「哇!艾兒你好厲害!」娃娃一下馬就很沒形象地癱在溪邊的大樹旁喘氣。
不管武學造詣再怎麼高深,這樣痛快地騎馬奔馳,也讓兩個女孩不免香汗淋漓。
艾兒輕巧地躍下馬背,搖動著手臂試圖甩開一些肌肉的酸澀,她已很久沒這麼騎馬了。「你也不錯啊。」
「你在哪裡學的啊?」娃娃的目光跟著在她身邊坐下的艾兒。「我也要去學!」
「你已經夠好了。」艾兒笑著說,然後將僵硬的身子靠在大樹上休息。 「說嘛!誰教你的?」
看來娃娃不問到是不會放棄了。
「我外公。」艾兒閉起眼,揚了唇角回答。
「你那個住在大陸的外公?」
「你知道?」艾兒張開沒闔上多久的眼睛,她曉得都勒曼家族早就瞭解她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但她不曉得他們連她外公是大陸人,而不是一般人認為的華僑都查得那麼清楚。
「當然,資料是我查的嘛。」娃娃以為肯恩早就告訴過她了。
「你查的?」
「是啊,我以前在緝毒組的工作就是做這些一點刺激性都沒有的事啊。哇,你外公真的那麼了不起啊?」
「他不會高興聽到你這麼說的。」想起外公頑固的臉,艾兒笑意自然地加深。
奇怪,她一直不知道「愉快」是這麼簡單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啊?」聽得似乎很有趣,娃娃又拉起艾兒的手臂搖晃。
艾兒則有前車之鑒地指著娃娃搭在她手臂上的手。「你先放開我就說。」
像個乖孩子,娃娃二話不說就趕緊放手,乖巧地跪坐在艾兒身邊,只有那一雙大眼圓滾滾地直轉。
「我外公是個標準的傳統中國人,他習武、練箭、騎馬,就是不喜歡別人說他武功高、箭術神准或是騎術厲害,因為他認為那都是身為一個中國人該會的事,不能拿來炫耀。」說完,艾兒才發現她似乎生平第一次脫口說出這麼多話。
「哇,那你爸爸怎麼娶到你媽媽的啊?你外公肯」這樣一個老頑固,娃娃很懷疑。
「他是不肯,所以每次陪母親回娘家,外公都會老遠就拿箭射父親。」現在想起來艾克才覺得那種情況蠻有趣的。
「那你爸爸不就也會武功嘍,不然照資料看來他挺健康的嘛!」
「不,我父親並不懂武術,不過他的槍法很好。」
「所以他是拿槍射你外公?!」娃娃十分憤怒和驚訝,艾兒的父親怎麼那麼大逆不道啊?雖然說是為了保命,但實在是太超過了。
想她的家訓可是「誓死敬重長上」呢!怎麼可以對長輩那麼不敬?
「你想到哪裡去了?怎麼可能啊!」艾兒被她義償填膺的態度弄得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是我母親,她受了外公的真傳身手很好,外公射向父親的箭都是讓她擋掉的。」她母親的個性就跟法兒一模一樣。
「嘿,是這樣啊……」對不起誤會你了,艾兒的爹。娃娃不好意思地笑著,「好吧!」她擊了一下掌,「為了表示對艾兒爸爸的道歉,我先給你一個提示好了!」
「提示!」艾兒漂亮的柳眉輕輕地挑起。
「是啊。」
娃娃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後朝淺淺的溪水走去,「提示。」
艾兒也跟著她起身走到溪邊,不過在娃娃脫下鞋襪將一雙小腿浸在冷冽的溪水中時,她只是站在她身後,沒有跟著做。
「明天奶奶不是邀你陪她午茶。」
是啊,她還記得當時娃娃他們似乎比她還關心這件事。
「那你知道地點在哪裡嗎?」
艾兒緩緩地搖了一下頭,她認為等時間到再問伯力就可以了,所以沒想那麼多。
娃娃馬上變得神神秘秘的,像是接下來的話有多麼事關重大。
「在中庭花園。」
「中庭花園?」這樣值得她用那種口氣說話?
「嗯……應該說是海之花園。」的確,說中庭花園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震撼性,娃娃順勢改了個名稱。
「海之花園?」挺虛幻的名字,艾兒對它升起一些興趣,「跟海之公主有關?」
娃娃這時回頭對她笑了笑,「可以這麼說。」說完後,她微偏著小腦袋,像是要思索該怎麼將話題接下去。
「對都勒曼家族來講,誨之花園應該算是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地方。肯恩告訴過你關於第三世都勒曼公爵夫人的事嗎?」
艾兒覺得娃娃現在的神情與原本孩子般的樣子有些不同,那種改變很微妙,她的笑容仍是一般天真燦爛,但她的口氣正經了些。
「有,但不多。」她回答。
「這樣啊,那我告訴你好了。海之花園是三世公爵特別為夫人打造的,看名字也知道,它就是一個像是大海般美的地方,公爵夫人很喜歡,每天都親手整理。到她去世之後,公爵為了留下妻子珍愛的花園,於是立下家規,公主山莊內的海之花園不棄不廢,必須完整地在都勒曼家族保存下來。」
這時,原本在溪邊喝水的賽茵斯和賽勒斯自動地回到她們兩人的身邊。
賽茵斯一個屈膝跪地在娃娃身旁,賽勒斯則走到艾兒身後不動,讓艾兒能將身上的重量倚靠在它身上。
娃娃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後靠上賽茵斯,兩腳還有一拍沒一拍地打著水。
「可是啊,就像下了封印一樣,之後海之花園就像在莊園內被隱藏起來,僕人、賓客甚至英王,沒有人再見到傳說中的海之花園,他們若是有心要找,都很奇怪地在中庭花園的外圍花叢中迷路,然後有些人說那是海之公主不願被打擾,所以所有人就以為海之花園消失了,但是事實上,海之花園仍然存在,但是它只為都勒曼族人開路,讓有公爵夫人血緣的人見識它的真面自。
「不過它卻有一個非常浪漫的傳統,歷代公爵的子嗣在結婚前也都沒有辦法進去,惟一有資格進入的是讓海之公主認定的人選,她替子孫干挑萬選而出的伴侶。」
娃娃的話語完結,艾兒以為她只是頓一下還要接下去說,但是娃娃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就這些?」
」對啊,就這些。我不是說了是提示,全說就不是提示了啊!」娃娃像在對小學生說教似的。
艾兒覺得想笑,因為娃娃口中重大的提示竟然是一段浪漫的家族史故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就是沒辦法像跑馬時那般輕鬆。
她有一種所有事都背著她卻又明自張膽地在進行著的感覺,而讓她心神不穩的是,她覺得好像有人要她伸手抓住些什麼,但她卻什麼都抓不住。
究竟都勒曼家族會替她帶來怎樣的迷惑……不!或者說,肯恩·都勒曼究竟是將她帶人怎樣一團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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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人仿維多利亞式的玻璃窗,艾兒躺在肯恩房裡的四枝大床上沒有一點睡意,她的腦中還在試圖整理娃娃下午對她說的「提示」,她不曉得自己曾有這樣地思緒難平過。
肯恩要她來英國,真的只是度假?
要不要問問肯恩呢……不,這念頭才冒出一點點就被她推翻。
這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仗,她得自己解決。
肯恩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的就是艾兒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他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地上床,躺在她身側,「下午你和娃娃一起騎馬嗎?」
為了打斷艾兒的思緒,肯恩開口轉移話題,他發現自己不怎麼喜歡那種太獨立的神情在她臉上出現。
騎馬?艾兒迅速地回過神,「嗯。賽勒斯是一匹很完美的馬。」
「賽勒斯?理威給你的那一匹?」
今天中午,奶奶的態度已經等於承認艾兒的存在,而賽勒斯更是理威為他弟媳特別保留的名駒,現在將它送給艾兒,代表以都勒曼一族的族長而言,他也已經準備把艾兒納入都勒曼家族體制之下。
現在只剩明天最後一個測試,他對自己的選擇有自信,他的艾兒一定能尊貴地踏人海之花園。
心滿意足地,肯思記起他在波多黎各給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的自制力的最後期限——今晚。
泛起一抹掠奪卻又滿溢深情的笑容,肯恩擁緊懷中美人的身軀,開始親吻艾兒,從發旋輕得像點水一樣地緩緩滑下她曲線優美的頸項,寬厚的大掌則撫上她赤裸的小腿,逐漸往上摩擦。
艾兒原本被打斷的思考在他的動作下完全消逝,她覺得身上直豎而起的感官知覺比前幾天他給她的都要強烈。
「嗯……賽勒斯……」艾兒聽見自己的聲音斷斷續續。
肯恩的手在她的腿根處打轉, 「賽勒斯怎麼樣?」在啄吻的空檔,他聲音沙啞地從她泛熱的耳根處傳來。
「我想要……」買賽勒斯……
艾兒接近輕吟的聲音讓他下腹疼痛的緊繃感瞬時傳來,尤其是聽見她那一句讓人氣血翻湧的話,腦中要自己慢慢來的警告差點就崩潰了。
肯恩手移到她的腰上,手掌一翻就將她轉向壓到自己身下。
他稍嫌粗糙的掌心擦著她的大腿,艾兒覺得全身都開始麻癢,尤其是下腹部傳來的知覺更讓她忍不住輕顫,當他的手心移到腰側時,她發現自己的胸口有著落空的失望。
正當她想開口要他做些什麼的時候,已經被他壯闊的胸膛壓在身下,隨即跟上的唇瓣更吞下所有她想說的話。
不像前幾次那種只讓她忘卻思考的吻,肯恩靈活的舌尖竄進她的齒中時,就像在她的腦裡點了一把火,轟的一聲被迫要燃盡她所有的神經細胞。
他的舌在她嘴裡劫掠似的攻城掠地,不是粗暴而是一種動人心魄的狂悍,現在的肯恩就是凱撒琳女皇號上那個有著英吉利誨盜血液的都勒曼族人!
這種模糊的認知震得她胸口發疼!
反射性地,她不想讓自己捲進這場翻湧的暗海風暴當中。
可是就在這時肯思的掌心又權威地覆上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折磨人地停在因情慾而高聳挺立的雙峰上,如電觸身一般的戰慄轉眼間就蔓延上她的四肢百骸。
過度的酥麻讓艾兒不自主地在他身下蠢動,肯恩從喉嚨發出的一聲呻吟讓停下唇上的動作,泛滿風雨的暗藍眼瞳糾纏住她迷濛不清的視線,他們喘著充滿慾望的氣息,激情的海濤奔馳在這座古老的四柱大床上。
「你將是我都勒曼族人。我愛你,艾兒。」肯恩堅定又驕傲的沉啞嗓音響起,這是立誓也是承諾。
艾兒還來不及收納進肯恩的話,另一波欲浪又在她身上翻天而起,肯恩的唇舌在她的呻吟中下移,熾熱的戰慄再度席捲她的感官,在似昏似暗的夜色中毫不留情地將她噬人暗沉的情慾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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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刺眼地由大塊窗框中直射而人,明亮的光線被床圍的紗縵篩過之後,只在四柱大床內揚著漫漫的朦朧光暈,就像昨夜的激情還眷戀地飄散在空氣當中。
但就算只是略顯暈亮,艾兒還是在肯恩寬厚的肩膀上悠悠轉醒。
有一段時間她只是沒有知覺地躺在他身上沒動,不過當她逐漸意識到全身酸疼時,昨夜的那場風暴已像閃雷一樣地躍進她的腦海,讓她的肌肉一下子緊繃起來。
她的思緒是詫愕的,一幕幕閃過的片段跟她所以為的性慾完全不一樣,在那種爆裂的感覺下,過去的她好像在那時全被捲走了。
艾兒不敢相信她的心中居然有一股壓迫著她的恐慌,那就好像她的「氣」在一瞬間全碎了,那種抓不住自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她還以為她可以繼續用肯恩口中的「就這樣子」來過和從前一樣的自己,可是這……為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記起她有意識前的最後一幕,那是肯恩要以命立誓般堅決的深邃跟眸,那是一雙寫滿咒術般讓人丟掉自我的暗藍瞳孔!
他說了什麼?為什麼她將會是都勒曼家族的人?!
為什麼他要說愛她?!
「艾兒?!」感受到艾兒過度激動的思維,肯恩也醒了,他擔心地拱著眉,仔細逡巡她臉上的表情。
可是艾兒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小手仍是緊緊地揪住床單一角,眼神慌亂卻沒有焦點地瞪視著床邊漫揚的白帳。
「艾兒?!」肯恩察覺到事情不對,扳開她緊握的雙手,用力擒住她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艾兒,我是……」
一陣輕到不能再輕的風朝肯恩襲來,他反射性地抬手擋下她柔若無骨般拂上他的纖纖素手,她帶著鬥氣!
她帶著鬥氣攻擊他?!
架著她的手臂,肯思訝異地看進她的眼中。
結果他看見的卻是一雙淡然無波的藍眸,就跟他第一眼見到她時一樣一樣,只不過現在,自認對她的感覺非常敏感的他,在她的眼底連最深層的情緒都看不出來。
他做錯了嗎?
下一秒,肯恩鬆手讓她脫離他的懷中,一片雪白揚起,艾兒赤裸的嬌軀在絲質被單的掩幕下消失在浴室門口。
肯恩的姿勢不動卻盯著自己擋下艾兒的手掌看,眼珠則黯得接近純黑的深紫藍。
許久,他回過思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電話,接著內線燈響起——
「理威,告訴娃娃,三分鐘內我要法兒·貝瑞在柏林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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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兒·貝瑞?」肯恩套著襯衫、牛仔褲,拿著話筒僵硬地站在房裡附屬的寫字房內,他的情緒沒有辦法放鬆,艾兒現在還待在浴室內沒有出來。
「沒事別來煩我!」
電話才一接起就被掛斷,肯恩皺著眉再撥一次,現在他可沒心情和小女孩玩你掛我、我掛你的遊戲。
「法……」
「不是說沒事別來煩我嗎?聽不懂英文啊?」電話另一端的法兒在柏林的臨時住所內急得直跳腳。
艾兒的情緒波動大到連遠在柏林的她都感受得到那種直透心裡的驚慌,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但從小到大不論經過的事是多麼嚴重,她都不曾接收到艾兒有這樣的反應。
沒敢讓老爸知道,她一通心急如焚的電話偷偷地打回美國,然後又跟著得到的情報追到波多黎各,結果那邊居然告訴她艾兒跟那個緝毒小子不知遭怎麼搞的又飛到英國去,讓她的電話線一到這兒就斷了,現在她都快急瘋了,居然還有人不知死活地打電話來煩她!
越想越氣,法兒轉了個風將氣都出在話筒上,「你哪國人?先生哪位?你是沒讀過書啊?」顧不得文法,她亂七八糟地亂罵一通。
而肯恩只能強迫自己壓下掉電話的衝動,不要浪費時間跟這個女人計較,好歹她還是艾兒的妹妹。
「我是肯恩·梅涅,貝瑞小姐。」
「我管你什麼肯恩·梅……喔!你就是那個該死的緝毒小於對不對?還我艾兒來!快還!」法兒一發現罪魁禍首就開始喊叫。終於讓她找到了!
「你冷靜點,艾兒沒事。」天!這個女人的聲音真可怕。
「沒事?你騙我!」法兒不屑地嗤哼, 「我在柏林胸口就快窒息了,你還敢跟我說艾兒沒事?!」
「窒息?」難道真的是雙胞胎連心?!」那你知道艾兒究竟是怎麼了?」肯恩急切地詢問。
「拜託!我們是雙胞胎又不是特異功能!你問我?我還要問你把我寶貝妹妹怎麼了咧!」
「我……」肯恩頓了一下,思考要怎麼說明情況。
「心虛什麼?先說完再躲回浴室心虛去,現在別來這一套!」法兒罵人的聲音又從柏林辟里啪啦地傳來。
「問題就是現在躲在浴室裡的是艾兒,不是我!」跟著法兒的聲音,連肯恩最後都吼了起來。
「什麼?」不曉得是為艾兒躲在浴室而驚訝,還是被他那一聲怒吼震懾到,法兒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你說……艾兒躲進浴室?」 她那個鋼筋妹艾兒?「我不相信!」她死命地搖頭,「到底怎麼了?」
法兒終於發現事有蹊蹺,決定先讓他有申訴的機會。
肯恩則不想再浪費時間,決定單刀直入,「昨天我和艾兒發生關係了。」
「關係?那很好啊!」終於。她還差點要以為艾兒那塊鋼筋會嫁不出去呢……咦,不對,重點好像不是這個!「你玷污她?!」
「收回那個字眼,」肯恩語氣嚴肅地糾正,「我打算娶她。」
「娶她?那好啊好啊!」不對,怎麼可以興奮得那麼明顯?
法兒清了清聲音後,再開口:「既然這樣那就沒問題啦!我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說。」
「恐怕是你對艾兒的影響力比她認為的要大吧!也或許是你顛覆了她對男女之間的行為模式,更或許是你,辦事』太激烈,嚇到她了也說不定,隨你選一個。」知道狀況後法兒也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你是說,艾兒無法接受?」肯恩想起艾兒醒來時的那個眼神。
「你知道,艾兒的本性讓她不清楚男女之情,或許對她來說,像一般普通人一樣上床、做愛,然後過沒幾天再分手,這樣循環不斷比起少數恩愛到老的婚姻關係來說是較一般化。」
「所以她無法接受的是我還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的念頭?!」原來她所謂的「順其自然」竟是這個意思!
肯恩禁不住捶了下桌面,力道大得將筆架上的鋼筆都震落到地上。
「喂!你可別想欺負我艾兒妹妹喔!」嚇死人啊,捶這麼大聲。「你能怪她什麼,憑她的性子,她不這樣想你才要擔心呢!」男人都這樣嗎?怎麼說都說不懂。
「照她讓我那麼難過的樣子看來,她也有在對自己的觀念反彈了啦!這也是件好事啊!」
聽完法兒的話,肯恩胸口邊上的氣轉眼就消了,除了責怪自己之外也不忍心再壓迫艾兒,是他沒有顧慮到她的感情觀念,他投什麼資格要她無條件說嫁就嫁。
原本他是打算在她走進海之花園後就向她求婚,不過照這種情況看來他可能有得等了。
因為肯恩實在沉默太久,法兒難得自願地替他捫氣:「嘿,別悲觀啦!說不定艾兒過不了幾天就發現她是愛你的。」開玩笑,好不容易艾兒肯要男人了,她再怎麼也要盡盡做姐姐的責任,可別讓這個妹夫跑掉!
「謝了,法兒。」
「不謝。」反正付電話費的不是她。
法兒掛掉電話後,肯思一動也不動地思考很久。
他幾乎可以篤定艾兒愛的是他,她的表現雖淡,但對他來說已經夠明顯了。
只是……唉!肯恩無力地耙著頭髮。
這時浴室的門被打開,艾兒換了衣服走出來,她臉上仍是沒有任何表情,眼底再也沒有任何情緒。
肯恩以為他可以讓她擁有一輩子像她昨天策馬狂奔的那種快樂,但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就懷念起她的笑容來了。
艾兒沒有理會他,直直地就要走出房門,肯恩在她手覆上門把的時候叫住她:「你去哪?」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他面對艾兒那樣於還是有些心痛。
艾兒沒有回頭地回答:「中庭花園。」
她要去赴老公爵夫人的約,順便問清楚他們為何比她還關心這件事的理由,她的性情淡泊,卻不代表她默認自己可以任都勒曼家族掌控。
推開豪華的房門,艾兒挺著酸澀的身軀走出肯恩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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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伯力管家的告知,艾兒很輕易地就來到中庭花園的入口。
沒什麼特別,這是艾兒對它的第一印象,就像一般貴族賞玩的花園一樣,無所謂地,她低身走進由柏樹修剪而成的通道中。
過了將近五分鐘,當艾兒發現自己四周仍然全是柏樹時,她覺得自己有正當的理由可以走回通道人口。
她答應老公爵夫人的邀約,而她試過——這樣就夠了,她不在乎這對都勒曼家族或是她來說會有什麼不同的意義。
就當她正要轉身高去之前,眼睛的餘光讓她察覺左側的樹牆在陽光的穿透下似乎較為薄弱,而這時那道催促她要抓住什麼的聲音在朦朧間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被動地,艾兒靠近那一片樹牆,透過濃密的葉片,牆後好像被一種似幻的模糊白光籠罩著,還有些似有若無的東西錯落地豎立當中。
在她有意識之前,柔白的小手已經撥開那一片樹牆,不大的洞孔恰好能容納她不高的身影站立。
眼睛適應了裡頭的亮度後,艾兒緩慢地睜開眼,但身前的景象卻讓她連一個驚歎都沒辦法發出聲,若不是胸前略顯急促的起伏如此明顯——她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中的海國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