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黛茜從辦公室的小冰箱拿出一盒蛋糕,一邊切一邊望著桌土堆滿的各種食物歎氣。「最近是怎麼了?「杜蘭朵」有在鬧饑荒嗎?一大堆食物好像是慈濟送來的救援物資,還都是高檔的。」
「能吃就是福。何況是別人送的,又不是花自己的銀子更是要盡情享用。」
谷琉心從漂亮的水果籃裡拿起一顆紅艷艷的蘋果,一口咬下去。「好脆,好甜!還是日本的大富士蘋果好吃。」
「誰買的?」何黛茜吃著蛋糕,又衝了一杯即溶咖啡。「最近店裡的水果吃不完,是哪位善心人士的捐贈?我知道姚峻榮送過好幾次養生鍋來,這些水果和營養補給是崔岷浩送來的吧?」
「嗯。」谷琉心啃著蘋果點點頭。「多吃水果補充維他命C,增強體力。崔岷浩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竟然開始研究起「營養學」來。」
「他不是吃錯藥,是擔心你太忙太累。」何黛茜端著蛋糕走過來,語重心長。「現在這種情形,你難道都沒有什麼打算嗎?我都看不下去了。」
「什麼情形?要打算什麼?!」谷琉心不解。
「你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沒注意?」何黛茜吃掉最後一口蛋糕,認真道:「你說,姚峻榮在追你對不對?」
「這……」谷琉心很難反駁,事情十分明顯,姚峻榮沒有打消追求她的念頭。
「還有,崔岷浩應該也很積極要挽回你的心吧?」何黛茜咄咄逼人追問:「你看他這幾天勤勞給你送這送那的,若不是有心想挽回,他幹嘛浪費時間?據我所知他在「歐迪生」也是忙得很。最近又常上媒體去行銷他們剛開幕的「夢幻星」,多少女藝人流著口水想倒追他,要不是為了你,那個男人不早就沉淪了?我看—他是很有心的,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只有你沒感覺。」
「有心又如何?時間點不對。」谷琉心不以為意地把富士蘋果啃完。「我只想把「杜蘭朵」好好經營起來,其他的事不想多費心。」
「你現在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們兩個「施主」不斷來進貢,進貢到他們自己覺得無趣為止嗎?太狠了吧,我是覺得不妥,既然不接受就要明白拒絕,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好,你說的有理。」谷琉心豎起大姆指贊同道:「下次誰再來進貢,你負責推回去。」
「什麼嘛!我又不是「廟婆」……」何黛茜嘟囔抗議,不經意望向門口,正巧看見崔岷浩雙手提著東西走進來,她打趣道:「說著說著,馬上有位虔誠的「施主」提著貢品來給娘娘問安了。」
「誰啊?」谷琉心也抬起頭往外看。
「你自己看啊,那不是崔總裁嗎?」何黛茜掩嘴偷笑,識相地走到前面的櫃檯招呼客人,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他們。
「你不要再費心送東西了。」谷琉心一見到他便直接道:「我都有按時用餐,最近精神也不錯。大家工作都很忙,沒必要送來送去的浪費時間。」
「是嗎?我怎麼看你臉色愈來愈不好——」崔岷浩闐黑的眸子掩不住擔憂。「你去過醫院做全身檢查了嗎?」
「我、我有在想安排時間去,可是……」谷琉心說得支支吾吾的,事實她並沒有積極去做。
「我就知道。」崔岷浩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他把小籠包拿出來,一樣擺好了醬料和筷子,溫柔說:「先吃吧!剛買來的要趁熱吃才好。」
「都說了不必麻煩,你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何必花時間跑那麼遠?」谷琉心接過筷子,輕聲抱怨。
只是抱怨歸抱怨,當他體貼地為自己準備食物,耐著性子調醬料的樣子讓她打從心底感動不已——
這男人變了,他真的變了!
谷琉心默默望著他,頃刻間,一股深沉的悵然如泉水急湧,他為什麼不早點改變呢?為什麼要在分開後還來動搖她的心?
人為什麼一定要到失去了才願意認真檢視自己?
「你別生氣嘛。」崔岷浩見她拿著筷子,什麼也不說地看著自己,以為她生氣了,解釋道:「其實去買小籠包並不遠,車子是四個輪子在跑,再遠也遠不到哪裡去。真的,花不了多少時間。最重要是吃得高興滿足,那就值得了。」
谷琉心不再多說什麼,只能在他的注目下,乖乖地吃他帶來的「貢品」。
「這陣子天氣不錯,我突然很想到北海岸去吃海鮮。」崔岷浩興致盎然地提出邀請。「我想你大概也很久沒去了吧?要不要找時間一起去大快朵頤。」
「我、我前幾天才剛去。」不知是無意的脫口而出,還是刻意說出來測試他的反應,谷琉心看著他,緩緩說:「去喝咖啡、看海,然後去吃海鮮。」
「哦……」崔岷浩神色僵住了,瞬間不知要拉下臉,還是該保持微笑,他努力以平和語調問:「是跟朋友去嗎?有沒有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老闆娘給的生魚片特別新鮮。」
「老闆娘還記得我,真難得。」谷琉心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淺淡一笑。「我跟Andy一起去的,他也陪我一起去吃海鮮了,還直稱讚老闆娘的手藝好。」
「呃,你們一起去?」他變了臉色,沉沉吐著氣說道:「有空多出去走走,多接觸大自然對身體比較好。」
「是啊!他還跟老闆娘說以後會常去吃,可不可以拿貴賓卡打折呢。」
崔岷浩低下頭,握緊拳頭貼在腿側,努力壓抑胸口如火山爆發狂噴的怒焰——她竟然跟別的男人一起到他們常去的約會地點?!
那是他們奠定感情的秘密基地啊!她竟然隨隨便便就帶別的男人去?難道那個姚峻榮當真想替代自己的位置。
可惡的小子!
如果依照崔岷浩過去的脾氣早就爆發了!只是在爆發邊緣的他想起好友席泰德的勸告,他一再叮嚀自己不可以亂發脾氣,要像朋友般的傾聽和瞭解——
「怎麼了?」發現他的表情怪怪的,谷琉心關懷問道:「你幹嘛擺張臭臉?我有說錯什麼嗎?」
「沒、沒事。」崔岷浩勉強苦笑,借口道:「想到很久沒吃到老闆娘的手藝,很懷念……」
「不難啊,從台北開車過去不用多少時間,有空想去就可以去。就怕你老是放不下公事,半個小時也走不開。」谷琉心輕描淡寫地道。
自他們結婚以後,崔岷浩老是以公事忙走不開為理由,幾次拒絕老婆想到外面走走散心的願望,結果落得嬌妻求去與他人同游故地的淒涼下場。
谷琉心的感觸很深刻,崔岷浩也同樣陷入惆悵和遺憾之中……
「崔總裁,夢幻星的於經理有急事找您。」何黛茜敲門通報,身後跟著香氣襲人的於恬兒。
「有什麼事嗎?」崔岷浩冷然問道。
「總裁,電視公司說要錄一段您講話的部分。」於恬兒冷著臉,一字字吐道:「這腳本早就定好了,不能省。」
她寒著臉、咬著牙的樣子擺明十分不爽!這一陣子三番兩次親眼看見崔岷浩提著東西來看他的前妻,於恬兒嘔得快內傷。
她不能忍受男人不把自己看在眼裡,崔岷浩眼中只有他的下堂妻,不管她怎麼表現也進不了他眼裡,於恬兒真是愈想愈氣!
「我已經拍過很多推薦介紹的片段了。」崔岷浩不悅地凜然道:「夢幻星是你負責的品牌,該由你出面應付這些瑣事,請他們從過去拍過的片子剪接就可以了,我現在走不開。」
「可是……」於恬兒整個臉皺了起來,口氣為難地道:「電視台的人都來了,您事先也沒表示反對,現在拿什麼理由跟對方說?」
「你還是過去一趟吧,工作要緊。」不想讓外人多加揣測,谷琉心提醒他。「電視台的人得罪不得,不要因小失大。」
「哎,真是麻煩。」崔岷浩無可奈何地低啐了一聲,側過身對於恬兒說:「你先回去告訴他們,再三分鐘我準時配合拍攝。」
「是,那我先走了。」於恬兒含怨瞠怒的眼眸移向谷琉心,方纔她輕輕的一句提醒就讓崔岷浩即刻照辦,這女人竟然在離了婚之後還能左右他的意志與行動?!
於恬兒心裡再怎麼氣、怎麼不服也無計可施,誰叫自己在崔岷浩的面前根本分毫不值,她想奪得這男人的心,看起來是十分十分困難了。
崔岷浩心不在焉地拍完電視節目的採訪片段,回到獨居的酒店公寓心情煩悶,於是倒楣的席泰德又得聽他發牢騷、倒垃圾。
一生摯愛的戀人,我凝望著你,從愛上你的那一刻,深情的瞳眸與你動人身影跟隨左右,看著我——讓不渝的深情與你相約到永久……
崔岷浩捏扁啤酒罐,學著電視螢幕上正在播的「夢幻星」廣告影片,苦笑。「根本是鬼話連篇!什麼「恆久永遠」都是商人搞出來的拐錢騙術罷了。」
「廣告,都是這樣嘛!你在這行混那麼久,難道還不瞭解?」席泰德瞥了他一眼,叮嚀道:「在家裡罵到爽沒人管你,可別到外面胡說,到底你我還是不得不靠這些「騙術」討生活,沒事不要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知道嗎?」
「當然,站在鏡頭前,我可是乖乖照著廣告公司給我的稿子念,一字也不差,我念到自己都覺得快吐了。可是,那導演竟然跟我說,就是愈想吐愈能讓觀眾掏錢出來買。你說那些女人是怎麼回事?她們的耳朵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機關,為什麼她們就愛接收那種聽起來令人作嘔的場面話?」
崔岷浩猛捏罐子,情緒激動地道:「話說得好聽就一定是幸福保證,那人的心是用來做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感受、用來體會……」
「喂!你今天很不對勁,又受了什麼刺激了?」席泰德搶過他手上的啤酒罐。「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你這樣一個人悶著頭喝到掛,也抵不過人家講一句甜言蜜語,不划算啦!」
「你也知道?」崔岷浩抬起半醉的迷茫眼瞳,嗓音嘶啞道:「你知道……她跟別的男人去我們以前常去的地方。那、那裡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她才離開我多久?竟然大大方方帶著別人去——在她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岷浩——」席泰德拍拍他的肩膀。「振作一點,你這樣子不行。」
他現在才真正瞭解事情很大條,崔岷浩從不把男女感情當成人生中重要的事,他以為沒有谷琉心日子一樣可以過,所以當她提出分手,他也很瀟灑地接受。
如今木已成舟,崔岷浩驚覺失去她之後日子過得很難受,面對她與其他異性的曖昧感情,他連基本的風度都很難做到,更別提要他寬宏接受。
「別理我。」崔岷浩推開他的手,偏激的道:「是我沒用!她可以帶別的男人去重遊舊地,我當然也可以。有種的話,我應該馬上找到另一個伴,而不是在這裡跟你鬼扯!對,找個伴哪有什麼困難,明天就去找……」
「你清醒點!別把事情搞得更複雜。」席泰德拾高聲量,制止他。「你意氣用事亂簽離婚協議書已經很糟糕了,拜託你不要又腦筋不清楚了。」
席泰德看他的樣子:心想事到如今是該盡朋友的道義推他一把的時候了。
「杜蘭朵」新娘會館進駐到「歐迪生」廣場後,生意超好。
營業額幾乎要超越本店三成以上,谷琉心很意外這個據點會招來如此旺到不行的生意。
店裡生意好,毫無意外她的生活變得更忙,之前答應崔岷浩要去大醫院做全身健檢的事情也耽擱下來。
「歐迪生」廣場帶來源源不斷的客潮,相對地,客層分佈也十分廣泛,有人純粹進來比價殺價湊熱鬧,也有人帶著難以理解的奇怪動機,讓第一線的門市人員招架不住……
「先生、小姐,真的很抱歉,你們要求的條件目前恐怕沒辦法辦到。」何黛茜不斷鞠躬哈腰,態度謙卑地向一對男女道歉賠不是。
「哼!講什麼肖話!你們口口聲聲說「杜蘭朵」是台北市品質最高的婚禮顧問公司,既然如此為什麼顧客一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這位先生,您的要求確實超出我們的範圍。」何黛茜從來沒遇過這麼難搞,而且外表看起來活像是「道上兄弟」的惡霸。
「什麼超出範圍?我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嗎?」惡霸拍桌大吼:「我老婆就是要那套海藍寶石項鏈,不管多少錢我買下來就是了,這麼簡單的事你們做不到嗎?可惡!擺明是看不起我龍老大。」
「先、先生,你、你先不要生氣……」縱使是經驗老到的何黛茜遇上地痞流氓也是沒轍。
不管她怎麼說、怎麼解釋,這個一臉橫肉的惡棍就是不接受。
「什麼不要生氣!我要拍的婚紗照就要海藍寶石項鏈來搭配,你們都在同一個商場裡販賣,怎麼可能拿不到呢?看他們要多少錢轉賣給我,我給的起。」
「先生,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夢幻星」跟我們沒有關係,何況他們那套海藍寶石項鏈已經賣掉了,人家都賣掉的東西我們怎麼可能轉賣給你呢?」
何黛茜講到口乾舌燥,此時她發現情況不太對勁,感覺這「客人」是刻意來鬧場的。
從他衣袖中若隱若現的刺青和他說話的口氣與架勢,何黛茜可以肯定這個進門就不給好臉色的「客人」確實是黑道兄弟,她一時不能理解「杜蘭朵」究竟是得罪了誰?要不怎麼會有黑道兄弟來鬧場?
「嗚……人家不管啦!人家就是要那條項鏈。」跟著「兄弟」進來的是一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小女孩,也就是「新娘」正在不斷哭泣爭吵。「你要幫人家想辦法,如果沒有那條項鏈,嗚……人家不要嫁給你了。」
「會啦會啦!我這不就在想辦法嗎?」惡霸扯高嗓門訓道:「你給我閉嘴!我又沒死你哭個什麼勁。」
「可是,她說項鏈已經被買走了。」小女孩睜著無辜的淚眼望著何黛茜,耍賴道:「老大,你答應過我,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會摘給我的—哼,什麼星星嘛!連條項鏈你都弄不到,我不要嫁了啦!」
「X的,我就不信,一條項鏈也解決不了。叫你們老闆出來!」男子像是被女友的哭聲給弄煩了,一氣之下竟把凳子舉起來往地上摔。
這下子,何黛茜真的嚇傻了,呆立原地無法應付。
一開始她就不想把谷琉心扯進來,像他那種不講理的流氓多見一個只是多添一份麻煩罷了。
「你們老闆呢?」流氓再拿起另一個凳子,作勢指向掛著禮服的玻璃櫃子。「快叫他出來,否則要你們好看!」
「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嗎?」在裡面一直聽到有人大聲咆哮,谷琉心先是通知了警衛,做好一切安排才走出來。
「哼!你就是老闆嗎?」流氓氣憤叫囂。「我老婆說喜歡你們這邊的禮服,要我一定要帶她來這拍婚紗照,她指名要「夢幻星」的寶石項鏈,你們說已經賣了,分明是看不起人,不給我面子!」
「這位先生,你指名要的海藍寶石項鏈是另外一家公司的產品,我確實沒辦法作主,現在我已經請她過來向兩位作說明,請稍等一下。」谷琉心完全不畏懼惡勢力,鎮定清楚地表明她的立場。
「少跟我廢話!」流氓根本不吃她那套,猙獰斥喝。「我今天就是要定了那條項鏈,如果你們都做不了主,我自己去找上面的人,看他怎麼跟我交代。」
聽到流氓口中說出找「上面的人」,谷琉心馬上可以確定這人根本是來鬧事勒索錢財,不是真心要拍結婚照的,當下更堅定信念不與這惡匪妥協。
「我們這裡各店負責自己的生意,「上面的人」只是出租場地而已,你找他也沒用。」谷琉心不卑不亢的道。
「什麼,你算什麼東西,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流氓沒算到會遇上谷琉心這等硬角色,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們還想不想做生意啊?有沒有去打聽我龍老大是什麼身份?」
何黛茜嚇得瞼色發白,緩緩捱到她身邊,附耳道:「我看通知崔總裁過來一趟好了,他們就是要見大老闆——讓男人去處理比較好。」
「不,不必找他。」谷琉心異常堅決,搖頭道:「人是來我店裡,當然我自己處理。」
「好!我倒是看看你怎麼處理。」流氓抖著腳,斜眼睨著她,攤開來說:「我們今天拿不到那條項鏈拍照,要怎麼補償我們就看你的誠意了。據說那條鏈子要上千萬……」
這時候,於恬兒臭著臉進來,一進來她看到店裡青面獠牙的男客人,馬上嚇白了臉色,囁嚅道:「這位先生……我、我只是個領薪水的職員,我不能做主,你、你不要為難我。」
「什麼不能做主?」流氓不客氣地對她咆哮。「你不能做主,那就叫能做主的人來啊?哼!我看你店裡貴重飾物一大堆,為什麼別的都沒賣掉,偏偏我要的那條鏈子你就賣了?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不是不是……」於恬兒嚇壞了,她這輩子沒被人家這樣凶過,況且對方實在太兇惡,她不知怎麼解釋。「我、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是賣掉了……我也沒辦法,不是我做主的。」
「店經理親口跟您證實東西已經賣掉,麻煩您別再為難我們,讓我們好好做生意好嗎?」谷琉心的神色還是一派自若,絲毫不懼怕惡勢力。「不好意思,這次招待不周。」
谷琉心深深一鞠躬,擺明送客之意。而那流氓見她一副不甩他的樣子,火大拎起凳子要往玻璃櫃砸——
「放下,通通不許動!」這時,警衛連同管區警員全部趕過來把專櫃圍住。
「你還看什麼?東西放下!」舉槍的警員對著傻眼的流氓斥喝,看來他是真的傻了,沒想到這種情形下居然有人敢報警?
而一旁的於恬兒見到警察連槍都掏出來,當下二話不說,轉身拔腿就跑。
自以為一定可以削到一大筆錢的流氓失算了,他以為這麼高檔的購物中心一定會選擇花錢息事寧人,他沒料到自己連同女伴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扣上手銬,並在大批警員戒護下直接送往警局監禁。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嚇死人了!」驚嚇過度的何黛茜緊緊抱住谷琉心,輕泣道:「這是什麼世界?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勒索,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太過分了!」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谷琉心輕拍何黛茜的肩膀安慰。「只怪那套珠寶廣告打得太大,它的價值上千萬,幾乎天天在電視上曝光,實在太招搖了。歹徒太天真以為這裡是大金窟,隨便來鬧一鬧就有錢拿,所以我們就是不能屈服,讓他得逞一次,以後鐵定沒完沒了——放心,不會有下一次了。」
谷琉心拍著何黛茜的肩膀安慰道,此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也早已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