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美國,她住在台灣。
他長得很帥,而她不保養、不打扮的話,連自己都不會想看到自己。
他非常有錢,她家只能算是小康。
他有超高智商,博士學位不知道有幾個,而她只勉強地混了一個大學外文系學位。
比較起來,兩人之間是天差地別。
而且,雖然說他說過他討厭他自己無法討厭她,但是,親吻不代表喜歡,不討厭也不代表喜歡,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如果自己想跟他在一起的話該怎麼辦。
而他想不想跟她在一起,也是個問題!再說……
天啊!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鑽牛角尖的人,可是現在,她卻開始擔心東擔心西,而且還完全做不出結論啊!
不過,幸好夏晨鷹答應廣告可以多拍幾天,她當然不敢奢望這是因為她的關係,不過,起碼她又多賺到幾天跟他相處的機會……
「要跟我去實驗室嗎?」這天傍晚,他找到在溫室花園裡跟員工聊天的她,一等到兩人獨處後,他就開口問。
「好啊!那貝貝呢?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愛瑪還有她老公今天要帶孩子們去逛百貨公司,他們會帶她一起去,很晚才會回來,也許就睡在愛瑪那邊也不一定。」解釋完後,不需多言,她自然而然地跟著他上了停在溫室外面的小貨車。
開著車駛向實驗室的夏晨鷹,心底洋溢過一股暖流,因為剛才聽她問起貝貝,顯得她跟別的女人真的不一樣。
很多對他有意思的女人,通常對他都很好,但是對於這個現在身份是他女兒的貝貝,通常就沒辦法偽裝了。
她一定也會是個很愛孩子的母親吧!
甩甩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到這個,而只要一想到未來某一天,她會嫁人生孩子,可是孩子的父親卻不是他時,莫名地,心底就有點沉重。
他父母之間那種毀滅式的愛情,在他心頭留下陰影,所以一直以來,他總是厭惡愛情、敵視愛情。但……他卻喜歡她,喜歡到令他難以想像的地步……
「在想什麼?」
車子開在牧場的石板路上,寧靜的車中突然傳來了裘心嬡的聲音。
「嗯?」
「你開過頭了,實驗室過了。」裘心嬡看著他,一臉笑意。
今天她沒化濃妝,也沒穿性感的高跟鞋,最近跟孩子玩在一起,她都只穿T恤跟牛仔褲,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明明不性感,卻比見到她穿著打扮都很性感時,更能吸引他。
他瞇起眼睛,猛然地停下車。
「嗯?」見他突然停下車,沒有回實驗室的意思,她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車子停在路邊,後方約幾百公尺的地方有棟三層樓的建築,除此之外,一片空曠。
夕陽在地平線的上方不遠處,將德州草原映照成整片橘紅,而當那光映照在他俊美得幾乎無可挑剔的容貌時,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像在夢中,彷彿這美好的一切隨時會消失……
就這樣,兩人在夕陽的輝映下,靜靜地凝視著彼此,直到他突然伸出手來,抹去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她才知道,她竟然哭了。
「為什麼哭?」他深邃的眼底寫著難以分辨的情緒,比平日更為低啞的嗓音裡,帶著一絲關切。
「我……」她在他碰到她臉頰時,才發現自己哭了,但是……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哭,畢竟,這一刻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好,既然如此……為什麼她要哭呢?
「你不知道?」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答案。
「我只是……想謝謝你。」
「謝我?」他俊美的臉龐距離她更近一步,「謝我什麼?」
「謝謝你的存在,從前那個令人驚歎的南極廣告,到蚯蚓,到現在答應我去拍廣告,這種種的一切都這麼美好,謝謝你……」她邊說,邊貪戀地把臉頰貼在他溫暖的掌心。
聽了她的話,他先是一錯愣,沒想到她竟然會謝這些事情,但是,他更介意的,卻是……
「你對我,只有謝意而已嗎?」
她一愣,在紅霞的掩映下,熱氣瞬間攀上了她清麗的粉頰。
他沒看見她羞紅的臉龐,卻看見她那雙眸中,有著跟自己一樣的渴望,於是,他輕輕地俯身,靠向了她的唇。
這個吻,深入而情濃,宛如德州草原上的星星之火,轉眼間,已經讓他們兩人忘記了東南西北。
現在不是在醫院裡,也不是在家裡隨時都有個小搗蛋纏著、監視著,所以,他再也沒有顧忌。他熱烈的唇緊緊地壓著她柔嫩的唇辦,壓抑不住慾望而顯得霸道的舌尖,令她不由自主地開啟了櫻唇,任他索取。
他的舌尖在她溫熱的口腔裡製造了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覺地,更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放下小貨車的椅背,小貨車後座的雜物傳來了掉落聲,卻不能阻止他渴望跟她親熱的意圖。
她被他攬進懷裡,毫無抵抗能力,他的肌膚熱度透過了他的襯衫,透過了她的T恤,傳到她的肌膚,讓她跟著渾身發燙,不自覺地渴望更多、想要更多。
當她那冰涼的小手,忍不住慾望,攀爬上他健壯的胸肌,不自覺地往下撫摸至他堅硬的小腹時,他身軀一震,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他的唇舌還在她的唇邊製造著魔力,但是,卻漸漸停止了那逼得她幾乎要焚燒起來的情慾。
她那頑皮而熱情的小手被他緊緊地握住,她困惑地睜開滿是情慾的美眸,望著他。
他沙啞地低吼了聲:「該死!」
「怎麼了?」她的聲音也因為慾望而顯得比平日更性戚,「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他低啞的磁嗓顯得既焦躁又掙扎,「我不能在這種地方要了你。」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他,答不出任何話來。她對這種事很陌生,陌生到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她只知道,身體有一股慾火在燃燒著,而她想要他,現在就要,否則她會瘋掉。
所以,她開始逼近他,學著他吻她的方式,笨拙地用舌頭跟性戚的豐唇攻擊他,用這種方式來代替她的答案……
「不!」
夏晨鷹忍不住低吼,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但他還是用盡了全力,逼自己推開她。
他把因為熱情而顯得有些迷失跟茫然的她,安置在座位上後,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倒車,轉彎,然後開向實驗室。
「實驗室有我休息的房間,有床……我想……」他那顆智商高人一等的腦袋,此刻已經被情慾燃燒到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只能用盡最後的理智,把車開到最近的地方。
「我……我不在乎在車上……」
「閉嘴!」他忍不住吼她,「別再多說一個字,不要虐待我了!」
天知道他這輩子從來沒被慾望搞得這麼淒慘過。
「但是……」
「到了!」
他猛然煞車,車子衝過實驗室後門附近的停車恰,幾乎要撞上實驗室的後門。
他衝下車,繞到側座,幫她開了門,接著不由分說地攔腰抱起了她。
「啊!我自己可……唔……」
她想說自己可以走,但是,他顯然不想給她再說任何一個字的機會。
抱著她,他衝到實驗室門口,按下密碼鎖,接著就往實驗室一樓的休息室走去。
裡面是沉穩的深藍色調裝潢,但是這種平常最能安撫他心緒、鎮定他神智的顏色,此刻卻完全起不了作用。他一心一意只想看到她一臉笑容地躺在那張深藍色的床單上,好好地、細細地品嚐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膚,感受到真正擁有她時的滿足感
不,他是永遠也無法滿足的!
四個小時後,當他看到剛洗完澡,走進實驗室的她時,立刻感覺到自己下腹再度繃緊,他便確認了這點。
她那微濕的黑髮如雲,略顯紛亂地垂落在胸前美好的春光上,雖然說那纖瘦而高挑的身軀外面包裹著一條浴巾,但是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她看起來卻有如維納斯女神一般的美麗。
她注意到了他熱切的眸光,羞怯而溫柔地朝他一笑。
「我走路有點不穩了,別再那樣看我。」
這慾望是相對的,他有多渴望她,她就有多渴望他。只可惜,她這初嘗雲雨的身軀,在被他佔有過兩次之後,現在是全身酸痛。
她不是故意只圍著浴巾的,而是因為她的衣服在第二次的時候不小心在浴室裡弄濕了,所以她現在只好光著腳丫,圍著浴巾走過長廊,到實驗室裡來找他。
他扯嘴一笑,她坦然而直接的說詞,再度讓他感到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真好——
愛?他被心底所冒出的那個字眼嚇到了。
裘心嬡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反而走向實驗室角落放著的一個大玻璃缸前,觀察著裡面的土壤跟鑽來鑽去的蚯蚓,還有不少的蟲子。
望著她那好奇地觀察四周的神情,他認命了,不,或許應該說是了悟了。沒錯!他的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愛上了這個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討厭的女人。搖搖頭,他轉頭端起他最新的實驗品——能暫時填飽兩人肚子的玉米濃湯,然後叫喚著那個從兩個小時前就不斷嚷著肚子餓的女人。
「玉米濃湯煮好了。」
他把放在實驗用酒精燈上煮著的小鍋子,端到了旁邊那一塵不染的實驗台上,一轉頭,卻看到她的鼻子幾乎貼在玻璃上,專注地看著那些蟲子,他忍不住失笑,「你還真是不怕啊!」
她把鼻子栘開玻璃,回頭衝著他一笑,聳聳肩說:「有什麼奸怕的?都是一些對植物有益的昆蟲而已啊!」
「是嗎?」
「嗯!我阿姨最愛搞園藝了。她是個超有耐心的女人,不管我再怎麼激怒她,她對我都很好很好……所以,我小時候很喜歡跟在她身邊玩土。」她邊說,邊聞著那速食湯的味道,然後皺皺眉頭,輕歎一口氣。
他先聳肩表示只有這個可吃後,又揚起眉頭,「你阿姨?」
「是啊!其實……是我繼母啦!」
「喔!繼母……」深邃的藍眸底下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傷痛,「你父親娶很多個?」
「沒有!只有我媽跟我繼母而已,不過……唉……我爸爸長期在大陸工作,很少回台灣,所以……聽說還有其他的女人,只是聽說而已啦!我阿姨都不願意讓我知道這些事情。」
聽了她的話後,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原本他是跟母親一起住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順,但後來父親出現,一家三口終於團圓。可是住在一起的那三年,他每天都看得到父母爭吵打架的情況,而兩人一不高興就拿他出氣。
「你怎麼啦?」她誤會了他的反應,以為他在替她感到難過,隨即又解釋:「我阿姨是那種傳統到不行的女人,她說過,要以夫為天才會幸福,所以她才會忍受我老爸在外那些亂七八糟的行為。」
「你能忍受你父親那樣的作法嗎?」
「這……」聽到他這麼尖銳的問題,她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安,他好像刻意在攻擊她,可是……甩甩頭,她甩去腦中那種奇怪的感覺,開口解釋:「我青春期搞叛逆,非常不能諒解我父親,但是,年紀大了,我父親跟我阿姨之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說來我也是個局外人,我能說什麼呢?唉……愛情這回事,本來就是很莫名其妙的。」
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慨,卻不小心開敵了他心中一道深埋已久的回憶。
「你說的沒錯……」就父母的愛情來說,他的確是局外人,只是,他為什麼該是被虐待的那一個呢?
他母親口口聲聲說愛他父親,兩人卻常常打得數度進了醫院,有時候,甚至是他去住院。而最後,他的父母親是在一場車子追逐中,故意追撞彼此,導致兩人雙雙身亡……
他還記得,當自己從學校奔去醫院,見母親最後一面時,母親說的話。
她說,這場車禍,就是她對他父親所表露出來真正的愛情,為了愛他,她可以拋棄孩子,拋棄一切,甚至撞死自己的丈夫跟情婦都在所不惜,只要不讓其他的人佔有他……
她甚至還說,總有一天他會懂!
愛情,只是個帶來毀滅的東西,這是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學到的經驗,所以他不碰愛情。
但是現在,他遇到了心嬡,遇到了愛情……
「你怎麼了?」
柔嫩的指尖,輕輕地撫摸上他那一臉因往事而顯得痛苦的臉龐。
「沒事!」他搖搖頭,但是轉眸看到她時,眸底卻多了兩分帶著惶恐的懼意。
他沒想到自己競在短短的時間內愛上她,還不顧一切帶她來這裡……難道,他也跟他的父母一樣,是為愛瘋狂,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的瘋子?!
「還說沒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定有事情!」不然你眼中的溫柔不會消失得這麼徹底。
她忍住了後面那句話沒說。
「我……」他望著她,半響,才輕歎一口氣,「說沒事……也不盡然,其實,我該跟你好好地談一談。」
他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父母對他的影響,比他原先想像的還要嚴重,他寧願不要愛情,也不想傷害到心嬡!
可是,他該怎麼樣才能不傷害她,又同時擁有她呢?
「喔!談什麼?」
「談……我們之間。」談怎麼把這種可能會走向毀滅的愛情感覺,轉化成安全的方式。
「啊?!」她輕笑,臉紅了起來,眼神也跟著有些俏皮的飄移著,「你想……談什麼呢?」
「我想談……」他凝視著她那俏皮可愛的表情,俊美的臉上,神情卻是嚴肅無比的,「我想談……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希望我們能常常在一起……」
「真的?」她雙眼發亮,充滿期待跟愛戀的看著他。
「嗯!」她的眸光令他有點難以呼吸,所以猶豫了下後,才繼續說:「我們的未來……能不能只做愛不要談戀愛?」
靜默一分鐘後——
啪!火燒臉頰的疼痛感,就是他得到的唯一答案。
「唉啊!瑪莉安,想釣我們家兒子的淘金女可多了,這次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有!你們不知道那女人多厲害,竟然還用裝昏那一招,搞得老鷹守在醫院三天哪!他以前從來不會因為女人的事情擺臉色給我們看的,可是這次他竟然叫我們不要多嘴!」
瑪莉安說得義憤填膺,她此刻正開著車,載著夏晨鷹的養父母匆匆地行駛在森林牧場的小路上。
「是這樣的嗎?」夏爸爸跟夏媽媽交換了一個驚訝非常的眼神,隨即,夏爸爸又問瑪莉安:「這麼說來,他是真的很介意那個從台灣來的女人羅!」
「才不是介意,他只是一時迷失!你們絕對不敢相信,他甚至為了那女人刮掉了鬍子!」
「什麼?!」夏爸爸跟夏媽媽更訝異了,因為,夏晨鷹從長鬍子之後,就發現鬍子是唯一能區別他跟他父親長相的東西,所以,除了十八歲那年,他為了打開夏爸爸教書退休後所投資的一家公司的市場,不得已下海當模特兒外,他一直堅持要留著鬍子。
「就是這樣啊!所以才……啊!」抱怨到一半的瑪莉安突然叫了聲,兩老還沒發現出了什麼事時,車子已經熄火了。
「該死!這台爛雪佛蘭,每次都給我挑重要的時間出事。」瑪莉安氣得大罵。
車子熄火的地點距離主屋還有一公里左右,這麼晚的晚上,還要叫兩位風塵僕僕趕來的老人家走路,真是糟糕啊!
「唉啊!怎麼辦呢?你要不要打電話通知我兒子過來接我們?」
「但是,我怕老鷹知道會罵……」瑪莉安有點遲疑,因為,老鷹不喜歡驚喜,但這次她也是不得已的,因為安妮一直從歐洲打電話來警告,還叫她一定要通知老鷹的父母。
「那怎麼辦呢?還有多遠會到啊?」
「大概一公里吧!」
「一公里啊!那好辦,我們慢慢走,走個半小時應該就會到了吧!」
「嗯……看來也只好……」瑪莉安話都還沒說完,突然,路邊草叢裡傳來一聲憤怒到極點的女人吼聲。
「你別想把我當作維納斯的替身!」那聲音一開始不太清晰,然後漸漸清楚起來,而且說的是……中文?!
三個站在熄火車子旁的人,皆面面相覷著。
「維納斯?這該死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那回應著的吼聲,竟然是那個從來不會失去冷靜的夏晨鷹的?!
「當然有關係!天殺的!」
女人的吼聲離三人所在的地點越來越近,這裡的地形不是完全平坦的,草原上有不少高高低低的小山丘,但顯然的,那女人根本沒發現他們。
「你這臭男人……虧我還……該死!可惡!你他X的不要給我追上來!」
「你別跑了,該死!起碼穿個鞋子,沙漠會有蠍子跟毒蟲的。」
「你別嚇我!就算有,讓我被咬死好了!」
「裘心嬡!給我站住!」
在星夜的微光中,那呆立著的三個人,終於看到了那兩個追逐著的身影了。
後面追的不用說,當然是夏晨鷹,只是……他竟然只穿著睡覺用的棉質長褲,還有球鞋,上半身則是全裸。
前面跑的更誇張,那是個高挑纖瘦的女孩子,她全身上下竟然只有一條大浴巾圍在重點部位。
三個人呆呆地看著那個女生衝到他們面前,而且一點煞車的跡象都沒有。
「我不要……啊!」裘心嬡才憤怒地回了一句,卻看到本該是空空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三個人影,她駭然一叫,跟著應聲摔跤。
「啊!小姐小心!」夏爸爸好心要提醒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遠處的夏晨鷹聽到了裘心嬡尖叫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心嬡?!怎麼了?」
他邊說,跟著出現在跌倒的裘心嬡身旁,一心放在佳人身上的他,還沒注意到另外三個人。
「沒……我沒事!你放開我。」她甩開他伸出的手,寧願自己皺眉喊痛,也不給他扶。
「你……啊!爸爸?媽媽?瑪莉安?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夏晨鷹本來想強硬的把她抱起來,卻因為視線的改變,赫然看到愣站原地的三個人,他連忙用英文問。
「唉呀!先別管我們有沒有事,這小姐好像扭到腳了,你還不去扶她起來?」夏媽媽趕緊用中文說。
「嗯……」夏晨鷹沒有猶豫,又再一次想要幫助還坐在他腳邊的裘心嬡。
「不要你扶,我沒事,可以自己站起來的!」她又一次甩開他的手,咬著牙,就是要自己站。
「別任性了!裘心嬡。」他忍不住用最快的速度,在她來不及拒絕或反抗前,直接扶起她。
「啊!」她嚇了一跳,一站好後,忍不住對他開罵:「我任性?我不會比只要上床不要其他的男人還任性,你沒資格這樣說……啊!」她罵到一半,才又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其他人在。
「抱歉……」她看向其他的人,然後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是我爸爸媽媽。爸媽,她叫裘心嬡,是……」
「我知道,你女朋友嘛!」夏媽媽連忙替兒子接下話。
「是啊、是啊!裘小姐,抱歉,我們這個兒子笨笨的,請你體諒一下,來,不想給我兒子扶沒關係,我來扶……」
夏爸爸邊說,邊走過去,伸出手。
「好,謝謝!」裘心嬡知道自己的毛巾裹得很緊,雖然穿這樣在長輩面前有點尷尬,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想再讓夏晨鷹碰她了。
「哪裡。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兒子服務,當然只好由我出馬了。晨鷹,去幫我看看車子怎麼了。」
夏晨鷹瞪著她甩開他的扶持,讓養父扶著,一時間,他竟然覺得這景象好礙眼。
「你們在說什麼啊?」一旁的瑪莉安看著這幾個人一直用中文交談,都聽不懂,有點著急。
「沒你的事!我的小貨車在實驗室門口,你可以開來用。」
「實驗室?那裡跟主屋比起來,更遠耶!」瑪莉安瞪著夏晨鷹說。
夏晨鷹瞇眼。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跑了這麼遠!
「算了、算了!心嬡受傷了對吧?我看我回去開車來好了。」瑪莉安看到現在的狀況,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卻也隱約感覺到,裘心嬡不像安妮所說的,是故意裝裝樣子來釣老鷹,不然……她不會這樣跟老鷹一路吵,還穿成這樣吧!
一個要釣凱子的女人,是不可能讓自己狼狽成這樣的!
「等等!瑪莉安,說什麼你也是淑女,怎麼可以一個人在暗夜中走路呢?」夏爸爸突然開口了。
「是啊是啊!」夏媽媽英文不好,卻也懂得老伴的意思,她連忙在旁邊用中文幫忙說:「我看,晨鷹你走回去開車過來吧!」
夏晨鷹看著兩位老人家,他還沒問他們怎麼會在這時間,連一聲都不通知的就跑來,而現在,他們竟然還想故意支開他?
「晨鷹?」夏媽媽笑得很溫柔,但眼神卻堅定無比。
「可是……我得跟她談……」
「沒什麼好談的!你想怎麼傷我才甘心呢?」
裘心嬡眼底的淚水,在黑夜,宛如一枝冰箭,直直地刺向夏晨鷹的心臟。
他……真的傷了她嗎?天啊!他對她的愛戀甚至都還不敢開始,就已經嚴重的傷害了她?
眉一擰,心頭全是冰冷而叫人窒息的痛楚。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是無法愛人而不傷人的!即使是單純的只想享受兩人在一起的美好感覺,也是那麼地困難……
難道,真的跟他母親說的一樣,他有一天會知道,什麼叫作毀滅式的愛情?難道,他愛人的同時,會不自覺地傷害對方?
不!他不願意傷害心嬡!
夏晨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兒子,你先去開車來載我們吧!這裡奸冷呢。」夏媽媽看到兒子那瞬間變了的臉色,知道事情不妙。最好的方法,還是先隔開這兩個年輕人,讓他們都冷靜一下吧!
夏晨鷹聽了母親的話,又看了裘心嬡一眼,裘心嬡故意撇過頭,不理他。
這樣也好!他落寞地想,這樣一來,他也不會不小心傷害到她了。
也許,這愛情……還是跟他之前想的一樣,不要碰比較好。
不愛她,就不會傷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