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我終究還是後悔了。我改變不了他,一如他也改變不了我一樣。
達成共識的這一個月來,他的確就像他所承諾的那樣,跟社團裡的女生說清楚、講明白、保持距離。因此,來找我「溝通」的人雖然還是一樣多,不過不一樣的是,她們多半是來告訴我,景維會厭倦我的,我終有一天會被拋棄,因為景維本來就不該屬於我。
很可笑,對不?可偏偏,這些話在我心底生了根,慢慢的發了芽。
也許是因為吵過架之後,心底的疙瘩就那樣的存在著。我開始在想,這麼受歡迎的景維本就不該屬於不起眼的我,就像出色的季倫也不屬於我一樣。
不只是外表,我們的心靈也是那麼不契合,我不懂他,一如他不懂我。
那麼,我們在一起又是為什麼?繼續下去真的有任何的意義嗎?努力經營真的就會有回報嗎?
我真的不懂了!
短短的一個月,我覺得我更加自閉了。
和班上同學逐漸脫離;和社團的男生得保持距離;說得上話的慕宇則更不用提了,彼此刻意避開彼此的結果是我們根本見不到面!
我打不進景維的世界。景維的朋友、學長姐、學弟妹我都不熟,我們少少的相處時間卻常有這些人出現,而景維從不為我介紹他們,當他們談論著他們熟知的世界時,我常常是一個人站在一旁發呆。
我覺得孤單、覺得寂寞,可是這些他不懂,他只會認為這是我捨不得和慕宇分開的借口。
難道說,為了他和世界隔離,將自己囚禁在只看得見他的牢籠裡,這就是景維所謂的獨立自主?
慕宇說過,我給景維的安全感不夠,那麼現在呢?我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之後呢?我的世界卻全然走樣了……
值得嗎?犧牲一個懂我的朋友來成全一個不懂我的愛情,真的值得嗎?
兩個小時的通識課就在我的自怨自艾中度過。
下了課,我無精打采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由於這間教室下節課並沒有班級使用,所以可以任我慢吞吞的摸。
一出教室,我不期然的看見滿臉怨懟的方純純。
楞了一下,皺著眉,我決定當成沒看見,直接越過她走開。
「我有話跟你說。」方純純的聲音明顯的壓抑著憤怒。
我停下腳步,沒回頭。「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你別裝傻,你知道我要跟你談的是景維學長。」
我冷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她要跟我談景維,只不過我並不想理她。「沒什麼好談的,既然你對景維是那麼勢在必得,歡迎你隨時把他搶走,不必顧忌我。記得到時通知我一聲就好,我會恭喜你們。」
「項千琪!你是什麼意思?」方純純怒不可遏的叫著。
「不跟你搶景維的意思。」我淡淡的丟下一句,「我還有課,先走了。」
方純純追了上來,攔住了我。「你少看不起人了!你以為我不敢跟你搶景維學長嗎?」
我淡淡的掀了下嘴角,「我沒這麼認為。事實上,你一直都沒放棄過你對景維的企圖,不是嗎?」前陣子我還想建議她改名為「司馬昭」哩!
「你!」方純純不知道是氣,還是一時羞愧地紅了臉,不過她還是很乾脆的吼著,「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景維學長,不行嗎?」
「行!當然行!我不是說了嗎?喜歡就去追呀!不必顧慮我。」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
我累了。跟景維的這段感情,我真的談得好累,比在小雲面前強顏歡笑的那一年還累!我只是談個戀愛而已,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波折?
所以我不想再掙扎了,方純純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想再計較什麼了!
我很自私的。我要的不只是來自愛情的疼惜、寵愛,我也要來自於兩個單獨個體的互相尊重,我絕不做只有我單方面犧牲的舉動!
我要求公平。即使是愛情,我也要求同等的付出與信任,而偏偏景維他就是做不到信任。
我相信景維,可是他不相信我。
為了求得他的相信,我犧牲了和慕宇的友情,可是,這樣的犧牲並不值得。
無關方純純、無關那些愛慕他的女生,我的不值得來自他給我的委屈。我付出了信任、犧牲了友誼,他回報我的呢?除了孤單寂寞之外,再無其它。
我知道愛情不能計較誰愛誰多,不該計算回報,但我就是不甘心自己的付出沒有任何收穫!
如果他給我的關心可以多一些,多讓我走進他的世界一些,或許我還會心甘情願的犧牲。可是他沒有,他用「獨立」這個理由將我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既然如此,我還要這份感情作什麼?
我不是他的寵物,可以讓他在高興時跑來呵護疼愛一番;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得閃得遠遠的,以避免踩到地雷;在他有朋友來訪時,就乖乖站在一旁當裝飾。
如果只論愛情,他的確是個好戀人,但除了愛情,我還需要愛情之外的感情,包括朋友般的關心、學子間的互相砥礪、兩性間的公平對待……
他沒有辦法懂,那我只好放棄。
放棄和方純純爭,放棄努力聯繫我們的感情,放棄緊抓著一段不懂我的愛情。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努力了。
如果方純純真的搶走了他,我說不定還會放鞭炮慶賀!我在心裡苦笑著。
「項千琪,你怎麼可以這麼輕忽景維學長對你的感情,還煽動我介入你們之間?你根本不值得景維學長對你那麼好!」方純純激動的叫著。
我冷眼旁觀她的激動,然後冷冷的笑了笑,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我不值得景維對我好,所以你為他抱不平。你不認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由你去安慰景維受創的心靈嗎?」
我承認,我現在就是在煽動她介入我們之間。
不過顯然方純純接收到的訊息是錯誤的。「項千琪,你別看不起人!」她簡直是在咆哮了。
「我沒有看不起你。你心疼景維不是嗎?那你去安慰他呀,我不會阻止你的。如果不幸的,他對你也產生了情懷而要跟我分手,我也會祝福你們。我這個人很認命的,如果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了,我也不會強留,不該是我的,我會放手,如果你擔心的是這點的話。」我看著她認真的把話說完,然後轉身準備離去。「我能說的就是這些了,相不相信隨你。我還有課,不走不行了,再見。」
講完之後,我迅速的離開,再晚一點進教室會引起太多的注目,萬一老師對我「印象深刻」那就糟糕了!
方純純在樓梯口追上了我。「你在玩弄景維學長的感情,對不對?」
喝!這麼大一頂帽子我哪承受得起?「這頂帽子太重了,我戴不起,我可沒那種本事去玩弄他人的感情。」
「還說沒有!那為什麼你一副急於擺脫景維學長的樣子?」
深吸了一口氣,我努力壓下怒氣。「因為我累了,我厭倦了跟你們搶景維,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我自認配不上這麼優秀的景維,所以放棄,這樣可以嗎?因為你比較優秀,所以站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你,這樣可以嗎?」
「你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又再耍什麼手段?」
這個瘋女人,有理說不清嘛!「手段?呵呵……我玩得過你嗎?」我怒極反笑的諷刺她。
這個諷刺大概是刺中了她的要害,方純純咬著下唇狠狠瞪著我,一副巴不得將我「拆甲入腹」的樣子,然後極突然的,她一個巴掌揮了過來
而我只來得及尖叫,「啊……」
景維突然出現在我上班的地方,而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千琪,純純說是你推她下樓的,是真的嗎?」緊繃著一張臉,他的口氣十分嚴峻。
聽到這些話,我錯愕的瞪著他,「你相信?」
搞屁呀!專程來找我,為的就是這種謊話?
「醫生說純純趺下樓時撞到頭,要住院觀察一兩天。」他忽然又說。
除非是要印東西,否則他從不在我上班時出現,這次他突然出現,吸引了不少同事的眼光,我皺起眉頭衡量了一下,開口道:「你等一下。」
請完假,打卡下班之後,我跟他到社辦,這個時間社辦裡不會有人,比較適合談話。
來社辦之後,我們沉默了一陣子,最後是他先開口,「去跟純純道歉。」
我又是一陣錯愕的抬頭瞪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不相信我!「你相信她的話?」
「人家都進醫院了!」
「所以你就相信她的話?」我冷冷的問。
冷的不只是口氣,還有我的心。認識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居然這麼不相信我?甚至連問都沒問一下事情的經過!
他皺起眉,不耐煩的問,「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哪?」
「跟她在一起……」
「那不就是了!」他嘲諷的哼了聲。
我不禁閉上眼苦笑。沒錯,她跌下去的時候是跟我在一起,通知教官、老師來處理的也是我,但那不代表人是我推的呀!他就這樣相信方純純的話,只因為進醫院的是她?
「千琪,去道歉。」
「為什麼?」我諷刺的撇撇嘴角。
「你還問為什麼?」他不可思議的提高音量。
「我不該問嗎?為什麼是我去道歉?」我抬起眼,瞪著他問。
「你推人家下樓,害人家住進了醫院,這樣還不該道歉嗎?」
咬著牙,我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冷靜。「我沒有推她。」我從不主動解釋什麼,這次,算是破了例。
「你沒有推她?那她為什麼會跌下樓?」
「我們發生一些爭執……」既然他問了,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感到欣慰,緩了緩口氣要解釋,不過他並沒讓我把話說完。
「爭執?你自己都承認你們發生爭執了,你還敢說不是你推她的?」他瞇起眼睛看著我,好像我很不可理喻似的。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受不了的吼他。為什麼他不聽我把話說完?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忍著不生氣似的開口,「千琪,不要任性了,去跟純純道歉……」
「我不去。」我倔強的說完,拿起東西就想走,再待下去我會瘋掉的!
不過,他拉住了我,沒能讓我如願。「我再說一次,去、道、歉。」
「我也再說一次,我、不、去!」甩開他的手,我受傷的喊著,「我根本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
「沒有錯?你沒有錯,那她為什麼會跌下樓?」景維也動怒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社裡的人是怎麼說你的?粗暴又狠毒!被人家說成這樣你就高興了嗎?我施景維的女朋友被說成粗暴又狠毒!如果你不去道歉,還會被傳得更難聽你知不知道?還是這就是你要的?」
粗暴又狠毒?肯定是方純純那一派的人傳出來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景維是因為這樣才要我去道歉?因為「他的女朋友」被說成粗暴狠毒?
我深吸了一口氣,脾氣在爆發邊緣。「別人怎麼說都不干我的事,我沒有錯,我不道歉!」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我的脾氣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我不可理喻?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你知道事情的經過嗎?你知道為什麼那個時間我會跟她在一起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我去道歉?因為事情發生時我和她在一起?因為跌下樓的人是她不是我?因為人家說你施景維的女朋友粗暴狠毒?就因為這樣所以我該道歉?你有沒有搞錯呀你!今天躺在醫院裡的很有可能是我,你知道嗎?」
「你發什麼脾氣?你推人下樓就是不對,而你居然還有臉說你沒有錯?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個死不認錯的人!」他也吼道,依舊根深柢固的認為是我推她的。
「我、沒、有、推、她!我沒有!施景維,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他居然說我死不認錯?還用這麼鄙夷的口氣!「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莫名其妙嘛你!」
我覺得心好痛,比當初季倫因為我夠堅強而傷害我還要痛!
「事情發生到現在,你有沒有問過我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蹺課跟方純純見面?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們為什麼會發生爭執?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方純純說的你就完全相信,我說的你就不相信?我是你女朋友耶!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要等我躺在醫院了,你才肯相信?」我忍不住哭喊著。
景維沉默了一會後開口,「你到底去不去道歉?」他皺著眉,淡淡的問。
我心碎的閉上眼睛,無法抑制的笑了起來。無論我說些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我就對了!會不會他根本就認為我在演戲?
吸了吸鼻子,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不過顯然我的努力沒什麼效。我悲哀的開口,同時在心底決定,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他機會了。「你認識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對我連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我這麼不值得你相信?我為什麼要推她下樓?我有什麼動機?因為我不喜歡她嗎?這是理由嗎?就是這樣讓你相信是我推她的嗎?」
面對我的指控,他不說話。
他居然不說話!
「無話可說嗎?你就是這樣認為的,是嗎?」用手抹掉淚,我冷下來問,不再激動了。
他還是不回答。
我低下頭,不再看他。
我不要再看到他了!
不值得!止住哭泣,我告訴自己,他不值得我為他哭泣!
「要道歉是吧?好,我去。」
「真的?」他終於又開口,聲音還有一絲驚喜。
如果說我還抱著什麼期待的話,也被他這份驚喜給打碎了。「真的。什麼時候?現在去醫院還是等她出院?」我冷淡的問。
他走過來抱住我,「這才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懂事的千琪……」
我掙開他的懷抱,拿起我的東西轉身走開。
他沒追來,大概是以為我是不好意思吧!我冷冷的笑了笑。
開門離去前,我開口,「我去道歉。然後,我們結束了。」說完,我毫不遲疑的開門離去。
我再也不要當他「懂事」的女朋友了!
他在停車場追上了我。「你是什麼意思?」
甩開他的手,我平淡的回答,「就你聽到的意思。」
「就因為我要你去道歉?」他不可思議的吼。
我轉過身面對他,「因為我受夠了!」
「受夠了?我對你不夠好嗎?」他顯然不能接受這項指控。
我淡淡的扯出一抹笑,「你對我很好,這我不否認。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沒有自由,得不到信任。我是人,不是傀儡娃娃,更不是你飼養的寵物,我需要自由,需要被相信。」
「我什麼時候限制過你的自由了?」
怎麼我的指控到他嘴裡就少了一項?我冷笑的回答,「很多時候。你不准我提季倫,因為我喜歡過他。不只是季倫,只要是我曾經喜歡過的男生,你都不准我提,你甚至希望我連回億都不要有。你也不准我跟慕宇太過親近,你不相信我們之間是純友誼,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不能再有異性朋友。最重要的是,你不關心我,我懷疑你要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個帶得出去,會被人誇讚懂事的女朋友。」
「不是這樣的,你這根本是欲加之罪!是因為小葉對不對?你根本就是因為小葉才要分手的,對不對?」他顯然忘了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停車場,不是沒有人的社辦,失控的吼。
「你看你,又來了,只要出了什麼事,你就推到我異性朋友身上!」
「好,不是因為你變心喜歡小葉,那你的說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關心你?什麼叫我要的不是你,而是帶得出去會被人誇讚懂事的女朋友?當初我們說好給彼此一點空間的,加上你夠獨立、不依賴,所以我才——」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我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我夠獨立不代表我不需要被關心、被相信,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就拿純純這件事來說,如果你關心我,你會先問我為什麼會跟純純起爭執?就算人真的是我推的,你也會先問我為什麼要推她?理由是什麼?而不是一味的要我道歉!你捫心自問,從你知道事情的發生到現在,你關心過我嗎?心裡對純純的話有一絲懷疑嗎?沒有,對不對?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對,應該說,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你打從心底認為我就是那麼狠毒的人,會因為我不喜歡她,所以殘忍的推她下樓。而你會執意要我去道歉,也是因為這件事被傳得很難聽,因為『你的女朋友』是粗暴狠毒的人,你面子掛不住,所以你才要我去道歉,然後你就可以對外說,我是一時失控,失手推她下樓,我知道錯了,所以跟純純道歉了,你施景維的女朋友其實是無心的。我有沒有說錯哪一點?」我努力保持平靜的說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再一次慎重的跟你重申,我沒有推純純下樓!我們是起了爭執沒錯,不過她是甩了我一巴掌之後,自己用力過猛又沒站穩才會跌下去的。」
「怎麼可能?」他皺起眉頭顯得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我冷笑一聲。「雖然沒有目擊者,不過我的臉頰可是至少腫了三個小時啊!你也可以去問醫生,醫生還特地叫護士小姐拿冰塊讓我冰敷。要不,問教官,教官應該也還有印象才對。」歎了口氣,我搖搖頭,「景維,如果真要說我為什麼跟你分手的理由,其實只有一個,因為你根本不懂我。」
「我……」
我伸手阻止他亟欲解釋的話,「你不妨問問慕宇,問他相不相信我會因為討厭純純就推她下樓,看他是怎麼回答的。」
說完,我丟下他,發動車子走了。
回到寢室,我呆坐在位子上發呆,也沒去上課,一直到學姐下課回來開燈時我才回魂。
「你在怎麼不開燈?嚇人哪!」小妘學姐皺著眉頭,拍拍胸脯,看樣子受到不小的驚嚇。
我笑了笑,沒說話。
「你該不會沒去上課吧?」跟著進來的小宛學姐問。
我點點頭。
「為什麼?」兩位學姐異口同聲。
我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時,電話響起了。找我的,我傻楞楞的去接電話。
「喂!千琪,是我……」
不等他說完,我靜靜的把電話掛掉,現在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兩位學姐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的舉動。「以後如果景維打來的話,麻煩你們跟他說我不在。」學姐們都認得他的聲音。
「如果他十一點以後打來咧?」小妖學姐問。
「掛掉,跟他說我不接。」
「吵架啦?」學姐們互看一眼,由小宛學姐提出問題。
「分手了。」我淡淡的回答。
「啊!為什麼?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我想了想,反問,「你們知道昨天晚上繫上學妹跌下樓的事嗎?」
「知道呀!」
「那如果有人跟你們說,是我推她的,你們信嗎?」我咬著下唇問。
我在賭,賭不甚瞭解我的學姐們是不是也會跟景維抱持同樣的想法。
「你推的?不會吧?」小宛學姐驚叫。
「看誰說的嘍!」小妘學姐比較冷靜。
「如果是本人呢?」
「真的是你推的嗎?」
我搖搖頭,「這不是重點。我想問的是,你們相信嗎?以你們對我的瞭解,你們會相信嗎?」
兩位學姐想了一下,一前一後的搖頭。
「為什麼?」我問。「為什麼你們不信?你們也知道我不喜歡她,又是由她說出來的,你們為什麼不信?」
「沒有為什麼呀,除非你向天借膽,否則哪有可能!」
「對呀,你才沒那個膽咧!連拒絕的話都不敢說的你耶,別笑死人了!」
聽到這,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嚇了她們一跳。「那他為什麼不信?為什麼連一點懷疑都沒有……」我趺坐在地上,無法抑制的哭出聲。
「怎麼了?不要哭嘛!」小宛學姐驚慌失措的遞了面紙給我。
小妘學姐則是在位子上想了一下,「該不會你跟他分手的原因是學妹指控你推她,而施景維相信她的話吧?」
我點點頭。
「那個白癡!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分得好!我支持你!」小妘學姐不屑的撇撇嘴,「收起你的眼淚,為這種人哭不值得!」
「我不是為了分手哭,我……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不相信我……」我哭倒在小宛學姐懷裡。「我看起來有那麼壞嗎?為什麼社團裡的人都相信純純,還說我粗暴狠毒……小宛,我有那麼壞嗎?」
「你想太多了啦!他們頭殼壞去,你別理他們的瘋言瘋語!」小妘學姐拍拍我的背說。「人都是同情弱者的,那個方純純受傷是事實,而他們一時之間只看得見這個事實,等他們冷靜下來想一想,就會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了。」
「小妘說得沒錯,而且這也表示他們根本不瞭解你,這樣的朋友不如放棄算了!」小宛學姐激動的說著。
「謝謝你們肯相信我。」止住哭泣站起身,我硬是扯出一個笑。
「笨蛋,謝什麼呀,這是最基本的認識好不好!你沒有當壞人的本錢啦!」小宛學姐笑著說,「不要哭了哦!」
「嗯。我先睡了,如果有我的電話……」
「說你不接,對吧?」
「嗯。謝謝。」我感激的笑了笑。
爬上床後,這一夜,我為了景維的不信任而哭到累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