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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之幸福紀事 第6章(1) 作者:一兩

  週五的晚上,安然請我們去參觀她的新居,順便提供寶貴意見。

   我和明心在家裡等琴知淵來接。

   六點鐘,他發來短信說馬上出發。

   六點半,說有些事耽擱一下。

   到了七點鐘,明心火大地撥通他的電話:「喂,淵哥哥,你搞什麼鬼?我們等了你三百年啦!什麼?這個時候還給學生上課?我和西容姐姐在等你呢,聽到沒有?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馬上來。你再不來,西容姐姐可是要生氣的。」

   她才掛上電話,我的手機就響了。

   「抱歉,西容,我這邊有群學生……」

   我只淡淡地問他:「是安晨約吧?」

   「不,有好幾個,他們來問我一些問題。西容,你和明心先去……」

   「安晨約也在吧?」

   「她是在,但……」

   「好了,我知道了。」

   我平靜地掛上電話,和明心打的到安然的新家。

   一路上,明心歪著腦袋對我察言觀色,「淵哥哥沒來,你沒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是他不給安然面子,關我什麼事?」

   「哇,西容姐姐,你好大方。」

   我淡然一笑。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怪怪的?你身體的周圍有一層悲傷的氣息……」

   「悲傷?」我笑,「我為什麼悲傷?為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惹我生氣的男人嗎?」

   明心吐了吐舌頭,「真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不會為一個不把我放在心上的人生氣。這點你最好記住。」

   「哦哦哦。」她忙不迭地點頭。

   安然的新居離我們有二分之一個城市遠,我們一邊為新居的佈置讚歎,一邊為將來的別離歎息。

   但這個掉進蜜罐裡的女人只一味挽著男人的手臂傻笑,還問:「淵大呢?」

   「不知道。」我一口帶過,笑著說,「你的窗簾可真漂亮。」

   一轉頭,看見明心跟安然猛打眼色。

   我不理她們,獨自欣賞她的新居,順腳走到臥室。

   柔和的燈光打在軟紅的高床之上,層疊的枕頭上擱著大紅的心形軟靠,背後伸出兩支小小的雪白的翅膀,那樣快活可愛。

   世上有無數戀愛的男女,可究竟有多少對能修成這樣的正果?

   忽然之間,我說不出的神傷。

   一隻手輕輕伸過來,握住我的手。

   是安然。

   「在生他的氣?」

   「沒有。」

   她莞爾一笑。

   在那樣的笑容裡,我忍不住說:「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安晨約叫了一幫學生找他,就是想接近他。他就那樣中招了。」

   「西容,你覺得,琴知淵最好的地方是什麼?」

   「嗯?」

   「回答我。」

   我想了想,「他人好。」

   「是,他人好。這是他最大的好處,也是他最大的壞處,他為人太好,好到不會拒絕任何人。」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的話總能像春風一樣吹散我心中的阻翳。

   「他不是有意要讓你等。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拒絕他的學生們。」

   「可是,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以前他對我們,隨叫隨到。」

   「他當你是最親近的人。甚至把你當成自己。琴知淵那種人,是可以委屈自己去成全別人的。答應我,別生氣了。好好珍惜你們的感情。」

   我點點頭,在這滿是柔情與蜜意的喜慶房間中,露出了笑容。

   「如果哪天你不做律師了,可以改行做心理醫生。」

   「我大約只能做你的心理醫生,豈不要窮死?」

   「有趙之純這樣的老公,還怕窮到你?」

   「咦?這麼快就有說有笑了?淵哥哥還嚇得半死呢!」明心笑瞇瞇地進來,身後跟著琴知淵。

   他走到我面前,不說話,只是溫柔地一笑。

   他的笑驅走了我心底最後一絲不快,我問他:「你的學生肯放你走了?」

   「我告訴他們,師母急召,去得遲了,明天你們就見不到老師了。」

   「你這可是誹謗!說得我像母夜叉似的。」

   「不敢不敢。」

   琴知淵送我們回幸福山莊,遠遠地竟看見家裡燈火輝煌。

   我首先想到的是,「明心,你沒關燈?」

   「你最後出來的!」

   可是沒有理由連安然房裡的燈都是開著的啊,她已經三天沒有回來睡。

   琴知淵危言聳聽:「不會有小偷吧?」

   「你嚇人啊!那些保安是吃乾飯的?」

   三個人提著一口氣,輕輕打開房門。

   門一開,便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小淵,回來了?」

   沙發上有個人半躺著,仰起臉來看我們。

   我不知道當時我做出了什麼樣的表情,也沒空注意明心的反應,但事後,我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討論這個人。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這人是男是女。

   當然,事實上,她是女人。琴知淵的姐姐,琴知羅。剛從印尼回來。還有,她是位模特。

   明心歎息:「那樣的人如果不去做模樣,真是太可惜了。」

   我深有同感。

   她很高,幾乎和琴知淵一般高。而且,長得……長得……該怎麼形容?

   她不笑的時候,面容冷似秋後輕霜,那收斂的眉目,完全看不出性別的痕跡,那種介乎男女之間的獨特氣質,令她充滿了奇異的魅力。

   倘若她是個男人,我一定拋棄琴知淵,愛上她。

   可她一笑起來,卻有無限嫵媚。笑容初綻的那一瞬,彷彿有漫天鮮花綻放,芳香與艷色剎那間結伴而來,萬種風情,無限鮮妍……啊,對不起,我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用明心的話說:「她應當是上帝獨傾了心血完成的。她的身上,一定有千百個人都沒有的故事……」說完這句話,她嘿嘿地笑了。

   「我以為你還住在這裡呢。」琴知羅懶懶地說,半躺在沙發上,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對我與明心都視若無睹。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把這裡租出去了。」

   琴知羅皺了皺眉,那神氣如嬰孩般無邪而可愛,「是嗎?我忘了。」

   琴知淵紅著臉把我介紹給她:「姐姐,這是我的女朋友,單西容。」

   她聞言,露出那漫天花海的一笑,站起身來。

   「你小子,終於知道人事了?」

   琴知淵嘿嘿傻笑。

   我無比地緊張。

   他的父母不在,她就是長姐如父母,給我一種見公婆的窘迫。

   她向我微笑,握手,四個人坐下來,亂七八糟地聊天氣與飲食。琴知淵送她去酒店。

   我和明心都鬆了口氣。

   真的,有時候太過美麗,會是一種壓力。

   但這樣奇特的美人,還是很希望可以再次見到她。

   可惜當我問起時,她已經因為要為某雜誌拍一套圖片去了維也納。

   「她總是這樣。很多時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我已經習慣了。」

   琴知淵溫柔地給我的檸檬紅茶裡加上糖。

   他喝綠茶。上好的毛尖,茶色淡青,有一股細細清香,瀰漫在他的唇齒間。

   他整個人也如一杯綠茶。

   在這樣一個春末的週日午後,我們在他的宿舍裡席地而坐,手邊是各自愛喝的飲料和水果,以及被我丟得到處都是書。

   這樣的時光,好似輕快的小溪,流逝得那麼快。

   轉眼夕陽的紅暈便籠罩了這個城市,從窗口望出去,每幢大樓都給鍍上了一層金紅。

   真是美。

   我們忍不住擁抱,親吻。

   他的電話卻不知趣地響了起來。

   我一眼瞥到那個名字,控制不住,臉色一變。

   她說有個同學過生日,大家想請他去。

   她越來越厲害,動不動就把大批的同學搬出來。

   琴知淵在向她解釋:「抱歉晨約。我今天有事,代我祝她生日快樂……哦,今天真的不行……很抱歉……明天?明天我……」

   她還真是得寸進尺。

   一把火焰騰地從心頭燒到手指頭,我失控地搶過他的電話,對我的情敵說:「明天也不行。」

   晨約的聲音冷如冰霜:「你說了算嗎?」

   「我說他明天沒有空。」

   那邊響起笑聲,「是嗎?他是否也沒空上課呢?單西容,你管得住他嗎?好了,請轉告親愛的知淵,我們明天課堂上見。」

   我握著電話,氣不打一出來。

   是,我是嫉妒,我發瘋地嫉妒。我無法容忍自己男朋友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危險潛伏。

   「跟小孩子生什麼氣?」他拍拍我的臉,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問我,「想去哪裡吃?」

   我悶悶地跟他出門。

   還是那家徽菜館。蒸制的蔬菜最合我的心意,但今天我卻是食不知味。

   山菇酒來了,琴知淵勸不住我,我一氣喝了好幾杯。

   那晚爛醉。神志迷糊前聽到的是他的歎息。

   有淚滑下我的眼角。

   其實何必自找苦吃?條條大路通羅馬,可以照我以往的風格,一拍兩散,各自乾淨利落。也可以照安然的建議,把信任交付給琴知淵,一樣過得甜蜜幸福。

   為什麼我這麼矛盾?

   琴知淵一直在我房裡照顧我,第二天一早頂著兩隻黑眼圈去上班。

   中午的時候我收到一束玫瑰,卡片上寫著兩個字:「放心。」

   我的眼眶一下濕潤。

   想那寶玉對黛玉的交代,不過是「放心」。

   我是否該學安然,總有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週六的夜晚,琴知淵的一個同事結婚。我作為他的女朋友,應邀出席。

   那天格外打扮。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不盡然。我們打扮,是為了讓他歡欣地覺得,有我們這樣的女朋友,帶出去很有面子。

   於是我們也有了面子。

   那晚許多男人都對琴知淵投來艷羨的目光。

   我挽著琴知淵的手臂,語笑嫣然地穿梭在人群裡。

   「哼!」

   不經意地,我聽到這樣一聲冷哼。

   尋聲望去,是盛裝的晨約。

   她穿著雪白的吊帶公主裙,層疊的荷葉邊把她襯托得像個仙子。坐在燈火暗淡處,整個人卻似一個發光體,十數個年輕的男孩子如眾星捧月般圍著她。

   她的目光卻在我和琴知淵身上。

   琴知淵問我:「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我搖頭,待要說話,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孩子從人群裡走來,恭聲喚:「琴教授。」

   琴知淵笑應。

   「琴教授有了師母就忘了我們了嗎?我們下周想開個沙龍,主題還沒選好……嘿嘿,美麗的師母,可以借用一個琴教授嗎?」

   這個男孩子,人漂亮,嘴又甜,實在叫人無法拒絕。

   我便同其他的女賓客聊起酒店的裝修風格以及窗簾樣式,又說到今年的時裝流行元素,正不亦樂乎,錯眼見到琴知淵和晨約在角落裡說著什麼。

   年輕的女孩子滿面嬌嗔,眼睛裡閃著溫潤的光芒。氣質淡雅的英俊男子侃侃而談,舉手投足,散發無窮魅力。

   唉,看來我是中了美男計。

   難道就任她陰謀得逞?我嚥不下這口氣,丟下一群談天說地的女客,婷婷裊裊地走到他面前,滿面笑容地扮演一個心情愉快的形象:「老師和學生的問題都留到課堂上去吧!新人都快出來了,跟我走吧。」

   不由分說地,我牽住他的手。

   他一笑,跟我走,並在我耳邊低語:「西容,可別小心眼。我和晨約只是聊沙龍的事。」

   「是我小心眼嗎?你丟下我跟別的女孩子說說笑笑。」我似真似假地嗔他。在離晨約不遠處——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對,我得改變戰術了。不能總是她出擊我挨打。不管怎麼說,琴知淵現在是我的男朋友,應當是我更佔優勢,怎麼我反而被弄得痛不欲生?我應該讓她明白我和琴知淵的感情,讓她真正意識到,無論她付出多少努力,都是徒勞。

   得讓她死心,我的心才能踏實。

   「你讓我不開心,得向我賠不是。」

   「對不起。尊貴的單小姐。」

   「光說不行。」

   「那要怎樣?」

   我轉過身,面對他,眼看著他的眼,「親我一下。」

   他的眼裡閃著奇異的光,笑容如春花般綻放。

   「我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動人的懲罰。」

   他說著,在我額頭印下一個柔柔的吻,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掃過我的心。

   那一吻的溫柔始終留在我心間,他送我回家裡,我把他留了下來。

   在他的力量與溫柔裡,我整個人變得輕盈透明,眼前有無數亮光,彷彿到達了天堂。

   那一刻,我無比地肯定,我是愛這個男人的。

   我願意為了他,做我最不願做的事——動用心機與手段去和另一個女人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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