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畫面是如此真實,若蜜渾身是傷的在跟他求救,而當他朝她伸出手時,她卻被一群黑影給無情的拖走,只留下她凌厲的求救聲。
他抹抹臉,躺回枕上,卻再也無法安心人睡。
若蜜不會有事的。今天她看起來還是跟往常一樣活潑、開朗,亮眼又美麗,除了瘦了些之外,她看起來還是很快樂。
難道是於家的人欺負她?他想起了這個可能性。有可能!尤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同隨作,一副壞胚子樣。
他拿起床頭時鐘瞧了瞧,兩點十分。他心煩的將時鐘摔回床頭。看來他明天……不,今天,今他天得再去於家一趟,警告若蜜小心那個周隨作。
清晨六點,向柏恆準時起床。
「喲,咱們向公子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啦?該不會是枕邊無人怕孤單吧?」游麗看到兒子精神奕奕的步下樓來,忍不住損他兩名句。「還是要穿著西裝皮鞋去慢跑呀?」
向柏恆來到游麗身邊,親吻她的臉頰。「你忘了我已經開始趕拍戲了嗎?因為我的關係,進度已經落後很多了,我總不能再繼續給人家拖下去吧?」他調整自己的領帶。
打掉他的手,游麗親自幫他打起領帶。「可是我昨天明明聽木本說九點才要來接你,可是現在才六點…… 她一臉洞悉,壞壞的笑了起來。
向柏恆清腎喉嚨。「呃,侯導昨晚臨時約我今天早上邊吃早餐邊討論劇情,所以我才會這麼早起來。」她胡亂編了個借口。
游麗拍拍他的領口。「好啦!老媽的手藝還真不錯。」她讚美自己。
彎身跟她道完再見後,向柏恆走向門口。
在地走到門口時,游麗叫住他,「對了,兒子,見到若蜜的時候,記得問她內衣穿得舒不舒服啊!」
向柏恆的腳步猛地頓住,等他回過神來後,馬上知道是誰出賣了他。除了那個大嘴巴木本外,別無他人。待會兒見到他的時候,他非得提醒自己將他大解八塊不可!
開著自己的跑車來到於家,這次那位開門的老先生倒是沒有為難他了,一看是他,也不囉嗦,開了門就讓他進去。
向柏恆一踏進於家主屋,就直覺得有些不對勁,屋子裡的空氣沉悶得可以,但他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有不對勁。
憑著昨天的記憶,他走上二樓,來到若蜜的房門前。
他敲敲門。「若蜜,我是恆哥,起來了沒?」
一夜無眠,在床上緊崩著自己的若蜜,一聽到是向柏恆的聲音,幾乎衝動得要跳下床去開門,但只是幾乎而已。一下子爺爺殘忍的警告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使她的衝動頓時消失殆盡。她看看自己,她這樣子怎麼見恆哥呢?
「若蜜?」門外得不到回應的向柏恆又喚了聲。
「恆哥?」
向柏恆聽到她的聲音,不覺鬆了口氣。
「若蜜,你怎麼了,怎麼聲音怪怪的?你在哭嗎?」他皺起眉。
「沒有、沒有,」若蜜連忙否認。「我感冒了,所以說話有些鼻音。」
「感冒?」向柏恆眉間的皺指更深了。「該不會是昨晚吹風著涼了吧?你出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太過尖銳,若蜜連忙降回正常的音調。「昨晚周隨作帶我去看過了,我已經打針吃藥過了,沒事了。」她撒著謊,淚水又落了下來。她用力的捂起嘴巴,免得被門外的向柏恆聽到她的哭泣聲。
向柏恆不禁有些惱怒,又是周隨作這樣壞胚子。
「若蜜,你把門打開,我看看你不是不真的沒事了。」
若蜜心一揪,逼自己將淚水嚥回肚子裡。「恆哥,我真的有比較好了,你還是不要進來的好,免得病毒傳染給你,感冒很不舒服的。」她拚命想著借口。
向柏恆沉默了會兒才道:「好吧!那你乖乖的躺在床上,記得要準時吃藥,晚上我再來看你。」
晚上?
「恆哥!」若蜜連忙喊。
才剛走離步的向柏恆連忙收回腳。「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說,現在我人不舒服,又不能見你,我看你還是幾天後再來看我好了,要不然,等我病好了一點後,我再打電話給你,你有抄電話給我,我知道怎麼打的。」她緊張得都快語無倫次了。
幾天?他也可不確定自己能等那麼久。
「那我後天再來好了,你可要乖乖的休息不可以再坐在窗子上吹風,知道嗎?」
後天?她身上的傷就算是一個星期也好不了呀!
她掙扎著爬下床。「恆哥!恆哥!」她喊著。
沒應聲。她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條縫,可是哪裡還有向柏恆的人影。
若蜜又將門鎖了起來,拖著疼痛的身子回到床上。
後天了那表示她要在後天之前,帶著快樂跟趕緊逃走,可是,要逃到哪裡呢?
唉!不管了,反正先離開這裡就是了。
拿起身邊的草藥,有,若蜜忍著疼邊擦邊按摩。昨天的條條紅痕,今天已變成了令人怵目驚心的青青紅紅的淤青,看起來好不可怕。而她額上的那個腫塊似乎更腫了,而且還不時的抽痛著。
她還得找個時間下去偷點東西吃以維持體力,在經過昨夜以後,她不相信於家的人還會好心的拿食物來給她,而現在,體力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了,她必須儲備體力以迎接即將來的逃亡。
要是周隨作在的話就好了,偏偏他跑到南部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如果他在的話,他一定會幫她先將快樂跟自由放出去,它們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不過既然他不在,一切就要靠自己了,她一定要讓快樂、自由和她自己安全的離開這個恐怖的家。
☆
向柏恆的眼皮一連跳了兩天,也心神不寧了兩天,排戲時頻頻出錯,念台詞時也因心有旁騖,不是忘了詞就是漏詞,處處不順心。
他直覺有事會發生。
向柏瑪嗎?從小他就跟她有特殊的感應力,要是他們其中有一個出了什麼事,另一個就會感覺得到,不過這次的感覺跟以往不太一樣,而且就算她真出了什麼事的話,兩天了,他也早該接到通知了。
美寶嗎?還是大哥、大嫂?向柏原和曉潮?向柏宗?老爸、老媽?還是若蜜?
他瞥了眼手錶——最近他常做這個動作,半夜一點,太晚了,他決定六點,天一亮就到於家去看看。
同一時刻,若蜜盡量加快速度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她整理出來的東西遠比她當初來到於家時來得多,因為她帶了向柏恆為她買的衣服和內衣,還有美寶和向阿姨的禮物,每回他們來看她一次,總會帶點東西來給她。她決定將這些東西全帶走。
她將這三大包東西全綁在身上,免得妨礙她跳下窗戶。三大包東西綁在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身上已經是個很大的負擔了,輥說她的身上佈滿了怵目驚心的纍纍淤傷了。
要跳下窗戶之前,若蜜最後一次巡視房間,確定沒有東西遺漏後,她才咬緊牙關爬上窗戶,做了幾次深呼吸的動作之後,才縱身往下跳。
在黑夜裡,她以身體盡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並在落地那一霎那,順勢往前翻了幾翻,將傷害減到最低。雖然如此,但落地時的撞擊,仍然使她全身發痛的縮成一團。
在地上待了一會兒,確定沒人發現她之後,她努力站起,一跛一跛的朝宅子的另一邊走去,快樂跟自由被關在那頭。
可憐的快樂和自由,一看到若蜜,立刻撒嬌的嗚嗚叫。
若蜜激動的摟住它們,像看到老朋友一樣,它們受到的待遇並不好,一天到晚全被鏈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於,它們一樣瘦了一圈。
幸好它們脖子上還是戴著她給它們套上的牛皮項圈,要是被於家人給換上鐵製項圈綁著的話,那可就慘了。
若蜜連忙伸手進袋子裡摸出一把小剪刀,急著將堅韌的牛皮項圈剪開,好放它們自由。當她終於將快樂脖子上的項圈剪斷後,早已因使勁而牽動全身疼痛的肌肉,冒出一身的冷汗了。
她咬牙繼續剪著自由的頸圈。
「爺爺,她在那邊!我跟你說她一定會逃,你看吧!她現在還要幫那兩隻畜牲逃走呢?」
周心如尖銳的聲音像把刀畫破了寂靜的黑夜,像只淒厲猙獰的野獸,朝著若蜜直撲而來。
若蜜知道他們正朝她而來,但她不敢回頭,只得加速手上的動作,只要快樂跟自由能平安離開這裡就夠了。
從快樂兇惡的低嗅聲聽來,他們已經站在她身後了。她終於剪斷自由的頸圈。
自由一掙脫束縛,立刻和快樂並肩作戰,露出凶狠的目光和森冷的牙齒,對著周心如和寒著臉的老人低嗅著。
守門的老守衛拿著手電筒來到於家老爺的身邊,手裡拿著一根長又粗的木棒。
「老王,把這兩隻畜牲給我打死。」老人的聲音透著冷酷,兩隻老眼陰森森的瞪視著若蜜。
「快樂。自由,快跑!」她焦急的命令兩隻大狼犬。
大狼犬停止低嚎,無措的在若蜜和老人之間來回望著。老王趁這時候,一棒揮去,打中站在外側的快樂,被打中的快樂立刻發出淒厲的哀嚎。
自由飛身撲向老王,將他給壓在地上,發狠的咬掉他手上的木棒。
「自由,不要!」若蜜喊著。「快樂、自由,你們快跑!聽到沒有?快跑!」
快樂首先跛腳開跑,而自由則是在回望了若蜜一眼後,也迅速的跳離老王身上,追著快樂,兩隻大狼犬奮身隱沒在黑夜之中。
若蜜虛脫的跌坐在地上,她看著老人朝她接近,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根籐條。
她害怕的將她的包包抱在懷裡,不斷的往後退,直到僵硬的背部碰到了圍牆。
老人手中的籐條再次不斷的往她身上揮,密集的毫不留情。
他像個失去理智的怪物,面無表情的臉更像是具無血淚的死屍,惟一感覺得到的就是手中的籐條,和籐條下蜷曲著的女孩。
若蜜為了不讓自己哭喊出來,而咬破了嘴唇,當她再也無法承受接踵而至的巨大痛楚時,她選擇了本能反應——暈了過去。
老王拉住老人那依舊不停落在若蜜身上的籐長。「老爺,別打了,你再這麼打下去會打死她的!」看到若要嘴角滲出的鮮血,老王再也忍不注要站出來跟他求情了。
「她只是在裝死裡了。」周心如冷哼,走向前踢踢若蜜的腳,然後,她尖叫一聲,也注意到了若蜜嘴角流出的紅色血液。
她躲到老人身後發抖。「外……外公,她好像……好像真的死了。」
「老王,把她給我拖回她的房間,不准任何人為她找醫生,她死了就當是抵了我兒子的一條命。」
向柏恆凌晨三點回到家,疲累的坐在沙發上,按摩著眉心。他的眼皮跳得越來越快了。
才剛要起身回房小睡一番,屋外一陣急促響亮的狗吠聲倏地響起,在這夜半人靜的漆黑夜裡,急促不斷的狗吠聲顯得倍加清晰可怖。
一股不祥的預感迅速的在向柏恆的體內浪竄,他衝出屋子。
當他跑到鐵柵門看到那兩隻大狼犬時,他的心開始往下沉。
顫著手打開門,放快樂和自由進來後,他才發現快樂的左前腳是跛的,他體內的恐懼達到了最高點。
若蜜!
他心神俱碎的奔回房子裡。他早該知道!他早該知道!一定是若蜜出事了,他的眼皮才會跳個不停的。大!他根本不該讓她回到於家!
「柏恆,怎麼回事呀?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披著睡袍下樓來查看的游麗,看到兒子發青的臉色和張狂的神情,憂心忡忡的問。
向柏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客廳裡亂衝。該死的!他的車鑰匙呢?
「若蜜出事了,我得趕快去於家救她!」他大吼。終於,他在沙發上看到他的車鑰匙,一把抓起後,人就往外衝。
向柏恆的話就像塊大石般重重的擊在游麗的身上,她的臉一片慘白。
若蜜!天啊!
然後,她看到已經不成狗樣的快樂和自由一跛一跛的走進屋子裡。
她放聲尖叫,倉皇的轉身往樓上跑去。「老公!老公!」
☆
向柏恆以不要命的速度駕著車在車道上狂駛。他一心只想快點到達於家,看看若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看到那兩隻大狼犬的模樣,他簡直不敢繼續再往下想。
要是於家的人敢動若蜜一根寒毛,他向柏恆發誓,他一定會將於家給夷為平地!
他在於家大門前一個緊急煞車,尖銳的煞車聲在空闊寂靜的夜色中迴盪。
向柏恆充血的眼珠子盯著於家的鐵柵門。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復仇使者,腳下不停的催著油門。
猛地,他將油門一踩到底,黑色的跑車像子彈似的飛了出去。首當其衝的鐵柵門在跑車的猛力衝撞下,發出巨響後彈開,嚴重的扭曲變形,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後,不支倒地,再次在幽靜的深夜裡發出巨雷般的聲響。
一到於家主屋前,向柏恆立刻跳下車,一腳踢開主屋的大門。
他走進屋裡,陰沉憤怒的面對面無表情的於家老爺。當他看到老人手中緊握的籐條時,他的眼中立即迸射出狂暴的戾氣。他費盡全力才沒衝上前去揍面前的老人。
向柏恆怒火狂熾的眼睛瞪視著對面的三個人,將他們深深的廖在復仇的腦海裡。
他朝樓梯跨去。他體內的怒火可以等,現在他掛心的只有若蜜。
「站住!」老人一聲暴喝。
向柏恆置若罔聞,反而加快速度朝若蜜的房間走去,他走到若蜜的房門口,扭動者把手,是鎖著的。
「若蜜!」他大叫,以手用力拍著門板。
一聲輕微但痛苦的呻吟聲,透過薄薄的門板傳出,向柏恆頓時全身發寒。
「是誰給了你闖進我家的權利?」老人在老王和周心如的挽扶下上到了二樓,疾言厲色的對向柏恆咆哮。「你給我滾出去!」
向柏恆丟給他一記目光,裡頭的騰騰殺氣讓縮在老人身後的周心如不由得尖叫出聲。
屋外,傳來幾輛車的連續煞車聲,而後跟著一群人衝進房子裡。
「柏恆,你幹麼?有事先下來再說!」向天成嚷著,對兒子狂怒的程度感到詫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柏恆!」游麗捂著心口,恐懼的喊著。
「四哥!」向美寶想要跑上樓,立刻被向柏宗和向柏瑪給拉住。
向柏恆往後退一步,猛力以腳踢門,沒兩下,薄薄的門板就因無法承受巨大的衝擊力而彈開、碎裂。
向柏恆衝進房裡,墓地,他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他移動著顫抖的腳步,接近木板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兒。等看清楚若蜜的樣子後,他的眼眶猛地襲上一股熱浪。
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發出狂吼。
若蜜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向柏恆正跪在她面前握著她紅腫的手。
她想對他笑,但笑容還沒成形就被全身上下傳來的痛楚給打敗。她想叫他不要擔心,但……她的嘴唇好痛。
向柏恆輕輕的抱起她,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力道,但若蜜還是痛得頻頻倒抽冷氣。
「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向柏恆在若蜜耳邊輕聲說道。
恆哥的聲音裡好像摻雜著哭音。若蜜想要抬起頭來證實一下,但她實在好累,好累、好累。
游麗一見到縮在向柏恆懷裡,頭髮被剪得參差不齊,全身傷痕纍纍的若蜜時,霎時眼一黑、腳一軟,昏倒在向天成的懷裡。
向天成、向柏瑪、向柏宗頓時亂成一團。
向美寶則邊哭邊擔憂的跟在向柏恆身邊,美麗的大眼睛盛滿了憂慮的淚水。
「我們走吧!」向柏恆說,抱著若蜜走出於家。
向美寶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四哥,他們把若蜜害成這樣,你就這樣放過他們了?」她憤恨的望著站在樓梯口的三個人。
向柏恆沒有回答,逕自往外走去,小心的將若蜜放進駕駛座旁的座位後,自己坐回駕駛座,將車子駛出於家大門。
向美寶看著遠去的跑車,忿忿的跺跺腳,轉身跑進於家。
游麗已經醒來,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中悲切的哭泣著。
「月媚,我對不起你……我連若蜜都照顧不好,月媚!」她伸出手捉住向天成。「天成,我們快回去,我要看若蜜到底傷得怎麼樣了。」她站起身來,卻又馬上倒了回去,臉色一片慘白。
向天成連忙扶起她,他冷峻的看了眼向柏宗。「柏宗,我先帶你媽回去,她不能再受刺激了。至於他們,」他冷然的目光掃過老人。「就交給你處理。於老,我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麼不值得尊敬的長老。」向天成與老人對視良久後,才扶著妻子走出於家。
「是那個女的自找苦吃,要不是她不知檢點的跟向柏恆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回來後還跟外公頂嘴,外公也不會氣得打她幾下。」周心如不知死活的翹著鼻子站出來。「哼,挨那麼幾下就在那邊裝死裝活的,她果然是她媽的種,一樣賤!」
向美寶氣得不得了,她瞠著冒火的眸子飆到周心如面前。「你說什麼?有膽你就再說一下!」
周心如不屑的冷哼一聲。「怎麼?你吃我呀?」她伸出食指,戳著向美寶的肩腫骨。
是可忍,孰不可忍。向美寶一個反手就將她的手給扭到背後,周心如發出陣陣殺豬似的哀嚎,嘴裡直喊著外公。
向美寶將她當成敵人,給了她一個重重的過肩摔,聽到周心如發出的慘叫聲,她的心裡非常快意。她向美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弱女子,誰敢欺負他們的若蜜,她就會讓誰死得很難看。
正在盡情享受周心如的哀嚎聲的向美寶,因背對著老人所以沒見到他正舉起他手中的籐條,朝她揮去。
但他的手還沒落下,就被衝上前的向柏瑪一個迴旋踢,正中老人的手臂,籐條飛離了手,老人則跌坐在地。
向柏瑪一點也沒有扶老人起來的意思,她一臉厭惡的看著他。
老人在老王的挽扶下吃力的站起,一站定,他立刻破口大罵:「滾!滾出我的房子!你們這幾個渾蛋,等著好了,我非上法院告你們不可!給我滾!」他瘋狂的咆哮。
「你求我多留在這裡一秒我都覺得嘔心,你這個心理變態的糟老頭!」向柏瑪吼了回去。
「你……」老人氣得渾身發抖。
向柏瑪挑釁的向前跨一步。「我怎樣?」她瞪了他一眼,拉起向美寶的手。「美寶,走!等看看好了,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這麼對若蜜的。」
她經過向柏宗身邊狐疑地說:「老五,你還在看什麼?這幾個變態狂有什麼好看的!」她一把勾起他的手臂,硬是將深思中的向柏宗給拖走。
☆
「還好、她的傷只是一些外傷,也好在她還年輕,休息幾處禮拜後應該就可以復原。」不過,向家的專屬家庭醫生徐醫生在診現完若蜜,打完針,並為她額頭處的傷口塗上藥後,皺起他灰色的眉。「打她的人到底是誰了?居然那麼狠心,她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居然還將她打成這樣。」
「舊傷?」向柏恆顫著聲音問,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被搗成碎片,痛得他無法呼吸。
徐醫牛點點頭,示意向柏恆看著若蜜的手。「你看,這些淤青就是舊傷,大約是幾天前才添的,照這淤傷看來,恐怕是手腕粗的木棒所造成的。而這新添的條條紅腫,毫無疑問是籐條所造成的。唉!是誰這麼狠心?居然對一個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沒注意到向柏恆的臉色,他繼續說著:「她一定忍得很痛苦,才會將自己的下唇都給咬破了。還有她的額頭,可能是撞到類似桌角或椅角之類的東西才會腫成這樣。對了,柏恆。」他沉重的看著向柏恆。「這幾天要好好注意一下,如果她有頭昏或想吐的感覺的話,就馬上帶她到醫院來,聽到了嗎?」他叮嚀道。
向柏恆當然聽到了,而且還將他的話深深記在腦子裡。
徐醫生走後,向天成夫婦和向柏瑪、向柏宗、向美寶全進了房間,大家全都憂心忡忡的望著靜靜的躺在床上的若蜜。
游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一直坐在床邊凝視著若蜜的向柏恆站起身來,走到母親身邊。「媽,你別哭了,等下吵醒若蜜就不好了。爸,還有你們。」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足。「你們先回房去睡吧!我留下來照顧她。」
往後的一個禮拜。向柏恆每分每秒全都守在若蜜的身邊,呵護得無微不至。
她渴了,他捧著杯子拿到她唇邊讓她喝;她作惡夢了,他心疼的喚醒她,摟著她直到她再度入睡;她躺膩了想跑去外面,向柏恆會拉下臉來,對她的撒嬌聽而不聞。總之,除了她上廁所他無法代勞外,幾乎所有的事全被向柏恆一個人給包辦了。
若蜜為她的長髮感到難過,向柏恆就靠關係請來了有名的造形大師,為她剪了個清爽好整理的短髮。
當他終於拗不過若蜜,而讓她下床走動後,他才要求木本照顧她一個小時。如此,他才安心的來到向氏企業找向柏宗。
此刻,他就坐在向柏宗的專屬辦公室裡。
向柏宗將一疊資料放到向柏恆的面前。
「于氏所上市的股票我已經買下了百分之五十一,全都在你面前,于氏的前途就在你手上了,你打算怎麼做?」
「這還用問嗎?」向柏恆冷冷的開口。他們怎樣對若蜜,他就要他們付出一百倍的代價。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于氏當初可說是靠於海生一手撐起才能有今天這番局面,我想若蜜一定不希望你因為她而毀掉她父親親手建立起來的成果。」
向柏恆微微變以臉色。「那我該怎麼做?若蜜那人被我抱回家時的模樣你也看到了,你要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想到那晚他就不住的打寒顫,要是他晚到一步的話,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若蜜了。他煩躁發洩的站起來踱著步於。
「你可以選擇不要擊垮于氏,只要把它給接收過來不就好了。」
向柏恆的兩眼霎時睜得像牛眼般大。「接收?你開什麼玩笑,我對這種事情一點概念都沒有,我怎麼接收呀?」
向柏宗冷眼瞧他。「少在我面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當初你被美寶給影響,發神經的跑去做明星,今天坐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人早就是你啦!而我也不用每天坐在這裡用心機了。」他似真似假的埋怨著。
向柏恆停止踱步。可惡!怎麼連這個老五都知道?
他重重歎口氣。「可是……我現在怎麼分得開身嘛?」
「這我可不管。」向柏宗吹著口哨。
好個無情的傢伙。
「不過……」柏宗又開回了。「我勸你最好快點作決定,據我所知,若蜜的那個姑姑於美華,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若蜜這頭大肥羊。我聽說她還打算讓周隨作娶若蜜,好光明正大的將若蜜繼承的那兩億元收進自己的口袋裡。」他滿意的看著自己兄弟的額上冒出青筋。
「他敢娶若蜜,除非我死!」
「你光會說有什麼用?如果若蜜答應的話,你還不是一樣沒轍。況且,我覺得若蜜對周隨作的印象好像還不錯……」
他的話還沒說完,向本恆就已鐵青著臉朝門口走去。
向柏宗連忙起身擋在他面前。
「讓開。」向柏恆從齒縫擠出的聲音充滿風暴。
他如果真的聽話,那他向柏宗還配當人家的兄弟嗎?
「你如果是要跑去揍花周隨作那傢伙的臉,那還不如把這時間用來跟若蜜求婚。」
「你瘋啦!」向柏恆大叫。「她才十七歲耶!你要我跟她求婚?」
「周隨作可不會在乎她只有十七歲。」
向柏恆再度變了臉色,意念開始動搖了。
「而且,下禮拜二若蜜就滿十八歲了。」向柏宗又補了一句。
低聲咒罵了幾句後,向柏恆直接將礙事的向柏宗撞開,大跨步走向門口。
「加油啊!我已經幫你預訂好公證的時間了,求婚失敗的話可別說你是我兄弟呀!」向柏宗在他身後喊。
向柏恆給他的回應則是一句更大聲的咒罵。
☆
向柏恆一回到家,就看到若蜜乖乖的躺在如菌的草地。閉著眼睛在曬太陽。身邊散著幾大紙袋。
當向柏恆一走到若蜜的身邊,若蜜就心有所感的睜開了眼睛,衝著他粲然一笑。
「恆哥。」她愉快的喊。
向柏恆在她身邊坐下,猛盯著紙袋瞧。
「這是剛剛隨作表哥拿來給我的,全是我留在於家的東西。」若蜜瞭然的解釋。灑在她身後的陽光,彷彿一層金沙將她給柔柔留住,她溫和的微笑著,目光永遠落在向柏恆身上。
向柏恆皺起眉頭。「周隨作?他來做什麼?跟你說了什麼?」
「他來看我呀!順便將東西拿來給我。」若蜜不懂他為何突然生氣。「他只坐了一下,問我好不好,然後就帶著他的女朋友走了。
「他有女朋友了?」向柏恆一陣錯愕。
「嗯!她好漂亮,而且頭髮也是跟我一樣短短的,人好好噢!隨作表哥跟她在一起好配呢?」若蜜羨慕的說。
「他只說了這些嗎?」向柏恆狐疑的問,不相信周隨作沒乘機扯他後腿。
若蜜歪著頭想了一下。「噢,對了,他還說什麼他早就警告過你了,誰教你不聽。我問他什麼警告?他說那傢伙知道。就這樣。」
向柏恆想起於美華跟周隨作第一次來到向家時,周隨作對他所說的話。這回是他的錯,要不是他壓根兒沒將周隨作的話放在心裡,若蜜也不會受到她爺爺如此殘暴的對待。
但是,這不是他要問的東西。
「他不是來跟你求婚的?」向柏恆反射性的脫口而出。
若蜜迷惑的看著他。「求婚?什麼求婚呀?」她的大眼睛倏地發光。「恆哥,你要娶我了嗎?」
「嘎?」向柏恆呆呆的看著她興奮的臉。
若蜜興奮的抓住他的手。「恆哥,我們結婚以後可不可以常常回山上去?你知道的,那裡算是我第二個家了。還有,我要生好多好多小貝比,這樣我們就不會無聊了。我會做個好妻子,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和我們的家,我會做好熱騰騰的菜等你回來吃;晚上我們可以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看星星,噢!多美呀!」她一臉的陶醉。
向柏恆也對浮現在他腦海裡的畫面傻笑了起來。
而且,他記起了他根本還沒說跟她求婚之類的話。
「若蜜,我怎麼知道我要娶你?」
「媽媽說的呀!」見向柏恆因惑不解,若蜜深情帶笑的解釋,「媽媽曾說過,當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因為從他身上我能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感覺。」
「我讓你有特別的感覺?」
「嗯。」
向柏恆恍然大悟的拍拍額頭。「難怪!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我就說吧!」若蜜張著得意的笑臉望著他,向柏恆憐愛的扭捏她細緻的臉頰。
難怪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就知道自己招惹了個麻煩。
但,頭一回,他對這個麻煩所製造出來的小麻煩——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