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他雖然不與她同住,但是他讓她以翻譯秘書的身份,每天同他一塊到公司上班,下班後他再送她回來,直到午夜前他再離去。
因為他喜歡她在他的視線範圍裡,慢慢的,他習慣她在他面前走動,也習慣看著安靜坐在窗邊,對著窗外天空發呆的她。
只是直到現在,他與她的相處關係,仍和在柯古拉莊園時沒兩樣,頂多他們可以像朋友一樣聊天,但是他要的並不只是朋友關係。
他明白自己隨時都可以要求她履行「工作」義務,但每看著她仿若琉璃少女般幽靜、晶瑩的神態,他就擔心萬一碰了她,她就會在他眼前碎去。
不想嚇到她,也不想強迫她,他決定給她一段適應他的時間,同樣也給自己多一點瞭解她的時間。
這天午後,難得公司沒事的他,提早下班,與她一同回俄皇大廈。
步下房車,安琉璃拉緊身上的御寒外套,呼出一口口白霧,迎著寒冷的午後微風,加快腳下步子走往大廈。
「是不是很冷?」一直伴走在她身邊的他擰眉問。
「嗯。」仰看淡灰的天空,她轉眼望他,微微一笑,柔聲道,「莫斯科的春天,遠比我所想像的還要冷。」
看著她如清雪般白皙的側顏,看著她因寒冷而微紅的鼻尖,他再擰眉。
考慮了會,他解開身上保暖大衣,攬進她纖細的身子,將她護在他的羽翼下,不讓寒風凍著她。
「你……」突然被縮短的距離,突然貼近他心口,令琉璃呼吸一窒,而緩緩仰顏凝眼望他。他的溫柔與體貼,總是來得這樣突然,這樣教人心動。
「這樣比較不冷,走吧。」俯看她白淨素顏,他回以微笑。
「嗯。」雙頰緋紅,她羞怯地偎向他。
配合她輕而緩的步子,他放慢前進速度,與她一起緩步前進。
走進有暖氣空調的俄皇大廈,隔去外面的寒冷,他轉而握住她的手。
看著自己冰冷的手,被他緊緊包覆在溫暖的掌心裡,安琉璃頰上暈紅加深,心跳微微加速。
「你的手好冷。」
「你的手……好溫暖。」揚起雪顏,她羞澀淺笑。
看著她閃閃發亮的黑瞳,他輕聲笑,與她走進電梯,直上頂樓住處。
開門進屋,他鬆開琉璃的手,讓她得以脫下身上紅外套。
拿著外套,她走回房間,轉進更衣室,才將外套掛回原處,一轉身,她就撞上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他。
「你的衣服就這些?!」看著依然空蕩蕩的衣架、配件區與首飾格,他挑揚劍眉。她的衣物很少,難怪,她會天天穿同一件外套出門。
「夠穿就可以了。」
「是嗎?」伸手碰觸她的紅外套,他蹙眉。衣料並不保暖。
「這裡的冬天很冷,你需要一些更能保暖的衣物。」
「可是……」
抬手制止她的話,他拿出身上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三十分鐘後,一位又一位分屬不同名牌的專業經理人,帶著助理,拿著最新目錄,陸續登門拜訪。
一小時後,被他挑中的近百套名牌少淑女服飾、近千件名牌配件,以及價值數千萬的鑽石、珍珠首飾,先後被送進更衣室。
愣站更衣室中,安琉璃怔看著四周價值不菲的服飾。她沒想到他竟在她身上花這麼多的錢。
「如何?」他笑看她的反應。
「你很會賺錢嗎?」她突然問。
「你說呢?」
「應該是吧,因為你看起來……」她頓了下,「很會花錢。」
「賺錢,不就是為了花錢嗎?」
「這……好像是,但是,這些不應該屬於我。」他的慷慨與大方,都教她心虛且不安。她是來代替母親贖罪的,可是他卻像情人一樣的寵著她。
「你不喜歡?」
「不是,我當然喜歡,但是……」
「喜歡就好。」按住她的手,凝進她的眼,他截斷她的話。
「可是……」
「沒有可是。」不讓她破壞此刻的好心情、好氣氛,他隨意拿起一條鑲滿碎鑽,看來典雅、精緻的鑽鏈為她戴上。
「你……」見他有如情人般地為她戴上鑽鏈,她心悸,頰色微紅。
轉過她的身,他要她看著鏡裡的自己。
垂至她鎖骨處的星形鑽鏈,燦爛、耀眼,與她清亮如星的黑瞳相輝映。
「喜歡嗎?」他滿意自己的眼光。
「你……你對我太好了。」觸著鎖骨上的鑽鏈,她像是踩在雲端上。
「對你好,不好嗎?」她的反應教他一笑,既而點著鑽鏈問,「還沒告訴我,你喜歡這條鑽鏈嗎?」
望著鏡裡的他,看著他唇角的笑,對上他似隱含疼寵的沉亮眸光,安琉璃含羞帶怯,垂下素淨雪顏。
「喜歡。」
「真的喜歡?」注意到她緋紅的臉龐,他勾抬起她的精巧下頷,凝進她晶亮的瞳。「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說的喜歡,指的並不是鑽鏈?」
輕觸著他未曾吻過的柔潤紅唇,他眸光幽亮,心底有著想碰她的慾望。
「我……」承受不住他太過熾烈的凝視,也不願坦白回答他的問題,琉璃紅著臉,抿著唇,羞旋過身,想逃。
但才逃出更衣室,費斯已一手將她扯回,並疾俯下頭,激情吻上她豐潤的柔唇,強勢挑開她的貝齒,探舌入侵她的口中。
他挑逗她柔軟的唇舌,將情慾注入她清甜口中,向她索取應有的熱情。
「不、不要!」突來的吮吻,教琉璃臉色羞紅,眼色驚惶,緊張的急步後退,一個不小心,眼見就要重力摔下。
挑眉,他疾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旋身,與她跌至柔軟大床上。
一翻身,他將她壓制在身下,凝眼看她。
「你、你想做什麼?!」被迫仰躺床上,她驚問上方的他。
凝進她的瞳,他褐眸幽沉,緊盯著她被他吻得更為鮮嫩欲滴的柔唇。
「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準備好嗎?」他低頭舔咬她豐潤的唇。
「你、你是說……」想到他給她的工作,琉璃眼色微驚。
「對。」
「但、但那不是應該到醫院,以人工方式……」
「不,我比較喜歡這樣的傳統方式。」
「可是……」
「沒有可是。」低下頭,他就著她的唇,低聲輕語。
「但是——」
「難道你還不明白,早在你簽字的那天,契約就已經生效?」他褐眸一凜,「還是,你想毀約?!」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眸光倏寒。
「毀約?不、不是。」她沒有權利可以毀約,也怕他眼中的寒意。
「那很好。」她的答覆讓他因為滿意,而褪去眼中寒意。
「很好?」有了溫度的褐眸,令她安心不少。
「總之,你要記住,除非我放手,否則,不管是你的人、你的身子,還是你的心,全部都要屬於我。」他專制道。
「連心也是你的?」她愣住。他要她的心?
「對,你的心在契約結束前也是我的。」
「可是……」
「我絕對不准孕育我孩子的女人,在這段時間裡,心裡想著的是另一個男人。」他不在乎她的可是。
「但是……」
他好霸道。眨動清瞳,琉璃無言與他抗辯。
「不要罵我。」
「我……我沒有。」她紅著臉,否認。
「你有,因為你的眼睛會洩密。」他越來越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她的心中想法,這點發現,令他覺得有趣。
「而它現在正告訴我,你在心裡罵我專制、霸道。」
被猜中想法,她粉頰再紅,別過頭,想躲開他的注視。
「你躲不開的。」出手轉過她的頭,他吻著她的唇,品嚐她的甜美,伸手解開她胸前扣子,撩起她的裙擺,再扯去她腿間的礙事衣物,
然,她緊緊並住的雙腿,教他無法深入她女性的溫柔深處。
「張開。」舔吮著她的唇,他低聲沉道。
聽到命令式的要求,她想抗拒,但想到這是她自己接下的工作,她緊閉雙眸,緊抿雙唇,強忍羞澀地順從他的命令,緩緩張開雙腿。
「這樣才乖,才聽話。」他勾揚唇角,在她唇上烙下獎勵的一吻,以手輕揉撫弄她因他碰觸,而微微顫抖的嬌柔身子。
她的肌膚白皙似雪、光滑細緻,予人一種如綢緞般的絕美觸感,教費斯愛不釋手。
「你的身子,很美。」舔吻她細嫩的耳垂,他低聲沙啞說道。
他的讚美令她臉紅、羞怯,而他的親暱,教她有些無法承受。
緊擰柳眉,安琉璃啟唇深呼吸,十指緊揪身下床巾,她想冷靜下自己一再受到他情慾誘惑、挑動的心。
可,初嘗情愛滋味,她根本承受不住費斯越見激情的愛撫,就連身上衣物何時被他褪去,她也全然不知。弓起身子,她無法抑制地呼出聲聲嬌吟。
「深呼吸。」伏下身子,費斯在她耳邊低語。
好,深呼吸,她是真的需要深深的呼吸,否則,她的心跳就要失速了。
可,當她張口深呼吸,一道突來的撕裂疼痛,與一記勁道十足的威猛撞擊,教她驀瞠雙眸,而無法呼吸。
俯看兩人緊密交合處,見到滴滴紅血,他眸光泛柔。
「你,還好嗎?」忍住胯間激躁的竄動,他抬手拂去她頰上的發,舔吻她的唇,凝看她泛染紅暈的蒼白容顏。
「我……」她調適心跳節奏,難受得無法說話。
「還可以嗎?」她的羸弱,引發他無限的憐惜。
不想逞強,她想搖頭,也想告訴他,她怕自己會受不住他的慾望,怕自己會就此死在這張大床上。
可,他那一再傳遞著熱情的唇與舌,令她無法拒絕他的求歡,也無法控制她早已深受他誘惑的身與心。輕點頭,她笨拙地吻上他的唇。
雖然她的吻技,青澀且毫無技巧可言,但,他喜歡的緊,尤其是她那緊緊包裹住他男人慾望的溫柔,教他更為之衝動。
數十分鐘下來,她脆弱的生命,不斷在極樂世界與激情天堂間徘徊……
數小時後,一陣手機絃樂,吵醒沉睡中的費斯。
一張開雙眼,看見身旁的她,睡顏恬靜,他快速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起身下床,一身赤裸地橫過房間,走進浴室後,才按下通話鍵。
「不是提早下班嗎?怎還沒回來?」是擔心他半路出事的薩戈。
「我在俄皇這裡。」
「又跟她在一起了。」
「爺爺?」他聽出薩戈話裡的不悅。
「她也不過就是個孕母嘛,你有必要在她身上,花這麼多時間嗎?」這陣子他越想越不對,怕事情會越來越複雜。
「爺爺,為什麼我覺得你很排斥琉璃?」他皺眉道。
「我哪有?你不要亂說!」薩戈急聲否認,「我只是看她一副很柔弱的樣子,擔心她懷不起我們柯古拉家的孩子,費斯,我看你還是另外再……」
「爺爺,我說過現在我只中意她。」他沉下聲。
「哎,你!好好好,你高興就好,我什麼都不管,可以了吧。」薩戈在手機被端猛搖頭。「不談那個了,你打算幾點回來?」
「不會比昨天晚。」
「你昨天十二點才進門……」
「都說不會比昨天晚了。」對爺爺近日來的緊迫盯人,他很不習慣。
結束與他的通話,費斯走出浴室,看見原覆在她身上的被單,因她一個翻身趴睡,而暴露出她在被單下白皙修長的雙腿。
瞬間,他褐色眼眸頓沉,心中情慾隱隱波動,但他清楚初嘗情慾滋味的她,需要多一點休息時間,而且剛剛,他似乎真的把她累壞了。
一張開眼,就看見費斯全身赤裸,毫不避諱的站在床邊,再想起之前與他的激情纏綿,安琉璃雙頰緋紅,緊抓被單,逃下床,匆匆閃進浴室。
她只用十五分鐘的時間淋浴梳洗,其餘時間,她全部用來調適自己的心情,直到一聲敲門聲響起。
「可以出來了。」
「是。」圍著浴巾,她旋開通往更衣室的門,換上輕薄保暖的家居服。
赤著腳,濕著發,她紅著臉走出更衣室,看著已隨意披上外衣的他。
見她黑髮濕淋,費斯走到梳妝台前,拉開其中一層抽屜,取出吹風機。
「快把頭髮吹乾,不要感冒了。」
聽著他隱含關心的催促,看著落在手中的吹風機,這樣倍受珍惜的感動,教琉璃為之動心。他溫柔體貼又細心,可,這樣的他,並不屬於她。
一切只因……她與他早已注定沒有結局……眸光暗下,她笑容苦澀。
「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頭髮吹乾啊。」見她沒動作,他再催著。
「是。」勉強一笑,她走至梳妝台前,按下吹風機鍵鈕,吹弄濕發。
「等一會,警衛會送餐廳外送上來,餓了就先吃,不必等我。」他出聲交代,走進浴室。
十分鐘後,一身濕淋的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就走出浴室。
「晚餐還沒送來嗎?」他看見琉璃乖巧地端坐在臥室沙發裡。
「送來了,我擺在飯廳裡。」
「那走吧。」他走出臥房,朝飯廳走去,看到餐桌上,完全沒被動過的餐點,他擰眉,「怎都還沒動?你不餓嗎?」
「還好。」
「還好?」瞟她一眼,他道,「坐下……吃吧。」
自行拉開椅子坐下,他掀開內容豐盛的西式餐盒,拿起刀叉,就要享用自己的晚餐。突然,一條乾淨的毛巾,往他身上抹來。
他訝然抬眼看向雙頰緋紅,傾身快速為他拭去胸前、後背水珠的她。
「你……你不能感冒。」她神色微窘解釋著。
「換個說法。」皺著眉,他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溫柔動作。
琉璃不解地眨動黑瞳。
「還不懂?」他冷下臉,「不要告訴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他接受她的關心,但是他拒絕任何有心或無意,想限制他言行的用詞。
琉璃頓時恍然大悟,總算明白為何她前幾次的「不能抽煙」好意,最後總會惹來他的怒火。他應該早告訴她的。
「那……」一絲笑意悄逸出她的唇,「感冒了,不好?」
「嗯,可以。」他滿意點頭,鬆開她的手。
待她手拿毛巾離開,他想享用晚餐,但一條乾毛巾又自他頭頂罩下。
撥開毛巾,他後頸抵靠椅背,後仰俊顏,瞪視就站在椅背後的她。
「這次又怎麼了?」
「頭髮沒幹,感冒了,就不好。」用毛巾擦去他發上的水滴,她一手輕柔翻弄他柔軟的褐髮,一手拿起吹風機,吹乾他的發。
她的手勁大小適中,輕且柔,費斯享受發上透過她指尖傳來的溫柔。
看著她因專注吹發,而認真的黑瞳,他唇角微勾揚起。她似乎不管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很專注,也很執著。
「可以了。」她關上吹風機。
「坐下,快吃吧。」拿過她手上的吹風機,他隨手一丟,就要她坐下。
知道他專制的大男人心態,不想惹他生氣的琉璃,順從點頭。
但她才在他身旁坐下,掀開餐盒,一口已切好的牛排,已送到她面前。
「吃。」
「是。」一字命令,教琉璃神情羞赧,啟唇含進他的餵食。
溜轉清亮黑瞳,她想避開他似能窺探她心的深邃褐眼,可,卻意外跌進他眼裡更為深沉的溫柔。驀地,她緊閉清眸,拒絕再見他的溫柔。
因為她害怕她會就此沉淪在他男人的溫柔裡,害怕有一天,她會因為愛上他,而無法離開他,更害怕愛上他……是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