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天晚上,沈琳一直無法安然人眠,只要一躺下,腦子裡就會開始浮現大塊頭的身影,還有他那張冷酷無情又充滿輕蔑的嘴臉。
她簡直快被那可惡的傢伙給逼瘋了!
沈琳坐在梳妝台前,手執著梳子梳著頭髮,咬牙切齒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彷彿那個惹人惱火的大塊頭,就在鏡中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你有什麼好跩的,只不過是個自大又狂妄的傢伙,更糟糕的是,你還是一座移不動的石頭山!笨山!蠢山!」
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她只好對著鏡子洩恨。
沈琳難捺心中的狂怒,忿忿丟下梳子,「真不懂晉峰的老闆是哪根神經打結,居然會用這個自大狂當經理。」
起身,走到衣櫥前,她拉開衣櫥門,嘴裡不停地喃喃念著:「我要是晉峰的老闆,絕不會錄用這種員工,更不可能聘任他做經理。戰神?哼!我看他八成是衰神、瘟神!」
門外驀地響起敲門聲。
沈琳驚愕地噤住咒罵聲。
「沈琳,起來了嗎?沈妍和沈佩已經在樓下用餐了。」王嫂溫和的聲音從門外竄進來。
「好,知道了,我馬上就下去。」
沈琳低頭瞧了一下時間,兩晚沒睡好就罷了,沒想到罵一個人也耗去大半時問,她換了衣服,抓了皮包,手拎著鞋子,急急奪房門而出。
腳步又急又亂地衝下樓,她瞥見坐在餐廳裡用餐的沈妍和沈佩。
「姊妹們,早。」
慌亂地將腳塞進鞋裡,沈琳即走向大門,似乎沒打算坐下來吃早餐。
「沈琳。」沈妍詫異地喚一聲。
沈琳愕然回眸瞥沈妍一眼,「什麼事?」
「你不吃早餐?」沈妍提醒她。
她哪有胃口乖乖地坐下來吃早餐,打從昨晚就已經被氣飽撐到現在,沒氣爆肚子,算她福大命大。
「不了,今天我要去工廠。」
「天你要去工廠?」沈妍一臉茫然,昨天怎沒聽她提起?
「對,我要過去看看進度,今天的早餐就便宜你們兩個,姊妹們加油吧,別辜負王嫂一番心血。」沈琳丟下話,便急急走出大門。
沈佩愣愣地看沈琳一眼,隨即茫然地望著沈妍,「沈琳怎麼了?她看起來怪怪的。」
「我怎麼知道?昨晚都還好好的。」沈妍更是一頭霧水。
王嫂面色沉重,手裡拎著一瓶果汁從廚房走出來,「我剛才上去叫她時,聽見
她一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不過聽起來奸像在罵人。」
「罵人?」
沈妍和沈佩費解地同時發出驚呼。
「一大早誰招惹她?」沈佩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沈妍。
沈妍連忙撇清搖頭,「別看我,我不知道。」
「這就奇了,是誰一大早想不開找氣受?」
沈妍從鼻子重重地噴口氣,直盯著沈佩,「別管誰無聊到一大早就找氣受,你吃你的早餐。」
沈妍的一句話,讓沈佩立即乖乖低著頭繼續用餐,但沈妍的腦子卻不停地轉呀轉,是哪個白目一大早就惹惱沈琳?
印應雷一大早便萎靡不振地坐在展御瀧的辦公室,他右腿橫跨在左腿上,手指耙弄著頭髮,唉聲歎氣著。
展御瀧半個身子斜倚在辦公桌旁,雙手環在胸前,犀利的眼神凝視著印應雷,
揣不出他臉上抑鬱的表情因何而來。
「一大早怎麼了?」
印應雷頭沒抬,眉毛往上一挑看著展御瀧,「我們打個商量行嗎?」
「商量什麼事?」展御瀧納悶。
印應雷仰起頭又吐口氣,「別讓我再去跟旭升交涉。」
「旭升?」展御瀧吃了一驚,手摸著下巴,「是哪方面出問題?」
以往,旭升一直是展御瀧在交涉,據他個人經驗,沈小姐是一位很好溝通的人,然而印應雷卻好似束手無策,一臉沮喪,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可能得罪了沈小姐。」印應雷感慨地又歎一聲。
「得罪了沈小姐?!」展御瀧立即站挺身子瞅著印應雷。印應雷雖然個性倔強火爆,但他絕不是一個會得罪客戶的人。
「我這回碰上的是沈二小姐。」印應雷充滿怨憤的眼神往旁邊一瞟,很快又回到展御瀧的臉上,他咬著牙忿忿地嚷:「這輩子從沒遇過這麼難纏的女人!」
「沈二小姐是個難纏的女人?」展御瀧半信半疑。
「那女人尖牙利嘴,傷人不用刀,就靠她那張嘴。」印應雷將滿懷的怒氣,全數傾洩而出。
展御瀧頓覺好笑地瞅著印應雷,「你說得太誇張了吧?再說你也不差,難道會敗給一個女人的利嘴?」
印應雷沒好氣地瞟展御瀧一眼,「我是說真的,要我再跟那女人說上一句話,我一定會少活十年。」
「這麼誇張?」展御瀧一臉不予置信的表情。
「你不信?」
印應雷是個極為敏感的人,站在他面前的人,臉上任何表情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展御瀧笑了一聲,手搭上印應雷的肩膀,「不管是真是假,你不可否認旭升生產的傢俱,口碑佳,銷售反應好。」
「這一點,我無法反駁。」印應雷心裡很清楚,「但也不能因為如此,旭升擺出的高姿態,我就得照單全收。」
展御瀧抽回放在印應雷肩上的手,眼裡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這時候就是考驗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征服沈二小姐。」
印應雷的雙眼驀地睜大,「要我收服那只滿身是剌又得理不饒人的母老虎?」
「母老虎?」展御瀧抑不住地大笑,「你真的太誇張。」
「有一天你親自領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誇大其詞。」印應雷氣得整張臉幾近扭曲。
展御瀧不想跟他在嘴上鬥氣,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不管怎麼說,旭升這方面還是靠你。」
印應雷心知多說無益,只是想到沈琳的蠻橫,他很不是滋味,「醜話先說在前頭,倘若真的拿不到旭升明年的產品,你可不能怪我,我已經盡力。」
「我知道,只要你盡力而為,我絕不會怪你辦事不力。」展御瀧唇邊勾起詭譎笑意。
夠毒!夠狠!
若是他真的拿不到旭升的產品,豈不是證明自個兒的辦事能力差,士可忍,孰不可忍。
印應雷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深深吸口氣,「放心,我一定會拿到旭升明年的產品。」他轉身忿忿地走出展御瀧的辦公室,用力地甩上門。
展御瀧無聲勾起淺笑。
朋友這麼多年,他怎會不知道印應雷的脾氣?印應雷是一個無法忍受激將法的人。
不過……
為了能助印應雷一臂之力,他繞回桌前抓起電話,撥至沈妍的辦公室。
「旭升,你好。」
一如往常,是沈妍的助理接的電話,沈家姊妹處事真是小心,連電話都需要過濾。
「你好,我是晉峰的展御瀧,能不能幫我接沈小姐?」他用極魅惑的嗓音溫柔詢問。
「展先生,請等一下。」
電話彼端傳來一陣美妙音樂,他即知對方按下暫時保留鍵。
音樂聲中斷。
「展先生,你好,我是沈妍。」
一道軟呼呼、甜絲絲的聲音傳來,溫暖了展御瀧全身每一根神經。
「沈小姐,有件事想耽誤你片刻時間。」
「展先生如果是想詢問我公司明年產品一事,我只能說很抱歉,關於這方面的進度,全是由我妹妹沈琳掌控。」
「不,你誤會了,我知道這方面是由沈琳小姐監管,我想問的是……」展御瀧為難地頓了聲,「為了展示會一事,我們經理印應雷負責與沈琳小姐聯絡,可是這中間有個棘手的問題產生。」
沈妍默不作聲,停滯了幾秒,才回:「好似真的有點問題。」
展御瀧微怔,連沈妍都感覺出問題,看來問題不小,「請問你知道是什麼問題嗎?」
沈妍淡然地冷笑,「貴公司的印經理似乎忽略了我們公司的實力。」
展御瀧無法置信印應雷會犯下這等大錯。
「不會吧?貴公司的實力是有目共睹,應雷心裡相當清楚。」
「是真是假,印經理應該很清楚,我深信沈琳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沈妍堅信自己的妹妹絕不會誣控他人。
面對沈妍的堅持與對姊妹的信任,展御瀧無言反駁,但他深信印應雷不是個傲慢又無理的人,縱使脾氣有些火爆,性情剛烈,但絕不是會藐視他人成就的人。
「也許他們之間有點誤會。」
「誤會?」沈妍的嬌笑聲裡摻雜著嘲諷,「倘若真的是誤會,沈琳不王於發這麼大脾氣。」
沈琳發脾氣?!
展御瀧心頭涼了一大截,印應雷激怒了沈琳,這下可真讓他哭笑不得。
「應雷惹沈琳生氣一事,我在這裡跟你們姊妹道歉,但是我相信應雷是有口無、心。」
紆尊降貴的道歉夠誠意了吧?
「展先生,生氣的是沈琳,不是我,跟我道歉似乎一點都不合理,這種事還是讓印經理自己解決。」
沈妍四兩撥千斤的推托之詞,讓展御瀧的臉上出現三條線。
這回他相信印應雷的話,沈妍的話,軟乎乎卻帶著刺兒,而同是一家親的姊妹,相信沈琳的功力絕對也不差。
「我瞭解了。打攪你太多時間,再見。」展御瀧切斷電話。
這下,他能體會印應雷所受的挫折。
印應雷一臉惱怒地駕著車來到旭升的大樓,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望著大樓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他猛吐著氣。
想著自己單槍匹馬迎戰那隻母老虎,全身便莫名地萌起一陣無力感,他寧可面對強悍的男人,也不願迎戰一名潑婦。
車子開進停車場,他再度跨入旭升大樓,詢問門口的警衛,「請問沈琳小姐的辦公室怎麼走?」
門口的警衛訝異地多瞥他一眼,「你想找沈二小姐?」
「是。」印應雷極力擠出最溫柔的笑意。
「勸你還是打消念頭。」警衛涼涼地笑,面有難色地聳聳肩。
沈家姊妹搞神秘,也未免太過了吧?
印應雷衝著警衛淡然一笑,「為什麼?」
「沈二小姐到現在還沒進公司,大小姐不見客。」警衛好心說著。
印應雷皺緊眉頭。
沈琳不在公司?!
警衛似乎洞悉他的疑惑,「沈二小姐去了工廠,沈大小姐在公司,不過……想見沈家兩位小姐,只怕到了她們辦公室前就會被請回。」
他當然知道,可是……身負重任的他,不得不見到沈琳。
印應雷一臉懊惱。「謝謝。沈二小姐通常去工廠後多久回公司?」
「不一定,不過她下班前一定會回公司。」警衛總算透露了一絲訊息。
「好,謝謝你。」
印應雷回報一抹溫暖微笑,走出旭升大門。
沈琳不在公司,今天豈不是白白浪費一天?
走回停車場,印應雷開著車在台北市區裡兜轉,無意問眼睛瞥見一間花店,門
口的溫馨設計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突地煞住車,緩緩地倒車停在花店門前。
他跳下車,走進花店。
「歡迎光臨。」女孩手中捧著花,洋溢著甜笑迎向他,「請問需要什麼樣的花?」
印應雷微笑打量面前的女孩,「這家店是你的嗎?」
「嗯,我叫佩佩。」沈佩晶瑩的雙眸流露出溫溫的笑,「先生,想買花送女朋友嗎?」
「不是女朋友,只是個朋友,我想買一束花表示歉意。」
說完,印應雷不禁懷疑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衝動地想買花跟沈琳道歉?!
「那你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花嗎?」沈佩習慣性地詢問客人。
「不知道。」印應雷毫不思索地脫口而出。
「這樣喔……沒關係,我幫你搭配,包對方一定滿意。」
「太好了,謝謝你。」印應雷微笑。
沈佩站在花堆裡環視週遭的花兒,右手將百合、紫羅蘭、滿天星,一枝一枝放在左手裡,不消一會兒,她左手裡已出現一束極為雅致的花束。
她拿著花朵來到印應雷的面前,笑嘻嘻地偏著頭問:「這樣可以嗎?」
印應雷看了花束一眼,「我不懂花,你認為好就好。」
「那我包起來。」沈佩笑容可掬地捧著花轉身走到工作台,細心地裝飾花束,讓它們看起來更高雅、更有價值,「請問你要不要寫張小卡片?」
「小卡片?」那是什麼玩意兒?
「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會在花束裡插一張卡片,卡片上可以盡情地寫出你想說又不好意思當面說的話。」沈佩細心解釋。
「可以嗎?」印應雷錯愕,捫心自問自己有久沒送花?
「當然可以。」沈佩從牆上的裝飾籃裡抽出一張卡片和一枝筆,推到印應雷的面前,「盡情的寫。」
印應雷望著面前小小的卡片,這張卡片能起什麼作用?
不管!死馬當活馬醫,也許就因為這張卡片,而冰釋他與沈琳之間的誤會。
印應雷在卡片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沈琳小姐,慎重向你道歉。
他拿給沈佩,「麻煩你。」
沈佩將卡片插進花束裡,不經意看見卡片上沈琳的名字,不由得一怔,驚愕抬頭瞥印應雷一眼。
會是沈琳嗎?
印應雷訝異沈佩瞬間微變的表情,微笑瞅著沈佩,「有什麼不對嗎?」
沈佩頓時慌了一下,連忙收回眼神,以笑掩飾自己的驚慌,「你忘了寫上自己的名字……不過也沒關係,只要對方知道是誰送的。」
沈佩這句話提醒了他,「現在能拿下來,讓我寫上名字嗎?」
「可以,當然可以。」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沈佩輕柔地摘下卡片,遞給了印應雷。
印應雷在下方填上自己的名字,再次交給沈佩,「麻煩你。」
「不客氣。」趁著安上卡片之際,她看清楚上面的屬名,心頭猛然一震。
印應雷?!
這不是昨天沈琳口中那個自大狂妄的男生嗎?!
沈佩飛快地看了印應雷一眼。
打從他踏進花店那一秒開始,她一直沒感覺到他的自大和狂妄啊?
為什麼他在沈琳的嘴裡,是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人?!
「先生,你的花包好了。」沈佩雙手將花捧到印應雷的面前。
印應雷接住了花,露出一抹微笑,「謝謝,多少錢?」
「八百。」
印應雷沒有多說一句,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付了花錢,沈佩匆匆找了兩百給他,
並擠出一抹甜甜微笑,「姓你這個姓的人很少。」
「是很少見。」印應雷淺淺一笑,
「祝你好運。」
沈佩面帶微笑地送印應雷離開,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影,沈佩迫不及待地轉身撥
電話給沈妍,將印應雷跑到店裡買花道歉一事,滴水不漏地說給沈妍聽。
沈妍聽了沈佩的轉述,又想著今早展御瀧的誠意,她不由得重重地歎口氣。
奸吧!就幫印應雷一次。
但,和解一事是否能成?就全看印應雷自己的造化了。
她拿起電話撥給沈琳,請她立即回公司一趟。
印應雷將車子開回旭升大樓,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下班時間尚早。
他將頭倚在椅背上,用力喘口氣,瞄著躺在一旁椅墊上的花。
「希望這方法有用。」
突然,旭升的大門前停了一部賓士,一個窈窕身影從車裡跨出來——
印應雷的雙眼瞬間一亮。
是沈琳!
她提早回公司了。
他握著花束,以跑百米的衝勁飛快追上沈琳。
「沈琳。」
沈琳驚訝回頭,乍見驀然出現眼前的印應雷,立即沒好臉色地瞪著他,「又是你,這一次你又想幹什麼?」
印應雷不理會她臉上的憎惡,將花遞到她面前,「送你,希望能得到和解。」
沈琳愣了愣,木然地接下他的花,「和解?」
「讓我們忘掉之前的不愉快,重新認識好嗎?」印應雷表現出最大的誠意。
「嗯呀……嗯呀。」
對方突然以禮相待,沈琳竟不知該如何表示。
「可以嗎?」印應雷等待她的回應。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沈琳頓時手足無措,「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誤會。」她兩頰突地感到一片燥熱。
「這話就表示和解?」印應雷欣喜一下。
「本來就沒什麼事,你又何必記在心上,花我收下,謝謝你。」
「既然花收下,表示我們可以從頭開始。」他沒想到一束花居然能起這麼大的作用。
沈琳沉沉地吐口氣,「你的意思是想跟我談貴公司的展示會的事?」
「今天可以跟你談嗎?」
他的緊迫盯人令沈琳倒抽口氣,「非要現在談嗎?」
「不是非要,而是最好是,因為展示會在即……」
「我現在很累,能不能暫時押後?明天吧,明天你直接到我辦公室,我們詳細研究。」
求你饒了我吧!
沈琳就只差沒衝口說出這句話,現在的她,哪有心思談公事,她的腦子亂得還理不出頭緒。
印應雷看出她臉上的疲憊,不想才修好的關係,在兩秒之後又宣告破滅。
「好,明天我會到你辦公室見你。」
「太好了,那我們就明天十點見。」她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
「明天十點見。」印應雷也不囉嗦,敲定時間即轉身大步離開。
斂著眉,望著從眼底消失的人影,低頭瞅著手中的花,沈琳擠出一絲苦笑,「女人還真沒用,一束花就可以打敗。」捧著花,她往大樓門口走去。
進入大樓後,她直接來到沈妍的辦公室。
「你急忙召我回來,是什麼事?」
沈妍抬頭瞥見沈琳懷中的花,露出促狹的微笑,「收到印應雷道歉的花?」
沈琳不由得一怔。
「連這個你都知道?」
沈妍暫時放下手邊工作,抬頭看著訝異不已的沈琳,忍不住笑意地手指著花,「你看看花的包裝紙。」
沈琳看清楚花束包裝紙,眼睛隨著驚愕圓睜,「佩佩?花是在沈佩的店買的?」
「就是沈佩打電話告訴我的,要不然我怎能知道印應雷會來道歉?」沈妍的唇邊漾出詭譎的微笑,
將沈妍的召喚令和印應雷的道歉串在一起,她終於明白。
「你故意召我回來?」
「沒錯,看在他一片誠意上,總要給他一次機會。」沈妍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沈琳微慍地深抽口氣,「他怎麼認識沈佩?」
「你別瞎猜了,他根本不知道沈佩是我們的妹妹,沈佩也沒讓他知道,他是無
意問走進沈佩的店。」沈妍連忙替沈佩和印應雷解釋。
「無意間?我才不信!」沈琳腦子又開始一片亂。
「你不信沈佩還是我?別亂猜,我只能說印應雷跟我們家還挺有緣的。」沈妍抿著嘴竊笑。
「誰跟他有緣!」沈琳的臉上莫名飄上一片紅雲。
是不是有緣?沈琳心裡最清楚,沈妍只有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