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棋居然真的把她關在房裡,房門外不但上了鎖,他還放話說,三天三夜不准她出門!
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她?!
她已經關在屋內一天一夜,白天定棋只叫下人送進兩碟小菜、幾個窩窩頭,和一壺清水——
這些東西根本就填不飽她的肚子!
他是存心折磨她、虐待她、懲罰她的!
這個定棋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魔鬼!
悶坐在床邊一天,巴哥再也受不了。
這一天一夜,她越想越氣、越氣就越覺得委屈。
「定棋你這個混蛋,實在是太可惡了!」她對著房門大叫。
門突然打開。
定棋氣定神閒走進來。
「我看關得不夠,你還有挺有力氣的?」他坐在桌邊,悠哉冷道。
乍見他,巴哥本來還在發呆,可一聽他開口說話,巴哥火氣就全上來了!
「你憑什麼把我關在房裡?你以為你是誰?!」她怒氣沖沖地質問。
定棋冷笑兩聲。「就憑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
一時間,巴哥呆住。
這名詞,過去她從未思考,更從未在她心中停留過。突然聽見「夫君」二字,不但刺耳,感覺更是莫名的怪異。
「怎麼?舌頭被貓吃了?」他桃眉。
「我犯了什麼錯?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巴哥只好問他。
「犯了什麼錯?」定棋臉一沉。「到現在你還敢問我,犯了什麼錯?!」
「那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還嘴硬。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懂不懂府裡的規矩?身為貝勒府的少福晉,卻在廚房裡跟下人一起喝得爛醉如泥,簡直就是恣意妄為!」
巴哥垂下眼,心底卻不服氣。
「遑論你的身子才犯過病,單是身為主子,非但不知檢點,體統盡失,這就犯了大錯!」定棋指責她。「像你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賢良淑德,為我分憂?要如何主持內務,持家興業?」
「可是你說我只要做好福音,就絕對不會為難我!」她反駁:「你還說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夭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對我要求這麼多?」
「因為這是你該做的!」他沉聲斥責她:「既然身為貝勒府少福晉,你以為可以半點責任都沒有,可以膽大妄為、恣意放縱、隨心所欲?!」
巴哥沒吭聲,對他的責備卻不以為然。
「你還有一夜的時間,好好反省!」定棋突然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對我不公平!」巴哥突然對著他的背大喊。
定棋站住。「不公平?」他轉身,沉聲問。
「對!」巴哥握著拳頭,鼓起勇氣說:「你根本不想娶我,可是卻要求我做一切符合你規定的事!可見你並不把我當人看,我只是你府裡的一件擺飾品而已!」
定棋瞪著她。
然而他陰沉的眼神沒嚇退巴哥,今天她已經豁出去了!
她接著往下說:「好吧!既然我嫁給了你,那些無理的要求我也遵守了,這些日子我已經盡我的能力,很努力的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她的語氣激動。「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底有多鬱悶、多難受?你憑什麼對我命令這麼多、規定這麼多?我又不是傀儡、又不是玩物,我有感情、有思想、有知覺!為什麼總是我在勉強自己,順著你的心意、符合你的喜好?這種日子,總有一天會把我給活活悶死的,現在,我連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對著他,她大聲地一次把心底的話吼完。
喊完之後,她心情也舒坦多了。
「講完了?」定棋問。
「講完了!」她瞪他一眼。
定棋走回來,在她面前站定。
巴哥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說服自己一步也別後退,免得滅了氣勢。
「講得很好嘛!表達得非常完整。」他淡笑。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吟詩。」他忽然道。
她不吭聲。
「昨天,本來我氣的想把你吊起來,好好痛打一頓。」不管巴哥眼睛瞪得多大,他接著說:「不過看在你居然會吟詩的份上,只是罰你關在房內三天,好好反省而已。」
他居然說,把她關在房內三天只是「而已」?
她氣的只差沒兩眼冒火。
「你會吟詩,那麼你也會寫字了?」他問。
「我當然會!」她氣的用口水噴他。
定棋閉上眼睛,然後張開,看得出他在用力忍耐。「好,既然會寫字,那就每天抄一遍『女誡』,抄足十日,總共十遍文章。」
「什麼女誡?」她倒吸口氣,氣急敗壞。「我才不要——」
「如果你答應,從現在開始就可以離開屋子,跟從前一樣,隨意自由進出。」他說。
聽到「自由」兩字,巴哥到口的話就卡在喉頭。
「怎麼樣?既然你喜歡吟詩,肯定不會討厭寫字。」定棋嗤笑,然後涼涼道:「所以,在房裡關足三天三夜,或者抄書,你可以選一樣。」
巴哥瞪著他,嚥了口口水。「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考慮半晌,她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定棋覺得好笑。「好,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走出房門了。」
鬆了口氣,巴哥立刻跑到屋外深深吸氣,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定棋也跨出房門,到她身後。「我聽說,你額娘是蒙古巴林部的姑娘?」
巴哥轉頭瞪他。「你在跟我說話?」
定棋瞇起眼。「難道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巴哥一愣。「啊,說得也是噢!」她打哈哈,緊張的咬起下唇。
慘了,地對那個格格的身份完全不瞭解,要是穿幫就糟了!
「我聽下人說,你告訴過他們,那些詩是你額娘教你的。你額娘既然是蒙古人,何以教你背漢人的詩?」他問她。
「那是因為……」巴哥吞吞吐吐的。「噢,對了!因為我額娘喜歡讀漢人的書,所以才會教我背漢人的詩。」
「聽來有道理。」他沉眼注視她。
「什麼『聽起來有道理』,本來就是事實。」轉身背著他,巴哥不自在地撤謊。
他繞到她面前,忽然問:「這麼說,你會說蒙古語了?」
巴哥僵住。
然後,她低著頭匆匆說:「我、我額娘沒教過我,所以我半句蒙古語也不會說,半個蒙古字也不認得!」
他瞪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片刻後,他悠悠說:「也許,過一陣子,咱們也該回京城省親了?」
巴哥心口一跳。「是、是呀,我也已經好久沒見我額娘、阿瑪了!」她笑著,臉色卻發白。
不等定棋再往下說,巴哥搶話問他:「對了,剛才你說的什麼『女誡』,我要上哪兒找書來抄啊?」
「一會兒,我會叫察哈達送到屋裡給你。」
「噢,那我就等察哈達給我送書了!」嘻嘻哈哈地說完,巴哥轉身跑進屋內。定棋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離開。
「好險,剛才要是他再往下問,我答不出來就慘了。」定棋走後,巴哥一顆心才定下。
雖然他沒再多問自己,可巴哥已開始憂慮。
她還能在這貝勒府裡住幾天?
剛才得到自由,她高興的心情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要是回到街頭,免不了又要過挨餓受凍的日子了。
雖然在這貝勒府裡,人人都尊稱她一聲「少福晉」,可巴哥心底清楚,她還是街上的小乞兒巴哥,從來就不是什麼尊貴的少福晉!
要是身份被揭穿,恐怕連乞丐都做不成了!
這樁婚事是皇帝指婚,她犯上的,還是欺君之罪!
到時候,定棋會拿什麼眼光看她呢?
想到這裡,巴哥的心情就突然灰暗起來。
「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人生當樂直須樂,現在餐餐都有大魚大肉吃,我應該要及時行樂,開開心心的,何必想那麼多呢?」她喃喃安慰自己。
她不能去想未來的事。
因為一個街頭小乞丐,本來就是沒有未來的!
「……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義,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
一路抄到這部「女誡」第五專心篇,巴哥終於忍不住把筆給扔了。
「這是什麼鬼文章?」她氣呼呼的罵:「憑什麼『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義』?小春,你瞧,這書裡寫的,是不是不講理到了極點?!」
「不講理?」小春正好伺立在一旁,她左瞧右瞧、正瞧反瞧。「少福晉,奴才瞧不出,這文章有什麼不講理的地方呀!」其實她是不識字。
「怎麼會瞧不出呢?這意思是說,男人可以娶小老婆,但是女人不能嫁兩個丈夫,這簡直就是對男人太好,對女人太壞了!要是真的這樣,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怎麼會呢?奴才瞧這文章說得也沒有錯啊!就拿咱們王爺來說好了,王爺有一個福晉,一個側福晉,還有好多小妾,可府裡上下不也平平安安的?福晉們個個都相安無事,而且彼此之間感情還很好呢!再說其他府裡的王爺們,也都是這樣的,每位王府都有好多位福晉呢!奴才還聽說,皇上的後宮有三十六宮七十二苑,裡頭有數以百計、數不盡的嬪妃呢!」小春說。
「所以我說這樣不對!」巴哥搖頭。「這本書肯定是男人杜撰,不是女人寫的!」
「為什麼?」小春不瞭解。
「因為女人最瞭解女人了!有哪個女人不嫉妒,就算表面上不嫉妒,心裡頭也會嫉妒,一個男人家裡有個愛嫉妒的女人不夠,還要再找來兩個、三個,甚至四個、五個女人,你想,這樣的家難道不會大亂嗎?怎麼可能會相安無事呢?除非這幾個女人,根本不喜歡這個男人!」
「好像也對,阿四嬸年輕時在其他王府裡幫過傭,她曾跟我提過,其實這些福晉們表面上和諧,暗地裡都是勾心鬥角的,有的時候,還會鬧出一些不太平的事呢!」
「所以說,這本書肯定是男人寫的!依我說如果有本女誡,就應該再寫一本男誡!」
「男誡?」小春瞪大眼睛。
「是呀!」巴哥發表高論。「男人不瞭解女人心中的苦,還把女人忍受這樣的苦視為理所當然,不僅如此,如果女人不恭謹順從,同意男人的作為,男人就把家裡動亂的根源,怪罪到女人『不賢淑』的頭上,毫不反省,這根本是男人自己做得不對!不但這樣,男人還可以找個借口,動不動就休妻!實在是太可惡了!所以,應該有女人站出來,寫一本男誡!」
「那麼,男誡的內容要寫什麼?」
「內容就是——」巴哥眨眨眼睛。「還沒想出來。」
「呀?」小春想笑又不敢笑。「少福晉,有句話小春斗膽想問您。」
「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好了,還什麼斗膽不斗膽的?」巴哥說。
小春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少福晉剛才說,男人不該另娶妻妾,那麼,倘若有一天貝勒爺想納側福晉,少福晉也不同意嗎?」
小春這一問,巴哥卻愣住了,好半天答不了話。
「少福晉?」小春喚她。
「噢,」巴哥回過神。「他想納妾就納妾,關我什麼事啊?」她沒什麼表情。
「可是少福晉剛才說,做丈夫的不該納妾。」
「那個是——」巴哥愣了一下。「那個不適用在定棋身上。」她解釋得棋糊。
「為什麼?」小春問。
「因為——」巴哥又頓住了。
「因為什麼?」
巴哥皺起眉頭,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因為、因為定棋是一個討厭鬼,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最後她這麼說。
小春張大眼睛。「什麼?」她不能想像這種答案。
「難道不是嗎?他成天就會管人,而且動不動訂許多規矩限制人,要求別人一定從他所好!像這麼自私的人,如果有女人喜歡他,這個女人肯定是眼睛瞎了!」
巴哥激動的往下說:「所以說,如果有別的女人喜歡他,實在是求之不得,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可是,少福晉您生病的時候,貝勒爺也對您很好呀!他還照顧了您一天一夜呢!」
「那是因為,他在贖罪。」她嘴硬。
「贖罪?」
「是呀,他把我氣病了,覺得內疚,所以才照顧我。」
小春瞪大眼睛。「呃,少福晉,您肯定是抄書抄得累了,奴才下去沏杯茶來,給您潤潤喉好了。」她只好說。
巴哥沒反應,話說完後,她就兩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春去後,她覺得很苦惱。
剛才的問題,她為什麼會答不上來?
她應該一聽到問題,就要馬上想到答案才對!
定棋是一個討厭鬼,就是這樣沒錯!
如果定棋決定另娶側室,她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
巴哥肯定地告訴自己。
「一個人發呆,在想什麼?」定棋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赫!
巴哥嚇一大跳。「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鬼鬼崇祟,不發出一點聲音?」
「你發呆太專心,才沒發現我進來。」他說,凝視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巴哥清了清喉嚨。「我哪有發呆,我是專心的在想事情。」
定棋斂下眼。「今日要你抄的一篇女誡,都抄完了嗎?」
「快抄完了,還剩下一點點,就會抄完了。」她說。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毛筆。「筆怎麼掉在地上?」
「噢,可是能剛才發呆的時候,掉下去的。」她編了謊。
趕緊趴到地上,她把筆撿起來。
「你的名堂還真多!」沉下臉,他說:「把你抄的女誡,拿來我看看。」
「等我抄完你再看嘛!」
「我現在要看。」他堅持。
巴哥只好把抄了一半的內文交給他。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把抄的紙還她。「抄得不錯,你的字,寫得算工整。」
他難得誇她,巴哥免不了得意起來。「定棋,我可以跟你打個商量嗎?」她笑咪咪問。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定棋看了她一眼。
巴哥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喊你的名字?」
「你想喊就喊。」他卻說。
巴哥張大眼睛,好奇地瞪著他。
「看什麼?」他沉聲問。
「真的可以嗎?我是說,我真的可以喊你的名字?」
「既然你已經聽清楚,就不必我重複第二遍。」他今天的回答很冷淡。
「那,以後我就這麼喊羅?」
他沒表情。
巴哥得意地偷笑。
「剛才你想說什麼?」他問。
「我是說,」巴哥用打商量的口氣問:「我可不可不要抄這個女誡,換個本子來抄——」
「不可以。」她話還沒說完,定棋已經否決。
「為什麼不可以?我又不是不抄書,換哪個本子不都一樣嗎?」
「我要你抄這本書,是有用意的!」他正色說。
「用意?什麼用意?」
「這書上提到女有四行,其中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這一點你抄書的時候不但要認真看,還要仔細背,心領神會,才能端正言行。」
「什麼端正言行?我的言行很端正啊!」巴哥說。
定棋看了她一眼。「晚膳之前要把書抄好,知道嗎?」
「晚膳之前?那只剩半個時辰耶!」巴哥叫。
「你這一整天都在做什麼,到晚膳前還不能抄完,是你自己浪費時間。」
「可是我的手好酸——」
「就這樣,什麼時候抄完,就什麼時候用晚膳。」無情扔下話後,定棋就離開房間。
留下氣呼呼的巴哥,想到他的無理,就覺得不甘心!
「為什麼我什麼都得聽你的?我才不要!」
她衝動地再次把筆扔在地下,然後跑到床上躺著。
「我就不相信,今天沒抄完,當真不准我吃飯!」她氣忿地,拉起被子蒙在臉上。
今天她就是不寫了!
「看他能怎麼樣!」蒙著被子,巴哥賭氣地喊。
結果,當天晚上,硬是沒人來叫巴哥吃飯。
「小春,還沒傳晚膳嗎?」躺在床上,巴哥已經問了很多遍。
她從生氣、激動,到餓得四肢無力、兩眼昏花,直到現在,夜已經漸漸深沉了。
小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早些時候我已經去問過了,察哈達總管說,貝勒爺有令,一定要等少褐晉抄完了書,才能傳晚膳。」
「什麼?」巴哥猛地坐起來。「他真的這麼說?!」她已經餓得頭暈腦脹,這一氣讓她血氣上衝,頭就開始痛起來!
「是、是啊,貝勒爺是這麼交代的。」小春不忍地答。
巴哥咬著唇,不敢相信他真的這樣「虐待」她!
「少福晉,要不,您趕緊下床抄書,只要抄好書,就能吃飯了——」
「我不要!」巴哥生氣地喊。
「可是——」
「憑什麼就要順他的意?我就是不要!」
話說完,巴哥又倒頭拉起被子,蒙住頭臉。
呆在床前,小春心底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如果明天少福晉還賭氣,那是不是也一整天不吃飯呢?
晚間,定棋回房的時候,看到巴哥躺在床上,桌案上抄的書還跟白天一樣,只抄到第五專心篇。
他已經聽說,巴哥跟他賭氣不抄書的事。
定棋在桌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到床邊。
巴哥不知道是餓暈還是睡熟了,安靜地躺在床上,不像平常那麼喳呼。
她這麼愛吃,卻為了跟他賭氣,甚至可以不吃晚飯。
沉下眼,他將她身上滑下的被子拉妥。
「好餓……我好餓……」
睡夢中,巴哥低語。
定棋僵住,等了一會兒她不再有動靜,他才確定她說的是夢話。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楚,她雖然睡熟,臉上卻掛著兩條淚痕。
見到那一雙淚痕,定棋愣住了。
他特她太嚴苛了嗎?
他臉色嚴肅。
回想巴哥進府後,這一個多月的日子,她雖有所改變,但並非真心改變,只是勉強順從他的意志而已。
而她,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要的妻子。
她更不會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因為他想要的,一直是溫柔婉約、優雅嫻靜的女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勉強她改變?
就算改變,她也永遠不會變成他想要的女人。
她說得對,他的確待她不公平。
因為定棋是一個討厭鬼,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如果有別的女人喜歡他,實在是求之不得,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白天巴哥跟小春說的話,定棋全都聽見了。
別開眼,他離開床邊,躺回軟榻。
也許,他不該將注意力大過集中在她身上。
倘若開始物色側福晉的人選,也許能轉移他對巴哥的注意力。
如此,他就不致對她太過嚴苛。
定下心,他靜靜思索。
也許,對巴哥來說,這樣的改變,會是一件好事。
納入側室,是早晚將行之事。而如今,他對她的注意已超過一開始的預期,這不在他計劃之內,如此下去,她覺得勉強,他對她所做的,也只是多餘。
他想起她臉上的淚痕。
於是,定棋開始認真考慮起,提前納入側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