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從電梯走出來的人後,門外的秘書站起身,一臉感激,就差沒痛哭流涕。
總裁不知怎麼了,這陣子突然個性大變。
原先溫文儒雅的總裁消失了,他變得冰冷,身上總散發出冷冷的氣息,不苟言笑的態度,讓大家好不習慣。
而且,總裁每天都工作得好晚,大家都很替他擔心,怕他把身子給搞壞了。
「洛兒呢?」亞普斯三世面露淡淡笑容。
「總裁在辦公室內。」
秘書走過去想幫他開門,卻被他拒絕。
「你去泡杯茶來,等會有任何電話都先不要接進來。」握著門把,亞普斯三世轉頭提醒他一聲。
「好的。」
亞普斯三世緩緩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一眼向內望進,他隨即發現了狄洛站在落地窗前,身影顯得孤獨。
「洛兒。」
狄洛緩緩的轉過身,臉上淨是疲憊和憂愁,看來是好幾天沒睡了。
「父親。」
「秘書說你這幾天一直加班沒有回去,十分擔心你的狀況,怕你累倒了。」亞普斯三世坐在他的對面,仔細瞧著他看。
「他想太多了,這一點小小的工作不至於壓垮我。」狄洛臉上淨是無奈的笑容。
會待在公司不回去,是因為他找不到芯燁,一個人回去,面對空蕩蕩毫無生氣的房子,只會讓他更加想念她。
「唉!是我的錯,要是我不說溜嘴,也許你和那女娃就不會搞成這樣了。」亞普斯三世面帶歉意說道。
看著兒子為了找不到人,憔悴了不少,他實在心疼,畢竟他也是過來人,知道為情所苦的日子,是多麼讓人難熬。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在她不對勁時就發現到,是我在她問我時,沒有老實告訴她,她才會離開。」狄洛的手耙了頭髮,臉上有著自責和後悔。
是他自己沒有察覺事情不對勁,才會讓她離開。
「那麼她是真的誤會你了?」
狄洛痛苦的模樣,回答了亞普斯三世的問題。
「我應該早一點告訴她我的心意的,也許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想到她現在仍是下落不明,狄洛的心就糾結著,充滿擔憂和不安。
「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亞普斯三世好奇的問,眼中突然浮現一絲神秘。
「沒有,能找的我都找了,能問的我也都問了,夢工殿那裡也說芯燁只打了一通電話去,說要休息好一陣子。」韶琳也急得快抓狂,手上還有幾套衣服等著她改。
「台灣呢?有問過賀伯父嗎?」亞普斯三世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
「打了,賀伯父說她根本沒回去,也沒和他聯絡。」
「哦!」
如果此刻狄洛有抬頭的話,他會發現父親的臉上已經換上得意的表情。
可惜他沒有,只是抱著頭不斷煩惱。
「她就好像消失一樣,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蹤,也許……她不想讓我找著。」
身邊習慣了有她的陪伴,當人不見後,這種感覺竟是如此痛苦。
「這給你。」
亞普斯三世原想再多逗逗他這個不管何時看來總是沉穩面對事情的兒子,但想想還是算了,挺不忍心的。
「這是……」看著被放在桌上的一份資料,狄洛伸出手來拿起。
「你啊!對任何事總是心細,面對自己的問題卻這麼慌亂。這是女娃二妹在日本所住的地方,她現在正在那裡,你快去把她接回來吧!」他含笑盯著兒子,在他眼中看到喜悅,整個人彷彿又活了過來一般。
「黑澤財團?」狄洛不確定的看著父親。
他想起來了,上一次在吧裡,芯燁曾說,和她說話的那名男子,是她二妹的未婚夫。
原來那男的就是黑澤財團的龍頭,黑澤森川。
「你快去吧!小女娃聽說哭得很慘。」亞普斯三世笑呵呵的站起身,不打算再打擾他了。
其實實情是——
小女娃待在那裡,每天茶不思,飯不想,而她的妹妹因為擔心她,一直陪在她身旁,冷落了黑澤家的少爺,引起他的醋意和不滿,所以才打了通電話來,要他兒子把自己女人帶走。
「我這就去。」狄洛臉上浮現久末見的笑容。
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電話,訂了最近一班飛往日本的飛機,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接自己的女人回來。
眼中帶著愉快神情,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想到能見到芯燁,狄洛的心又活了過來。
這一次,他絕不讓她再跑走。
看著兒子充滿喜悅的笑容,亞普斯三世滿意的點頭。
看來……他可以回去打電話給在台灣的賀老,讓他們來法國,準備參加自己女兒的婚禮了。
看到自己兒子和小女娃有了個好結果,他也終於能給人家一個交代。
不過……沒想到他竟然是四個人中,最後一個討到媳婦的。
想起賀老先前在電話中,告知他其它三對年輕人皆已結婚的事情,他為他們感到高興,也暗暗期待著自家兒子的喜事。
當初為自家孩子訂下婚約,這決定看來是正確的。
至於未來媳婦逃婚的事嘛……就算了吧!
反正就這情況看來,女娃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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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燁坐在荷花池畔,伸著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池中撥弄著。
原本明亮充滿活力的小臉變得幽暗,看來憔悴不堪。
原本玲瓏有致的身軀也整整瘦了一大圈,整個人變得沉靜不多言又無生氣。
「大姊。」
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口氣中充滿無奈和煩惱。
女子以著優雅姿態坐在芯燁的身旁,一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眨啊眨的。
「不要把自己搞得像塊枯木一樣好不好?」她在芯燁的眼前揮揮手,對她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感到十分不習慣又擔心。
她這老姊,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實在讓她不解。
幽幽的歎口氣,芯燁看著妹妹,給了她一個僵硬的笑容。
轉過頭,芸薇在確定某個討厭鬼男人不在附近後,才敢大聲說:
「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嗎?這世上男人何其多,只要勾勾手,拋拋媚眼,不就自己上門來了,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痛苦。」
「哦?那你的森川呢?」芯燁嘴邊扯著僵硬的笑容,從她住到妹妹的家後,難得開了玩笑。
看著芸薇,她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卻依舊充滿活力,風情萬種,魅力仍是不減。
「沒辦法,誰要那奸惡的男人下了這種招數,偷偷害我懷孕,逼得我不得不嫁給他。你也知道我愛玩雖愛玩,可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隨便認爸爸,看在他那麼愛我的份上,只好勉為其難嫁羅!」芸薇忿忿的說,媚眼中卻有著甜蜜和幸福,只是她死都不承認,自己多麼滿意這樣的生活。
芯燁一臉羨慕的望向芸薇。
先是芝璉結婚了,而後芊瑾和芸薇也都相繼步入禮堂,她們似乎都過得十分的幸福。
她自己呢?芯燁苦笑著。
四個姊妹中,她的感情路走得最不順遂。
丟了心、失了魂,連那麼一點點想見他的勇氣都沒了……
「你不愛他?」想起自己愛的男人,芯燁的心感到一陣刺痛。
愛的如此徹底,他卻不愛自己。
芯燁眼中浮出思念的淚水,忍著不讓它掉出。
「愛他啊!怎麼不愛?只是不想告訴他,省得他拿喬。」
「如果愛他就要告訴他,不要等到沒機會了才後悔。」芯燁語重心長的說,一雙無神大眼幽幽望向遠方。
「你振作一點好不好?這個樣子的你讓我好討厭。」芸薇忍不住的念道。
「我知道,連我自己也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只是……我真的好想他。」芯燁搖搖頭,淚自眼中滴下,腦中所想的都是現在的他好不好。
她的離開,是否讓他鬆了一口氣?
像他這樣多金、身份地位又高、人又長得帥的男人,身邊女人,一定多得讓他早就遺忘她這個人了吧!
沒想到和狄洛分開,竟會讓她如此痛苦。
夜裡躺在床上,思念有他的溫度,白天看著天空,想著有他陪伴的好。
過去快樂的時光、回憶,都佔滿了他的身影,叫她如何不思念他?
心頭好酸,像破了一個大洞,沒有人能填補。
「走。」站起身,芸薇拉著芯燁要走。
「去哪?」芯燁搖頭。
她哪都不想去,只想待在這,哀悼自己的愛情,和思念那個令她心傷聖極的男人。
「我受夠你老是一臉悲苦的表情。」不管她是否願意,芸薇就是堅持,用力拉著她的手往前定去。
「到底要去哪?」芯樺擔心的看著她,她走得那麼快,也不小心自己肚子中的孩子。
「釣男人。」芸薇說的理所當然。
好男人還是不少的。
要是她這個姊姊再這樣不斷歎息,整天只會難過,她遲早會跟著發瘋。
「日本男人優的也很多,我帶你去物色物色、快樂快樂。」芸薇想到自己自從和那座冰山在一塊後,也很久沒出去玩了。
趁這次機會也去瘋狂一下,享受讓男人巴結的快感。
「你……帶著一顆肚子要去釣男人?」芯燁非常不贊成妹妹的決定,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這妹妹是瘋了嗎?要是被她那個冷得像冰山的男人發現,肯定很慘。
心中正這樣想,果不其然,就見那個冰山男正從遠方往她們靠近中,而芸薇卻因正好轉過身來看著她,而沒看見走到她身後的男人。
「帶著一顆肚子又怎麼樣?告訴你,就算現在這副樣子,我在男人群中,仍是最受歡迎的一個。」芸薇自信滿滿的說。
「再說,自從和那冰塊男在一起後,我連釣男人的時間都沒有了,得不到男人的讚美,我就好像一朵嬌艷的花,被埋在土堆中沒人欣賞,唉。要是不再去充電一下,我的自信心就快沒了。」
習慣男人為自己著迷、稱讚自己,她想這嗜好是一輩子都改不掉的。
「而且,只是去看一下男人,給那些男人流一下口水,又沒關係。」她嫵媚的雙眼眨動著,看來別有風情,嘴角因能夠出門,而喜悅的牽動著。
「喂!」芯燁困難的吞著口水。
妹妹身後的男人,在聽到她要帶著肚子出去找男人時,一雙原本還算有點溫度的雙眼,頓時冷凝到極點。
此刻,那男人正瞇著銳利的鷹眼,盯著背對著他,仍不知死活的女人。
「所以我們趕快趁那男人沒回來前,偷溜出去。」她沒發現芯燁變了臉,直對她打暗號,興致勃勃的拉住她的手說。
「哦!」
才一轉頭,芸薇就撞上了一面軟牆。
「討厭,好痛。」她輕揉著小臉,抬起頭來打算開罵。「是哪個不長眼的……」
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自己的男人,芸薇頓時呆愕在原地。
「哪個不長眼的什麼?」森川咬著牙冷冷的問,一雙眼看來十分嚇人。
「呃……不長眼的……帥哥。你回來啦!」她變臉的速度,快得令人大為驚歎。
芸薇勾起迷人的笑靨,兩手摟上他的脖子,小鳥依人般的靠進他懷中。
「我好想你哦!怎麼把人家放在這裡這麼久。」她撒起嬌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想我?」森川口氣雖是冰冷,但眼中已出現絲絲的暖意。
「不是要去釣男人?」挑起眉,他哪不知她的伎倆。
「誰說我要去釣男人的?討厭,誣告我!」她的表情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她在說慌。
芯燁看得讚歎不已。
她這妹妹可以去演戲了,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說不定依她的演技,還可以得個影后回來。
「是嗎?我看你是時間太多,沒累夠才會想東想西。」
抱起自己的妻子,森川對芯燁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
「哇!我不要啦!人家很累的,昨天晚上你還要的不夠多嗎?我可是孕婦耶!芯燁!救我……」她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花園內。
芯燁羨慕的看著妹妹,她為妹妹能找到這樣好的歸宿感到高興。
沒想到被稱為花蝴蝶的她,也找到幸福了。
那自己呢?歎口氣,她全然無心去欣賞週遭的美麗景色。
「你好狠的心。」
突然,一個低沉又嘶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
芯燁愣在原地動也不動,她緩緩轉身,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男人,竟出現在自己眼前,還以為是在作夢。
「為什麼就這樣離開?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走向她,此刻的狄洛只想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吻著她,一解相思苦。
「你……」
感到眼睛在發酸,芯燁作夢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
「為什麼不問我就離開,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為什麼讓自己這麼憔悴?」心疼的撫著她的小臉,他眼眸中滿是不捨和心痛。
「狄洛……」
見著他,她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如此的思念他,眼角落下淚,她好想躲進他的懷中哭,好想告訴他對他的思念。
「你來做什麼?」看到他一臉疲憊的神情,她奸為他擔心。
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意識到自己對她的關心,她撇過頭,想逃避他令她著迷的眼眸,只消看一眼,她的心就會受到迷惑而無法自拔。
「我來做什麼?」他終於伸出手來將她給抱住,然後滿足的歎了口氣。「我來接我的未婚妻回家。」
聞言,她一把將他溫暖的胸膛給推開。
「說謊!你根本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妻!」她用力搖著頭,心碎的大喊。
「誰說我不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為她的指控感到不公。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隱瞞我?當我問你時,你為什麼要說謊?」她難過的流下淚,雖然早已接受他欺騙的事實,但當他的面問出口,仍不免感到心痛。
「別哭。」她的淚是他的致命傷,見不得她落淚,狄洛走上前,溫柔的為她抹去。
「因為你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夫。為了不嫁給我,你不但逃婚,還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我不敢告訴你,是怕當你知道,我就是要娶你的那個人時,你會逃得遠遠,讓我找不著你。」他輕柔的向她解釋,眼中有著無奈和難過。
「隱瞞你,是因為你曾說過,想要談一場戀愛,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所以我希望等你真正愛上我後才告訴你這件事。」
看見眼前人兒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狄洛輕輕吻著她的額。
他又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我愛你,在好久好久前,在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時,心中的喜悅讓我高興得整夜無法睡。」
他抹掉她眼角的淚水,想把自己心中的感覺全都告訴她。
「但是你一點也不想嫁給我,還想找別的男人幫忙,這聽在我這個未婚夫的耳中,是多麼的讓人心痛。」
芯燁在聽到他的話後大戚震驚,他臉上的傷痛幾乎令她心碎了,她沒想到自己竟深深的傷害了他。
「你想要愛,我可以給你愛。所以我想和你談戀愛,如果彼此問有愛,你就會嫁給我了。」狄洛給了她一抹苦笑。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因此而誤會離開,找不到你,我快瘋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緊緊抱著他:心中充滿歉意。
「我愛你,我也好愛你。」她大聲說,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向他訴說自己的真心意。「好抱歉、好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你如此受傷,我以為你在報復我,因為我的逃婚讓你沒面子,所以你想懲罰我。」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亂想。
她錯怪他了。
「對不起,狄洛。」
聞著他身上獨特的氣味,她感到放鬆,原本碎裂的心因他的出現,而變得完整無缺。
還好他來找她,還好他找到她了。
否則,他們就不可能在一塊了。
她該感謝老天爺,又再次給了她一次機會,感謝他願意原諒她的無理取鬧,還肯來找她、還是愛她?
「沒關係,只要你回來就好,只要你做我的新娘,做我的妻子。」狄洛用力將她緊擁在懷中。
「嗯!做!我要做你的新娘。」抬起含雜淚水的臉,她眼中滿是愛意,深深凝視著他。
她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給了他一記愛的深吻。
「我要做你的新娘、做你的妻子、煩你一輩子。」
就算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這輩子,她是跟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