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是黃毓亭聽到這話的第一個反應。
她震撼的倒抽了口氣,恐懼全寫在蒼白的臉上,她無法否認,任由心底的慌亂淹滅了喉底想辯解的聲音,只能無助的用著質疑的眼光望著他。
易聖答應幫她保守這個秘密的,那他怎麼可能會知道瑭瑭是他的女兒……不,不可能的,他是故意在試探、嚇唬她的!
知道她處於駭然的情況,邵爾棠不容她逃避,雙手托住她的臉蛋並傾近身,任由危險又親密的男性氣息逼近她,以強勢又凌厲的口吻道:
「還記得瑭瑭先前發高燒嗎?如果不是送到醫院後,抽了血,我也猜不出這安靜的孩子居然是B型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承受不住這過於親密到讓她惶恐的脅迫氛圍,黃毓亭有如驚弓之鳥,只能搖頭做出無謂的掙扎。
「你是A型,而周易聖是O型,不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除非那是我的孩子。」邵爾棠斬釘截鐵的撂下話。
聞言,黃毓亭如雷轟頂,全身顫抖。
明明說服自己,邵爾棠只是在探試、唬弄她的,然而恐懼卻徹底佔據她空白的思緒,久久都找不回和他對峙的勇氣。
秘密,就自他悍然的口吻中洩露,她壓根兒無法反駁啊。
黃毓亭的恐慌、戰慄,全看在邵爾棠眼底。
他松下托住她兩頰的手,緩緩地、無比疼惜地,輕拂著她過於蒼白的表情,想狠狠把她納入懷裡愛憐著,卻打定主意非得理清他倆之間的謎團與糾纏。
「思瑭。你把瑭瑭取名思瑭,是因為想念我吧。」
邵爾棠簡扼、有力的一句話,聽進黃毓亭的心坎裡是疼痛,是愛戀他這些年來的無比疼痛,否認的字詞自她顫抖的唇邊溢出。
「不……」
她只要一想到,她若承認瑭瑭是他的女兒,他將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她?
只要想到他會搶走瑭瑭,她就莫名的感到害怕,無法承受。
「當瑭瑭發燒,你第一個找的不是周易聖而是我,因為瑭瑭是我的孩子,我們在六年前的那一夜,發生關係有的孩子!」毫不給她否認的餘地,邵爾棠快狠地披露真相。
天啊,不是試探、也不是嚇唬,而是他什麼都知道了……怎麼會……
「不,不是這樣的……」
縱然否認的字詞多麼薄弱,黃毓亭仍使力的猛搖頭,脫口而出的字語,瞬間被邵爾棠吞入吻中。
他的吻,像是個懲罰的吻,猛烈的在她的唇舌間恣意糾纏,激情的教她幾乎抽去僅有的理智……
黃毓亭不知道邵爾棠是何時鬆開她的,只知,當她的思緒又開始運轉時,耳際傳來一可能教她潸然落淚的言語——
「我這麼這麼的愛你,你居然敢否認瑭瑭是我的孩子,居然敢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該死的,我要懲罰你,徹底懲罰你……」
把她擁進懷裡,邵爾棠又展開狂暴的熱吻,像是想把她嵌入心坎般的狂情。
黃毓亭傻了。
邵爾棠帶給她的狂熱愛吻,被更震撼的感動淹沒,讓她流下喜極而泣的淚水。
他說,他這麼這麼的愛她?
是她聽錯了嗎?
不是青梅竹馬的同情、憐惜之情,他關心她,介入了她的生活,僅是因為他愛她?
「你愛我?」終於等到他肯鬆開她,黃毓亭膽戰心驚且小心翼翼的輕問。
她深怕她所聽到的,只曰疋錯覺。
「我愛慘了你。」邵爾棠哂笑道,在細吻她細膩白皙的臉頰、玉頸時,加深了歎息的語氣。
「從你直衝著我笑,爾棠爾棠的喚我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吧。」
說著,他抬起俊顏,親吻黃毓亭因過於喜悅,而沾滿淚滴的清麗臉蛋,無法壓抑慾望的,趁她還未自他的話語中清醒時,拉下她的浴袍,瞇緊眸,用著熾熱的眸光注視她白皙且曲線美好的身體。
她並不是豐滿的女人,卻姣好、勻稱的,讓他直想佔有她。
如同他深愛著她,想徹底和她結合的想望,已經很久很久了。
邵爾棠很肯定,這四天三夜的最後一晚,不管是身和心,她將永遠成為他的。
她也將成為他的新娘子。
邵爾棠的告白,讓黃毓亭沉溺,甚至是欣喜於自己的幸運。
直到身子微微泛著冰涼,他如烈陽般灼熱的目光似熨熟了她的肌膚,她才回過神來,氣惱羞怯的急著拉上浴袍。
邵爾棠輕笑而出,頑皮的搶走那單薄的衣料,捨不得她把自己的美麗遮掩住。
「你……」黃毓亭瞪大眼,絲毫不敢相信,他就這麼無賴的吃盡她的豆腐。
不把她的火大放在心上,邵爾棠大膽的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輕吻著她微噘、不滿的紅唇,用吻淹沒她的氣惱,滿足的感受著她既害怕、又期待的顫抖。
「亭亭,在不知不覺中,我就愛慘了你,卻一直以為自己只把你當作妹妹,直到那一夜回到台北,卻仍舊忘不了你,我反反覆覆想了許多,決定理清自己對你的感覺,於是取消和朱蘭的婚約……」
感受到懷裡人兒的顫抖,邵爾棠似能體會她落寞的心情,便收斂起他放肆的舉止。
「可是我沒想到,當我趕回南部時,就傳來你要嫁給易聖的消息……」
從沒想到邵爾棠也是愛她的,也沒想到他們明明互有愛意,卻遲了六年……
黃毓亭哭了,淚水又無助的潸然落下,不顧自己已是半裸的身子,似委屈又似埋怨,拚命的捶打著邵爾棠,痛泣道:「當時如果不嫁給易聖,你要我一個未婚懷孕,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怎麼辦?被嘲笑污辱大了肚子,讓孩子成為私生子嗎?還是把孩子拿掉?我死也不願意這麼做,就只能和易聖假結婚,再一年後離婚!」
假結婚?
「對不起。」邵爾棠震撼住,只說的出這句話,甘心任她捶打著。
他萬萬沒想到,她和周易聖的婚禮是假的,而他方才居然還猜臆著她的二心。
該死的是他!
他自私的直想揭開她隱瞞他的一切,卻從未料想到她的心情是如此的複雜、沉痛,還埋怨她懷著他的孩子嫁給其他男人!
捶打的柔荑瘦了,黃毓亭癱在邵爾棠的懷裡,她並不怪他。
她只是不甘心,當初就差那麼一點,他們就能很幸福快樂了。
為什麼就差了那麼一點……
「爾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為了你努力的想長大、變漂亮,好成為匹配的上你的新娘子,更鼓起勇氣,等著你創業成功回來就向你苦日,只是沒想到,卻等到你當著我的面,帶了個未婚妻回來……」
黃毓亭雖然對自己說好了不怪他,但是,這六年來,存在於內心深處的噩夢,依然不放過她。
「亭亭,我一點都不愛朱蘭,和她訂婚只是為了公司上的利益……相信我,自始至終,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像是想粉碎她曾有的噩夢,邵爾棠深情款款的道,沒有虛假。
「真的只愛我?」難道他完全不在乎,曾是他未婚妻的朱蘭?
「小傻瓜,如果不愛你,我怎麼會聽你要嫁給易聖了,就落寞的離開台灣去那麼遠的美國。你以為我當真是為了擴展事業嗎?我是在療傷啊!」
黃毓亭明明感動的要命,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難以相信,他一個大男人說「療傷」兩字,有多麼的怪異、不協調。
也難以相信,在經歷過六年的相思後,她終於完成了少女時期的願望,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黃毓亭甜美的笑了,如同當年,她主動送他那把告白的茉莉時的璀璨笑容。
不同的是,這次她和邵爾棠終於有個美滿的結局。
「你竟然敢笑我,我要懲罰你,這次真的要懲罰你……」
邵爾棠輕笑的把她壓倒在床,傾近她,敞開浴袍的陽剛上身,幾乎快緊貼著她柔軟的曲線,然後他盡情的在她細白的肩胛、胸前吻著。
「亭亭,告訴我,當時我是怎麼愛你的……」他瘖啞的問。
當時的酒精,居然讓他該死的忘了,曾經在他身下,有這麼一副令他愛戀的胴體。
私密的肌膚上,有著被寵愛的烙印,黃毓亭羞澀、忸怩的連耳根子都紅了,她慢慢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小小聲的道:「你當時壞透了,我只是趁你喝醉偷吻了你一下,你就粗魯的把我拉下,壓倒……」
「像我們這樣嗎?」邵爾棠戲謔的瞅著她。
「你真的全忘了嗎?」黃毓亭有些失望,雖然很清楚她問的是廢話。
「對不起,當時我真的喝醉了……」邵爾棠的懊悔只有一瞬間,下一秒便扯起邪氣的笑孤。
「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清清楚楚的記得,和你肌膚相親的每一分一秒。」
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啊!黃毓亭連腮幫子都通紅了,她嘟著唇兒,趁著他又大膽的朝她襲來熱吻前,迅速問清最後一個疑慮。
「等等,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那一夜,我們……」最後三個字,她害羞的說不出來。
他們上了床。這個秘密只有她和周易聖知道。
「還記得小林嗎?」見她頷首,邵爾棠決定速戰速決的交代,否則他絕對會因為等候過久,慾求不滿而亡。
「這間飯店是他開的,之所以會來捧場,一方面是想親近你,一方面是想試探小林的口氣。昨晚趁著你睡著時,我和他見了面,是他親口告訴我,當晚送我回去的是你,加上瑭瑭的血型、生日,我才敢肯定瑭瑭一定是我的孩子。」
「原來,你早就算計好這一切了。」黃毓亭吃驚的合不攏嘴。
「我不得不這麼做,你的躲避讓我只能靠自己抽絲剝繭。」
邵爾棠的口吻聽進黃毓亭心坎裡,是委屈、落寞,她突然後悔,自己不該把他推的遠遠地。「拚命躲著你,視你為瘟疫,是因為害怕,如果你知道瑭瑭是你的孩子,你會把她搶走……」
「永遠都不會有這種事,因為瑭瑭是我們兩個人的寶貝結晶。」邵爾棠可以諒解她的心情,一點兒都不怪她,心疼她都來不及了。
「亭亭,謝謝你替我生下瑭瑭,她真是個可愛又懂事的孩子。」
黃毓亭聽了滿意極了,這次,她終於敢驕傲的對著他說:「瑭瑭,是我們的女兒。」說完,她大膽的拉下他脖子,主動的封住他的唇。
她的心情,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晚,偷偷親吻他的感覺,但是,這次的吻好幸福,幸福的讓她想哭……
邵爾棠沒想到黃毓亭會主動熱情的吻他,全身的血液像是亢奮到了極點,徹底抽走了彼此身上最後的束縛,讓他黝黑的肌膚緊包裹著她的雪白,密不可分。
他的唇,也在她雪白柔嫩的肌膚上來回細吻著。
有別於第一次帶著惶恐的心情和邵爾棠發生關係,這次,黃毓亭僅有的感覺,是兩情相悅,甚至是放縱的。
除了一開始的羞澀不已,邵爾棠接下來的親密攻勢,幾乎讓她融化於他的挑逗之下,愉悅的吟哦而出。
黃毓亭敢肯定,不用瞧也知道,不僅她的身子,就連腳趾頭,也一定全都紅通通極了。
黃毓亭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輕喘著,柔荑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寫著字,像誘惑著他,快讓她成為他的。
和她的心一樣,真真實實都成為他的。
我愛你。
這三個字讓邵爾棠愛戀的無法壓抑想佔有她的想望。此時,他非常清楚,他們彼此都需要盈滿對方的身體,還有心……完完全全。
他佔有了她。
「亭亭,我愛你——」
亭亭,我愛你——
黃毓亭直到睜開眼,仍鮮明的記住,昨晚在激情時刻,邵爾棠對她最真摯的告白。
他也證明了對她的愛——行動來證明。
次次的糾纏歡愛,幾乎讓她在他的身下,狂喜的昏獗而去,直到天明,他才願意放過她,和她擠在小小的單人床上,相擁而眠。
她也萬分期待著,能在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他。
然而她醒了,狹小的單人床上卻只有她的體溫,她以為,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裸露的肌膚被陽台外的微風吹拂著,泛起冰涼,黃毓亭也打從心底,泛起了不安的漣漪。
她明明可以假設,邵爾棠是臨時有事,才離開她一會兒的,可是自己仍是任性的希冀,能和他一同睜開眼睛,互道早安。
因為,她太愛他了。
猶如昨夜,邵爾棠一遍又一遍地,把她深深的嵌入體內,分分秒秒的佔有著她的身心,她也同樣想分分秒秒的捉緊他,永遠和他在一起。
他們都是這麼這麼的愛著彼此,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擁有對方。
雖然遲了六年,但,他們的戀情,現在才要開始而已……
黃毓亭深深吸了口氣,決定這次就小小的原諒,一早就把她拋下的邵爾棠,然後裡上被單,忍著因歡愛過度,疲累的身子下床,這時她眼光恰巧對上,床頭前置放的便條紙上頭寫著的字跡。
午安,等我和客戶道別後,再陪你去用餐。
愛你的爾棠
逐字念著,黃毓亭笑了,卻是噗嗤一笑。
她根本難以想像,這個看似嚴謹冷硬的男人,居然會表裡不一的加上,「愛你的」這三個肉麻兮兮的字詞。
是愛情讓他昏了頭嗎?
黃毓亭破天荒的親吻紙面,愛情也同樣讓她昏了頭。
她幾乎遺忘了肉體上的疲累,僅裹著被單,逕自在房裡轉著圈圈,像跳舞般進入了浴室,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心情愉快的沖了澡,然後換上從行李箱中拿來的,最適合約會的洋裝。
沒錯,她把待會和邵爾棠的用餐,當成他們倆第一次正式的約會,然後任由少女般的怦跳心情溢滿自己,她既期待又羞澀的待在房裡,等著他回來。
但是,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由十分鐘等到近半個小時,說一點兒都不悶,是騙人的。
都快一點了,爾棠為什麼還不回來啊,她都快餓壞了……咦,為什麼她就只能乖乖的持在房裡?
去外頭吹吹風吧,搞不好回來時,他已經忙完回房了呢。
打定主意,黃毓亭俏皮的在邵爾棠留下的便條紙上,追加:
我不等你了,我去外頭走走,馬上回來。
也愛你的亭亭
寫完後,黃毓亭把便條紙壓放在邵爾棠最容易看到的電話旁後,才喜孜孜的步出房外。
沒想到,她才剛漫步在走廊沒半晌,就驚見邵爾棠就站在前方十字路口的走廊上,壓根兒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黃毓亭沒料想到自己這麼幸運,一出來晃晃就碰上他了。
她興奮、雀躍的直想叫住他,嚇他一跳,她向前跨了幾步,不顧淑女的形象,大聲喊出。
「爾……」棠字未出,黃毓亭像是突然看到什麼,瞬時啞言了。
由她站著的角度,居然看到邵爾棠正和一個美艷的女人相互對話。
她還認得那個女人,她是朱蘭。
黃毓亭被這個事實狠狠震住了。
因為有些距離,她聽不到他們聊些什麼,只知道,她整個腦袋亂烘烘的一片作響,只容的下邵爾棠曾對她說過的話。
亭亭,我一點都不愛朱蘭,和她訂婚只是為了公司上的利益……相信我,自始至終,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
黃毓亭明知不該隨意猜臆,也明知該相信自己心愛的男人,然而,如果說她沒有一絲絲受傷的感覺,那都是騙人的。
所以她決定走近邵爾棠,加入他們之間。
因為,她相信,她真的相信,邵爾棠待她是真心的,搞不好,他們只是偶遇、寒暄而已……
「棠,自從你解除婚約後,五年來,不管我跟多少男人交往,我終究忘不了你啊!」
一句尖銳、刺耳的女性嘶喊,直醒黃毓亭僅有的理智。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朱蘭當她的面,投入邵爾棠的懷裡,而且美麗的側臉,還刻意望向遠處的她微笑。
黃毓亭很清楚,那是示威的笑。
她的粉拳緊握著,想要堅強,手心卻又止不住猛冒著冷汗。
她只能相信邵爾棠。只能等,等邵爾棠主動鬆開她,證明朱蘭只是一廂情願。
但一分鐘後,她心碎了。
邵爾棠沒有鬆開懷裡人兒的念頭,反而任她擁抱著,沒有任何反應。
黃毓亭緊咬著唇,似滲出血絲般紅腫,清麗的臉蛋蒙著蒼白,像隨時會控制不住混亂的情緒,歇斯底里的痛吼而出。
但她惟一的反應,只是不敢相信的往後退,然後狂奔,直到走廊的盡頭沒了她的蹤影,也未有人察覺。
包括邵爾棠。
他絲毫未知黃毓亭已痛心的目睹這一切,對於朱蘭這個突然朝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只感到僵硬、錯愕。
會遇上朱蘭只是湊巧,剛好她和男友也在這間飯店度假。
和她寒暄幾句是他應有的禮貌,只是他沒想到,她突如其來的說了一連串,這五年來忘不了他之類的曖昧話語,還緊接著毫無預警地撲入他的懷裡。
他該推開她的,也想這麼做,但是……
這是你欠我的,只要抱著我一分鐘就夠了,我就能完完全全對你死心!
想起了朱蘭在他懷裡,如蚊蚋的哀求,邵爾棠遲疑了。
六年前他不顧她的意願,妄自取消了與她的婚約,讓她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徹底成了商業界的笑柄,對於她,他一直都是內疚的。
如果這一分鐘的擁抱能讓她消氣,重新與他言歸於好,且恢復工作上的合作、協助關係,那也沒什麼不好。
「你連讓我抱一分鐘也不情願,就像六年前一樣,從不把心思放在我這個未婚妻身上。」朱蘭洩氣的鬆開他埋怨道。
抱著男友,至少比抱著邵爾棠這個心有所屬的木頭好多了。
「對不起。」邵爾棠只說的出這句話。其餘的溫柔多情,皆是黃毓亭的專屬。
「別跟我說對不起,說的好像我被你拋棄般可憐。」米蘭坦然笑著,眸光卻閃爍著心虛。
如果她老實的說,她之所以會說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又主動熱情的朝他投懷送抱,是因為想氣氣當年搶走他的那個青梅竹馬,好一雪被他毀婚的恥辱,他會馬上捨死她吧!
不過,除了受辱外,她是不恨他的。
早在六年前和他交往時,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從不屬於她。
他的心,一直都是屬於在那次接風洗塵的餐宴上,那娟秀清麗如茉莉般淡雅的女孩亭亭。
果真在六年後,她又和他們相遇了,雖然她還不太清楚,他們是否在一起了,但是,看著那女孩衝動的氣跑了,想必他們之間也有一定的進展吧。
讓她好嫉妒,好想對他們惡作劇一番……
呵,沒錯,方纔的投懷送抱就是惡作劇。
目的達成,她也該盡速閃人了——逃命要緊。
「我走了,祝你和亭亭,永遠幸福美滿。」
聞言,邵爾棠又錯愕住,朱蘭最後留下的一句話,讓他感到困惑。
他不明白,前幾天他和亭亭並沒有一起撞見她,她怎麼會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猜臆著,邵爾棠連朱蘭何時離開他的視線也不自知,直到像想到什麼多重要的事,他銜起既幸福又無奈的笑弧,連忙移動腳步,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亭亭一定醒了,而且也一定餓慘了,再不回到她身邊,恐怕她就不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