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愛他嗎?他在她的心目中算是什麼?情人嗎?朋友嗎?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發生關係?又怎麼會願意為了他和柏攸結束婚姻關係?
印渝然吞了吞口水,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回答。
「我在乎你、喜歡你,可是我不確定這能不能算是愛,對不起。」對於柏攸,她一開始就認定那是愛,但這個想法卻被自己推翻了;她不想一錯再錯,這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
「別說對不起,只要你知道你不討厭我,不會離開我就好了。」愛可以慢慢培養,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得到全部的她;
「我有說過我討厭你嗎?」她怎麼沒印象?
「有!就在飛機上啊。」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形。
「不是啦!那個時候我們又不熟,你突然跑來跟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我當然會害怕、會排斥嘛!」她鼓起腮幫子,替自己辯解。
「可是我很難過耶,不然……你親我一下,就當是賠禮嘍!」他這樣能算是做賊的喊抓賊嗎?嗯,應該可以。
她一個轉身,拉開與他的距離,調皮的對他扮了個鬼臉。「少來!是你有錯在先耶,就算要賠,也應該是你賠給我啊?」
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拉回身邊,結實的手臂環抱她纖細的柳腰,邪肆且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好啊,我賠!清問美麗大方、可愛動人的桑葶蔓小姐,你是要我做全套的,還是半套的呢?」他邊說邊對她的耳朵吹氣,還輕舔她敏感的耳珠。
地不住地喘氣,嬌嗔道:「啥?討厭啦,什麼一套、半套?」
「所謂的半套就是親吻加愛撫,至於全套嘛……你知道的,就那樣子嘍!怎麼樣?你要哪砷?我是覺得全套比較划算啦。」雖然全套會用去他較多的體力,但沒關係,他樂意之至。
「你很色耶,這裡是外面耶!」她可沒那麼開放。
「我知道啊!所以我們要先回飯店我才能賠你呵,難道你以為我想在這裡做?還是……你想來點刺激的?」如果真是這樣,他不介意捨命陪君子,不!是陪美人才對。
聞言,她柔嫩的粉頰染上兩片羞怯的緋紅。「討厭啦!人家才沒有呢,再說這裡可是神聖的宙斯神殿耶。」
「你的意思是說在其他地方就可以嘍!我聽說在海邊做的感覺好像不錯,要不要找座無人島,咱們來試一試?」那一定可以讓他們終生難忘!
「你真的很色耶。」她掙開他的懷抱,害羞的跑開。
他正要追上去,手機乍然作響。
「我是印渝然,哪位?」
「總裁!我是方雯,不好了,璦蘿遞出辭呈了!她說是因為覺得很累,想休息了,但我知道是因為米媽媽知道了她和柏總裁的事,所以要她回老家去。」事情已經發展至這個地步,她不能再隱瞞了。
他緊皺劍眉,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突然。「我知道了,先讓璦蘿休息幾天,我會盡快趕回去處理。」
見印渝然收起了手機,桑葶蔓才走回他的身邊。
「怎麼了?是不是柏攸和你的秘書吵架了?」
「嗯!璦蘿的父母知道他們的事後很生氣,所以要她辭職回老家去。」當他知道米璦蘿的情形時,他也開始擔心起桑葶蔓;依她的身份八成會被他爺爺排斥,但他一定會竭盡心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柏攸現在一定很不好受,唉!早知道會這樣,我就該早點跟柏攸離婚,都是我不好。」她忍不住的怪罪起自己。
「傻瓜!這怎麼可以怪你呢?倘若柏攸肯早點跟你提出離婚的要求,事情或許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咩了。」
印渝然並不知道柏攸其實早就想離婚了,是米璦蘿因為擔心會傷害到桑葶蔓才拜託他別這麼做的。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他們。」她已經自私地破壞柏攸的幸福一次,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和所愛的女人天長地久。
「放心吧!或許這是上天給他們的考驗,只要他們的感情夠堅定,一定可以克服困難再在一起的,別擔心了。」
其實他也很擔心米璦蘿,不過他更相信他們一定會有美滿的結果。
她點點頭,暗自替他們向上天祈禱。
「好了!我們再到處走走、看看吧。」他牽起地的小手,溫柔笑道。
她對他甜甜一笑,然後跟他一起欣賞著舉世聞名的宙斯神殿。
* * *
先到加拿大拜訪桑葶蔓的乾爸、乾媽,再順道去了位於多倫多和美國紐約的分公司視察後,印渝然和桑葶蔓一同回到了台灣。
為了避免被記者糾纏,印渝然透過關係,帶著桑葶蔓從別處離開機場。
「然,我們為什麼不和大家走一樣的路,要走這裡啊?」他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沒必要如此吧?
「你忘了柏攸他們的事嗎?如果我沒猜錯,現在一定有很多記者在等著我們,所以我才帶你走這裡。」他是印氏集團的總裁,又是台灣女性票選出來的黃金單身漢之一,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
「我忘了,幸好你事先想到。」她甚是感激的看著他,要不是他有先見之明,她肯定會被那些記者煩死。
走出機場,坐上來接他們的車子,他們成功地躲過了守在機場的眾多記者。
「然,記者會不會也在你家等我們啊?」她不免擔憂的問;為了得到新聞,記者們的耐力是超乎想像的可怕。
「放心!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嗯。」她已經習慣依賴他了。
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回到印渝然位於陽明山上的別墅,大門外頭果然有很多汜者,但他們還是順利的進了家門。
「少爺,桑小姐。」說話的人是吳管家,他先前就獲知少爺要帶一位小姐回家的消息了。
「把行李搬到我的房間。」印渝然朗聲吩咐。
一旁的女傭立刻把他們的行李提上樓去。
「少爺,您和桑小姐肚子餓嗎?要不要我讓廚房做些吃的?」
印渝然看向桑葶蔓,要她做決定。
「我不餓,謝謝你;然!你呢?你要吃點東西嗎?」禮貌地和吳管家說完話後,桑葶蔓不忘關心印渝然。
「泡兩杯咖啡到起居室。」話落,他帶著桑葶蔓往起居室走去。
來到起居室,首先引起她注意的便是牆上的一幅畫。
「好美喔!這兩個人好登對,他們是……」
「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因大血過多而過世了,我爸承受不住失去我媽的打擊,半年後也抑鬱而死;我是由我爺爺帶大的,這些事都是我爺爺在我懂事之後才告訴我的。」他的語氣輕鬆,因為他已走過那段傷痛自責的日子。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她真笨!為什麼要勾起他的傷心回憶呢?
「別這樣!我已經沒事了,真的。」他不忍見她這樣責怪自己,畢竟她也是無心的,更何況她本來就沒有錯。
「嗯,對了!明天你可以陪我去找柏攸嗎?我想跟他談談有關離婚的事。」她本來以為柏攸會主動來找她,結果他並沒有這麼做;既然如此,就由她來結束這段讓彼此都痛苦的婚姻吧。
「好,我陪你去。」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面對柏攸,他直覺地認為現在的柏攸一定很危險,因為米璦蘿的離去。
「謝謝,你對我真好!」她真的很慶幸能認識他。
他愛憐地輕撫她的秀髮,此時,女傭端來咖啡。
* * *
聯絡了好幾次,印渝然和桑葶蔓終於順利的見到柏攸,當然也很順利的談成了離婚的事,就只差沒到律師事務所辦理離婚手續了;然而正如印渝然所預料的,柏攸果然很像一頭受了傷的猛獸,危險卻又讓人同情。
「然,柏攸好可憐喔!」桑葶蔓忍不住的為柏攸流下同情的淚水。
「蔓,別為其他男人傷心,我會吃醋的。」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讓自己的女人為別的男人哭泣吧!
「不是嘛!柏攸現在是我的乾哥哥,我當然會關心他啊。」妹妹關心哥哥是很自然的。
「這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歡。」
她是他一個人的,他希望她的喜怒哀樂都只是因為他。
「別這樣嘛,我現在真的只把他當哥哥看待,然!你明天去把璦蘿帶回台北,好不好?」
唉!蔓真的很善良,凡事都會為他人著想。
「好是好,可是你明天不是要到律師事務所辦理離婚手續嗎?」他本來答應要陪她一起去的。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總不希望他們從此變成陌生人吧?」她現在很幸福,也希望大家都能跟她一樣幸福。
「好吧!我明天去找璦蘿,而且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她破涕轉笑,踮起腳尖,主動的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 * *
太陽落入地平線,氣溫漸漸下降,若是一個不注意,忘了多添件衣服,說不定還會感冒呢。
「然,璦蘿怎麼說?」見印渝然放下手機,桑葶蔓連忙放下手上的水果刀問道。
「她說她見到柏攸了。」印渝然剛剛就是在和米璦蘿通電話。
「那就好,還要嗎?」她重新拿起刀子,體貼的問他還要不要來一片水果。
印渝然微笑頷首,其實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吃水果,但只要是她親手削的、親手喂的,他都覺得特別香甜,感覺很幸福呢!
桑葶蔓切了片蘋果餵他,她不像一般富家干金十指不沾陽春水,她的廚藝雖比不,上五星級飯店的大廚師,但也不差;不過她切水果的功夫可就厲害了,在求學期間還曾參加比賽得過冠軍呢。
「蔓,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已經是自由之身,他想盡早把她娶進門。
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還不小心割傷手指。「啊,好痛! 」
「蔓!」見狀,他心急如焚的拿走她手上的水果刀,萬分不捨的將她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
她輕咬下唇,甚是感動,手也不那麼痛了。
「你喔!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幸好她只是流了一點血,不礙事,否則他肯定會心疼死了。
「我以後會注意的,你不要生氣嘛。」要不是他突然說要結婚,她也不會不小心弄傷自己,切過那麼多水果,這還是她第一次受傷。
「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你。」這都是因為他愛她。
「好嘛!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坐到他的大腿上,撒嬌的說。
「你喔!」他寵溺地輕點她的俏鼻,然後要人拿OK繃進來。
替她貼好OK繃,他又重複了一次方纔的問題。
「我……嗯……天氣變冷了耶!」她故意轉移話題,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蔓,我是認真的,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她。
「我……」
她願意嫁給他嗎?說實話,她不知道。
「蔓!」他焦急地喚道,現在的他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然,這件事可不可以過些時候再說?我剛剛結束和柏攸的婚姻,不想這麼快就走進另一段婚姻。」更何況,她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呢。
他陷入掙扎。
「好嘛!我又不會跑掉,結婚不過是個儀式,沒那麼重要啊。」倘若兩人不是真心相愛,結了婚又怎樣?相反的,若彼此情投意合,結不結婚根本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的心。
「好吧!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還是希望能早日把你娶進門。」他愛她,所以希望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她柔柔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我明天要回公司開會,你……」他在考慮要不要把她帶到公司去。
「我明天正好想去買東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安心工作吧。」她才不會硬要他推掉工作,陪自己逛街。
「你自己一個人去逛街,真的可以嗎?」他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似的在保護著。
「可以啦!我都已經二十幾歲了,你放心,我東西買完就會回來的。」她想替他添購一些新衣服。
「好吧,有事記得要打電話給我。」
「嗯!我知道了。」
* * *
逛完街,買了三大袋的衣服,桑葶蔓回到印渝然的別墅,女傭快步朝她走來,像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
「桑小姐!」女傭氣喘吁吁地喚道。
「別急,有話慢慢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桑葶蔓在印家住了好些日子,她對下人一向友善、有禮。
女傭深吸了幾口氣。「桑小姐,有位小姐到家裡來,吳管家正在招待她。」
那個既囂張又任性的女人讓印家的傭人們很不喜歡,甚至還很討厭她,他們反倒比較喜歡隨和溫柔的桑葶蔓。
「麻煩你替我把這些東西拿到然的房間,我去看看。」桑葶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告訴自己不能逃避,要勇敢面對。
「是!桑小姐,那位小姐的脾氣不太好,你要小心啊。」剛剛有位女傭只是不小心踩到她的腳,而且已經跟她道歉了,卻還是被她甩了一巴掌。
「謝謝你,那位小姐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在偏廳。」
莞爾頷首,桑葶蔓離開大廳,往偏廳走去。
來到偏廳,她看見有位陌生女子坐在沙發上,然而對方也注意到她。
「你就是桑葶蔓啊?」女子站起身問。
「我就是,請問小姐貴姓大名,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桑葶蔓相當有禮貌,和那女人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叫徐安娜,至於我是誰、來這裡幹嘛,吳管家!你來告訴她。」徐安娜坐回沙發上,態度甚是高傲。
「安娜小姐是少爺的未婚妻,她是來找少爺的。」逼不得已,吳管家只好據實以告,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擊桑葶蔓。
聞言,桑葶蔓整個人彷彿被雷打中,一動也不動。
「聽到了沒有?我是渝然哥的未婚妻,也是他未來的老婆,你真的很不要臉耶!都已經結婚了還到處招蜂引蝶,真夠賤的!」徐安娜毫不留情的辱罵桑葶蔓,完全不把她當人看。
「我已經離婚了。」桑葶蔓替自己辯解。
「哼!你剛開始勾引渝然哥的時候可還沒離婚喔!同樣身為女人,我真替你感到丟臉,竟然讓自己的老公戴綠帽子!」徐安娜討厭桑葶蔓,甚至恨桑葶蔓,因為她居然得到了印渝然的疼愛。
「我、我沒有……」桑葶蔓覺得心好痛,他明明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又為什麼要在她愛上他之後,讓她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呵!很可笑吧?她如他所願地愛上他了,卻也是她該離開、該放手的時候,好好笑!真的好好笑……
想著想著,她真的笑了,十分苦澀的笑了。
「喂!笑什麼啊?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剛跟渝然哥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是有丈夫的人嗎?」當徐安娜得知印渝然想和另一個女人結婚時,她就開始調查有關那個女人的事,現在該是她剷除情敵的時候丁。
「你和然認識多久了?」桑葶蔓強忍淚水地問。
「然?是指渝然哥嗎?不要臉!不許你這麼喊我的渝然哥。」罵完,徐安娜蠻橫的摑了她一個耳光。
桑葶蔓沒有心理準備,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還滲出了血絲,她的臉好痛,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吳管家連忙將跌坐在地的桑葶蔓扶起。
「桑小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桑葶蔓故作堅強的說,其實她的頭好痛,好想放聲大哭。
「喂!賤女人,你馬上給我滾出這裡,我不想看見你。」徐安娜得理不饒人的吼道,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桑葶蔓沒有說話,搖搖晃晃的往偏廳的門口走去。
吳管家急忙出言阻止:「桑小姐!你不能走,你走了少爺會擔心的。」唉!少爺也真是的,怎麼還不回來呢?
「吳管家!讓她走,你敢不聽我的話,小心我告訴印爺爺。」印渝然的爺爺是徐安娜的靠山,她可是印老太爺認定的孫媳婦。
「安娜小姐,這……」吳管家陷入兩難,想為桑葶蔓求情。
「少廢話!再囉嗦我連你一起趕走。」因為徐安娜是家中的獨生女,所以養成了蠻橫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她早晚會嫁給渝然哥,是這棟別墅未來的女主人,趕個人她是夠資格的。
「徐小姐,我會走,請你不要為難吳管家;吳筲家,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再見。」語畢,桑葶蔓傷心欲絕、腳步不穩地走出偏廳。
人家的未婚妻都找上門了,她這個外人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裡?
什麼也沒拿,桑葶蔓就這樣走出印渝然的別墅,無論旁人怎麼阻止,她的腳步都沒有停下來,淚水亦然。
「桑小姐,你別走啊!……」
兩個女傭追她追到別墅外面。
桑葶蔓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桑小姐,跟我們回去吧,你走了少爺會擔心的。」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少爺很愛桑小姐,甚至已到了不能失去她的地步。
桑葶蔓不語,覺得視線愈來愈模糊,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後,兩個女傭憂心地急急喚道:「桑小姐!」
桑葶蔓倒臥在一輛紅色小車的前面,她被車撞了。
肇事的女司機連忙下車。「我、我不是故意的。」
「快報警啊!」一位女傭喊道。
「我去把吳管家找來。」另一位女傭跑回別墅裡。
就在此時,一輛白色的敞篷跑車從她們身邊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