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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麵包 第十章 作者:羽影

  今天是月圓人團圓的中秋節,滕熙琰帶著獨自一人在台灣的艾葒豆回家過節。

   在去滕家之前,艾葒豆已經和在加拿大的家人報過平安,說過中秋節快樂了。

   「琰,我在這種時候去你家,伯父、伯母會不會不高興?」  

   「我爸媽千交代萬交代我一定要帶你回家,怎麼會不高興?」

   他們正在回台中的路上。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大哥、大嫂他們也會回去嗎?」對於他沒有扔下自己不管,她十分感動。

   「沒有,他們太忙了,趕不問來,」他前兩天才和人在華盛頓的滕炙颻通過越洋電話。

   「哦,好可惜。」她還以為可以再見到他們的。  

   「可惜什麼?」她會失望難不成是因為見不到大哥?該死的,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怎麼可以懷疑她呢?而他又為什麼要吃這種亂七八糟的醋?  

   「大哥、大嫂他們對我都很好,小寶也好可愛,我還挺想他們的,琰,等哪天我們都放假,一起去美國找他們玩好不好?」她興奮地提議。

   「再說吧!」他反應平淡。

   見他似乎不感興趣,她便沒再說下去。

   *  *  *台中 滕家

   聽到汽車引擎聲,滕菲嫻放下手上的電視遙控器,來到門口。

   「小搗蛋,你最近又摔壞了什麼東西啊?」滕熙琰寵溺的問著素有破壞狂之稱的寶貝妹妹。

   「二哥,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況且我也不過摔破幾個杯子,外加弄壞一台微波爐而已。」滕菲嫻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真受不了你。」他輕捏了下她的俏鼻。

   對他扮了個鬼臉後,她走向艾葒豆,挽著她的手。「豆豆,我們去房間聊天,別理我的小氣臭二哥。」

   「琰,那我去小嫻的房間嘍。」自從搬去和滕熙琰同居後,艾葒豆便養成不論去哪裡都會告訴他一聲的習慣。

   「去吧!」滕熙琰微笑地應允。

   半晌,她們來到滕菲嫻的香閨。

   「豆豆,你和我二哥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滕菲嫻把椅子反過來坐,手臂靠在椅背上。「豆豆,我聽你喊我二哥琰,難不成你們已經在交往了?」

   「沒有。」雖然他們發生過關係,可他依舊把她當妹妹看。

   「是哦,我二哥在搞什麼鬼,他該不會是在害怕吧?」她很擔心二哥會就這麼錯過幸福。

   「害怕?怕什麼?」艾葒豆不懂,跟她交往有什麼好怕的,她又不是妖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對了,你真的很愛我二哥,不管他變成怎樣都不會拋棄他嗎?」滕菲嫻不想二哥將來有一天受到傷害。

   「當然,我愛琰,不管他愛不愛我,我都愛他。」艾葒豆態度堅定,甜甜的嗓音裡儘是對他不變的深情。

   「那我就放心了,只不過我二哥需要一點刺激。」

   「刺激?刺激什麼?」

   滕菲嫻湊進艾葒豆,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

   「真的要這樣嗎?可是我……」艾葒豆面有難色。

   「放心吧!如果我二哥愛你,這招一定可以。」滕菲嫻提供的雖然不是什麼新招數,但絕對是百試百靈,不過前提必須是彼此相愛。

   「好吧!我會試試看的。」為了他們的將來,她決定放手一搏。

   「加油!我支持你,你一定可以變成我二嫂的。」

   「謝謝,對了,今天是農曆十五號,琰他……」

   「安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會有事的啦。」對於滕熙琰每逢農曆十五日落後就會「變身」的事,滕家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咦……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怪了,是什麼事?

   「你忘了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沒跟伯父、伯母打招呼。」

   「原來是這件事,我爸媽出門了,三點多才會回來。」

   艾葒豆鬆了口氣,到人家家裡沒有和長輩問好是會被討厭的。

   「豆豆,我要去便利商店買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好啊,我剛好想吃紅豆麵包,一起去吧! 」

   相視一笑後,她們離開房間。

   「等等,小搗蛋,你要把小豆兒帶去哪裡?」正在客廳看報紙的滕熙琰叫住準備出門的她們。

   「去便利商店啦,臭二哥。」

   「嗯,小心點,還有,早點回來,別亂跑。」

   「知道了啦,臭二哥,拜拜。」

   「琰,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等等。」滕熙琰放下報紙,走到她們面前,各塞了一千元給她們。

   「謝謝二哥。」滕菲嫻很自然的把錢收進口袋裡。

   「琰,我……」相反的,艾葒豆覺得很不好意思。

   「拿著吧!順便替我買包煙和買罐飲料回來。」他既然已經把錢給她,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琰,謝謝你。」

   「快去快回,還有,小心車子。」

   *  *  *

   圓月皎潔,星光燦爛。

   「爸,你很笨耶,生那麼久火還沒生起來,我來啦!」滕菲嫻看不下去,搶過滕父的扇子,把滕父趕到一邊。

   滕父笑著搖頭,並沒有生氣。

   「老公啊,阿琰怎麼還不下來?」滕母正在調配醬料。

   「應該快下來了吧!」滕父往屋裡看去。

   「伯父、伯母,我去叫琰好了。」艾葒豆十分牽掛滕熙琰,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怎麼到現在都還不下來?

   「豆豆,你不用去了,阿琰自己會下來的。」

   「哦, 好。」

   就在滕菲嫻好不容易將火生起來時,滕熙琰現身庭院,他將眼鏡拿了下來,眼神不若上次天真無邪,而是充滿了挑逗,既邪魅又誘人,此外,他的打扮也與以往不同,白色襯衫只扣了下擺的幾顆鈕扣,若隱若現的露出結實的肌肉,讓他看起來益發蠱惑人心。

   「琰。」艾葒豆猛吞口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他坐到她的旁邊,當著家人的面,給了她一個狂野的吻。

   「哇,二哥變得好大膽哦,夠猛!」滕菲嫻是第一次看到滕熙琰變成這副德行,他之前不是變得像個小孩子,就是變得冷酷寡言,再不就是變得內向膽怯,從未變成像現在這樣。

   「老公,阿琰好像又多了個不同的人格,不要緊吧?」滕母憂心忡忡,擔心再這麼下去,兒子總有一天會崩潰。

   「我也沒辦法,看過那麼多醫生都說沒問題,唉!」滕父也很驚訝兒子又變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人。

   滕熙琰將被他吻得昏天暗地的艾葒豆擁在懷裡。

   「二哥,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哇!二哥的眼神好迷人啊,要不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說不定我早就撲上去了。

   「當然知道,我又沒失憶。」他邊玩懷中人兒的頭髮邊回答。

   艾葒豆羞得不敢抬起頭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當眾吻她。

   「爸、媽,我和小豆兒先回房了,我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不烤肉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滕熙琰攔腰抱起艾葒豆。

   「阿琰,你們要做什麼?」滕父不放心的問。

   「做愛。」語出驚人後,滕熙琰抱著羞紅了臉的艾葒豆往屋裡走去。

   聞言,其餘三人瞠目結舌,驚訝不已。

   *  *  *

   關上房門,打開大燈。

   滕熙琰小心翼翼的把艾葒豆放到雙人大床上,然後脫去襯衫。

   「琰……」艾葒豆感覺心臟要蹦出胸口,臉不由自主的發燙。

   他輕壓在她的身上,猛烈的掠奪她粉嫩的嬌唇、誘人的丁香小舌。

   她折服於他的霸道,響應他的熱情。

   「小豆兒,你知道嗎?你真的好美、好可愛。」他離開她的唇,邊愛撫她美麗的軀體邊讚歎。

   「琰……」他不是第一次稱讚她,可這卻是她最高興的一次,因為她終於感覺出他是把她當成了「女人」,而不是「妹妹」。

   他不安分的大掌撫摸著她,試圖挑起她體內最深層的慾望。

   她被他逗弄得嬌喘吁吁,想要得到更多來自他的關愛。

   「你想要我嗎?」他不停地挑逗她。

   「要……我要……」她無法騙他,更無法騙自己。

   「求我!」他霸道地命令。

   「琰,求你……」她快受不了了,好熱,真的好熱。

   看出她已經到達忍耐極限,而他也是一樣,於是,他順從彼此渴望,深切的佔有了她。

   低沉的喘息、銷魂的嬌吟、火熱的吻,這是屬於他們的夜。

   *  *  *

   紅豆麵包一口接著一口的送進嘴裡,艾葒豆不時發出歎息聲。

   「豆豆,你又怎麼了?該不會跟滕經理吵架了吧?」小清聽她一直在歎氣,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關心。

   「不是,不過我們變得怪怪的。」自從中秋節那晚之後,他們之間就好像多了一道無形的牆。

   「怪怪的?怎麼怪法?」

   「我覺得和他好像變陌生了。」

   「這樣啊,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這樣下去嗎?」感情的事最好自己解決,別人也最好不要給太多的意見。

   「不要,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試問有誰能夠忍受心愛的人與自己形同陌路?就算有,那也不會是她。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但記住千萬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小清擔心她會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爛招數。

   「放心吧!我不會的,我如果傷害自己,只會讓琰更討厭我。」她決定用滕菲嫻教她的方法。

   「那就好,別想太多,只要有信心,你們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嗯,我會加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  *  *

   這天,滕熙琰因為晚上要和客戶談合約,所以下班後先送艾葒豆回家,洗了個澡才又出門。

   就在快接近晚上十二點時,他略顯疲憊的回到家裡,下意識的來到她的房間,裡頭卻空無一人,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胸口也覺得悶悶的。

   「小豆兒,你在哪裡?快出來,別玩了,小豆兒……」滕熙琰心急如焚的大喊,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偌大的房子裡跑來跑去。

   「到底跑哪兒去了?她以前不管去哪兒都會告訴我的。」他真的很擔心她,擔心她被綁票、擔心她遇到強暴犯、擔心……

   「對了,房間,我的房間。」他因為太著急而忘了最有可能的地方。

   他飛也似的跑回自己的臥室,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該死的,到底跑哪兒去了?她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一想到她可能走出他的生命,他就渾身不對勁,心也好像破了個大洞。

   滕熙琰坐在床上,憶起她吃紅豆麵包時的可愛模樣、她那如銀鈴般清脆的悅耳笑聲,突然,他看到床邊矮櫃上放了一封信,認出信封上是她的字跡,他急忙將信拆開——

   琰,對不起,我決定要到加拿大去找我爸媽,說不定還會順便去相親,如果遇到合適的對象,應該就會結婚了吧!你不用來找我了,因為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搭的飛機應該起飛了,又或許你根本不想找我,但不管如何,謝謝你的照顧,保重。

   小豆兒

   沒有過多反應,他放下手上的信紙,走到陽台。

   *  *  *

   白雪皚皚、冷風刺骨,艾葒豆坐在自家門口,看著雪花飄落的美麗景象,她一點也不開心,還愁眉不展。

   「豆豆,外面冷,快進來,免得感冒了。」見風雪似乎更大了,艾母趕緊把寶貝女兒叫進屋來。

   仰望天空一眼後,艾紅豆回到屋裡。

   「豆豆,這個紅豆麵包給你吃。」

   「謝謝爹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吃紅豆麵包,但現在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因為她認為紅豆麵包是她和滕熙琰之間惟一的聯繫。都快三個月了,他依舊沒有來找她,看來她是真的無法贏得他的心,她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突然,門鈴聲響起。

   「我去開門。」艾葒豆拿著紅豆麵包去應門。

   從對講機上她看到一個日夜思念,卻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

   「不,一定是我眼花了,他怎麼可能會來? 」

   見沒有人來開門,滕熙琰又按了門鈴。

   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地打開門。

   「小豆兒,我好想你。」滕熙琰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情緒十分激動。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真的是他嗎?

   「我是來接你的,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跟我回去好嗎?」他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為什麼要我跟你回去?」是因為他覺得對她有責任嗎?不要,她要的不是責任,她要的是他的心。

   「傻丫頭,因為我愛你。」是的,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他過得像是行屍走肉。

   「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等到了,她終於等到他的愛了。

   「小豆兒,嫁給我吧!」滕熙琰從口袋拿出鑽石戒指,真心地向她求婚。

   「嗯。」她淚眼汪汪,答應了他。

   他欣喜若狂,抱起她轉圈圈,站在一旁的艾家人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  *  *

   在加拿大待了將近一個禮拜後,艾葒豆跟著滕熙琰回到台灣,在雙方父母的同意下,他們現在的關係不僅是情人,更是未婚夫妻。

   「琰,我昨天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艾葒豆邊吃紅豆麵包邊說。

   「什麼事?」滕熙琰開著車,和顏悅色的問。

   「我六歲那年和媽咪經過一間超商,裡頭剛好有在賣麵包,你知道的,我超愛吃紅豆麵包,可是那天紅豆麵包剛好賣完了,結果後來有個好心的大哥哥把他的紅豆麵包給了我。」說到這,她停下來咬了口紅豆麵包。

   「你記不記得你也給過我紅豆麵包?所以我覺得你和那個大哥哥一樣,都是大好人。」她突然有種滕熙琰就是大哥哥,大哥哥就是滕熙琰的感覺。

   「原來你就是那個因為買不到紅豆麵包而在超商大哭的小女孩,難怪我會覺得岳母大人挺眼熟的。」他也想起來了,原來他們早在那麼多年前就碰過面。

   「咦?你怎麼知道我哭了?難道你就是那個大哥哥?」仔細回想起來,他們的五官真的挺神似的。

   「沒錯,我就是,我們真的很有緣。」他很慶幸他們能再度重逢。

   「不曉得那間超商還在不在?」對他們而言,那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

   「想去看看嗎?」他們現在正在高速公路上,準備回台中去。

   艾葒豆點頭如搗蒜,可愛的臉上漾著甜死人不償命的笑。

   就在他們下台中交流道的同時,太陽下山了,今天正巧是農曆十五。

   「琰,你……」他這次會變成什麼樣的個性?

   「怎麼了?」他的眼神依舊溫柔,語氣也一如平常。

   「咦?一樣?」沒變?難不成今天不是農曆十五?不對啊,她汜得是。

   「什麼?」滕熙琰一時忘了今天是農曆十五。

   「現在是農曆十五的日落後,可是你沒變耶。」艾葒豆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有變身。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看來我已經不藥而癒了。」是愛吧?他想一定是她無怨無悔的付出治好了他。

   「我愛你。」將車子停在紅燈前,他情難自禁的親吻她粉嫩的唇。

   「我也愛你。」她酡紅了臉,可人的笑靨寫著滿滿的幸福。

   不久後,他們手牽手走在第一次邂逅的超商裡……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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