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客人!她輕輕地皺起眉又邁開步伐,踏人草皮,繞過大房子來到後院。
就在她要拉開後門時,在她前方突然冒出一串聲音。
「喂!幹嘛走後門?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啊!」尹仲威口中的煙霧隨著他說話而輕輕洩出。
彤千璦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一跳。她抬起頭,看著前方牆角正在吞雲吐霧的尹仲威。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尹仲威單手將香煙捻熄,往草皮一扔。
「你是彤千璦吧!」他側過身,單肩靠著牆,雙手環胸,這才看清了面貌清秀的彤千璦。
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彤千璦暗忖。見他滿臉嘲笑地上下打量她,令她感到不以為然。
「喂!你看什麼看啊?」
「看古董啊!」尹仲威向她走近,「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身正經八百的穿著——白色上衣、黑裙子、白襪子、黑皮鞋,加上這頭『迷人』的短髮,很像我昨天在故宮看到的寶物耶!哈哈哈……」不過,五官還是很迷人。
「你……」制服本來就是這樣嘛!
「沒想到……這種該放進故宮的服裝,在這裡就能看到,早知道昨天就別去了。」
彤千璦看著眼前這個年約二十歲的陌生人。猜想他一定是客廳裡的客人之一,她打量著他斯文的外型,沒想到講的話竟是這麼不堪入耳。
「你這個人員是一點格調也沒有.和你這種人說話只會降低我的程度。」彤千璦再次拉開後門,想進屋。
「喔?這點小小的批評就受不住了?」
彤千璦深吸口氣。「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如果你覺得來我家作客很無聊,那就早點走,就是有你們這種開著車到處串門子的無聊人,才害得我老是要走後門。」話一說完就進屋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啊!來者是客,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喂!彤千璦,你……」尹仲威對著門怒道。
從來沒人用這種態度對他!在學校,他是女同學、學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每天有收不完的情書,從沒有哪個女孩不是用張笑臉看他。
而彤千璦,她竟是從頭到尾態度冷淡,所說的話又那麼不客氣,這令尹仲威難以接受。
彤千璦一進屋,就轉人走廊上樓。「說我沒禮貌?你自己咧!一見了人就說人家是古董,我也不喜歡這種呆板的制服啊!」彤千璦邊上樓邊嘀咕著,她一進房間,書包一放,就往她的大床一趴。「唉……誰叫我是個高中生呢?」
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得參加那末代大學聯考,這令千璦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也因為要考試了,所以每個人見了她,都問她準備的怎麼樣?有沒有信心?這樣的關心讓她覺得好煩,因此,只要家中有客人,她一定是能閃就閃,直到客人走了,她才會下樓。
彤千璦從床上坐起來,起身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
半小時後,她披著一條大毛巾,單手擦頭髮,來到窗邊,甩了甩短髮。
當她頭一抬起,卻看到樓下車庫旁的父母和客人的側面,當然,她也看到尹仲威了。
尹仲威正仰起頭餚著彤千璦。
彤千璦擦頭髮的動作慢了,看著正向她露出笑容的尹仲威。他的笑容令彤千璦覺得有些不對勁,接著她看到尹仲威轉身說話。
她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不過,從他的唇型可以看出,他應該是說了四個字。
「準沒好話!」彤千璦嘀咕著。
她看著父母高高興興地送走客人,奇怪,他們到底是誰?怎麼以前從未見過這兩位長輩和那個年輕人?彤千璦一陣納悶。三個月後,彤千瑗已考上T大。
「我不要!我已經和采妍說好,如果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就要合租房子住在一起,我不要去住別人家!」千璦一聽何彩秀不讓她和她的初中、高中死黨紀采妍一起租屋同住,馬上就和母親起了爭執。
「你讓采妍再找別的同學合租。」何彩秀怒道。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否則你今天休想上台北。」
「媽……」
「如果你想去念大學,就給我去住你白阿姨家,否則大學你也別念了。」
「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怎麼去和她那一家人一起生活四年嘛!」
「還敢說!每次家裡有客人來,你就像老鼠見了貓,躲的不見人影,家裡的客人,你見過誰?」
「誰叫他們都要問我同樣的問題。」
「你說什麼?」
彤千璦努努嘴,沒回話。
「好了,你自己決定吧!去住白阿姨家,否則你就把行李全拿上樓,大學別念了。」
彤千璦看著母親,為了住的問題,她已經和母親爭執了一個月,到現在還是沒個共識,誰也不肯讓步。
眼看著明天就要開學了,彤千璦心裡清楚,再吵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
彤千璦迅速起身,走到客廳門口,對著在車庫等她的司機陳伯喊道:「陳伯!行李幫我拿下來,台北不去了。」她話一說完,就馬上上樓。
何彩秀見她起身時,還以為她會乖乖上台北了,沒想到竟是這樣。
何彩秀氣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好!看你還要鬧多久,明天我就和你爸去替你辦休學,等你想通了再去念。」她來到樓梯口喊著。
這對母女似乎是非分個輸贏不可了。
可是,念大學一直是彤千璦的願望,她哪能輕易放棄呢!
最後,在開學後的第二天,彤千璦才悄悄地請司機陳伯送她上台北,無奈地住進白阿姨家。彤千璦站在這棟華麗的白色建築物前,意外地仰頭探著。
「白阿姨……住的果然很白,好像白宮。」她喃喃自語。
不一會兒,有人來幫她把行李拿進房子,並帶她進客廳。
「你是千璦吧!嗯……和你媽媽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白亞琪笑嘻嘻地拉著她到沙發上坐。
「白阿姨,不好意思,來這兒給你添麻煩了。」
「不、不、不!一點也不麻煩,我高興都來不及呢!」白亞琪高興地拍著她的手。「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彤千璦對這位美麗義高貴的白阿姨印象還不錯,她想,這位白阿姨應該不會比母親難溝通吧!或許她可以請白阿姨去說服她母親,讓她在學校附近租房子。
「干璦,我先帶你上樓看看房間,看有沒有缺什麼。」
「好。」
「以後你住這兒,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張嬸,她會幫你,平常我和你姨丈都忙,可能比較沒時間陪你,所以,如果想吃什麼,就告訴張嬸,只要你說得出的菜單,她都有辦法做出來。」
「喔。」
「嗯!我知道你媽媽很會做菜,希望張嬸做的菜也合你的胃口。」
「白阿姨,你放心,我不挑食的,你和姨丈不必特意招呼我,沒時間陪我,也不要緊,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其實都是我媽擔心太多了,才不讓我和同學租房子。」
白亞琪笑了笑。「等哪天你當了媽媽,就會知道你媽媽的心情了。」
彤千璦聳聳肩。
「這間就是你的房間。」白亞琪帶她走進一間佈置素雅的客房。「喜歡嗎?」
「很喜歡,謝謝。」
「喜歡就好,時間也不早了,今晚我和你姨丈有個應酬。我得先去趟美發院,所以就不陪你了。」
「沒關係,我還得把行李整理整理。」
「也對,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嗯。」千璦點點頭,微笑著。
白亞琪這才轉身離開,一會兒又回過身。「對了,千璦,床頭櫃上有電話,打個電話給你媽媽,讓她知道你已經到這兒了。」
千璦遲疑了幾秒,才答道:「好。」
白亞琪離開後,千璦慢慢地往身後的牆壁一靠。
她看著這個寬敞的人臥房,樣樣都有,電視、音響、小冰箱,還有一組休閒式的沙發……可是,她的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再怎麼說,她就是輸了,所以才會來到這裡,但她還是希望可以過著獨立自主的大學生活。
彤千璦坐在地毯上,正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我聽我媽說……有客人。」
彤千璦抬頭看著房門口站著一個陌生女孩,「你是……白阿姨的女兒?」
那女孩扯動嘴角。「我叫張月伶。」
彤千璦站起來。「我叫彤千璦,打擾了。」
張月伶打量著千璦。「你念T大一年級?」
「嗯!」千璦看她穿著制服。「你是高中生吧!你的制服比我以前穿的好看多了。」
「是嗎?我覺得制服都很難看。」她冷冷地道。
彤千璦尷尬地笑了笑。
「你會在這裡住多久?」張月伶又問。
「這……我還不知道。」她知道,在未說服她母親之前,她是不可能搬走的。是不是她多心了,千璦覺得張月伶好像不太歡迎她。
「還不知道?」
「嗯!因為在我媽媽未同意我自己在外租房子前,我都必須住在這裡。」
「你不喜歡這裡?」
「不,不是不喜歡這裡,這裡很好,只是我想學著獨立一點。」
「獨立?」張月伶笑著。「有人把你當小姐般地伺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不好嗎?」她有點激動。
彤千璦有些錯愕,她的態度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
「月伶,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只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讓自己獨立一點,我並不排斥任何一種生活方式,只是想多多學習而已。」
「如果你媽媽不讓你出去租房子,你就會在這裡住到畢業?」
「恐怕是這樣了。」
「你有沒有男朋友?」
「什麼?」千璦想再確定一下她所聽到的。
「男朋友。」
彤千璦笑了笑。「沒有。」從初中起,她念的都是女校,連個男同學都沒有,哪來的男朋友。
「為什麼?」
「為什麼?」千璦一陣納悶。「哪有為什麼?沒有男朋友就是沒有男朋友,哪還會有為什麼,我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
「你好奇怪,都大一了,還沒有男朋友。」
這有什麼好奇怪?千璦又是一陣不解。「你呢?有男朋友嗎?」
「沒有。」張月伶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可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喔!」千璦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那……很好。」
「我的目標也是T大。」
「喔?那很好啊!加油噦!」
「當然,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會努力爭取,有志者,事竟成,不是嗎?」她笑著,神情銳利。
彤千璦僵硬地點點頭,沒作聲。
然後,張月伶便逕自轉身離開,讓彤千璦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她搔搔頭髮,皺了皺細眉。「算了,別理她。」
下課鐘聲剛敲完,教室中已是一陣鬧烘烘的。
「千璦,要不要到我宿舍坐坐?」紀采妍搭著彤千璦,高興地說道。
千璦搖搖頭。「不要,我想回去睡覺。」
「睡覺?拜託!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
「沒辦法.換了床,前兩晚都沒睡好,現在我好睏,希望回去後可以一覺到天亮。」
紀采妍聽了哈哈大笑。「好吧!那就改天吧!」
她們離開教室,邊走邊聊。
「對了,那個怪女孩還有沒有去騷擾你?」
「哪個怪女孩?」
「張月伶啊!」
「你少亂講,她不是怪……只是嚴肅了點吧!我也不知道。」彤千璦也形容不上來。
「好啦!隨便,她到底有沒有再去找你?」
「沒有耶!今天是第三天了,都沒有再見到她。」
「怎麼會呢?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沒有見面?她不吃飯的嗎?」
「這兩天早上我出門時都沒看到她,或許她比我早出門吧!晚餐也都是我一個人吃。」
「你白阿姨呢?你可以問她啊!」
「白阿姨他們很忙,我出門時,他們還沒起床;我睡了,他們還沒回家,所以這兩天也沒見到他們。不過,白阿姨昨晚有打電話回家,問我住的習不習慣。」彤千璦打了個大哈欠。
「你可以去看看她住哪個房間啊!」
「你有沒有說錯,那是她家耶!再說,我找她做什麼?」
「是沒錯啦!可是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只看過一次,她就像個氣泡般消失了?」紀采妍一副詭異的種情。
「喂!你什麼意思?別嚇我好不好!」被采妍這麼一說。千璦也覺得心裡毛毛的。
「我哪有嚇你,難道不是嗎?」
「好啦!好啦!別說了,我要回去了。」
就在她們繞過體育館時,遠遠地看見有群人圍成一團,不知道在慶祝什麼,又是歡呼、又是拍手叫好的。
「那邊在做什麼?」紀采妍踮起腳尖想看看。
彤千璦側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
「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采妍話未說完,就跑了過去。
千璦想喊住她,她卻已跑掉了,所以,她只好自己先慢慢地走。
一會兒後,紀采妍跟上來了。「是游泳社的啦!前天去台中參加區運,抱了三個冠軍回來。」
「我覺得你選錯科繫了。」
「是嗎?」
「沒錯!如果你念大眾傳播系一定會很出色。」
紀采妍一聽,大笑起來。
千璦又打個哈欠,然後才跟著笑了起來。
彤千璦剛從浴室出來,身上裹著浴巾,肩上披著一條大毛巾,習慣性地抓起毛巾就彎下身,胡亂地擦著頭髮。
當她挺起身子時——
「啊……」床上躺了個人,讓千璦嚇了一跳,當她連忙想往外跑時,又發現身後的人沒任何動靜。
於是,她站在門口回過頭。他是人吧!她想起紀采妍說張月伶像氣泡似地消失了,這事已令她夠毛的了,這會兒,她床上又莫名其妙地躺了個人。
「我……我彤千璦可不是被嚇大的。」她躡手躡腳地往回走,慢慢接近床邊,邊走邊嘀咕著。
而當她一靠近,看清他的長相時,她突然摀住自己的嘴,「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千璦不知所措地看著尹仲威,現在該怎麼辦?不能讓他繼續睡在這裡吧!
「喂!喂!喂!」沒反應,可能是太小聲了。「喂……你醒醒。」仍沒反直,於是她伸出手推了推他。「別睡了,你醒醒!喂!你聽到了沒?」
尹仲威一個翻身,換成側睡。
彤千璦有點生氣了,她單腳跪在床緣,再次搖著他。「喂!你醒醒,再不起來的話,我找警察了。」
尹仲威似乎對「警察」比較敏感。他突然一個翻身,卻讓正要急忙退後的彤千璦重心不穩的往左邊跌。
她這一跌,也恰巧跌人尹仲威懷裡。
在一陣混亂之後,尹仲威清醒了,彤千璦卻愣住了。
他打趣地看著與他面對面的千璦。
「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千璦隨即挪動身體想起身,可是他卻拉著她不放。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千璦怒視著他。
「別激動,否則浴巾一掉,我可不負責。」
千璦這才發現身上有點松落的浴巾,只要她一起身,只有整條落地的份了,於是她先拉好浴巾,才快速起身。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還睡我的床。」她隨手抓起一件白色浴袍套上。
尹仲威一躍而起.「我叫尹仲威,這裡是我家,我不在這裡,該在哪?」他仲了仲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剛剛我來敲門,發現你還在浴室,所以就借躺一下,太概是累了,竟然睡著了。」
「你是說,你是白阿姨的兒子?」
「沒錯。」
「胡說,白阿姨的女兒姓張,你姓尹,你這個謊說的未免也太誇張了吧!你到底是誰?」
尹仲威一臉不解。「我媽有個姓張的女兒?」
「沒錯,張月伶,我見過她了。」
「月伶?」他這才明白。「是她告訴你的?」
「這……算是吧!」千璦想了想,又好像是自己問她的。「她沒否認,也沒承認。」
「天才。」他在床邊坐下。「她是張嬸的女兒,不是你白阿姨的女兒,你白阿姨只有我這個兒子,0K?」
是這樣嗎?「你沒騙我?」
「你去問我媽不就知道了。」
這麼說,真的是自己弄錯了。
「唉,才三天不在家,我的身份就被質疑,這怎麼得了?」
千瑗忽然想起來,原來上次去她家的客人就是尹仲威一家人。那天,她只遠遠地看到他們夫婦的側面。所以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她也沒認出白阿姨。
「你看看你,包的跟木乃伊一樣。」他站起來。
「喂!你這個人能不能客氣點,上次說我是古董,現在又說我像木乃伊,你這麼喜歡批評別人,怎麼不去參加批鬥大會?」
「上次我去你家,也沒見你對我客氣啊!」尹仲威彎下身,滿臉調笑地對她說道。
彤千璦瞪著他。「是你先惹我的耶!你講不講理啊!」
「是嗎?我記得是你先不友善的。」
「你……」氣死人了,怎麼好像全都是她的錯似的。「你這個野蠻人、蠻橫、不講理,又自以為是。」
尹仲威仍是一張笑臉。「野蠻人?嗯……很不文明、有點糟的形容。」
「你想聽更糟的嗎?」彤千璦雙手交叉於胸前。
「好啊!洗耳恭聽。」
「好,你聽著——」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白亞琪出現在房門口。「仲威,你可別欺負千璦喔!」
「媽,我怎麼會呢!」尹仲威忽然一手搭著千璦的肩,高興地說:「千璦妹妹這麼可愛,我怎麼會欺負她?」
白亞琪來到他們面前。「千璦,仲威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偏心的。」
「自阿姨,你放心,沒人會欺負我的,就算有,我也不怕。」彤千璦斜睨了他一眼,並示意他把手拿開。
尹仲威這才挪開他的手。
「媽,今天怎麼這麼早?」
「媽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就和你爸提早回來,想把千璦介紹給你和你爸認識一下,沒想到你們已經認識了。」
「爸也回來了?」
「是呀!千璦來咱們家都三天了,我和你爸這幾天都忙著招呼日本來的客戶,還沒陪千璦好好吃頓飯。」
「千璦,你的面子可真不小,連我都提早回家陪你吃飯。」
千璦聽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當然的噦!千璦可是咱們家重要的客人呢!」自亞琪拉著千璦的手。「千璦,你要不要先把頭髮吹乾、換件衣服,再下去吃晚餐?」
「好。」
白亞琪微笑著。「仲威,走吧!我們先下樓。」
尹仲威點點頭。
「這次的比賽有沒有刷新紀錄?」白亞琪邊走邊問。
尹仲威答道:「那還用說,這次學校共摘下三面金牌,其中兩面就是你兒子我摘下的。」
白亞琪開心地笑著。「這麼說,你的練習總算有代價了。」
千璦看著他們母子有說有笑的,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動。
想到自己為了準備聯考,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父母的話題少了,甚至最後考上了,也因為自己想在外面租房子的事,和母親三天兩頭的吵。
「這時候爸媽應該是在吃飯吧!」千璦看了牆上的鐘,心想。
晚餐時,彤千璦總算正式和尹家的一家人認識了。
原來,白亞琪的先生叫尹漢青,是「尹氏企業」的董事長。
尹漢青將他父親留下的尹氏企業經營的有聲有色,數年前他已開始積極地做外銷,最近更是想在日本成立分公司,準備讓尹氏企業成為一個跨國企業。
「T大?」彤千璦一聽白亞琪說尹仲威也念T大,不禁睜大眼看著尹仲威。
「沒錯,叫聲學長吧!」尹仲威道。
白亞琪卻笑著說:「在家裡叫名字就行了,別理他。」不一會,她又說:「千璦,喜不喜歡游泳?仲威是T大游泳社社長,如果你喜歡游泳,可以加入游泳社。」
「喔!」千璦隨口應著。
接下來,白亞琪一直開心地說著她和千璦的母親何彩秀年輕時候的事,以及在各自結婚後失去聯絡的經過。
一個多小時的晚餐下來,千璦發現尹漢青的電話不斷,總在回到餐桌前,又有另一通電話找他,所以他幾乎都是在客廳講電話。
千璦似乎在他身上看到她父親的影子了,因為她父親是「唐盛建設」的董事長,每當一有新案時,十天半個月見不到父親一面是常有的事,更別說一起吃飯了。
千璦也注意到,白亞琪和尹仲威融洽的談話方式,看的千璦好羨慕。她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和母親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