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並不喜歡我抱你嘛!」莫傲雙手抱胸,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
連他都看得出來!柳宿沮喪地轉向吧檯。「我不喜歡男人抱我。」
莫傲挑眉。「那你還要我抱你?」
「做實驗囉。」柳宿毫不諱言,「上次你抱著我的時候我沒有反抗,這次我是特地來確定是不是因為上次我喝了酒的關係。」
「原來如此。」莫傲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不喜歡男人?」
「不是,我只是不習慣男人靠近我。」
「那麼,我可以大膽的假設你現在想要改變的原因,是因為你喜歡上了某個男人嗎?」不知怎地,這讓他有些在意。
柳宿轉向莫傲,沉默了一陣後決定對他實話實說。「沒錯,現在你知道原因,總可以抱我了吧?」
莫傲揚起嘴角靠向椅背,慵懶地道:「唉,只可惜我向來不喜歡強迫女人。」
「可是,我是自願的啊!」
嘖,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喜歡把自己往虎口裡送!莫傲喝乾杯裡的酒,然後對她道:「要我抱你可以,不過得照我的方式來,你敢不敢?」
「好。」柳宿毫不考慮地一口答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很信任眼前這個才不過第二次見面的男人。
她的爽快應允讓莫傲心裡頗不是滋味。難道說,為了那個男人,她可以不顧一切?
莫傲付了帳,只淡淡地拋下了句:「跟我來。」便逕自往門口走去。
莫傲將車停在人跡罕至的山路邊,然後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轉身看向身旁的柳宿。
「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美女。」
「洛妮。」這是柳宿的法文名字。
「很好,洛妮!」他稍微靠向她一些,「你不知道半夜上陌生男人的車,還跟著他到荒郊野外,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看他現在一副十足危險的樣子,柳宿才開始感到一些危機意識。她勉強擠出笑臉,掩飾自己的不安。
「可是,是你說要幫我,我才來的啊!」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哦!」他欺向她,卻又與她保持一些距離。
「我想你應該不會……」
「你想?」莫傲又欺近了她一些。
柳宿不著痕跡地將手背在身後,輕輕拉著門把,卻發現打不開。
「門被我鎖上了,你若想要開門,就得先按到我身後的開關。」他挑釁地稍微側身,讓開一個小空隙,讓柳宿看見車上唯一的一個控制鎖。
「喂,你該不會是有什麼不良企圖吧?」柳宿不笨,她知道她若真衝向他,那才真是叫危險。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莫傲邪邪地笑著。
「喂,你別亂來,我可是有功夫底子的。」柳宿緊張地制止他的靠近。
「別忘了,我也不差。」莫傲繼續湊近,直到柳宿伸手抵住他的肩頭。
「你……」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中,她可以聞到他吐出的氣息中含著淡淡酒氣,「你喝了酒,打不過我的。」她想到他當時對她說的話,遂一字不漏地還給他。
莫傲莞爾,「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喝了酒,往往攻擊性會增加。」
「我……」
這下可糟了,柳宿環視現在的情況,車裡的空間那麼小,無法發揮攻擊技巧,只有比力氣的份,而這種狀況對她來說是完全的不利!
正當柳宿在腦中思索著脫身的方法時,莫傲的身體卻突然向後退開,並轉身開了門鎖。
「下車吧。」莫傲率先下了車。
柳宿實在是搞不懂他,他是在拿她尋開心嗎?
她走到獨自望著山下夜景的莫傲身邊。
「那個男的,他叫什麼名字?」無論如何,他還是很在意。
「提諾。」
「你暗戀他?」
「我剛甩了他。」
莫傲好奇地轉向她。
「事情很複雜啦,總之,就是我甩了他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他深深望了陷入沉思中的她一眼,然後輕舉起左手,慢慢地朝她的肩上移去——看來她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就在莫傲的手臂要搭上柳宿的肩膀時,她反射性地側跨一步,讓他的手臂懸空,然後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抵住他的手肘扭轉——這些動作前後加起來花不到一秒,但原本預期中莫傲喊痛的叫聲並沒有出現。
莫傲的左手被柳宿制住,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速度和流暢的動作;但他只消輕輕地順著她扭轉的方向旋身,便輕易解開她的箝制。
不只如此,莫傲更是趁著旋身的同時反扣住柳宿纖細的手腕,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一個旋身,她的手臂便已被他反折在後。他趁著繞到她身後的這個空檔,用另一隻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身子和另一隻手臂,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一如當夜他們在小巷中的姿勢。
柳宿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如何,小美人,有心得了嗎?」莫傲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問。
他的貼近讓柳宿全身緊繃,不過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點點頭道:「嗯,原來我是因為打不過你才會乖乖讓你抱著的。只可惜提諾和你是不同類型的人,我還是沒辦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讓他擁著而不反抗。」
無法自抑的,妒意在莫傲的心中蔓延開來,「不許你在我懷中想著別的男人。」他圈著她的手輕撫上她的腰,並且聽見她的驚喘。「我本來打算放過你的,誰教你又自投羅網……」
天,她從沒讓任何男人像這樣碰過她,而他卻敢這樣對她!柳宿開始奮力地想掙脫被他箝制住的雙手。
「快放開我……」
柳宿話音中斷,倒抽了口涼氣,只因她感覺到莫傲的手已探入她的上衣撫上她敏感的腰際,而他的唇更是肆無忌憚地吻上她的耳垂。
「如果我就在這兒要了你,你能拿我怎麼辦?」莫傲將氣息吹在她耳邊。
柳宿的身體不自覺地發抖,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害怕。「你說過你不喜歡強迫女人的。」
「你不一樣。」莫傲的眼神迷濛,「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強迫的女人。」話聲才落,他腳下一勾,伸手一帶,柳宿冷不防地向後倒下,而他也順勢一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手則穩住她的身子,讓她輕輕落在草地上。
柳宿連輕呼都還沒來得及逸出喉頭,整個人就已經被他牢牢壓在身下。
她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兩簇火焰,她的心跳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快過。「你……說話不算話!」
莫傲賊賊地笑了。「我從沒說過我說話會算話啊!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把我當作好人,又怎麼能怪我?」
現在才叫救命是不是已經太遲了?柳宿生平第一次有想哭的衝動。看見他湊近的臉,她緊閉著眼,將臉撇向一邊。
望著她強忍委屈的側臉,一抹笑意在莫傲唇邊綻開,他鬆開她的手腕,看著她震驚地回過頭,他就趁她不備,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你……」她其實可以出手打他的,只不過她因為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忘了自己的雙手已經獲得釋放。
「以後不可以隨便答應陌生男子的邀約,不可以一個人跑到龍蛇雜處的地方喝成醉鬼,也不可以毫無防備地睡在陌生人的車子裡,記住了嗎?」他在她鼻頭上輕捏一記。
他……是故意的?柳宿眨了眨眼,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是紳士的那個,還是霸道的那個?是守護神,亦或是侵略者?
莫傲彎身抱起她往車子走去,然後將她輕放在駕駛座旁的座位上。
一接觸到柔軟的座椅,柳宿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立刻彈跳起來。
她狠狠地向站在車門邊的莫傲揮出一拳,卻被他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開,手從他的頰邊掠過。柳宿不死心,看準他身後是一大片山壁,遲早會退無可退,發狂似地向他出拳。
照柳宿這種瘋狂的打法,莫傲想要抓住她胡亂揮舞的拳頭並不太容易,但是能出手攻擊她的破綻機會卻多的是,只不過他不想出手傷她。
車子和山壁間的距離很窄,莫傲只得靠著腰力左右閃避著她的拳頭,加上光線昏暗,他閃躲得倍加辛苦。
該怎麼讓這小女人停住?莫傲邊閃躲邊思考。
額上的汗滴滑落,腰間傳來的一陣熱痛讓莫傲渾身一顫,但卻也給了他靈感。
只見他痛叫一聲,抱著腹部彎身躲開柳宿的拳頭,狀似痛苦地跪倒在地。
柳宿的拳頭一失去目標,登時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她喘著氣望著伏跪在地的莫傲,激動的心緒漸漸平復。
抬頭望見她稍微平靜下來的面容,莫傲困難的笑問:「氣消了?」
柳宿注意到他額上的汗滴和強顏歡笑的唇邊痛苦的輕顫,「我沒打中你。」但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
「我知道。」莫傲站起身,咬著牙忍住因打鬥而牽動傷口的痛楚。他知道傷口一定已經裂開了,背著醫生和護士偷跑出醫院的後果必然是如此。他一手輕護著腰間,另一手將車門打開。「如果你氣消了就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你說過我不可以隨便答應陌生人的邀約。」柳宿不服氣地瞪視著他。
莫傲聳聳肩,「但是現在你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柳宿討厭他總是一副有著十足把握的樣子。「啊,你受傷了!」她靈機一動,指著他的腹部隨口胡謅地喊道。趁著他低下頭的瞬間,她結結實實地在他臉頰上揍了一拳,然後賭氣地坐上車。
「呼,現在我氣消了!」
好個聲東擊西!莫傲撫著疼痛的臉頰。這小女人雖瘦弱,但拳頭可不比男人輕!不過,要不是他真的受了傷,他剛才也不會上她的當。
「家住哪兒?」莫傲發動了車子。
柳宿賭氣地望著窗外,隨口念了一個地址。
黑色的跑車突然在山路上煞住。「那是我家的地址。」那是他在台北的家;她可能是在證件上看見的。
他望著她的側面,摸不清她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是嗎?那我就去你家。」
這個男人是唯一一個可以靠近她的人,看來她除了待在他身邊學著適應男人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