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對沈莎莎壓抑已久的渴望,化作一夜春夢來戲弄他不成?
厲凡剛裸著身子坐起身,摸著床頭上的香煙與打火機,就著香煙點燃時那道微弱的火光,他一眼瞥見床單上那一小塊暗紅血跡。顧不得對尼古丁的渴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床單上那凝冷已久的血漬發怔。
不是夢。原來不是夢……
昨晚,當沈莎莎有別平日的放蕩言行,撩撥起他滿腔的怒火與滿腹的慾火後,他在剎那間失去了理性,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對沈莎莎的渴望都呈現長久壓抑之後的焦躁,像是乾柴遇上烈火,稍微經過撥弄,便能引火成災。
在沈莎莎主動而生澀地退去兩人全身的衣物,僅著貼身衣物,神情矛盾,故作大方又略帶嬌羞地跨坐在他身上時,他最後一絲克制力已如脫韁野馬,蠢蠢欲動。
當沈莎莎挑釁地對看似無動於衷的他說:「怎麼?你這個情場獵人,竟然不敢要我嗎?」那一刻,厲凡剛體內的火花在瞬間點燃,激情在須災間如野火燎原。
厲凡剛記不清自己是如何粗魯地退去沈莎莎身上最後的衣物,卻清楚記得自己是以怎樣的驚歎膜拜沈莎莎美好的胴體。
沈莎莎的身材沒有特別過人之處,卻穠纖合宜。
以往常被他恥笑的平胸,在赤裸相見的那刻,讓他覺得這樣美好的胸脯,鑲在沈莎莎纖細的骨架與體態上,顯得盈盈一握、恰到好處。
沈莎莎有雙修長美麗的腿,瘦而無骨,白皙有如軟玉,讓人忍不住想要輕嚙品嚐。厲凡剛還深刻記得雙手撫觸其上的美好觸感,也記得那雙美腿是如何勾引著自己的慾望。
激情勃勃欲發,在停滯不前的那一刻,厲凡剛啞著嗓子對緊蹙眉頭忍住痛楚的沈莎莎問道:「你是第一次?」
而沈莎莎卻抹去眼睫上的冷汗,睥睨地瞅著他。「那又怎樣?你不敢?」
帶著疼惜、不解與怒氣,厲凡剛捺著性子,結束了沈莎莎的第一次。
漫漫長夜,厲凡剛帶著訝異,一次又一次地要她,及至困極、累極,才緩緩睡去。
一覺醒來,昨夜歡愛的痕跡還在,痕跡的主人卻不見了?
厲凡剛體內湧出一股怒氣,匆匆地沖好澡,不顧先去向父母問安,不顧公司裡還有幾個重要會議等著他,他直接去嬰兒房找人。
沈莎莎正抱著小祖明玩得開心,兩人嘰哩咕嚕地像外星人似地交談著,身旁還坐著厲夫人,微笑著陪伴。
「嘿,我說莎莎啊,你還真像是有什麼魔力,怎麼小祖明一到你手裡就特別開心啊?你跟他比母子還像母子呢!」厲夫人忍不住驚歎。
沈莎莎笑著看她。「我也不曉得耶,大概是緣分吧!其實我也沒怎麼逗他啊,但是小祖明就是好開心的樣子,讓我亂有成就感的呢!」
厲夫人猛點頭。「是啊,說不定你們就是有緣。看你年紀輕輕的,竟然能把孩子照顧得這麼好,將來一定也會是個好媽媽!真要謝謝你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們這個小寶貝。」
沈莎莎臉上一紅,連忙道謝:「謝謝厲夫人,我只是按本分做事。」
厲夫人拍拍她的手。「你真是個好女孩。」
沒多久的時間,厲夫人便喜歡上沈莎莎這個年輕保母。
她跟厲宅的每一個人一樣,很喜歡沈莎莎臉上那抹讓人一瞧就舒服的笑臉,總覺得跟她說話有股自在的氣氛。
就在兩人叨絮間,一臉怒氣的厲凡剛旋風似地闖了進來,讓兩人都一怔。
「怎麼啦?你幹嘛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厲夫人皺眉望著他。
「我……我有事情跟莎莎說。」厲凡剛沒想到會見到母親跟沈莎莎相談甚歡的這—幕,—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只得硬生生地壓抑住怒氣。
沈莎莎沒回話,只是用一對大眼睛瞅著他。
「你不用上班嗎?這時間還在家裡?」厲夫人看看手錶,又看看他。
「嗯,有點重要的事情得先解決。」厲凡剛盯著沈莎莎看,表情像要殺人,讓人不寒而慄。
「那你說吧!早點說完早點上班去,公司裡肯定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厲夫人好整以暇地坐著,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厲凡剛深呼吸一口氣,對母親說:「媽,我有事要跟莎莎談。」
厲夫人點點頭。「那就談啊!我陪我孫子玩。」
「私、下、談!」厲凡剛得花好大的力氣才不會當場發作。
「奇怪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我的面談,我好歹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吧?怎麼,你跟莎莎會有什麼私人的事情要談,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嗎?」厲夫人疑惑地看著兒子,表情中有好奇。
「媽,給我們二十分鐘……不,十分鐘就好。我保證不會很久。」厲凡剛是個執拗的人,沒人能阻止他。
一直不說話的沈莎莎,這時打破沉默:「大概是關於工作上的事情。厲先生,我們在這兒談,還是到書房談?」
「在這兒談吧!」
「到書房談!」
厲夫人與厲凡剛同時出聲,再彼此瞪視著對方。
「媽,你先陪小祖明一會兒,我待會兒就放莎莎回來。」厲凡剛懶得囉唆,一把抓住沈莎莎的手,逕自往書房走去。
「欸……這孩子搞什麼鬼啊?一個大男人跟保母有啥好談的,還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呿!」厲夫人叨念一陣,又回過頭逗弄起孫子,好奇歸好奇,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厲凡剛一路上沉著臉不說話,只顧老鷹抓小雞似地牢牢箍住沈莎莎的手腕,拖著她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沈莎莎被抓疼了,心裡既恐懼又莫名其妙,強忍手腕上的疼,忍了一會兒,終於低聲哀求:「厲先生,你把我弄疼了,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話才剛說完,沈莎莎正巧一把被厲凡剛抓進房裡。他冷著臉說:「你好像很愛說這句話?」
「你什麼意思?」沈莎莎看著他,眼裡寫滿疑惑。意識到自己正在他房裡,沈莎莎扭頭就打算走人。
「你去哪兒?」厲凡剛一把拉住她。
「這兒不是書房,我們不該在你房裡談話。」沈莎莎看著他,眼神澄澈照人。
厲凡剛大笑了幾聲,很不真心的那種笑法。
他故意走近沈莎莎,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你剛剛說什麼,我們不該在我房裡談話?那麼,你覺得應該在我房裡幹什麼?」
沈莎莎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抵在他胸前。「什麼都不應該!這裡不是我應該出現的地方。」
厲凡剛不耐煩地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大手緊緊箍住她的手臂,怒聲問道:「這就是你清晨時一聲不吭離開我的原因?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你應該知會我一聲,不是讓我一個人疑惑又孤單地在這張床上醒來!」
沈莎莎張大一雙美麗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他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真是好樣的!突然之間學會了怎麼遊戲人間,還學得這麼徹底?一句聽不懂就想當作沒發生過?你當我是什麼,床伴還是一夜情的對象?」厲凡剛頭一次覺得自己被女人羞辱了。
沈莎莎慌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求求你別這樣……我真的聽不懂……」
「你還裝蒜?」厲凡剛氣極了,開始滔滔不絕。「昨晚是誰穿得一身妖艷地走進我房裡?又是誰大方熱情地主動脫我衣服?又這樣這樣……還那樣那樣……最後就怎樣怎樣……了?你倒是說說看!」
不管厲凡剛說得再口沫橫飛,沈莎莎的表情依舊困惑,只是傻愣愣地望著他猛搖頭。「我……我不知道……」
「還說你不知道?好……」厲凡剛簡直拿她沒轍,只好拉著她往大床走去,掀開被子,指著那一攤乾涸已久的血漬怒道:「這是什麼,你自己瞧瞧!」
沈莎莎怔怔地看著,關心地望著他問:「你受傷流血了?需不需要包紮?我可以幫你……」
厲凡剛簡直快要抓狂了,朝沈莎莎耳朵大喊:「你是豬頭啊?看清楚——這、不、是、我、的、血!」
沈莎莎緊緊搗著耳朵抱怨道:「別這麼大吼大叫的行不行?我的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啦!」
「哼,你的處女膜都被我弄破了,區區一塊耳膜又算什麼?」厲凡剛無奈地嘲諷著,也不知道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她。
不知道是駭於厲凡剛粗俗的說話方式,還是駭於他話裡的內容,沈莎莎有三分鐘的時間,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傻愣愣地張大嘴巴看他。
「嗄?」
「嗄什麼嗄?」厲凡剛又忍不住吼叫。「想起來了沒?別告訴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昨晚我們之間的激情,難忘的激情,你應該不會都沒記憶吧?」
沈莎莎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是不是在作夢啊?」
恐懼感攫住了厲凡剛的心。不要……千萬不要!難道是……
「去它的、該死的海馬回!」厲凡剛忍不住低聲咒罵。
沈莎莎則張大一雙倍受驚嚇與疑惑的美麗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兀自咒罵不休的厲凡剛。她心裡唯一的念頭只有: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好可憐……
對於沈莎莎這麼輕易就遺忘那一晚關於兩人之間的激情回憶,厲凡剛始終耿耿於懷,不能或忘。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將他遺忘得這麼快速過!從、來、沒、有!
別說遺忘,大多數的女人,不管有沒有上過厲凡剛的床,只要曾經與他短暫交往過,總是對他念念不忘。
像沈莎莎這樣,將關於他的一切都遺忘殆盡,可說是唯一。
這唯一的個案,不但徹底打擊了厲凡剛的信心,也幾乎要粉碎了他的尊嚴。虧他事後還滿滿的甜蜜與滿足呢!
為了這個嚴重的打擊,厲凡剛特地抽空趕赴醫院,以匿名的方式,並刪改了大部分的情節,捏造出一個類似的病患來向負責治療沈莎莎的精神科醫師請益。
「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敢保證一定是海馬回功能異常作祟所致。若真是海馬回功能受損,病患應該會變得非常健忘,上一刻所做過的事情,下一刻就忘記了。但我聽你敘述病患的日常生活來研判,她的記性應該還算正常啊!」醫師對於厲凡剛口中的另一個「短期記憶喪失」患者也充滿好奇。
沉吟了半晌,醫師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對了!依我判斷呢,這應該是一種人格分裂症,也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厲凡剛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嗯。你別聽這個名詞好像很嚇人,其實一般人都潛藏著人格分裂的因子,只是沒有遇到特別的傷害或打擊,不容易發作或顯現罷了。
一旦遭遇精神上或心理上的嚴重挫折、傷害或誘發,病灶便會一一浮現了。有聽過『二十四個比利』這本書嗎?就是在說一名多重人格症患者的故事,當然啦,這是少數的特例。至於雙重人格嘛,其實我認為每個人都是所謂的雙重人格,人前人後的行為表現不—,不也是可稱之為雙重人格嗎?只是有些人比較嚴重,當體內的另—個人格出現時,原本的人格便不見了,甚至當事者無法記憶起人格丕變時自己的一言一行……」
醫師還在滔滔不絕地解說著,厲凡剛的心思已然飄遠,醫師的話語化成腦海中令人揮之不去的蒼蠅,那樣討人厭。
「醫師,這樣的毛病會不會復原?有沒有什麼簡單迅速的方式可以讓病患早日復原?」厲凡剛突然打斷醫師的話,心急不已地問道。
醫師嚇了一跳,不疾不徐地說:「任何—種疾病都沒有絕對的特效藥,尤其是心理方面的疾病。我們只能以藥物,搭配時間及耐性去幫助患者痊癒。」簡直又是另一番唱高調的廢話。
厲凡剛不想要這樣的答案,又問:「那麼,有沒有方法讓病患不要『發作』出第二個人格呢?」
照厲凡剛看來,雙重人格根本是種要命的疾病,所以他強調「發作」二字。
至少,沈莎莎的雙重人格令他不安,也令他不能忍受。他不要老是成為沈莎莎遺失的那段回憶!
「這個很難說!事實上,病人要讓第二種、甚至第三種人格從潛意識中解脫出來,通常都是在原來的人格意識受到某種誘因或是傷害時才有可能會發生。在我們還不確知造成雙重甚至多重人格的潛藏因素為何時,是很難預防的,頂多只能在事後給予治療,或足以藥物強制壓抑罷了。我建議你,若是病患的情況真的嚴重到很難控制的地步,不如盡早送到醫療院所強制治療。」醫師搖搖頭。
從醫師那兒得到這個等同無解的結論,厲凡剛頓感無望。他失神地走出醫院,然後又抑鬱難當地開車四處亂晃。
他想回家,卻又不想回家。家裡有太多他現在不想去碰觸的問題。
他想見到沈莎莎,卻又非常害怕見到她……
誰知道站在他眼前的沈莎莎,還是不是他一直深深喜愛的那個天真傻女孩?會不會又換個個性,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裝扮與言行來測試他的耐力呢?
厲凡剛根本不敢去想,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才造成沈莎莎現在這麼嚴重的心理問題?
活了三十二年,厲凡剛頭一回感到茫然、自責、無地自容……
連著好幾個晚上,厲凡剛因為受不了心裡的矛盾以及情感上的煎熬,藉由呼朋引伴地四處喝酒玩樂以排遣心中苦悶,求得短暫的忘我與解脫。
這一晚,厲凡剛照例在幾個酒肉朋友的吆喝簇擁下,走進一間新開的夜店——「墮落」。
據說,全台北市最辣、最敢玩的女孩都聚集在此,等著紙醉金迷、夜夜笙歌;據說,「墮落」是一家尋找刺激一夜情的最佳場所。
厲凡剛想都沒想到,會在「墮落」裡受到連番的刺激與打擊。
先是遇到裝扮得一如往昔嬌艷、火辣的汪天莉,這倒沒什麼值得厲凡剛大驚小怪的,汪天莉本來就是個專門混跡夜店的派對女王。
讓厲凡剛感到吃驚的是,汪天莉身邊的男伴,竟然是不相熟但有點頭之交,常常一同出現在各大吃喝玩樂場合的另一個玩家——梅道益。
梅道益的年紀與厲凡剛相仿,家世背景也差不多,唯獨外表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直逼九十公斤大關的矮胖身材,臉上的五官彷彿黏在一塊兒,還有老是油膩膩、洗不乾淨似的頭髮與臉頰,加上說起話來口齒不清的矬樣,很容易讓人跟某種好吃懶做的動物聯想在一起。
要不是梅道益仗著家裡財力雄厚,出手大方得讓人不得不眼睛一亮,有哪個拜金女願意讓他泡?
誰能料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汪天莉竟降格以求,委屈自己當梅道益今晚的玩伴?別說眾人傻眼,就連厲凡剛也覺得不可置信。
整個晚上,汪天莉像是個被下了春藥的花癡女似地,一個勁兒的黏在梅道益身上,姣好的身材也任憑梅道益的鹹豬手上下遊走、大摸特摸,沒有阻止,更沒有拒絕,兩人不時交頭接耳地說笑著。
汪天莉應該是看見厲凡剛了,她的雙眼迷濛,表情分不清歡喜還是悲傷,只是笑得狂浪,尤其是當梅道益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時,更是整個人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似的,讓人不忍……
厲凡剛可以感覺得到其他男人對此情景深感忿忿不平的情緒,裡頭多少也夾雜著對他與汪天莉的過去情史略有耳聞者,對他竟這般冷漠的不滿與撻伐。
可是,厲凡剛對於汪天莉在眼前展現的一切,頂多覺得不可思議,卻連絲毫疼痛、惋惜的情緒都沒有。
汪天莉任由梅道益摟著她四處找人談話喝酒,來到厲凡剛面前時,汪天莉藉由斟酒之便,彎下身子在厲凡剛耳邊說道:「我不是你專屬的玩伴。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這句話彆扭嘔氣的成分居多,不見得是她的真心話。
厲凡剛將有點醉意而步伐有些東倒西歪的汪天莉扶著站好,一口飲盡杯中物,對她和梅道益笑了笑。
他這般平淡的反應讓梅道益有些不滿,他以為會在厲凡剛眼中讀到艷羨、稱許或是不滿什麼的情緒,結果,竟然只是平淡的一笑?
汪天莉的神情更是複雜,像是有點後悔這麼作踐自己,回應似地一仰頭飲盡杯中物,突然甩開梅道益的鹹豬手,扭著纖細誘人的腰肢款擺而去,留下一臉怔愣的梅道益在後頭追趕。
眾人見狀,對梅道益訕笑不已,還有人計劃著要接替梅道益的位置,前去討美人歡心。
「可惜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還好這朵鮮花醒得快。」厲凡剛只是淡淡地笑著說。
然而,另一個引起整間夜店男客垂涎、女客議論的美麗身影,厲凡剛的反應卻全然不同。
沈莎莎竟然一身火辣裝扮出現在「墮落」裡,不但濃妝艷抹,全身更是散發著嬌媚無比的性感風情。
她並沒有與任何人攀談,只是獨自安靜地坐在吧檯邊,以一對驕傲又無所謂的眼神睥睨般掃視全場,眼神像是沒有辦法眾焦似的空空洞洞,渾身上下漫著一種朦朧誘人的氣息。
僅僅只是如此遠遠地望見她,便教厲凡剛渾身一顫。
在這樣一個俗不可耐的場合裡,做出這樣俗不可耐的裝扮,沈莎莎竟也能美得如此不可方物?!厲凡剛極不願承認這樣的想法,但,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厲凡剛瞇起眼睛,雷達般掃視著全場每一對貪婪望著沈莎莎的眼神,心中的無名火燒得益發旺盛。
這女人根本是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厲凡剛在心中咬牙切齒地想著。
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間,厲凡剛毫不考慮地迅即起身,大踏步往沈莎莎走去,帶著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