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映在嫩葉的露珠上,像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金色水晶球,也只有在這時候,灰濛濛的城市才是清新、可愛、宜人的。
一位聽著MP3的晨跑者,沿著路旁的人行道緩慢跑著;不遠處販賣咖啡的早餐店,有位西裝筆挺的男士,正悠閒喝著咖啡;斜前方的小公園裡,有位衣著輕便的男士邊看報邊咬著熱狗;道路旁的汽車裡,一位看似科技新貴的年輕男人,正在低頭檢視PDA。
整個畫面看起來是如此寧靜、諧和,彷彿地球上所有的罪惡與紛擾,全部與這裡絕緣。
公園旁,有棟被綠意與花卉包圍的白色小屋在一片灰色調的都市裡,特別引人注目。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住在裡面?
這時,白色的木門開啟,一位穿著淺綠圓裙、白色針織上衣的女子,翩然走出門外。捲曲長髮束在腦後,清麗姣好的臉蛋上浮現一抹絕美的微笑。
「又是好天氣,真棒!」
蘇宜妶綻開笑顏,走進小小的庭院,摘取今晨剛剛綻放的花朵,好裝飾她的餐桌和客廳。花盆裡的小雛菊開得正好,她輕攏裙擺蹲下來,用剪刀小心地剪下幾枝盛開的花卉,放進提籃裡。
門外不遠處,坐在汽車內的男子發現她走出家門,垂眸對著PDA通知同夥。
「目標出現了。」
原來那台PDA,竟是一台小型的通訊聯絡器。
「收到。」聽著MP3的晨跑者,按著塞在耳朵裡的接收器回答。
「瞭解。」早餐店那位西裝筆挺的男士,也低頭對著自己的上衣鈕扣說話。
「知道。」小公園裡正在看報的男士,將臉藏在報紙後,對著手錶咕噥。為了「目標」,他們已經埋伏在這裡七天,也密切地監視了七天。
汽車降下深色玻璃車窗,男子目光冷峻地盯著正在小花園裡剪花的蘇宜妶。
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美!即使這幾天來已經見過她無數次,但他還是難掩心中的震懾與詫異。誰會想得到,蘇志洋竟有個纖靈如仙子般的漂亮女兒!
此刻,她正認真檢視著開得茂密的花卉盆栽,陽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更顯剔透無瑕。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汪汪的,大波浪捲發用一條絲巾綁住,模樣柔媚動人。紅潤的櫻唇抿著一抹淺笑,像看著寵愛的孩子般,凝視著眼前秀麗的小白花。
他對花草向來不關心,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種名叫雛菊的白色菊花。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那叢白色的小花像極了她給他的感覺,一樣清新宜人。
剪好今天想插的花,蘇宜妶翩然起身,準備進屋去。視線落在這間沐浴在金光中的可愛房子,她情不自禁漾出滿足的微笑。
這棟房子是她的家,也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產,環境清幽且交通便利,她一直很喜歡這裡的環境。
母親過世後,她把房子稍事整修,現在不但是她的工作室,同時也是她唯一的家。說不定,她會在這裡住一輩子呢!
她微笑著,忽然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逼視,好像有人正在某處看著她……
她疑惑地轉頭望向外頭的馬路,結果一切正常,並沒有人特別注意她。是她太多心了!
她失笑搖搖頭,轉身走進屋內,準備替自己做份可口早餐,迎接美好的一天。
用過營養簡單的全麥吐司與水果優格早餐,蘇宜妶開始更衣準備外出。
她換上一套米色窄裙套裝,在頸間繫條典雅的絲巾,遮住頸部的白皙肌膚,順便隱藏她並不想讓人看見的一樣東西。
打點好自己,她來到玄關穿鞋,彎下腰,一條栓著小玻璃瓶的墜煉滑出領口,在她眼前晃蕩著。
她緩緩直起身,失神地打量那個由她自己親手製作的簡單墜子。
那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小玻璃瓶,但是它的價值,卻足以買下她現在所居住的房子,因為小玻璃瓶裡頭,是一顆典雅璀璨的藍色鑽石。
七克拉大小,切工精細,毫無瑕疵,昂貴罕見的藍色鑽石。
她轉動玻璃瓶,炫目的寶藍色光芒像細針般刺入她的眼底,令她無法逼視。
世人常以為鑽石是透明無色,了不起的,會有些黃色或是粉紅色鑽石,但其實鑽石和水晶一樣,因為成分的差異會有許多耀眼繽紛的色彩。
不過想當然耳,愈少見的愈貴,目前世上的藍鑽數量並不多,即使有,克拉數也都不大,像這樣大小、顏色這般漂亮的藍鑽,價格少說也要上千萬。
這顆藍鑽裸石是蘇宜妶收到的禮物——一份來自她父親的臨終贈禮,在父親過世後,他的律師將骨灰連同這份禮物送到她的手中。
她不知道這份禮物究竟是父親的愧疚、還是一份毫無意義的補償?
在父親拋妻棄女遠走他鄉整整十年、在他和媽媽都已過世的情況下,她才收到這樣一份禮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它。
在她的記憶中,父親的身影早已逐日模糊,但是對於他,她終究有份難以抹滅的孺慕之情。父女天性難以割捨,雖然爸爸對不起她和媽媽,但終究是她的父親,這點任誰也無法改變。
於是她決定留下這份禮物,製成一個簡單的墜子配戴在身上,當做是對父親的紀念。
雖然身為珠寶設計師,但是她向來低調,因此身上絕少有誇張的寶石飾品,而為了怕引人側目,她總是將墜子藏在衣服裡。
打量墜子好一會兒,蘇宜妶將它塞回絲巾底下,然後套上高跟鞋匆忙出門。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她可沒有時間緬懷過去。
蘇宜妶的車剛駛出車庫,便有另一輛車尾隨而上,密切地跟蹤著。她並不知道自己早已是他人望遠鏡下的獵物,渾然不覺地繼續往前行駛。
後方的駕駛座上,戴著墨鏡的男子冷冷注視前方的白色小車,謹慎地保持一段距離,不讓她發現。
「這個名叫蘇宜妶的女孩,神經還真大條。」坐在墨鏡男子旁的,是一名金髮藍眼的大漢,語調慵懶的英文夾雜著北歐腔。
駕車的男子與他截然不同,是個黑髮黑眼的東方人,但是挺拔的身材絲毫不輸給同車的金髮男子。
「我倒不這麼認為,蓋文。至少,我認為你和她差不了多少。」他冷哼,英文比金髮老外還標準,完全聽不出一點怪異的腔調。
「嘿!你怎麼這麼說?」北歐裔的蓋文哇啦怪叫。「這個蘇宜妶神經真的很大條嘛。你不覺得嗎?我們已經跟蹤了她七天、七天耶,而她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要是有人跟蹤我,絕對不到十分鐘就會被我揪出來。」
「十分鐘?」黑髮男子冷笑。「我記得以前有某個笨蛋,被毒梟的手下反跟蹤整整半天都沒發現,還差點把敵人引進我們臨時總部,那個人不知道是誰?」
「唉……」這件事真是不提便罷,一說起來就尷尬。「那是我剛出道時的事,雷爾夫,你就別提了。」實在太糗啦!
「哼!」名叫雷爾夫的男子冷哼了聲,默不作聲,繼續保持車距謹慎跟著前方的車。
一旁的蓋文輕吐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雷爾夫這個名字的涵義,是指狼的智慧,而雷爾夫本人不但有著狼的智慧與冷靜,還有狼的脾氣,他好幾次感覺雷爾夫似乎想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沉寂半晌後,耐不住寂寞的蓋文又開始聒噪。「這回的任務,還真是棘手!」
名叫雷爾夫的男子沉默開車,沒有回話。
「喂!有沒有搞錯,追查那麼大一批走私軍火,居然只派我們兩個人出馬,其他都是台灣當地支援的警察,上級以為我們是超人啊?」
啐!就算是超人,好歹也給他們一件萬能披風吧?而他們除了隨身的配槍與國際刑警證件之外,什麼都沒有。
要是另一票軍火走私販追來,引起火拚,說不定他們就得英勇殉職了。
「幹這一行本來就得把自己當成超人,你如果喜歡人多,儘管辭職投身軍隊,整天和大票同袍為伍,每天一睜開眼睛,看到的絕對都是人。」
「不要啦,那也太多了。」蓋文嘿嘿乾笑,雷爾夫斜睨他一眼,不說話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蓋文不太確定地問:「雷爾夫,你想我們有辦法順利拿到那樣東西嗎?畢竟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也正覬覦它,萬一被那幫走私軍火的黑幫分子捷足先登……」
「你怕任務失敗?」雷爾夫勾起薄唇,嘲諷地看著他。「蓋文,你懷疑自己的能耐嗎?」
「開玩笑!多年來我們出生入死,哪次沒達成任務?我怎麼可能會怕?」蓋文義憤填膺地大吼。
不過,幾秒後,他放低音量,抱怨的嘀咕。「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把東西藏在哪裡,我們要怎麼找到它呢?」
「這個我自有方法。」雷爾夫漠然哼道。
「你想到辦法了?」蓋文雙眼一亮,神情振奮地問:「你打算怎麼找到它?」
「你猜。」蘇宜妶在前方的大樓前停車進屋,雷爾夫也跟著就地找停車位。
「扒光她的衣服、搜她的身?」蓋文興奮的說。
雷爾夫冷冷掃蓋文一眼,懶得回答他的蠢問題。
「好吧……當我沒說。」蓋文喪氣咕噥。
「程夫人,您好。」走進程家大廳,蘇宜妶站在入口處,禮貌地問好。
「啊,你來啦?來來,別客氣,快過來坐。」衣著華麗的貴婦見著她,面容欣喜地直要蘇宜妶趕快過去。
「謝謝!」入座後,蘇宜妶從大公事包裡取出一個超小型的隨身保險箱,然後輸入密碼開啟它。她常攜帶昂貴的珠寶出門,這是必要的保護措施。
「這是前陣子您所訂製的紅寶石戒指,我已經為您做好了,您看看這個設計喜不喜歡?」她取出一個典雅的珠寶盒,一打開,眼前立即出現一抹亮眼的紅。
「唉呀,真漂亮!」程夫人周美晶一看到那只艷麗奪目的紅寶石戒指,雙眼立即迸出興奮的光芒,即使早就看過設計圖,她還是難掩驚艷之色。
當初她斥資高價購買一顆五克拉的頂級鴿血紅寶石,想要製作一個獨一無二的漂亮首飾,朋友直說蘇宜妶是了不起的珠寶設計師,建議她來找她。
朋友的建議一點都沒錯,蘇宜妶真是太棒了!瞧她把一顆單調的裸石設計得多麼耀眼迷人呀!
鴿血紅寶石被鑲在戒指正中央,旁邊則用幾圈璀璨的碎鑽烘托成略微尖長的立體心型,而且最奇妙的是,她利用深淺不同顏色的細小寶石營造出漸層的效果。
中央是主石紅寶,周圍第一圈碎寶石則是白鑽,再來是粉紅色的寶石,然後是桃紅色,再來是石榴色,最旁邊則用更深色的紅寶石鑲邊,像是一圈圈漣漪向外擴散。
戒指大而搶眼,華麗但不俗氣,戴出去絕對有面子,而且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這就是請專業珠寶設計師設計訂做的好處。
「真是太漂亮了!」周美晶立即戴上戒指,抬起手,著迷地欣賞著。
「您喜歡就好。」蘇宜妶也滿足地笑了,客戶臉上的笑容,就是對她最好的鼓勵。
「我真是太滿意了!這筆錢花得很值得。」周美晶終於依依不捨地摘下戒指,放回珠寶盒裡,準備收起來。「一共多少錢?」
「我已經寫好估價單,請您過目。」蘇宜妶恭謹地將估價單遞到周美晶面前。
周美晶順手拿起來一看,霎時驚呼。「這麼便宜?」
「因為您自行提供主石,所以費用才會這麼低,總開銷只有設計、開模、白金寶石等材料費以及鑲嵌的工錢而已。」蘇宜妶微微一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嫌便宜的呢!
「你也費了不少工,開這樣的價錢未免太低了吧?」
別說開個新模價格不低,白金等原料現在也漲得很貴,她知道戒指上所鑲的每顆鑽石或寶石都是設計師親自挑選的,光是從幾千幾百顆碎寶石當中挑選出相近的大小與色澤,就得花去不少時間與眼力了。
「工作的過程也是我的樂趣之一,不能跟客戶收取費用。」這是她認為最合理的收費,不會隨意喊漲,漫天開價。
「不行!我一定要多給你一點小費,你值得的。」周美晶開了一張三十五萬的支票給她。「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你一定要收下。」
蘇宜妶無法推辭,只好點頭道謝。「那就謝謝您了。」她瞭解有錢人出手一向闊綽,除了周美晶,也常有貴婦塞小費給她,而且一給就是萬元起跳。
剛開始她總是堅持不收,後來發現這樣反而讓貴婦們失望難堪,更加失禮,後來才改變作法,誠摯道謝後收下小費。
「別客氣!你設計的首飾這麼精緻漂亮,我還想多介紹朋友給你呢。」她真的很滿意蘇宜妶的作品,直想幫她宣傳。
「謝謝您。」能碰到這麼好的客人,是她的幸運。
「對了!我兒子可能再過半年就要結婚了,到時候還得請你再幫我設計幾套搭配服裝的首飾。」
「沒問題。請您先挑好衣服,我會按照您的服裝色系與樣式替您設計。」
「那就先謝謝你了。」知道兒子婚禮的首飾有著落,周美晶安心地笑了。
「別客氣。」蘇宜妶抿唇一笑,貞靜柔美的模樣,連同為女人的周美晶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蘇小姐,不好意思!冒昧問一下,你……結婚了嗎?」望著她絕美的笑顏,周美晶忍不住好奇地問。
「程夫人,我還沒有結婚。」蘇宜妶笑著回答。
「那麼有男朋友了嗎?你這麼漂亮又有氣質,應該有不少人追吧?男朋友是哪位青年才俊,我認識嗎?」周美晶簡直像個包打聽,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蘇宜妶苦笑了會兒,才道:「您猜錯了。並沒有那麼多人追求我,目前我也沒有男朋友。」她的追求者確實有幾位,但她總覺得感覺不對,連對方提出看電影的要求都沒輕易答應,頂多只在難以推拒的情況下跟他們出去喝過幾次咖啡。
「怎麼可能?台灣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嗎?」周美晶詫異不信。
「是真的。可能是緣分未到吧,目前我的心思都在工作上,不在這上頭……」
「那怎麼可以?」周美晶不以為然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你沒有合適對象,我可以幫你介紹。我兒子已經有未婚妻,來不及介紹給你了,不過我有幾位姐妹淘的兒子都很不錯——」
「多謝您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了!我還想專心在工作上多努力一陣子,暫時還沒有相親的打算。」
「可是……」周美晶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
「不好意思!程夫人,我還得去其他的地方,那麼就先告辭了。」蘇宜妶收好支票和公事包,起身告辭。
「啊,我送你吧。」周美晶跟著起身。
「程夫人請留步。」蘇宜妶連忙阻止道:「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下次有機會再登門拜訪,再見。」
她發動引擎離開程家,當然在她的汽車後方,同樣有另一輛車,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蘇宜妶坐在書桌前,咬著筆桿構思款式,一頭如絲的烏黑秀髮用一根古樸的檀木髮釵固定在腦後,幾小撮髮絲在她低頭畫圖時滑落雪頰兩側。
最近工作量增加了不少,讓她忙得不可開交,但她不會抱怨喊苦,這些都是支持她、愛護她的客戶們對她的關照,即使再忙再累,她也不會怠惰偷懶。
門口響起清脆的門鈴聲,她放下鉛筆,起身到前頭去。隔著玄關的玻璃門,她看見站在庭院大門外的周美晶,連忙開門出去迎接。
「程夫人,您怎麼有空過來?先進來再說吧。」蘇宜妶將周美晶迎入客廳,這才發現她身旁伴著一名玉樹臨風的高大男子。
他很高,起碼有一八五以上,擁有足以媲美歐美名模的好身材,寬肩窄臀,平腹長腿,合身的深藍色西服穿在他身上,更添幾分儒雅氣質。
而他的五官,沒有任何一絲陰柔與秀氣,無論眉、眼、鼻、唇,皆像藝術家雕刻刀下的太陽神,十足的陽剛味,給人很男性、很有魄力的感覺。
「蘇小姐?」
她瞧呆了,因為看得太專注,連周美晶喊她都沒聽見。
「蘇小姐!」
周美晶又加大音量,她才回過神。「啊,什麼事?」
「嘻!蘇小姐,看來你對何先生很好奇喔?我看我先替你們介紹一下好了。」周美晶笑著說道。
「噢,對不起!」蘇宜妶面色窘紅,尷尬不已。她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糗!
周美晶不在意地笑笑,開始替他們雙方介紹。「蘇小姐,這位是何自威先生。何先生,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珠寶設計師,她叫蘇宜妶。」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蘇宜妶點頭問好。
「我也很榮幸認識這麼有氣質的小姐。」何自威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戴著無框眼鏡的他,確實俊逸非凡。
「好好,大家都坐下吧。」見他們彼此第一印象不錯,周美晶也很高興。
蘇宜妶走到廚房去泡茶,周美晶與何自威則坐在客廳閒聊。
何自威坐在舒適的碎花布沙發上,轉頭四處觀望。
屋子大多是白色調的傢俱,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乾乾淨淨、舒舒服服。碎花圖樣的家飾布、可愛又有特色的小擺飾,也全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何先生,您覺得蘇小姐怎麼樣?」周美晶噙著神秘的笑容問。
「非常漂亮,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女孩。」何自威立即回答。
「聽說她沒有男朋友喔。怎麼樣?你對她有沒有意思?」
「這個……」何自威只能尷尬苦笑。「我們才第一次見面,現在說這個似乎太早了。」
「怎麼會早呢?如果有意思,趁早展開行動,等你忙完台灣的事回美國時,就多一個老婆可以帶回去了。這絕對是比任何珠寶都還要令你母親高興的禮物喔。」
「程夫人……」他看起來像娶不到老婆的王老五嗎?
「來,喝點熱茶。」
幸好蘇宜妶端著茶盤走出來,這個話題才沒有再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