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週身因她那朵溫柔的笑花而彷彿籠罩著一圈溫暖的光暈,那種感覺化成一股強烈的衝擊充塞了他的胸腔,而他,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
他,有著想要留住她的溫柔的衝動!
他知道在冷靜下來之後,他會為這衝動後悔,但此刻他卻順著那股衝動起身買單追了出去,趕在紅燈前衝過馬路,追上她。
「等等。」他抓攫住她的手臂。
「嘶!」她痛得畏縮了一下,臉色微微泛白。
奧提斯一愣,「怎麼了?」微鬆了手勁,他不認為自己有那麼用力。
「沒……沒什麼。」塗羽禾避開他探索的眼光。
奧提斯微瞇著眼,緊接著二話不說撩高她的袖子。
「你幹什麼?!」塗羽禾急著想阻止,卻慢了一步。
他瞪著她的手臂,除了一大片淤青之外,手肘的地方又紅又腫,白晰的上臂還有著幾道紅腫的痕跡,有些延伸到衣服下,可見看不見的地方,也有傷!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倏地沉了幾度,眼底閃過深沉的冷銳光芒。
「不關你的事!」塗羽禾拍打的他的手,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是卻失敗了。
「誰打你?」他盯著她。
她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眼光。
「如果我說我是跌倒的呢?」
「你以為我是白癡啊?」就算白癡也不會相信。「是不是塗定韋?」
塗羽禾抿唇,撇開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對他來說,這就夠了。
「除了這裡,其他地方也受傷了嗎?」他問,冷硬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奧提斯冷沈地瞪著她好一會兒,才幫她拉好衣袖,改牽著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他不追問她,不過他會查出來的!
「如果我說我想散步回去呢?」塗羽禾斜睨他一眼,他沒有繼續追問讓她鬆了口氣。
「等你下定決心之後,我再回答你。」
塗羽禾一頓。「你從不回答假設的問題嗎?」
「沒有必要回答。」
「好吧,我想散步回去。」憑什麼讓他牽著鼻子走。
「要散步,下次我陪你,機會很多,不急於一時。」
「如果我堅持呢?」她忍不住又問。
奧提斯望著她。「你堅持嗎?」
「我堅持。」她又忘了,他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真糟糕,她已經習慣用假設性的問題來試探,然後習慣性的妥協……
「那我們就散步回去。」他順從她。
塗羽禾一愣,他順從她的決定,讓她覺得訝異之餘,也有一點窩心,可是……
好吧,她承認自己只是在賭氣,根本沒那麼堅持啦,因為今天多跑了幾公里,再加上昨晚根本沒睡好,她確實累了,現在還要從這裡走回公園,再騎腳踏車回家……
喔──光是想像,她就腿軟了。
「怎麼?不是要回去了?」奧提斯疑問。
「那個……」如果告訴他她改變主意了,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呢?
「有話就大膽的說出來,抬起頭來直視對方的眼睛,畏畏縮縮的模樣只會讓人更想欺負你,懂嗎?」奧提斯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塗羽禾一驚,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不過他一手抓著她的肩,讓她退不了。
「說啊,有什麼事?」奧提斯語氣放柔,鼓勵她說出口。
「我……我改變主意了,我有點累,不想散步回去。」如果是父親,肯定會被狠打一巴掌,再臭罵一頓,至於他……大概會冷嘲熱諷一番吧!
「好,我的車子在那邊,走吧。」奧提斯帶她往車子走。
咦?就這樣?
塗羽禾疑惑的跟在他身後,她這麼「任性」的舉動,他不生氣嗎?
忍不住想起他剛剛說的話,機會很多嗎?
縱使以後兩人結婚,她也不認為他會撥出時間陪她散步,畢竟他有太多需要他「安慰」的女人,應該無暇顧及她才對,是吧?
「發什麼呆?」他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她怎麼好像常發呆?車門都開了好一會兒了,還不坐進去。
「嗄?」塗羽禾眨眨眼,回過神來,看見自己站在車門旁,紅了臉,趕緊坐進車裡。
「送你到公園入口?還是回家?」發動車子之後,他問。
「公園入口就可以了,我的腳踏車放在那兒。」
他點點頭,回轉車子,朝公園的方向開去。
車子開動不到一分鐘,他眼底突然迸射出點點寒光,銳利的眼眸微瞇,放掉油門,將車子駛向外線車道,險險的和另一輛車子擦身而過。
「你……你不覺得車速有點快嗎?」塗羽禾語帶驚恐地問。
「這裡是下坡路段,等一下就沒事了。」他冷靜的說。
「什麼?」塗羽禾一頭霧水。
「很抱歉,車子的煞車失靈了。」他偏頭瞧了她一眼,看見她瞬間蒼白的臉色,一絲愧疚浮上心頭,他就知道,自己會為方才追出來的衝動後悔,才不過短短的幾分鐘,現實就將他打醒了!
視線重新回到路上,他沉穩地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這種車速還算普通,等一下上波路段,車子會更慢,不會有危險的。」
她沒說話,眼看速度愈來愈快,她的臉色更為慘白,貝齒緊咬著下唇,咬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依然不自覺。
「羽禾!」他視線沒有朝她看來,卻抬起一隻手撫過她的唇,讓她驚愕之餘,鬆開了牙關。「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心,漸漸定了下來,莫名的,她相信他。
「嗯。」
奧提斯冷銳的視線瞥向後視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驗收結果嗎?哼哼,很抱歉,要讓他們失望了,這種小兒科就想玩他?未免太天真的!
若是過去,他會笑一笑,對這種業餘的人士不當一回事,可是今天……
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他沉穩的操縱方向盤超過前面的車輛,眼神變得更加冷厲,今天,他生氣了!
一輛機車停在街角綠蔭下,車上的兩人瞪著已經停下來的車子。
「可惡!又失敗了。」機車騎士憤怒的拍打一下儀表版。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好像是九命怪貓?!」坐在後座的人說。
「喂!你確定那天他真的傷得很嚴重嗎?」
「當然確定!我們把他打得頭破血流,要不是警察巡邏經過,我們早就直接把他打死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沒事。」
「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該死,回去怎麼交代啊!少爺如果知道他到現在一根汗毛都還沒掉,還悠閒的和女人約會吃早餐,肯定會抓狂,找我們開刀的!」
「那……那就暫時不要讓他知道啊!」
「你的意思是……等我們教訓到那傢伙之後,再向少爺報告成果?」
「哦,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不想讓他罵到臭頭,打成豬頭的話,也只能這樣了。」
「可是他這麼難搞……」
「也對,他那麼難搞……」腦袋裡靈光一閃。「喂!你覺得那個女的怎樣?」
「那個女的?是長得不錯,可是你現在還有心情看女人喔!」
「笨蛋,我的意思是,他對那個女的好像不錯,我們何不……」邪惡的挑挑眉。
「你是說……從那個女人下手?」
「嘿嘿,沒錯,我們利用那個女人威脅他,就不怕他不乖就範了。」
「哦?這樣不好吧?綁架是重罪……」
「笨蛋!我有說要綁架嗎?」
「啊?那……你打算怎麼拿那個女人來威脅他?」
「我們可以製造一些小意外,然後讓他知道,如果他不乖乖聽話的話,那個女人遇到的小意外就會變成大意外。」
「真是個好主意!就這麼辦!」
冷沉著臉,奧提斯闔上手機蓋,冰藍的瞳眸冷冷的射向立於辦公桌前的雷哲。
「雷哲,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很多事?」
雷哲處變不驚的坦然回視他。「譬如說?」
「譬如說,你們為什麼跑到台灣來?譬如說,為什麼有這件婚事?又譬如說……康絲夫人。」
雷哲的臉色微微一變。「剛剛的電話……」
「沒錯,就是康絲夫人打來的,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來台灣是為了……」
「別拿和塗氏的事搪塞,別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要什麼資料沒有,我只是懶得去調查罷了。」
雷哲歎了口氣,只得老實說:
「我們之所以來台灣的原因之一,是因為總裁不可能到台灣來,所以奧提斯才選擇來台灣。」
咦?他在說什麼?
為什麼他說的好像奧提斯不在場似的?可安坐在沙發上的人不就是他口中的奧提斯·坎佩爾嗎?
「奧提斯做了什麼才要這樣躲那個老傢伙?」「奧提斯」問。
咦咦?他不就是奧提斯嗎?怎麼說話的口氣就好像他口中的奧提斯是另有其人似的?而他口中的老傢伙又是誰?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雷哲為難的望著他,猶豫著該不該說,最後,他還是開口道:
「因為他和康絲夫人有染,總裁氣瘋了。」
「等等,你說奧提斯和康絲夫人有染?!如果我記錯了,請你糾正我,那位康絲夫人在輩份上應該是奧提斯的繼祖母吧?」
「沒錯。」
「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打算隱瞞我?!難不成你打算等康絲夫人把我壓倒在床上的時候在一旁看戲嗎?」
「希奧……」雷哲歎氣。
「唷!原來你還記得我是逵希奧啊!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不是奧提斯了呢!還是說,因為我不是奧提斯,所以直接把我當成貢品獻給康絲夫人也無所謂?」逵希奧嘲諷地說。
沒錯,他就是逵希奧,傑出保全的「逵大」,而奧提斯,是他的雙胞胎弟弟,他口中的老傢伙就是雷哲口中的總裁──坎佩爾集團的總裁,他們兄弟的祖父。
他們的母親是台灣人,豐華企業的千金小姐,父親則是美國人,因為母親留學美國,兩人相識相戀──至少母親是這麼認為的,私自結了婚,後來父親跟著母親回台灣,在外公過世之後繼承了豐華企業。
他們五歲那年,母親發瘋殺了父親後自殺,之後他被外婆收養,而奧提斯則被美國的祖父母帶到美國去,從此他們便不曾再見過面,也沒有通過任何消息。他只知道,祖父用父親從母親這邊騙去的財產創建了坎佩爾集團,知人善任的結果成就了今日坎佩爾集團龐大的事業版圖。
他們兩個的外貌幾乎一模一樣,而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的眼睛,奧提斯是深藍色,而他則是純粹的黑。
奧提斯抵台之後遭到不明人士攻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而他目前的工作,就是假冒奧提斯的身份,避免奧提斯受傷之事曝光,讓坎佩爾集團另一派系的人有機可乘,順便處理他們這次來台的主要任務──結婚。容貌上些微的差距,就靠麗兒的「特殊才藝」──易容術彌補,至於瞳色的差異則用有色隱形眼鏡來改變,他這款長效形的隱形眼鏡就是康傑拿給他的「道具」。
「說吧,他們是怎回事?」逵希奧問。
「奧提斯向來沒有節操,對女人是來者不拒,康絲夫人正值狼虎之年,嫁了一個老丈夫,滿足不了她的慾望,向外發展是必然的,而奧提斯俊美瀟灑,風流不羈,又同在一個屋簷下,辦起事來方便得很,所以就……」雷哲癱癱手,不言而喻。
「他還真不挑呢!」逵希奧諷道,斜睨著雷哲。「還有什麼事是我該知道卻還不知道的,你就一併說了吧!」
雷哲瞥他一眼,垂下視線。「莘蒂小姐。」
逵希奧瞪著他,審視著他的表情,臉色愈來愈難看,對,他怎麼忘了還有一個辛蒂小姐,之前從雷哲的口氣看來,奧提斯和那位辛蒂小姐似乎也……
「雷哲,奧提斯那傢伙該不會母女通吃吧!」辛蒂小姐和康絲夫人正是母女,一個三十八歲,一個十八歲。也就是說康絲夫人是帶著拖油瓶嫁給他們的祖父。
雷哲不語地望著他,默認了。
「該死!他就不怕得病嗎?」逵希奧惱怒的低咒。
「奧提斯向來全程使用保險套。」雷哲輕聲道。
「雷哲!」逵希奧低吼,惱怒的瞪著他。
「好吧,我閉嘴。」雷哲識相的閉上嘴。
「所以我選擇不見她們是正確的。」本來是因為自己不是奧提斯,深怕接觸之後露出什麼破綻,所以不想見他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內幕!
想到自己洞察先機的本事,他就慶幸不已。
「我真搞不懂奧提斯,再怎麼不挑,也不能在同一個屋簷下搞上一對母女啊,他就不擔心她們爭風吃醋嗎?」
「不會的。」雷哲搖頭。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會一起玩三P。」
逵希奧驚訝的楞了好一會兒,才又忍不住低咒幾聲。
「三P!為什麼奧提斯不乾脆邀請老傢伙和他們一起玩四P算了,這麼一來他也不用躲到台灣來了!」
「哦……」雷哲頓了頓,最後沒有說什麼。
逵希奧瞪著他古怪的神情,漸漸似乎理解了什麼。
「天啊,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他真的去邀請老傢伙一起玩四P吧?」
「其實是坎佩爾先生撞見他們玩三P,然後奧提斯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毫無愧疚的一邊享受那對母女的挑逗,一邊邀請總裁一起來,末了還加了一句:『如果你還行的話』。」
逵希奧撫著額,他已經無言以對了。
「我懂了,因為老傢伙發誓絕不會踏上台灣一步,所以他才逃到這裡的。」
「他不是逃。」
「是你自己說的,不是嗎?」唯一的兒子就是在台灣死於非命,台灣可以說是他的禁忌之地。
「我也說了,那只是原因之一,而且只是被奧提斯拿來利用的原因罷了。」
「原來講了那麼多全是廢話,你還沒有把我要知道的事告訴我!你們來台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現在不就要告訴你了。」雷哲輕笑。「奧提斯來台灣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見你。」
逵希奧一頓,想到目前昏迷不醒的奧提斯,臉色微沈。
「要見我,照照鏡子不就得了。」
「奧提斯從不照鏡子,他討厭他那雙藍眼睛。」雷哲告訴他。
逵希奧沉默,他知道為什麼,因為那雙眼睛是遺傳自他們的父親,雖然當初是母親發瘋殺了父親,但是罪魁禍首卻是父親,先是虛情假意的騙取母親的感情,誘惑她結婚之後,開始謀奪逵家的財產,不僅如此,父親在外公過世,正式管理豐華企業之後,開始暗中淘空豐華,又光明正大的養情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深愛父親的母親瘋狂的原因。
那天清晨,他們兩個目睹了慘劇的發生,他們也都知道,一切都是父親的錯!
奧提斯不想去美國的,但是他們一個姓逵,一個姓坎佩爾,命運在他們出生、張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注定了,所以奧提斯才會那麼厭惡自己的藍眼睛。
「那麼婚事呢?」
「婚事其實是由塗定韋主導的,他為了確保得到投資,甚至希望奧提斯能夠放軟合約條件,所以主動提及,奧提斯也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下來了。」
「婚姻怎麼可以這麼兒戲!」
「是兒戲了點,不過奧提斯根本不在乎,因為他的觀念裡,他的婚姻只是擴充坎佩爾集團的籌碼,對象是誰,兒不兒戲,一點都不重要。」
「可惡!荒唐!」逵希奧低咒。「看看他,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結果卻……」他握拳,他調查了幾天,卻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五歲就離開台灣的奧提斯,在台灣怎麼可能有敵人呢?除非是商場上的對手或坎佩爾集團裡另一派的競爭者。可是……「雷哲,關於這件『意外』,你有什麼忘了告訴我的嗎?」
「沒有,該說的,我都已經向你報告清楚了。」雷哲垂下頭。
逵希奧挑眉。「那不該說的呢?」
雷哲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什麼不該說的。」
「雷哲,如果你要我繼續扮演下去,就不要隱瞞我任何事。」
雷哲抬起頭來,一瞬也不瞬的睞著他。
「奧提斯在一次短暫的清醒裡,再三交代不可以告訴你。」
他就知道,一定隱瞞了他什麼!
「說吧!」
雷哲抿唇不語。
「雷哲,信不信我馬上走人?」
「你不會走的。」他說的很有信心。
「別太有把握,你該知道我們兄弟分離了二十五年,沒什麼感情的。」
「不,你們的感情從沒斷過,我非常清楚。」他從小就跟在奧提斯身旁,與他一起接受教育,他知道,雙胞胎之間的感應並非無稽之談,在他們兩個身上他看得一清二楚。「逵希奧,我知道在三年前二月的時候,你的右下腹受了嚴重的傷,對吧?」
逵希奧蹙眉。「你怎麼知道?」那一次是出任務受了槍傷,躺在床上一個禮拜動彈不得。
「因為奧提斯的右下腹也不明原因劇痛,醫生一直查不出病因。」
他一楞。「真的?」
「當然。至於你,十五歲那年,你有沒有突然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逵希奧謹慎地凝望著他。「腳?」
「我就知道一定有,十五歲那年奧提斯雙腳骨折,兩個多月才復原。」
「你的意思是我足足一個禮拜的不良於行,是因為奧提斯骨折?!」十五歲那年的那個星期,是他人生另一個轉捩點,莫名其妙「殘廢」了,他們祖孫因為拖欠了三個月的房租,在隆冬時節被房東趕出門,外婆病情加重,然後他遇到了「她」,一個宛如天使般善良美麗的小女孩,牽著她母親的手出現在他們祖孫面前,對他們伸出援手,雖然最後外婆依然回天乏術。
之後,他遇到了那個帶他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人,造就了現今的逵希奧。
雷哲點頭,「這是比較嚴重的情形,至於一些小問題,通常過了就算了,你們都不太會去記住,不過我相信也很多才對,所以,你們的感情是斷不了的。」
「我是不是該慶幸他在大玩多P遊戲的時候我不會感應到?」逵希奧嘲諷,或許他有點潔癖,總覺得那種情形噁心透了。
「也有可能是他感受得到你的心境,每次玩完之後,他總是得在浴室裡待一個鐘頭以上。」
「你又知道我的心境是什麼?」
「你對這方面可能有點潔癖吧?」雷哲問。
逵希奧蹙眉不語。
「放心,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去調查到你這種事,而是觀察所得,雖然不確定是你的關係還是奧提斯本身的意識,反正他在荒唐過後,總會又刷又洗,有時候甚至會狂吐,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所以你就認定是我的關係?」
「也許,也有可能是奧提斯潛意識對自己的抗議吧!」
「他用這種荒唐的生活抗議大人主宰了我們的未來,是嗎?」當初他站在外婆身邊,目送奧提斯被老傢伙又拉又拖的塞進車子裡,他的尖叫和抗議的吼聲一直在他耳裡盤繞了好幾年。
「大概吧!」
「他為什麼要見我?」逵希奧問。
「奧提斯說他作了一個夢,夢見你渾身是血的躺在暗巷裡,他要來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結果變成他自己渾身是血的躺在暗巷裡。」他撫著後腦,那個地方在幾天前曾閃過一陣劇痛,痛得讓他有短暫的昏迷,他現在知道那是奧提斯遭受攻擊的那一剎那。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謹慎的審視著雷哲,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雷哲,其實奧提斯是替死鬼吧?那個人要攻擊的是我,對吧!」
雷哲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很快,可逵希奧依然捕捉到了。
低咒一聲,難怪奧提斯不讓他知道!
「希奧,你怎麼會這麼猜測?」雷哲反問。
「我猜對了是吧!」他咬牙怒道。「放心,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自責,誰教他莫名其妙跑到台灣來,活該!」
雷哲欲言又止,最後選擇沉默。
逵希奧沒有發現他異樣的表情,思索著這種新的情勢。知道奧提斯遇襲的原因之後,他要調查就簡單多了。
不知道前幾天煞車失靈事件是不是也是同樣的人所為?是那兩個騎機車的人?還是他們身後還另有主使者?是什麼原因?目的又是什麼?
雷哲的手機響起,擔憂的望著逵希奧一會兒,才拿起電話按下通話鍵,嗯嗯嗯了幾聲,便收線結束通話。
「咳!希奧,康絲夫人和莘蒂小姐已經抵達中正機場,再過一個半小時左右就會抵達飯店了。」
逵希奧抬起頭來,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道:「雷哲,你幫我把飯店的房間退了。」
「退房?」他錯愕。「為什麼要退房?」
「因為我不打算自投羅網,我不是說了,我不要見到她們。」
「可是希奧,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奧提斯,雖然剩下的公事不是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能完全拋下不管,所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們可以來這裡堵你。」雷哲有條理的分析,希望他能打消念頭,不要讓他獨自應付那對恐怖的母女。
「喔,謝謝你提醒我,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休假,所有的籌備事宜由你全權負責,反正這陣子我日夜操勞,重要的、非『奧提斯』不可的行程都解決了,剩下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對了,和塗氏合作案簽約的事,我合約已經準備好了,也已經簽名蓋章,接下來就由你全權處理,不用再找我了。」
「希奧!」
「我是奧提斯喔,雷哲,而且我是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喔,成天認真工作才不符合我的形象,對吧。」他笑著。
「你錯了,奧提斯工作起來也是很認真的,要不然怎麼可能入主坎佩爾集團當主事者。」
「那麼你就當奧提斯休假吧!反正我絕對不要和那對母女碰面就對了。」
「拜託,希奧,我自認無能,應付不了那對母女,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雷哲開始求饒。
「呵呵,不不不,我相信你的能力,雷哲,我相信你。」他呵呵一笑。
雷哲苦著一張臉,完全喪失了超級特助的精明。這希奧比奧提斯還沒良心哪!
「希奧……」
「誒誒誒!」逵希奧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奧提斯喔!」
「『奧提斯』,不要學得太像。」雷哲好想吐血。
「呵呵,人家說演什麼就要像什麼,我……嘻嘻,非常有職業道德。」他朝他眨眨眼,起身開始整理辦公桌上的資料。「這些資料暫時由你負責,我還要回飯店拿幾套比較輕便的衣服,還有,絕對絕對不准讓那對母女出現在我面前,要不然我不保證她們能活著回美國。」
雷哲接過他推過來的一大疊文件夾,忍不住在心裡抱怨了一陣,最後終於認命。
「好吧,所有公事由我負責,你『休假』,但是你至少要告訴我,你打算去哪裡吧?」
「去哪裡啊——」逵希奧笑望著他。「目前我是『奧提斯』,不能與『逵希奧』有任何接觸,當然也不可能回『逵希奧』的住處,所以呢,我打算去和『我的』未婚妻培養感情,順便商討婚事。」
雷哲楞了楞,驚訝的望著他,「你要去和塗羽禾一起住?」
「你不覺得這是一舉數得的好辦法嗎?」
「問題是,塗羽禾願意『收留』你嗎?」
「放心好了,那絕對不是問題。」他很有自信。
「可是……」雷哲蹙眉。「不是有人要找你麻煩嗎?你不怕連累她?」
「你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麼了嗎?」他挑眉。
「哦,說的也是,有你在,她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不過希奧,她是未來的坎佩爾夫人,你知道吧?」
逵希奧眼神變得有絲冷硬,「以奧提斯的作為,他實在沒有資格為人家的丈夫,不過我會記得她是未來的坎佩爾夫人,你放心好了。」
「這樣就好。」雷哲深思的望著他,「對了,你之前交代我派個人暗中跟著她,昨天那個人回報,有些有趣的事你或許想知道。」
「什麼事?」
「她最近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頻繁的小意外接二連三,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不過頗值得注意。」
逵希奧微瞇眼,「我知道了,我會注意,撤回那個人,不用跟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