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瞪著高聳入雲的絕峰峭壁,千歲悲憤哀吼。「欺負我不會輕功嗎?」
禁不住嗆笑出聲,惹來某朵桃花的怨忿怒瞪,伍春風連忙別笑,試圖安慰,「呃……也許杜懷安不在峰項,我們其實不用上去……」
以著「你在睜眼說瞎話」的眼神瞪到她尷尬住了嘴,千歲這才忿忿指著絕壁上明顯有人踏踩過而留下濕泥的足跡,他悲涼反問:「若姓杜的沒上峰頂,那這是什麼?鬼腳印不成?」
乾笑數聲,伍春風無話可說了,看著眼前筆直的峰身,只能無奈聳肩詢問:「我們怎麼上去?」慘了!這種垂直峭壁,除了施以輕功登上峰頂外,尋常人恐怕是難以上去,偏偏這朵桃花……唉,就是不會輕功。
瞪著眼前難題,千歲臉色慘綠,只差沒趴地噴淚,對老天發出最悲壯的抗議。
「不然……我背你上去?」提出一個不太可能實行的建言。
「你?」瞄她一眼,千歲臉更綠了。「如果我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話,我會考慮。」以她如今這種破身子,想要靠她施展輕功上去,只怕人還沒到峰頂,她就體力不支或蠱毒發作,揣著他一起摔到地上當同命鴛鴦了。
「喂!」不滿白眼,重重捶他一下,以示抗議。「不然要怎麼辦?誰教你不學輕功。」
「我懼高,學輕功幹嘛?自己嚇自己不成?」他悲憤嗔叫,心中很恨。
可惡!那姓杜的哪個地方不好去,偏偏就往這種孤峰絕頂藏,根本就是故意和他作對,若讓他給逮到,非揍得他鼻青臉腫去見閻王哭訴不可。
越想越憤慨,千歲豁出去了,拿出一條長長的布條,動作俐落將她結緊密牢靠的捆在自己背上。
「咦?你想幹什麼?」眼見自己被他給牢牢綁在他背上,伍春風連忙詢問。
「我們爬上去!」千歲發狠叫道,不過還是不忘迅速確實地將布條打了個死結,確保她不會自自己背上掉下去。
爬……上去?
抬頭瞧了瞧百來丈高的絕峰,又低頭看了看他,伍春風小心翼翼道:「你不是懼高嗎?」連爬個圍牆都抖得像秋風落葉的人,要爬這種百丈高的孤峰?怎麼辦?她都先替他抖起來了!
「就算懼高也拚了!」懼高和她的一條命相比,只能踢到天之涯、海之角去喘大氣。
「那……請小心!」認命地拍了拍他腦袋,伍春風像戰場上指揮的將軍,威風凜凜高舉右手。「上吧!」
就聽話聲方落,千歲果然上了,以著很瞥腳的姿態,手腳並用地往上攀爬,直到一刻鐘過去了,伍春風回頭往下看了看,終於忍不住開口——
「成績不錯!」一刻鐘勉強爬了不足一個人身高,看來這百丈孤峰,有得爬啊!
「多……多謝誇……誇獎……」哪會不知話中之意,但如今的千歲已經抖得沒法和她計較了。
嗚……好恐怖,他真的好怕啊!嗚嗚嗚……
「辛苦了!」再次拍拍他,伍春風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就這樣,他以著很龜又很蹩的速度慢慢往上爬,久到她趴在背上打了一個盹醒來了,他還是在爬。
朦朧的眸光透過半合的眼眸凝望出去,就見豆大的汗珠不斷自額際滑落,十指因要攀住峭壁岩石,使力過甚而擠壓泛白,一股強烈的情感波動猛地襲向心頭,讓她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
這個男人為了她,千里迢迢帶著她從中原來到苗疆,又背著她在蠻荒山區晃了好幾天,如今還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懼,攀爬起高峰峭壁了。
呵……這樣的男人,沒得挑了,真的沒得挑了!
想到這兒,她唇畔漾笑,第一次對他做出溫柔的舉動——以衣袖替他輕輕拭去額上熱汗。
「你醒了?」很龜、很龜的一寸寸慢慢往上爬,突然察覺到背上人兒的舉動,他的問話因懼高而有些微顫,可還是很努力的擠出笑容。
「嗯。」點點頭,她有些不好意思。「真抱歉,我竟然睡著了。」感覺好像都是他一個人在努力,她實在覺得羞愧。
「你累了就趴在我身上睡,沒關係!」儘管睡吧!這樣他蹩腳得很不英雄的這一面才不會被她瞧見太多,讓他的男性自尊受創太深。
笑了笑,伍春風下意識的低頭往下看去,興奮脫口叫道:「千歲,我們爬很高了呢!」
「不要告訴我,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瘋狂搖頭悲憤哀求,千歲險些噴淚,若不是兩手得攀住峭壁岩石,恐怕早已以手捂耳,阻擋她可怕的言論竄入耳裡。
嗚……她絕對是故意要嚇他的!
「哇——你小心一點啦!」被他突然的劇烈動作給嚇到,伍春風兩手飛快勒住他脖子,也跟著哇哇慘叫起來了。
「哇——我快被你勒死了!快放手,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摔得粉身碎骨了!」差點窒息,他吊在峭壁上搖搖晃晃,臉紅脖子粗地鬼吼鬼叫。
霎時間,就聽一男一女尖叫、狂吼聲此起彼落,好一會兒,當兩人「激情過後」總算冷靜下來,身子也不再驚險的在峭壁上搖擺不定後,這才雙雙吐了口大氣,慶幸撿回一條小命。
「喂,繼續上吧!」拍拍他腦袋,伍春風再次當大將軍指揮駿馬。
「總有一天,我這條小命一定會被你給搞掉。」他嘟囔,不敢往下看,認命地繼續往上攀爬。
聞言,伍春風偷笑,忽地在他耳邊輕聲道謝:「千歲,謝謝你。」
「謝什麼?以身相……」突然想起答應她不再談此話題,話到一半的調侃言語驀地噤聲,千歲笑了笑,不再多說了。
然而,他不說,她卻反而漾開一抹羞笑,輕聲低語:「好!」
耶——她說什麼?
飛快偏頭瞪她,千歲揚起眉。「好?」他沒聽錯吧?
「你、你瞧什麼?」窘迫地陣他一口,美眸閃過一絲羞澀,伍春風漲紅了臉,可還是忍不住笑地表明了自己心思。「如果這回我們可以找到杜懷安,『金蠶蠱』的毒可以順利解開,那……那我就答應以身相許啦!」話完,還故意凶巴巴地瞠眼瞪他,好似在說——不想的話就早點說,蹩以後再來後悔!
第一次得到她如此明確的答覆,千歲眨巴著桃花眼,笑得好樂。「很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別以後又不認帳了。」話落,更加努力往上爬,誓言非找到杜懷安不可。
「我哪兒不認帳了?」打死不承認。
「怎麼沒有?打我自赫連烈狼口下救回你,你就說要以身相許,許啊許,許到今日才肯認帳……」邊爬邊怪她不守信諾。
「你、你很煩耶!有認就要偷笑了啦……」老羞成怒,往他腦袋瓜狠狠巴下去。
「大小姐,我們現在掛在絕崖峭壁上,你不怕我失手摔下去嗎?」好氣又好笑抗議,還是認命的龜模龜樣往上一寸寸的攀。
「那就真的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忍不住笑了,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大小姐,我還想多活個幾十年,你就委屈一點,陪我一塊賴活著吧!」
「唉……可真委屈呢……」
險象環生的攀峰過程中,就見兩人竟然還興致頗佳地一搭一唱說笑著,直到距離峰頂己不到十丈遠之時,驀地,一陣詭奇鼓音忽地自峰頂傳來……
咚咚……咚咚……
「唔……」劇烈腹痛又起,伍春風臉色霎時一白,忍不住呻吟出聲。
「該死!」聞聲,千歲憤恨低咒,知她體內「金蠶蠱」又在作怪,急得加快速度往上爬,口裡還連聲安慰:「你再忍忍,我們就快到了!聽到鼓聲了,姓杜的肯定就在上頭,我馬上讓你斃了他洩恨……」
沒錯!聽到那喚起蠱蟲的鼓聲,杜懷安肯定就在上頭了。
冷汗涔涔,她雖腹痛如絞,可嘴角卻依然扯開一抹凶殘至極的冷笑……可惡的杜懷安,準備受她凌遲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唔……該死!」鼓聲漸敲漸急,她腹中蠱蟲就越活躍,痛得她越發面無血色,忍不住詛咒。
聞聲,千歲急了,攀爬動作加快,不一會兒,當他背著她爬到峰頂上時,卻見五十尺大小的圓形平坦峰頂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株散發著濃郁香氣的奇樹佇立其中,樹下,一名背影極為眼熟的男子蹲坐在地,可不就是杜懷安本人!
食指輕抵唇瓣,比了個噤聲手勢,他迅速地解開布條放下伍春風,隨即由後悄然無聲地靠了過去。
「杜公子,別來無恙哪!」不動聲色來到杜懷安身後,驀地,他突然微笑喚人,嗓音輕柔到令人忍不住發寒打顫。
「誰?」杜懷安受驚,怎麼也沒想到除了他之外,還有旁人在場,當下嚇得連忙回身,抬眸定睛一瞧,當千歲與不遠處神色憔悴枯瘦的伍春風映入眼簾時,他那張平凡的臉龐登時面無血色。
「杜公子,這些日子,你逃得可爽快了?」冷然一笑,千歲眸光往下一瞥,就見地上擺了只瓦罐,再往他身上瞄去,右手抱著一小鼓,左手食指還殘留著一丁點血跡,黑眸不由得迸出一抹酷寒殺機。「還想養蠱去加害誰了,嗯?」
話聲方落,大腳便往瓦罐踹去,就見瓦罐滾落翻倒,從罐口鑽出數只正在練蠱的毒蟲,他森然殘笑,眼明腳快、毫不留情地踩踩踩,幾隻毒蟲霎時冤死在他足下,奔去向閻王老爺討公道了。
「不要——」眼見這些天的心血化為烏有,杜懷安大叫地撲上去搶救,卻被他一記猛踹襲來,連閃也來不及閃就被踢飛往後滾了好幾滾,待穩住身子時,一口鮮血立刻噴了出來,可見他下腳完全不留情的。
「很痛是吧?」千歲輕柔詢問,瞧杜懷安老半天爬不起身,他緩步上前望著那驚恐不已的平凡臉龐,輕輕地又笑了起來。「那這樣痛不痛呢?痛吧?很痛是嗎?你可明白受你所害的春風比你痛上千倍、萬倍?你明不明白啊?」
每問一句,大腳就以雷霆萬鈞之勢往他胸口狠踹一下,踢得他毫無招架之力,鮮血連嘔,肋骨斷了好幾根。
「閃開,讓專業的來!」不知何時,伍春風己撐著虛弱的身子前來,推開正在凌虐人的千歲,她美眸微瞇瞅著眼前癱軟在地的男人,強按下怒氣質問:「杜公子,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下『金蠶蠱』加害於我?」此事,她至今依然不解,非得問出個原由來不可。
又嘔了起幾口血,好不容易順氣過來,杜懷安抬眸看看她,又瞧瞧千歲,然後恍然地嗆笑出來,斷斷續續道:「對了!我早該……早該知道你們會一起追……追過來的……」畢竟「金蠶蠱」是自千歲手中購得,而他又與伍春風關係匪淺,伍春風中了「金蠶蠱」毒,千歲第一個懷疑的肯定就是他了。當初,他怎沒想到呢?
自始至終,杜懷安依然不知伍春風才是真正取得「金蠶蠱」賣給他的人,千歲只不過是代理人罷了!
「廢話一堆!」不耐地打斷他,伍春風如今可沒那種心情演高貴嫻雅的大家閨秀戲碼給他瞧,逕自擰著眉,凶神惡煞逼問:「說!為何要害我?」
還沒察覺到她與往常的不同,杜懷安以著偏執又狂熱的愛慕眼神熱切地盯著她。「你是我心中的仙女,該是冰清玉潔,不被褻瀆的,怎可與男子躲在假山後調情,任人輕薄?不該的……不該的……我要你當我心中永遠的仙女,維持純潔無瑕的樣貌……」他越說神情越狂亂,口吻隱帶幾絲瘋狂。
娘的!原來是在花園假山後的熱吻被這腦子有問題的杜懷安給偷瞧了去,引起他不正常的愛慕偏執發作,才搞出這事兒來。
千歲如今總算恍然大悟,似笑似謔的眼神往身旁人兒瞟去,似乎在說——瞧!我就說是你欺騙人家感情,這才惹來麻煩的。
鬼扯!是這姓杜的有瘋病,關她什麼事?
再說,若真要追究起來,那罪魁禍首非這朵桃花莫屬。都是因為他霸王硬上弓地輕薄她,杜懷安才會瞧見他們親暱的景象,也才會瘋病發作,喪心病狂地對她亂下蠱。
說起來,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啦!
接收到揶揄眼神,伍春風不滿地回瞪,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給愛慕,還倒楣的成了受害者,當下氣不打一處來,火大惱吼:「姓杜的,你自己發癲,扯我下水做什麼?誰要當你心中永遠該冰清玉潔的仙女啊?我真是倒了楣才被你愛慕,氣死我了!」越說越憤怒,蓮足一抬,粗野又凶殘地就往他子孫根狠踹過去,完全不留情的。
「哇——」
淒厲慘叫霎時響徹天邊,就連千歲都忍不住心驚地夾緊跨下,冷汗直流。
呃……伍大小姐真的好凶殘,看來以後絕對不能惹到她,否則……想到否則的後果,他渾身寒毛直豎,身體某脆弱部位已經開始覺得痛了。
「很疼是嗎?」她笑得好溫柔,口吻卻好恐怖。「你有多疼,我就有多痛!」話落,準準地朝著男人脆弱部位又是一記猛踹。
「哇——」淒厲已不足以形容杜懷安的慘叫哀嚎,只見他痛得幾乎快厥過去,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團,倉皇的眼底滿是驚疑又畏懼的啾著她,似乎不敢相信心中的聖潔仙女竟是如此的粗暴剽悍。
「明白了沒?」蹲下身拍了拍他不敢置信的臉龐,千歲眨眼笑道:「這才是你心中聖潔仙女的真面目哪!」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狂亂搖頭,杜懷安依然無法相信。他心中那位高貴嫻雅、溫柔婉約的仙女怎會是這般的粗野?不會的……
「這是真的!」同情地又拍了拍他,驀地,千歲眨眼間化成惡鬼揪起他胸前衣襟,森然厲喝:「敢對春風下蠱,你準備受死吧!」話落,已從靴底抽出一把短匕,在陽光照射下閃著銳利光芒。
死?瞠眼瞪著那不斷揮來舞去的刀刃,社懷安驚恐地猛搖頭。「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狂聲大喊,知曉兩人不可能饒過他,杜懷安猛地推開千歲,以著不知打哪兒來的最後一股氣,拚命拖著嘔血連連又斷了好幾根骨頭的殘破身軀飛快逃命。
「想逃?」冷笑輕哼,千歲手腕運勁一抖,就見寒芒以著雷霆萬鈞之勢朝他激射而去,整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正中肩背。
「啊——」受創慘叫,杜懷安砰然倒地哀嚎,然而還是不斷想往前爬行。
慢步來到他面前,千歲面無表情地一腳踩住他蠕動的身軀,一手則毫不猶豫地拔出短刃,在血注狂噴下,轉頭對伍春風燦爛笑開了臉——
「大小姐,我說過要讓你親手斃了他的,我沒食言吧?」
「沒有!」搖搖頭,伍春風緩步而來,接過短刃,她蹲下身對著滿眼驚恐的杜懷安燦爛一笑。「杜公子,你不該惹我的,我可不是吃齋念佛的啊!」說話的同時,手中短刃也正一寸一寸慢慢沒入他心窩處。
峰頂上,微風襲來,輕輕拂過千歲與伍春風兩人,也輕輕拂過倒臥在地死不瞑目的男子。
「杜家莊的公子讓我們給宰了呢!」千歲一副不勝唏吁樣,可清亮黑眸卻閃著愉悅笑意。這事若傳了出去,怕杜家莊不來找麻煩才怪。
無辜地眨了眨眼,伍春風故作驚訝:「杜家莊公子被殺了?在哪兒?誰瞧見了?」
笑話!沒人知道杜懷安來到苗疆,也沒人知道他們追到苗疆,更沒人看見他死在苗疆。以後,江湖上只會說,杜家莊的公子無故失蹤,關他們什麼事?
忍俊不禁爆笑出聲,千歲摟著她讚賞不已。哈哈哈……這女人心腸夠黑啊!
「笑?還笑?等會兒你就要哭了!」斜睨橫眼,伍春風沒打算讓他開心太久。
「為什麼?」挑眉,等她回答。
「唔!」眼尾餘光往峰緣邊掃去,她泛起邪惡笑容。「等會兒你還得背著我爬下去呢!」呵呵,以她目前身子的虛弱狀態,是不可能施展輕功揣著他飛下去的。
笑意瞬間僵凝,想到等會兒還得再爬下去,千歲一張桃花臉綠很深、很濃、很均勻!
話說,就算某人懼高,可總不能在孤峰上終老一生,是以就算怕得臉色發白,還是硬著頭皮以很龜的速度爬下孤峰。
至於那神秘的苗疆蠱毒,也許真如傳言所言那般,只要下蠱者死去,那蠱蟲亦會隨之滅亡,雖然無法知曉下蠱者與蠱蟲之間是如何形成這種神奇的牽連,但伍春風身上的「金蠶蠱」,自從杜懷安死亡後,確實再也不曾發作過了。
當兩人完好無缺的回到伍家莊後,自然是得到熱烈歡迎,尤其伍陽天對千歲更是有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傾向,態度熱絡的不得了,動不動就找他拚酒去。
而伍春風雖然蠱毒得以解除,但經過這次折騰,身子骨大為耗損,回到伍家莊後也躺了好一陣子療養身體,而千歲則是醉臥樓、伍家莊兩邊跑,忙得不亦樂乎。
好些日子後,伍春風總算恢復往日的健康紅潤,眾人高高興興地在墨竹苑內喝茶聊天之際,千歲見機不可失,笑咪咪地提出愍了很久的事情——
「伍大小姐,你也該準備以身相許了吧?」他要來提親了啦!
瞄他一眼,伍春風點點頭,可開出條件:「要我嫁人可以,不過你得先去準備一座黃金屋,好讓我可以在裡頭仰天長笑。」這可是她的夢想呢!
「呃……我說女兒,這……這太強人所難了!」伍陽天傻眼,沒想到寶貝女兒竟開出這種條件。
不過千歲可不是普通人,一聽她的嫁人條件後,登時爆出連串狂笑。「哈哈哈……」
「你笑什麼?」她白眼眶瞪,只因為自己可是很認真的呢!
「沒……沒什麼……」笑得直抹淚,千歲信心十足地拍胸脯保證。「你想在黃金屋中仰天長笑有什麼問題,我馬上帶你去。」話落,丟下伍陽天,拉起她就往醉臥樓而去了。
呵呵……黃金屋有什麼了不起,他早就有了!
醉臥樓地底密室
瞪著四周牆壁壘滿一箱箱的金元寶直達頂端,伍春風目瞪口呆了。
「把黃金屋建在外頭太招搖了,這密室裝滿金元寶,也算是黃金屋的一種啦!你想來這兒仰天長笑,隨時都可以,如何?」笑咪咪的,千歲環顧週遭一圈,得意至極。
呵呵……這是可他經年累月攢下來的家當哪!
「哈哈哈哈……」二話不說,伍春風馬上兩手擦腰,大馬金刀地站穩腳步,對著黃金仰天長笑起來。
哈哈哈,這種被滿屋子黃金圍繞的感覺太棒了!
「伍大小姐,該以身相許了吧?」
「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