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瓊舞無動於衷地繼續切菜,準備著今晚的餐點。「再求也沒用,不給就是不給。」冷酷地回絕她。
「拜託啦!宇宙無敵世界超級美麗大方悲天憫人的瓊舞,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淚光已然於眼眶閃爍著,看起來是那麼楚楚可憐。
「你對我的稱讚我收下,可憐你就不必了。有句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還有,把眼淚收一收,這招對我沒效,不給就是不給。」看來孟瓊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啊……別這樣啦!不然我先跟你預支下個月的零用錢,這主意如何?」裴孝耘不死心地又道。「不行,等你下個月零用錢花完後,你又會來跟我預支下下個月的零用錢,說什麼都不行。等等,我一個禮拜前不是才給你這個月的零用錢嗎?你該不會又花光了?」孟瓊舞這時才猛然想起她上個禮拜拿了一萬五給她。
不會吧!她又把錢花到哪裡去了?
說到裴孝耘這個人的金錢觀念就讓人頭痛不已,她是屬於那種手上有多少錢就花多少的人,花錢時從來不會想到沒錢的後果,所以從認識她開始,便常見她向同學借錢時鞠躬哈腰的卑微模樣,看在一向把錢花在刀口上的她,簡直厭惡至極。
或許是自己前世欠了她什麼債忘了還吧,結果身為債主之一的她,在頻繁的討債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跟她熟稔了起來。最後不知自己哪根神經錯亂,竟自願當起管理她錢財的管理員,硬是將她的存摺、私章、提款卡沒收起來,固定每月三號發與那月所得的十分之一做為零用金,不然她早就成為地下錢莊的俎上肥肉。
「你給的那些零用錢根本就不夠用,買一台PS2(遊戲機)、一片遊戲軟體就沒了,反而還要倒貼好幾千塊,害我必須厚著臉皮跟百祈伸手借錢。」
瞧她說得如此大言不慚,好像一切都是她害的似。
「什麼?你又跟百祈借錢了!」湯百祈是她們朋友之中最富同情心、最不會拒絕人的人了。這次她不知又編了什麼可憐的故事給百祈聽了。真是氣死她了,這下她又得幫她還債了。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懂得開源節流啊!上個月買兩隻哈士奇犬回來,還倒欠寵物店老闆娘兩萬元,上上個月買了兩頭迷你豬、兩匹蒙古馬,花了一百多萬,最後那些錢是誰幫你付的啊?是菡幫你付的!這些錢你打算要怎麼還她啊?
「你一個月最多也只能賺個十來萬,對於工作又老是三天曬網、兩天捕魚,又愛四處亂買一些動植物回來。你當這裡是動物園還是植物園?也不想想光是那些動物每月的飼料費、醫療費,跟那些植物的肥料費、修剪費,就要花費多少,你以為那些錢是誰付的……是菡!你什麼時候才會替她想想。」
孟瓊舞愈罵愈大聲,臉上青筋也愈顯暴露。
可是聽在裴孝耘的耳裡卻是無關痛癢。
她不關緊要地一聳肩。「反正菡她家那麼有錢,世界百大首富之一耶!而且莫爺爺和她堂哥們又那麼疼她,她只要撒個嬌,就算是天上的星星,莫爺爺和她堂哥想盡方法也會幫她弄到手,何況那區區一、兩百萬咧!」
聽聽看這是人說的話嗎?有夠厚顏無恥的。
孟瓊舞聽完裴孝耘的說詞後,氣得漲紅了臉。只見她狠狠將菜刀砍入砧板中,一手叉腰,另一手揪著裴孝耘的耳朵,對她大聲教訓:
「你這個小王八蛋給我聽好,菡她家的錢不是專門提供給你揮霍無度的!要預支下個月的零用錢,沒有!相反的,你從下個月開始零用錢一毛也沒有。還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將借不到任何一毛錢,我已經交代過菡她們了,尤其是百祈,我告訴她們,我從今天開始要教你如何量入為出。她們也十分同意我的做法,她們將全力配合我,直到你不再亂花錢為止。另外你往後的薪水我將會一一親自去收齊,別想給我偷藏私房錢。」
「不會吧!瓊舞,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我保證以後絕對會省一點的,我發誓。」她的眼眶出現了恐懼的水光。
「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改了,死心吧!」孟瓊舞冷冷地斷絕她最後一絲期盼。
「瓊舞你再考慮一下嘛!」裴孝耘不死心地哀求。
「我不會再考慮了。」
「求求你啦!」
可惜,就算她求到喉嚨沙啞,孟瓊舞依然無動於衷。
看來,她往後的悲苦日子是注定了。
唉!可憐喔!
借不到錢、借不到錢!說到她那幾位同居人,一見到她,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立即擺出拒絕毒品的手勢,唉!看來瓊舞真的撒下天羅地網阻斷她所有借錢的管道。沒錢,她這下該怎麼辦?
啊……煩死了!裴孝耘煩躁地猛抓頭。
再借不到錢的話,落跑的機會就更低了,她可不想履行那個什麼鬼契約。早知道就不跟他賭了,這下可好,賭輸了,要當那什麼變態的女朋友兩個月,啊……她不要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令裴孝耘如此急於脫逃的事?為何她要去當某人的女朋友呢?這件事就要回溯到一個禮拜訪,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了。
那天裴孝耘坐在電視機前胡亂的轉著電視,試圖找個合自己味口的電視節目。突然,她轉到一個旅遊節目,看到外國公園裡的湖泊,有一群體態高雅的天鵝在湖面上悠閒划水,她便想到山莊裡的小湖連只像樣的家禽都沒有,只有一些養得肥滋滋、笨重到下水都有困難的水鴨,於是她便想弄幾隻和電視畫面中一樣的天鵝回來養養看。
但是,她在三個小時前,已經把這個月的零用錢全投資在「鯽」跟遊戲軟體上了,早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可是她又十分想要電視中悠閒划水的天鵝。要借錢,卻想起她尚欠其他同居人不少金額,而且要是借錢這樁事被孟瓊舞那隻母夜叉知道的話,她不死也只剩半條命。想想命比養天鵝重要,便放棄飼養天鵝的想法。
偏偏裴孝耘這個人就是有個劣根性,一旦她想得到的東西沒拿到,她便會茶不思、飯不想,連覺都睡不好。
所以當天夢裡她就夢到她一直想要得卻得不到的天鵝。最後她被自己的私慾打敗,隔天,騎著從車庫「借」來的哈雷,準備回老家跟爺爺、奶奶借錢,卻碰巧遇到了從小就對她死纏爛打、老是嚷著要娶她做老婆的「牛屎」。
「牛屎」是裴孝耘幫他取的外號,他的本名叫牛竣史。
說到這位牛竣史先生她就心驚驚。
怎麼說呢?
從牛竣史搬到她家隔壁又和她讀同一所幼稚園開始,也不知他中了什麼迷魂術,一見到她,他的兩隻毛手就會緊箍著她的腰,一張油膩膩的章魚嘴因為他吃完早餐老是不擦嘴,所以嘴巴老是有著一圈油就會往她幼嫩的小臉貼來、甚至不放過她的小櫻唇,常把當時純真懵懂的她嚇得嚎啕大哭。
而裴家的長輩們,見狀也不阻止他的「獸行」,反而常開玩笑說:「竣史,你看,你又把小耘弄哭了,小心小耘長大之後不想當你的新娘子喔!」
牛竣史聽久了,真當她今生非他不嫁,只要幼稚園裡的小男生碰到她身體的一分一毫,他就會像頭吃了十桶醋的小公獅般,衝上前把那些小男生推開,像是宣佈自己所有品般的將她摟在懷裡。因為如此,他成為老師眼中的頭痛人物,小男生眼裡的眼中釘、肉中刺,最可憐、無辜的她,也因為他的惡行讓幼稚園裡的同學沒有一個人敢跟她玩,甚至背地裡被老師買她是小紅顏禍水。
從那刻開始,她發誓要捍衛自己、保護自己,於是她不再學鋼琴、舞蹈,反正也學不好,不如不學,她改學空手道與短跑。學空手道是耗了預防牛竣史對她毛手毛腳,她好有能力打得他跪地叫她「阿娘」;而短跑是怕萬一打不過他,好來個三十六記「跑」為上策。
不過!她尚未學成展現功力時,牛竣史就被他母親安排到台北開始他的求學旅程。原因很簡單,為了以後可以考到一所好大學,然後找到一份有「錢」途、又可光耀門楣的工作。就這樣,牛竣史離開了她六歲的生命,之後兩人見面的機會愈來愈少,一查到上個禮拜她才與他久別重逢,不過,那天卻成了她這輩子最不幸的開端。
這一切不幸的開端起於她回老家借不到錢,正當她心灰意冷決定再去跟她的大錢主——莫菡驍伸手時,讓她碰上了回鄉省親的牛竣史。
當時牛竣史坐在老厝的客廳裡吃著她奶奶包的肉粽,而向來對沒有印象的人視若無睹的她,一進門,連聲招呼也不打,便坐到牛竣史對面的籐椅上,一雙腳不文雅的蹺上桌子,順手拿了顆放在盤子上的粽子,剝開就啃,也不管那是她奶奶要給牛竣史帶回家的。
牛竣史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他結結實實被她粗俗、沒教養的舉止嚇到,印象中那個有著白皙肌膚、紅潤臉頰、害羞他把抗拒當做是裴孝耘在害羞的小丫頭不見了,變成他現在眼前這副德性。一身咖啡牛奶色的皮膚,瘦到可以加入非洲難民的身材,和那沒禮教的舉止,要不是她那雙充滿靈氣的圓亮大眼,他可能會誤以為她是裴家請來幫忙采收瓜果的臨時工。
沒想到他幻想了數十年的婉約少女竟然是眼前的這般不堪,心情不禁鬱結了起來。沒關係,她再沒規矩他也有信心將她改造成他心目中的淑女,因為神聖的愛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好吃,再來一顆。」將粽葉上最後一口粽肉往嘴裡一塞,不能吃的粽葉隨手就往地上扔,魔手復朝盤子伸去拿第二顆肉粽時,裴孝耘的眼睛餘光終於發現正前方坐了名男子。
她睜著好奇的大眼,打量著西裝筆挺的男子,微皺起眉頭。不知為何,對他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跟極度的厭惡感。
「先生,你看起來很面善喔!我們是不是曾在哪裡見過?」咬一口包著鹹蛋黃的肉粽。
牛竣史不想面對這錐心泣血的殘酷。她竟然忘了他,未免太薄情了。
「你真的忘了我?」牛竣史尚抱一絲希望地試問著。
裴孝耘仔細地把他掃瞄一遍。很面熟,但不知為何她老是想不起來。是遠房親戚?還是父母兄長的朋友?驀地,一幕影像躍上腦海。
啊!低呼一聲,眼睛一瞪。該不會是那個人吧?「你該、該不會是……」嗓音裡有些驚恐的顫抖,顯然她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啦!」他激動得雙手撐桌傾向她。
「你……你該不會是『咩咩新樂園』的人,來收錢的?」
阿娘喂!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記得她只留漠視飯店集團的地址給學長啊!照理說他應該直接到飯店找菡收錢的啊,怎麼反而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是菡不想再替她墊款了,乾脆叫人直接到老家找她收錢?
「墊款」是客氣點的說法,事實上是還『債』。打從莫菡驍不知倒了哪一輩子的霉,認識裴孝耘開始,她就一直無怨無悔地當裴孝耘的搖錢樹,怪的是她竟完全沒向裴孝耘討過半毛債,就好像替裴孝耘付錢是件天經地義的事般。
「咩咩新樂圈?收錢?」牛竣史聽得一頭霧水。
話說咩咩新樂園是國內正處於起步階段的小牧場,半個月前,裴孝耘受到幾位農校學長的邀請,到他們共同經營的牧場參觀,當時她站在那綠草如茵的山坡上眺望著山坡下成群的潔白羊只,便讓她想起與朋友共同營建的山莊裡的小山丘上除了馬就是牛,物種看起來似乎單調了些。要是能多幾隻有著蓬鬆白毛的小綿羊該有多好啊!想必到時小山丘上的風景絕對會精彩許多。
於是她想都沒想就一口氣跟她學長訂了六頭羊,並叫學長到漠視飯店集團的人事部找莫菡驍收錢,完全不顧慮到這件事若是被孟瓊舞知曉的話,她的生命將如何的岌岌可危。
還好,素有「小聰明」之稱的她,叫她學長過一個月後再將小羊送到山莊,不然她現在可能就無法如此逍遙地坐在這裡吃肉粽了,而是雙膝跪算盤、雙手舉水桶,在神桌前背誦佛經,直到背全了才能起來。
「我不是跟你們老闆說過了嗎?收錢到漠視飯店集團的人事部找一名叫莫菡驍的人收錢嗎!你怎麼會跑到這裡呢!你找錯人收錢了,我再寫一次漠視飯店集團的詳細地址給你,記得這次別再跑錯了。」她將寫上地址的紙張放置他桌前。
「我不是來收錢的。」牛竣史虛軟無力地說。
不是來收錢的?耶!太好了。
「你真的不認得我是誰了嗎?」牛竣史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她皺著眉頭,努力從腦庫中調尋眼前人的相關資料,可無論她如何搜尋,她永遠只有模糊的印象,始終沒個具體化。「我是有點印象,但卻老是想不起來你是誰,歹勢啦!你乾脆直接宣佈正確答案。」猜謎跟認人她實在不拿手。
她的回答摧毀了他僅存的希望。他垮著笑臉、洩氣地摔坐回籐椅,啞聲向她宣佈答案——「我就是住在你家隔壁,以前老喊著要發你的牛竣史。」
「牛、牛、牛屎!」她指著他,見鬼似的尖嚷。
原來他就是那個死親吻魔!怪不得一見到他就有股很不得把他的嘴撕爛的衝動。
算算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已經是五年多前的事了。
當時他回來奔他爺爺的喪,她看他眼淚鼻水一起流的跪在他爺爺的靈前放聲大哭。對了,他的哭聲像極了牛叫聲,怪不得會姓牛。
記得當時他黑黑瘦瘦又高高的,留著阿兵哥頭,感覺上憨厚可欺,不像現在的他,皮膚比她白皙,看得出來是坐辦公室的,因為不常曬太陽。再配上一顆油亮的西裝頭,感覺文質彬彬,與以前的印象截然不同。
不過,無論他現今變得如何成熟有禮,他給她的感覺依舊如昔,噁心、討厭,甚至可怕。
「沒錯,就是我。」她的嗓門難道就不能放小聲點嗎?非要把「牛屎」二字叫得如此響徹雲霄嗎?要是被別人聽到,那他努力維持的完美形象不就毀了。
「嗨!好久不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快溜喔!她可不想再跟他牽扯下去,不然難保他待會兒不會朝她惡虎撲羊。
「等一下,我真的有那麼惹你厭嗎?話都沒聊幾句就要走了。」剛才吃粽子的悠然快活,怎麼一見到他就變成一副逃難樣,他長得真的有那麼面目可憎嗎?下意識摸摸自已頗為自信的臉。
「呃……你一點也不惹人厭啊!」是非常惹人厭。「只是我突然想到有件事必須馬上處理不可。」流年不利啊!回來不但沒有借到半毛錢,還遇上這個陰魂不散的死親吻魔。
「是為了錢嗎?」回來時就聽他母親跟裴奶奶聊說她很喜歡亂花錢,常常回來借錢,而且借了從來不還,他猜想她今天回來八成也是為了借錢,她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就能證明三了。
「呃……也是啦!」而大部份是要離你遠一點。
靈機一動,覺得有個計劃可以實行,令他不由得淺露得意的詭笑。「需要我幫忙嗎?」
「你要幫我?」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啊!有點危險。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幫你到底。」
「真的假的?」很怪,真的很怪。裴孝耘用懷疑的眼光瞪著他。
「我們是朋友嘛,你有困難,身為朋友的我當然要竭盡所能幫助你啊!對不對啊?」糟了,她開始產生懷疑,看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好騙了。
朋友?我呸!她才沒那麼倒霉認識他這種誘拐未成年少女的人。
但一想到他免費親了、抱了她最純潔無瑕的軀體兩年,她就心頭火起。不行!若不從他身上撈點錢來花花,難消她心頭之很,這筆錢就算是向他酌收她幼時受創的「心靈損傷賠償金」吧。
「既然你都這麼有誠意了,那我就老實說嘍!」看你還能笑多久,不久後你就等著哭吧!哈!哈!「不瞞你說,我正需要一筆為數不少的金額,而我今天回來就是來借……錢的。」她放意說到借錢二字時露出一副逼不得已的可憐樣,企圖博取他的同情。
「你需要多少?」他「阿莎力」他問。
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上鉤了,小心有詐。「你真的要借我?」她偽裝感激的笑容瞧著他。
「借錢給你是可以,不過,我這個人借人錢有項不成文的規定。」
「什麼規定?是要算利息?還是要在幾日內必須還清?」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她都有辦法擺平,但擺平事情的人不是她,而是孟瓊舞、莫菡驍她們兩位善後大使。
「都不是。規定很簡單,只要陪我下十局棋,只要你贏我五場,我借你的錢就當是我給你的,不用還。反之,若你輸了就要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
「就這樣?」還以為是什麼刁難人的規定,只要下贏他五局棋就行了,還不簡單,她可有業餘女棋聖的封號。自找的,這回非把他殺得當褲子不可。
一想到這兒,她臉部的肌肉不禁狂妄了起來,笑得好不囂張。
魚兒上鉤了,牛竣史眼神中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笑。
「要比嗎?」
「這可是你說的,輸了可不准反悔喔!」她捲起衣袖,一副隨時應戰的模樣。
「如果你怕我反悔,我們可以擬一份契約。」
「好啊!」
於是裴孝耘勝券在握的簽下那份契約,結果……她輸得戮兮兮!原以為牛竣史會像以前一樣「肉腳」,沒想到陰溝裡翻船,這卑鄙的傢伙故意先輸她前面四場棋讓她輕敵,最後毫不留情地將她殺得片甲不留,然後得意洋洋的告訴她,他是目前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棋藝高手,她才曉得中計了。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白紙黑字的契約上寫的清清楚楚,她必須答應他一件事。
而他所要求的事是要她當他的女朋友兩個月。如果惡意不履行合約的話,未來她跟別人生的第一個女兒就要嫁給他當老婆,或是跟著他姓。以上條件皆做不到的話,沒關係,她只要到中正機場當著世界各國旅客面前對他下跪,大聲說她是個專門欺騙別人感情的超級大騙子即可,不然就等著上法院。
要賠什麼毀約金她還有辦法,到時找大富婆莫菡驍解決便成。至於上面那些條約……她是個把面子、自尊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要她履行上面任何一條條約,不如一刀殺了她還來得痛快些。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惜命的她呢?所以她選擇逃亡,逃得遠遠的,逃到沒人找得到她的地方。
不過在逃亡之前需要一筆經費,但她的零用錢已慘遭冷凍,又借不到錢,這下怎麼辦?就當她陷入絕望時,電視指引了她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