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盼了許久也渴望了許久的一天,從愛上她的那天起,他就這麼盼著、等著,而今,總算是讓他等到了這一天。
收緊雙臂,讓她的背身更加緊貼住自己的胸膛。低頭,他輕吻著她的肩,滿心都是最真心的呵疼憐惜。
「我愛你,窮其一生都會這般愛你,只要你也同我一般有心就好……」
他求的不多,不要她愛他跟他愛她一樣多,只要她對自己有著相同的心思就好,那樣他就會很開心也很滿足了。
或許,在他人眼中,他看起來是不正經的,但他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因為只有他才最清楚真正的自己。
他,對感情,絕對專一,這就是真真正正的他。
「再過些時間,等事情解決了,我就要娶你進門,讓你一輩子都陪著我……」而他,也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她。
恩?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對了,他讓人去查事情,都過了這麼些時候,怕他們早是等他等傻了吧?
思及此,他霍地起身,卻是險險震醒了仍熟睡中的佳人,於是最終只得改而輕手輕腳的滾下床去。
正事還沒辦著,樂事倒是做得盡興,這下子……怕是要讓人給笑話了,唉。趕忙穿戴起自身衣物,廉沐風以最快速度殺出。
「呃?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出門就見著三尊人家呆在台階上,廉沐風不禁看得有些傻眼。
「等您啊。」回對的聲音很沒力,甚至連頭都懶得回,看得出是等得很累了。
「等我?」這不可就真是有些尷尬了。順順喉,廉沐風才問道:「等了多久?」
「不清楚,沒計量。總之,是等過黃昏又入夜就是了。」這話,是影凜回的,聽得出來很酸、很澀,因為他真的等到快睡著了。
「嗯咳!」清清喉嚨,廉沐風自然是明白了影凜的意思,不過——「反正我是主子,等我也是應該,是吧?」
嘩——有沒有人性啊他?三人同時回首,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直瞪住自家少主。
「怎麼?有意見?」眸子一掃,廉沐風可真是半點愧意都沒。
「沒,豈敢?」影凜忿忿回應著,心裡直感歎著少主的有異性沒人性。
當然,仇昊跟姬其實也是這麼想著的。
「好了,都進來吧。」其實,他當然知道他們心裡很有意見,不過既然他們沒當面凸他,那他自然也就當作沒什麼事羅。反正他是主子嘛,天大地大他最大!
而,做人手下的還能怎樣?自然是只能認命羅。所以,主子往裡頭走,他們只得跟上腳步。
領著人來到書房,也算是他個人的議事廳,廉沐風示意大伙都坐下,而後才問道:「情況如何?」
「很神奇。」影凜丟了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你在說什麼?」眉心微起皺褶,廉沐風不甚瞭解的望著他。老實講。有時真覺得凜這人蠻難懂的。
「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就好像算準了我們會去一樣,所以早早就撤了防。我想,我們真的是遇到超優秀的對手了。」影凜很難得稱讚別人的,但卻不得不對那位主事者豎起大拇指。
「什麼底都沒採到,你還有空稱讚別人?」黑眸瞬間進出冷光,直射向影凜那張笑臉,廉沐風有點惱卻也覺得無奈好笑。
「誰說我們什麼都沒探到?」胸一挺,影凜可不甘心被誤認成無用之人。
「哦?那,說啊!」雙手往胸前一環,廉沐風以食指輕敲著臂膀。
「是這樣的,故事說起來有點長,所以您要有點耐心聽。第一呢,我查過土地跟宅子的所有權了,神奇的是它竟是屬於廉幫的所有物:第二呢,我又查了一下,這才發現那座宅子其實是屬於前任幫主的兄長所有,所以……」
「哦?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沒有外患,只有內憂?」其實,在影凜提及第一點時,廉沐風心裡已經有底了。
或者,該這麼說,停車場事件,早已讓他猜到了些許。
事實上,廉幫就算再怎麼樹大招風,也沒遇過外國黑幫上門挑釁的情形,唯一有的……就是那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派繫了。
「然後,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這一切全是那支被驅逐出境的另一支系搞的鬼?」
「效?您知道?」這下,不只影凜詫異,就連仇昊跟姬也有絲愕然。
話都還沒說完,主子就知道他們的想法啦?不愧是他們認定的主子,果然是一點就通!
「原本只是臆測,現下卻是不得不肯定了。」廉沐風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沒想到老爸遇過的事,他也同樣要再遭遇一回,只是……這回他該怎麼做?這事若不想個法子徹底解決,往後也會一再發生、他實在不想再讓這恩怨延至下一代了。
相同的血緣,為什麼卻無法和平共處?這三代的恩怨,該怎麼解?唉,難解,這還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吶。他想,這事是真的非得好好想想不可了。
「先下去吧!」擺擺手,廉沐風需要清靜一下。
「是。」三人齊聲相應,而後同時轉身要走。
「慢著。」
「少主還有吩咐?」三人又同時回身。
「昊,你負責調度幫中人手,由現在開始進入戒嚴。凜,將保全系統再加強,要做到滴水都不能露的境界。
姬,你照舊,不過對方應該已經知道你了,所以你自己得小心戒備。
好,就這樣,你們下去吧。」暫時,就先以靜制動吧,其餘事等他想好之後再說。
「是。」於是,三人一同離開,各自執行任務去。
不過,三人中,還是姬最可憐,因為她還是沒事可做。至少,少主沒放人之前,她是真的無事可做,誰教她現在的工作是保護霍小姐呢?唉,所以,就繼續等吧。
她不是有意要偷聽的,是醒來沒見著熟悉的人事物,所以她才會四處走、四處看的,因此她真的不是存心要偷聽,可……沒存心也還是聽見了,那她這不該怎麼辦?
不過,好像也不用怎麼辦吧?因為就算是聽見了,她也是有聽沒有懂,那她幹嘛這麼緊張?再說,也沒人發現她偷聽,她幹嘛自己犯心虛?她……
「醒了」
想得太過認真,沒發覺身後有人走近,當然也就更不可能察覺對方的輕薄。所以,等霍巧女發現時,整個人已落人了廉沐風的懷中,而他甚至還很惡質的啃著她的脖頸。
「你做什麼?」想閃人,卻被抱得密實,最終只能無力的任他輕薄。
「怎麼?吃干抹淨了,就想要不認帳?」一手環住她腰身,教她根本動彈不得。另一手箝住她後頸,迫她與自己正面相對。
「我、我…….你胡說八道什麼?」有沒搞錯啊他?這、他、拜託,這到底是誰被誰吃干抹淨啊?
「我可是先告訴你,都已經走到這地步了,可沒有你反悔的餘地。」
話,先講先贏。
「什、什麼啊?幹嘛講得一副是我得對你負責任似的?」他是哪根筋燒壞了啊?這種事真要論斷起來,也該是要由他來對她負責吧?
「你是要負責啊!」廉沐風好認真的點頭,霍巧女則是好驚訝的瞪住他。
「你!你有病!我懶得跟你說……」起身,她想走,偏就是教他給緊纏住。
「人家可是第一次,你總不會吃完就不認帳吧?」端著一臉可憐樣,廉沐風正努力的扮演著棄夫。
「什麼?你……」他的話,教她登時傻得徹底。「你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換端出一張氣惱的臉,上頭直寫著「倍受侮辱」
四個大字。
「這怎麼可能?」他、他看起來比較像是千人斬,而那個真正第一次的人……是她吧?因為,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人可是她,而他卻是一副精神抖擻的輕鬆快意樣啊!
「喂,你說這話很傷人耶,你就真以為我有那麼隨便,什麼人都好、什麼人我都願意抱的嗎?」她要敢說是,他就掐死她!
「呃……」是蠻想點頭的啦,可他那雙發亮的黑眸裡卻隱約透出殺意,敦她只敢對他投以狐疑且不相信的眼神。
「你那什麼表情?」真是被她給氣死!她竟然真的不信他?「除你之外,我真的沒碰過誰,而且也根本不想碰,你聽明白了沒有?」
呃?他講得好認真哦!那她是不是應該要感動一下下?欽,等等,不對啊——
「你要真沒做過,為什麼經驗會那麼老到?」臉兒紅紅,她指的是稍早前的春色蕩漾。
「這……」尷尬了!廉沐風一時答不出來,因為這真的太難回答了。
這等事,就算天生不會,照本宣科也總會吧?
「敦」這等事的玩意兒這麼多,只要多看幾次書還是片子,總也能學到精髓吧?可,要他這麼坦白的說,他實在沒那個臉。
「你看,答不出來了吧?哼,還說得那麼好聽,根本就是個大騙子!」
美眸一橫,霍巧女冷眼瞪住面色異常紅潤的人。
「沒有啦,我沒騙你!」他低聲喊著,直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就是有!」知道這樣爭吵很無聊,可一想到他那副胸膛、那雙手曾有別的女人用過,她心裡就覺得悶,真的很悶。
「說了沒有就沒有,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番?」真是麻煩,早就知道她難搞,偏就是獨獨對她傾了心,唉,真是自作孽,怪得了誰?
「對!我就是番,怎樣?我霍巧女本來就這個性,脾氣大又古怪、性子急又彆扭、不懂溫柔也不會體貼,反正我全身上下什麼沒有就缺點最多,怎樣,不行嗎?」兩眼瞪得大大,霍巧女可火了。
敢說她番?那她就番給他看!哼,也不想想是誰說謊在先,眼下竟然還敢指責她?他要不想活了,那她就成全他!
「你可真瞭解自己。」低聲囁嚅著,廉沐風打心底同意她剛才說的那串話。
「你說什麼!?」雖然他應得很小聲,不過還是教她給聽見了。
事實上,兩個人貼得這麼近,她連他的心跳、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又怎麼可能漏掉那串低語呢哺。
「沒有,我哪有說什麼?除了喊冤之外,我還能說什麼?」嘖,她耳朵可真尖,連含在嘴裡的話都聽得見?
「冤你個大頭鬼!放開我,我要回家。」使勁拍打著他的手,她要他快些鬆手。
「可是我不想讓你回去。」抱得更緊,他埋首在她頸中,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放手!我說過了,你不跟我說實話,我這輩子是不會再理你的!」更使勁的掙扎,她一心想掙脫他的箝制。
「那,是不是只要我說了實話,你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如果她真這麼堅持要現在知道,那他也不會再刻意隱瞞。
反正,他是認定她了,而她……也只能接受他,所以早知道、晚知道都是得知道,似乎也就不需要再有所遮掩跟隱藏了。
「我……」唉,好難回答,要是在之前,她肯定大聲的吼著「不可能」
或「誰理你」,可當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陷落在他身上時,她卻是再也喊不出那樣絕對的話了。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其實,早看出她的困擾了,而他為此感到相當開心,因為那證明了她的心裡已確實有了他。
所以,他幫她作了決定,也不讓她有反對的機會,自顧自地交代著所有事。
反正呢,他說了,她就得聽,然後聽完之後,她就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一輩子跟著他羅!呵呵,真好,拐到手了呢!
聽著他的話,霍巧女只能氣惱的橫他一眼,心裡著實生氣著他的自作主張,但卻又有那麼一丁點的歡欣跟喜悅……噯,真是的,她怎麼會有這麼矛盾又複雜的情緒?
討厭,都嘛是他害的,要不她也不會變得這麼怪異。
夜,很深沉。但,在島崎俊看來,他的首領卻比夜色更為深沉。
擄人的任務再次失敗,然而首領卻是久久都沒吭上半句,這真教人覺得無所適從也心驚膽顫。
「你說,」冷沉的音調飄忽而出,久未開口的人終於出了聲,「是他救了人,是嗎?」
「是的。」頷首,島崎俊只能這麼回答。
「確認是他?」廉邦彥始終倚窗而立,視線也始終定在遠邊的天際盡頭。
「是的。」仍舊只能點頭,因為他看見的確實是如此。
事實上,他其實是有些不明白的,不明白首領為何要他領人去,卻不要他出手。
「瞧清他的身手了?」
「這……是的。」原來首領要知道的是這個?島崎俊這回終於有些明白了。
「如何?」
「堪稱上等。出手紮實且穩妥,下手快狠且明確,看得出是標準的練家子。」老實說,這教他頗為驚詫,因為他一直認為那人只是個無所事事的大少爺。
「這麼說,三年多來,不是我們盯他,反倒是他逗著咱們玩了。」深黑眸子倏地染上一抹興味,廉邦彥深覺惱怒卻也覺得好笑。
「呃?」這話,島崎俊不敢回,因為怎麼回都不是。
「有趣,他倒是有趣得緊。」忽而,廉邦彥笑出了聲。
「首領?」冷汗自額際邊滑落,島崎俊愕然望住首領的背身。
這是怎麼了?首領向來不笑的,今日竟笑出了聲音?這,恐怕有些不妙,就不知首領想做些什麼事了。
「很好,他要玩,那我奉陪。」薄唇輕一挑勾,廉邦彥已作了決定。
「召人過來了沒?」
他問的,是屬於自己旗下的精兵隊。早前,是他看輕了對手,但現在可不會了,在確認了對手並非無能之人後,他廉邦彥自然該用最精良的人手去對付,這也才算是對他人的一種尊重吧?
「召了,也都來了。」
「好,要他們好生休息,接下來可就有得忙了。」是啊,真的有得忙了,因為他要親自帶人上陣!
不過,他不會用那些人對付他,因為……他,是他的!他會自己解決的。
「好了,我都說完了,沒疑問了吧?交代完自己的身份背景,廉沐風有種暢快的舒適感。
擰著眉,眉心糾結,霍巧女沒說話,只是直瞪著他瞧。
「做什麼這樣看我?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有什麼問題?」他交代的還不夠清楚嗎?不會吧,難不成她要他背出廉幫的宗族史?拜託,這太累人了,別這麼為難他吧?
「有,問題很大。」終於,她出聲了,口氣不是很好。
「什麼問題?」看著她,廉沐風一臉茫然。
「為什麼讓人跟著我?」
「呃?這,當然是要保護你啊!你要知道,我這等身份,本來就容易招惹到各路牛鬼蛇神,所以……」話沒說完,就教人打斷。
「我剛才都聽見了。」
「啊?」她丟出來的話太過突然也沒頭沒尾,教廉沐風一時間難以回話。
「我說,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見他一臉茫然,霍巧女只得再重複一次。
「你都聽見了?」睨著她,廉沐風有些頭疼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其實還是想瞞住這件事,可卻沒想到竟然還是讓她給聽見了。不過,她到底聽懂了多少?
「沒錯,我聽見了。雖然我不是很懂其中緣由,可我至少弄懂了一件事——」美眸迎對上他,很嚴肅的說著,「有人要利用我來對付你,是吧?」
想了很久,她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否則,他為何要派人跟著她,又為何她會遇到那些事?
「這……是沒錯。」這個推論是百分百絕對正確,所以他否認不得也無從否認。
「為什麼?」
她問的,是事情的緣由,然而,廉沐風卻只聽到表面。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人家知道我很愛你,自然會想到要找你開刀啊!」
真是的,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
「你!」真是給他氣死!她當然知道他愛她,他天天說、時時說、刻刻都在說,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很愛她?但,她現在問的不是這個污不好?「我是問,人家為什麼要對付你?」
「呃?」原來是他誤會了哦?
「說啊!」推了不肯的胸口,霍巧女催促他吐實。
「這……」
「說實話!」狠瞪著他,霍巧女沒打算讓他混過去。
「唉,不是我不說實話,是整件事都還沒個底,你要我怎麼說實話?」
請原諒他不得不說謊,因為真的不想現在就跟她坦白。至少,事情沒解決前,他都不會想說明白。
「是嗎?」眸裡佈滿了狐疑,她不是很相信他的話。
「相信我,是真的還沒摸清楚原委,所以我也不好斷定些什麼。」
「那,」既是如此,她好像也不能逼他說什麼了,可是……「你會有危險嗎?」
說到底,這才是她最擔心的事。
真的,她真的很擔心,在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後,她怎麼可能不為他掛心又如何能不為他擔心?
她的問話,教廉沐風一時怔傻住了。那語氣、那神情,在在都說明了她對自己的在乎,這……不是他在作夢吧?單手撫上她頰邊,廉沐風感動不已的望住她。
「說啊,是不是會很危險?」她等著他回答,他卻偏什麼也不說,急得她超想打他一頓。
「你很擔心嗎?」輕撫著她臉頰,他好喜歡看她為自己著急的模樣,那感覺很聿福、很甜蜜,更教人心醉。
「廢話!」不擔心,她還問幹嘛?
「真那麼擔心?」薄唇勾起一抹笑,他笑得滿足且欣慰。
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吶,不枉他癡戀她這麼多年,可終是讓他給等到了!哈,哈哈,真是——太、幸、福、啦!
「廉沐風,我警告你,你要再敢說廢話,我就……唔、唔唔……」威脅恐嚇的話還沒說,紅唇就遭人給密實堵了去。
久久,他才退開身,深情凝望住她,眸底映著她紅潤的美麗嬌顏。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還沒娶你進門,我怎麼敢有事?所以,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為了你,我一定小心謹慎……」
話完,再度欺吻上她紅唇,他給了她最真最誠的承諾及保證。
然後呢?
噯,還用說嗎?她當然是沒用的被攻陷羅。唉,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的吻是那麼的甜蜜又教人心動,想要她強撐著不陷落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