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店的小姐拿著一件象牙白洋裝,蓬蓬紗裙,窄小的腰身,緊合的無袖上衣搭配三串小珍珠項煉,青春俏麗的款式,真的很適合她。
「沒錯,這件適合你,太可愛了。」妮亞也很認同店員的眼光,拿到星悅身上一比,簡直像量身訂作的。
星悅皺皺鼻頭,有點排斥。「我又不是十八歲,這樣不會太可愛了嗎?」
「你們東方人看起來不顯老,你像十八歲,穿這件正適合。」妮亞才不許她挑選那些深色系的長洋裝,忠心的保母她自有一套理論。「女孩子就是要穿得粉嫩粉嫩才漂亮,宴會上的女人都習慣黑色細肩帶洋裝露乳溝,你穿這樣,她們都不上你,還會嫉妒你年輕有本錢。」
「妮亞,你對我真好。」星悅感動的看著她的保母。
自從三年前妮亞開始擔任她的貼身保母以來,總是對她只有讚美,彷彿她的一切看在妮亞眼裡都是超完美的。
她知道這種感覺,孩子再醜也是自己的好,她又看了妮亞一眼,妮亞就是用這種心情來疼寵她的吧?
總覺得,阿拉丁神燈待她真不薄,生命裡總有許多貴人相助,才會有今天的她,如果沒有馨姨、沒有老闆和南灣羅曼史的大家,以及力挺她的幸先生和妮亞,絕不會造就今天的她……
她搖了搖頭,不行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真成了奧斯卡得獎感言了,晚上她要和幸澤華參加一場慈善宴會,她是代表W集團的慈善家形象出席的,她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才可以。
「那麼兩位,就決定這件可以嗎?」店員笑容慇勤,暗自高興做成了今天的最大一筆生意。
妮亞出面簽了名。「帳單送到幸先生辦公室就可以了。」
「星悅?你不是星悅嗎?」一個興奮的聲音傳進星悅耳裡。
聽到熟悉的語言,又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星悅本能回過頭,她先是一愣,然後歡呼一聲,朝那個人衝過去。
「楊過!你是楊過!」她又笑又跳的拉著楊過,很失控。「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她真的作夢也想不到,會在夏威夷遇到楊過,以為已變成記憶裡的人,忽然鮮活的出現在她眼前,她高興得眉眼都開了。
「說起來,我跟你一樣,也是際遇不凡啊。」楊過臭屁的說:「半年前我在南灣遇到一位來度假的大富豪,老闆要我教他怎麼划獨木舟,他看我順眼,指名要我做他的跟班,他給我五萬美金的年薪,我聽得眼睛都直了,五萬美金耶,所以我就告別老闆他們,跟著他四處吃香喝辣啦。」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星悅由衷替他感到高興,她朝楊過身後看了看。「那你老闆呢?你怎麼一個人在精品街晃?」
「我BOSS把到一位上空女郎,現在在樓上開房間,他要我別打擾他,我就四處閒晃嘍,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真是月是故鄉圓啊!」楊過歎道。
「你真會亂用形容詞。」星悅笑著與他敘舊。「說真的,那你還會回南灣嗎?」
「又不是腦袋趴帶,當然不會回去啊。」楊過理所當然的說,還反問她,「那你呢?你現在那麼有名,你會回去嗎?」
「我?」星悅一愣,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她和W集團的代言人合約只簽了一年,而根據往例,W集團的代言人年年更新,她是唯一的特例,她已經做了三年,外界都在傳,她和幸總裁有特別的關係——
事實上,他們真的有特別的關係。
她是他尚未公開的未婚妻。
她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像幸澤華這樣了不起的大人物的未婚妻,那一天來得很突然。
話說三個月前,幸澤華年邁的父親因爆血管住院,接到紐約來的通知時,她剛好在他身邊,他無助的請她陪他一起去,她也毫無異議的答應了。
到了醫院,她才知道他對父親的感情有那麼深,他在加護病房裡痛哭失聲,並說他父親唯一的心願是看他成家立業,他也當場在趕來的家族親友面前向她表白,說他三年來,心裡只有她一人。
她真的嚇到了,雖然平常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對她特別好,然而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喜歡她,她以為那只是對她這個優秀衝浪選手的禮遇。
為什麼呢?她真是百思不解。
她那麼平凡,家世那麼普通,如果W集團沒有跟她簽約,沒有栽培她,她根本什麼也不會是。
他對病重老父的愛感動了她,她這個心軟的人因此答應了他的求婚,不過她的條件是比完五月底在歐湖島舉辦的國際衝浪大賽之後才舉行公開儀式。
所以現在,他們只有口頭的約定,只是在那天之後,幸澤華可以說是更寵愛她了,而她的際遇也令人嫉妒不已。
她知道有很多過氣的女衝浪手在眼紅她,其中不乏過去是幸澤華女友的人,也因此他加派了更周密的安全人員在保護她。
唔,像現在,雖然陪她的只有妮亞一個,可是天知道左邊假裝在看男裝的那個大個子和右後方那個一直拄著枴杖走來走去的年輕人是不是幸澤華派來的保鏢,他對她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想也知道你不會回去了。」楊過感歎道:「人事已非啊,鋒樂團現在也紅的不得了,真可惜了你和阿鋒,好好的就這樣分手了,早知道你那麼無情無義撇下鋒老大就走,他應該把那個漂亮主唱再追回來才對,幹麼還酷酷的收了人家還他的訂情戒指,害人家走得黯然神傷……」
「等等,楊過,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楊過的話,她都聽不懂?
「我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楊過一副得意樣。「你呀,不要再那麼說風就是雨了好不好?都多大了還耍任性,看到漂亮主唱來找鋒老大就受不了,和葳葳吵一架就遠走他鄉,哪有人這樣的?相聚一場,連聲再見也沒跟我們說,你這個人啊,真是沒心沒肝沒肺沒血沒淚沒……」
「停——」星悅求道:「拜託你說重點好不好?我快急死了。」
楊過賊賊的打量著她情急的模樣。「看來你還沒有男朋友哦,不然怎麼一聽到鋒老大的事就急成這樣,莫非你現在還愛著他?」
「楊過!」這死小子還是沒變,老喜歡吊人胃口。
「好啦,說就說,朋友一場,不要變母夜叉啦。」楊過做作神秘的低聲道:「其實就是那個——」
原來她看到阿鋒從百萬休旅車下來的那天,是宋書裕親自送兩人當年的訂情戒指回來給他,她好像想說些什麼,然而阿鋒只是冷漠的收下戒指就下車了,直到她認定了他們已經重燃愛火,沒有她存在的餘地,傷心的跑掉之後,才把價值不菲的鑽石戒指扔到垃圾桶裡,被楊過給撞見了,大呼可惜的撿起來,拿去變賣。
「怎麼會這樣?」聽完,星悅的心情為之震盪,她的眼眶漸濕,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湧起淚水,她稚氣未脫的拿手背去拭淚水。
「怎麼不會?」楊過振振有詞,還不留情的數落她,「你們女人最意氣用事了,也不問清楚就跑掉,沒意沒思的……哇,我的手機在響,肯定是我老闆搞完女人在找我了。」他連忙把一張名片塞到星悅手裡。「上頭有我的電話,我們保持聯絡!我先走了。」
楊過走了,然而星悅心底那陣陣揪心之痛還是緊緊的攫住了她。
想到自己沒弄清真相就負氣離開了南灣,心裡真有一千萬個後悔,她情願放棄現有的一切,只求換回阿鋒的諒解,她這個人,向來是不會死鴨子嘴硬的。
然而已經事隔三年了,又不是三天,她怎麼確定他還需要她的道歉呢?現在的他,也有一片天啊……
至於她,即將和幸澤華訂婚的她,當真正面對阿鋒時,又要以何種面貌面對他呢?
鋒樂團將在八月中的黃金暑假檔發行第九張創作專輯,阿鋒仍然包辦了所有詞曲創作,他們在預購的簽唱會上簽名簽到手軟。
「今天的預購會很成功。」餐廳的包廂裡,林卉蓉笑著說道:「最新的好消息是,首批十萬張的預購已經銷售一空,追加訂單源源不絕的湧進來,工作人員都很興奮,一直打聽結束宣傳期後要去哪裡玩。」
「不管去哪裡,費用都由我們出。」安令崇以團長的身份決定。
林卉蓉笑了笑。「你們也不要太大方,那會寵壞他們,趁著年輕多存點錢吧,你們總不可能永遠當偶像,要為將來打算。」
「林姊,那你一定存了不少,對嗎?」吳玟瑤不置可否的問。
她微笑道:「像我這種嫁不出的老姑婆當然更要為自己打算,我是絕對不會亂花錢的,你如果有什麼不要用的名牌包包給我,我會很樂意接收。」
「我從來不買名牌,你問鋒啊,他最清楚不過。」她有意無意的暗示兩人的關係,但阿鋒卻一句也不肯回應,讓她自討沒趣。
難道她……永遠也無法抓住他的心?
愛情真的好苦澀,他們這段地下情何時才能明朗?
「言歸正傳——」林卉蓉拍拍手,集中大家的注意力。「八月底鋒樂團要到南灣舉辦一場萬人演唱會,規模將挑戰東京巨蛋的人次,這場售票的星光海灘演唱會將是史上唯一,公司全力支援將演唱會辦到最完美,讓鋒樂團留下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紀錄。」
「八月底?」安令崇在腦中搜尋著資訊。「靜樂團不是也在八月底辦演唱會嗎?他們的地點在北海岸。」
「沒錯,我們就是故意選在和他們類似的地方。」林卉蓉自信的勾起嘴角,這個時候的她就流露了幾許精幹。「北海岸和南灣都是度假衝浪聖地,他們的門票最高價是六千六,號稱請來韓國設計師打造夢幻搖滾舞台,如果我們的票房勝過他們,那麼第一天團的寶座你們就坐穩了。」
這兩年來,過去以創作龐克樂團竄起的靜樂團忽然不再創作,他們轉而和東洋音樂人合作,翻唱走紅日韓的搖滾抒情歌曲,這種保證熱銷的模式令他們再創演唱事業的高峰。
「可是南灣,那種小地方能吸引上萬歌迷嗎?」吳玟瑤問道,她對沙灘演唱會沒多大興趣。
「那你就小看南灣了。」林卉蓉糾正她的觀念。「南灣是衝浪客的最愛,就跟夏威夷的歐胡島一樣,是墾丁的珍珠,三年前靜樂團在南灣辦了一場相當成功的演唱會,當時差點造成暴動,人人爭看靜樂團的演出,直到今天還令人津津樂道……」
「林姊!」一名工作人員喘吁吁地跑進來。「張可伊在拍MV時受傷了,她堅持要你馬上去醫院看她!」
「什麼?!」林卉蓉大驚失色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張可伊是她旗下另一名玉手歌手,同樣因拍偶像劇紅翻天,不過恃紅而驕,很難伺候。
「你們再針對南灣演唱會的事討論一下吧,我先去看張可伊,不然大小姐她又要發脾氣了!」林卉蓉帶著一臉頭大匆匆離席。
「南灣——」安令崇的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雖然有滿桌子的佳餚,不過林卉蓉離開之後,三個人都沒有動筷。
「你們不就是在南灣認識進而組團的嗎?這麼說來,你們兩個對南灣應該都很熟悉才對,是嗎?」吳玟瑤雖然話是對他們兩人問的,但視線卻只盯著阿鋒。
「確實很熟悉,那是個好地方。」安令崇淡淡一笑,俊顏上懷想的神情是吳玟瑤無法猜透的。
他以為他們不會再踏上南灣的土地,在南灣生活的那兩年好像上輩子的事。
但無妨,鋒已經順利出道了,這三年來,在阿鋒身邊的人是他,陪伴著阿鋒實現夢想的也是他,他相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現狀……他的視線輕輕的掠過阿鋒,泰若自然的開始吃菜。
阿鋒斂著眼睫,舉起筷子夾了一道辣子雞丁,覺得下飯,又連扒了幾口白飯。
歌手都忌諱吃辣,但他從來不管那些,如果老天要他倒嗓,就算他把枇杷膏當開水喝都沒用,反之,讓他有一副好歌喉,想必是禁得起他操的。
「鋒呢?你覺得南灣是個好地方嗎?」這次吳玟瑤指名了,乾脆問得單刀直入,語氣有點尖銳。
她總覺得他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在她加入鋒樂團之前,他究竟過著哪種生活?她知道靜樂團的宋書裕和他交往過,除了宋書裕呢,他有沒有其他刻骨銘心的舊愛在他記憶中揮之不去?
在吳玟瑤緊迫盯人的注視下,阿鋒用著淡然的語調說:「照公司安排的做,我沒意見。」
「你還真是合群。」吳玟瑤板著臉突然起身,她真的一點食慾都沒有了,這個男人實在太叫人生氣,就是這種什麼都不想多說的姿態惹惱了她。
如果沒有那件事,他是絕對不會接受她的吧?她自嘲的想。
接受了她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打算把心交給她啊,這樣的交往有意義嗎?他們會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嗎?
「你要去哪裡?」阿鋒也跟著站起來,從他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就是恨這一點,為什麼她把整個人都給他了,他還對她多所保留,難道是怕她會死賴著他嗎?
「別管我!」她仰起頭,心中不是不怨的。「你根本就不必管我的死活!」
「你這女人一定要這麼任性不成?」阿鋒微蹙著眉頭,他出手扣住她手腕,硬是把她留了下來。「坐下!要走也等吃完這頓飯,大家一起走,你不知道現在守在外面的歌迷足以把你踩死嗎?」
吳玟瑤抬起年輕秀艷的臉蛋,美眸裡全是淚水。「我們分手吧!」
曾經她漾著期盼,期盼他會把心放在她身上,但現在她累了,她真的撐不住了,愛上一個只活在音樂世界的男人,她身心俱疲!
「不要說鬼話,我叫你坐下吃飯,如果真不想待在這裡,你就出去好了,你以為叫你留在這裡是為了誰好?」他不再強迫扣住她的手,一副隨便她的樣子。
吳玟瑤吸了吸鼻子,坐下了。
她一點也不酷,裝酷只是公司的策略,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和任何女人都一樣,只想得到全心的關注。
她知道自己說分手只是氣話而已,這種話每在氣頭上她都會說,然而沒有一次成真,因為她根本離不開他。
她喝了口開水,讓情緒平靜下,然後點起一根煙,她的手是顫抖著的。「我很好笑吧,安?你可以盡情嘲笑我沒關係。」
從頭到尾的衝突,安令崇都冷眼旁觀著,但他的姿態像個局外人,依然緩慢的吃他的。
而他們,他們當然也不在乎被安令崇知道,因為世上知道他們是同居情侶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說,茶包,你留長髮行不行?
你喜歡長頭髮?
我是為自己著想,你的身材已經像洗衣板了,再不留長髮,我怕有人以為我在跟男生交往。
大魔王,你在哪裡?她怎麼又作這個夢了?
耳際飄著悠悠遠遠的聲音,景物是一團白霧,她和阿鋒兩人坐在沙灘上,連遠方的海也是迷迷濛濛的,她的夢境霧很大,什麼都看不清楚,連阿鋒的五官都模糊了。
「唉……」
星悅睜眼瞪著天花板,不想動,心裡空空的。
整夜未關的露台飄來淡淡海風鹹味,海風的味道卻不是過去三年來她所熟悉的。
她想起來了,這裡不是夏威夷,這裡是南灣。
她在歐胡島的衝浪大賽裡受了重傷,養傷了養了三個月,醫生宣佈她不能再參加比賽了,至少得休息兩年。
對於一個熱愛衝浪的選手來說,這是相當大的打擊,但大家都說她是幸運兒,被那樣巨大的波浪打到礁石上,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而她依然還能呼吸,她應該要感謝老天爺了。
是啊,她該要感謝老天爺,因為她沒死,而且幸澤華為了討好她,還挖空心思的將他們的訂婚宴安排在南灣,這也是為了方便讓她的家人來觀禮,更是紀念他們是在南灣邂逅的。
她跟他那樣見面算是邂逅嗎?只能說是認識而已吧。
她實在沒辦法像他那樣興致高昂的安排著一切,不能衝浪讓她情緒低落,但他卻不能體會,反而認為她不能衝浪也無所謂,只要專心當他的妻子就可以了,他真的不明白,衝浪是她的一切。
懶洋洋的起身,拉開窗簾白紗,看到海面波濤洶湧,這種浪正適合好好地沖一回,不過還是別作夢了吧,醫生說過,如果她不聽警告,那麼她將有可能終身不能再衝浪。
這種威嚇她算是怕了,也有聽進心裡,就是再怎麼不知好歹,也知道大家是為了她好,才不許她衝浪的,她不會明知故犯。
不能衝浪,那麼去看看海總可以吧?只是帶著衝浪板站在上面模擬衝浪是無害的吧?
幸好妮亞因時差問題還沒醒來,而幸澤華臨時因公飛去了波士頓,不然他們鐵定會阻止她,因為根據昨天的氣象報告,南灣這個夏天第一個颱風已經在外海形成了,浪雖然棒,但危險性也是相當高。
這些她都不怕,沒有一個衝浪手會懼怕颱風的,颱風可是波浪最佳的產生器哩,她懷念颱風帶來的滾動巨浪。
梳洗過後,換上防寒衣,她又鬥志昂揚了。
抱著衝浪板,小跑步來到鄰近海灘,海灘果然空無一人,大家都怕死啊,滾滾巨浪像雪白泡泡,她感受到強風即將來襲的威力。
可是面對著洶湧海水,她挺直了背脊,髮絲迎風飛揚,她一點也不怕,黑亮珠瞳瞬也不瞬的欣賞著海的美,因為她前世可是海公主,所以才會那麼愛海,愛得連夜半都可以聽見海潮聲哦……
厚!那個浪太完美了,她的慾望蠢蠢欲動,小試一下身手應該沒關係吧?反正只要她不說、大海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我說,茶包,你怎麼都沒變,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不愛惜生命,那個浪是死神的,你可別過去。」
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她直覺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不會的,這裡又不是南灣,她怎麼會聽到大魔王的聲音……不不!不對啊,這裡是南灣,所以——所以真的是大魔王嘍?!
她猛然轉過身,看到眼前的人,她睜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她的眼珠微微轉動,眸光在他高高在上的面孔上梭巡。
他,真的是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