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清涼的早晨,院子裡的梔子花飄送著淡淡的香氣,白花朵朵。
一名身著淡紫衣裳的女子立在樹下,她聽到呂希磊推門出來的聲音。
「希磊。」
看她轉過身,時間彷彿就此停止。
淡紫的裙子、白底紫紋的薄紗在花霧裡輕輕地飄動,如花般的臉龐帶著點點的羞澀。頭髮從前面鬆鬆地分開了,綰成圓髻扣在腦後,兩綹青絲從後面垂過來,輕輕地搭在胸前,兩鬢的金玉珠子流蘇長長地垂下來,娉娉婷婷。
此時的阮顏如花如霧般,美得不真實。
「是你嗎?阮顏?」呂希磊的聲音飄匆。
「是我。」阮顏淺淺地笑了。
「希磊,你在想什麼?」阮顏的小手在呂希磊的眼前晃了晃。
「哦……沒有。」呂希磊將陷在回憶裡的心神收回來,「你準備好了?」
「嗯。」阮顏拉了拉肩上的薄紗披肩。
今天她穿的足一條淡藍的裙子,外面披了一條藍底紅紋的薄紗披肩,仍是同樣的髮式,但是沒有插金玉珠子流蘇,只在耳垂上戴了兩枚深藍珠子的耳環,隨著步伐輕輕地搖著。
回來幾天,呂希磊忙著酒鋪和刺殺楊鎮川的事,一直沒有帶阮顏出去走走,今天他準備帶阮顏到他們的酒鋪和街上去看看。
「怎麼未施脂粉?」呂希磊這些天已習慣她素臉的樣子,但他以為她只是在家裡不撲粉,出到外面時必定會精心打扮,千金大小姐都有這樣的習慣。
「不用,這樣就好。」阮顏微笑地道。
呂希磊也笑了,心裡又多了一分歡喜,輕扶著她的背,兩人出了屋。
剛走到前面的院子,就看到呂希元、大海、三兒以及幾個酒鋪裡的夥計正在搬著酒缸。
「阮姑娘,你好漂亮,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三兒先喊起來。回來後,他與大海都回到酒鋪做事,他們也沒住在呂家,所以一直沒再與阮顏照面。
阮顏害羞地淺笑,她看到大海抱著一個酒缸,也呆站著看著自己。
「大哥。」阮顏向呂希元輕點螓首。
「哈哈……出去玩啊?」呂希元笑著回答。
「嗯。」
「哈哈……那快去吧,趁現在天早,日頭不大,中午記得回來用膳啊!」呂希元疼愛地叮囑。
「大哥,那你們忙,我們出去了。」呂希磊帶著阮顏定了。
「呀……阮姑娘穿起女裝可真漂亮,比程姑娘都漂亮!」大海這才回過神。
「是啊、是啊!」三兒附和道。
呂希元哈哈地笑,「阮姑娘的性格也比程芳芳好!哈哈……只要希磊喜歡,就什麼都好!」
「是啊、是啊,一開始二爺還很討厭阮姑娘呢!現在我看他是愛極了阮姑娘,你看二爺現在變得那麼……嗯……有點……令人肉麻的感覺。」大海哆嗦了一下。他可是一路見證了呂希磊對阮顏的柔情。
「哈哈哈……變得好、變得好!」呂希元又撫掌大笑。
「是啊!大爺,你囑咐我們要注意不讓二爺濫殺無辜,昨天我們去『辦事』,不等我提醒二爺,他就把官府的那個可憐下人放了。」大海說道。
「嗯嗯!好……好……」呂希元心裡一陣安慰和感激,多虧了阮姑娘哪!
「來兩口」酒鋪內,酒缸沿著靠牆的長型桌子擺得滿滿的,在另一面牆壁則擺著一些準備要賣的酒缸、酒桶、酒瓶,還有酒杓子。
門口處的櫃檯則擺著一排各種解酒藥。
櫃檯正對面有一個樓梯,從樓梯上去,便是可以喝酒吃菜的地方。
此刻,酒鋪裡正傳來一個喝罵聲。
「你瞎了眼,人家要邛酒你怎麼給女兒紅?」程芳芳一手舉著酒瓶一手戳著面前小夥計的額頭。
小夥計想躲卻不能躲,拚命的想解釋,「程掌櫃……」
「拿錯酒了還想辯!客人說得那麼大聲你沒聽見,人家明明說要邛酒你怎麼拿女兒紅?」程芳芳繼續戳著他的額頭。
「掌櫃的、掌櫃的……」旁邊的客人為難地扯程芳芳的袖子。
「怎麼了,我是為你好!要不是我發現,連你也糊里糊塗地拿了酒走人!」程芳芳沒好氣的對那個買酒的男子說。
「掌櫃的,我要的就是女兒紅呀!」那男子放開她的袖子。
「是呀、是呀,程老闆,是我要邛酒的啊。」旁邊另一位客人說道。
程芳芳愣了一下,馬上說道:「哎呀!你們怎麼不說清楚點,弄得我都搞錯了。好了、好了,結帳了。」她訕訕地回到櫃檯裡。
「程掌櫃這幾天吃了火藥啦。」一個小夥計看那個被罵的同伴走過來,挨到他身邊悄悄地說道。
「還不是二爺不理她!」那個小夥計抬頭不滿地看了櫃檯那邊一眼,見程芳芳抓著毛筆在一張紙上飛快地畫著什麼。
「以前也一樣不理啊,怎這次反應這麼大?」
「聽說二爺帶了個女人回來……」
啪!程芳芳手裡的筆桿折斷了,兩個夥計立刻噤了聲。
「來兩口?」念著匾上的字,阮顏笑了起來。
「怎麼了?」呂希磊看到她的笑臉,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讓我想起那只鴿子,來來、來兩口……你們家的東西名字都超得好怪。」阮顏笑著。
「那都是大哥起的,大哥說取這樣的名字又響亮又好記。」呂希磊揚起嘴角,其實他也覺得大哥起的這些名字很好笑,但他也懶得說什麼,這些東西隨意就好,他沒啥意見。
「大哥真是個隨和的人。」阮顏說道,這幾天在呂家,她已經漸漸和呂希元熟悉了,對隨和、親切的呂希元很是敬愛。
「嗯,不過一會兒要見的可是個潑辣的人,但你也不要擔心,她應該不會對你怎樣的。」呂希磊輕輕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
「嗯。」阮顏知道自己一會兒會碰到誰。
「二爺、二爺來了!」正說著,一個夥計發現站在門外的兩人。
程芳芳倏地站起來,這幾天她天天跑去他家想看那個女人,卻都被下人擋了出來。
因為知道呂希磊的個性,程芳芳也不敢硬闖:有時好不容易在大哥院裡見到他,他又總是忙著跑到外面去辦事,氣得她咬牙切齒的。
她剛轉頭看出去,就看到一身淡藍如仙子般的阮顏。
原來是這種水似的女子,原來呂希磊喜歡的是這樣的類型。程芳芳心一沉,但不服輸的性格讓她馬上又燃起雄心鬥志。
「二爺,你來了!」程芳芳熱情地喊了一聲。
「嗯!」呂希磊應著,帶著阮顏走了進來。
還未等呂希磊介紹,程芳芳便從櫃檯裡走出來,上下打量著阮顏,「這便是阮姑娘?果然是美人,難怪二爺寶貝似的藏著。」語氣泛著酸味。
「程姑娘好。」阮顏看著眼前的女子。
程芳芳大眼睛、鼻子直挺、紅唇豐潤,髮髻高束,穿著一身紅裙子,非常艷麗。
呂希磊之前便告訴過她程芳芳對他的鍥而不捨,也說過她好強的性格,此刻一見,果然如此。
「阮姑娘多禮了,我們都是直爽人,不要客氣。來,到樓上坐坐吧。」程芳芳看到阮顏謙謙有禮的樣子,心裡冒火,卻壓著故作熱情。
呂希磊輕輕地對阮顏說:「我們上去坐坐。」
「嗯。」阮顏點點頭。
三人上了樓梯,落了座。
「阮姑娘今天到我們酒鋪來,真是蓬蓽生輝。來,我敬你一杯。」程芳芳起身給阮顏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又端起自己的,
阮顏站起來,微笑地道:「阮顏從來不喝酒,真是抱歉,可否以茶代酒?」
「芳芳,我們是來隨意看看的,不用這樣。」一旁的呂希磊說道。
「那怎麼行,來者是客,客隨主便,阮姑娘一定要暍。」說著,程芳芳端著自己的酒起身,繞到阮顏身邊,正好擋住呂希磊的視線,用另一隻手端起阮顏的酒杯,舉到她面前。
阮顏為難,欲擺手推卻。
啪!酒都灑到程芳芳的身上。
「哎呀!阮姑娘你怎麼這樣,你不要我敬你用說的便罷,幹嘛還將酒灑到我身上!真看不出你是這麼沒禮貌的人哪!」程芳芳破口叫起來。
「沒有……我、我不是故意的。」阮顏驚慌,她剛剛擺手只輕輕碰了程芳芳一下,酒怎會灑了呢?
「芳芳!」呂希磊走到阮顏身邊瞪著程芳芳,「好了,不要亂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好啊,大家都來見證一下,你們看,我的衣服都讓她給弄濕了!」程芳芳無視呂希磊眼裡的火氣,更加囂張地叫起來,引得旁邊幾個酒客的側目。
「程芳芳!」呂希磊低暍,「你太過分了。」他握起拳頭,幾乎想掐過去。
「希磊……」阮顏欲泣。
「我們走。」呂希磊拉過阮顏的手,向樓下走去。
「呂希磊,就是她故意推翻酒灑在我身上的,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程另芳追到樓梯口。
「程芳芳,你還想做掌櫃的話就給我安靜點!」呂希磊站住,回過頭慢慢地說道。
「你……」程芳芳跺腳。
氣死她了!阮顏,你等著瞧吧,我不會輕易讓你得到呂希磊的!
「希磊,我不是故意的。」阮顏低聲又急切地說,她被呂希磊拉著匆匆地跟在他後面走著。
呂希磊突然停下來,讓阮顏腳下收勢不住,撞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阮顏顧不得自己被撞痛的鼻子,可憐兮兮地望著呂希磊。
看到她發紅的鼻尖,呂希磊心疼,伸手輕摸了下她的鼻子,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是程芳芳故意撒潑的。」
阮顏瞠大了眼睛。
「哼!沒想到她會這樣,我真高估她的氣度了!」呂希磊氣憤。
「程姑娘這麼敵視我……」阮顏感到不安,她不喜歡成為別人的困擾。
「好了,不要管她,我跟你說過,她是個什麼都喜歡爭、性格好強的人,以後我不在,你若遇到她一定要好好防範,能避開就避開,凡事都不要與她計較。」呂希磊斂下怒氣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阮顏點頭:心裡感到害怕。
「我們回去吧,要中午了。」呂希磊拉著阮顏,朝呂家的方向走去。
「大胡,你明天領部分兄弟去邛崍,與李幫主接上頭。」呂希元在自己院落的一間房間裡與幾個義士幫的頭頭正在會議。
「嗯。」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朝著說話的呂希元點點頭。
「呂大哥,李大哥那兒有多少人?」頭頭裡唯一的女子程芳芳開口問。
「大概有八千左右,李幫主也掌控了一些官場要員,到時候必定能發揮最大作用。」呂希元自信地說。
李幫主是州內率領最多義士的幫主,這次與他們一起行動,必能旗開得勝。
「那些無辜的官員的名單確定了嗎?可以保證不濫殺無辜,又不出現漏網之魚?」呂希磊緊鎖著眉頭。自從遇到阮顏之後,他就改變了自己對官場裡的人「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觀點,恐怕自己會誤殺好官。
聽到呂希磊的話,呂希元甚感寬慰,他果真把老毛病改了,於是他說道:「這個問題我會認真處理的,等我們去了邛崍再和李幫主他們計議。」
呂希磊點點頭。
「呂大哥,那我們剩下的人什麼時候走?」一個個子比較矮胖的人問道。
「大後天,我們大後天走。」
「嗯……那回去得讓兄弟們準備一下。」
「對,大家都要好好整頓一番。」
將近中午,會議才散。
呂希元站在右院門口和他們道別,「我就不送各位了,大家慢走!」
「呂大哥不必客氣。」幾個人揮著手,相繼定出去。
「呂大哥,我可以留下用午膳嗎?」程芳芳站在兄弟倆面前開口要求道,她想抓住每個機會留在呂家與阮顏過招。
「今天不行,我一會兒和希磊還有事商量,改天吧!」呂希元笑道,這是實話,一會兒他要問一下呂希磊在他們去邛崍之時要怎麼安排阮顏。
「啊!」程芳芳沒有想到呂希元會拒絕她,當即驚呼出聲,氣呼呼地說:「呂大哥也不歡迎我來你家嗎?」最近總是被兩人趕哪!
「哈哈,不是、不是,我和希磊確實有事要商量嘛!」
「哼!」程芳芳一跺腳,走了出去。
「多謝大哥!」呂希磊說道,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呂希元喊道:「喂!別走,我真的找你有事!」
「怎麼?」呂希磊停住腳步。
「來,事關阮顏的。」
程芳芳氣沖沖地走到外面的院子,卻意外的看到阮顏,她正站在廂房的屋簷下 。
原來阮顏見呂希磊開會半天也不回來,覺得有些悶,便在院子裡走走看看,走到這裡來了。
哈,真是老天助我!程芳芳在心裡哼了一聲。「阮姑娘,好久不見!」
阮顏回頭一看,見足程芳芳,心裡掹地一跳。
「程姑娘好。」阮顏說著,想走回院裡去,但程芳芳卻擋住她的路,於是她又說:「上次弄濕了程姑娘的衣服,真是抱歉。」
「那哪能怪阮姑娘呢,都怪我自己沒有端穩酒杯。」程芳芳語帶諷刺,「怎麼?呂二爺沒帶阮姑娘出去玩,自己在這裡待著無聊?」
阮顏看著她,心裡感到無奈,「沒有,是我自己不願意出去,想在這裡看看怎麼釀酒。」
「釀酒?程姑娘真會說笑話,你不是呂二哥去進酒時帶回來的嗎?怎麼,不知道二爺家的酒是買回來的?」程芳芳譏誚的說。
阮顏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看到院子裡的酒缸感到好奇,以為在釀酒,所以才這樣說的。
「也是,你這種大小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你知道大爺、二爺是幹什麼的嗎?你懂嗎?哼!像你們這種軟弱的人根本就不配和二爺在一起。」看阮顏一副嬌柔的樣子,程芳芳又妒又氣,恨不得把她給撕了。
阮顏被她一番話嗆得臉色蒼白,無法反駁。
「你看你,被人說幾句就受不了,真想不通二爺要你幹嘛?你對二爺有什麼好處,你不要不說話,你開口啊!你和我說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程芳芳越說越氣,逼上前,幾乎要抓上阮顏的胳膊。
「芳芳!」不知何時,呂希元來到這裡。「你馬上給我走!」他氣怒地喝道。
「呂大哥……」程芳芳心一驚,沒想到有人出來,而且還是大爺,她雖氣憤卻又不敢出聲,瞪了呂希元一眼就轉身跑了出去。
呂希元走到阮顏的面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她,「阮姑娘,你不用理她。」
「嗯,謝謝大哥。」阮顏心裡仍難過。
是啊,自己對呂家有什麼好處呢?只是一個吃白食的人,還什麼都要呂希磊照顧……想著,她幾乎要掉出眼淚來。
「不要亂想,阮顏。」呂希元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不要聽芳芳亂說,相反的,正是因為你的出現,希磊才有那麼大的變化,大哥還要謝謝你呢。」呂希元真誠地看著阮顏。
「你一定沒有見過希磊殺人時的樣子,哈,那時候的希磊真是像個魔頭,見一個當宮的殺一個,連身份最低微的下人也不放過……真是要命,哪有義士這樣的?呵呵……」看到阮顏微訝的表情,呂希元笑了起來。
「而且,你也知道,他從來不近女色,甚至連說話都不願意和女人說一句,我真擔心他這輩子會孤獨到老……」
聽到這裡,阮顏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呂希元又繼續說:「你來了這些天,我一直忙著沒時間和你好好敘敘,走,去正廳我們說說話。」
阮顏看著呂希元,「希磊……」她擔心呂希磊找不到她會著急。
「沒事,一會兒我知會他一聲,而且馬上就要用午膳了。」
兩人走進院裡,呂希元對左院喊道:「希磊,阮顏在正廳,我和她說幾句話,一會兒她就回去!」
也不聽呂希磊回應,兩人朝正廳走去。
呂希元一邊走,一邊說:「我和希磊從小無父無母,小時候做過乞兒,去官家做過小廝,受過無數的苦……後來我們有了本事,暗地裡成立這個義士幫,就是為了打擊惡勢力,讓百姓們少受些罪。希磊很少跟你說幫派的事吧?他是伯你為他擔心,也不願你牽扯進來。」
阮顏點點頭。
兩人走到正廳的台階前,就在那兒站著說話。
「這次行動過後,希磊會淡出義士幫,他準備全心打理酒鋪,哈哈……阮顏,你的出現真讓希磊改變了很多。以前我就不大希望他跟我一樣過打打殺殺的生活,這回倒好,你一出現,讓他自動自發的淡出了。」
阮顏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但這不是他最重要的事嗎?」
「當然,男子漢應該以天下的憂慮為己憂,希磊他不會完全捨棄這種生活,所以阮顏,還需要你體諒他。」
「嗯。」
「剛剛芳芳的話你別聽,阮顏,你記住,你只要對他好,守在他身邊就夠了,希磊要的是……嗯,關懷,女人的關懷……」
阮顏動容地看著呂希元,感激他對自己的信任,她明白自己要對呂希磊好,但是大哥呢?他也是單身一人。
「大哥,那你呢?」阮顏不禁問道。
「我?你是說我要什麼?哈哈……我有一幫子兄弟呢!你看我每天跟他們一起過得多開心,我跟希磊不同,希磊性格內向,他需要另一種陪伴。嗯,你能陪在他身邊是最好,記得,別亂想啊!」呂希元又笑起來,「好了、好了,改天再敘,希磊一會兒該找來了,你先回去,一會兒跟希磊過來用午膳。」
「嗯,那我回去了。」阮顏聽了呂希元的話,定回左院。
第二天清晨。
天剛濛濛亮,淺睡的阮顏就被院子裡的聲音驚醒,她起身穿上衣服,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
院子裡還有薄薄的晨霧,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阮顏眼前靈活地跳躍著,原來是呂希磊在練劍,手裡的劍獵獵生風。
阮顏想到昨晚呂希磊對她說過,兩天後他們義士幫就要出發去邛崍,而她將被留在這裡。
她輕輕地開了門出去,往廚房方向走去。
廚房裡李嬸已經起來做早膳,看到阮顏走進來,她從灶口前站起來,「阮姑娘這麼早到這裡有什麼事?」
「李嬸,我想請教一下,強身補氣的湯有哪些,要怎麼做?」阮顏問道。
「這個呀……有很多呢,參茸牛肉湯、蘿蔔牛肚湯、銀耳鴨腎湯、甲魚清湯、人參烏雞湯……都很滋補的,阮姑娘要做哪個?」李嬸笑瞇瞇地道。
「嗯,先做一個參茸牛肉湯好了,午膳的時候端出來給大爺、二爺喝。」阮顏說道。
「行!我一會兒就做。」李嬸點頭,將阮顏送出廚房。
吃午膳的時候,呂家兄弟倆看著桌上香氣撲鼻的湯,食指大動。
呂希元哈哈地笑著對盛飯的李嬸說:「李嬸,這可是牛肉湯?知道我們將要出遠門,專門做給我們補氣的?真是有心了。」
「大爺,不要誇我,這可是阮姑娘吩咐要我做的。」李嬸笑吟吟地將一碗飯放到呂希元的桌前,
「哦,是阮顏的意思?呵呵……那還真有心,希磊,我們可要多喝點!」呂希元大表讚許。
一邊的呂希磊感動地望向阮顏;阮顏羞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