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國中的畢業旅行晚會就在這沙灘上度過?」於睿回過頭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記得。」車予潔冷冷的瞪他一眼。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有十幾個女生圍著你一人團團轉。」那畫面到現在還令她想到就覺得礙眼。
「是這樣嗎?」於睿一臉無辜。「我怎麼只記得,半夜時你突然發燒了,老師又不知道跑到哪裡鬼混,最後還是我叫計程車送你到醫院去,在床邊陪了你一個晚上。」
回憶一幕幕湧上來,車予潔也想起了那一天——
那天夜裡海邊風大,她在晚會進行到一半時就覺得身體不舒服,又看著那些女同學圍在於睿身邊,她咬著牙生悶氣,不肯離開休息,就這麼硬撐著吹風,結果半夜就發燒了。
同房的女同學找不到老師,大家不知該如何是奸,正好於睿出現,抱著她攔了車就直衝醫院……
那一個晚上,她燒得有些昏昏沉沉,發生什麼事都記不得,只知道在活動結束之後,學校裡開始流傳他的英雄事跡;之後她也時常收到一些女生的惡言挑釁,叫她離於睿遠一點……
天知道,她又不是故意要生病的。當時的她感到很無辜,卻也有一絲竊喜,雖然她真的不記得當晚發生的事情經過。
「說真的,你那時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女生房間的走廊上?」那時校方為了便於管理,男女生並不住在同一個樓層。
於睿皺起眉很認真的回想,接著給了她一個很欠揍的答案。
「我好像原本想去問你校花住在哪一個房間,因為她遞給我的小紙條被飲料弄濕了,根本看不清楚……」
「吼!你這個色鬼!」車予潔紅顏一怒,舉起小手準備攻擊,而於睿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不會由著她肆虐,他拔腿就跑。
「是你要問的,幹嘛突然翻臉……」於睿邊喊邊跑。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慘,大家都說你是特別來找我,害我被校花『約見』很多次,說什麼我奪人所愛、非禽即獸……」想起此事車予潔更是氣得牙癢癢。她追在他身後,臉上表情像是想狠狠地K他幾百下。
「哈哈哈……」於睿笑得很開心,陽光下的他五官更加俊朗瀟灑。「我怎麼知道啊,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你啊!」
「我不管,你別跑,我非要好好修理你不可。」車予潔沒有停止追趕,一想到那段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她就愈加生氣。
「啊……」一個不小心,於睿踩到沙灘上廢棄的空瓶,腳下一個打滑,踉蹌地跌了一跤,當場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後來居上的車予潔一看見他出糗的模樣,笑得直不起身。
「我真後悔沒有帶照相機來,第一次看到偶像吃鱉,這麼狼狽的樣子,如果拍下來一定能賣很多錢的……」
於睿狼狽地撥去臉上的沙子,沒好氣地看著狂笑不止的女人,眸光閃過一抹詭色;而笑到毫無知覺的車予潔,依然遲鈍得完全沒發現。
他倏地伸手一扯,還不忘手腳並用的絆了車予潔一下。
「啊……」這次,驚叫的人變成車予潔。
她整個人跌到於睿身上,小臉也埋進了沙堆裡,來不及閉上的紅唇沾滿了數不清的沙粒。
「哈哈哈……」於睿看著她的模樣也開始狂笑。
車予潔氣憤地撥去臉上沙子,小手往他的胸口招呼去。
他就是這樣陰險,什麼事都要拉她一起下水……
「很痛很痛耶……」她的鼻子都快撞平了。
「哈哈哈……」於睿從沒這麼開心的歡笑過,他一點也不理會她的抗議,笑得更加沒有節制。
他往沙灘上一躺,由著車予潔對他肆虐;而她也絲毫不客氣,努力的往他身上捶打發洩。
白色沙灘上的兩個親暱人影,不時傳出愉快的笑聲……
在海邊玩真是一件耗人精力的事情。
「累死我了。」車予潔腳步蹣跚地走進房裡,小腿酸麻得就快要抬不動了。
她真是個大傻瓜,怎麼會在沙灘上不斷跑跳、做出這種超出她體能極限的事情呢?現在可真是自食惡果。
「誰教你要那麼用力打我,當然會沒力。」於睿的體力狀況比她好多了,他一臉從容、悠閒促狹地開她玩笑。
於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伸了伸懶腰。「吃飽了就想睡覺。」他打了個哈欠,一整個下午都在海邊度過,海風吹得他眼睛酸澀不已。
車予潔突然來到他的身邊,很正經地盯著他瞧。「於大明星,我想請教一下,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沒有看錯,這個房間裡應該只有一張床,對吧?」
於睿的眸光順勢繞了房間一圈,隨即露出爾雅迷人的微笑。
「是的,這房裡只有一張床。」
「那你的意思怎樣?」車予潔挑眉,插著腰惡狠狠的瞪他。「你不會真以為我那麼好收買吧?一個海邊假期就以為我會任由你擺佈嗎?」這一張床是怎樣?難道他要跟她一起睡嗎?
面對她的話題,於睿跳起來賞了她一個響栗。
「不然該怎麼做?!難道要我跟飯店訂兩個房間?還是兩張床?」他伸手握住她的臉頰,大報剛才在沙灘上的仇。「這麼一來,明天記者不全部衝來了?」
「起碼你可以要張沙發啊?」車予潔還是覺得不對勁。
「飯店裡的沙發都是兩人座的,不夠我睡。」於睿準備再出手教訓她,嚇得她趕忙遮住臉左躲右閃。
「放心,我就算很久沒得到『解脫』,也不會惡劣到『飢不擇食』,更不可能非禮你,別一臉快上斷頭台的表惰。」於睿搖搖頭,臉上好似寫著「你想太多」。
「大姐,我就睡在這不知被幾百人踩過的地毯上,可以嗎?」於睿露出很無辜的表情。
車予潔環手抱臂,硬是忍住狂笑的衝動,看著他一人演出獨角戲。
這男人……
車予潔無奈地搖頭,對唱作俱佳的他算是沒轍了。
兩人洗完澡之後又重新回到海邊散步,一直不停閒聊,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時分,海邊營火都熄滅了,他們這才相偕返回房間。
「這下是真的累壞了。」車予潔將自己直接往床上一扔,覺得這放鬆的感覺真舒服。
「床也好軟,睡起來一定很棒。」雖然很累,車予潔還是沒忘了要「刺激」他一下。
「是是是!」於睿沒好氣的應聲,逕自從衣櫃裡拿出備用的枕頭棉被,很悲哀的替自己鋪床,乖乖鑽進不是很溫暖的被窩裡。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同樣都瞪著天花板發呆。
「予潔……」性感低柔的聲音從床下傳來。
「嗯?」車予潔懶懶應和。
「地板很硬耶……」於睿翻來覆去,就是調整不出適合的睡姿。
車予潔低聲一笑,翻過身對床下的他探出一顆小頭。
「好好享受吧,你這大明星曾幾何時有機會睡在地板上?」她不客氣地伸出小手拍他的俊臉,要他好自為之。
「我第一次覺得你笑起來真不可愛。」於睿瞪了她一眼。
「謝謝你的誇獎。」車予潔笑得更加燦爛,她喜歡看他一臉無奈的表情。
她很刻意、大力的躺回被窩裡,嘴裡還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吟。「這張大床睡起來真的好舒服啊……」
「不跟你鬧,我要睡了。」於睿無奈的笑了笑,心想這丫頭愈來愈過分了。
「那就晚安囉!」車予潔笑得眉眼彎彎,她偏著頭將軟軟的棉被抱在懷裡,打了個滿足的大哈欠。
於睿沒再作聲,繼續努力找姿勢,想辦法讓自己陷入夢鄉。
聽著床下的翻覆聲,車予潔唇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一分鐘過去,她努力閉起眼睛,告訴自己別理會。
五分鐘後,她還是無法忽略他在床下翻來覆去的動作,睡地板肯定很不舒服。
想起他帶給自己的快樂,車予潔的愧疚感正飛快地累積,終於……
「於睿……」車予潔艱難地開口。
「什麼事?」
「上來睡。」她輕聲細語的說。
「什麼?」於睿沒聽清楚。
「我說,上來睡。」車予潔再次重複說道,像是怕自己的勇氣會消逝,她很快地再大聲喊道:「給你五秒鐘時間,不上床,你就一直睡床下好了。」
於睿微瞇的眼倏地睜開,聽到她的最後通牒,他整個人完全清醒。
「開玩笑,當然上來睡。」於睿飛快地跳上床,鑽進她的被窩裡,對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別想歪,我只是想……」車予潔瞪他,用眼神示意他別想亂來。
「你只是捨不得我。」於睿壞壞的接話,對她調皮眨眼。「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好意,一定會讓你睡個好覺的。」
車予潔點頭。哼!算他知道好歹,要是他敢再胡說八道,她一定會把他踹下床去。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抱著暖被的一頭閉上眼睛。
車予潔將頭靠在枕上,不時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她的手緊抱著被子一角靜靜躺臥著,感覺他強健身軀傳來溫暖的體溫。
屬於於睿的男性氣息瀰漫了四周,他沒有接觸到她,但她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
車予潔小心地挪移身子,想要把距離盡量拉遠些,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不停冒汗,只能在薄薄的棉被上擦拭著。
她真是給自己找麻煩,沒事做這樣的提議,簡直是不要命了,現在她的心跳得幾乎快失控,真擔心自己會在下一秒休克窒息。
「你別再動了,再動就要摔到床下去了。」於睿察覺她的舉動,他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還是你想要去床下睡?」
車予潔移動的身子整個僵住,她的臉霎時變得紅艷起來。
「你少在那裡逗我,我可不像你經驗豐富,習慣有女人躺在身邊。」她尷尬地連講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瞧她,把他說得像只大種馬。
「其實也沒那麼熟練……」至少,今晚的他覺得呼吸非常不自然,甚至還覺得有點緊張,這可是他從沒遇到的情況。
「喂……」於睿突然喊了一聲,側身朝她翻過來,兩人的距離突然縮短。
「做什麼啦?」車予潔趕忙用被子擋住身體,尖聲大叫。
「哈哈哈……」於睿頓了一下,摀住耳朵大笑起來。「你叫那麼大聲,是想讓全飯店的人以為我在非禮你嗎?」
「誰教你沒事靠過來。」車予潔一雙小手抵住他,一臉戒色。
看著車予潔戒慎恐懼的表情,於睿好不容易止住笑,單手支住床,另一手則輕撫下巴,仔仔細細的看著她。
一頭長髮如黑亮水瀑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一雙大眼比窗外的星子還要燦亮,只可惜……少了一點溫柔浪漫的感覺,她一臉儘是害怕的神情。
男人一雙濃黑的性感眉毛惡意地挑起。
他很難去解釋原因,只知道體內潛藏的邪惡因子總因為車予潔而旺盛不已,幾乎令他無法控制,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去控制它。
下一秒,於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她纖細的肩,微笑地看著她緊張的小臉,俊顏向她壓了過來。
「別叫,你的睫毛沒卸乾淨,有東西在睫毛上,別動。」於睿臉上笑意加深,他已經想好要如何逗弄她。
被他一唬,車予潔怔怔地沒再掙扎,只覺得他的氣息飛快地籠罩她的呼吸,讓她更加慌亂。
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提防他,車予潔更專心地盯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凌亂黑髮有一絡垂落在他眸前,令他看來更加充滿威脅性,這與她認識的於睿全然不同。
「閉上眼睛,我幫你把睫毛上的髒東西拿掉。」於睿低聲命令,聲音在深濃的黑暗裡顯得格外低沉親密。
車予潔聽話地閉上眼,不是為了遵循他的命令,而是自己被他握住雙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心逐漸慌亂,心跳更不停加速,所以她寧可閉上眼暫時忽略他的存在。
於睿的長指裝模作樣地輕佻她的睫毛。上面有髒東西嗎?當然沒有,他只是想試試,她會不會真的乖乖閉上眼睛。
哈!答案揭曉,這個小傻蛋——
「你知道當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閉上雙眼時,那代表什麼意思嗎?」於睿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耳朵旁說著。
灼熱的氣息拂過她耳蝸,帶來奇異的溫熱,令車予潔全身都緊繃起來。
「什麼啦?」她的雙手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奮力的想要推開他。
男人偉岸的身子沒有移動,低沉嗓音聽來又格外性感,車予潔全身都快酥了。
「那是要叫男人吻她啊!」他輕笑,審視著雙眼瞪大的車予潔。
「是你叫我閉上眼的!」她恨恨地說道,並努力裝出兇惡的表情瞪他,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快速。
吻?這個曖昧禁忌的字眼,更是之前教她難忘的經歷……
可能嗎?他可能吻她嗎?她可以接受嗎?
「如果我要吻你,你會乖乖聽話嗎?」於睿這句話幾乎令她傻眼。
這不是她剛剛自問的問題嗎?他還真能猜出她的想法啊?
車予潔滑稽的神情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有趣的表情逗笑了原本強裝正經的於睿,害他再一次破功。
「你實在很糟糕,難怪從小到大沒見過你交男朋友。你擺出這種表情,有哪個男人吻得下去啊?」他那雙眼睛裡有著濃濃的取笑意味,像是笑她的沒有經驗、笑她的反應嚇跑了男人……
他的話意外激起車予潔滿腔的怒火,她深呼吸幾口氣,卻壓抑不住內心翻騰的怒氣。
「你吻不下去?是吧?!」她露出甜美卻危險的笑容,那模樣幾乎勾走於睿的魂魄。
「你要我怎麼吻。」於睿的答案很止同定,根本不給她台階下。「是男人絕對吻不下去。」
「你不再考慮一下換個答案?」車予潔的小臉仰得好高,一臉倔強。
「無法改變。」於睿居高臨下的俯望她,霸道地下了結論。「這輩子,你大概等不到別的男人來吻你了。」
可惡、可惡!他好可惡!
車予潔的小手緊握成拳。
沒男人吻她?這一切還不都是他害的嗎?明明是罪魁禍首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真是令人氣惱。
好,這可是他逼她的!
於睿察覺到她眸光驟變,甚至揉進許多「殺氣」,他對她的反應相當好奇。
「怎麼?我這麼說你不滿意嗎?還是你想做些什麼來扭轉我的觀念?」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可不覺得她有這般勇氣。
車予潔惡狠狠的瞪他,小手氣憤地攀上他的頸項。
「是!我現在就是想這麼做,想不想改變答案?」她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
不會吧,這小妮子敢使出這麼「危險前衛」的舉動,只為了證明她不是讓男人「吻不下去」的女人嗎——一思及此,於睿偉岸的身於僵了僵。
「不改。」他仍舊沒有改變初衷。
他的答案終於讓車予潔豁出去了!
她用力收緊雙手,努力地想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奈她拉不近他,只得弓起上半身主動賴在他懷裡,笨拙地吻著他,用柔嫩的唇摩擦著他的,想藉以發洩心中的挫敗。
我吻!我吻!就不相信這輩子真的沒男人要吻我!
於睿壓根兒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全身僵直地支住自己的身子,雙眸盯著努力攀上他、還主動湊上香唇、閉上雙眼的車予潔。
這事愈來愈荒謬了。
但他竟然不想推開她,由著她的唇笨拙地在他唇上肆虐。
親了好幾分鐘,車予潔終於無奈的睜開雙眼,看著正被她「非禮」的於睿仍然一派冷靜、面無表情,只是那雙黑眸好亮,亮得有些詭異,像是有一把火正在裡面劇烈燃燒。
她忿恨的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怒火」吧,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強吻,只要是男人大概都會覺得很沒有面子。
算了、算了、算了!
而且弓起身子害她的腰特別酸,車予潔終於決定要放棄了。
她鬆開雙手,整個人跌進白色床單裡,一雙大眼裡明顯寫著挫敗。
「好了,我認輸了,我的確讓男人吻不下去。」就連主動投懷送抱都達不到勾引的效果,要不是她臉皮夠厚,大概早就跳樓自殺了。
「算了,走開啦,我要睡覺了。」車予潔生氣地推開他的胸口,現在她只想躲回被子裡,遮住即將湧出眼眶的熱淚。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於睿緩慢說道,雙手仍然支在她耳旁。
車予潔悶悶地瞅他一眼。
可惡!他嫌她丟的臉還不夠嗎?這種話還要她再說一遍。
「好了,我知道我經驗不足,挑不起大爺你的興趣,我認輸了,以後我會找機會跟其他男人多加練習,不會再來『非禮』你了,這樣你高興了吧?」她勉強維持住最後一點尊嚴,抬高小巧的下顎冷冷瞪著他。
她胡說什麼?什麼叫找別的男人多加練習?
「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以後還想找誰練習?」於睿壓低了嗓音,察覺心底深處正跳動著不滿情緒,語氣更帶有濃濃的霸道意味。
「我又沒說你不能找別的女人,難道我就不能找別的男人嗎?難不成真要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為你演戲,然後一輩子都找不到愛人?」車予潔愈說愈氣,認定他佔了便宜還賣乖。
於睿胸中奔騰著不滿的情緒,他緊咬牙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管理為何會變得這麼差?
「你倒是告訴我,你現在有什麼好對象嗎?」他莫名地對她的話很反感,真想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男人竟對他「老婆」這麼有興趣?
「對像多得很。」為了扳回一城,車予潔卯起來跟他亂扯。「你每天到花店來混,難道沒發現有很多暗戀我的人不識相地買了別家店的花送給我,希望跟我來個一夜情嗎?」
於睿濃濃的黑眉蹙了起來,他的確看過有人送花來,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從來不曾在意。
「一夜情耶,要不是為了給你爸媽一個交代,搞不好我會赴約……」
「好了。」於睿冷冷地打斷她。
「什麼好了,我都還沒說完,還有客戶指定要我到他們公司去插花,只為了見我一面……」車予潔才不放棄這個向他炫耀的機會。
「別再說了!」於睿的聲音更冷,俊臉也更向她壓近了些,灼熱的呼吸就這樣拂在她臉上。
「是你要問的,我為什麼不說,再不講清楚,你還以為我沒行情呢!開玩笑,為了這個婚姻我也是犧牲很大,自從你出現在店裡之後,那些愛慕我的人都不敢來了……」
於睿的臉色由鐵青轉為死灰,他全身肌肉緊繃,黝黑的額上有青筋抽動,連拳頭也握得死緊,骨關節嘎嘎作響,他真想掐死她口中的那些「愛慕者」。
「車予潔,你、閉、嘴!」於睿咬牙切齒,臉色好猙獰。
「我偏不!」車予潔也氣得跟他卯上,在這場遊戲裡,憑什麼他總是玩得輕鬆愉快,她卻弄得混身是傷。「我還要說,我就要趁這個機會把他們一一介紹給你認識!」
簡單幾句話,讓於睿的瞳眸一凜、狂怒迸射。
他才不會給她機會「一一介紹」!
「閉嘴!」於睿擒住她的手腕,他氣得火冒三丈、七竅生煙,咆哮的聲音快把屋頂給掀了。
「不要!」她也同樣對著他吼。
她的話,終於讓於睿完全失控。
「如果你不主動閉嘴,那就由我來讓你閉嘴!」於睿突然出手將小女人攬人懷中,並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就這樣俯下身來,掠奪地封住她驚愕半張的柔軟紅唇。
車予潔怔怔望著再一次傾近的俊臉,大眼兒瞪得圓圓的,纖細的身子僵直動不了,有好半晌的時間,她還沒醒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這……
他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