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唐雀示愛之後,他到片場監督的時間幾乎比從前多上兩倍,只不過,他為的不是盯場,而是防止有外人對他的小麻雀不懷好意。
雖然他不覺得唐雀會任人欺負,但有了先前的便當「案例」之後,他很清楚唐雀雖然不是個不懂反擊的女人,但也不會主動反擊,所以遭人欺負的機率依然很高。
在無法確定唐雀安危的情況下,也為了防止何翠姍還記恨在心,找人唐雀不利,所以任清夜乾脆一有空就往片場跑,免得他的最佳女主角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
只不過……
任清夜的保護態度看在旁人的眼裡,著實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喂,清夜,你別再瞪著男主角了行不行?」陸子威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任清夜一下,低聲提醒著。
「誰讓他跟唐雀靠那麼近?」任清夜對於男主角的表現很不滿意,他壓低了聲音回道:「這個鏡頭非靠這麼近拍不可嗎?」
「他是在工作,又不是刻意去抱唐雀!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陸子威沒轍地搖搖頭,「說實在話,雖然我覺得你跟小麻雀交往也算意料中事,不過我作夢也沒想到,你在談起戀愛後會變了個人。」
原本唐雀與任清夜保密到家,完全沒跟任何人說他們交往的事,直到前兩天陸子威正巧撞見唐雀窩在倉庫裡,在半空中的手正挾著一片火腿喂任清夜,所以才起了疑心……
哦,不,應該說他是「捉姦在床」,讓唐雀與任清夜連反駁辯白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時候那兩個小情人坐在安全氣墊上,跟坐在床上沒兩樣,因此唐雀和任清夜才老實承認兩人的關係。
「你是什麼意思?」任清夜瞟了陸子威一眼,對好友的話感到不解。
他哪裡變了,他什麼也沒變吧?只不過身邊多了個唐雀罷了!他甚至沒有為唐雀耽誤過公事!哪來的變?
「你現在的樣子十足十像個吃醋嫉妒的老公。」陸子威爆出低笑聲。
「我只是覺得,男主角沒必要跟唐雀窩得那麼近。」任清夜聳聳肩,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聽起來完美的借口。
「真有你的,都已經是情人了,還叫她全名,當心哪天小麻雀嫌你不夠浪漫、表現不夠親密,然後把你給甩了。」陸子威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陸子威,你今天話真多。」任清夜瞪了陸子威一眼,對於好友的嘲笑,他是聽在耳裡,不悅在心裡。
他與唐雀之所以沒打算公開關係,為的就是不希望旁人來打擾,也不想讓片場的工作人員以為唐雀是靠出賣美色而登上女主角的位置,不過……
看來最麻煩的人應該是陸子威,聽他一天到晚嘲諷自己,任清夜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耐性底限在哪裡,他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突然神經短路,狠狠教訓陸子威一頓。
「你多心了,我平時話就這麼多。」陸子威對於任清夜投過來的白眼絲毫不感到畏懼,只覺得好笑。
嘖嘖嘖……真難得啊!
他與任清夜相識多年,還真沒瞧過任清夜這般任由情緒起伏的樣子,看來那隻小麻雀挺有本事的,竟然能夠讓任清夜動搖至此……
「我覺得你今天話真的太多,嘴巴太閒的話,要不要代替唐雀上場對台詞,好讓我帶她出去吃個飯?」任清夜斜睨了陸子威一眼,很想把他的嘴給封起來。
「免了、免了,你想帶小情人出去就說一聲嘛!何必要挾我?」陸子威說罷,便笑嘻嘻地朝工作人員揮手,要大夥兒暫時休息。
反正出錢的是老大,既然任清夜這個製片想放鬆,他這個導演自然沒話可說,也沒什麼異議。
因為自從任清夜與唐雀開始談戀愛之後,臉上的表情總算不再那麼冰冷,說起話來也不再凍得嚇人,他自然是樂見其成,只差沒多推兩人一把,直接把他們送進禮堂去。
因為任清夜的安靜沉穩和唐雀的開朗樂天正好互補,讓他們兩個看起來真像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你不會到處宣揚我跟唐雀的事吧?」任清夜雖然知道好友不是個大嘴巴,但多少還是會擔心。
「你當我真是個長舌男啊?」陸子威放下劇本,故作委屈地癱在椅子上咕噥著:「真是有夠沒良心的,我日操夜操,為的還不是把這部戲拍好,可是你這個大老闆,沒有多少安慰一點也就算了,還反過來想折磨我?真沒人性……」
「想休息就直說。」任清夜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陸子威,「晚上帶大夥兒去,我已經訂好位了。」
「這是?」陸子威打開信封,發現裡頭是餐廳的訂位單。
「我把那間餐廳包下來了,你負責帶他們去,但是不用找唐雀,我跟她另外有事。」任清夜知道自己在公事上向來要求嚴格,所以他也從不虧待員工。
「你還真大方……」陸子威挑了下眉,一臉詭笑地瞧著任清夜,「你所謂的有事,該不是想對小麻雀……」
「閉嘴。」任清夜狠狠地瞪了陸子威一眼,「滿腦子黃色思想,真不知道你怎麼拍得出柏拉圖式的愛情文藝片。」
「生理需求是天性,拍戲時講的是藝術,這兩者是不相衝突的。」陸子威爆出笑聲,「總之謝了,我帶大夥兒出去喘口氣,你呢,跟小麻雀好好談心吧,記得別欺負她呀,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如果哪天你不愛她了,就好好說明吧,千萬別騙了她就跑,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朋友。」
雖然陸子威不覺得任清夜會是個愛情騙子。
但是套句老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許哪天任清夜會碰上令人進退兩難的問題,甚至無法再與唐雀在一起,到那個時候,也就難保兩人的感情能夠長長久久了。
「我不會辜負唐雀。」任清夜搖搖頭,對於好友的話只是輕鬆反駁。
與唐雀相處得越久,他越能明白唐雀為何如此受陸子威等工作人員的歡迎,因為她一不擺架子、二來好相處,絲毫沒有因為由臨時演員升為女主角的驕傲表現,所以才能與旁人相處融洽。
也因此……他更對唐雀無法放手。
過去,他未曾在商場上有過任何失敗的記錄,所以在面對愛情的時候,他也像經營生意一樣小心翼翼,因為他不希望在投注自己的感情之後,換來的只是一場虛無的幻夢。
尤其,今天他的小麻雀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令自己感到魂牽夢縈的對象……
「那好,我就信你這句話。」陸子威只是笑了笑,然後便收起餐廳的招待券向助理走去。
任清夜望著陸子威離去的方向,然後將視線移向不遠處正朝自己揮手的唐雀,在瞧見她臉上那暖暖的笑意時,他向來如封冰的臉龐上,也跟著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啊,去你家?」
唐雀正納悶著大夥兒怎麼突然收工,還一臉開心地嚷著要上餐館打牙祭的時候,任清夜冷不防地將她一把往外拉去,然後將她塞進車裡,不由分說地疾駛離去。
「趕拍趕了兩個星期,我看大夥兒也累了,所以讓他們放鬆一下。」任清夜開著跑車在夜裡奔馳,一路往市郊駛去。
「那我們呢?」唐雀不懂,既然是要大家休息,那任清夜這個老闆和她這個女主角,不乘機跟大夥兒套個交情、熱絡一下嗎?
「剛才不是說過了,那邊交給子威就好,我們到我家去。」任清夜花下大筆鈔票,為的可是要跟唐雀獨處一晚,才沒興趣跟一群人瞎起哄。
唐雀瞧著任清夜淡漠的臉龐,實在很難想像自己跟他已經是情人了,不過根據她這些日子來的觀察,任清夜的冷漠表情是習慣性,其實沒什麼惡意。
私底下面對她的時候,倒是又會笑又愛捉弄她,與旁人眼中的「不敗帝王」形象相去甚遠。
「去你家做什麼啊?」唐雀好奇地眨了下眼睛,然後又進出帶笑的腔調,「哦,難不成你想對我做壞事……」
雖然她也知道任清夜的家裡沒別的家人同住,但是……突然就要她到任家去,而且還是在這種兩人獨處的情況下,實在是讓唐雀的小腦袋裡忍不住會往邪惡的地方想。
反正她知道開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還在任清夜的許可範圍裡,所以三不五時她就會找機會逗逗任清夜,為的只是貪看任清夜那俊逸的笑臉。
「如果你想的話……」任清夜對唐雀會向自己開這種帶有暗示意味的玩笑有絲意外,不過……感覺倒是挺不錯的。
是因為唐雀對自己沒有任何企圖,只是單純地喜歡自己,所以他才能如此輕鬆地與她相處談笑。
「我想,我會想什麼?」唐雀沒料到任清夜會反問回來,心裡忍不住慌張起來。
「你若是有那個意思的話,我很樂意配合。」
任清夜自認克制力很高,但也絕非坐懷不亂的聖人君子,自己喜歡的女人坐在身旁,要能夠完全動心忍性是很難的事,雖然他盡可能希望把唐雀與他的第一次保留到結婚之後。
這對唐雀來說是種保障,而且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他不希望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誤了唐雀,不過……
倘若唐雀對他有意,他是絕不會拒絕的。
畢竟……男歡女愛,那是常理,而且他也沒有另找對象的打算。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啊!」聽見任清夜充滿挑逗意味的回答,唐雀只覺得瞬間有股熱氣直往臉上衝,讓她的一顆心跳得像是要蹦出胸口一樣。
「我在回答你的問題。」任清夜將車子開進自家車庫裡,然後停下車子熄火。
他轉頭望向唐雀,唇角挑起一抹微笑,「你現在是要進來,還是留在車裡?」
「當然要進去,留在車裡幹嘛?」唐雀才不想放過這個參觀任家的好機會。
「你不怕我對你做壞事?」任清夜對唐雀報以惡作劇式的笑容。「我家只有我一個人,你等一下就算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老掉牙的台詞,一點都不好笑。」唐雀對任清夜扮了個鬼臉,然後跟著開門跳下車,「如果你是那種人,八卦新聞早就謠言滿天飛了,而我也絕對不會看上你!」
「你對自己看人的功力這麼有自信?」任清夜下了車,然後引著唐雀走出車庫往自宅走去。
「我看人的功力跟你的投資眼光差不多。」唐雀不著痕跡地把問題丟回任清夜身上。
除非任清夜想承認他自己實力不足,不然就別來質疑她的看人眼光。
「進來吧。」任清夜只是低笑,他打開家門,拉著唐雀跨入他的私人天地。
「這裡就是你家啊……」唐雀看著任清夜一一將屋內的燈光打開,然後抬頭打量著這片屬於他的空間。
收拾得有條不紊的客廳擺著成套的沙發組,上頭散落著幾個椅墊,長桌上空空蕩蕩的沒什麼裝飾品,倒是擺了不少的報紙和雜誌。
客廳的其中一面牆甚至還有座不知是真的能用、還是純裝飾的壁爐,連接外頭庭院的則是架起百葉窗的落地玻璃門。
屋內的一隅擺著與任清夜的冷淡頗為適合的綠葉觀景植物,讓清冷的空間稍稍展露些許的生氣。
在落地窗的對面,一座隱藏於壁面的木質樓梯透出幾分溫暖的味道,沿著上二樓的樓梯壁面還鑲著小小的裝飾壁畫,雖然看起來與任清夜的氣質不太搭襯,可倒頗有緩和冰冷氣氛的用處。
「坐下吧,想喝什麼?」任清夜解下領帶、脫去外套,然後把唐雀拉到沙發上坐下。
「除了酒以外我都喝。」唐雀一邊好奇地打量四週一邊應道。
雖然她不覺得以任清夜這種冷淡個性的人會有棟裝飾豪華的氣派大屋,但也沒料到任家的裝潢會這麼冷清。
不過……算是很舒適吧!至少房子打理得很乾淨,也許任清夜有請人來定時清理。
「若是我說,這屋裡除了酒沒有別的呢?」任清夜瞧唐雀好奇張望的模樣,忍不住脫口反問。
「那我就煮開水給你喝。」唐雀抬頭轉向任清夜,露出一記瞭然於心的笑容。「不要告訴我,說你家連基本的水壺或鍋子都沒有,甚至沒有熱水壺。」
「算你贏了。」任清夜輕笑,「要喝愛爾蘭咖啡嗎?雖然是即溶的。」
「咦……我還以為有錢人家裡都會自備煮咖啡的機器。」
唐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然後跟著任清夜往廚房走去,她東探探、西望望,發現廚房裡的流理台與櫃子一樣乾乾淨淨,簡直像是全新的一樣。
看來任清夜鮮少使用廚房,或是根本沒在用,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又忙於事業,實在不像是會在廚房裡開伙的人。
「你好像頗失望,那麼想喝現煮的?」任清夜從櫃子裡取出即溶咖啡和兩套杯組,然後看了唐雀一眼,「想喝的話,下回買一套回來煮就行了。」
平時他只有一個人,回到家又總是三更半夜,累得半死,就算進廚房也只是弄個簡單的飲料罷了,幾乎不動廚具,像煮咖啡這種事,他是不可能也沒空去弄,不過……若是唐雀有興趣,他倒不介意弄一整套回家,就算只是擺著,拐唐雀上門喝咖啡都好。
「是你煮還是我煮?我不會煮咖啡哦,只是常看店裡在煮咖啡,覺得味道很香而已。」唐雀朝著任清夜笑了笑,又問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喜歡現煮咖啡,所以想買一套回家擺著,好拿這個當借口勾我到你家來玩?」
唐雀不是對愛情無知的年紀,也不是完全不懂男人心裡在想什麼,所以旁人的暗示,她多少猜得出幾分。
因此她也明白男人之所以會為女人花錢砸銀子,為的不過是一夜露水、或是一紙證書,至於日後的幸福美滿,男人通常很少考慮到。
所以她養成有話即說的習慣,不管面對誰,她都寧可展現最真實的自我,因為那樣子呈現出來的「唐雀」,才是她最純粹的一面,而不是虛假的角色,如此一來,她才能夠尋找到真正能與之契合的對象。
至於任清夜會不會是將來與她相守一生的那個人……老實說,她還沒想到那麼多。
也許這就是愛情,衝動得讓每個人的理智失去衡量的智慧,也令世間的男男女女為之瘋狂,為求落入情海之中的一時情潮……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任清夜乘著唐雀發愣神遊的時間,早已把咖啡泡好。
他推推唐雀,把手裡的咖啡遞給她,然後拉著她到客廳坐下,「你不會還在想煮咖啡的問題吧?我承認我可以為了你買一套機器回家慢慢跟你一起磨咖啡豆,不過我也可以很老實地告訴你,我不會煮咖啡,也沒什麼時間等它慢慢煮,所以我才買即溶的。」
「我覺得很實際啊,要不然真把咖啡機買回來放著,只會像你櫃子裡那堆亮晶品的鍋碗瓢盆一樣,被擺在廚房當裝飾品。」唐雀聽著任清夜的回答,心裡只有滿滿的笑意。
老實說,她很少見到男人會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缺點,畢竟人總有無聊的自尊心,都希望自己被誇獎,而不是被賺棄,所以……
也許任清夜骨子裡的個性和想法都與她如出一轍,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合得來吧!
「怎麼我聽起來好像遭到指責似的?」任清夜放下咖啡杯,然後伸手勾起唐雀耳際的長髮放在掌心把玩著,「敢情你是覺得我太過浪費,買了一堆東西又沒在用?」
「豈敢。」唐雀悄悄吐了下舌頭,她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笑嘻嘻地應道:「任大老闆成天忙於公事,怎麼可能有空去煮飯煮菜呢?萬一你一個不小心把廚房燒掉了多划不來?」
「你果然是在取笑我。」任清夜鬆開唐雀的長髮,然後稍稍傾身向前,一把將唐雀摟進懷裡,懲罰似地往她耳垂上輕咬了幾下,「當心我把你綁回家,叫你替我煮一輩子的飯。」
他原是無心脫口而出,卻在出聲之後才發現這樣的言語太過曖昧,簡直就像是在向唐雀求婚一般。
因為他心裡並不排斥這樣的念頭,甚至有促成它的意願存在吧,所以才會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可惜了,我演完戲就要去法國學設計,所以我……不可能替你煮一輩子的飯……」唐雀已經習慣賴在任清夜懷裡的日子,只因為那股溫暖的感覺,著實是她鮮少從長久分隔兩地的父母身上體會到的。
只是……任清夜的話讓她想起現實。
她希望到法國進修,但是任清夜的公司卻是在台灣,若是她達成了願望,那他們這段戀情又能維持多久呢?
去念設計少說要個兩年吧!那這兩年內,任清夜會等她嗎?會肯與她保持聯絡嗎?
她不敢妄想,畢竟任清夜是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要說沒女人倒追他,那才是奇跡。
像上回何翠姍不也是追任清夜追得緊?若不是任清夜對她沒興趣……
「別想那麼多。」任清夜突然低頭在唐雀的額上輕吻,她突如其來的沉默與吞吞吐吐的回答早讓他猜出她在想什麼。
唐雀八成是擔心他們兩個會在她出國之後斷了聯繫吧!
畢竟遠距離戀情是最不牢靠的,而他又偏偏是各家媒體與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們注意的目標。
「就算你去學設計也不是學一輩子,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唐雀換了個姿勢,為了讓自己舒服點,她索性坐到任清夜的大腿上,挨著他的胸膛聽他說話。
一想到這副結實可靠的胸膛在不久後說不定得拱手讓人,她的心裡竟泛起一股酸味。
「日野集團在法國有分公司。」任清夜感受著懷裡那軟玉溫香的軀體,突然有些心癢難耐。
這個唐雀雖然沒什麼心機,也不是惹火誘人的類型,但是她的無心之舉卻老是讓他產生過度的遐想……
是他定性不夠嗎?
「你不是想跟著我去法國吧?」唐雀瞪大了雙眼。
「有何不可?反正法國也是個值得開發的國外市場。」任清夜說得輕鬆自在,彷彿這是應該的事,而且已成定局。
「可可可……可是我、我沒理由要你陪我在法國待那麼久,況且你的總公司在台灣耶!」唐雀聽見任清夜的回答,心裡除了深深的感動以外,有更多的錯愕。
任清夜是很看重他的事業的,所以要他跟著自己去法國,那已經是媲美天方夜譚的奇人異事,更何況任清夜還想留在法國陪她!
「不是你要我去,是我想陪你去。」任清夜輕撫著唐雀的臉,在發覺自己有意娶唐雀當妻子後,他更不想放手了。
因為在任清夜的認知裡,法國男人對於唐雀來說,絕對是種危險的誘惑,所以他得親自守護他的女人!
「那還不是一樣?」唐雀可聽不出這其中哪裡有差別。
「不一樣。」任清夜讓手指在唐雀的臉頰上滑過,感受著那屬於唐雀的柔軟與溫暖,一邊應道:「你叫我去,那是你的責任與壓力;我想陪你去,那責任就是我自己要扛的。」
他不想在戀情之中加入名為苦澀的調味料,因為在他的人生與事業的旅途上,他已經有了太多的苦楚要嘗,所以他不願讓唐雀也受到折磨。
「那你會很累的。」唐雀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不想當個只會拖累別人的麻煩。
「累不累要由我來決定。」任清夜托起唐雀的臉蛋,往她唇上輕吻,「不過,能夠在你身邊看著你,我就很難感覺到疲累……」
戀愛是你情我願的互動,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他可以為唐雀勞心勞力,只因為那樣的感覺對他面言是一股甜蜜。
「聽起來你犧牲得好多哦,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唐雀笑了,過去除了父母偶爾捎來訊息慰問,忙於工作與存錢唸書的她,其實很少有跟朋友出遊的機會。
所以任清夜算是最貼近她生活,也給她最多關懷的人了吧!
「我是不求回報的,不過如果你堅持想道謝的話,我也不反對。」任清夜的手指不安分地往她的頸間滑去,那股滑嫩感令他的血液起了騷動。
「你想要的謝禮還真是夠厚重,怪不得人家說大恩不言謝,原來是因為小老百姓根本回報不起。」唐雀的臉頰泛起微紅,她把臉頰埋進任清夜的胸前,輕聲續道:「不過呢……我也覺得身體力行的報恩法,更能展現出自己的真心誠意……」
早在任清夜帶著她獨自來到任宅,她就有著今晚即將發生某事的預感,畢竟再怎麼斯文有禮又規矩的男人,一旦有機會,就很容易被喚起本能的慾望變成一頭野獸。 只是……她喜歡任清夜。 所以唐雀選擇相信任清夜不會辜負她,即使這個美夢完全實現的可能性低了一點,但是沒有全心全意付出的戀情一樣不會幸福。
她傻嗎?
是啊……她是傻,從她為任清夜的一舉一動心跳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理智或許就已經叛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