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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奸女賊 第四章 作者:淺草茉莉

  「說吧,事情怎麼發生的?」姚常焰嚴肅地問向滿身是傷,跪地不敢起的人,此人正是此次大皇子派兵剿寇的前鋒副將。

   「末將罪該萬死。」他驚恐的回道。

   「是罪該萬死沒錯,但先把事情給聯交代清楚,再死也不遲。」大殿上,皇上明顯大為震怒。

   「是。」副將不敢遲疑,連忙娓娓道來,「當日大皇子運用火攻暗道的奇招,將流寇順利逼出,眾將士亦謹遵吩咐,埋伏一旁,一見流寇奔逃而出,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原本一切都還很順利,雖然流寇的頭目力大無窮,但我們人多勢眾,一群人圍殺過去,也將那頭目殺得滿身是傷,渾身是血。

   大皇子原本躲……坐鎮軍後,遠遠瞧見大為高興,說是要親自割下他的腦袋,帶回向皇上邀……呃……讓皇上龍心大悅,所以一馬衝出帳棚,直朝流寇頭目奔去,沒想到流寇頭目一見主帥出現,一聲叫囂,所有散亂的流寇全集聚一起,全體攻向大皇子,大皇子人未殺至,便嚇得……馬蹄亂了,就……身子軟得跌下馬來,當場教流寇給劫了去。

   大皇子被劫後,咱們就收到一張贖單,說是若要大皇子安然回朝,就……要拿十萬兩來贖。此次剿寇不成,主帥被劫,還被匪徒勒贖,末將實在罪該萬死。」他跪地直叩首請罪。

   「該死,全都該死,朝廷的威信被你們和那逆子搞得蕩然無存!」皇上怒不可抑。

   「是啊,大哥真是丟人,有辱國體嘛。」三皇子逮到機會,也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皇上愈聽愈怒,拍案連連。

   「父皇,請息怒,兒臣願意出面與流寇交涉,務求救回大哥。」姚常焰躬身上前。

   「救他?那沒用的傢伙,還需要救嗎?!」皇上氣極。

   「父皇,大哥畢竟是皇子,落入匪眾之手,有失國威。」他勸說。

   「哼,真是奇恥大辱。」皇上依然怒氣衝天。「好,二皇兒,你去把那丟人的孽子帶回來,帶回來後直接送往黑龍江,朕不想再見他了!」

   「父皇……」

   「二哥,你不用勸父皇了,大哥就是好大喜功,否則怎麼會出這個亂子?」姚常天又是火上加油,落井下石。

   「沒錯,不用再說了,朕心意已決,去吧。」皇上惱怒地揮手。

   二皇子只有領旨退下。

   而三皇子則是不住露出小人的笑容。這個大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才造了點機會就又闖禍,而且這回禍可闖大了,恐怕翻不了身。

   他得趕快通知母妃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你怎麼沒也請旨救人?」臻妃劈頭就問。她身形略胖,但保養極佳,眼大勾魂。

   三皇子姚常天僅是搔搔腦袋。「母妃,這事兒臣行嗎?大哥就是為了搶功,才自不量力地落得這般下場,您還要兒臣跟著去送死嗎?」他打著哆嗦說。

   「笨蛋,這可是你建功立業的好機會,這下好了,老大闖禍,老二收拾,你這老三卻怕死地躲在皇宮裡享福,這傳出去能聽嗎?再說,萬一老二若真將人順利救回來,這好名望不全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到時你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她氣結的指著兒子罵。

   「可是,與流寇交涉救人,兒臣會怕,兒臣不行啊!」他一副窩囊樣。

   「沒用的東西,母妃以後還怎麼指望你!」

   「母妃,您就別氣了,快點想辦法吧,萬一真教二哥立了大功,兒臣該如何是好?」

   「這事母妃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祈禱他救人無成,剿寇不順,否則說不定皇上龍心大悅,就下召立他為太子了。」她比他還憂心啊。一世計較,不就是圖自己的親生兒子能登上大殿,偏偏兒子如此不中用,怎能不教她憂心忡忡。

   「啊!二哥立為太子,我怎麼辦?」他六神無主,驚惶失措,仍是成不了氣候的模樣。

   臻妃只能掩面喟歎。這天下真與她無緣嗎?不,她不甘心,她要等待機會,還會有機會的!

   柳如松狀似愜意地在寢內啜著道地老酒,實則魂魄飄離,不知遊歷到何方。

   她左手持酒杯,右手持酒壺,酒倒下來竟將滿壺酒倒盡,這酒杯有這麼大裝得了一壺滿酒?當然不,瞧,這下酒沾濕衣裙,大姑娘總算魂魄飄回,急急怒罵著一身的濕酒漬。

   毀了,這一身織工精巧的衣裳就這麼給毀了!

   氣惱地將一身衣裳胡亂褪下。「搞什麼鬼!」在發現連貼身單衣也浸濕了一大片,索性也一併脫下,僅剩性感撩人,繡有鴛鴦戲水的藏黑肚兜,襯得她皮膚白裡透紅,鮮艷欲滴。

   驀地一聲抽氣聲平空響起。

   有人?「誰,是誰?」她大驚,立即回頭。

   一聲輕微的騷動聲竄出門外。

   她隨意披上一件披風,隨即追了出去,可追至府邸的央湖畔還不見人。

   是她聽錯了嗎?不可能,明明有人在她寢裡出現過,她不甘心地再次在湖畔四周尋找。

   沒有,真的沒有?

   適值入秋,又是夜裡,有些涼意,於是她打了個寒顫。

   「冷嗎?」一陣低沉的男音由身後傳來,一隻大膽的手瞬間纏上她的身,另一隻手正狂妄毫不客氣地攻佔她的玉峰。

   這回輪她抽氣了。「是你!」早該知道,除了這殺千刀的,還會有誰敢這麼大膽偷香!她立時就要反身回頭。

   「不要動。」他低喝。

   她沒有動,真的乖乖聽話,沒有移動分毫。

   可惡,她幹麼這麼聽話?

   可是身體就像是被定住似地不敢動。

   為什麼?怕一回頭,他又消失了?

   咬咬下唇,她著實惱怒。

   瞧她乖巧不動,身後的他更加張狂,緊緊貼住她柔軟的身子,立刻感受到披風下的嬌軀僅著肚兜,其餘一無所有。

   多引人遐想啊,這妖女還真有讓人血脈債張的本錢!

   「這麼急著找我,連衣裳也不穿就急著追出來?」他挑逗地在耳邊輕聲呢喃,「想念我嗎?想到都失神了。」

   「你、你偷看我多久了?」

   「夠久了,久到我都要噴鼻血、流口水了。」

   她頓時酡紅了艷頰。這採花大盜將她方才褪衣的風光一覽無遺了!

   「你這小人!」她氣極。

   他輕笑一聲,心生動搖地又摸上她另一邊高峰,惹來她另一陣咒罵。

   「別惱,我是特地來辭行的。」

   「辭行?你要上哪去?」顰眉蹙額。

   「遠門。」他沒有正面回答。

   「做什麼去?」

   「辦事去。」

   「去多久?」

   「很快。」

   「你!既然什麼都不肯講,找我辭什麼行?」她光火的怒罵。

   「我怕你想我啊。」他摩挲著她細緻的頸項。

   「放屁!你是綠林大盜,我可是官家千金,你有資格讓本姑娘想嗎?」她故意說,沒有想過甩開他不老實磨蹭的手。

   「這樣啊……那方才有人無魂有體,不知神遊到哪去,不是思郎君是什麼?」他調侃的說。

   「哼,沒錯,我是在思春,不過對象可不是你。」她語言挑釁。

   他呵呵笑。「那可真教人失望啊。」他誘人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不去,呵得她搔癢不安。

   「喂,你真是專程來看我的?」心情有說不出的陌生竊喜。

   「不是,我是專程來看你披風下的風光的。」他挑逗的言詞不假修飾,囂張至極。

   「你這色魔!」她忍不住又罵。

   「別怪我,男人遇上你這千年妖精能不色嗎?」他毫不掩飾情慾地在她的鎖骨來回啃嚙,引起她陣陣顫慄。

   「哼,我就當作是讚美了。」她也不客氣的接受了。「你真要走?」

   「怎麼,已經開始想我了?」他心情太好,厚臉皮的說。

   「不要臉,我連你是圓是扁都沒見過,思念你什麼,你的厚顏無恥嗎?」柳如松的內心有些激動。她竟對一個陌生人有著期待,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思念,但……真是陌生人嗎?如今再聽見他的聲音,聞著他的氣息,幾乎可以確定……

   「想知道我長得如何嗎?」

   「……坦白講,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說不定我會被你的面容嚇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這責任你負嗎?」她潑辣的回嘴。

   他緊緊勾住她的小蠻腰,雙掌大膽的在她全身上下游移,著火的掀起她的青澀慾望,甚至可恥的呻吟出聲。「那我就讓你瞧瞧,看看是不是會將你嚇得屁滾尿流……」

   他在她幾乎無法自持時抽身,站離她身後一步之遙。

   她心情一陣緊縮。他願意現身了嗎?真的是他嗎?

   答案就要揭曉了,她屏氣凝神半晌,竟無一絲動靜,她心生疑竇,瞬間猛然回身。

   不見了?

   那該死的傢伙不見了!

   他竟敢戲弄她!

   「殺千刀的,你就不要再出現,否則我宰了你!」她大叫,希望他來得及聽見她的威脅。

   涼風沁入心脾,遠處再無一絲回應。兩彎黛眉如柳,一絲異樣的光芒讓她垂下眸,突然有點惆倀失望。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對吧?」秦中英眼神瞭然的問。大軍已行至幛敬,夜深時刻駐紮在山下,他們明日就要與流寇們交涉放人。

   姚常焰但笑不語。

   「我就知道,你早算準了就算為他獻策,以他那蠢性還是成不了事,最後還是得由你來收拾殘局,剿寇的功勞最後還是落到你頭上,甚至挾著挽救國威,涉險救兄,英勇剿滅匪寇等響亮名聲,憑著這聲望,這太子之位怕是非你莫屬了。」果然老奸巨猾。

   姚常焰笑得詭譎。「我也有給大哥機會了不是嗎?」

   「是喔,給了他機會闖禍。」

   「這是他的本事,我也沒有辦法。」他依舊笑得無辜。「說說看,這場戰要怎麼打?」他閒適的轉移話題。

   「還能怎麼打?你心裡都有譜了,還用問我嗎?不就是你我委屈點,今夜趁著月黑風高,半夜裡摸進賊窩,將你那笨蛋大哥像救小雞一樣給拎回來嗎?如今暗道已燒燬,流寇們無處可逃,又無救命人質,咱們三萬大軍,還拿不下數千人的烏合之眾嗎?然後您老大就可以風風光光班師回朝,等著冊封為太子吧。」秦中英三兩下輕輕鬆鬆的說完。

   「很好,果然進入狀況。」姚常焰笑說,狡詐的眼神少有人見識過。

   「是啊,跟你跟久了,你那奸人一等的模樣,我還能摸不清嗎?」開玩笑,兩人從小一起混到大,他比身旁的每一個人都要瞭解他。「對了,邊防近日好像有異動?」他突地想起。

   姚常焰目光沉了沉,多了些擔憂。「我注意到了,可惜朝中還無人警覺,連父皇也沒有防備之心。」

   「你要不要提醒皇上一下?」

   「嗯,這趟回去後,我正打算這麼做。」

   「回去後,要做的事不只這一件吧?」秦中天表情曖昧,眼神嘲弄。「柳大美人還等著你回去收服吧?就我所知,你還沒搞定她。」他哈哈大笑。

   姚常焰俊眸倏瞇。「就快了。」

   「哈哈哈,就說了,這珍饈雖美,但加了辣椒,吃一口嗆一口,有你受的。」

   「是嗎?可惜,我就愛這辣味,夠嗆。」想起這辣味珍饈,連他都不住想笑。

   枯燥,真枯燥。

   柳如松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難捱。

   她側著首不解。這日子悠閒自由又享受,一如往常,但為什麼她就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像少了什麼似的?

   究竟少了什麼呢?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惱人的感覺?

   從……她眉頭深鎖。該死,就從那採花大盜離去後開始的!

   想念,沒錯,她在想念,她在想念那傢伙的吻以及懷抱。

   且她幾乎百分之百確定,那人就是二皇子,因為那日他來道別後,二皇子也跟著離京贖人去了,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唉,真不敢相信自己真被那二皇子給耍了,原來這小子還真不是普通的角色,平日裝得道貌岸然,不僅騙過她,還騙過所有人,原來他才是三位皇子裡心機最沉的壞胚子!

   最可惡的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對這壞胚子的低啞言語及挑逗的觸摸,產生了無可抗拒的思念。

   真糟糕,她果然是個淫蕩之人,否則又怎會對一個登徒子,又是平素她最討厭的人臉紅心跳,熱情如火?她幾乎可以斷定只要再有機會,她保證自己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跳上他的床。

   完了,她既淫蕩又花癡,完全沒有辱沒她京城浪女的名聲,這下連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她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一陣陣的低咒聲自她的櫻唇逸出。

   「松兒,你在做什麼?」柳忠賢自書房窗台上探出頭來,老遠就聽見女兒喃喃自語的聲音。

   咦?柳如松這才回過神。不知何時,自己竟不知不覺地逛到爹的書房來了。她懊惱在心頭,尷尬地朝書房進去。

   「沒什麼,沒什麼。」她打哈哈說。

   柳忠賢狐疑地瞧著女兒,覺得這個女兒似乎有哪裡不同了。好像上回幫他押送軍銀回拙被劫回來後,人就不大對勁,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正要開口問,一隻撒嬌的小手立時挽上他的膀子。

   「哎呀,爹,你是怎麼了,要查我的底嗎?」

   「你的底不就是爹的底,我查自己的底幹麼?」被寶貝女兒一撒嬌,他就沒轍了。

   「這就是啦,別再用那種眼光看我了。」

   「喔,心虛?」

   「心虛什麼?哎呀,別說這了。爹,近日朝廷可有發生什麼事?」她趕緊轉移話題。爹也精明得很,她可不想她丟人的心事讓他知道。

   「不就是邊防的零星戰役增加,軍餉加重,人民的稅賦也加重不少。」他自然的說道。他向來會將朝廷上發生的事與女兒討論,她這個女兒賽諸葛,料事如神不說,出的點子絕對比他手下一堆笨門生好,所以一有事,他總是第一個回家找女兒幫忙解決。

   「有這種事,這事有多久了?」她蹙眉。

   「沒多久,約兩個月了,事情也不是很嚴重,朝廷還不是很在意。」

   「是嗎……」她低下頭,雙手負背,踩著碎步沉吟著。

   「怎麼,有問題?」他睜著老眼。女兒一花腦筋,這事就不簡單了。

   「爹,我告訴你,從現在起你最好開始存購—些軍用品,並與—些草糧或兵器商多接觸。」她直接交代。

   「為什麼?要打仗了嗎?」他心驚。「不過是些零星小戰役,能出什麼亂子?不會小題大做了吧?」他質疑。

   「希望女兒是小題大做,但咱們可以賭睹,萬一不是,咱們不就先人一步,大發戰爭錢?」

   「有道理,反正只是與單糧或兵器商先接觸,咱們並沒有什麼損失,若真讓你說中,咱們豈不大發特發了。」說著說著又露出了老狐狸的表情。

   「嗯。」這一老一小,都是大小狐狸。「這是什麼?」她眼角瞧見了桌上封印有宮廷密字號的信封。

   「喔,這是臻妃給爹的密函。」

   「信上說什麼?」

   「沒什麼,臻妃希望爹在朝上主張與蒙古結為盟邦,並希望爹親自修書送至蒙古主動示好。」

   「你沒答應吧?」她倏地變了臉色。

   「不,爹答應了。」

   「你答應了!」

   「這是好事啊,這麼一來邊防的戰役可以減少,加上臻妃又答應事成給爹一筆銀兩,所以……」

   「別說了,快回了臻妃,說你不過是戶部尚書,邊防的事輪不到你管,要她找兵部去。」她快速的交代。

   「來不及了,爹已經……」瞧她神色大變,雖然不明所以,他也緊張了起來。

   「天啊,你該不會是已經將信送出去了吧?」她快氣瘋了。

   柳忠賢嚴肅地點頭。「信使出發三天了。」

   「完了,去,快去將信追回來!追不回來,你就等著到蒙古去放羊了!」

   果然不出所料,二皇子不僅沒浪費朝廷一兩文銀就救回人質,還一舉殲滅了匪寇,大獲全勝,

   他的民間聲望立時沸騰到最高點,眾人紛紛向皇上進言,冊立二皇子為太子,為了順應民意,太子還未回朝皇上就已下旨,將他立為東宮,今日他甫回京城,迎接他的即是盛大的冊立大典。

   皇城前廣場,坐落於赤焰城正中心。南北長八百米,東西寬五百米,可容納百萬人。此廣場於帝王外出舉行重大典禮、親征或迎娶皇后都從此門出入,而今日的太子冊立大典即設於此。

   只見姚常焰一身金黃龍衫,在大典中英氣勃發,朝中大臣個個如風向球,一一向他靠攏,眼見大皇子出局,三皇子不濟,這天下將來不是太子的還能是誰的?

   在眾多繁瑣禮節過後,當夜姚常焰便換下一身黃袍,穿上黑衣簡裝,腳步急促地躍出皇城。

   多日不見,他急於見到某人。

   原來他也會這般思念啊?他啞然失笑。

   腳下愈來愈快速,最後終至等不及地飛躍而去。

   夜已深沉,不易入睡的她也該睡了吧?

   他放輕腳步,躍入一間精緻樓寢,這裡他已來過好幾次,熟門熟路地出現在花鈿床前。

   睡夢當中的輪廓綺麗不可方物,雖然已經偷看無數次,他還是在瞬間著迷了。輕緩地抬起柔荑放在唇邊,唇畔綻出一抹詭異的笑,他俯下身去,猛地狠狠地吻上誘惑人的小唇,睡美人終於被驚醒,才要怒罵,卻在聞到他的氣息又闔上眼。

   男人的唇在笑,輕喚了聲「妖精」後,理智早分崩離析,也吻得益發恣意,大膽得就像她是他的所有物,品嚐得理所當然,有力的手掌當然也越過「千衫萬衣」地爬上高峰,忘情的揉捏。而他身下熱情的小野貓也不遑多讓,一雙美眸媚惑地瞅住他,勾引的玉腿已然纏上他的腰部,白細雙臂嬌傭地纏繞上他的頸間。

   火熱的場面在她全力的配合與生動發揮下燃燒到不可收拾、欲罷不能的地步,兩人乾柴烈火,一夜熱度燙人,交纏不休。

   直至晨光微曦,柳如松才倦極的眨了眨雙眸。明明他們一刻前才休兵闔上眼,怎麼不老實的手又摸了上來,這次還直接由她身後攻擊,雙手越過美背,順著平滑誘人的曲線一路往下,大手滑過的地方,引起陣陣的輕顫,才想著他高超的挑情技巧,下一刻她已然被攻城掠地,不住呻吟。這傢伙一個晚上大戰七次,至今還生龍活虎,草非有神力不成?

   又是一陣翻覆後終歸太平,此刻晨光早已侵入寢房,微光中,她慵懶地翻身,對上的正是等著摀住她可能驚叫的手。

   但她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驚叫咒罵,只是杏眸圓睜地露出瞭然的表情,瞪著他即將伸來的手。

   「你早猜出我的身份了?」見到她的表情,他朝她笑得邪氣,順便將伸出的手轉而摟住她的柳腰。

   她怒視男人半晌。這殺千刀的果然是二皇子!雖然明知道,還是忍不住氣地往他肩膀上重重咬上一口。

   他吃痛,但卻沒閃躲的打算,只是任她發洩個夠。

   見他乖乖受難,她索性咬個夠,這死東西將她耍得可夠受了,不教他吃點苦頭怎麼行!

   這一咬,她可是狠心的將他肩膀咬得皮開肉綻,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挺得住,不但一動也不動,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不僅如此,還始終朝她笑得賊溜無辜。

   末了她掀了掀長睫,「真沒意思!」大呼一口氣,終於認命的放過他。

   「甘願了?出氣了?」他還是一副該死的賊笑,完全不在意肩上才剛被野貓攻擊的傷口有多嚇人。

   就是這抹賊笑讓她氣短,這滑頭樣才是這小子的真面目吧!她好氣又好笑地睨了一眼他的傷口,這才收起怒容,有些懊惱心疼起來。「不痛嗎?」

   「很痛。」

   「很痛為什麼不躲?」她嘟著小嘴,艷得不可方物。

   「你希望我躲嗎?」他嘴上說得可憐兮兮,但一雙手卻不老實的在她白玉美臀上拍了一記。

   「你!」她立刻咬牙。簡直不可置信自己昨夜……不,剛才、不不、一整夜,對,就是整整一夜,她竟對她一向厭惡至極、而對方也視她為髒蛆蛆的二皇子投懷送抱了一整夜。

   她該咬舌自盡嗎?

   「你認為戲弄我很愉快嗎?」

   他無奈的眨眼,檢視著肩上被她貝齒肆虐過的血跡。唉,又多一道痕跡了。

   「別生氣,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你奪了我的清白,戲弄了我數次,居然說是不得已?」

   「難道你沒有享受?」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

   「我我……」想起方纔的火辣場面,身體這會還有反應,她登時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她是享受,而且還很享受,享受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看到一道道的激情爪痕,又看看自己也是一身的吻痕,她更羞赧得不敢抬首。

   姚常焰笑意濃濃。「原來你還知道害羞?」依她昨晚的表現,他以為她不知害羞為何物才是。

   「你、你存心欺騙我,到底為什麼?」愈想愈氣,這人根本人面獸心,表裡不一,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裝得正經八百的皇子威儀,其實骨子裡一肚子壞水。

   他溫柔地瞧向絲褥上的血絲。她果然還是處子,昨夜想必享受之餘,也弄疼了她吧!

   心下心疼,他語氣不覺放柔,「我不會辜負你的。」

   「放屁!誰要你負責的?本姑娘壓根沒想過要嫁。」

   姚常焰危險地瞇眼。「你不嫁,失了貞操也不嫁?」攬過她滑溜的身子,力量些許加重。

   「不嫁。」她無懼的說。

   「為什麼?」抱著她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力。

   「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是在耍著我玩,當初我不肯進宮參加你選妃的無聊遊戲,你竟然以逮到我爹貪污不法的證據厚顏無恥的逼我就範,接著在宮裡當著其他閨女的面處處給我難看,夜裡還假扮色魔對我多次調戲,現在又忝不知恥的讓我失身,你好啊二皇子,不,現在是皇太子了,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可開心了,要本姑娘委身於你?不可能!」她哼聲,不屑地甩頭。

   「敢情你是在對我秋後算帳?但這也未免太矯情了吧。昨夜明明就熱情如火,對我極盡索取,這會就翻臉不認人,天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你不要我對你負責可以,但你必須對我損失的精力負責。」早知道她沒這麼好搞定,他打算再跟她玩一陣子。

   「你這個無賴!」她氣得回頭露出貓爪,朝他結實的胸口死命出招,他也由著她張牙舞爪,反正不痛不癢。

   抓了一陣也累了,柳如松喘了口氣,恨恨地瞪向他。「我不會嫁給你的,你看著好了!可惡,王八蛋,惡棍,殺千刀的,人面獸心的東西……」她又換了另一種攻勢。

   姚常焰恬淡地任她咆哮完後,輕輕拍著她的胸為她順氣。

   「好了,罵夠了,累了吧,現在靜靜聽我說,我呢,會等著看,你最終一定會嫁給我。」他一個字一個字緩慢說,邪俊的臉龐愈發讓人又恨又愛。

   「想得美!」她大吼回去。

   「嘖嘖嘖,你這吼聲可要把情郎嚇跑了。」他神色帶著寵溺地搖著頭。

   「情郎?我沒有情郎,昨夜就算誤會一場,你不必介意,我也不會追究,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別再來找我了。」

   他開始氣惱起來。「你就這麼隨便?」

   「京城浪女,難道你沒聽過?」她一臉的不馴。

   他扳過她的身子,與他緊緊赤裸相貼,兩掌微張地托住兩瓣美臀,輕易地,又一陣興奮傳至小腹,她忍不住逸出聲。「沒錯,夠浪,你是我見過最浪的妖精,不過,處子妖精可是難能可貴,你果真具有妖女的天賦,一學就上手,假以時日,這浪女的名聲就更加傳神了。」

   柳如松火大地推開他。「你要戲耍我到什麼時候?」眼眶已微微泛紅。

   心一窒,他決定道出實話,「唉,老實告訴你,我看上你有八年了,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我的掌握,我早認定你是我的人,我的所有物。」

   「八年?這麼說來,你監視了我八年?」她大驚。

   姚常焰淡笑。「不是監視,是關愛。我關愛了你整整八年,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是在父皇四十歲壽宴上,當時你還是個青嫩的小姑娘,隨著柳大人一起入宮為父皇賀壽,見到我行禮時還笨拙的跌了一跤。」他憶起當年她可愛的模樣,不禁笑開懷。

   「跌一跤?」她漲紅了臉。有這回事嗎?啊,她想起來了,當年她第—次進宮,見皇宮如龐然大物,一時間有些嚇傻,又見到一個臭哥哥,仗著比她高,又自稱是皇宮的主人,硬要她跪地行大禮,她不依,他竟然揚言要把她關進老鼠窩裡被老鼠咬,嚇得她當場放聲大哭,慌張之間還絆到內殿的門檻,直接摔到外殿去,惹來當時眾人的大笑。

   這是她多年來的奇恥大辱,幾乎都要忘記了,想不到他竟提起這件事來,這麼說,他就是當年那個害她出糗的臭哥哥?!

   「原來當年欺負我的人就是你!」她氣瘋了,原來他們的梁子早在八年前就結下了,難怪這幾年她雖然沒認出害她出醜的人就是他,但對他從來就沒好感,還可說是相看兩相厭的地步!

   他笑得更加得意了。「除了我還有誰?還記得我見你跌跤哭得驚天動地,好心扶你起來,你不領情就算了,反而大膽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我一巴掌,還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大口,瞧,這傷口痕跡還在。」他無奈地秀出手臂,果然有一排淡淡但依然可見的齒痕。這女人從小就潑辣,傷痕可是最好的證明,也就是這股潑辣勁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她又想起來了,那時她只知道這個大哥哥很壞欺負人,她要報仇修理他,哪知她的行為似乎犯了大錯,把爹嚇死了,拉著她拚命要她下跪賠罪,否則小命不保,但她死也不依,怎麼也不肯低頭道歉,最後似乎惹得皇上也動怒了,要將她和爹關進大牢受罰,嚇得爹跪地不起全身抖個不停,但她依然不肯妥協,也不知怎麼著,最後好像反而是這個臭哥哥出面為她說情,她才免於牢獄之災。

   「是你救了我?」她紅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撫上他手臂上的齒痕。原來這也是她的傑作,看在他最後幫她解圍的份上,她似乎沒這麼生氣了。

   柳如松忍不住噗哧笑出。

   「哼,知道八年前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那麼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我想也是不為過的事吧!」他又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你是那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深深瞧了她一眼。「嗯,說我有被虐待狂或品味奇特也好,那時我就喜歡上你的倔強以及不肯低頭,我就是這樣被你吸引的,之後看著你由青澀的模樣一路蛻變成風情萬種的俏佳人,我也益發迷戀你。」他總算正經的吐出自己真實的愛意。

   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什麼有被虐待狂、品味奇特,喜歡上我很奇怪嗎?」她不依的嬌嗔,心中對他竟戀了她八年感動不已,也十分震撼。

   這樣一個自恃甚高且身份尊貴的男子,竟會暗戀她足足八年有餘,這簡直不可思議!

   「至少秦中英就覺得我很奇怪。」他露齒而笑。

   「哼!這可惡的秦中英,他給我記住!」她有仇必報,這人可要倒楣了。

   為了解救好友,姚常焰只好連忙轉移話題說:「別管那小子了,還是想想我對你的癡情吧,就連你的舊情人李以自都是我處理掉的,我忍著直到現在才動手,你是不是該香我一個,然後感動感動呀?」他的模樣又變得不正經起來,哪還是那成天繃著臉裝模作樣的皇子。

   她哭笑不得。「感動個屁,你耍我耍得還不夠?慢著,你說李以自是你處理掉的?這麼說,你故意為嚴大人的女兒作媒,目的就是要斷了李以自對我的癡纏?」

   「沒錯,這小子太煩人了,我為你解除麻煩,也該算是功勞一件吧!」他厚顏的說。

   「你、你才是個大麻煩!」柳如松氣得噴火。「我懶得跟你玩遊戲了。」她又甩頭。

   他嚴肅了起來。「松兒,八年夠了,時機也到了,遊戲已該停止,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是真心的。」嘗過她後,天下女子怕是再也無味了。

   掀起長睫瞅著他,心裡有些複雜。「你、你明明老謀深算,為什麼要裝得道貌岸然?」害她都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姚常焰歎口氣,重新將她鎖回懷裡。「我身處宮中險境,若不隱藏心思,早晚死得不明不白。」

   「這倒是。」她認同的頷首,在他懷裡躺得舒服。「大皇子是長子,本來就較有皇權,只不過他自己不爭氣,野心又過大,才會落個遠放外地的下場,至於三皇子有臻妃護著,就算不濟也死不了,但你不同,生母早逝,朝中無勢,若無心機,真的會被其他兩個沒什麼人性又居心叵測的兄弟,給吃得死死的。」

   他眼眸略黯,看得出無奈。

   她竟有些不捨,伸手想撫上他的俊頰,只是才剛伸手,又驀然發起怒來。「我爹幾次的貪銀也都是你下手破壞的不是嗎?」她突然想起這件事。

   「沒錯。」他懶懶地回答,不規矩的手才摸上她的身軀,就教她拍下來。

   「為什麼這麼做?」

   「我需要銀子。」他又摸上去。

   「需要銀子就來搶我的銀子?」又被拍下來。

   「這些年來,你與你爹貪得夠多了,該捐點讓我花花了吧。」他涼涼的說,不再嘗試用手,改以腳在被褥裡與她糾纏。

   「為什麼需要銀子?」她美目瞪向他,有些懊惱自己居然識人不清。當初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正氣凜然的人,會幹出這等卑鄙事。

   「兩個原因,一為劫富濟貧,救助西部連年旱災的災民,二是為了打仗做準備的。」姚常焰簡短的說。

   「不對,救助災民是朝廷的事,要你這個皇子劫不義之財說不過去,另外,所謂的打仗,指的應該是邊防戰役,這籌措軍餉也是兵部的事,你瞎操什麼心?,」

   朝廷的事她倒一清二楚,聰明慧黠得很,他眼光果然不錯。「沒錯,這些事朝廷都該辦,但是像你爹那般一流的貪官比比皆是,這點你比我還清楚,你想,該辦的事能辦得幾分樣?受苦的還是災民,邊防軍餉也一樣沒有著落。」

   這個國家還不是他當家作主,雖然痛心朝廷貪污腐敗,但也只能無出此下策。

   她無以反駁,「所以你就對這些貪贓枉法的大臣動了私刑,搶奪、黑吃黑,無所不做?」

   「嗯,說到私刑嘛,我還是頭一遭對大臣的閨女下了最嚴厲的私刑。」眼神轉為曖昧,他熱呼呼的雙唇登時貼上她艷麗不可方物的嬌軀,轉眼又要來一場人肉大戰,使柳如松抑不住地吐出一聲聲的嬌吟。

   「大姑娘……大人有事找您,要我催您起床。」金兒在門外喊著,聲音有些發抖著,想必是聽見屋裡的聲響,此刻正窘迫不安,驚惶失措吧。

   柳如松暗叫聲糟,熱情盡退地拉開男人在身上游移的手臂。這下可好了,她的戰績又要添上一樁,不過這回可是真的,她百口莫辯啊!

   「知道了,通知我爹去,我馬上來。」她尷尬地輕咳打發。

   隨即便聽到門外咚咚跌跤,起身又跑開的聲音。

   「完了,唉。」她垮下俏臉。

   「無所謂,反正咱們的事早晚要公諸於天下。」他一臉無所謂。

   「不准說,一個字也不許你說!」她發狠地瞪著他。

   他盯了她一會才道:「我該走了,不然待會要天下大亂了。」他歎氣地起身穿衣。

   結實完美的男性曲線毫不掩蔽地在她面前展現,她儘管臉紅心跳,眼眸卻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瞧,而姚常焰回身對上的就是這雙貪婪的眼。

   他不禁失笑。「怎麼,昨夜還看不夠,要不要我再脫光光回床上去?」說完真將才套上的長褲作勢要褪下,她嚇得忙紅著臉阻止。

   「不許脫,你快走!」她羞赧的急急趕人。

   姚常焰覺得可惜的又把褲帶繫緊,接著穿上衣袍。

   「呃……喂,說真的,我不嫁人的。」她抱著被褥,小聲的說。

   他停下動作,望向她掙扎的媚眼。「好,我暫且不逼你,給你一點時間,我們的事以後再說。」他伸手探向房門。

   「你要做什麼?」柳如松低呼。

   「你都趕人了,我還能留嗎?當然是回去嘍。」伸手要推門。

   「住手,你、你怎麼來怎麼回去,就是休想由大門出去!」她急促道。

   開玩笑,他這麼光明正大的從她寢裡走出去,這事還瞞得了嗎?

   就見他眉頭蹙得死緊,轉身由左側樑上窗台飛躍而去,霎時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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