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個月了,果凍陪伴小次郎的生活依然過得平靜,渡邊仍然默默地追求她,經常送她許多珍貴的珠寶,她都婉言謝絕。她對井田智號的思念卻一日也不曾減少。
智號找她很難,她要找他卻是容易的,但她的自尊說不能留在一個不相信自己、瞧不起自己的男人身邊。可是,果凍滿腦子裡時刻想到的卻是他的身影,耳邊縈繞的是他溫柔而又具磁性的嗓音,眼裡看到的儘是他寵溺寬容而彬彬有禮的笑容。也許該是自己離開他的時候了,他給過她一段很美麗的夢,雖然到最後夢終究還是要醒。
秋日的傍晚已經略帶寒意,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四周的一切都籠罩起金色的寂靜,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忽然,外面出現了少有的喧嘩,果凍習慣地靠向窗子,卻在眼睛望向窗外的一剎那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那麼熟悉的身影,多少輾轉難眠的夜晚,縈繞在她腦海中的身影就在渡邊家的門外,果凍的大腦不能思考,她不顧一切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院子裡,渡邊揮了揮手,四周眾多的保鏢都聽話地退開。渡邊打量著有些憔悴的井田智號,眼裡流露出一絲讚許,不過他還是伸手攔住了他,「不管你有多麼愛果凍,但是你傷害了她,我要和你決鬥,過了我這關,你才有機會見她。」
井田智號沉靜地點點頭,將手中用心型果凍做成的花束放到地上。或者因為他彬彬有禮的風度,又或者只是因為他冷靜而堅毅的目光,渡邊笑了,他知道,自己面對的對手是值得自己一戰的,他大喝一聲衝了過去。
幾個回合後,智號和渡邊的臉上都掛了彩,智號一閃身躲開了渡邊的一記側踢,他的拳頭重重地將渡邊打得飛了起來,渡邊痛苦地掙扎站起來,衝著智號讚許地點點頭,「尤西,我輸了。」
井田智號還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便被飛奔出來的果凍吸引了目光,「果凍!」他的聲音有些激動的發顫。
果凍遠遠地站住,面色蒼白,眼裡沁著淚水,她的目光是複雜的,有心疼、有埋怨、有不捨、有愛戀——
渡邊揮揮手,譴退了周圍所有的人,釋懷地拉住早就嚇呆的小次郎,向屋子裡走去。
智號步履踉蹌地向果凍走來。
瞧著他紅腫泛青的臉頰,果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酸,大滴大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消瘦的面頰滾落了下來。
智號慢慢地抬起手,輕輕地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很小心翼翼地抱住果凍,生怕驚擾了她,她就會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般。
他的聲音近乎乞求:「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愛你果凍,很愛很愛——原諒我對你的傷害,寬恕我對你曾經的不信任,相信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贖罪,嫁給我吧!」
「不!」果凍固執地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她的內心騰起一絲甜蜜,卻依舊嘟起了嘴,「我已經忘了你了,我現在生活的挺好呢,過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日本,永遠離開——」說著說著,聲音卻已哽咽。
「果凍,」智號輕輕地喚她,「你還是不能原諒我是嗎?這沒關係,只求你別走。我可以不來煩你,只要你好好地生活,每天開開心心,讓我遠遠地見到你就行了。答應我,別走好麼?不要讓我再失去你的音信,我怕我會崩潰!」他落寞地鬆開了雙臂,眼中滴落出無助的淚珠,那淚和著他的哀傷流到了果凍的手背上,燙傷了她的心。
門外又停住了一輛車,井田一夫從車上走下來,「果凍小姐!」老爺子快步走上前,拉住了果凍的手,深深地鞠了一躬,「請你原諒智號君,一切都是我的錯誤,我向你鄭重地道歉——」
「老爺子!」果凍再也抑制不住,哭著撲在井田一夫的懷裡,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原諒了所有的人。
天空,有煙火綻放的聲音,尋聲而去,煙花隨著天空上點點的蘩星豁然盛開,閃閃爍爍、流光異彩,美麗了這片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