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有過心臟停止的可怕感受。」童天風那雙眸子裡面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也從來不曾過過如此痛苦的生日,你知道嗎?
「當樹壓到你的身上時,我多希望那樹是壓在我身上,由我來替你承受那些痛苦,我第一次感受到我將要失去你的痛苦……第一次知道你的一切早就深植在我心中!」
「後來呢?」他眼前的人兒像是在傾聽一則別人的故事,對過去的可怕回憶似乎從未在她的心裡落下痕跡。
「後來生日宴會終止,我立刻送你就醫,醫師說你身上的壓傷不嚴重,不過額頭上……」他的大手伸過來,心疼地撫摸著她雪白額頭上三分之一處的舊傷,「額頭的傷口因為傷及真皮層,所以留下疤痕。」
「原來如此。」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對過去有一些瞭解。
「巧巧,不要再從我身邊消失了好嗎?」他的聲音像是高明的催眠術,在小小的病房裡散下漫天的催眠指令,那雙大手將她摟住,淡淡的古龍水香氣隨著他上了病床而竄進她的鼻間,他高大的身子擒獲住她纖細的身體,「我想你想得好苦,你失蹤的那幾年……我真的以為我跟你已是天人永隔,我永遠都不能再看到你了!」
「你……為什麼這麼愛我?過去的我究竟有什麼魅力?」她在他的懷抱裡像個充滿疑惑的娃娃,對過去的情感完全一無所知。
「因為你值得被愛。」他輕輕吻了她的唇,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毫釐,童天風帥氣又認真的模樣只有她一個人瞧見。
叩叩……啪啦!
就在兩個人卿卿我我之時,突然病房的門在敲了幾下後就被打開了,剛剛替藍雅巧量體溫的護士撞見了兩個人如此親密的模樣,當下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先出去,不好意思,本來想說吃藥的時間到了,拿藥來給藍小姐服用,不好意思我等等再來好了。」
雖然突然出現的人消失了,可剛剛營造的氣氛卻已經被破壞,童天風苦笑了一下,「算了,是我不對,你還在生病呢!我不該這樣『欺負』你。」
他下了床,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輕輕又給她一個吻,「來日方長,你現在記不得我沒關係,等你恢復記憶、身體的傷痊癒後,我會用最盛大的婚禮來迎娶你。」
童天風從門口離開,經過護理站時恰好又看見剛剛那位有些年紀的老護士,他立刻說道:「抱歉,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呵呵,該說抱歉的是我,打擾到你們!」護士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一面推起治療車,「那我進去了。」
護士目送童天風離開,推著治療車往藍雅巧的病房進入,而剛剛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換上的是一副嚴肅的面孔。
「你哭了?」老護士打量著躺在病床上的藍雅巧,鏡片下的眼睛出現一種說不出的寒厲。
「不,我沒有。」看到病房的門再度被打開,藍雅巧似乎早有預感老護士出現。
「他似乎對你還挺迷戀的,瞧剛剛那個樣子,童天風的眼神幾乎黏在你身上離不開了,你要繼續加油。」老護士把治療車推近她的病床,熟練地拿起小藥杯跟開水遞給藍雅巧。「他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等我傷勢痊癒,記憶恢復之後,他會娶我。」她咬了咬唇,一五一十的說出剛剛童天風所說過的話。
「太好了!正合我意。」老護士露出得意的笑容,興奮地抓住她的手,「你做得太好了,巧巧,這跟我們原本計劃得一模一樣,甚至更好!
「我沒想到這個童天風對你用情這麼深,也不枉費你在那個雨天賣力演出和忍受車禍的皮肉痛了!」
跟老護士的激動相比,那雙藍色的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這使得老護士的臉色一沉,「你不高興?」
「不,我怎麼會不高興呢!」藍雅巧嘴角牽動了一下,裝出快樂的樣子,「這一切都要感謝你,玉琴姑姑。」
「沒錯,就是這個氣勢,巧巧,千萬不要忘了童家當年是怎麼迫害藍家的!」藍玉琴激動地說著,「當年藍家的慘樣你和我都曾看到,大哥、大嫂是怎麼被害死,怎麼在商場上被徹底的隔離與蒙騙……都是童家害的!我們藍家與童家從此沒有第二句話,就只有復仇!」
似乎看出侄女的心底還是有所動搖,藍玉琴連忙說道:「如果當時不是靠著方董事長的幫忙,你想我們兩人還有命活到現在嗎?還能到香港來嗎?方董事長當初是怎麼說的,你還記得清清楚楚吧?」
「他要我們……想辦法收集各種資料,無論多久都要扳倒他商場上的宿敵──童氏企業!」
她怎能忘記?
怎能忘記在童天風生日過後,他又再次出國,她家卻突然遭逢巨變;更諷刺的是,令她變得孤苦無依的竟是童家的掌權者,而拯救她跟姑姑的居然會是童家的敵人!
她們在夾縫中求生存,在現實中尋求復仇的機會,當時方城房屋企業的方董事長運用各種管道,給了她們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替他把童家弄垮!
這才是她藍雅巧活下去的條件,早在那一年發生巨變時,她就已經沒有得到愛情的權利了!
「我會的,姑姑,我有點兒累,讓我休息好嗎?」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哀求地說道。
「好,你休息吧!養好體力,才有辦法對抗童天風。」藍玉琴替她蓋好被子,推著治療車緩緩離開病房。
等到病房門被關上,藍雅巧臉上的面具立刻剝落,她忍不住在厚重的棉被裡痛哭失聲。
巧巧,不要再從我身邊消失了好嗎?
他的聲音還在她的耳畔迴響,那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話啊!
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她跟他?
為什麼給了他們相愛的機會,卻不給他們廝守的命運?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叨叨唸唸跟她的那段感情呢?
因為你值得被愛!
他的古龍水還淡淡的飄散在她的嗅覺記憶之中,她的身體也還記得他擁抱的溫度,這一切都是這麼的夢幻,他惦記著她、愛著她,而且愛得很深很深;他的愛令她有點猶豫,雖然她是那麼的痛心自己的父母淒慘的遭遇,卻在面對童天風的這一刻,她還是猶疑起自己要不要進行報復?
記憶是神給人類最殘酷的禮物,令人忘不了過去的甜蜜,卻也忘不了繫在血緣上的仇恨。
她知道他愛她,她也記得聖誕樹意外之後的那段甜蜜時光,但童天風卻不知道在他再次回到美國求學後,藍家所發生的慘痛遭遇……
「藍阿姨嗎?我是小風,嗯……巧巧剛剛不小心被聖誕樹砸到……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沒有好好看顧好她,不過您放心,我已經請醫師幫她治療了,這幾天我會讓她在我家休息。嗯……您放心……我會全權處理的,抱歉!」
她先是聽到童天風的聲音,好像是在跟她的媽媽說話,然後全身的痛楚便在她清醒的這一刻全都湧了上來。「嗯……」
「巧巧、巧巧!」一聽到後面發出了聲音,童天風馬上轉過頭關切。
大樹壓下來後,她當場不省人事;再度清醒,就像童話故事裡所描述的一樣,第一個見到的正是她心中急著要保護的王子。
「風……哥哥。」她的嘴唇乾澀,困難地從唇中擠出他的名字,眼簾映入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童家大宅。
剛剛她的世界為之天旋地轉,聖誕樹倒下的太突然,眼前突然塞入了太多的東西,裝飾品、電燈泡、樹葉……還有童天風的聲音。
現在張開眼睛,看到童天風沒事,她總算放心了。
「你好好躺著,剛剛我已和你媽媽聯絡過,這幾天你就在我家好好休息養病,我會照顧你的;醫師來看過,他說你有些擦傷,還有多處挫傷,還有你的額頭被倒下來的破玻璃割傷……這傷口恐怕……」
那雙湛藍的眼睛還閃著迷濛的眼神,縮在床上的身子像是羽翼未豐的小鳥,童天風不知道要怎麼轉述剛剛醫師所說的話,藍雅巧額頭上的傷口恐怕是會留下疤痕,這對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來說,是多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沒關係……只要你沒事……」藍雅巧彷彿知道了童天風想要說些什麼,先露出一個微笑,假裝自己沒事。
這一切看在心疼的童天風眼裡,又是一陣自責與難過。「巧巧,你有沒有哪裡還在痛?或是不舒服的?
「我好擔心你!你這個傻瓜,幹嘛把我推倒代替我被壓傷呢?你的身子那麼單薄,萬一你因此而怎麼了,我……」
「沒關係……我要風……哥哥好好的,」她牽強地從嘴裡念出想表達的意思,為了她的風哥哥,她是可以不顧一切的。「風哥哥對我這麼好……不能不回報的。」
「你不要我把你當成小妹妹,不要把你當成小跟班,那你心裡是怎麼想我的?」她的用字這詞令他苦笑,反問了躺在床上的藍雅巧一句話,「你是因為我平常對你好,把我當成大哥看待,所以才捨命救我的嗎?」
他的問話令她語塞,也令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原本借酒壯膽,可酒醒之後,膽也消退了。
倘若童天風不出國,倘若他們兩個之間不介入余杏這個女孩的話,如果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順,那她是不是能夠輕易的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一想到那兩件宛若情侶裝的外套,還有餘杏一副十分熟悉童天風一切的模樣……或許余杏真的跟風哥哥已經陷入情網,倘若真是如此,她寧可隱藏自己的心意!
至少還不會失去目前的情誼,她咬了咬唇,嚥下了真心話。「我想……遇到剛剛那樣的場景,換了余杏……她也會這麼做吧!」
她岔開了話題,一面強顏歡笑,試圖不讓自己的心意有半點洩漏。
「余杏?」他不明白在這個時候,藍雅巧提起他的同學余杏幹什麼。
「哎啊!風哥哥,你別裝了,」她努力的擠出微笑,假裝不在乎的模樣,「余杏姊對你……應該也有意思吧?你們兩個在國外應該有培養出感情才對,就算今天在場的不是我而是她的話,她也會挺身保護你的。」
「你在說什麼?我跟余杏只是同學而已!」他澄清著,「我是不可能跟余杏發生感情的,我承認她是個好女孩,但我對她就只有同學情誼罷了。」
「這……可是……」
「可是什麼?」
「她跟你……穿一模一樣的大衣,那不是情侶裝嗎?」
「什麼情侶裝!那是剛到美國時,她路況不熟,我拗不過她,陪她逛街以認識環境,她在逛街時相中一件外套,店員告訴她若買兩件可以打折,她為了答謝我陪她逛街,就買了同樣款式的男裝給我當作謝禮。」
「可是她跟你好像、好像很熟……」
「我跟山葉健治還有王時文也都很熟,OK!」他有些生氣,「難道你以為我喜歡上余杏了?」
「不是嗎?你跟她那麼要好……」她胸口那陣酸楚又冒了上來。
「你在吃醋?」
童天風這句話讓藍雅巧驚了一下,心兒撲通撲通地跳著,「哪有!我、我只是說出我觀察的……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童天風卻已先將她抱了起來。
這樣突然的動作,加上童天風凝重的表情,藍雅巧忍不住問道:「風、風哥哥……你要做什麼?」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夜色迷濛,黑色的夜裡有著一種魔力,像是一團不可預測的雲霧,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可以感受得到夜晚的美麗。
坐在駕駛座旁邊的藍雅巧眨眨眼,看著眼前不知名的山路內心感到有些不安,她不敢正視童天風,只是用眼角餘光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否跟過去有所不同?
她發現此刻的他收起了過去臉上的溫柔笑容,變得好嚴肅,風哥哥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裡?
他的氣味裡帶著些許淡淡古龍水的味道,隨著有限的空間飄散在她的周圍,那熟悉的味道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聞過了;這氣味也是她記憶中的一種,總會讓她心動。
而現在,她雖然有些不安,卻又十分期望這條路能一直開下去,這樣童天風可以暫時只有專屬她一個人。
童天風的車一路開進了濃密的樹林中,穿過幾乎要蓋住夜空的樹林之後,出現了一棟佇立在月光底下的小洋房。
「這、這裡是……」她張大眼睛,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有一棟這樣的小屋。
「到了。」童天風十分禮貌的打開藍雅巧那邊的車門,將她抱出來。
但這樣的親近卻讓藍雅巧羞紅了臉,「風哥哥,我、我自己可以走……不用……」
「我堅持!」他不管她的意願,堅持不讓受傷的藍雅巧落地,抱起輕盈的身子就往屋子方向走去。
沒有距離的親密感讓藍雅巧的心跳不已,這個樣子就像是迎娶時,新郎將新娘抱進屋裡似的。
此刻的氣溫雖低,雖然沒有其他人在場觀禮,就只有月光灑滿整個場地,還有他們兩個人相依偎的體溫。
但這些已經足夠。
「我們這樣像不像新郎抱新娘入洞房?」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她想的事情恰好由他的口中說出。
「這……」藍雅巧的心情好緊張,沒有想到他心裡想的竟與她相同,可童天風這樣說,難道、難道……
「我以為我可以忍到等你滿十八歲時再帶你來這兒,不過我想我是忍不住了。」對於懷裡的這個小女人,他永遠沒有太多的拒絕能力。
屋內似乎沒有上鎖,輕輕扭開即進到房子裡,打開電燈,一間鄉村休閒佈置的房間映入兩人眼前。
他將藍雅巧放在最近的一張搖椅上,然而剛剛他所說的話語卻已經讓她緊張起來。「風哥哥,你……」
童天風沒有讓她說完所有的問句,越過她纖細的肩膀,拉開她身後的一隻櫃子,從裡面拉出了一件薄紗網──
不,那不是薄紗網,那是有著精美手工刺繡的頭紗。
藍雅巧看著上面柔軟且細緻的花紋圖形,在她跟童天風之間成了一張薄薄的隔離網。
「這白色的頭紗真適合你。」童天風笑了,眼裡全是讚賞。
這使她更加好奇,「這是誰的?」
「我媽媽當年嫁給我爸時,我爸命人去巴黎找頂尖的法國裁縫連夜趕工出來的婚紗。這是其中一件配件,新娘的頭紗。」
「這、這麼有紀念性……快點拿下來,免得弄壞了!」藍雅巧說著就要把婚紗從頭上拿下,但這個動作卻被童天風給阻止了。
「不用拿下來,這就是要給你戴的。」
「什、什麼?」
「等你成年後就嫁給我好嗎,巧巧?」童天風非常誠懇地說出求婚的話語,藍雅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作夢吧?
眼尖的童天風看到她又要舉起小手打自己,連忙握住她的手,「這是真的!不是夢!」
「風哥哥……」
「這間房子是那時我爸送給媽媽的一個禮物,因為媽媽說想要一棟像童話故事裡那樣的外國小洋房,因為她喜歡寧靜的生活。
「這間房子後來成了我跟媽媽的秘密基地,以前我媽身體還不錯時,常會帶我來這兒遊玩,」童天風認真地說著,「後來媽過世,我要傭人每個月都來這兒打掃一次,我媽跟我最珍貴的東西都放在這兒……小時候我就發誓,這個地方我只會帶我最心愛的女孩來。」
「風哥哥……」
「巧巧,經過這一年的分離,還有先前那場意外,我不能再讓我自己忍耐下去了,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嗎?你知道為何我會跟學校請假回來辦這場生日宴會?」他擁著她,這小小的身子令他思念萬分,「你的一顰一笑、你的一舉一動,在在都牽引著我,嫁給我,巧巧,我愛你!」
「我……也愛你……」
藍雅巧淚眼模糊,直到兩人親口說出的這一刻,青梅竹馬的愛情在此時成立了永久的誓約,他們如此相近,卻一直到此時才開花結果。
他低下頭,擄獲了藍雅巧的唇瓣,柔軟的觸感跟甜蜜的狂喜在瞬間點燃了兩人之間壓抑許久的情火,他要她當他此生的新娘,給予她一次又一次的親吻是他柔情的佔領;而她則是在他的懷裡迷失,童天風胸口的心跳是她安心的節奏,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
雖然兩個人都是情慾的生手,卻有著相同的渴望,她嫣紅的唇經不起童天風的挑逗與需求而濡濕起來,她柔軟而捲曲的髮絲纏繞在他的指縫間。
對他倆而言,吻永遠不嫌多,他們只怕時間不夠,不夠讓他們兩個人盡情纏綿。
她的心跳隨著一波波的刺激而加強了節奏,童天風的大掌輕輕撩起遮蓋住她纖細長腿的布料,探索著她裙底神秘的風光。
「如果你不要我這麼做,我會停下來的。」他咬著她小巧的耳垂,用唯一殘存的理智對她忠告。
「不……繼續……」她緊緊的摟著他,眼中的淚水因為互相坦白的這一刻而感動的滑下,「讓我永遠永遠記得你,記得這一夜……」
這句話就像是解開了理智的鎖,讓童天風的心神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團火,一團時而狂野、時而溫柔的火,想要帶著她燃燒;而她則像是在火裡燃燒的木枝,只能接受他的侵略和探索。
當黎明來臨,童天風張開眼睛,看見了這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她那如同湛藍海洋般的眼瞳,以及和他一樣滿是快樂與幸福的笑顏。
「早。」童天風微笑的將靠著他的纖細身子摟得更緊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沒想到他倆有一天會是這樣的赤裸擁眠,而心靈相通的程度居然會這麼的強烈。
「在想什麼?」看到藍雅巧紅著臉,噙著笑不說話,他好奇地問著。
「想這一切好像只有在夢裡才會有……而我居然真的、真的經歷了……」想起自己家裡的狀況,每次都讓她覺得她離童天風已愈來愈遠。「你說你跟學校請了幾天假,今天該是你要回去的日子吧?」
「我真的不想回去。」他像個孩子般將藍雅巧緊緊抱著,不願面對即將來臨的分離時刻。
「別孩子氣……」她也緊緊回抱著他,柔聲地說著:「只要沒人阻止我們在一起,我會永遠在這兒等你回來。」
「傻瓜!這是我們應得的幸福,誰也阻止不了我們!」他摟緊著她,像是在低喃著咒語一樣,「巧巧,等我,等我把美國的學業完成,我一定會立刻回國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家,這輩子誰也不能拆散我們,你要等我、等我!」
「天地為證,我藍雅巧永遠是童天風的新娘……」看到他像個孩子一樣地索求著自己,她也激情地回應著他,許下她對他的承諾。
這輩子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在病房躺著的藍雅巧回憶著當年的情景,童天風說這話的情景彷彿就在眼前,只是誰也不能保證將幸福的允諾掛在嘴邊,就真的能獲得幸福。
現在的她還有資格獲得幸福嗎?
如果童天風知道她再度出現在他面前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會把她打入地獄!
夜,深了,但是藍雅巧心裡的眼淚卻沒有止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