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這個國際化大都市,有它光鮮明媚的表面,同時也有它陰暗險惡的背面,在那些不被注目的角落裡,人世間最醜陋,最邪惡的一幕時時刻刻都在重複上演著,忙碌穿梭的芸芸眾生,在急促的步調中,鋪陳出一幅城市浮世繪。
霄通企業是台灣最大的連鎖資商,他掌握著台灣四大產業的命脈,在眾多企業聯控中處於主導地位,上億資產讓企業成為舉世著目的國際化跨國集團。
而這個龐大金融王國背後自然少不了一個了不起的領袖指點江山,這就是嚴仲,在台灣權傾一世的商界風雲人物,縱橫商界三十年,半百之齡讓他華發叢生,幾縷銀絲更增添他的霸者氣質,身上所有的霸氣讓人不得不讓他三分,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繁盛背後也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苦澀,嚴仲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呆似無力獨支這個龐大的金融王國,而把唯一的親生兒子卻被髮妻搶走,膝下無子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打拼三十載造就的王朝後繼無人,他實在無法甘心,嚴仲是一個倔強,剛毅的人,這些年,他無視病痛折磨,苦苦獨撐著這片天空,可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疲憊的時候,有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在這個看似龐大的家族裡,只有他從小帶大的侄女是他的依靠。
嚴仲已經很久沒親自到公司處理事物了,他有一個十分得力的助手沈濤幫他看著公司運作,加上嚴溫婉在公司做他的眼睛,這些他也可以說是處於半退休狀態,當然,如果遇到關係公司發展的大事的,他還是不得不親力親為的,畢竟他是一家之主,比如今天宵通旗下所有連索分公司的股東們聚在一堂,討論霄通的股票股權,以及新增新銀行的股東持股分配等事宜。
會議進行將近三個多小時,但關於此次討論的細節問題仍舊不能達成一致意見,由於此次投資能在不久的將來獲得十分豐厚的利潤,許多股東要求斥重金加入大投資力度,然而,商場之上風雲變幻,有賺就免不了有賠,決不能憑想當然得事,這麼巨額的一筆投資一定要經過詳細的分析和周密的計劃方法執行。
眾多企業首腦在一片嚶嗡聲中執不下,嚴仲感到十分為難,一批與他打天下多年的老股東倚老買老,堅決要求擴大投入,這些人在公司效勞了幾十年,又是與嚴仲同舟共濟的兄弟,既使他們有什麼錯失,嚴仲也拉不下這張老臉去多加指責,而另一方,也就是認為要謹慎,將獎金散投資的人全是小字輩的青年才俊,他們有思想,有創意並且雄心勃勃,氣勢上絲毫不輸老前輩,嚴仲十分欣賞這幾位年輕人,因為他的心裡清楚,只有他們才能創造霄的未來。
「各位股東,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吵下去,今天就得不出結果了,所以我想我們應換一種方式表決。」嚴仲終於開口了,這種時候,他必須拿出大將之風控制局面。
「董事長認為如何表決才公平?」說話的是一位老臉股東。
「投票,少數服從多數,大家認為如何?」
「我們同意,這樣公平。」老股東紛紛表示贊同,這是當然了,老前輩的人數遠遠多於年輕人,他們幾乎穩操勝卷。
「有人的對嗎?」嚴仲問了其了股東表態的人,大家都沒表示異議,就算有也不敢輕易在這種場合提出來的。」「如果沒有,那就這麼……」
「這不公平。」終於有人打斷了嚴仲的,敢於向權勢挑戰的是霄通最年輕有為,也是最得嚴仲賞識的羅俊逸。
「你有意見?」嚴仲心裡清楚,羅俊逸一定會站出來反駁的。
「是的,投資有風險,若想減低風險,擴大經營面,就應該將資金流向擴充,而專注於一個項目是非常被動的,一是市場出現調整被動,我們等於全盤皆輸,公司道理冒這麼大的風險的。」卓立十分沉穩的表述自己的觀點,這男人有—雙英挺的眉,那是機智的象徵,而他沉著有力的腔調則顯示同齡少有的內斂,他的確算得上一個出類拔粹的男人。
「你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這次不一樣,我們有把握一定能獲豐厚回報。」
「把握幾成?還是你們這些所謂老前輩為自己打造的金面罩?」他幾乎是針針見血,直指那些老股東。
「你算老幾?憑什麼來指責我們,叫你父親來和我們談。」一個老股東實在忍不了他的嘲諷。
「不用搬出我父親來壓我,家族產業現在由我全權負責,我們談是一樣。」羅俊逸依舊那個所定神閒,成竹在胸。
「你!沒大沒小,這還有規矩可言嗎?」
「商場只講效益,我不能拿霄通來冒險,而你們這些人應該收拾一下虛榮心了。」
「你說什麼?你太沒教養了。」那位老頭氣得滿臉都白了。
「夠了,你們——你們——」嚴仲氣急得說不出話來了,顯然又是老毛病在作怪,他用力拔通內線傳叫聳的秘書。「溫婉,快——快——茶!」
「董事長,您堅持一下,我立即就來。」原來坐在門外的嚴芯葦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事實上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叔叔病得不輕,是繼發性心肌梗塞,如果過於激動就會導致病發,於是,她十分熟練的替嚴仲配如藥茶,向會議廳走進去。
廳內鼎沸人聲正在唇槍舌戰,在她迅速地走向首位時,所經過的座位之處,似乎都籠罩在她難以言喻的魔力下,一波波的人聲竟隨溫婉身後飄散的淡淡清香而安撫下來,男性企業家們全都本能地將目光鎖定在這位突來乍現的清秀佳人身上。
溫婉目不斜視地走向嚴老,輕頻淺笑地遞上茶杯。
「董事長!」
「好,謝謝。」
「嚴老口頭上保持著公事化口吻,然而目光卻浮現一抹只有溫婉才能懂的慈愛凝眸,他接過磁杯,略顯急促地將白開水一飲而盡。
溫婉正想接守茶愛下,不料嚴老卻故意以旁人聽得見的音調說:
「嚴秘書,麻煩你留下來替我做些會議記錄!」
「噢,是……」
其實一場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快接近尾聲的會議,有什麼好記錄的?溫婉明白這是二叔想讓她多接觸一些大場面的用意。
她從沈總手中接過會議記錄簿,坐定後,才發現廳內的純男性成員全把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凝聚在她臉上,而且她剛才走進來時顯然正有人在發言,一名高大的男子正呆立著。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全身像被電光雷火擊中般,原先欲發言的人不但身欣碩高大,而且有著一張俊逸非凡的臉,他的微鬈短髮平整烏亮,除了不經心的一小綹垂覆在他寬闊的前額,他的兩道逍眉教人印象深刻,似乎在英氣中還混合了不羈的狂放。
而幾乎令溫婉屏氣凝神、渾然忘情的是:他那一雙有著秋天湖水般淡褐色的邃眸子,有若被春臨大地的微笑掠拂起陣陣漣漪波光,此刻正以專注而略顯詫異的情韻,越過空間,越過眾人,直直不移地投影在她含羞帶怯的嬌顏上。
溫婉暗自微驚,本能地想迴避他的睇睨,這一移,目光卻順勢著他英挺俊秀的希臘鼻,落在他充滿性感的魅力,有些戲謔、有些執拗,又有些像在訴情輕啟的嘴唇上。
她的心更加慌亂,連忙垂斂下臉來,隱約中,廳內傳出氣陣竊笑,她的心狂跳不已,面頰已灼燒成西天絢陽般的嫣紅燦爛。
這些微細的神情轉換,還有兩人間突然萌生爆散的異樣思緒,大概只有站著的羅俊逸看得最透徹入心。
他幾乎是傻愣住了,只是忘我地注視著眼前這位突然蒞臨的絕色天仙,這是真的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一個人的美顏中,竟可以散發出這麼強烈的磁力,而她卻又嚴婉似蓮,嬌怯如夜中兀自綻放的壇花,像一幅畫,太美、太玄妙了,反而令人大種不真實的錯覺。
她的美不是主觀的,因為他發現在場的所有男性都以垂涎仰慕的目光投向她。
羅俊逸在一霎之間,竟恍若夢中雲遊,不知身在何處。
嚴老見羅俊逸仍失神忘我地凝視溫婉,不禁有些尷尬微慍起來,這可是商務會議場合,如此失態的表現,實在是不合時宜。
在一片竊笑私語中,嚴老趕緊喚了幾聲:
「羅總經理!羅總……」
「噢,嚴董,什麼事?」
羅俊逸回神後的靦腆一問,惹得在座眾人忍俊不住,羅俊逸更加臉紅心跳,侷促不安了,她手忙腳亂地低頭假裝翻著舊相的資料表。
嚴老大約也看出了其中端倪,他斜睨身旁羞得無地自容的溫婉一眼,忍住笑意,正色地又提醒羅俊逸一句:
「羅總經理,你剛才的抱怨還沒有說完呢!」
「噢,對,對。」
羅俊逸自我解嘲地笑笑,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步入正題時,他竟大膽地瞥向溫婉,語帶詼諧地說道:
「嚴董的女秘書一來,我們男士們就得收斂一下,保持點風度!」
說完,眾人的注意全又轉向溫婉,溫婉心中升起一絲慍意,只覺眼前這名英俊男子未免太囂張狂放了些,她寒著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羅俊逸卻在這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馬上一臉正色,滿面嚴肅地朝嚴老厲聲疾言:
「嚴董,剛才各位董事股東們所提出的建議,我實在無法接受……」
會議廳頓時大亂,很明顯於分出新舊兩派對立,大家爭執不下地互相攻羅俊逸,甚至有人按捺不住性子,盛怒已極地將資料文件丟向對方。
嚴老頓時只感血氣上升,萬萬沒料到會議竟鬧成這樣紊亂的場面,他強忍住胸口上的隱痛不適,用力地往桌上拍擊,氣憤地站起來來喝道:
「這會議還開不開?你們這樣鬧能討論出什麼結果嗎?」
眾人平息下來,嚴老額頭微冒冷汗,但仍強撐精神地環視眾人一周,繼而穩重如山的沉聲道:
「作什麼樣的決定,也不是只聽我們首席的三位董事意見而已,一切仍要以董事會大多數股東的意見為結論!羅總經理,還有其他的多位年輕企業夥伴,你們的立場我很瞭解,但是我們董事會還存不存在?你們若覺得不公平,大可退出投資案,我保證合作關係依然繼續,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同聲共同合作,就請少數服從多數廠
嚴老知道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人不服,但是財團和財團之間的合作,也只能以董事會來控制,而在一個團體中,也只能以大多數人的意見為考量。
代替新生代企業家的一派,立刻群起反應激烈。
羅俊逸則冷靜異常地開始收拾公事包,他壓倒群聲地向嚴老說:
「嚴董,我一向很敬重您,但是要跟這麼多只顧自己,不管他人利益的股東合作,我寧可退出!」
羅俊逸此舉令眾人不敢置信地望向他,誰都知道投資新銀行在未來的收益上,猶如養了一隻會不斷下金蛋的母雞,退出無異是將巨額財富拱手讓人!
新生代企業家們都懷疑著:羅俊逸是不是氣瘋了?因為即使爭取公平投資無效,當個次一等的投資股東,在回收效益上仍舊很驚人。
嚴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頗感欣賞地望著一身傲骨的羅俊逸昂然走出會議廳,若是董事會可以由他一個人決定,他倒只願意和像溫婉這樣有膽識、有知進退,又有屈能伸的青年才台:作。
嚴老心中五味雜陳,但是多年商場上的歷練,不許一個人露出太多私人情緒。
嚴董事長微帶一絲挑釁地望向眾人說:
「還有人希望退出嗎?」
眾人無靜無的,嚴老以堅決卻又疲憊的口吻宣佈道:
「沒有其他異議的話,就請在座的每一位新生董事做決定!好,今天的董事會到此為止,散會!」
與會員人仍滯留在原位,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情景可見一班。
溫婉陪著嚴老,迅速步出會議廳,朝廳外的一座專用電梯走
待電梯的門一關上,只剩下叔侄二入,嚴老突然手按胸口地躓跌了一步,溫婉驚惶失色地扶住他,脫口喊出:
「二叔——」
「沒、沒事,不要緊!」
溫婉氣急敗壞地埋怨起來:
「還說不要緊?二叔,我真搞不懂您,為什麼不住院休養治病一段時間?還有,您幹嘛瞞著二嬸他們?」
嚴老一臉倦容地歎了口氣,輕說:
「以後你就會懂我的用意。」
溫婉噴歎一聲,無限憂戚地頓說:
「二叔,您最近老喊胸口疼,不管如何,您得到醫院再照一次X光,另外,您那雪茄是萬不能再抽了!」
「溫婉!」
嚴老暗暗地喊了一聲,蒼老無神的表情,著實把溫婉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柔聲問道:
「二叔,您想說什麼?」
「你二嬸她……」
「是不是……是不是二嬸又跟您吵產權登記的事?」
嚴老只以一聲長歎做為回答,似有滿腹心事。
電梯停在十八樓上,溫婉扶著嚴老步進董事長室,一連迭地又勸慰道:
「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所有的公事和電話由我來應付,待會兒我就叫小嚴送您回家。」
「溫婉,我……」
溫婉自忖二叔會說什麼,她連忙打斷道:
「二叔,您對我的恩惠已經夠多了,您也應該知道,我並不希望夾在您和二嬸中間讓您不好做人,我知道您疼我跟疼自己女兒一樣,不過,我不希望您登記任何財產在我名下,倒是文書,您不該對他有偏見!」
嚴老囁嚅了半晌,最後才說道:「溫婉,你別掛慮這些,我自己會有所安排,我也很清楚,你要不是捨不得我,依你好強好勝的個性,早就搬出去了,也不必每天面對亞凡的冷漠,還有受你二嬸的冷言冷語。」
「二叔,請您別再說了。」
溫婉的眸中已盈聚了璀璨的淚光,語音終於哽咽。
生老病死原是人之常情,但是在這世界上她已失去摯愛的雙親,她不能再失去養育、栽培她十年的二叔。
嚴老難掩容地在沙發上坐下,他揮揮手慈愛的說:
「好吧!你去忙你的,我休息一下就好!」
溫婉離去之前柔聲說道:
「待會兒我再替您量一下血壓,您要不要到休息室的床上躺著休息??
嚴老強擠出微笑搖了搖頭,一下子似乎又蒼老了十歲!
溫婉輕輕掩上門退出,才一回身,冷不防差點撞上身後那高大的身休
「你?……」
是剛才在會議廳內含怒拂袖而去的溫婉,此際他那澄明的黑眸,正因一抹笑意而微彎成弦月狀。
「嚴秘書,我是來……」
在座位上的葉容竹替他答了話:
「溫婉,羅總說想見一下董事長!」
溫婉一想到方才二叔的心臟不適,在會議上帶動群人鼎沸情緒,大吵大鬧的溫婉,必須負上一半責任——她立刻沒好氣地凜然問道:
「請問羅總,你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嗎?董事長現在休息,不接任何客人!」
羅俊逸嗅出了火藥味,但是溫婉那不可方物、驚艷四座的容顏,真是教他無法不怦然心動。
他語帶歉疚,誠懇地說:
「我是想私下鄭重地向他致歉一聲!」
溫婉不想持續盯著他那張無懈可擊、美若男神的俊臉看,方纔他當著眾人開她玩笑,讓她受窘出醜,這一箭三仇她可還沒清算——另外,她真怕繼續盯住他的臉,她的心跳又要加速,呼吸又要不順暢,而且會心軟下去。
溫婉佯裝面無表情地橫越過他面前,逕自朝她的辦公室踱去坐下,眼也不抬地冷聲說:
「剛才在眾人面前大吵大鬧,現在私下道歉又有什麼用?你不是打算退出投資新銀行一案?」
這語中隱含的嘲諷意味,令羅俊逸極力地克制住內心翻騰洶湧的思緒,他不卑不亢地平靜說:
「我並不是後悔,想來私下求他讓我加入!」
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但是她也實在搞不清楚自己到是哪根筋不對勁,反正只要觸及他那雙飽含穿透侵略力的眸光,她就好像見到一道超級危險訊號。
她故意裝成很忙的樣子,一臉寒霜的說:
「羅總,你的話我會轉達,董事長仍然不能見你,你還是請回吧!」
羅俊逸一副受傷的表情,他正愁惱困頓之際,嚴老適時開門出來喊道:
「溫婉,放他一馬吧!來,俊逸,我有話跟你說!」
溫婉沒好氣地狠瞪了羅俊逸一眼,便低頭不再理人。
羅俊逸無限委屈地望著溫婉一陣苦笑,又朝旁邊的容竹扮了無奈的鬼臉,這才隨嚴老不入董事長室。
待兩人已消失在門後,容竹立刻饒富趣味地審視著溫婉問道:
「哇塞!你今天吃了幾噸的核子原料?火氣這麼大?」
溫婉半是掩飾心跡,半是抱怨道:
「你不知道,剛才在會議廳,就這傢伙聲音最大!」
容竹偏著頭笑問:
「是這樣嗎?你不覺得我們公司那些老董事們思想挺食古不化,又很會欺壓人?」
溫婉避開容竹滿含疑惑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說:
「我是為我二叔的健康著想,他哪受得了這批企業家大吵大鬧?要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容竹裝模作樣地了一口氣,咬文嚼字地說:
「我還不知道,我們這位以專業態度,應對技巧聞名的嚴秘書,也有對股東這麼失常,失態的時候!」
溫婉撇撇嘴,強作鎮靜地說:
「我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再說,他這一號人物,我以前也實在沒領教過,他剛才宣佈退出投資案,現在又回過頭來找我二叔!」
「咦,人家剛才不是說過,他只是來道歉而已?」
溫婉無言以對,容竹又叨絮不休地訴說道:
「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天生犯沖還是什麼?你以前真的沒見過他?凶剛從美國回來接掌他父親的羅氏開發集團還不到三個星期哪!你有空時不妨到樓下業務部,聽聽那些女辦事迷戀他到什麼程度?」
「算了,我沒空,也沒興趣!」
「哎喲!溫婉,他老爺你又不是不認識,而且羅董跟你二叔又是世交,你幹嘛這樣對待人家。」
溫婉聽得有心無意,適時桌上的電話響起,她也不知是跟自己還是跟誰賭氣,一拿起話筒便急促微慍地說:
「喂?」
才聽了半分鐘,溫婉不知哪裡來的一股無名火,滿臉不高興地只待要開罵,不巧羅俊逸也正好從董事長室走出來,只聽見溫婉對著話筒吼道:
「楚克君!你有沒有搞錯?我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竟然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去看電影?」
溫婉不給對方說話餘地,猛地便把話筒掛上,一抬眼,卻正好迎上羅俊逸一抹似笑非笑的凝,她又氣又窘得無地自容,正好聽見嚴老從羅俊逸身後喊道:
「羅俊逸,星期六晚上在我家開的宴會,你跟你爸媽一定要來喔!」
「好,一定!一定!」
溫婉不敢相信,此刻羅羅俊逸和二叔竟又有說有笑,就好像剛才會議中的火爆場面不曾發生過似的,這兩個人剛才在董事長室裡究竟又談了些什麼?
羅俊逸器宇軒昂,魅力十足地踱到她身旁幽默一句:
「有人約你看電影,當然是指下班後,而不是現在!」
「對不起,我很忙!」
溫婉的意思是想催他快走,不想和他說話,不料羅俊逸又說:
「我又不是在乘機約你!」
說完,便帶著一抹得意洋洋的勝利笑意走向電梯,只丟下芯葦氣得全身發抖,好半天,她才向容竹迸出一句罵道:
「可惡的傢伙!」
「嘿,你不會是罵我吧?這下子可好!一個干記者的楚克君老是發揮緊迫盯人的職業本能,你都已經疲於應付,現在又殺出來一個姓羅的程咬金……」
「容竹!你少幸災樂禍行洗?」
容竹朝她扮個鬼臉,又埋首進公文堆晨,而她的心卻從此不得平靜,她不禁暗問自己,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他那一雙令人心蕩神馳的多情眼神……
溫婉煩惱地掠了下如瀑的雲發,強迫自己去相信一點:羅卓立是個危險人物,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俊美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