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興的就是東門羽了,生母、養母都在身邊,可以任她撒嬌。
今天是郊遊踏青,明天是泛舟嬉戲……每天都有新玩意。
這天,她們打算上街逛逛。
「月姊,世紅館的女紅刺繡是鎮上出了名的好,但是無法和宮中相比就是了。」東門夫人指著一批布料說,她和赫連夫人感情好,已經姊妹相稱。
赫連夫人手滑過絲綢,軟貼輕柔的布料讓她點點頭,「紅妹,這兒布料好,做出來的衣衫也美,不輸給宮裡。」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紅妹,你怎麼這麼開心?」赫連夫人發出疑問。
「因為世紅館是娘開的,娘親金口說它好,娘當然開心了。」東門羽幫忙回答。
「紅妹,你好能幹,開了間這麼好的店,我不但要自己買幾件衣衫,當今皇后和我交情很好,我還準備送一些給皇后,一定能幫忙打響名號。」赫連夫人好興致的說。
東門夫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好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我喜歡,皇后就喜歡,好東西當然要和好姊妹分享了。」赫連夫人拉著東門夫人笑說。
「月姊,你儘管挑,皇后的也是,一切免費,你第一次光臨,應該我送。」東門夫人很大方。
「這怎麼可以?!開店做生意,哪有不收錢的道理!」赫連夫人不同意。
「月姊,你還為我做宣傳呢,我怎麼能收錢!不收,不收……」說什麼也不收錢。
兩人爭執不下,東門羽跳出來,一手攬著娘,另一手擁著娘親,「娘親,娘的好姊妹第一次光臨時,娘都不收錢,任憑她們拿取,爹說這樣一定會虧本,不過娘就是有辦法賺錢,到現在為止,世紅館還沒虧過錢過呢,所以娘親送你,你就收下吧。」
「紅妹,想不到你這麼會做生意。」
「馬馬虎虎,月姊,你想挑布料還是衣裳呢?我幫你。」東門夫人拉著赫連夫人的手去看布。
東門羽看著一旁的深色布料,上前挑選,並喚來師傅交代一番。
東門羽出門,畬言一定跟隨在側,只是逛街買東西不是他的專門,因此他站在店外透氣。
店裡師傅脖子上圍著布尺,走出來,有禮的說「畬護衛,小姐為你做了幾件衣服,請進來店裡讓我量尺寸。」
畬言有些訝異,走入店中,東門羽正在男子布料區翻看。
「你為我做了衣服?」
東門羽轉頭,語氣平常的說:「我還不曾為你做過衣裳,乘此機會為你添衣,你讓師傅量尺寸。」
畬言露出笑容,「能量我的尺寸的人只有你。」
說著,他毫無預警的拿下師傅頸子上的布尺,拉著東門羽快速進入試衣間,上鎖。
「你這是做……唔……」
火辣的熱唇堵住她的話語,東門羽先是愣住,回過神後反手抱住他,閉上眼睛承受他的強悍。
「會讓娘、娘親誤會我們的關係。」偷個空,她低聲呢喃。
「她們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難道你還想嫁給別人?」畬言挑高眉盯著她。
聰明的人才不會惹猛獅發怒,東門羽摟著他的頸項輕笑,「我不嫁別人,但我也不嫁你啊。」
「嫁給我是遲早的事。」沒有轉圜的語氣,畬言再次重重吻上嫣紅的唇。
東門羽喘著氣應付他的需索,他用舌和唇進佔她的柔美,汲取她的甜蜜,他的手更乘機撫上她胸前的柔軟。
她無能抗拒,任憑他放肆,一雙大掌索性侵入衣裡,沿著動人的曲線向下探索,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難道他想……
念頭才閃過腦海,她就猛然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力道之大,好像要將她揉入胸膛裡。
「我要你,但在這裡太委屈你了。」他只有克制自己的慾望。
東門羽心裡甜絲絲的,享受他的疼愛,一個主意閃過腦袋,她甜甜的笑說:「今晚你來謫仙閣沐浴吧,好好的泡個澡,消除疲憊,床也借給你。」
畬言邪氣一笑。
「耶,別誤會,我今晚已經答應要和娘親秉燭夜談,所以謫仙閣裡只有你一人。」東門羽點點他的鼻頭。
「是嗎?」畬言依然笑得別有含意。
東門羽嬌斥:「大色狼,不和你說了,量尺寸。」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可惜大小姐不曾用過布尺,對於上面的刻度、數字全然不懂,畬言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東門羽弄了半天還是徒勞無功,當然也不知道要量哪裡。
「我找師傅來幫忙。」
畬言拉住她,「能量我的尺寸的人只有你。」
「明白。」對於他的堅持無可奈何,東門羽輕輕打開試衣間的門,卻對上門外一群直視的眼神,下一刻各人繼續手邊的工作,娘和娘親討論衣裳,店員忙著招呼客人。
東門羽臉色微紅,清清喉嚨,把師傅叫過來。
「要如何量尺寸?」
師傅想拿回布尺自己來,但是畬言的眼神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別嚇到師傅了,算了,讓我來吧,師傅,你只要告訴我要量哪裡就可以了。」東門羽決定自己動手。
她和師傅溝通了大半天,總算量好了尺寸,這時娘又喚她。
「羽兒,我和月姊挑了幾塊布料要給你做衣裳,你過來看看是否滿意。」
「娘,我衣櫥裡還有一堆新衣裳還沒穿呢。」東門羽走上前。
赫連夫人連忙開口,「這是娘親的意思,與你相認後,我還沒送東西給你呢,幫你做幾件衣服是娘親的心意。」
「能與這麼好的娘親相認是我的福氣,不用送我任何東西了。」東門羽摟著赫連夫人撒嬌。
「乖,告訴娘親,你喜歡哪塊布料?」赫連夫人接受女兒的撒嬌,但還是要送。
「娘親,你被娘帶壞了。」東門羽不依,逗得兩個娘哈哈大笑。
畬言看著這情形,唇角微揚,不過他還是步出店外散心。
在世紅館消磨了一上午,東門夫人請大家到青龍鎮最有名的龍口酒樓品嚐美食。飽食後,休息一番,下午她們繼續逛街。
似乎是母愛氾濫,東門夫人和赫連夫人除了為自己買了少數的東西,其餘的東西都是買給東門羽,眼看推辭不了,東門羽索性全然接受,只是累了隨行的婢僕,每個人手上都提著大包小包。
「娘,娘親,走得腳好酸,到茶樓喝茶歇一會兒吧。」東門羽最先討饒。
兩位做娘的當然沒有異議,轉個彎,要到巷子裡的茶館圖個安靜,卻聽到了吆喝聲,好奇的循聲而去。
「小心點,別碰壞了,這些傢俱還值一些錢,撞花了就不值錢了,小心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指揮一群大漢從宅裡搬出一件件傢俱放在馬車上,小心的疊放在一起。
「這不是西門家嗎?」東門羽說。要搬家嗎?看來又不像。
「想不到西門家破敗得如此快。」東門夫人淡淡的說。
東門羽大吃一驚,「娘,你是說西門家沒錢,要賣這些傢俱?」
「只怕不是賣。」東門夫人看這情形不禁搖頭。
兩名工人搬著一個梳妝台吃力的走出來,一位婦人追在後面,大聲阻止。
「那是我的梳妝台,是我的嫁妝,你們不能搬走,不准搬……」
兩名工人根本不理會,將梳妝台放到馬車上。
婦人連忙回頭,要一家之主幫忙,「老爺,不能讓他們搬走我的梳妝台,不可以啊,老爺,你快告訴他們,那是我爹娘留給我的東西,不能搬走,嗚……」
西門老爺只能別開臉,無助也無奈。
「西門夫人。」東門羽看著婦人輕喃。
「你們認識這家人嗎?」赫連夫人問。
「這是西門家,原本也是青龍鎮上的富室,可惜經營不善,家道中落到這般地步。」東門夫人說明。
傢俱陸續搬上門口的三大輛馬車,男子點了點,在紙上登記,然後拿給最後走出來的西門峻,要他簽名。
「西門公子,這些傢俱勉強能抵這個月的利息,但是下個月西門家若再付不出錢,我們只有拿這座宅第來抵債了。」
西門峻還沒動筆,西門夫人撲了過來,淚眼相求,「峻兒,娘的梳妝台不能賣,別賣,娘求求你……」
西門峻看也不看母親一眼,匆匆簽了名,任由西門夫人哭倒在地。
拿回簽收單據,男子一聲令下,帶走了傢俱。
西門峻這時才注意到東門夫人、東門羽等人在觀看,唯一的生面孔是一位珠環翠繞的婦人,看她的模樣非富即貴,大概是東門府的貴客,再看看她們身後一群婢僕,每人手上都提著一堆東西,想必是她們去逛街購物了。
在西門家落魄如斯的時候見到此情此景,真是一大諷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東門羽和畬言帶給自己的污辱,還有東門府回絕親事的無情。
西門峻又恨又怒的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西門老爺也見到東門羽一行人,皺著眉頭走進宅裡。西門夫人自行踉蹌的起身,邊哭邊進入屋裡,大門隨即關上。
「他們求親果然是為了錢財。」由西門峻的冷漠,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是真心對羽兒。
「求親?誰啊?」東門羽不解。
「傻丫頭,是你,西門老爺帶著西門峻上門提親,被我和你爹否決了,我早就聽聞西門家負債纍纍,他上門提親只是為了東門府的錢,今日的情況反映出我和你爹的決定是對的。」東門夫人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你的注意力也放在提親上,不過是畬言提的親,不重要的事就沒知會你了。」東門夫人解釋。
「西門峻似乎眼裡有恨,他一定希望東門府能助他一臂之力。」東門羽對他眼裡的恨意印象深刻。
「尋求外援也要用對方法,拿親事當解決的辦法太不智了,而且西門家會有今天的下場,都怪西門老爺縱情聲色場所,他一共娶了四房妻妾,生下一男八女,個個愛揮霍不手軟,等到發現情形不對已經來不及了,卻還想用最簡便的方式解決,我和老爺怎樣都不會讓羽兒嫁入那種家庭。」東門夫人說得斬釘截鐵。
「比起來,畬言才是好夫婿人選。」畬言的沉著穩健是赫連夫人所欣賞的,讓她這個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東門夫人點頭,表示贊同。
「謝謝。」畬言言簡意賅。
「茶館到了,我先進去了。」東門羽像條滑溜的魚,來個裝傻不懂,誰也拿她沒辦法。
畬言只能苦笑,期盼她早點想通。
浴室裡水氣瀰漫,畬言沖淨了身軀,浸入暖翠池放鬆四肢。
暖翠池是由整塊暖玉打造而成,能維持水溫不變,最適合秋冬泡澡,不過因為東門羽體弱,因此一年四季都在這裡沐浴,只是夏日的水溫低一點,這是東門老爺特地為愛女訂製的。
由此可見,東門羽在東門府簡直是個女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想嫁人呢?這是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突然,一個輕微的聲響引起他的注意,畬言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好戲。
來人也知道他武功高強,省了故作神秘這一套,逕自打開暖翠池的門。
畬言先聞到撲鼻的芳香,然後在迷濛的水霧中看到一個紅色身影,身影亭亭的走到池邊,在暈黃的宮燈下笑意連連,不是東門羽又是誰呢?
只見她穿著若隱若現的紅色紗衣,底下只著同色肚兜,頭髮全數盤在頭上,白皙如雪的肌膚,穠纖合度的身材,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血脈僨張。
何曾見她穿成這樣,畬言感到下腹一熱,悍然的命令,「過來。」
東門羽搖搖手,「不可以,你只能看,不能摸。」
「為什麼?」畬言不滿。
「因為我早已說過,今晚你是獨自在謫仙閣,可沒有我哦。」東門羽邊說邊搔首弄姿,逗弄意味濃厚。
「那你為什麼來?」
「這是我的房間啊。」東門羽狡獪一笑。
畬言半躺在浴池裡,「你不冷嗎?」
「經你這麼一提,的確有一點,我想還是到池裡泡著比較暖和。」
試了試水溫,她直接進入浴池,熱水浸濕了紅色紗衣,貼在曲線玲瓏的身子上,更讓人心跳加速,再也無法轉開眼睛。
「你達到引誘我的目的了。」畬言認輸,迫不及待的要將人兒摟入懷中。
東門羽伸直手臂將他擋下,「等一下,我可沒答應讓你碰我,奸細。」
「奸細?」畬言挑起眉頭。
「你將我的心事告訴太子,這不是叫奸細嗎?」東門羽一臉的不高興。
畬言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點。
「但是也因為如此,你和親生母親才能相認不是嗎?」
「你的行為就叫做奸細。」東門羽伸出纖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不否認我曾做過的事,我只要你快樂。」他不喜歡看見她愁眉深鎖的模樣。
東門羽終於露出笑容,怒氣消了大半,「就是想到了你的用心,我才不和你計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今晚不准碰我。」
「你能阻止我嗎?」畬言收緊手臂,拉近人兒。
「你要強迫我嗎?」東門羽抬起下顎。
畬言眉頭緊蹙,鬆開了手,「既然你要懲罰我,我只能接受。」
閉上眼,他專心的泡澡。
他的反應讓東門羽又好笑又好氣,嬌聲詢問:「我穿這件紗衣好看嗎?」
「好看。」畬言沒有張開眼。
「我的肚兜好看嗎?」她繼續問。
「好看。」他還是沒有睜開眼。
東門羽發火,「你沒看我,怎麼知道好不好看?」
畬言懶洋洋的半睜開眼,瞄了瞄她,「都很好看。」
說完,他又閉上眼。
他漠視的態度教東門羽氣得猛捶他的胸膛,「你好可惡,可惡……」
「能看不能摸,你教我怎麼辦?」畬言一臉無辜。
「你不動,我可以主動啊,但是看你這樣冷落我,我不玩了,哼。」東門羽作勢要離開浴池。
畬言趕緊拉住佳人,擁她入懷,不再裝傻了。
「寶貝,別生氣。」
「你不是不理我嗎?」東門羽掙扎。
「不這樣怎麼能逼出你心裡的話呢?」畬言輕笑。
「你……可惡,我討厭你,討厭你……」東門羽氣壞了,拳頭如雨下。
畬言笑著抓住撒潑的小手,頭一低,就吻住小嘴。
又來了,他又想一吻泯恩仇!
「不……不要……唔……」
薄唇緊緊吮住她,他的舌如滑溜的蛇,翻攪一池春水,讓她脫離不了他的強悍,她很不服氣卻又被他鉗制住,時間一長,她的態度再次軟化。
紅色紗衣、美麗肚兜都離了身,在畬言的主控下,她跨坐在他身上,馬上就因為兩腿間的硬物而驚呼,來不及再有反應,畬言直接要了她。
接下來的時間,她除了呻吟喘息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池水由劇烈震盪漸漸的轉為平靜,趴在男子的軀體上,東門羽全身無力,昏然欲睡。
畬言心生憐惜的摟緊她,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拂開散落的髮絲,紅色紗衣飄浮過來,他伸手撈起,邊看邊逸出低沉的笑聲。
「你從哪裡弄來這件紗衣?」
東門羽恢復了精神,搶過紗衣,冷哼一聲。
「你不說我也知道,赫連夫人送給你的對不對?」畬言笑問。
東門羽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我雖然在門外透氣,不過世紅館裡發生什麼事,我全知道。」畬言指指耳朵,他聽力一流,想欺瞞他是不可能的。
「看來這件紗衣也沒什麼用處。」娘親說這可以促進男女之間的樂趣,她因為新奇有趣才收下,不過看他三兩下就脫去紗衣,功效實在不大。
「誰說沒有用?!」畬言可不准她丟棄。
東門羽看著他,從他眼裡看到尚未散去的激情,她驀地臉紅了,低頭嬌斥:「大色狼。」
「這不就是紗衣的用意。」他的一雙手開始不安分。
「哇,你……你別……別又來……啊……」
她拚命想閃躲,還是讓畬言一把抓住,在她出聲抗議之前,激情已經揚起,席捲了他們。
這一晚,他們過得非常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