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吟菲噘著小嘴站在常庭冬身邊,似乎對昨天晚上在舞會裡發生的事耿耿於懷,而一旁的倪虹不希望她對他們再有所誤會,便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徹底貫徹她女傭的身份。
「啊!終於到了,真是一趟漫長的旅程,你們說是不是?」
三人之中就只有常庭冬開口,他向她們問道,不過卻得不到雙方任何響應。
自討沒趣的他只好把視線移回正前方,想到等會兒就要和睽違兩年之久的小蘭哥見面,他就像個小孩子般雀躍不已。
三個哥哥當中,他最佩服的就是二哥林樂夏。和娘娘腔的大哥於晏春、老氣橫秋的三哥段逸秋比較起來,二哥挺拔帥氣的外表、勇敢果決的行動,從小就是他憧憬的對象,而整個邵家也只有他才制止得了自己突發奇想的惡作劇。
五年前,二哥帶著當時的女友、也就是現在的未婚妻雲塔羅到英國留學,即將在今年年底學成歸國,可惜到時候他早已遠在美國求學,很難和二哥碰到面,所以才會對祖奶奶提出要到英國來探望他的請求,雖然實則是要帶倪虹出來尋寶。
正當他沉浸在期待和二哥重逢的喜悅時,身旁的何吟菲竟然無預警的提出她想馬上搭機返台的要求。
「你不是期待見到小蘭哥很久了嗎?」他問。
邵家祖奶奶不止一次對何吟菲提到,家族名為「邵夏蘭」的林樂夏是常庭冬從小最崇拜的對象,而她身為他的未婚妻,當然就想來看看這位未來的二哥。
可是經過昨晚的事件,還在氣頭上的她根本提不起興致見任何人,只想趕快回到爸媽身邊向他們訴苦,然後再去邵家向祖奶奶告狀。
「不管!反正我現在馬上要回家。」她強硬的說道。
「可是小蘭哥應該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
她幹麼大老遠跑來英國,結果到了卻又吵著要回去?他真是不明白她究竟在任性些什麼。
「現在馬上要訂到回國的機票恐怕有點困難,不然我們先去小蘭哥那兒住上一晚,明天再幫你訂機票回去好不好?」他委婉的勸著。
「我不要!」何吟菲搖頭拒絕。
「好吧!我幫你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詢問。」
面對她的堅持,常庭冬拿她沒轍,遂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航空公司,詢問今天是否還有回台的機位。
不一會兒後,他闔上手機說:「位子是有,不過只有經濟艙,頭等艙要等到明天早上十點三十分的班機。」他向她轉述對方的回答。
在郵輪上已經委屈了二十天的她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坐經濟艙,只好勉強同意他先前的提議,訂了明天早上回國的機票。
「你滿意了嗎?」他無奈問道。
何吟菲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跟著大家一起下船通關入境。
等到港口服務人員將行李送至大廳出口給他們的時候,恰好一輛白色的四門跑車停在他們面前,然後一位戴著墨鏡,雙腿修長的年輕男子隨即開了車門朝他們走來。
「是小蘭哥!」常庭冬高興的迎上前去,兄弟兩人一見面,馬上緊緊擁抱在一起。
「鼕鼕,你們終於來了!」林樂夏用力摟了摟幼弟厚實的肩膀,兩年不見,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他了。
「小蘭哥,好久不見。你在英國好嗎?」看著眼前神清氣爽的兄長,他內心充滿了重逢的喜悅。
「等會兒再說,後面還有很多車排隊呢!先上車吧。」
他的車子後方已經排了一長排正等待載客的車子,林樂夏便要大家先行上車,待上車後再好好介紹他跟兩位美麗的女性認識。
「好!」
常庭冬迅速將所有的行李放到後車箱,接著讓何吟菲和倪虹坐進後座,自己則坐副駕駛座。
「菲菲、小虹,這位是我二哥林樂夏。」
車輛行進中,他開心的向兩人介紹他最敬愛的兄長。
「這兩位漂亮的小姐是誰呀?該不會都是你的未婚妻吧?」林樂夏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神情愉悅的笑說。
「小蘭哥,你別開玩笑了,一個已經夠讓我吃不消了,更何況兩個!」他此話一出,馬上引來現場兩位女性怒目相向。
「呵呵……我只是開開玩笑,別那麼凶嘛!」他不敵兩位女性的眼神攻勢,連忙投降正經說道:「小蘭哥,我正式替你介紹一下,坐在後座左邊的是何吟菲;菲菲,這位就是祖奶奶常向你提到的夏蘭,你就叫他小蘭哥。」
「小蘭哥,你好,我是小菊哥的未婚妻菲菲,很高興見到你。」她趕緊搶先出言替自己正名,避免林樂夏對倪虹產生誤會。
「原來你就是菲菲啊!果然是個可愛的女孩子,難怪祖奶奶這麼喜歡你。」
他適時的讚美,成功的讓何吟菲臉上出現今天第一抹微笑。
常庭冬繼續介紹道:「坐在右邊的是倪虹,是我們邵園新進來的工作人員。」
他盡量避免「傭人」這兩個字的舉動,讓倪虹相當感激。
不過事實終歸是事實,所以她乾脆自己先表明,「蘭少爺,我是上上個月才進邵園工作的女傭,很高興有機會見到你。」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何吟菲聽見她承認自己女傭的身份後,內心對她的諸多反感才稍微減輕。
「喔!又是一個美麗的小姐,希望你在邵園裡工作愉快。」林樂夏就是有辦法對所有人的讚美都那麼恰如其份。
倪虹總算知道為何常庭冬在他面前,會表現得像是一個乖小孩了。
當她第一眼看見林樂夏時,就對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獨特氣息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他爽朗的笑容就像陽光般的明亮燦爛,身旁的人莫不被這股充沛的活力感染,整個人也都隨之開朗起來,讓人忍不住想多接近他一點。
他的魅力和常庭冬是不一樣的,人們會直覺的相信他所相信的一切,會服從他所作出的每一項決定,這就是領導者的特質,再也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邵幫的幫主了。
而關於邵幫的事情,倪虹可是很久以後才知道。
有了林樂夏的妙語如珠,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倒是相當融洽,這時常庭冬問起為何沒有看見雲塔羅。
「你塔羅姊姊正在家裡準備豐盛的晚餐,等待你們大駕光臨。」
「哇!塔羅姊姊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他很難將她手上拿著的塔羅牌想成鍋鏟。
「嘿嘿!等會兒嘗過她的手藝再稱讚也不遲。」
在英國留學的這幾年,雲塔羅可不是只有集中在開發自己的靈能力上,關於廚藝她也很有天賦。
約莫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才抵達位於倫敦近郊的一片老舊公寓群。
他們不是沒錢住更好的地方,而是雲塔羅覺得像這樣超過百年的老建築物,住起來更有味道。她手上有一些失傳多年的食譜,據說就是住在他們公寓裡的「老」房客教授給她的呢!
「好了!下車吧。」林樂夏先將車上的行李搬下來,放在一幢紅磚白瓦的公寓門前,待所有人下車後才把車子停在對街的停車位。
「塔羅,我們回來嘍!」他掏出鑰匙,打開上面懸掛著一個金色牛鈴的大門,一行人便在清脆的牛鈴聲中魚貫進到屋裡。
由於目前正值黃昏時刻,夕陽透過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在地上灑落著一片金粉般的暈黃光芒。
他們腳下踩著老舊泛黑的橡木地板,周圍百年不變的屋內陳設讓他們彷彿置身於古老的童話當中。
突然,有位身穿白色長裙的美麗女子出現在通往廚房的門前,她的臉上帶著宛如聖母般的純潔笑容,張開雙手迎接他們。
「你們來啦!歡迎。」
「塔羅姊姊,我來了!」
從常庭冬歡欣鼓舞的叫聲中,倪虹這才得知眼前這名美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就是他口中的塔羅姊姊——雲塔羅。
常庭冬一個箭步衝到雲塔羅面前,親暱的模樣像是回到失散多年的母親身旁,而她也舉起右手踮起腳尖摸著他的頭。
「鼕鼕,兩年不見你又長高了!」她笑說。
「這是當然,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吃飯呢!」他回想起多年前曾以絕食的手段威脅當時不肯進食的她跟他一起用餐,那彷彿像是不久前才剛發生的事。
他回答雲塔羅時的童言童語,讓倪虹意外得差點跌破眼鏡。
她不禁揣想眼前這位塔羅姊姊到底有何通天本領,能讓任何人都拿他沒轍的鼕鼕變得如此乖巧溫馴。
不知不覺,她的視線停留在雲塔羅臉上,發現她竟有一雙瞳孔顏色深淺不一的眸子。
感應到倪虹投射而來的驚訝目光,雲塔羅對她微笑。
「這是天生的。」
此話一出,頓時讓她大驚失色,因為心裡面的確正在想著:她的瞳色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
「你、你……」
「怎麼知道」這四個字硬生生梗在她的喉嚨,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雲塔羅見狀又對她粲然一笑。
說也奇怪,當她看著她露出的笑容之後,心情竟然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
「這位想必就是鼕鼕的未婚妻菲菲嘍?」
她此話一出令在場所有的人頓時傻眼,尤其是倪虹,她剛剛還差點以為她具有透視人心的能力呢!
「咳!塔羅姊姊,她才是菲菲。」常庭冬乾咳一聲,將她的視線導向臉色有點難看的何吟菲。
雲塔羅隨即滿臉通紅了起來。
「對不起,我還以為……」她歉疚的低頭道歉。
一旁的林樂夏看了趕緊走過來輕摟著她的腰,「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替你介紹。」
「是啊!塔羅姊姊。我現在鄭重替你介紹,這位是何吟菲,我的未婚妻菲菲;那位是倪虹,她……」
倪虹馬上自己接道:「我是邵園上上個月才請來的新女傭,塔羅小姐你好!」她萬般不願意看到雲塔羅臉上那副受傷模樣。
在場所有人都開口了,即使何吟菲內心依舊有點不高興,也只得禮貌的說道:「塔羅姊姊,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我不會介意的。」她來到她的跟前,對她甜甜一笑。
雲塔羅這時才放下了心,然後邀請大家到餐廳用餐。
「你們坐了這麼久的車子肚子一定餓了,趕快去吃飯吧!」
「是!」常庭冬大聲回應。
「哇!看起來好好吃喔。」常庭冬被眼前一大桌的佳餚美食吸引住,很難想像這些全部都是雲塔羅一個人獨力做出來的。
他夾起一塊香味誘人的熏烤小羊排放進嘴裡,然後為它停留在嘴裡的美妙滋味讚不絕口,「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謝謝!」
她被他無所保留的讚美羞紅了臉,整張臉龐散發出喜悅的光輝。
「鼕鼕,你美國學校那邊的事處理得怎樣了?」想起弟弟即將在今年夏天前往美國留學,身為哥哥的林樂夏關心問道。
「還OK嘍!小竹哥幫我打點得差不多了。」他的嘴裡塞滿了英國傳統美食,一邊回答。
比他早三年前往美國留學的邵家老三段逸秋,在知道弟弟申請到麻省理工學院直接攻讀博士之後,已經替他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層公寓,並派人打點好一切相關事宜,真不虧是邵家四兄弟中思慮最縝密的軍師。
「說到小竹,前一陣子我才剛和他聯絡過,美國那邊公司的事務一切順利,他還等你過去幫忙呢!」林樂夏又說。
邵家四兄弟多年前曾在網絡上成立一家虛擬的網絡公司,目的是為了打敗他們花心又不負責任的老爸,也就是當時邵氏企業集團的全球總裁邵永強。
雖然他們只是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但是經由老大於晏春無人能敵的交際手腕,和老二林樂夏精確敏銳的判斷能力、老三段逸秋超凡過人的謀略功力,加上老四常庭冬高深莫測的黑客手段,以小蝦米對抗大鯨魚的精神,終於在四年多前成功將他們老爸拉下總裁寶座,從此黯然退位離去。
完成任務後,他們四兄弟所共同成立的公司並沒有因此解散,反而在美國有逐漸坐大的趨勢,讓他們想收手也不行,只得商議乾脆由段逸秋前往美國擔任CEO的職務,順便求學。
眼見三位兄長不僅在事業、學業,甚至愛情上都有很好的結果,常庭冬也有點嚮往。
可是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等待他去挖掘,他短時間內沒辦法放下一切「從良」去,但他至少已經正視自己的感情。
一頓酒足飯飽後,林樂夏邀弟弟到起居室下西洋祺,他們以往總是在網絡上對奕,很少有機會正面廝殺。
而女生們則是留在廚房,品嚐塔羅親手製作的美味蛋糕。
在悠然的紅茶香味中,倪虹和雲塔羅兩人是一見如故,愉快的討論起做蛋糕的方法。
「塔羅小姐,你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可不可以教我怎麼做?」
「當然可以。」雲塔羅笑吟吟的看著她那張青春飛揚的臉,內心不禁浮現自己和林樂夏認識的那個夏天。
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何吟菲,只是倪虹給她的感覺太強烈了,她的雙眼可以直接靈視到圍繞在她身旁的光芒,那是一股極為溫暖的能量,是為了保護她而存在的濃厚思念。
「塔羅姊姊……」一旁不甘受到冷落的何吟菲也提出問題,「我聽小菊哥說,你會幫人家用塔羅牌占卜是不是?」
「是啊!」雲塔羅點頭回答。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占卜看看?」一聽到她承認,她整個人都有了精神。
算命是所有女人的最愛,甚至可說小至九歲、大九十九歲的女人,對於這種未知的神秘都非常感興趣。
「好呀!那你們先去起居室等我,我把廚房收拾一下,再回房裡拿紙牌。」
「嗯!」何吟菲很快地起身,朝起居室走去,趁著等待雲塔羅的空檔看常庭冬和林樂夏下棋。
不過倪虹則是留了下來,體貼的幫雲塔羅收拾善後。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雲塔羅要她也一起去起居室休息,畢竟他們才剛經過一段長程旅途,應該都很疲累才是。
不過她卻回答說:「沒關係,塔羅小姐,這是我應該做的。」既然她是以女傭的身份跟著出來,理應幫忙才是。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她已經將杯盤狼藉的餐桌收拾得一乾二淨,連自幼習慣家務的雲塔羅也自歎弗如。
「你動作好快唷!」
「還好啦!從小做慣了。」
她緊鄰在雲塔羅的身旁,兩個人一起分工清洗碗盤。
不知為何,此時的倪虹忽然有種回到過去,和媽媽一起擠在狹窄的廚房水槽前洗碗的感覺。想必是塔羅小姐臉上那抹溫柔的笑容,感覺和她母親太像了。猛然,她鼻子一股酸楚,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嗯……小虹,我可以叫你小虹嗎?」雲塔羅忽然道。「嗯,塔羅小姐。」倪虹乖順的點了點頭。
「你也別叫我塔羅小姐了,聽起來很不習慣。」雲塔羅輕笑一下,「跟鼕鼕一樣叫我塔羅姊姊就好了。」
「嗯……」她輕柔的聲調又觸動了倪虹的心,一滴淚水不受控制的自眼角偷偷滑落。
「小時候,我也常這樣和媽媽一起洗碗,可是我媽不是那種會做家事的人,不是洗碗精沖不乾淨,就是不小心會打破碗,所以到後來我就會叫她去旁邊坐好,不要凝手礙腳。」
想起往事,雲塔羅忍不住噗哧一笑,現在母親的身旁有另一個人在照顧她、保護她,想必她應該過得很幸福才是。
「我媽媽她……」一聽到她提起她的母親,倪虹也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她很能幹,不管是家事還是工作,都可以駕輕就熟的輕易完成,雖然爸爸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不過她含辛茹苦一個人把我帶大。為了讓我能夠順利升學,她甚至瞞著我偷偷在外面兼了三份工作,直到有一天她因為疲勞過度生病在家休息,僱主打電話到家裡我才知道這件事。她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媽媽……」
她不斷的說著和母親過往的一切,雲塔羅也耐心的聽她訴說。
直到說起母親因為車禍意外過世的那段往事,即使已經不再哭泣了,但是內心的傷痛依舊無法止息。
雲塔羅知道她內心的苦,於是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低聲安慰她,「乖!辛苦你了。」
她說話的語氣宛如母親的翻版,倪虹不知不覺竟然抱著她放聲大哭起來,就像小時候她因為不小心跌倒,依偎在媽媽懷抱裡哭泣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倪虹才如大夢初醒的趕緊放開她,擦乾眼淚的她擤著紅通通的鼻子,對雲塔羅不好意思的笑道:「塔羅姊姊,對不起!我好像太激動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雨過天青的天空,澄澈而又透明。
在雲塔羅具有療傷效果似的懷抱中,悲傷的記憶宛如被陽光蒸發的雨水,從此再也困擾不了她。
「好了,我們到外面去吧。」整理完廚房的雲塔羅替外面等待的三人重新泡了壺熱茶,並要倪虹先拿出去給他們。
一走進起居室,倪虹隨即聽到常庭冬和林樂夏兩人正在辯論。
「小蘭哥,你剛剛走這一步就不對了,還擋住自己的退路。」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要不是我一時失誤,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
「來不及了,如果你剛才沒下這步棋,我的騎士也會對著你的將軍,你逃不了的啦!」
「等等,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有這一步……」他們倆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誰也不肯讓步。
一旁觀戰的何吟菲因為聽不懂,已經有點進到恍惚的狀況。
「菊少爺、蘭少爺、菲菲小姐,來喝杯茶吧!」
倪虹替他們三人的杯子重新斟滿熱茶後,雲塔羅也拿著她的塔羅牌走出房間。
「塔羅姊姊,你終於來了。」何吟菲精神一振,自沙發裡站起身。
「來這邊坐吧!」
她開口要倪虹、何吟菲一起坐在她身邊,然後隨即用熟練的手法替她們算起塔羅牌。
沒有意外的,倪虹和何吟菲占卜出來的結果大相逕庭,但是有一點讓她相當在意,那就是她們的牌面都顯示著同一個訊息——近期會有重大的財物損失,而這個損失是外力所造成的。
「我想你們最好檢查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看是下是有少些什麼。」雲塔羅提醒她們。
「不會吧!我們今天才剛下船,連行李都沒有打開,況且在船上的時候我的貴重物品都放在房間的保險箱,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無法開啟,我想應該不會少什麼東西才對。」何吟菲半信半疑的說道。
不過一旁的倪虹聽到她提起保險箱的時候,她的臉都綠了。
「保險箱?什麼保險箱?」
她根本不知道房間裡面有保險箱這樣的東西,所以那張藏寶圖才會放在她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枕頭底下,連鼕鼕送她的項鏈也是。
況且她今早整理行李的時候,的確有把它們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也確實放進行李箱裡。
「對不起,我去檢查一下我的行李。」不行!她愈想愈不安,趕緊站起身朝她放置行李的房間走去。
而常庭冬看到何吟菲遲遲沒有行動,好意提醒她,「你也去檢查一下行李好了,塔羅姊姊的占卜很準的。」
本來她是不想去,反正明天一早就要搭機回國了,現在還要將行李打開真的很麻煩。
不過她突然想起那條偷帶出來的項鏈,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進去檢查為妙,於是也進到放著自己行李的房間,以求安心。
不料幾分鐘過後,雲塔羅的占卜真的靈驗了!
她們倆臉色蒼白的同時出現在起居室門口,用慌亂的口吻同時說——
「小菊哥,糟了!我的項鏈不見了。」
「菊少爺,糟了!東西真的不見了。」
何吟菲不見的東西,正是那條價值百萬美金以上的藍天使鑽煉。
而倪虹更慘,除了昨晚常庭冬送她的那條彩虹項鏈外,連帶一起放在盒子裡的藏寶圖也一併消失。
「怎麼辦?!」她們異口同聲的說著,兩人都著急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