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了我媽的保全卡,才有辦法進到屋子裡,看來我得換新的密碼,免得他隨時又跑回來搗亂。」當眾人齊聚在客廳時,上官崇嗣如是說道。
話一落,燕嬸卻用難得不友善的語氣對他抱怨。
「崇嗣,什麼叫做他又跑回來搗亂?好歹他也是你哥哥,你說這話未免也太過份了吧?」不知怎的,她突然對他苛責起來。
「姊姊,崇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想太多。」阮飄萍連忙站出來解圍,替兒子護航。
「燕妮,崇嗣這孩子你從小看到大,你還不瞭解他嗎?」上官延儒一向寡言,這時也忍不住跳出來幫兒子說話。
甚至連和燕嬸極為親密的郝樂蒂,也補在上官延儒後面說:「燕嬸,你不要責怪崇嗣,他這麼做,也是在保護大家的安全,像吳嫂,就差點被你兒子給──」她比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是啊、是啊,大夫人,如果不換保全卡,以後我可就不敢再來打掃了!」吳嫂仍心有餘悸,這種事絕對不要再來第二次,她的心臟會負荷不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說崇嗣好,這不就又重演當年她離家出走前的情景嗎?那時,就是大伙群起數落崇翰的不是,加上自己的兒子也的確不爭氣,她才會在萬般羞愧之下,趁著夜深人靜,提著行李傷心離去。
「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你們大家的心肝寶貝的不是,說了你們會心疼,不管做什麼,崇嗣永遠都是最好,而我兒子則是大壞蛋,做的都是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事,既然……既然你們心中永遠都只有崇嗣,那還找我回來做什麼,少了我這個礙眼的人,你們一家子豈不是更和樂融融。」說完,她腳步一提,便朝大門走去。
上官崇嗣趕緊上前,當場就跪在她面前,哽咽說道:「大媽,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收回我剛剛說的那句話,我知道大哥會變成這樣,是我這個做小弟的沒有盡到做兄弟的責任,我應該在他最困苦的時候好好幫他,這是我的疏忽,這一切都是我不對,大媽,你不要走,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一家人可以團圓,你這一走,爸爸、媽媽還有我……都不會好受的。」
看到他這樣努力在維護一個家的圓滿,郝樂蒂不禁好心疼、好感動。這個男人,怎能對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母親,有如此深重的感情,看他落淚、看他自責,看他為了一個不爭氣的哥哥,而捶胸頓足、痛心疾首,這樣的情操是多麼地偉大,多麼地令人動容。
她無法看他一個人在那受苦受難,遂也一起跪在燕嬸面前,誠心乞求。
「燕嬸,崇嗣是一個好人,他為了這個家,真的是付出所有的心力,他又要顧事業、又得顧家庭,蠟燭兩頭燒,你知道他有多辛苦嗎?連跟我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他都可以累到眼皮下垂,他已經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難得陪我來這裡洗個溫泉,卻又碰到這種可怕的事,他已經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燕嬸,我求求你,不要再給他壓力了,好不好?」她同樣痛哭流涕。
阮飄萍也淚噙於睫的走上前道:「姊姊,如果崇嗣說錯什麼,我替他向你道歉,都快三十年的感情了,我這一片心,你還不瞭解嗎?」
她握著燕嬸的手,萬般自責,要不是自己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許今天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剛剛情緒一時過於激動,在稍微冷靜下來後,燕嬸也曉得自己不該小題大作,把對兒子的擔憂化為責難,全部宣洩到上官崇嗣身上。
「唉,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她看向上官崇嗣,說:「你起來吧,大媽沒怪你,是大媽一時情緒化,與你無關。」
「謝謝大……」正要站起時,上官崇嗣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勉強站起,但整個人還是晃動得厲害,一個踉蹌,高大身子整個往後傾倒。
「崇嗣!」郝樂蒂及時拉住他,其他人也紛紛上前,合力將他抬到沙發上。
「吳嫂,快,快叫救護車!」阮飄萍驚恐萬分的喚道。
其他人更是懸著一顆心,尤其是郝樂蒂,她一直擔心的事,果真發生了。
老天保佑,他可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長期積累下來的壓力與疲勞,終於整個爆發開來。
送到醫院後,經過醫生精密檢查,上官崇嗣是因為心跳加快、血壓升高,導致心臟耗氧量增加,才會猝然昏倒。
「如果他再不重視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就很有可能會過勞死。」主治醫師離去前嚴重告誡。
聽到這名詞,郝樂蒂整個人都呆掉了,她佇立在病房裡,空調靜靜吹送,乾淨明朗的空間中萬籟俱靜。
在把長輩們送回去休息後,她主動留下來照顧他。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那張被壓力折騰到憔悴不堪的臉龐,她為他心疼,一個那麼好的人,為何要受到這樣的磨難?明明都是週遭的人對不起他,為什麼偏偏還要他去向人家賠罪、認錯?好人就該受這種委屈嗎?她十分不平。
床塌邊,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貼在臉頰邊,輕輕摩挲。
她好想像教小朋友一樣,把他叫到跟前,讓他立正站好,乖乖聽她訓話。
她會要他罰站,責罵他對一個不成材的哥哥太縱容;她會要他提水桶半蹲,埋怨他連母親要去醫院,明明請管家或吳嫂代勞即可,偏偏要自己溫馨接送情;她還要他罰跑操場半圈,斥責他明明就沒說錯什麼話,為何還要跪在燕嬸面前,痛哭流涕向她認錯;最後,她還要他罰寫一千遍「我以後絕對要好好善待自己」,要他牢記在心。
在這世上,好像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就活該倒楣,必須當個完人承受著各方給他的壓力,知道他能力強、本事高,就要他照單全收。可是,有沒有人想過,他也是人,他不是壓力鍋,把這麼多負面的情緒全丟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承受得了嗎?
不,等他醒來,她一定嚴格要求他,要放鬆,徹底地放鬆。
她要他好好休息一陣子,要有娛樂休閒,要能去看看藍天跟海洋,欣賞百花遍野,聆聽蟲鳴鳥叫;她要為他烹煮健康營養的料理,幫他調養身體,要帶給他歡樂,把他原本帥氣英挺的氣色,重新找回來。
守在床側,她不敢有絲毫鬆懈,但漸漸地,她的手不知不覺鬆了開來,頸子一點一點下垂,最後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在叫喚她的名字,星眸微啟,迷茫中,看到一張對著她笑的臉。
「我無意叫醒你,但我怕你這樣睡,很容易落枕,會不舒服很久的。」他看著她的睡相,斷定她再這樣下去,醒來後肯定腰酸背痛、叫苦連天。
連生病都還在替別人著想,這個人到底心目中有沒有愛過自己啊!
「你可不可以多愛自己一點,不要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別人身上。」她搖搖頭,知道說這些也是沒用,這種善良的本質是天性,豈是用強迫的方式就能改得了。
「好,遵命!」他看看四周。「我爸媽還有大媽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她笑咪咪問道:「會不會渴?還是想吃些什麼東西?」
上官崇嗣摸摸喉嚨。「是啊,倒是有點渴了,麻煩你幫我倒杯冰水,可以嗎?」
「冰水?」她好像是聽到什麼慘絕人寰的事,倒抽一口涼氣。「你不知道喝冰水很傷身體,你平常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嗎?」
「工作一多、事情一忙,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她為他倒了杯溫水,像在教小朋友一樣鄭重說道:「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喝冰水對身體就是不好,從今以後,我不准你喝冰水,就算是夏天,也只能喝冷開水。」
「你上課都對小朋友這麼凶嗎?」
被上官崇嗣這樣一說,她倒有點不好意思,清清喉嚨說道:「其、其實我是很溫柔的,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嘛!」
「那以後要是夏天天氣很熱,看到便利商店賣那麼多冰品,我不就得饞死了?」以後日子恐怕難過嘍!遇到這樣一位嚴厲的老師。
「也不是說完全不能吃,如果你非要喝冰飲料,你先喝到嘴裡,但不要吞到肚子,在嘴裡讓它變溫一點再下肚,這樣對你的五臟六腑會比較好。」
「你懂得不少嘛!」
「我是老師啊,懂不多還能教學生嗎?你都不曉得現在學生多鬼靈精怪,常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不常常充實自己,一不小心被他們考倒,會被他們瞧不的起。」唉,現在夫子難為啊。
「那麼請問郝老師,學生上官崇嗣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他的雙眼迸出深情眸光。
不對勁,那眼神很曖昧,彷彿從裡頭冒出一朵朵的紅心花,這個學生向來就不按牌理出牌,難道要問一些讓老師難以啟齒的問題?
沒錯,第六感是這麼告訴她的。
「嗯……你餓不餓,我去買點稀飯給你好不好?還是幫你煮碗燕麥粥,我會加蜂蜜,再放兩顆草莓,你覺得如何?」她用哄小孩的口吻,試圖轉移話題。
「不,老師不回答學生問題,學生就罷吃,說什麼都不吃。」他難得調皮。
哇哩咧,什麼不好學,專學那種只會跟老師調皮搗蛋的惡劣學生。他一整天沒吃東西,肚子一定餓壞了,要是他還不打算吃東西,到時擔心到頭皮長蟲的人,會是她,而不是他!
「好好好,我讓你問,不過……老師有權拒絕回答。」
「那這樣我還問什麼?」
郝樂蒂深吸口氣,算了,她舉白旗投降。
「你……你問吧!」
「我想問老師,為什麼我的眼睛裡,竟會看不到你?」他一說完,她緊張了起來。
「看不到?怎麼會這樣?」是不是過勞死的徵兆,不會吧,醫生不是說沒事了嗎?她越靠越近。「還是看不到嗎?」
「快看到了,你再近一點,再近一點點。」
郝樂蒂不疑有他,把臉越貼越近,近到兩人的鼻尖就快要觸碰在一塊。
「還是看不見嗎?」
「報告老師,我的眼睛裡,現在滿滿的都是你。」說完,他的唇就這麼毫不費力地貼了上去,雙手還緊緊箍住她的小蠻腰,不讓她因各種理由而退卻。
沒想到,他現在越學越奸,就連想吻她,也要這樣把她給騙到跟前。
這樣大膽熱情的舉措,讓郝樂蒂臉紅似火,但她熱烈回應他的每個摸索,同時心悸地感受著他火熱的身體。
他忘情地深吻她,雙掌在她成熟嫵媚的軀體遊走,在這親匿的愛撫中,他感到她的熱情、潮濕,像飽熟的果實,而她一聲聲滿足的呻吟,像是在回應他的索求,百無禁忌地任他欲取欲求。
要是可以,他很想在這裡進入她,但理智提醒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透過愛撫和親吻終於讓他浮躁不安的身軀,稍稍得到撫慰,這樣也就夠了。
在一陣深情擁吻之後,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字說:「想不到我戀愛了,我從來不知道,我會這麼愛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郝樂蒂聞言感動得說不出話。她何其幸運遇見了真愛……
隔天,上官崇嗣辦了出院手續,工作狂的他,馬上又回到工作崗位,郝樂蒂也得回幼稚園上班,所以她再三叮嚀,傍晚她安親班的課結束時,她要找他一起吃飯,她要帶他到天母一家餐廳,去吃好吃又有養生概念的菇蕈養生鍋,免得老是大魚大肉,徒增身體負擔。
就這樣,在她的悉心照顧,以及控制他的工作時數下,上官崇嗣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
假日時,兩人還會去溫泉別墅放鬆,她會親自下廚做些藥膳,而上官崇嗣則會在一旁當助手,幫忙將菜切丁切末、將肉切片切塊,順便也可以認識一些食材,一舉兩得。
「這個叫做淮山,也就是一般所稱的山藥,它裡頭的黏質成份含有促進蛋白質的黏蛋白作用,可以顧你的胃,還有強壯及滋養的功用。」郝樂蒂邊教,邊指著一旁干貝說道:「把那邊的干貝洗一洗,然後把我剛調好的調味料放進去。」
上官崇嗣聽從指示,將干貝洗淨後,將先前調好的酒與水,澆淋在上頭。
「再來呢?」
「幫我放進蒸鍋,時間幫我設定四十分鐘。」
這道干貝燴淮山,具有滋養、強壯的功效,還能整腸健胃,並且不會造成身體任何負擔。
在她的巧手下,上官崇嗣對於吃東西的品味,也跟著刁了起來。
以往,由於工作繁忙,不管是煎、煮、炒、炸,他一律都往嘴裡塞,根本無瑕顧及東西好不好吃、健不健康,現在他才知道,人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美食,要不是她,他這張嘴恐怕沒那好福氣可以常吃到美味又養生的佳餚。
郝樂蒂動作很快,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做好了干貝燴淮山、枸杞人參雞湯、蟲草蒸鯧魚,以及一道較為清淡爽口的牡丹白菜。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不但講究飲食養生,還做森林浴、泡湯,偶爾打打禪、做做瑜珈,這些在一般人眼中微不足道,而且是唾手可得的活動,但在上官崇嗣眼中,都像是前所未有的帝王享受。
他整個人脫胎換骨、氣色紅潤,有時他還會在鄰近的公園跑跑步,最近,他還約她一起晨泳,可見運動這種事是會上癮的,一旦做習慣了,想停也停不下來。
在這樣平靜喜樂地渡過近兩個月後,某天,幼稚園準備要放學時,美琪突然跑進她的班級對她說:「郝老師,外頭有你的訪客。」
「訪客?」奇怪了,八百年沒人會直接到幼稚園找她,會是誰呀?
走出教室,來到小朋友玩耍的遊戲區,在溜滑梯旁,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燕嬸?你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
燕嬸神情肅然,口吻認真的說:「樂蒂,待會下班,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郝樂蒂感到相當疑惑。
從燕嬸的表情看來,神秘兮兮的,到底要她見什麼人,還得勞駕她親自跑來一趟?
在幼稚園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廳,郝樂蒂面前正坐著兩個人。
「小姐,你的咖啡來了。」服務生將咖啡放在桌上。
她沒有回應謝謝兩字,這跟她平常的有禮貌不同,因為此刻,她的眼睛完全被燕嬸身旁的人給震懾住。
那個人正是讓她全身神經緊繃、頭皮發麻的上官崇翰。
他怎麼會跟燕嬸在一起?他不是已經完全不顧他母親的死活了?而燕嬸不是也對她這個兒子傷心欲絕、失望透頂?她不懂,為什麼這兩個人還能這麼和諧的並坐一塊?再加上上官崇翰打扮整潔、梳理有致,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跟上次在溫泉別墅的模樣截然不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他額頭上包的那個傷口,她感到一陣寒氣從腳底竄起,回想起那天的驚魂過程,連續好幾夜她還會作惡夢,可見得上回的事件,對她的衝擊有多大。
「郝小姐,你好,好久不見了。」上官崇翰一反常態,不但外表徹底改變,就連談吐也變得謙恭有禮。
看到他的親切微笑,郝樂蒂不但感受不到一丁點的舒服感,相反地,油然而生的恐懼,像螞蟻般地爬滿全身。
「嗯。」她沒回應,只輕輕頷首。
「樂蒂,你看看,我兒子變好了,當他前兩天主動來找我時,我……我還真的給嚇到了,我就知道我兒子總有一天一定會變好的,老天保佑,你看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很令人高興?」燕嬸越說越激動,掩不住內心為人母望子成龍的那股喜悅。
看著燕嬸喜不自勝,開心到掉下眼淚的樣子,郝樂蒂哪好再說什麼,只是這上官崇翰突然浪子回頭,良心發現的主因為何?這才是讓她想得知的。
「那……崇嗣的父母親,以及祟嗣知道這件事嗎?」她沒有隨著燕嬸的喜悅起舞,她只想探求真相。
一聽到郝樂蒂這麼問,上官崇翰的表情當場垮掉一半。
看到兒子臉變臭,燕嬸趕緊跳出來說話。「樂蒂,崇翰是偷偷跑來找我的,他說上回傷了吳嫂那件事,他感到很抱歉,再說,大家也不見得會那麼快就諒解他,所以他不想那麼快讓大家知道他有來找過我。」
「所以,還沒人知道你們母子已經盡釋前嫌了?」
「郝小姐,他們那一家子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知道我的心就夠了。」從他的口氣中,還是聽得出有極大的怨懟及仇隙。
「好,那我想知道,你們今天來找我的主要原因是什麼?」她開門見山的問,不想再這樣迂迴曲折。
「是這樣的,你也曉得崇翰之所以在這個家沒什麼地位,是因為他之前不好好唸書,也不努力工作,才會被他爸看不起,導致沒有將事業交給他,這點讓他相當懊悔,所以……」她看了兒子一眼。「他想自己先創業,等到做出一點成績之後,再將這成果呈現給他爸和崇嗣看,這樣他在他爸和弟弟面前,也才抬得起頭來。」
「我現在和一個朋友合夥做點小生意,想先慢慢打穩基礎,將來客群穩定,收入也穩定後,我就能給我媽過好日子,擺脫過去被人瞧不起的陰影。」他娓娓道來。
「這樣很好啊!」奇怪了,那找她出來做什麼?「但不曉得你找我出來的用意,不會是只想跟我說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燕嬸面帶笑容,說道:「是這樣的,因為他們才剛起步,一些開銷都很拮据,所以……有些宣傳海報要拍,能不能請你來幫個忙?」
「幫忙?」
「沒錯,因為我們是進出口一些最新的衛浴設備,所以,想拍一些模特兒在使用這些衛浴設備的文宣海報,以及提供給電視台播放的CF廣告片,你也曉得,現在好一點的平面模特兒價碼都不低,如果用普通一點的,顯現出的效果又沒那麼好,所以才想請你來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上官崇翰一一解釋,將此行的目的詳細說明。
原來是要找她幫忙拍文宣海報及CF廣告片,害她以為找她有什麼事。一聽到要幫助人,郝樂蒂自是義不容辭,不過……
「你有什問題嗎?」見她面露遲疑,上官崇翰表情一凜,還以為她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得先回幼稚園看能不能請假,而且這件事我也要讓崇嗣知道才──」
「不行,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上官崇翰當場截斷她的話,只是當他看到郝樂蒂也變了臉,臉色馬上和悅下來。「請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我想等我事業有點成績後,才讓他知道,可以嗎?」
「是啊,樂蒂,崇翰好面子,所以在他還沒做出點成績前,先別讓崇嗣知道,這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秘密,誰也不要說出去,可以嗎?」
燕嬸都這樣苦苦哀求了,她好不給她一個面子嗎?
「好吧,我不說就是了,看到你能改過自新,好好努力工作,這個忙,我是絕對會幫的,你放心好了!」郝樂蒂一口答應下來。
而在上官崇翰心裡頭,正暗自竊笑著。之前從他母親口中得知,這女人曾被詐騙集團騙過錢,是個頭腦相當單純的女人,他立刻心生之計。
一個天大又可怕的陰謀,正悄悄醞釀著,這一回,他非要讓上官崇嗣和郝樂蒂兩人鬧到水火不容、反目成仇的地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