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塵,家裡沒有雞蛋了,我去超市買些回來。」
放假之後,伍者便成了她的專用廚師,每天至少要幫她做一頓晚飯。
其實不是她不會做,而是他實在太喜歡幫她做飯了。對於目前的生活狀態他十分滿意,總感覺像是過起真正的夫妻生活。
「我去買吧,你先做別的菜。」她放下手中的兼職工作,披上外套就出門了。總不能讓她光等著吃現成的飯,什麼都不做吧!
半個多小時之後,伍者開始嘀咕起來,超市明明就在社區裡,她怎麼還不回來?正當他準備去找她的時候,門打開了。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飯菜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嚇到了。「你、你、你懷裡抱的是、是什麼東西?」他不禁口吃起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手上除了雞蛋之外,還抱著一個嬰兒。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是嬰兒啊,而且還是個小男孩呢!」蒙塵把雞蛋放到桌上,逗起懷裡的小寶寶。「伍者,你看他多乖,都不哭呢!」
「這個孩子是哪裡來的?」他開始緊張起來。
「撿的,我買完雞蛋之後穿過花園回來時,在花園內的石椅看到這個小北鼻。」她把嬰兒放在鬆軟的床上,「伍者,去熱一些牛奶給他喝吧,對了,還要麻煩你先去買個奶瓶和尿布回來。」
「只有你一個人看到這孩子嗎?」
「不是,還有其他人。」
「為什麼不打電話報警?」伍者對她這樣鹵莽的行為感到頭疼。
「我沒有想到,我看天色已經這麼晚了,而且天氣又這麼冷,我只想先把他帶回家再說,你快去買東西吧!」蒙塵催促他。
「回來再和你說!」他穿上外套出了門。
十多分鐘之後,伍者拎著奶瓶和尿布回來,清洗奶瓶之後便倒入熱好的牛奶遞給正在哄嬰兒玩的蒙塵。
「先在手背上試試牛奶的溫度再給他喝。」此時的情景令他頓生無奈。
「沒想到你還挺懂的啊!」她打趣的看著他。
「這是基本常識,他有沒有發燒或是咳嗽什麼的?」
她撫上嬰兒的額頭,對他搖搖頭。「沒有發燒,喂,你看,這個小北鼻長得多可愛,圓頭圓腦的,又黑又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真不知他的父母在想什麼,竟然狠心把他丟掉。」她不禁心疼起這個小寶寶,輕輕將他抱起,小心翼翼地餵他喝奶。「呵呵,北鼻餓壞了吧?」看到小寶寶用力吸著奶嘴,蒙塵高興的笑了。
伍者瞥了孩子一眼,倒是沒有多大的熱情,只是坐在她身旁手托著下巴。「我說蒙塵,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養養看,行嗎?」她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養養看?不行,絕對不行!」他毫不猶豫的反對。
「為什麼?」
「這是個孩子,不是小貓小狗。」
「可是我喜歡他!」她毫不示弱的回答。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們必須將他交給相關單位,這樣對他才好。」他堅決的說。
「不,我要照顧他!」蒙塵忍不住朝他大喊,委屈的看著他,緊緊抱著嬰兒,好像怕人把小孩從她懷裡奪走一般。
而嬰兒被她的喊聲嚇到,哇哇大哭起來,越哭她的心越亂,煩躁和怒火揉成一團聚集在她的胸中。
看到她的反應如此強烈,伍者深深歎氣,「蒙塵,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呢?」
「我沒有任性,是你太無情了。你為什麼不讓我養他?難道我的要求真的那麼過分嗎?」
「他不是你的孩子。」她的厲聲質問不禁令他有些生氣,為什麼此時的她如此不可理喻?
「不是我的孩子又怎樣?他的親生父母都可以不要他,我好心養他又有什麼不對?」語畢,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出,落在嬰兒的臉上。
伍者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發現她的眼神中竟然充滿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讓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把這個孩子交給相關單位真的有那麼殘忍嗎?
「我不想和你吵,隨便你吧。」他知道,此時就算他說破嘴皮,她也聽不進去。他沉著臉,拿起外套離開她的家。
「混蛋,說到底你們都是一樣的無情!」
看到他離去,蒙塵歇斯底里的大喊,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眼中燃燒著兩簇怒火,淚水仍舊抑制不住的淌下,是氣惱、是洩憤,也是委屈。
冷靜之後,蒙塵把嬰兒放在床上,一邊擦著自己眼角的殘淚一邊輕拍他哄他入睡,細細打量著小寶寶的睡容,覺得他是那麼的可愛,忍不住趴在他的胸前側耳聆聽他的心跳,一種莫名的幸福與欣慰衝撞著她的心,令她落下感動的淚水。
收起淚水,她躺在孩子的身旁,靜靜聽著時間走過的聲音,心也隨之平靜下來,不禁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她無奈一笑。
她明明知道伍者說的話是正確的,可她卻抑制不住情緒強詞奪理,她又怎麼能把他的理智當作無情?她真的是太衝動、太愚蠢了。
她輕輕起身步向房間外,拿起手機按下了他的電話,她必須向他道歉。
「喂,伍者……是我。」
(嗯。)他沉悶的應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裡?」
(外面。)
「外面哪裡?」
(你家樓下。)
霎時,蒙塵覺得自己是天下最最蠻橫不講理的人。
「伍者……對不起、對不起……」她心懷歉疚,委屈的哽咽起來。
聽見她的哭聲,他無奈的歎氣。(平靜下來了?)
「嗯。」
(那麼我可以上來了?)
「快點。」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幫我開門。)語畢,他掛斷電話,無奈的搖搖頭。
兩分鐘之後,蒙塵站在門口迎接伍者回來。
「對不起。」她站在他面前,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想好了嗎?」他雖然面無表情,可語氣卻比離開之前緩和了很多。
「想好了。」
「怎麼辦?」
「按照你的意思做,明天一早我們送他去。」
「你確定?」
「確定。」蒙塵肯定的點點頭,「伍者……」她拉住他,雙手撫上他的面頰,他的臉好涼好涼,這讓她又心疼又自責。「對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對不起……」
耳邊是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他拉下她的手緊緊握著,在她的掌心處印下一個吻,深深望著她。「蒙塵,我真是不瞭解你。」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算了,我去熱菜,等一下就可以吃了。」伍者輕捏她的臉蛋。
「你為什麼要在樓下吹冷風,現在可是冬天,生病了怎麼辦?」
他輕聲一笑,「我想看看有哪位好心的美女願意把我帶回家。」
「你討厭!」她撒嬌似的對他揮起小拳頭。
將近凌晨時分,臥室裡的大床上安穩的睡著兩個人,一個是蒙塵,另一個則是撿回來的嬰兒。
而此時的伍者正坐在客廳靜靜的喝著啤酒,腦中滿是蒙塵對他喊叫的神情。
她所表現出的激動情緒與他們相識那天的情形有著驚人的相似,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就對他大吼大叫,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嗎?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生氣,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這樣失常的表現令他非常不安,更是懷疑起她性格中那份不穩定的由來。
「伍者,我們還可以去孤兒院看小寶寶對嗎?」
第二天,蒙塵依依不捨地把小寶寶交給相關單位之後,心裡非常難受,雖然只和他相處了一個晚上,但卻有說不出的感情。
「是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以後還可以領養他。」伍者攬著她的肩膀安慰。
聽到他的話,她點點頭,心裡稍微好受了些。「我真的很捨不得他。」
「我知道、我知道。蒙塵,我發現你特別喜歡小孩子,上次是為了救一個小鬼被車撞,這次是撿到小嬰兒想自己養,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啊!哪個孩子若是成為了你的孩子,他一定很幸福。」
「幸福……是嗎?其實,我很沒用的……」蒙塵勉強扯出一個淺笑,看起來無奈、傷感而又苦澀。
伍者疑惑的看著她,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也不敢追問,只得忍住疑問,岔開話題。「我們去筱步那裡吧,他說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什麼事情啊?」
「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關於旅遊的事情,上次聽他提起過。」
「旅遊?」
「是啊,因為下個學期大家就要各自忙著實習和寫論文,恐怕再也沒有一起玩的機會了,所以他提議大家應該好好利用這個寒假。」
「嗯,也對,看來筱步這傢伙很會享受生活嘛!」
「他一定會長壽的,我們走吧!」
兩個人坐上計程車,奔向關筱步的住處。
「蒙塵,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對了,帶一點感冒藥之類的吧!」
「噢,知道了。」
前幾天在關筱步的提議下,大家決定來個三天兩夜之旅。
現在伍者和蒙塵兩人正在為明天的旅遊整理行李。
「真是令人期待呀!」收拾完行李之後,伍者坐在沙發上喝起啤酒,心情非常激動。
「是啊,我很久沒有出去玩了,以前我常常和朋友去旅遊的。」蒙塵頭枕著他的大腿,躺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罐啤酒,不關三七二十一灌下幾大口。
「你真的快成酒鬼了,以前也經常喝酒吧?」
「不不不!」她擺擺手,「一年多前才會的,那個時候我什麼酒都喝,不過喝到最後我發現還是啤酒最好喝,那種苦苦的味道別有一番滋味。」
「會喝醉嗎?女孩子醉酒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呵呵,我從沒有醉過。」蒙塵把喝完的空罐子扔到茶几上,又拿過一罐繼續喝。
「為什麼你會喜歡喝酒?總有原因的吧。」
她略微一笑,「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藉酒澆愁,我覺得這是一個女孩子戀上酒精唯一的理由。」
「那就是囉!」她露出一抹淺笑。
伍者撫上她紅潤的面頰,「喂,女人,你知道嗎?你喝酒時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情對男人真的很有殺傷力。」
「怎麼,看起來很輕浮嗎?」
「不是輕浮,是很有魅力,這種魅力既不華麗也不張狂,是一種誘惑。」
他愛不釋手的撫著她柔軟櫻紅的唇瓣,而她也調皮的輕咬住他的拇指,露出一個略帶挑逗的笑容,令他心神一蕩。
「喂,你這是在勾引我嗎?」伍者啞著聲音,定力已經明顯不足了。
然而蒙塵似乎感到有些意猶未盡,乾脆起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環上他的頸,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不知怎的,她忽然很想逗逗他。
「蒙塵,除了我之外,絕不允許你對其他男人露出這樣的眼神和笑容,否則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此時,他的心已經被她的柔媚之態攪亂,也只有現在,他才真正領教她的本事。
「這麼說,我成功了。」她笑了起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
「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語畢,他猛地把她壓在身下,鉗制住她的手,報復似的壞笑著。「你要為此付出代價,可惡的女人。」
來不及等她反應過來,他就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唇瓣,而她,也在措手不及之下心甘情願的接受了他……
第二天清晨,伍者一夥人興致盎然的踏上旅程。在火車上,大家有說有笑,非常開心。
「蒙塵,你過來一下。」關筱步在其他座位上向她招手示意。
她撇下伍者,坐到關筱步的對面。「什麼事?」
「我拜託你一件事情好不好?」他露出無比誠懇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可愛。
「說吧,我在聽呢!」她暗自偷笑,心裡早已猜出他要說什麼。
「我拜託你,請你那位叫作唐唐的朋友不要追我追那麼緊,我快受不了了!」他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蒙塵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呵呵,可是唐唐是真的很喜歡你呀!」
「我知道,就在兩個月前她去學校找我的那天,她就對我表白了,但是真的讓我很為難。你要知道,之前我們根本不認識,可她卻……」關筱步垂頭喪氣,好似打了敗仗的士兵。
「嚇到你了吧,你不要介意,她就是那個樣子,不過人很好的。」
關筱步苦著臉說:「但是她熱情過頭,我受不了。」
「那麼,她有沒有為難你什麼?」蒙塵開始為他擔心起來,因為她非常瞭解朋友那種言出必行的個性,但願沒有給人家添麻煩。
「那倒是沒有,但是她常常冷不防出現在我面前,讓我有點害怕。」
「筱步,唐唐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對嗎?」
「恐怕不是。」
「那麼,你和她提起過嗎?」她不能因為和唐唐的關係就強迫關筱步,愛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暗示過了。」他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把她當成救星。
「可是不管用,對吧?」
他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蒙塵,幫幫我吧!」
「好吧,我試試看。」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親」,可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一個這麼好脾氣的可愛大男孩被搞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你們兩人在說什麼悄悄話?」伍者突然坐了過來,攬過蒙塵,「筱步,不許橫刀奪愛喲!就算我們是兄弟也不行。」他開起好友的玩笑。
「行啦,你就不要再拿筱步尋開心了,他已經夠煩的了。」蒙塵拍掉他的手。
「怎麼了?」他看看她,又看看好友,突然省悟。「我知道了!一定是被唐唐糾纏得頭疼了,對不對?哈哈,一定是!」
聽到好友的風涼話,關筱步好像和伍者有仇似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還不都是因為你擅自把我的電話告訴她。」
「如果我不告訴她你的電話,你覺得她會因此而善罷甘休嗎?」伍者一臉無辜的表情。
「筱步,伍者說的沒錯,唐唐就是那種個性,我很抱歉。」
「哎喲!」關筱步趴在桌子上大聲哀歎,然後突然握住蒙塵的手。「蒙塵,我叫你一聲姐姐,求你一定要幫幫我,不然我真的快瘋了。」
「別這麼說嘛!我盡力而為。」
「喂,你不要握著我老婆的手不放,要握就來握我的好了。」伍者急忙拍打他的手。
「哼!伍者,你竟然背叛我,你這個叛徒!」關筱步氣沖沖地說。
「我也是好意,想讓你早點結束單身生活啊!唉,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還敢說!」關筱步氣急敗壞的掐著伍者的脖子前後搖晃。
蒙塵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兩人好像小孩子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忍不住笑了。
晚上,大夥兒圍坐在一起津津有味的吃起自助燒烤。
「乾杯!」
大家舉杯痛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還有半個學期咱們就畢業了,大學這四年過得真是快啊!」關筱步突然有感而發。
「對啊,以後大家要聚在一起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一個女孩隨聲附和,「喂,大家說說今後的打算吧!」
「繼續讀書。」
「上班。」
「出國。」
大家各有各的計劃。
「伍者,你別光聽不說話啊,畢業以後想幹什麼?該不會是結婚吧!」其中一個朋友半開玩笑的問,引得其他人不禁笑了起來。
「神經,沒有錢拿什麼結婚啊?總不能讓老婆跟著我一起吃苦吧!」語畢,他對身旁的蒙塵輕輕一笑。
「咳咳,伍者,這話有討好的嫌疑噢!再說,你那麼聰明,又很有工作能力,哪裡用得著吃苦呀!蒙塵,今後你可有福氣嘍!」一個叫作藍季的女孩倚在男友的懷裡嬌滴滴的說。
蒙塵莞爾一笑,沒有說什麼。在他們中間,她永遠是話最少的那一個,不是不喜歡他們,而是覺得聽他們漫無邊際的聊天也是一種樂趣。
「說真的,我們大家誰都沒有想到你們兩個人竟然會在一起。」藍季一語道出實話。
「對啊、對啊!」朋友們紛紛回應,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伍者和蒙塵。
「唉,這就是天意呀!」伍者突然感觸頗深的回答,「別說我們了,說說你們自己吧!」
就是這一句話,引得大家開始交流各自的生活感受。
「各位男同學,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兩個人還不具備結婚的經濟條件,但在這時女友卻懷孕了,你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是奉子成婚,還是說服女友去墮胎?」藍季突然冒出這個問題,著實令大家一愣。
「結婚,一定是結婚!」
關筱步堅決的說道,大多數男生也跟著點頭,表示贊同此種意見。
「還有沒有其他不同的想法?」藍季繼續問。
「我會勸她去墮胎。」
突然,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在座的女孩們都拍拍胸脯壓驚,還好,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否則一定當場跟他分手。
「一海,你真過分。你不覺得這樣做對女生太殘忍了嗎?難怪你這傢伙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藍季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其他女孩也都紛紛抱怨。
「沒有充分準備就結婚的話,婚姻一定不會幸福,而且孩子也不是維繫感情的萬能鑰匙。」一海非常嚴肅的說,環視著無語的朋友們。
「墮胎……那和蓄意謀殺有什麼分別……」一直悶不作聲的蒙塵突然冷冷開口,面無表情的瞪著那個叫作一海的男生。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結,令在座的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與憋悶,全部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呵呵,大家不要這麼嚴肅嘛!我們只不過是討論一下而已。來,吃飯吃飯,喝酒喝酒。」藍季意識到氣氛不對勁,立刻打破僵局,活絡氣氛。
大家見勢馬上舉杯飲酒,避開剛才的小小不快。
不過伍者最為難堪,一邊是朋友,另一邊是女朋友,權衡之下,他只好和一海乾了杯酒。
「伍者,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間去了,你不用管我。」蒙塵俯在他耳邊講完之後,便悄悄離開。
望著她離開的身影,伍者感到忐忑不安,但是為了不讓大家掃興,他也只能勉強留下來。
關筱步看出好友的心神不定,便拉他到一旁去說話。「伍者,你先回去。」
「可是這樣不太好。」他感到很為難。
「沒事的,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一會兒就該分頭行動了。你先回去吧,蒙塵她現在自己一個人呢!」他拍拍好友的肩膀。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幫我解釋一下。謝謝!」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伍者一路小跑步回到房間,開門一看,根本不見蒙塵的蹤影,而且她的手機還留在床上。
他又急匆匆地找到服務台詢問,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服務生的口中得知她去了飯店附設的撞球廳。
剛到撞球廳,伍者就聽到裡面鬧烘烘的,定睛一看,他傻眼了,因為他看到蒙塵和兩個女孩扭打在一起,任憑旁邊的人如何勸阻都無濟於事。
「住手!」
他急忙跑上前,一把將蒙塵拉到懷裡緊緊抱住不讓她亂動。而另兩個女孩剛要繼續追打,但一看到伍者緊繃的臉,這才收了手。
「你放開我!」蒙塵大聲喊叫,在他懷裡拚命掙扎。
「你老實一點行不行?」他忍不住對她大吼,緊緊的抱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個瘋女人先動手打我!」女孩撫著紅腫的臉頰大聲斥責。
「混蛋!是你們……」
「你給我閉嘴!」他厲聲打斷蒙塵的反駁,看向那兩個傷得比較嚴重的女孩。「她為什麼打你們?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打人吧!」雖然知道女友有暴力傾向,但他也深深瞭解她絕不會挑釁滋事。
「因為、因為……」兩個女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先生,是這樣的,剛才你的朋友一個人在打撞球,後來這兩個女孩子就說要和她較量一番,但是她理都沒理她們,繼續打球。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這兩個女孩子就開始說難聽的話,一開始你的朋友並沒有理會,可後來卻突然動手……然後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一個男服務生面帶難色的解釋。
「你們為什麼不制止,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打架嗎?」伍者氣沖沖地怒吼。
「制止了,可根本沒用,你看,這是被你的朋友抓的。」服務生伸出手背讓伍者看,手背上有好幾道指甲抓痕,傷口還滲出血絲。
伍者無奈的歎氣,「算了,這件事大家都有不對,我代她道歉,對不起。」
語畢,他緊緊握著蒙塵的手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