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臉臭,杜行葦的臉要比他更臭上千倍萬倍,而且大手一揮,幾座小山似的文件全被他悉數剷平,啪啦啪啦的跌落桌腳,還砸到羅漢民的腳,他「噢呼」的大叫一聲,再抱著發痛的右腳跳啊跳的,一邊氣沖沖的瞪著他。
「行!你真行!」
杜行葦一聽到這充滿嘲諷的字眼,咬咬牙怒視好友,「又怎麼了?韓楓又去當情婦,又讓誰包養了?你夠了沒?這一個月你不覺得你很煩?!」
羅漢民已經當了一個月的報馬仔!
嫌他煩?!他一臉受不了的瞪回去,「你還知道過了一個月?那你就該知道我看你這張陰陽怪氣的臉也有一個月了,究竟是誰煩!」
「你夠了!」杜行葦火大的用力捶桌。
羅漢民也火大的怒捶桌子再吼出來,「都是你!她跟翁子倫飛到英國去了,也許不回來了,而你知道她到那裡做什麼?她不是去當他老婆,而是情婦,專屬情婦!因為翁子倫早有未婚妻了,她要去當人家的小老婆,這全是你害的!」
「她的事我管不著!」但他氣,她就一定要這樣作踐自己!
「對,你管不著,但我管得著。」他火冒三丈的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天鵝絨盒子,裡面是一隻閃閃發光的卡地亞鑽戒,「你聽清楚了,我要去英國跟她求婚,再跟她說我也許沒你長得帥、沒你有錢,可是我一定會一輩子守護著她,用心愛她——」
「夠了!」杜行葦咬牙切齒的站起身。
「不夠,我退出完全是因為你,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她,我也不能坐視她糟蹋自己,她值得也絕對該被珍愛,」他怒沖沖的直視著好友那雙沸騰的黑眸,「我知會過你了,所以日後,你看到她就給我乖乖的叫一聲『嫂子』,不能嫉護、不能誘她跳牆、不能恨我,因為,是你先放棄的,聽進去沒有!杜行葦!」
撂下這席話,羅漢民憤然的轉身離開。
杜行葦壓抑情緒的坐下後,在電腦鍵盤上用力的敲著鍵,無意識的拚命敲著、敲著,在他看清楚螢幕上那重複了幾百遍的名字後,他愣住了。
韓楓韓楓韓楓……
她在他心底已烙了印嗎引他的心驀地一沉,神情僵硬的瞪著那些密密麻麻的
字,直到夜幕低垂,他的姿勢仍沒改變,公司的同事們一個個下班,而他竟然就這
麼呆坐到天亮。
第二天,羅漢民果真沒來上班,他的助理說,他跟大老闆請了一個月的長假,說要去做一件他非做不可,不然就會遺憾終生的大事。
「嫂子?!」這兩個字突地在腦海一閃而過,強烈的痛楚如狂潮般衝擊五臟六腑,杜行葦怒咬著牙,握拳用力的捶向牆壁,一拳又一拳——
目瞪口呆的一名助理看到他的手進出鮮紅血液,嚇得回魂,「你的手受傷了,杜先生!」
受傷?怎麼一點兒都不疼,反而是一顆心揪得死緊,痛得他幾乎無法喘息。
到酒吧買醉,是杜行葦想要麻醉自己,忘記韓楓的方法。
不過,上帝似乎另有安排,他剛踏入昏暗酒吧,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就走向他,他直覺的想轉身就走,但韓盈盈喊住他——
「想當鴕鳥?」
果然是母女!韓楓也這麼說過他,他苦澀的想著。回過身看著嬌小迷人的韓盈盈,認真說來,她跟日本最美麗的歐巴桑黑木瞳相比毫不遜色,明明已四十五歲,但外表再怎麼看最多也只有三十五歲。
她桃腮帶笑的看著他,「我今晚剛好有空,你要不要聽聽關於我的故事?我請你喝酒。」
「不了。」他眼中的漠然很明顯,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
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打住,雙手環胸的睨著他,「你利用我傷害我女兒,我沒找人揍你,你該慶幸了,不過——」她無所謂的轉身,走到吧檯一角,「沒關係,我女兒認清男人的真面目後,便不會再被男人欺侮了。」
他眉一蹙,走近她,「她跟翁子倫飛到英國去,身份卻是情婦,你是她母親應該把她叫回來——」
她好笑的瞅他一眼,「你錯了,是我鼓勵她去的。」
他難以置信的怒視著她,「難不成是你親自訓練你女兒成為情婦,還幫她找客戶?你真行!」
「什麼人批評我,我都接受,唯獨你——」她點燃一根香煙,優雅的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白煙,「沒資格。」
他無言駁斥,但仍憤怒的瞪著她,她畢竟是害死母親的兇手。
「聽聽我的故事,或許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韓盈盈巧笑倩兮的跟酒保要了一杯酒遞給他,他抿抿唇,接過,兩人就在吧檯昏黃的角落裡坐下,就著香煙裊裊,她娓娓道來自己的故事……
十六歲時,她真心愛上一個男人,但他在給了她一對雙胞胎姊妹後就撒手人寰,為了養活孩子,她開始情婦生涯,周旋在眾多商業大亨之間。
二十七歲時,她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男人出現了,那人的無私奉獻讓她決定將未來交付給他,她還為他生下女兒,然而他回報她的是拐騙她所有財產後逃了……
一根根香煙隨著故事的陳述起伏被點燃,迷茫的白煙像回憶,看得見卻再也無法抓得真切。
「我把生命中僅餘的熱情及情感都投注在三個女兒身上,對那些男人則抱著玩玩的心態,因為我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韓盈盈將半截煙蒂捻熄在煙灰缸裡,「現在,你看看我,我是在報復男人,因為我被傷害了,結果我的女兒卻代替了我,被你在她心上狠狠的劃上一刀!」
他無言。
「你有沒有想過?某一天楓的女兒又找上你兒子,只因為你曾深深的傷害了她母親?」
杜行葦仍舊無言,然而心中憤怒的高塔似乎在瞬間崩潰。
「對於你母親的事,我很遺憾也感到難過,但我從來不曾故意去傷害另一個女人,至於你的父親杜正揚,我只能說,我從來沒有答應他的包養,只因他的迷戀眼神令我卻步,那裡面有太多的執著與愛戀,我知道我還不起的,」她苦笑的搖搖頭,「但也或許因為得不到,反而覺得最好,執著就更深了……」
他的黑眸對上那雙跟韓楓一樣澄澈的差麗眸子,她的眼神裡沒有一絲虛假,而他一直以為是她刻意魅惑父親,挑撥父母間的感情,他母親是這麼告訴他的……
「很多事,當下也許看不清楚,但現在的你應能分辨才是。」
他抿緊薄唇,仰頭將杯中的暗褐色液體一口飲盡,轉身步出酒吧。
「我請你喝一杯。」一名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很快的搶坐在杜行葦的位子上,再以傾慕的眼神看著眼前美麗又充滿風情的大美女。
韓盈盈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臉,「小子,等你的毛長齊了,再來找阿姨。」
她巧笑倩兮的從皮夾裡抽出紙鈔放在吧檯,再攏攏如雲秀髮後,走了。
但年輕人不死心的追了出來,「你大不了我幾歲的,我在床上的功夫也很行。」
她噗哧一笑,回過身仔細打量他,發現這小男生長得相當俊俏,「你幾歲?」
「十九歲,我叫魏勝哲。」
夫!居然跟那個重重傷了她心的男人同名,她撇撇嘴角,「回家找你媽吃奶去!」
「我會天天來這裡的,我一眼就喜歡上你!」
她受不了的攔了一部計程車離開,現在的小孩是怎樣?嫩草不吃改啃老薑?!
勝哲,夫!差勁的爛名字!但雖然這麼想,韓盈盈的眼眶卻泛起了淚光。
今晚一點都不美好,是一個被過往記憶狠狠再傷害一次的黑夜,這個日子她得記起來,諸事不宜啊。
三天後,一個陽光晴朗的午後,杜行葦開車到花蓮一處開滿遍山百合的老人院探視父親。
五十五歲的杜正揚看來卻已如七十歲老翁,他坐在搖椅搖啊搖的,對那刺眼的燦爛陽光沒有任何閃躲,手上則寶貝的拿著張皺巴巴的泛黃照片,專心的看著、笑著、念著……佈滿皺紋的大手輕輕的愛撫照片裡的美人。
時光流轉,他念茲在茲的仍是韓盈盈!杜行葦百感交集,更為母親感到不值與心疼。
「爸。」他走到父親前面,蹲下身來,視線與他平行。
「行葦?!你怎麼有空過來看爸。」杜正揚開心的拍拍兒子肩膀,小心翼翼的將另一手的照片放入上衣口袋。
「爸,你跟韓盈盈始終沒在一起?」他單刀直入,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解開他心結的答案。
滿頭花白的杜正揚先是一愣,雖然不解,可他還是回答兒子的問題,「沒有,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卻也是她最值得讓我放在心上的原因,她是個值得被愛的女人,至於你母親——我對她有最大的愧疚,是我辜負了她……」
半個鐘頭後,杜行葦離開老人院,心裡就像一望無際的天空般澄淨,不再有烏雲了,他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第二天,他搭機飛往英國。
英國·倫敦
此時的情形很詭異,三男搶一女,發生地點位於倫敦近郊、翁子倫家族自有的豪華別墅裡。
挑高的天花板、鑲著核桃木的壁畫、低垂的絲絨帷幕、花緞牆面及充滿古典歐洲風情的傢俱,優雅貴氣的氛圍下,在幾道橘紅色霞光爬進落地窗,將屋內的身影拉得細細長長時,更顯出室內一股山雨欲來的對峙感。
三個男人之一,翁子倫倚著大大的落地窗,一手拿著酒杯。
羅漢民則坐在豪華吧檯的高腳椅上,一手拿著可樂猛灌,至於另一個——
杜行葦就站在女主角身旁,一手拿著黑咖啡,英俊的臉上滿是嚴肅冷峻,挺直護衛的站姿釋放的敵意是百分之兩百,那雙陰鷥的黑眸中更充滿挑釁,彷彿在說著,誰敢跳出來跟他搶女人,就是活得不耐煩!
翁子倫喝了口酒,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意,「她會跟我來倫敦,她的選擇還用說嗎?」
羅漢民仰頭將可樂一口氣暍光,「喀」地一聲將鋁罐單手捏扁後,瞪向他,「你跟行葦都是大眾情人,一點都不可靠,我相信韓楓不是笨女人,知道跟我這種老實又忠誠的男人在一起,才有好日子過。」
一竿子打翻兩名大帥哥,長相斯文、個性隨和又不花心的他,這句台詞說得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
翁子倫輕哼一聲,嗤之以鼻。
杜行葦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不以為然的黑眸則定視在一直靜默的韓楓身上,「我這一次是認清了自己的心才追過來的,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
他愛她嗎?她似笑非笑,巧妙的遮掩了心中的愉悅,在輕歎一聲後,側轉過身子對著翁子倫,「你有未婚妻,你的心勢必得分一半給未來的妻子,而我將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還會被唾棄。」
翁子倫濃眉一蹙。
「而你,你心中的陰影太過,你也不夠愛我。」她回身看向杜行葦。
「該死的!那我為何千里迢迢的飛過來?」
她抿抿豐潤好看的紅唇,「男人的心態我會不懂?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別的男人得到,棄之可惜,又不願承諾永遠——」
「我可以,這一次要我三生三世——」
但她顯然沒打算聽完他的天長地久,溫柔的眸子突然定在羅漢民的臉上,「羅大哥一直沒變,他一直很關心我,也是個貼心的好男人,我相信愛是可以培養的。」
「狗屎!」這句話成了英雄所見略同,杜行葦跟翁子倫異口同聲的怒斥,接著又怒視彼此一眼。
「杜行葦、翁子倫,你們有點風度啊!」
眉飛色舞的羅漢民就算被罵也爽,他未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能讓這兩名俊到讓男人自卑、女人愛慕的超級帥哥羨慕嫉妒,他恍若置身在雲端上。
「我現在只想要一份平凡的幸福,我轟轟烈烈的愛過了,但也傷痕纍纍,我怕了,也倦了,你們就放手吧!」
韓楓的神情平靜,嘴角掛著抹淺淺的笑意,彷彿看透了、釋懷了、無慾無求了。
這樣的神色令杜行葦害怕,他當下一窒,想也沒想的就握住她的手,「不可能!我不會放手!」
她咬著下唇,「你放手過的,你放過——」她的心像被一把利刃又刺了一次,她哽聲道:「兩次!你怎能那麼自私?」
他明白她說的都對,但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怯,他坦承,「我是混帳,我承認,我是笨蛋,我也承認,可最重要的是,我很愛你,深愛著你!」
她笑,笑得很燦爛,她終於從他口中聽到這一句話,「不會是永遠,不可能是永遠。」這話是提醒自己他的試煉尚未結束。
「我可以證明,只要你給我時間、給我機會。」他不想像他的父親一樣,在年老時只能對著一張發黃的照片歎息度日。
「回去吧。」她掙脫他的手,走到羅漢民身邊,牽住他,目光卻是看著杜行葦,「漢民,我們回台灣去準備婚禮。」
羅漢民眼睛倏地一亮,「好好好!」他興奮的抱起她。
杜行葦鐵青著臉要衝過去,翁子倫一閃身擋住他。
「說好了,這是君子之爭,而君子有成人之美,她沒選擇你跟我,我們輸也要輸得有氣魄一點,所以,我們就像個君子一樣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吧。」
消失?!不,他深情的凝睇著韓楓那笑靨如花的容顏。
這一次,他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她重回自己的懷抱。
「厚!我這輩子生眼睛也沒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連拍婚紗照也要搶著照,到底誰才是新郎?!」
朗朗晴空下,西裝筆挺的羅漢民一臉受不了的雙手交叉在胸前,一雙發妒冒火的黑眸直瞪著不遠處,在綠雲山莊那棟充滿歐洲風情的中古建築物前,一對親密相擁的新娘跟「伴」郎!
俊男美女,加上這浪漫迷人的氛圍,簡直像在拍偶像劇。
「杜先生不是新郎嗎?」攝影師的隨行小弟還傻愣愣的反問,氣得羅漢民用力的瞪他一眼,再氣呼呼的走過去,一把拉開美到不行的韓楓,再一把拉開俊到他想咬人的杜行葦,再惡狠狠的瞪著讓他氣到不行的攝影師。
「是你耳朵有問題還是我的國語有問題?我、才、是、新、郎!」他大力的拍著白色西裝下的胸膛!
攝影師一臉尷尬,「呃……羅先生,我知道啊,可是杜先生說你不會擺姿勢,所以他要示範,而我看鏡頭裡的俊男美女那樣契合,就忘情的一直拍、拍……」
「拍拍拍!你拍伴郎跟新娘的照片,我會買啊?!」他大聲的吼他。
「我會買!」一旁的杜行葦倒是答得爽快。
噗哧一聲,一身白紗的韓楓忍不住笑了出來。
羅漢民大眼一瞪,一把將嬌笑如花的新娘子拉到自己的身後藏好,再氣呼呼的看著臉皮像銅牆鐵壁般的好友,「你沒機會了,我早就說過,是你先棄權的,我讓你當伴郎是因為我的人緣太差,只有你這一號朋友,你可別恩將仇報。」
「所以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你敢娶她,我一定讓她外遇!」
「你、你、你……」羅漢民氣得跳腳,卻說不出話來。
韓楓覺得杜行葦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不過,她含笑的眼眸瞥了羅漢民一眼。他「入戲頗深」呢。
但她這別有意味的眼神,卻讓杜行葦大吃飛醋。她當真看不出來他才是最愛她的人嗎?!
「你一定會外遇的!」這話不只是對她也是對自己說的。
她輕笑一聲,以嘲諷的眼光看著他,「我是爬牆的低能兒,杜先生,你才是高手。」
「行葦!」他黑眸半瞇的糾正她的稱謂,語氣威嚇。
霸道的大男人!韓楓懶得理他,一手勾住羅漢民的手臂,再嬌滴滴的看向攝影師甜甜一笑,「幫我們拍一張吧。」
「好好好……」攝影師一副想將功贖罪的討好神情快步走過來,還笑嘻嘻的看著羅漢民道:「來,我們拍一張親密一點的,」他先把新娘的頭輕輕的轉向他,再指導著,「好,嘴對嘴——」
「你說什麼?!」杜行葦馬上冷冷的反問攝影師一句。
攝影師一呆,轉頭看向他,不禁背脊一涼,頭皮發麻。這伴郎的臉上怎麼像是有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襲?那雙犀利冷眸更像要將他吞噬!
他吞嚥了口口水,乾笑兩聲,「不行嗎?」
「行!但男伴得換人!」他一把拉開好友,再霸氣的將新娘子擁入懷中。
真是夠了!韓楓仰頭一翻白眼,玫瑰般紅唇竟立即被他攫取,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美眸。他的狂妄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羅漢民氣得再次跳腳,一握拳就要揮向他,「杜行葦,朋友妻不可戲!」
他俐落閃身,不得不放開韓楓的唇,不過,他也很不客氣的瞪著好友,「朋友妻不可戲,難道就可以搶?你很清楚她的心在誰身上,你要她對你忠誠一輩子,簡直是狗屎!我不要你日後再後悔,我要你想清楚。」
「真謝謝你的批評指教。」出聲的是韓楓,她大為光火的一拳擊向他的肚子,但力道不足,他竟然還給她一個舒服的笑容,她咬牙一拍額頭。敗給他了!
「今天就拍到這裡。」
她不行了!她挽著羅漢民直接回到屋裡,也知道杜行葦仍然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所以,她故意以他聽得到的音量道:「漢民,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傢伙,到他的民宿來拍婚紗照?」
「他提供免費住宿和交通車接駁,這地方的風景令人如此陶醉,完全不輸歐洲,我們拍出來的照片一定粉美,而且,還可以順道享受蜜月,但最重要的是,統統不必花上一毛錢,因為是友情全程熱情贊助的,呵呵呵……」
羅漢民也以氣死後面男人的愉悅聲音說著。反正有人要當凱子,他何必跟錢過不去。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說這話分明是找死!杜行葦的黑眸閃爍著危險寒芒。
下一秒,羅漢民的尾椎就被他惡狠狠的怒踹一下,整個人往前俯衝,連帶的也把一旁的美嬌娘拉向前,但一個有力臂膀及時扣住她的纖腰,把她拉了回來,讓她逃過狗吃屎的命運外,還舒服穩當的窩在一個溫暖又充滿男人味的懷中,但好友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乒乒乓乓……大門旁一個仿義大利尿尿小童的大理石雕像被他撞倒在地,摔成碎片,而他更是撞得頭冒金星、灰頭土臉的。
見狀,杜行葦邪魅的扯著笑,神色間儘是愉悅。
韓楓則投給還頭昏眼花的羅漢民一個歉然的眼神,再一拐子送給杜行葦,但他的腰皮肉都很厚,沒啥感覺,反而將她擁得更緊。
她咬牙,「你夠——」
他刻意低頭湊近她,溫暖的鼻息輕拂在她美麗的臉上,深情的黑眸凝睇著她,讓她一時語塞,只能怔怔的瞪著他看。
「就這樣幫我們拍一張。」他這話是對著剛走進來的攝影師說的。
「是!」
攝影師哪敢說不。這個英俊的男人不好伺候啊!他連忙拿超相機一拍再拍,杜行葦也很專業的一再變換姿勢,還愈來愈接近她的紅唇。
她連忙抗議,「不可以再靠近了!」
但,她說她的,他吻他的,一記銷魂蝕骨的熱吻就讓懷中的美人兒孱弱的靠在他懷中喘息。
看著她雙眸迷濛、粉頰酡紅,杜行葦性感的唇辦不禁揚起淺淺的笑弧。
但回頭再看向好友跌倒的位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