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抉堯皺了皺眉頭,午夜夢迴聽到這種逼婚的話,實在令人愉快不起來。
那任性又嬌蠻的清脆女聲,再一次勾起蘇抉堯深藏已久的記憶。
一定是最近俗務繁重,加上身邊不時有雜音煩擾,他才會夢見這件早該被遺忘的往事。
蘇抉堯搖了搖頭,想將那張甜蜜的小小笑靨趕出他的腦海,繼續進入夢鄉。
但是,他越是想要擺脫這個夢魘,這個小娃兒的影像就越發鮮明。
那一望無際的蔚藍蒼穹,再次清楚地映在他緊閉的眼皮上。
那兒的天空總是一片湛藍,不同於大漠偶爾會染上黃沙的色彩;就連那兒的空氣聞起來也異常特別,那帶著水氣與青草味的氣息,是蘇抉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他僅在那兒待了幾個月,但那兒的味道卻深植在他心中,不曾淡去。
如果撇開那段令人哭笑不得的回憶,蘇抉堯絕對承認自己非常喜歡那裡,所以當初他才會選擇來黑鷹堡——這個與那兒有著相仿天空的地方。
雖然他曾刻意捨下她,卻沒有完全捨去與她共同擁有的回憶。
如果讓那個小丫頭知道這件事,恐怕又有一堆解釋不完的話了吧!
我們說好了,你得等我長大喔!說好了喔……
笑語清亮的小小人兒任性地再度侵入蘇抉堯的夢境,把往日的兒時戲言再次攤在蘇抉堯眼前,也不管他究竟同不同意。
當年就是因為這樣,他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被定下來了,根本由不得他說不。
哼!我至今尚未成親,絕不是在等她長大。蘇抉堯在淺眠中冷冷嗤笑一聲。就算有父母之命又如何?我絕不會娶那個野丫頭的。
不斷被打擾的睡眠讓蘇抉堯有些不悅,他睜開眼,不再勉強自己繼續入眠。
透過未完全合上的窗欞,蘇抉堯瞧見遠方泛著魚肚白的天空。
他霍然起身,反正近來堡中的雜務增加,不如提早起床工作好了。
正當他在梳洗時,那有若銀鈴的甜甜笑聲又浮現耳際——
蘇抉堯用力地搖了搖頭。
那種有如兒戲般的娃娃親事他才不會承認!就算再過五十年,他也不打算娶那個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