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面對她的低喚,沈懷德挑眉。
「我覺得星琳她……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感受到了對方深沉的怒意,依她多年來對艾星琳的瞭解,她不會傻傻地相信對方這麼簡單就放棄了。
「我也這麼認為。」對於她的顧慮,他也有同感。
他心底不忘慨歎,難得阮阮也機靈了起來,這算是個好現象吧?
「怎麼辦?這些事如果讓我爸媽知道……」光想就全身寒毛直豎,她苦著一張俏臉向他求救。
「別擔心,我們只要搶先一步就行了。」自信滿滿地說道,事情意外的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卻正中他下懷,讓他總壓抑不住唇角的笑。
「呃,搶先一步?」
懷德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她去爸媽面前自首吧?
「放心,我保證沒問題的!」重重在她粉嫩的小臉上啄了一口,沈懷德笑得好自負。
「真的嗎?」她遲疑地問道,換來他無言地頷首。
摸不清他心底打的如意算盤,猶在迷糊中的阮阮仍是決定相信他,乖乖順著情人的安排行事。
現在大難當頭,只要有人能幫她解決爸媽那關難題,要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了!
阮阮怎麼也沒想到,沈懷德的解決方案竟然如此勞師動眾。
此刻,端坐在老家三合院正廳,她一雙心虛的水眸不安地覷了眼前座表情嚴肅的父母,再望望身旁的沈懷德和他特地商請而來的里長、鄉長等大人物,她真要覺得打從上回艾星琳大駕光臨後,她家這小戶農莊再沒如此蓬蓽生輝過。
瞧,就連爸媽都顯得有些無措。
雖然還是端著一臉嚴肅的表情、腰桿子直挺挺地坐在前頭,但老爸的嘴角已經開始微微抽搐、老媽也是眼角直跳,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了,她這做女兒的又豈會看不出爸媽的緊張心情?
「奇怪了?這男人一點也不像是水電工呀?」
「是啊是啊,你沒看到外頭停的那輛黑頭車,很氣派吶!水電工可以賺這麼多錢?不可能啦,一定是哪裡搞錯溜!」
「對呀!連里長、鄉長都來幫忙提親,這男人不簡單,阮家這個小女兒撿到好女婿了,呵呵呵……」
大門口,一群聞風而來的鄉親父老、叔嬸阿姨正好奇地探頭探腦,就算隔著一段距離,阮阮依舊能清楚聽見外頭傳來的連聲讚歎,教她有些不安地臊紅了臉兒,美眸俏悄再移向身旁的男人。
而他,則是回給她一抹篤定而安心的笑。
「雖然準備得有些匆促,但我向你保證過,沒問題的不是嗎?」低頭在她耳畔輕語,沈懷德自然流露出的親暱小動作,教她不自在地赧紅了嬌顏。
打從今兒個一早,沈懷德就突然拉著她去選購了新裝和禮品,一開始她還搞不清為何要妝扮得如此正式,現在才知道--原來、原來他是要拉著自己回老家提親的!
天!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解決方案」竟會是這個,真教她既喜又憂,心頭紛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好嗎?你看起來很緊張喔,阮阮。」察覺到她的不安,他微笑地歎了口氣。
看樣子,今天這突來的安排對身旁的小女人來說,的確有些太刺激了,但沒辦法,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追著她從紐約回到台灣也好一陣子,手邊的公務都處理得差不多,遠在美國的艾略特也已怨聲載道地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快快回去接手工作,但,他就是放不下阮阮!
他怎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回去,每天過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不,絕對不行!
在回紐約前,他一定要把阮阮這隻小羊拐上手,名正言順成為專屬於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嗯……妻子、沈太太……這個稱謂還真是動人吶!
自我陶醉於滿腦子美好的未來遠景,沈懷德溫柔的神情、迷人的笑容再次風靡一票婆婆媽媽。
「哦!很英俊欸……」
「一看就知道是個好丈夫,阮阮真的是賺到了!」
阮阮不意外聽見外頭再次傳來三姑六婆的癡迷讚歎,就連老媽--
瞧自個兒娘親也是一臉「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的模樣望著懷德,阮阮不得不承認,他不經意營造出的優質新貴形象早已博得年長女性一致好評,每個見了他的媽媽級鄉親都對他頻頻點頭讚不絕口,這可大大出乎阮阮的意料之外,也讓她稍微放下了一顆懸蕩的心。
「少年欽,你是認真的嗎耶?」一旁的阮父,終於開口說出今天第一句話。
打從沈懷德上門提親的那一刻起,阮父就一臉嚴肅地沉默了許久,和他平日熱情好客的作風大不相同,讓阮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和男人交往又同居的事實會讓生性保守的父親抓狂,不過……
看樣子,爸爸並沒有很生氣,那雙內斂的眼中,彷彿還透著一抹幾不可見的欣賞,再加上地方上的里長、鄉長和一些重要人士都一起來幫著敲邊鼓,阮阮想,也許今天他倆真能平安順利地度過吧?
「當然,我對阮阮是認真的,希望伯父伯母放心把她交給我。」
沈懷德緊握著阮阮的手,一臉深情誠懇的模樣,霎時迷倒眾生,獲得外頭師奶團的一致好評,那股熱情加油打氣的勁兒,只差沒當場綁了阮阮丟進他車廂裡去了。
這一刻,阮阮真覺得自己會被那群三姑六婆出賣……
「要我們放心,你也該拿出證明,可以讓阮阮日後生活無虞。」不受老婆大人頻頻暗示的眼神動搖,阮父再次權威地開口。
阮阮感動得望了眼父親大人,在老媽和鄉嬸姑婆一面倒的情況下,就只有爸爸還能保持清醒與理智,對這次的提親嚴肅以對,好歹,這可是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幸福啊!
「伯父伯母說得是,這是晚輩的名片,晚輩目前從事資訊科技產業,與人合夥成立的小公司也有幸在美國華爾街股市上櫃……」一連串的自我介紹讓眾人愈聽愈瞪大了眼,就連身旁的阮阮也愣住了。
「厚,在美國開公司,是有錢人欸!」
「賺到呀、真的是賺到!沒想到阮家這個傻女兒也能找到好女婿!」
「和星琳一樣,飛黃騰達溜!」
外頭的驚歎聲連連,裡邊阮阮的心情卻很複雜。
和沈懷德在一起這麼久,對於他的身份她心裡自然也有底,相信絕不像他口中說的豪宅管理人那麼簡單,但她沒想到……真實情況和她的猜測,竟還有這麼大一段距離!
她還以為、還以為他只是--
「少、少年欸,以後我家這個不成材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對啊,阮阮這孩子雖然腦袋不太精明,但當個賢妻良母還不成問題……」
一旁的阮父阮母笑得一臉和藹可親,忙著和準女婿打好關係。
「爸、媽!」
這一刻,阮阮真覺得自己像是市集裡的菜頭,在一陣討價還價聲中被老爸老媽半買半相送地豪爽出賣了!
「謝謝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阮阮的。」無比誠摯地開口,沈懷德摟著心愛小女人的香肩,朝兩位老人家承諾道。
聽聽,他這下連稱謂都改了,叫得好不親熱,一直乖乖任憑大家決定了自己終身大事的阮阮,終於要忍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她鼓起勇氣開口,可微弱的音量完全無法引起旁人的注意。
此時此刻阮家三合院內早已擠滿了聞風而來的鄉鎮居民,道賀聲連連、讚歎聲不絕於耳,哪有人有空注意到準新娘子的不滿?
「慢著……我覺得這件事……」阮阮猶在努力掙扎。
望著喜上眉梢的爸媽,再看看身旁忙著討好未來岳父岳母的沈懷德,阮阮覺得自己嚴重被忽略了!
她可是今天的女主角耶,為什麼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
爸媽不睬她,就連懷德也是,連要提親這麼重要的事都沒事先和她商量過,就好像、好像--
好像她非嫁定他不可的樣子!
她都還沒跟他好好討論一下,關於他隱瞞了自己真實身份的事,這男人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樣,就算她脾氣再好也不免惱了。
「等一等、慢著--通通給我安--靜!」氣呼呼地大喊出聲,阮阮前所未有的魄力,讓眾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阮阮?」
一旁的沈懷德最先回過神,忙著安撫表現異常的小情人。
「阮阮!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講話這麼大聲!」阮母狠狠地給她使了幾個眼色,就怕笨女兒這麼一吼,嚇跑了難得的超優質好女婿,還不忘向沈懷德乾笑道:「呵呵呵,沈先生您別介意,這孩子臉皮薄,八成是不好意思了啦,哦呵呵呵……」
「我、我又沒說要嫁!」覺得委屈的阮阮,終於說出心聲。
她此言一出,頓時嚇傻了屋內屋外一大票人,而最受打擊的,莫過於滿意一切進行順利的沈懷德了!
「啥?阮阮你在講啥瘋話!」阮父阮母急得滿頭大汗。
「本來就是嘛!人家又還沒說要嫁他……」鼓起勇氣不向惡勢力屈服,阮阮難得發起脾氣來。
「阮阮?你不舒服嗎?」看著她小臉委屈的模樣,沈懷德捺住性子關心地問道。
阮阮對他,明明也有情意的,可為何在這節骨眼說不嫁?
嗯……看樣子,他得單獨和這突然執拗起來的小女人好好談談了!
肩並著肩,走在夜涼如水的鄉間小道,經過了一天的忙碌,沈懷德和阮阮卻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
「阮阮……」沉默了好一陣子,沈懷德才低聲開了口。
今天中午提親卻意外遭到女主角駁回的慘事,讓他記掛在心一整天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和阮阮談,終於趁著晚飯後的時間拉她一同出門散步,兩人才能獨處喘口氣。
「嗯?」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秋風吹過收割後的稻田,夜的涼意教阮阮不自覺的瑟縮了下肩頭。
「穿上吧。」
脫下身上的薄外套,他將衣服輕覆上她略顯單薄的肩。
「我不用……」本想拒絕他的好意,但剛到口的話卻又讓他駁回。
「穿著,要是著涼就不好了。」他有些霸道地說。
垂下頭,望著覆蓋在肩頭過大的男性外衣,阮阮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熱的,良久,她才小小聲吐出了一句謝謝。
「為什麼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這回,沈懷德不再按捺,單刀直入道出了困擾他一整日的問題。
「婚事?你又沒有跟我求過婚。」直到好一會兒,她才不情願地開口。
這一刻,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向來溫順得像頭小綿羊般的阮阮,那語調、那口氣--怎麼都讓他覺得她是在賭氣?
有些意外地瞪著身旁低頭不語的她,他忍不住笑出聲,「天!阮阮,難道你是在怪我這個?」
沒想到呀沒想到!她竟是在為了這事鬧脾氣呢!
「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不想嫁我呢!」他鬆了口氣地歎笑。
實在沒想到像阮阮這樣乖順的小羊兒,偶爾也會意外的教人傷透腦筋呢!
「這,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耶!怎麼可以是自己討來的?」覺得有些委屈,阮阮微紅了眼眶,這下可讓他急得手忙腳亂了。
「喂喂喂,你別哭啊!我承認是我不好,一切都準備得太匆促了,但我也是急著想把事情辦妥,所以才……」他焦急地辯解。
要不是艾星琳突然冒出來攪局,他原本也沒料到會這麼快就會上阮家提親,只不過他也私心承認,對這意外的進展他是挺樂見其成的,只是沒想到會下小心忽略了阮阮的心情!
「不光是這個,你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我的事你卻什麼都知道,這不公平!」斗大的淚珠像斷了線似地嘩啦啦落下,阮阮不哭則矣,一哭就教人頭疼又心疼吶!
「唉,阮阮,這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支手撫額,他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關於他為什麼會這麼瞭解她……這一切,全拜這小女人自己所賜呀!
只是,她應該完全沒印象了吧?
「什麼天意?」面對他的歎息,她疑惑地問。
「你果然不記得了。」他無奈地笑道,抬手拂過她頰畔的髮絲,動作輕柔而眷戀,「在你去紐約前,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
「我們之前見過面?我怎麼不記得?」阮阮訝然地瞪大了美眸。
「C大,假日的禮堂,從天而降的履歷表……這樣你想起來了嗎?」一手勾起了她纖巧的下顎,沈懷德低喃道。
他每說一句,就教她粉臉上多添一分驚訝。
「啊!那、那個人……是你?」她好遲疑地開口。
「沒錯,正是在下。」他好大方地回答。
「天!怎麼會這麼巧?」
怎麼也沒想到,當初偶然遇見的男人竟會是他,阮阮訝然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
「更巧的是,那天你離去後,我又撿到一張你遺漏的履歷表……」
「咦,我的履歷?那、那你都看了嗎?」想起自己在裡頭寫的東西,她不自覺的刷紅了臉蛋。
「當然!你的那份自我介紹--寫得可真詳細呢!」沈懷德玩味地笑道。
他之所以會對她的私人資料、家庭背景,甚至是個性喜好都摸得這麼透徹,除了幾個月來的朝夕相處外,她當初遺留的那份履歷表也功不可沒。
「你、你怎麼能偷看人家的履歷!」燒紅了臉兒,她窘道。
「怎麼?履歷表就是要讓人看的啊!」
對她的指控不以為意,他聳聳肩,隨即一掃先前的嘻笑悠閒,正色道:「至於我的事,一開始沒有對你坦白,我誠摯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這一回。」
「呃,你怎麼說到這個?」面對他難得正經的態度,她有些不適應。
「就是關於我真正的身份……」有些躁悶地搔搔頭,他突然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你是指,那位神秘的白先生其實就是你的這件事?」沒待他開口,阮阮卻先說了。
「嗄?你知道了?」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今天雖然遞了名片,也向阮家父母說明了自己的工作與狀況,但並未提及他就是白先生這回事。
這麼說來,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又是何時看穿這個秘密的?
「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對我坦白,我也就沒有多問。」垂下了頭,阮阮輕輕淺淺的話中淨是委屈。
她一直在等著他對她坦白呢!
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害她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還不夠份量,才會讓他拚命瞞著自己,一如瞞著旁人。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而是不知該怎麼開口,怕說了你會生氣!」沈懷德有些焦急地辯解,旋即又想到--
「話說回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自認偽裝得十分成功,就連忠哥、艾星琳那群精於算計的人都沒看穿,向來少根筋的阮阮又是怎麼發現的?
「什麼時候?就是那次街頭巧遇,你替我解圍又請我吃飯那晚。」側首想了想,她回道。
「你這麼早就知道了?」聽了她的答覆,他有些愕然。
「因為想起你的中文名字叫懷德,翻成英文的話,不就念成『White』了嗎?」她好理所當然地分析道。
這小女人竟然這麼早就猜著了他的身份,卻一直悶在心底誰也沒說?
「不過,那時也還只是猜測啦!倒是之後愈觀察愈確認……只是我沒想到你除了是神秘的白先生,還是間大公司的老闆,真了不起呢!感覺也離我平凡的世界好遠……」
別人羨慕的好背景、好身份,看在阮阮眼底,彷彿成了令她傷腦筋的問題,害得沈懷德忙著撇清。
「沒啦,什麼老闆,只不過是合夥人之一,老實說我那間公司也不大,就幾個員工而已……」這話說得連他都有些心虛,不過為了安撫抗婚的小情人,他豁出去了!
「真的嗎?可是i……」她還想說些什麼,卻教他突來的舉動給打斷。
「之前你說,我沒有正式向你求婚,那麼現在,阮阮,你是否願意嫁給我為妻呢?」單膝跪在鄉間小徑上,趁著晚風輕拂、蟲鳴唧唧的秋夜時分,沈懷德自口袋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上演一場遲來的求婚戲碼。
「懷德!」
看著那只在月光下閃耀柔和光輝的寶石戒指,再望向他臉上無比誠摯認真的表情,阮阮漾紅了嬌顏,眼底也泛起了幸福的淚光。
「這是我特別為你選的月光石,它給我的感覺就同你一樣,柔和甜美得教人心醉,也請你答應我,讓我有幸擁有你這束月光,直到天長地久……」
超浪漫求婚宣言,隨著晚風輕送在迷人黑夜,阮阮感動不已地望著心愛的男人,幸福喜悅的情緒蕩漾在心頭,彷彿下一刻就要滿溢出來,甜蜜的淚水早已決堤,輕淌過她因嬌羞而緋紅的雙頰!
「快!快給他點頭啊!」
「說『耶素』,快說『耶素,愛杜』啦!」
「噓……你小聲一點啦……」
浪漫時分,幾聲殺風景的對話自收割田地的稻草堆後傳來,打斷了有情人的求婚進行曲。
該死,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
瞇起黑眸,沈懷德凌厲地瞪向發聲地點,俊帥的臉龐因隱忍而微微抽動。
「爸、媽、三姑,五姨、六叔、七伯?你們一大群人躲在稻草堆後做什麼?」倒是阮阮先認出來人,臊紅了臉兒問道。
「啊哈哈,沒啦!今晚天氣好,出來散步散步,少年欸別理我們,繼續、繼續啊!」一群年紀加起來超過三百歲的老人家,打哈哈地笑道,全都心虛地從稻草堆後走出來。
看著爸媽叔嬸們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阮阮就覺得無力。
不過最無力的,還是求婚遭人打斷的沈懷德。
虧他費盡心思營造了如此完美的氣氛與浪漫求婚詞,結果呢?
「阮阮,你還沒回答我。」沈懷德好哀怨地幽幽開口。
如果他今年抱不到美嬌娘,全都是這群壞事的老人家害的!
「啊,對喔!」
同樣想起先前被打斷的「正事」,阮阮轉頭望向身後的他,卻差點被他一臉深閨怨婦的表情給逗笑。
「懷德,你別這麼難過嘛!我又沒要拒絕你……」微紅了臉兒,她輕輕柔柔地說道,垂首玩弄著自個兒指尖。
「那你就是答應嘍!」聽她這麼一說,他的精神全都來了,語帶興奮地確認。
「嗯。」幾不可見地微微頷首,阮阮的如蚊鳴般的話聲方落,纖手就教他給握了去。
「那,快戴上戒指,你就不能反悔了!」像個吃著了糖的孩子,他歡喜地說道,溫柔而慎重地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銀白色的月光石,在夜色下閃耀著柔和而迷人的光彩,一如眼前的小女人,似清泉、似月光輕輕拂過他的心房,曾幾何時進駐在心的最深處,教他再也無法割捨遺忘……
而他,今夜終於有幸能留住這抹動人的月光。
懷中緊緊擁著令他心動又心醉的小女人,沈懷德在心底暗暗發誓,他一定會將阮阮守在身邊,做他一輩子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