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藍可蔚剛喝下的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
陸家大宅舉行宴會的當天,他們兩人悄悄地逃離那一場理該是以他們為「主角」的宴會。
她沒回宿舍,反而是直接住到陸豪磧在台購置的住所,反正為了一個時常喊餓,又不願吃外頭食物的男人,她對這已經摸得很熟了。
"嫁給我吧!"陸豪磧拿起一片吐司優雅的抹著果醬,嘴巴則慢條斯理的重複一遍。
"這是求婚嗎?"在他們兩人像老夫老妻,溫馨的吃早餐的當頭?
"對。」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吐司,他揚起笑容。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這樣的求婚會不會太寒酸了?上次他們兩人在夏威夷舉辦的「婚禮」,都比這時來得隆重。
"你介意?"
"也不是很介意,只是......"
"不介意就行了。"他一副事情已經搞定的模樣。
"陸、豪、磧!"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求婚耶。
"反正上次你向我'求婚'時,也沒有鮮花和戒指。」意思就是說,他只是禮尚往來罷了。
"上次?"她愣了下。
"對啊,就是在餐廳酒吧的那一次,想起來了嗎?"他很好心的提醒,"也是你二度消失的前幾天。"
"你說……」她發誓不再踏入的店之一……
"看來你的記憶果真不錯。」
"但那是......阿磧,那根本不算……」她努力想說服他。
"不算?難道你說要跟我結婚的事,都是騙我的?"他一副受傷極深的模樣。
"你在說什麼啊?這跟那壓根是兩回事……」她簡直是哭笑不得,現在他們到底在演哪一齣戲啊?
"好,你說,你到底要不要嫁我?"
"我要嫁,但......"有哪個女人被求婚是像這樣被趕鴨子上架的啊?
"但?但什麼但?你是不是很不高興我跟你求婚?"他撇過頭,似乎覺得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傷了。
"我沒有。」
"是嗎?"他一副不信的語氣。
"阿磧……」她好想歎氣啊!
"哼。"
"阿磧,我很高興接受你的求婚,這樣行嗎?"天哪,她會不會是史上最委曲求全的新娘呀?
"如果你現在到我們房間就行。」他提出條件。
"現在?到房間?"這……不會吧……
"你不願意?"他的臉霎時沉了下來。
"好好。"她妥協,管他是不是想在白天……她都認了。
唉......
藍可蔚非常無奈的垮下肩膀,暗自哀悼她夢想中的浪漫求婚就這樣破碎,一步又一步踏上階梯的雙腳變得有些沉重。
來到兩人共住的臥房,她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
"哇......奸美喔......"他們的臥房不知何時,被紫羅蘭全部包圍,夢幻的粉紫花朵,鮮艷欲滴的歡迎即將成為這個家女主人的她。
"阿磧?"她驚喜的回頭,發現陸豪磧不知何時單膝下跪,右手捧著同樣一大束的紫羅蘭,左手則拿著一個紅色絨布盒,其中有一隻以碎鑽點綴而成的白金戒指,正散發著璀璨光彩。
"藍,我愛你,嫁給我吧!"他閃爍的笑意有著最真誠的心意。
"天哪,阿硝,你......"
"藍,你還沒說你的答案喔!"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她激動的衝進他敞開的胸膛,「阿磧,謝謝你,我也愛你。」兩極化的上下心情讓她不能自主的淚水盈眶。
"我們結婚吧!"
"嗯,我們結婚吧!"她說錯了,她不是最委屈的新娘,而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陸豪磧和藍可蔚兩人的婚禮,在瞞著眾人的情況下,緊鑼密鼓的把該辦的所有事打點完畢,而今天就是他們兩人準備公證的日子。
"小蔚,你真的想清楚,要現在就結婚啊?"只是臨危受命來充當藍可蔚化妝師的兩女,都不是那麼樂意甘心。
"對啊,而且小蔚你看你才幾歲,幹嘛要那麼死心眼的提早走入戀愛的墳墓?"隨著沐心蕊的喃喃抱怨,衛子清也是一臉哀怨,老大不客氣的慫恿某人提早做出逃婚的打算。
當然說這話的前提,是那個「某人」不在。
"小蕊、小清,你們是在對我說話嗎?"靜靜任人打理的藍可蔚突然抬起頭,一臉無辜。
"廢話。」這裡也就只有她一個新娘。
"喔,我還以為你們是在說給阿磧聽呢!"她似笑非笑的眸子頗有陸豪磧整人時的神采。
當她話一說完,兩女臉色突然大變,「你說什麼?"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藍可蔚似乎沒察覺她們表情的轉換,依然一臉無辜的重複她剛說的話。「我說,我還以為你們是在說給阿磧聽呢!"一字不漏的重述,修長的手指也不吝惜的指著阿磧的方向。
呃......不會吧……
兩人慢慢的把頭轉到門口,果然,此時站在房門,正漾著一臉笑的男人,不是陸豪磧又是誰!
"呃......嗨......嗯......"沭心蕊支支吾吾的想不出一句話。她早從衛子清那聽過他整人的「豐功偉業」。
"呃......小蔚妝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有事,你們就好好聊吧!"好吧,算她們沒種,看見他就像老鼠見到貓的心虛落跑,不過沒種也沒差,反正她們是女人嘛!
"藍,你好漂亮。」陸豪磧從頭到尾都沒對她們說過一句話,只是冷淡的看著她們落荒而逃。
"阿磧……」藍可蔚略顯嬌羞的任他把她抱入懷中。
今天她就要真正的成為他的新娘了,她臉上盛滿幸福光彩,只是心底卻有一絲些些遺憾劃過……
"什麼事?"他答,卻心不在焉。
"為什麼小蕊她們要跑得這麼快?"她發現,她們好像很怕阿磧耶!一點都沒有以前她們替她驅趕蒼蠅時的那般輕鬆。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他笑得像個小男孩般的沒心機,只是他的舉動卻是成年男子才會有的挑逗。「或許……她們只是太『識相』了……」話落,也一併封住她欲張的紅唇。
噓……現在可不適合發問喔!
陸豪磧和藍可蔚選擇直接在法院公證,負責公證的法官也已經站定位。
穿著一襲純白色調的新郎和新娘,就算另一旁還有兩名光彩奪目的美女和帥哥,仍掩不了主角本身散發出來的耀人光芒。
那是一種名為幸福的光圈,緊緊纏繞在今天要完成人生大事的主角身上。
新娘藍可蔚難得的讓一抹羞澀的微笑,緊緊浮貼在她微揚的唇角,雙眼中滿滿都是無意中闖入她平靜生活的男人
新郎陸豪碚像心有靈犀般,噙著一抹寵溺的微笑,轉頭看她。
"陸……」法官先生也是帶著祝福的微笑,只是他才剛開口,就被突然闖入的冒失嗓音截斷。
"我不同意。"一聲大喝出自一個健朗的老人口中,完全無視法官先生的愕然,一雙冒火的眼直接把所有注意力,放到身穿白西裝的「三人」身上。
他銳利的眸光二掃過眼前三人,卻驚訝的發現,「阿磧,你怎麼會在這?"被怒火掩蓋的心神,依然沒察覺其中的不對。
倒是緊跟在老人之後的陸豪門像是沒他的事般,嘴角噙著一抹看戲的笑一葸。
"我來參加婚禮。」只是是他的婚禮罷了。
"什麼?蔚兒不是你女朋友嗎?你怎麼會眼睜睜的看她嫁給別人?"老人簡直快被他孫子的回答氣得跳腳。「你、你,誰是姓石的?"話鋒一轉,開始審問起人來。
對老人奇怪的問話,其中一位斯文樣貌的男子開口,「老先生,我……」
只是他的話沒說完,陸家老太爺已經停不住炮轟的怒火。「你,你這小子有什麼資格可以娶我家的寶貝蔚兒,他是我們陸家的孫媳婦,永遠不會是姓石的媳婦的……」
但我並不想娶小蔚啊!愕然的視線丟到一旁看好戲的沭心蕊身上,他只能扯出一抹苦笑。「老先生,我……」我並不姓石啊……
只可階他後半段的話依然夭折在老人搶白的言語。
"老什麼先生,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我懂......"
"懂就好,反正我不同意,絕不同意……」
"咳咳,這位老先生,請問你不同意陸豪磧先生和藍可蔚小姐的婚禮嗎?"一旁搞不清狀況的法官也開口了。
"你說什麼?"老太爺愣住了。阿磧和蔚兒的婚禮?
"爺爺,您不同意我娶小蔚嗎?"陸豪磧帶著笑,「我還以為您是專程來祝福我和藍的說。」
"你和蔚兒?"
"對啊,爺爺,你不是在說廢話嗎?喜帖都親自送到你的手上了,而且新郎的名字也是一清二楚,只是以一個字代表而已,難道這樣你就認不出你自己孫子的名字嗎?"陸豪磚眨了眨眼,很是無辜道。
"欽?一個字,石青……」拿出快被捏爛的喜帖,老太爺似乎隱約知道他被要了。
"啊,這印喜帖的師傅還真糟,竟然把同一個字分得這麼開,真是!以後絕對不能再找這家印喜帖了……」拿過他手上的喜帖,嘟嘟嚷嚷的抱怨,順便順手撕了個粉碎,完全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對了,我的好爺爺,請問婚禮還要舉行嗎?"他舉止優雅的詢問。
"啊......舉行,當然要舉行……」想也知道這一切是誰設計的,天哪,他怎麼會養出這種「孝順」的好孫子?
但,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惹到他而不自知啊?陸爺爺突然瞥向一旁跟著來的陸豪門身上,發現他嘴角的偷笑,他想,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真是,他兩個孫子怎麼一個比一個還會記恨……
順利公證完,陸豪磧像是早知道這樣簡單的婚禮,會引來爺爺的不滿,事先就在知名飯店包下一整層樓,宴請所有親朋好友,這才讓一張嘴碎碎念個不停的爺爺停止嘮叨。
"阿猜,我們要留在這多久?"換下白紗禮服的藍可蔚,穿上另一襲嫩黃曳地禮服,面對許多不知名的陌生臉孔,她臉幾乎都要笑僵了。
"再一下。"他拍拍她的手,安撫道,眼中卻有一絲異樣光彩。
"為什麼要再一……下……」突然一張熟悉的臉跳入她的眼中,她搗住嘴,深怕哽咽會突然吐出。
"蔚兒?"一個女人來到他們面前,困難的擠出話來。
"阿磧?"藍可蔚卻下意識的抓住陸豪磧的手,顯得有絲畏縮。
"蔚兒......"女人見狀,臉上似乎泛起些些苦澀,不敢再上前認女兒,甚至後退一步,遠離他們。
"老婆,我的岳母來了,我們該和她打聲招呼吧!"陸豪磧先和站在離他們有三步遠的「岳母」點頭,再回頭向她眨了眨眼,私下交握的雙手更是緊了緊,讓臉上自信的笑意帶給她勇氣。
"我......好。"看看阿磧,再看看眼前的媽媽,她突地笑了。
從手心傳來的溫暖讓她知道,她不再是一個人,她要自信的走到媽媽面前,告訴她,她過得很好,很車福。
"媽,好久不見……」她勾著他的臂彎走到她面前,深吸口氣,笑容可掬的打招呼,望著身旁的丈夫,她知道她心底的遺憾已經逐漸消逝……
新婚夜,該是洞房花燭的美好時光,只是新娘此刻卻處在一股興奮中,「阿磧,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揉亂她沐浴完的頭髮,陸豪磧只是笑。
"你替我找到媽媽,弭平了我心中的遺憾……」藍可蔚輕聲訴說,言語中有著濃濃的孺慕之情。想到在婚宴上看到的媽媽,知道她過得不錯,知道其實她還是關心她的,她突然想大叫,藉以訴說她滿心的喜悅。
"傻瓜。"
"好啦,我就是傻咩。"她嬌憨的喃道,「對了,阿磧,你什麼時候去印喜帖的?"她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不就是前天我們一起去的嗎?老婆,你的記憶怎麼變差了?"
"我說的喜帖不是發給來參加婚宴的那張,而是寄給爺爺的那張『石青』帖子。」她可不會讓他輕易矇混過關。
"喔,你說那張啊,你也知道那張喜帖印壞了,所以我就不打算跟你說。」陸豪猜裝傻,人卻欺到她的面前,「藍,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把時間拿來聊天,是不是太浪費了?"
"我們沒有聊天呀,我只是問個問題罷了。」藍可蔚突然緊捏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怕下一刻就被某只大色狼扒個精光。
"藍,你很不解風情喔!"看她死抓著身上的睡衣,陸豪磧卻只是笑,但他接下來的動作,讓某人忘了她剛剛要問什麼了。
"阿磧……」
"有。"他慢條斯理的脫著困住自己的西裝,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貴族的優雅,但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養眼脫衣秀。
"你、你幹嘛脫衣服?"她紅著臉,有些結巴。
雖然兩人早已有過肌膚之親,只是她從沒有一次這麼清楚的看清他身上的肌理紋路。
"洗澡。"他放電似的對她拋了個媚眼,脫衣的動作仍然持續。
她都洗完了,當然該換他洗。
"喔,洗澡呀。"
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讓陸豪磧的大男人心理獲得極大滿足。
"藍,你有沒有興趣?"脫到最後只剩一條內褲時,他突然走上前,食指順著她姣好的臉蛋,輕輕來回撫摸。
"興趣?什麼興趣?"她愣愣的問。
"一起洗鴛鴦浴羅……」
"啊......"
驀然,他一把抱起她,臉上掛著邪魅,絲毫不顧她的尖叫,轉身走進浴室。
在進入浴室的前一秒,她的聲音卻停了,因為她的唇已經被他堵住。
陸豪磚輕易的以腳踢把浴室門關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噓……那就是他們新婚夫妻兩人的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