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年約四十幾的夫妻站在一擺設簡單,答謝匾額比屋內任何擺設都還多的相命館小屋內。
算命先生看起來年約二十餘,實際上他究竟幾歲,好像也沒人知道。
他長相神秀、仙風道骨。可一般人只要聽到算命先生只有二十來歲,通常會對他的命相功力產生懷疑,可你只消到這算命館走一趟,所有的不信和懷疑就會煙消雲散。
這麼神?別不信!就是這麼神!
瞧,這對夫妻入館不到兩分鐘,椅子都尚未坐熱,算命先生只瞧了他倆一眼,看了看夫妻遞來的生辰八字。
「香先生,您看……」
只見算命先生溫吞吞的開口,「寇夫人身懷六甲,而寇先生又是三代單傳,之前數胎皆得女,因此想問子息嘍?」
由入門至今,夫妻倆僅遞上姓名、生辰,其他話都還未說,這相貌清秀的算命先生竟能一語道中他們夫妻今天來此的目地,且還知道他之前數胎皆得女!
寇雙麟和妻子交換了下眼神,不由得對這年輕小伙子相士多了幾分的敬畏。「那拙荊這一胎……」
「測字吧!」他分別遞了張紙給兩位。「既是夫妻,問的又是得男得女,就用「合測」吧!」
夫妻倆又互看了一眼,寇雙麟亳不猶豫的寫了個「麟」字,希望老婆這胎能生了個麟兒,一舉得男!
見丈夫寫下了他自己名字中的「麟」字,寇夫人名喚玉瓷,她也寫下了末字「瓷」。
香神算看了眼遞到他面前的兩張白紙黑字。「瓷和麟嗎?」
「先生,怎麼樣?」寇雙麟急急的開口,一顆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他寇家可真的是三代單傳,之前妻子懷了五次孕,共生下了六個女兒,頭胎是一對孿生姊妹,因為是早產兒,身體較虛弱,所以取名「長命」、「百歲」。
妻子是個綠手指,種了一堆花花草草,家中又是開花店的。因此之後的四個女娃,就看她們落地時庭院裡正開著什麼花,就以那株花為名。
因此,之後的四個女兒的名字還真的是名符其實的「花名」。
三女出生時,院子裡的玫瑰正朵朵怒放,因此取名寇玫瑰。
四女出生時,正逢年節時分,水仙開的香氣撲鼻,就叫寇水仙。
五女出生時,房子右側的水池裡的荷花露出尖尖兒的荷苞,就取名寇荷苞。
六女出生時,秀雅的堇色蘭一枝獨秀,所以叫寇蘭生。
一連五回弄瓦,老婆生女兒生的想哭,他雖忙著安慰,可他何嘗不是看的想哭啊?!
四十幾歲的人了還忙著「做人」。他告訴自己,這是給自己的最後機會了,因為他不能再為了生兒子,而要老婆冒著當高齡產婦的危險!
正因為是最後一次,他才在老婆才懷孕第六周,還不知是男是女,就帶著老婆來這裡「先睹為快」。聽說這裡的算命的之神,比婦科醫生更厲害,絕不會發生超音波照出來是女生,而生出來卻是男的,只因為「重要部位」給大腿夾住了這種事!
慵懶緩慢的聲音低低的,卻字字清晰。「瓷」字可拆成「次」、「瓦」,又「次」字再拆成「二」和「欠」字,若再合上寇先生的「麟」…」他抬起頭看著寇家夫婦把脖子伸的長長的,一副像是要吃掉他的恐怖眼神。
「先生,是男是女?」
香神算對於寇雙麟在情急下的語病不以為意,仍是以著一慣慢吞吞的語調說:「瓷、麟一拆合,「欠」、「麟」表示無子,「瓦」表示弄瓦之喜,又加上「二」字表示重瓦,這一胎是孿生姊妹。」
夫妻倆臉色一垮。「又……又是女的!」
「還一次兩個?」寇夫人眼眶一紅,還來不及放聲大哭,就聽旁邊的丈夫「哇」一聲的哭了出來。
「老公…」
「生男生女天注定,寇先生雖無子,卻有八位千金湊成「八美圖」也是佳話一樁,實在不必如此。」
「八美圖?」寇雙麟抬起一張老淚縱橫的臉。如果這一胎真是孿生姊妹,和之前的六個女兒,那還真的是「八美」!他連他家有幾個女兒都沒說,這算命的居然會知道!想來老婆肚子裡的女娃要變成帶把的機會實在渺茫,想到得男無望他又痛哭。「哇!你為什麼要算的………這麼該死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