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他特別撥空走到夏若雲的房間,他認為那實在太浪費時間。
「買下偉特電力的少數股東股份,開始進行合併協議--」
哈麥德向白志清交代完事情的下一秒,他便跨進寢宮外的雕花尖頂拱門,也同時拿起手邊的PDA,看著上頭的另一樁數據。
他繞過一旁的五彩花園,走向寢宮前廊,穿越鑲著藍白兩色馬賽克磁磚的迴廊,目光沒片刻離開過手上資料。
好不容易,他抬起頭,只是因為要「親自」伸手推開大門。
寢宮是他的私人城堡,只要他一進入寢宮外的花園,此處的裡裡外外便不許有任何人來礙他的眼。
金碧大門才被他推開,他便腳步不停地走往書房的方向。
「開門。」他踢了兩下書房門,目光還黏著在非洲銀行分行的獲利報表上。
下一刻,那一扇雕刻著青銅壁畫的書房大門,被人從裡頭拉開。
茶香、墨香與一道馨柔的人影,在同時全偎進了他的懷裡。
「你回來了!」
哈麥德低頭望著長髮披肩,一身米白休閒長袍的她。
夏若雲看著他一眨也不眨的眼,笑著把他推到沙發上,巧笑倩兮地說道:「給你十分鐘,消化完所有資料。」
「居然敢命令我。」哈麥德將PDA一擱,倏地重重攬住她的腰,將她摟上他的雙膝。
夏若雲摟著他的頸子,迎接著他已讓她習慣的深吻。
愛情會讓人失去原則。她在他的吮吻中,昏沉沉地忖道。
她雖然沒有搬到他的寢宮裡,可他就是有法子,讓她每天除了教學的時間之外,全都耗在他這裡。
她不過來他的寢宮,哈麥德就擺出一張冷臉,拒絕用餐。而白志清、帕米娜就全跑來求她遷就,她還能說什麼呢?
用餐後,她便理所當然地陪他在書房裡辦公,他是夜貓子,習慣短時間的睡眠,可她不是。夜一深,她便忍不住抱著書,在沙發上打瞌睡。
他忙完了公事,便會將她抱上床。
而上床之後的事,便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時間一久,她便也不再堅持要在夜裡回到她的房間了。畢竟,她經常被他弄得很倦,總是睡到沒有力氣爬起來。
「你的生理期結束了嗎?」他的唇挑逗地揉撫著。
「還沒。」她紅了臉,飛快推開他的唇,跳起身走到書房角落,手上的白金銀煉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喝茶吧。」半刻後,夏若雲端上一杯蛋瓷青杯,薄如蟬翼的杯身隱約透出澄褐的茶光。
她雪白的柔荑則是一朵纖美的荷,而她的笑靨是最美麗的花顏。
哈麥德接過茶,慢慢地品嚐著,也在同時將腦中思緒平穩下來。
「今天吃過飯了嗎?」見他喝完茶,她偎入他的臂彎裡,伸手到他頸子上揉捏著他堅硬的肌理。
「談合購案的時候,吃過了。」他低下頭,讓她的手滑到他最緊繃的位置。
「辛苦了。」
夏若雲再次為他的精力充沛感到佩服,她起床時,他已經在健身房運動兼學習語言。她入睡時,他卻仍然在工作。
他有著超人的聰明才智,但是他付出的努力也確實超出一般人哪。
「我習慣了。至於你,怎麼這麼清閒?」哈麥德閉上眼睛,腦裡的行事歷提醒他,她現在應該是在忙碌中的。
她的母親後天將要進行手術,她明天一早便要啟程前往陪伴。
他明天要到義大利視察銀行業務,沒法子陪她。
「行李已經準備好了,所以就寫寫字,等你回來。」她柔聲說道。
「寫了什麼?」他朝那張大桌子看了一眼。
「也曾苦思量,寧可不相思。幾番細思量,寧可苦相思。」她低聲念道。
「很曖昧的句子。」他不必懂、也不想懂,他只要知道她臉上的笑容讓他心動,這樣就夠了。
即便她的喜歡裡,總是會不小心融入一股淡淡憂愁,那也無妨。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接受她在他懷裡的地位。
「哈麥德--」她低喃著,指尖輕觸著他留著鬍渣的下巴。
哈麥德一挑眉,等待著。
「沒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快樂。」她水亮的眸直接望入他的眼裡。
「很好,我也只要你快樂。」他低頭用額頭輕觸著她的。
夏若雲的眼淚奪眶而出,緊緊地攬住了他的頸子。
知道她愛穿紫色衣衫,他便為她佈置了一長櫃深淺不同,材質樣式各異的紫衫。知道她愛筆,愛硯、愛熏香,便把所有精品全往她房裡送。錢,對他而言只是小事,重要的是,他注意到了她的喜好哪。
她不知道這樣的專寵可以維持多久,甚至她也無法忍受自己居然在這段關係中,等待第三者出現的懦弱行徑。
但是,只要他一個愛戀的眼神,她的心就會完全不受控制地瘋狂啊。
夏若雲看著他,淚水滑出眼眶。「我離開後,會想你的……」
哈麥德低下頭吻去她的淚水,霸氣地銜住她的唇瓣,大掌也不安分地探入她的長袍底下,撫摩著她細滑的大腿內側,滿意地感覺到她全身都輕顫了起來。
「你要有心理準備,等你七天後回來時,我是不會讓你睡覺的。」他的唇滑下她的唇,齒痕磨烙在她的柔細頸間。
夏若雲紅了臉,抱住了他的肩膀。
她知道,他是個精力充沛的情人。
她只是覺得很悲哀,因為她竟害怕起她一旦離開之後,他就會因為身體慾望而走入息妲的懷裡哪。
這樣的感情型態,總有一天會讓她崩潰的,
夏若雲緊緊地摟著哈麥德,呼吸著他的味道,卻強迫自己什麼也不許想。
至少她還擁有這一刻啊。
隔日一早,哈麥德仍然比夏若雲早出門。
帕米娜與白志清則是陪著夏若雲一路定到頂樓花園的停機坪處。
「希望伯母手術一切順利。」帕米娜說道。
「也希望你今天下午和未來婆婆相見歡。」夏若雲笑著低聲說道,知道白志清的媽媽今天將要來訪。
帕米娜笑睨了白志清一眼,白志清紅了臉,帕米娜於是笑得更開心了。
夏若雲握著帕米娜的手,走過一座小型噴泉。
「夏小姐,請您稍候。」息妲從一處花架後面走出,朝著他們直奔而來。
白志清立刻擋在夏若雲面前,臉上的表情變得嚴峻。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白志清有禮地問道。
「我有些事想和夏小姐說。」息妲看著夏若雲說道。
「夏小姐正要離開。」
「如果你可以很快說完的話,沒有關係。」夏若雲看著息妲艷麗的容貌,柔聲地說道。
對她而言,息妲的存在始終是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並不會天真地以為她們可以當朋友,可息妲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我們可以單獨說說話嗎?」息妲低聲地問。
「不可以。」帕米娜馬上代為拒絕。
她並不喜歡息妲,那太過卑躬屈膝的柔順,總讓人無法自在起來。她甚至覺得息妲刻意學習中文的討好舉動,也讓人忍不住有所防備。
「不會有事的。我和息妲說話,你和志清去旁邊聊聊天吧。」夏若雲拍拍帕米娜的手,把她推到白志清身邊。
「我們十分鐘後來找你。」帕米娜不放心地回頭看了息妲一眼,才和白志清並肩走入白色涼亭裡。
「夏小姐真好,有這麼多人愛護著你。」息妲輕歎了口氣,杏眸已然漾上一層水氣。
「息妲,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你想跟我說話就得把握時間。」
「我說的這些話,可以不讓主人或其他人知道嗎?」息妲眼巴巴地問道。
「如果我覺得沒必要讓他知道的話,我不會說的。」夏若雲輕蹙著眉,並不直接允諾。
「息妲求你讓我留下。」息妲雙手合十後,便是一陣九十度彎腰,淚水像斷線珍珠般地從她的眼眶裡滑落而下。
「我並沒有要求哈麥德送走你。」夏若雲握住手腕上的白金銀煉,萬般滋味在心頭翻攪了起來。
哈麥德要送走息妲了嗎?
她可以開始奢望,哈麥德終於接受一對一的關係了嗎?一串喜悅泡泡將她的心飄到半天高的位置。
「主人確實是沒開口要我離開。但是主人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到過息妲那裡了。」息妲上前拉住夏若雲的手,表情激動地望著她。「息妲愛主人,希望能留在主人身邊啊。息妲知道土耳其政府規定只能娶一個妻子,可是男人們或多或少都有情人或女朋友的。」
「留你或不留你,都是他的決定。」心重重地摔落,發出虛空的長長迴響。
「伊斯蘭教的傳統規定,男人娶了第一個妻子之後,如果要娶第二、三、四個妻子,是要請第一個妻子同意的。」
二、三、四個妻子?夏若雲的心被一雙無形大掌狠狠地擰住。
「哈麥德並不傳統,他如果想娶幾個妻子,都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況且,你想太多了,我不會成為他的妻子的。」如果哈麥德的心都不在了,名分又有什麼意義呢。
「為什麼呢?息妲不懂,你是主人最喜愛的女子啊。」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我終究是會回到我的世界的。」
夏若雲沒看息妲的表情,她轉身走向帕米娜方才消失的地方,心痛如絞。
她低頭看著白金銀煉上的雙色鑽石,想起帕米娜日前曾經告訴過她,土耳其人戴著「邪惡之眼」是用來防止被惡魔盯上的。
一旦被惡魔盯上,陶器制的「邪惡之眼」便會代替主人破裂,厄運便會從此消失。
但,她手腕上的「邪惡之眼」,是由惡魔親自為她戴上的。且這只「邪惡之眼」又不是陶器,鑽石是不會摔裂的。
那她又該如何抵禦惡魔呢?
巴夏家族的待客大廳裡,賓客雲集。身穿金色亮片,腰繫珠煉的肚皮舞孃表演已畢。
披金戴玉、一身華麗印度服飾的息妲,在一群女舞者的簇擁之下,驚艷地翩翩出場。
哈麥德喝著酒,面無表情地看著息妲化著濃妝的大大杏眸,對著他媚笑,看她染紅的指尖,在她曼妙的身段上揮動出無數妖嬈舞姿。
樂音既畢,息妲在掌聲中,停到哈麥德面前,以一個無比艷麗的笑容結束了旋舞。
哈麥德鼓掌了幾下,息妲整張臉全亮了起來。
「坐下吧。」哈麥德簡單說道。
「謝主人賞賜。」息妲盈盈地在哈麥德腳邊的地毯坐下。
哈麥德看著幾名目不轉睛看著倒酒的女服務生及息妲的企業家,他知道這一頓飯沒有白費工夫了。
愉快的招待,是下一次成功的關鍵。
西方人對於鄂圖曼後宮總是充滿了無比的遐想。其中有幾位企業家,也不反對偶爾享受這樣的風情。所以,他大方地將他在市郊的一座宮殿改造成度假區,讓他們盡情沉浸在紙醉金迷的奢華中。如此一來,他們對他的要求,也就不便給予太多刁難了。
「主人,夏小姐何時回來呢?」息妲一看到主人的酒杯空了,馬上半跪起身為他倒酒。
「後天吧。」哈麥德的舌尖回轉著酒香,懷念起中國茶回甘的香氣。
明明她才離開不到一個禮拜,可他竟然沒法子正常地入睡!這讓他太意外了,而他向來不愛意外。
即便他早知道夏若雲已成了他生命中的諸多意外,但他仍然不認為他會為一個女人徹底地改變。只為一個女人執著這事,不但太違逆他多年來不為人拘束的想法,也太冒風險。他從來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他不願為夏若雲撤走那些已引不起他任何興趣的情婦,正是因為他始終認為有朝一日他必然會恢復回往昔的「正常」。
「夏小姐如果離開了,息妲會很捨不得的。」息妲深情款款地望著他,低聲說道。
哈麥德執杯就唇的大掌微停,利眸筆直射向息妲。
「誰說她要離開的?」
「是夏小姐自己說的。」息妲無助地睜大了眼,一臉的內疚與不安。
「是嗎?」哈麥德的臉色凝沈了起來。
夏若雲把他哈麥德當成什麼,她把他這些時間對她的在乎當成什麼!
他對她的百般好,已經遠超出他的預期。除了沒把她娶進門之外,他還有什麼事沒做!
那女人當真以為她能隨意說定就走嗎?她就沒有一點真心地在乎與留戀嗎?
哈麥德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擺,瞪著息妲的冷狠眼神,像是要把她碎屍萬段一樣。
「主人,息妲是不是說錯話了?」息妲壓住害怕的心情,將手輕放於他的臂上。
「閉嘴。」哈麥德從齒縫裡迸出話來,甩開她的手。
息妲故作鎮定地喝著茴香酒,面對那些打量她的西方人目光,她佯裝害羞地低頭一笑。
「先生。」白志清站到哈麥德身側,顯然有事要稟告。
「你先退下。」哈麥德命令道,從白志清的眼神中看出事有蹊蹺。
「是。」息妲裊裊地行了個禮,留下一縷濃馥的香氣後離開。
「先生,勁石油的人馬盯上了夏小姐。」白志清雙唇微啟,音量也只讓哈麥德聽見。
「為什麼盯上她?」
「夏小姐是唯一和您在公開場合形影不離的女伴。」白志清說道。
哈麥德在心裡詛咒了一聲,臉上剛毅的線條覆上了一層冰霜,讓他原就面無表情的臉龐,更加顯得陰鬱駭人。
順著夏若雲孩子氣的要求,像一般人一樣地進行約會,結果得到了什麼後果
她被恐怖份子盯上!
更遑論,她還膽大妄為地告訴息妲,說她會回到台灣!哈麥德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張狂地畢露著。
他與夏若雲之間,以後就由他來全權掌控。
「你做了什麼處置?」哈麥德問道。
「我多派遣了一組人馬保護夏小姐,也把勁石油的那派黑幫的底細,和他們最大敵手的近況資料搜集完成了。您一回到書房,我便會馬上讓您過目。」
「處置得很好。找個時間讓我和他們首領會面,我要他們知道只要他們再敢威脅我,他們的敵手就會得到我的大力支持。」哈麥德再度端起鎏金酒杯,讓酒液的辛辣麻痺著他的唇。「她母親下午的手術進行得如何?」
「很順利。夏小姐高興得哭了好久,也撥了好幾次電話給您。」白志清笑著說道。
「電話為什麼沒轉給我?」哈麥德皺眉,不悅地壓低了聲音。
白志清看著先生眉宇間明顯的陰沈,錯愕了一下。主人在處理公事時,向來是不接任何電話的。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會改進。」白志清說道。
哈麥德轉著乎裡的酒杯,片刻之後,他悠悠地說道:「你的處置沒問題,去叫息妲過來。」
白志清再度為主人反常的行徑而訝異。
「把今晚在宴會上,我和息妲的照片曝光,重點放在息妲身上,我的照片則是面目模糊即可。至於我的感情狀況,你知道該怎麼寫的。」息妲瞭解狀況,就算出門也總是會帶著大批人馬護衛,不會有任何不妥。
就算有,他也並不真正在意。
「是。」白志清馬上清楚了先生的用意。
「她何時回來?」哈麥德問。
「夏小姐會在後天下午五點鐘抵達。」
「我要確定她一回來就能看到報紙上的報導。」
「這樣好嗎?」白志清遲疑了一下,難得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我的決定不會有錯。」
他不可能當一個在感情上付出卻不求回報的男人。
他要知道夏若雲看到報紙的反應如何。他要知道她是否當真如同她所表現出來的漫不經心。他要知道當她看見他抱著其他女人時,會不會心疼。
他更要她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重量絕對遠勝於她所以為的微不足道。
他要她留在他身邊--永遠!
哈麥德的眼裡燃燒著怒火,徹底燃盡了他多年來堅持不為一個女人停留的信念。
兩天後,當夏若雲搭著直升機回到巴夏宮殿時,她清麗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
媽媽的手術相當順利,她怎能不開心呢?
她在幾名侍衛的迎接下,步下頂樓的馬賽克磁磚迴旋梯,走向她的房間。
夏若雲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繽紛花園,暗自地心驚著。她才離開了一個星期嗎?怎麼感覺好像過了一個月一樣。
她想念哈麥德。
她知道他忙,沒時間接她的電話,但她還是免不了有些倜悵,媽媽手術成功時的快樂,她第一個就想與他分享。
戀愛的相思強度就像毒品上癮一樣,讓她完全沒法子克制自己的情感。
即便息妲那天無怨無悔的告白,讓她在醫院裡失眠,但她就是沒法給自己一個時間,強迫自己毅然地離開哈麥德。
夏若雲繞過寢宮外的蘭花暖房,打算回到房裡梳洗一番之後,再去看看哈麥德是否在書房裡處理公事。
「若雲姊,你回來了!」站在夏若雲門前的帕米娜,一看到她馬上親熱地偎了過去。「我好想你喔。」
「我也很想你啊。你昨天和白志清一起去看電影,看得如何?」她和帕米娜可是天天通電話呢。
帕米娜扯著夏若雲的手臂,走進房間。
「一堆警衛跟前跟後的,煩人得很,不過……」帕米娜嬌嗔地嘟了下唇,臉上卻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不過什麼?」
「他昨天終於親了我。」帕米娜壓低聲音,眉眼裡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的高昂啊。
「恭喜你。」對向來認真的白志清而言,親吻已經算是承諾的表示了。
「我好開心,開心到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夢到他和好多小孩子……」
「你們一定能組一個很棒的家庭的。」夏若雲誠心誠意地說道。
帕米娜捂著發紅的臉龐,仍然一徑地笑著,可她的心裡卻突然湧上了一股同情。
和若雲姊相較之下,她覺得自己幸福到快飛上天了。白志清是個平凡男人,他只會娶一名妻子,不會有那些情婦爭鬥的干擾哪。
「夏小姐,我是白志清。」門外響起敲門聲。
「說人人就到了。」夏若雲笑著刮刮帕米娜的臉,回頭說道:「請進。」
白志清推門而入,向夏若雲微微彎身之後,竟是不好意思看著帕米娜。
「夏小姐,先生請你到寢宮裡去等他。」白志清說道。
「我洗個臉之後,就過去。」知道哈麥德也正迫不及待想見她,夏若雲忍不住笑得很美。
「我會陪你一道過去。」白志清說道。
「嗯。」夏若雲走入洗手間,腳步輕快地像個小女孩一樣。
她並不知情門外的白志清和帕米娜正相視歎了一口氣。
她面帶微笑地洗淨了臉,繼而拿起梳子,專心地將她的一頭長髮梳得和手腕上的白金銀煉一樣地熠熠發亮。
「我們走吧。」夏若雲走出了洗手問,笑著說道。
白志清看著夏若雲溫婉的側臉,只希望她待會兒別太難過。
這一回,連他都不知道先生葫蘆裡玩什麼把戲。
他不明白先生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夏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夏小姐對先生而言,有多麼特別啊。
白志清站在門邊,為夏小姐推開門。
「若雲姊--」帕米娜忍不住出言喚了一聲。
「嗯?」
帕米娜看著夏若雲的笑容,還是說不出口--哥哥這幾天和息妲形影不離的消息哪。
「帕米娜?」夏若雲的笑容漸淡,心情不安了起來。
「沒事,你去找哥吧。」帕米娜勉強地笑著,卻完全沒法子掩飾眼裡的擔心。
「嗯,那我們待會兒再聊吧。」夏若雲凝視著帕米娜,輕聲說道。
夏若雲走出了房間,而帕米娜咬住唇,走到楊上跪下雙膝,向真神祈禱著--
讓哥哥和若雲姊就像她和白志清一樣地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