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舌頭怎麼可能製造出這麼奇妙的感覺!為何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心跳愈來愈快、身體也愈來愈熱,甚至覺得自己的胸部竟有些腫脹、疼痛的感覺,她是不是快死了,就死在一個無賴的吻之下……但是,她絕不會向他求饒的!
緊貼在她身前的紀韋感覺到她胸部的緊繃,也察覺到自己身下逐漸的腫脹,他忍不住在心裡低咒一聲。天啊!這隻小野貓果然容易引人犯罪,只是一個吻竟可以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如果不是怕嚇壞了她,會因此破壞彼此日後關係的進展,他真想當場要了她。
緩緩地拉開和她的距離,他在駕駛座上坐正,重重地舒了口氣。
「怎麼,認輸了嗎?」
「笑話!我可沒說過半個求字。」儘管臉已紅得像個紅蕃茄,她仍嘴硬的頂回去。
「的確。」他點點頭,好笑地看著她紅潤的臉。
「你真是個可敬的好對手。」
她雙手環胸,「廢話少說,我要回家了。」
「我還以為你想繼續向我挑戰下去呢!」
他那帶著異樣光彩的黑眸教任其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請你開門。」試了好幾次都無法開啟車門,任其芳只有乖乖請求紀韋打開中央控制鎖。另一方面她也開始懊惱自己方才不該激怒車子的主人,這下子她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好像應該隨時提醒你做個有禮貌的女孩,這樣才不會惹來麻煩。不過我大概提醒得太遲,而你也醒悟得太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算了,你走吧!」紀韋開了中控。此時此刻不適合跟她多說什麼,激動的他和激憤的她只可能迸出戰火而非愛火。
這男人還真是霸道得可以,頤指氣使地以為每個人都得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任其芳拗脾氣一上來索性賴著不下車,瞧他能奈她何?
「你可以下車了。」紀韋點了根香煙,邊按下玻璃車窗邊說道。
他按平駕駛座椅,靠躺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短短的三小時似乎耗盡了他三天的精力,他的感覺只有一個字——累。他暗戀任其芳五年,真的是夠累了。
今天的事給了他一個教訓——永遠別天真的以為默默付出是崇高的情操,擁有情操卻失去了心愛的人時才是真正的欲哭無淚。也許他該找個適當的時機向她訴說心意。長吁了口氣,微傾身彈掉煙灰時他才發現任其芳還沒下車。
「你很喜歡吸二手煙嗎?」他調侃她,好笑地想起任其芳一向最喜歡和他唱反調。嗯,冷靜下來後,頭腦的確變得靈活些了,他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我等著看你得肺癌死掉。」她皺眉扇著迷漫在空氣中的煙霧。
「你真的很黑心肝。」他按熄手中還剩大半截的香煙。
「和你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她仍忍不住要挖苦他。
她真的這麼在意這件事?紀韋無奈地說:「是我理虧,我道歉。」
「我的心胸還沒開闊到讓你一句話就斷了我多年的夢想,還能假裝毫不介意的接受你事後的道歉。」她直截了當地道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當然懂她的不滿情緒,但這不表示他會讓步。
「你和那個男的認識多久了?」
「男的?你說向海是吧?」她納悶自己竟然還有心情和他閒扯淡,她應該送他一拳,讓他回去閉門思過才對!
「難道還有別的男人嗎?」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有啊!除了向海還有志豪、冠品、文翰……」她開始背她的同學錄。
「你……」他總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你只要告訴我有關那娘娘腔小子的事情就夠了。」
「我為何得告訴你?說個理由來聽聽。」這下她可拿喬了。
「你看不出來江堂對他挺有興趣嗎?」他巧妙地拐了個彎。
「江堂!?你的意思是江堂喜歡向海?哦!老天!那個LKK的禿驢想吃嫩草?」
LKK?禿驢?哈!江堂如果聽到這兩個詞鐵定要傷心難過好一陣子。
紀韋抿著嘴笑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江堂只是想網羅合適的男模特兒!」
「反串的也行!?那何必捨近求遠!」任其芳兩顆晶瑩的黑眼珠閃著興奮的光芒。
「你別鬧了!是男模特兒,不是……等等!反串是什麼意思?那該死的娘娘腔該不會是——」他憋著氣等待答案,深幽的雙眸滿是期待。
任其芳聳聳肩,「我好像不曾說過她是男生吧?」
「江堂一定會懊惱死!」他咧開嘴大笑,好心情瞬間與低落的情緒交班。
紀韋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門口,朝正旋開門把的任其芳揮手道別。
要不是任其芳又犯胃疼,他才不願錯失這好不容易才碰上的「兩人世界」.
改天一定得抽個空去拜訪一下當醫生的好友,探聽一下有沒有胃疼特效藥。秀眉緊蹙、抿唇忍痛的任其芳教他瞧得都疼進心坎裡去了。
進了門,他的大手還沒碰上牆壁的電燈開關,屋內的燈頓時通明。
納悶中,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由他的背穿過腋下直撫上他寬闊結實的胸膛。
「我等你好久了。」軟聲細語在他的耳邊呵著令人發麻的氣息。
「蘇妮?你怎麼進來的?」紀韋冰冷的語氣說明他對這個意外的訪者並不歡迎。
「我讓樓下的守衛幫我開的門。你生氣啦?」蘇妮嗲聲嗲氣地說道。
「你明知故問。」紀韋扳開貼緊他胸口的纖手,心中懊惱著自己當初不該惹上這個好色女、大麻煩。
「今天是情人節,你——」蘇妮哀怨的雙眸直瞅住紀韋冷酷無情的臉,她對他有股難以自拔的迷戀與執著。
「我們不是情人!」他無情的打斷她的綺思。
「我以為今晚你會需要我,你是我的唯一。」她大膽地表露自己對他的愛意,其實她一向都是如此。
紀韋真受不了蘇妮這副花癡模樣。
「今晚,甚至往後的日子我都不會需要你。」他索性打開大門,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主人在下逐客令。
「你真無情,再怎麼說我和你曾經有過……」
「閉嘴!」
真是醉酒誤大事。一年前在慶功宴上被灌得酩酊大醉的他,做了件生平他最無法諒解自己的一件事——和自己旗下的新人發生了關係。天曉得他酒醒後竟完全記不得前一夜到底做過什麼事,而躺在他身旁的蘇妮卻嚶嚶低泣著他的酒後亂性。
事後,他以捧紅蘇妮作為將自己葬送在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裡的交換條件。
而這一年來,他實踐了他的諾言。蘇妮真的成了家喻戶曉的模特兒,甚至還撈過界演了幾出單元劇。
但蘇妮卻似罹患了健忘症,不但頻頻向媒體記者坦承自己對紀韋的心儀,還常常有意無意地挑起八卦新聞,讓好事者去揣測她和紀韋之間的曖昧關係。
「不!我不走。」蘇妮衝向他的跟前,像只八爪魚般緊緊扣住他的頸項。
太不像話了!「放手!」這女人真該慶幸他沒練過鐵沙掌,否則包管她腦袋開花。
「Dick,我愛你。」蘇妮熱烈地親吻他結實的胸膛,試圖挑起他對她的慾望,或者僅是單純的衝動也行。
紀韋古銅色的肌膚烙上她暗紅色的唇印,蘇妮深信這是她見過最性感迷人的胸膛。
目前的她在演藝圈內可是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女,多少公子名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少達官顯貴為她一擲千金,但……偏偏紀韋瞧也不肯正眼多瞧她一眼。
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則怎麼可能對她視而不見?擅於耍心機的她偏不信有哪個男人可以抵擋得住她的魅力。
有了名、有了利,貪心不足的她又想攫獲愛情。而有才氣、英挺出眾的紀韋便是唯一教她動了真情的男人。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冷酷的紀韋卻也一再將她推拒於千里之外。
「別對我背誦你戲碼裡的對白。它永遠搔不到我的癢處。」紀韋忍著被她挑起的怒火,心想不知道這八爪女用了什麼伎倆讓樓下的守衛幫她開門,也許他該下樓聞聞守衛身上是不是沾滿了狐騷味,不過那得等他把胸膛上這礙眼的唇印洗淨再說。
「你為什麼總是一再地刺傷我?如果我不愛你,我又何必回絕眾多男士在這情人節夜裡對我的頻頻邀約?我以為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以為你會在這個浪漫的節日裡給我一點點你難得的溫柔,然而你卻……」她聲淚俱下,哭得梨花帶淚,嬌柔惹人憐惜的模樣,真教人想把她捧在手心裡疼惜。
偏偏紀韋就是不為所動。
「我們非比尋常的關係只限於工作,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會早早走人。」他銳利的眼如同他銳利的話逼視得蘇妮差點窒息。
「我……」她吶吶地開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需要我再說明白點嗎?」他揚著唇冷笑,語氣教人背脊直發涼。
不用了。蘇妮心裡明白得很,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舉凡得罪紀韋的人就只有一個下場——銷聲匿跡,而且速度快得令人抓不到一丁點的警告氣息。
她不甘心的鬆開纏在他頸項上的雙臂。
「能不能告訴我讓你對我如此不屑一顧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早已經有人進駐你的心?」她猶抱著一絲希望。
紀韋斜揚著唇將她推出門外,大門合上之際,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門縫裡逸了出來。
「是有這麼一個人。」
「是誰?她是誰?」蘇妮不甘心的拍打著厚重的鐵門。
緊密封閉的鐵門如同紀韋不曾對她開啟的心門般深鎖著,從不帶一絲溫度,永遠將她拒絕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