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總經理,傳言你和總經理夫人已經離婚了,是不是真的?」
「可能嗎?」閔劭宇冷冷地反問。
「如果不是真的,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傳聞?如果是真的,為何你和夫人還住在一起?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瞞騙世人和兩方家長嗎?」
「好笑,你從哪聽來的傳聞?你們看不出來我和我太太很恩愛嗎?」閔劭宇始終把謝悠然護在自己的懷裡,就怕那群記者推擠時撞到她。
「無風不起浪,還是閔總經理有和什麼人結怨,才會被故意中傷?」
記者最拿手的就是捕風捉影,不管聽到什麼都能自行編故事,有說的寫,沒說的也照寫,到最後全部都得由當事人背黑鍋。
「那你們覺得我們會和誰結怨呢?」閔劭宇四兩撥千斤,既然媒體這麼愛亂猜,他就把問題丟回去。
「閔總經理,你什麼都不說明,觀眾有知道的權利啊!」
「是啊,說一點嘛!」
不管說多少,媒體都不可能會滿足的,閔劭宇邊護著謝悠然邊往前走,不打算再理這些記者,「無可奉告,請讓路。」
「閔夫人,你可不可以說明一下關於傳聞的真假?」既然閔劭宇那邊套不到任何消息,就只好從謝悠然身上下手了。
「據說你還簽了一紙很荒謬的典當契約,是不是真的?」
一聽到這,謝悠然馬上明白記者怎麼會挖消息挖到他們身上來了,原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侯友芬。
她明白了事情真相,卻對友誼更加失望。侯友芬當真跟她有著深仇大恨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待她?
「聰明的記者大人們竟然也會相信小道消息,既然大家都說典當收據很荒謬,想也知道那是我們夫妻倆鬧著玩的,哪對夫妻沒鬧過彆扭,一開始總會需要適應彼此,那張收據根本不具有任何意義。」
「閔總經理的意思是,那收據是你和夫人鬧著玩簽下的?」
「當然啊,我和我太太的身價,有什麼理由要跑去當鋪?想也知道那是惡意中傷,如果大家不相信我說的話,大可以去找你們說的那家當鋪求證。」
因為就連他們自己都找不到那家當鋪,閔劭宇才敢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但是謝悠然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怕記者真的找得到那間當鋪。
「那麼關於兩位離婚的消息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記者活像是水蛭,一旦吸住了就不放,真教人厭惡。
但他們早就見慣了這些場面,自然知道要怎麼應付這群嗜血的鯊魚。
「我們正在努力增產報國,被你們這樣一鬧,要是我太太壓力太大無法做人成功,你們有辦法擔這個責任嗎?」
「閔夫人懷孕了嗎?」
閔劭宇的話一出,謝悠然馬上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她的肚皮,努力想看出個端倪來。
他知道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想像空間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怕是無法輕易脫身,「也許……」
巧得很,謝悠然因為太緊張,導致胃有點不舒服,突然覺得很想吐,連忙用手捂著嘴,微微乾嘔。
「抱歉!抱歉!我太太得進去休息了,要是一有好消息,我一定會馬上告訴大家。」一見她不舒服,閔劭宇立刻護著她離開。
好不容易順利擺脫記者群,安全回到家,但是他們知道,麻煩還沒有結束。
「你幹麼跟他們亂說,我明明就沒有懷孕,只是胃有點不舒服而已。」
「不那樣說,他們哪會放過我們。」
「遲早會穿幫的。」
「那我們就努力讓謊言變成事實啊!」
「閔劭宇!」
「生個像我或者像你的小天使……你還是不願意嗎?」
過去,謝悠然會一口回絕,因為生小孩目前還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中,但現在,她卻覺得有個和他一樣的寶寶也不錯,可以讓這個家熱鬧一些,還可以讓某些人住嘴。
「好吧,我們可以朝那個方向努力。」
「那現在就開始吧……」他半開玩笑地對她伸出魔爪。
謝悠然毫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飽暖思淫慾,晚飯還沒吃,所以別動歪腦筋。」
事情擱在心裡太久總是不太好過,所以謝悠然再次找上侯友芬,想和她把話說清楚,也想弄清楚她對自己到底有什麼不滿。
侯友芬住在一間小公寓裡,她從高中就在外求學,一個人住在台北,親人都在中部,唸書的時候她就常住侯友芬的住處跑,找她玩是借口,其實是怕她一個人住會寂寞。
這裡有很多她們的歡笑和記憶,她們在這裡促膝長談過,每年冬天還會一起煮火鍋,天南地北的閒聊。
她知道侯友芬有個願望,就是嫁進豪門,上演真實版的麻雀變鳳凰,所以她一有機會就帶著她參加上流社會的派對,希望能替她多製造一點機會。
太多太多數不清的美好加回憶躍入腦海,謝悠然忍不住眼眶泛紅。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心裡真正的想法?為什麼那麼做?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難道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你突然跑來問這些沒頭沒腦的問題是怎麼了,被媒體擊垮了嗎?你們這些企業家第二代不是都很習慣操控媒體嗎?我想那些刁鑽的問題應該難不倒你才對。對了,你懷孕了嗎?」
「說真的吧,這樣不累嗎?你心裡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吧?」
一直假裝忙碌的侯友芬終於停下手邊的事,轉身面對謝悠然,一臉冷漠地說:「我說過了,要你把閔劭宇讓給我。」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又為什麼要帶我一起去相親,你是要向我炫耀你有多受歡迎嗎?」
「你知道不是那樣的!」
「不是嗎?!你每次都說要替我找機會,但每個男人卻都只注意到你的存在,你知道我有多恨嗎?!」
「你怎麼不自己體會我的難處?你難道不知道,你們豪門千金買的一套衣服,一個皮包,甚至是一雙鞋,我都要省吃儉用大半年才買得起,但是為了不在你們之間丟臉,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稱頭一些,越比較就越不想輸,但是我的努力只會被說成是虛榮,而你那滿口的謊言卻可以被原諒、被說成單純,你說我能不討厭你、不恨你嗎?!」
「友芬……」
「是,你總是很慷慨,送我衣服送我禮物,但是你越這麼做,我就越自卑,越不想輸給你。」
「夠了!別再說了。」她聽了都覺得痛,說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傷心。雖然侯友芬安給她的罪名她並不想承認,但是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似乎真的脫不了關係,「我很抱歉……沒想到我的存在帶給你這麼多不愉快。」
「如果真的覺得對我抱歉,就離開閔劭宇,你們越幸福,對我的傷害越大,放棄他吧。」
「雖然我知道現在說再多抱歉都抹不去你心裡的疙瘩,但我還是要說,我真的很抱歉……」即使知道兩人或許再也當不成朋友了,她還是為自己這麼多年來在無意中造成的傷害道歉。
「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和滿口謊言和仁義道德的騙子打交道,你的存在只會讓我不開心。」侯友芬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恨意,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謊言嗎……」那就向社會大眾坦白好了。
豪門子弟向來是媒體喜歡追逐的對象,但是謝悠然從來沒想過要主動找媒體傳播任何訊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是明星,不需要外界給予的任何掌聲,更不需要藉由媒體來替自己增加知名度。
原本她以為只要認真活在當下,認真過生活就好了,沒想到她的低調反而引來更多人的關注。
她和閔劭宇的婚姻生活就像一出連續劇,感覺很不真實。
閔劭宇反對過,覺得沒必要把他們的私生活攤在陽光下,日子是他們的,不必要為了滿足別人好奇心而浪費社會資源。
「真的要那樣做嗎?」一切都還沒公開,還來得及踩剎車。
「只是實話實說,沒那麼困難,公開之後,我們就可以過屬於我們的安靜生活了。」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對不起,老是要你包容我的任性。」
「別說傻話了,當初也是我點頭答應離婚的,所以不用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肩上扛。」
「爸媽那邊呢?我想他們一定會很生氣吧……我辜負了他們對我的信任與疼愛,沒臉去見他們了。」
閔劭宇摸摸她的頭,寵溺地說:「天塌下來由我來扛,這次換我做擔保,爸媽那邊要是怪罪下來,由我負責。」
「這樣啊,那我要怎麼報答你才好呢?」
「用你的幸福作回報。」
她的幸福,是很多人的包容賦予的,但是她自己呢?往後真的可以成熟的面對自己的未來嗎?
獲得越多,就越害怕失去,現在,她似乎可以體會到一點侯友芬的心情了。
「我已經很幸福了。」
「你快樂嗎?」想起她當初會想典當婚姻的原因,閔劭宇忍不住問道。
「很快樂。」
「那就換你替我製造快樂因子吧。」
「製造快樂因子?怎麼做?」
「笑一個。」閔劭宇笑著幫她把唇角撐開,「你笑的時候,我就會感染到你的快樂。」
原來,替別人製造快樂是如此簡單,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只要發自內心,就能感受得到。
「劭宇,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光看著他,就已經很幸福了,這段失而復得的愛情,格外令人珍惜。
「什麼事?」
「我好愛你。」
原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能讓人如此心動。
「我們不是一見鍾情嗎?所以從見到第一眼的那一瞬間,我們就已經愛上彼此了。」
「嗯,那就走吧,我們去把我們的愛情昭告天下。」
「嗯,走吧。」
兩人手牽著手,十指相扣,這回迎向的,真的是溫暖的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