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碰她了?」才在她專屬的檀木璧玉床醒來,鴛純水見人立即氣憤的質問,也發現他已穿著整齊的臥坐在她身旁。
「碰了又如何?沒碰又如何?」公孫謀睨著她。
「碰了我就死給您看!」她剛烈的說。
「這麼嚴重?」他撩起一彎笑。
「您還笑得出來,到底碰了人家沒有?」她十足在意的問。
「……碰了。」
「您!」她臉色一變,才緩下的心跳,又急劇加快了起來。
一旁的大夫見狀勸說:「大人,夫人才剛醒,求您別再刺激她了。」他苦著一張臉。
方才急救時的驚險,到現在還令他心驚膽跳著,深知萬一人沒救回來,他不死也半條命去了,幸虧第一時間的施救得宜,夫人才總算安全沒事,別這會又教大人給氣出問題,屆時到底是他醫治不當還是大人蓄意謀殺?但不管如何,他可都是脫不了關係的該死呀!
公孫謀悶哼了一聲,這才又問道:「你不是一直要求我成全你嗎?這會為何又反悔?」
「我……我不能忍受……」她紅著臉難堪的低言。
「你不能忍受,我就該忍受,勉強我行事的人活該得受教訓。」他冷著臉說。
「受教訓?」
「沒錯,你這女人教我給寵壞了,是該吃點苦頭。」
「您是說,您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進房,故意讓我咬牙不甘,故意讓我心痛刺激?」她愕然。
「正是,我是故意的。」他清睿的眉宇,閃著殘忍的炯光。
「為什麼這麼做?」原就知道他要自己進房觀看歡愛場面就是惡意的作為,但想不到他竟然頑劣的要她發病送命?
想起看著他交纏著別的女人的身子,她撕心裂肺得幾欲死去的情景,她氣得肝火又上升。
公孫謀瞧著皺眉。「不許再發脾氣!」他命令。
她嘴一扁,兩行忿淚滑了下來。
他惱得瞇眼。「哼,我若不這麼做,你哪能體會將我讓人的痛苦!」
「您……」
「要知道,與人共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要讓我留連花叢,你就要有能耐與肚量接受我與其他女人歡愛的事實,若做不到,就別再叫我幹這些蠢事了!」他啐了聲。
她更愕然了。「我只是、只是——」
「別再說了,你最好受了這次教訓後能有所覺悟,記住我的話,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管你能否生兒育女我都不在乎,甚至慶幸你不用受這生子之痛,只要你能安穩的活在我身旁,讓我時時看得見、摸得著,一切就已足夠,下回再要為難我,硬塞女人過來,當心我凶性大發,就真的令你後悔莫及!」
「你聽明白了嗎?」
「……爺……就算您不在乎我不能為您生子這件事,但我這破身子,還是不能滿足爺的需求,您一向精力旺盛,如何能隱忍?」鴛純水幽淒的說著,落寞的將臉龐撇向一旁,默默掉淚。
喟歎一聲,朝大夫及一干伺候的侍衛、侍女們輕揮了手,眾人識趣的退出,待所有人都陸續退出後,他這才溫柔的側身擁著她,手臂輕輕將她勾進胸懷,兩人相擁躺著。
「小水兒,不能盡情的要你,這點確實讓我惱怒,但比起失去你,這事反而成了小事,我寧願捨棄一時的歡愛,也要保你長久的陪伴,少了你,我怕會精神失了依靠。人也會變得更陰邪了,別再鑽牛角尖,這只會傷了自己的身體,也辜負了我對你的眷戀之心啊。」他輕柔的吻去她甫溢出的珠淚。
聞言,惡纏在她心坎的鬱結蒸發掉了,她眨著濕濡的雙眸,感動不已。「爺,您待我真好!」她緊抱著他激動了起來。
「不許哭得太激烈,我可不想你方才見到我抱其他女人時沒斷氣,這會卻感動的哭死在我懷中。」他惡言戲謔的說。
仰起首,她哭笑的瞪著他。「爺又欺負人!」
「哼。」公孫謀笑哼了聲,臉上滿是雲開見月的寵愛。
「爺,您讓我進房看您的春宮秀,您不覺得用這方法讓我明瞭自己的鑽牛角尖有多麼的多餘,不會太狠絕了點嗎?萬一我真的怒極攻心,死了怎麼辦?」她忽然埋怨的瞅向他。
這傢伙真狠哪!
他挑眉,揚起薄淡的唇瓣。「你難道忘了,你一鬧脾氣,我通常都得用上非常的手段,否則解不了你這糊塗蛋的心結。」
她聞言漲紅了臉的想起,之前因為誤會他將她丟棄在鬼窟裡自生自滅,傷心忿限的一心求死,昏迷之中,他怎麼也喚不醒她,一怒之下竟將她丟進寒冰的冰水浬,要將她凍醒,凍不醒她,竟企圖與她一起淹死在冰水之中,這男人真是絕,絕得令她既害怕又窩心,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讓她愛恨得……好幸福。
她的小臉越泛越紅,瞧來像顆圓蘋果,他心動之間,緊摟過她,捧著她的圓臉蛋,貼上了溫熱薄唇,無意身子竟一緊,猛地低咒一聲!
不成,這問題還是得解決,她這病非除不可……
「辦得如何?」公孫謀倦懶的問。
「回大人,照您的吩咐,將太子的逆謀計劃洩漏給韋皇后知道了。」尚湧躬身稟報。
「然後呢?」他收拾起倦懶神態,逐漸泛起冷酷笑痕。
「就如大人所預料,韋皇后大怒後,收買太子的部下,在鄂部縣暗中將太子殺害,聽說韋皇后正在密謀立皇上的第四子溫王李重茂為皇太子。」
「很好,立了個十多歲的小娃兒為太子,韋皇后還真是設想周到啊。」他綻出更加耀眼的笑紋。
「是啊,皇上若真的答應韋皇后的要求,皇后一定會好好的操弄這幼主孩兒,屆時皇后的勢力又將更近一步,不過,任皇后勢力再大,依然只是大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大人能讓她生也能讓她死。」
眼觀局勢,這些檯面上的皇族,只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爭個你死我活,真正的實權還是牢牢操縱在他家大人手中,大人若不放手,這些爭奪說穿了實在毫無意義,只是這些皇族人為什麼還是看不明白?
「哼,由他們去廝殺個夠吧,多有趣的一場血腥皇權爭奪戰,本官最愛看這種戲碼了。」
「是,大人!」尚湧涔著汗,大人的頑劣性子,有時連他都會驚慌無措的。
「太子已死,你知道該怎麼對夫人說吧?」
「太子是教韋皇后殺死的,根本不關大人的事,屬下會照實說。」尚湧眨了眨眼,忍住笑。
太子不死哪能消大人的怨氣,畢竟這「二夫」對大人來說,可是刺上了心頭,雖然是假夫,還是容不得,也不能容啊!
「很好。」他搖著羽扇,輕撫著腰間小娘子送他的鈴鐺狀墜腰飾,笑得頑佞。
小水兒哪,這世間上她除了他公孫謀以外,沒有二夫的!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哪!
算算日子,公孫謀為鴛純水耗在并州已有兩個月餘,是該走人了。
瞪著眼前抱著母親胞妹哭得離情依依的女人,他不滿的蹙起眉心。
這女人,誰許她哭得這麼激動的!
不像話!
「純水,下回你一定要再回并州探望娘啊。」鴛母拭著淚,萬分捨不得的牽著女兒的手。
這女兒從小就懂事孝順,只是身體不好,這一走不知何時母女才能再見面?
「娘,爺答應我了,以後每年都會帶我回家住個幾天的,而你們也隨時可以上長安來探望我。」鴛純水淚盈於睫。
「是嗎,這真是太好了,不過你爹他還不能……」鴛母欲言又止的瞧向身旁笑容慘澹的丈夫,接著又謹慎的看向臭著臉坐在一旁的女婿。
「啊,我想起來了,爺曾經下令二十年內不許爹上京師的。」她驀然想起,杏眼立即瞅向他。「爺,這禁令您還不解除嗎?」她走近丈夫身旁,一臉的不滿。
公孫謀適才見她哭得梨花帶淚,情緒已經不甚痛快了,便沉著臉悶哼不理。
「爺!」她跺腳。
他這才倨傲的吭聲說:「鴛大人當年這麼積極的賣女兒求富貴,本官想他大概對女兒的情份不深,能不能上京師探望女兒應當不在乎吧?」
一席話說得鴛漢生當場熱汗直流,滿臉通紅。「大人,臣只是一時糊塗。」
「糊塗?嗯,是糊塗,這才會急急將快斷氣的女兒送出去求榮,要不是本官出現,也許你這女兒早已香消玉損了,這樣的爹能說不糊塗嗎?!」他表情更加冷峻。
「大人……」鴛漢生被數落得羞愧汗顏,當初確實是私心的想藉著獻出女兒,讓自己的前程更加開闊,怎知陰錯陽差,原本將女兒送給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今的皇帝陛下,但不知怎地,女兒竟莫名成了公孫夫人,這會瞧著公孫謀的臉色,他今天是要來對他算這條帳了。
他淒慘著面容,等著被清算。
「本官瞧若鴛大人想靠水兒陞官發財是不可行了,照本官的意思,鴛大人目光如豆,私心太重,并州督官的官銜對你來說已是頂天了,不可能再有進展,你就老死在并州吧!」他冷笑的將話說白。
鴛漢生一聽,登時煞白了老臉無話可說,怪也只能怪自己當初的貪念,如今不僅失了女兒,也斷了前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本官可以報你一個機會,你還有一個女兒鴛純雪,不如也送了,說不定這回真能為你帶來高官厚祿。」約莫氣極,公孫謀還繼續冷諷著。
被點上名,一旁的鴛純雪也白了臉,換她了嗎?
「啊,本官怎麼忘了,小姨子做出有辱門風之事,已是殘花敗柳之人,若要哪個大官接手,似乎不太道德,可是鴛大人又急著陞官,這……不如這麼著,本官就勉為其難的將她推薦給烏魯木齊的番王,讓他收留她好了,說不定鴛大人你可以憑著小女兒,在烏魯木齊那民不聊生的地方謀個一等高官做做,鴛大人,你說本官這樣的安排可好?」他羽扇一搖,人也暢笑了起來。
鴛純雪與鴛漢生兩人頓時僵在原地,欲哭無淚哪,誰教他們誰不得罪竟得罪了這記仇最深的人啊。
父女倆就怕他說的是真的,兩人雙腳發抖,站都站不穩。
「爺,您玩夠了沒有?誰要您這麼嚇人的?」鴛純水雙手叉著腰,發火了。
瞥見她氣呼呼的模樣,公孫謀不悅的斂回囂張的暢笑。「哼!」
「爺,您當真要送純雪去烏魯木齊?」她睨問。
「我說出口的話還有假嗎?」
「那好,我陪著純雪出嫁,到了那先幫她張羅好一切,怕她不適應,再陪她住上個一年半載再回來,至於爺您日理萬機,我也不好硬拉著您相陪,您就留在長安,等我安頓好純雪後再說。」她冷著臉表示。
「什麼?!」大掌往茶几一拍,他驟然發怒。
「爺聽不明白嗎?那我就再簡單的複述一遍,爺若執意要送純雪去番地,那我將會陪著她去住上個一年半載,說不定我習慣那兒的生活,也就不回來了。」
某人的臉色已經鐵青到不行,這女人想要氣死他!
瞧著她有恃無恐的模樣,分明是吃定他,他勃發的怒氣高揚,卻深知對她發作不得,當下氣得起身背過她,徐徐的闔眼調氣,半晌後才沉聲道:「罷了,鴛純雪不必去番地了。」他算是恩典的收回成命。
「還有我爹呢?」打鐵趁熱,事情一併解決,她再問。
「你這是得寸進尺?」他擰起眉峰。
「人家想爹嘛……」鴛純水端出天直無邪的甜膩笑顏。
他瞇上俊眸,一咬牙。「好,就許他可以自由出入京師。」
自己定是上輩子欠了這女人的債,此世才會事事受制於她,翻不開身哪!
「謝謝爺。」她立即閃亮亮地笑開了,杏眸此刻耀眼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他暗歎,罷了,小娘子開心就好。
淡淡地,他不自覺的也在心頭笑開了,但臉上還是繃得緊。
鴛純雪與鴛漢生感激的迎向鴛純水,尤其是鴛純雪,姊姊能不計前嫌的幫她,讓她汗顏得幾乎無法面對,只能哽咽的低聲說謝謝。
鴛純水拉著妹妹的手露出了笑靨。「純雪,我知道你在并州的名聲已損,待不得了,你不如跟我上長安吧,那裡沒人知道你的過去。」
總算知道妹妹前一陣子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看上了人家的有婦之夫,這事在并州地區鬧得很大,難怪妹妹上回要離家上她那去避難,只是她不懂,既然家鄉住不得,當初純雪為何還是堅持要回來,她留也留不住?
這趟回娘家,瞧見妹妹在這過得很淒苦,根本是受盡眾人的唾棄,她卻死待在這兒不肯走,難道有什麼隱情是她不知道的?
「我……」鴛純雪又偷偷瞧向了某人。
說不出口,也不敢說是某人要她回鄉受罪的,他一日不點頭讓她離開,她是哪裡也去不了的。
「純雪,到底怎麼了,跟姊姊走好嗎?」不忍妹妹受苦,鴛純水不知箇中原由的力勸。
鴛純雪雖是感激但也不敢輕易應聲,徒讓一旁的鴛純水更急了。「純雪——」
「得了,你這女人別再為妹妹擔心了,鴛純雪,你上潞州吧,本官會要臨淄郡王為你安排好那的生活。」公孫謀眉頭不耐地一擰,終於受不了的開口。
受此施恩,鴛純雪簡直喜極而泣,她開脫了,她得以重生了,抱著姊姊感激的涕淚交錯。
「純水。」正當眾人歡喜之際,盧麒兒來了。
「麒兒,你怎麼來了?」見到好朋友,鴛純水一臉的驚喜。
「我來送行的。」
「謝謝你,麒兒。」她趕緊拉過她的手。
「見到你這麼幸福我真為你高興。」盧麒兒笑吟吟的表示。她其實來了好一會了,瞧見大人對好友的厚寵,她十足的開心,吐吐舌,湊向她耳邊小聲的又說:「j先前的夜宴上,我瞧大人對你變了臉,還要薛音律那自大的臭丫頭侍寢,嚇死我了,害我足足為你擔心了一個晚上睡不著,而你今天就要回長安了,我實在不放心,是特意來瞧瞧你的狀況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噗哧一笑,這麼為她擔憂,真不愧是她在并州最好的姊妹。「多謝你的關心了,大人待我極好,那晚的事是我逼他這麼做的,他也確實為這事很生氣,還狠狠教訓了我一頓!」
「狠狠的教訓?他該不會打了你吧?」盧麒兒心驚。
「當然不是,他怎麼可能打我,他是把我叫進房……」火紅著臉,就算是對著好友,她也說不出那晚的糗事。「呃……沒什麼,說到那晚,薛姑娘呢,她回去後還好吧?」這件事她一直鴕鳥的不敢問,就怕得知大人又對人家做了什麼惡事。
「她呀,哼,聽說當夜教你家大人給打包送回府後,顏面盡失,火氣不小的見人就罵,似乎氣極了,而且經過那夜後,不管大人有沒有碰她,她的清白都已受損,再加上之後大人擺明不屑一顧的態度,聽說從前瘋狂上門求親的人,一下子全沒了。」盧麒兒掩嘴偷笑。
「這樣啊……那我豈不害了她?」鴛純水有點內疚。
「別這麼說,那自大的丫頭平日仗著自己有個當高官的爹,在并州囂張得很,你我就常常受她欺負,這回正好讓她受點教訓,教她以後別再目中無人。」
鴛純水抿著嘴,她不想教訓人啊,但事情發生了,這該怎麼辦?
「小姐,該上路了。」袁妞上前提醒。因為某人已不耐煩的在擺臭臉了。
鴛純水只得無奈莞爾的再抱抱好友一下,相約有朝一日長安見,就匆匆隨著夫君去了。
暖轎內,倚著自家男人,這趟回鄉,發生了不少事,有憂有愁也有喜,但不管如何,能見著久別的家人,她便已滿足了,只不過……怎麼從頭到尾好像少了個人?
終於回到長安了。
深夜裡,漆金暖轎由著紫金軍戎的武衛護送進入長安城。
一進城門,出現了一個意外的人前來接駕。
「公孫大人回都,小王李隆基特意前來接駕了。」轎外朗聲的人正是臨淄郡王李隆基。
公孫謀抱著打盹的妻子,俊眉挑了挑,心頭有所悟。「臨淄郡王消息真靈通,這麼快就知道本官進城了。」
「哈哈哈,小王有急事相告,不得不抓緊大人的時間啊。」
要人掀開垂簾,他精光簇炯的目光直接對上李隆基。「急事?是你李家的急事吧?」他冷笑。
李隆基立即微微漲紅了臉,當真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掌握!「是啊,還望公孫大人能夠救急。」他乾脆挑明來意。
但見公孫謀低下首,望著懷裡依舊打著盹十分疲累的人兒,皺著眉道:「不急,明日再說吧。」
「不行,明日就來不及了。」事情十萬火急,延遲不得啊!
「那也沒辦法,天大的事,不及本官小蟲子的一夜好眠。」他撇著嘴說。
李隆基愕然,額際登時流出汗來,正心急之際,驀地,他想起了什麼。「公孫大人,您若肯移駕聽聽小王的急事,隆基定會奉上厚禮,而這份厚禮,大人一定會滿意。」
「喔?」公孫謀犀瞳簇閃。「是關於水兒的?」
一猜就中!「公孫大人好精明。」
「哼,你的這份厚禮最好真能讓本官滿意,否則你可能要弄巧成拙了,當心本官翻了臉。」公孫謀事前警告。
「不會的,小王對這份禮很有信心。」
「嗯,那好吧,來人,移駕臨淄郡王府。」
一到臨淄郡王府邸,不意外太平公主已等在那了,公孫謀微頷首後,就自顧自地先抱著鴛純水安置在李隆基特別安排的廂房內讓她安睡,然後才徐步撩袍坐上大廳的主位。
「說吧。」公孫謀懶得浪費時間,直接要他們說重點。
太平公主與李隆基姑侄倆相視一眼後,才由李隆基先道:「公孫大人,天下要大亂了,自從現今皇上登基後,韋皇后與女兒安樂公主就野心極大的不斷亂政,企圖想做第二個武則天,母女倆跋扈宮中、凌辱大臣、無視王法、為所欲為,韋氏更對不是親生的太子十分忌恨,這回她們竟然大膽的將太子以謀逆造反的名義給暗殺了!」
「嗯,然後呢?」心知肚明太子是怎麼死的,他將詭笑收進眼底隱藏住。
見到他淡漠的神色,李隆基一愣,怎麼公孫謀對太子之死一點也沒有波動?
「公孫大人,難道您對韋皇后母女的惡行一點也沒有要制止的意思?要任由她們繼續亂政下去?」太平公主忍不住問。
「這兩個女人無法無天,本官早晚要治,只是這會還不到時候。」他冷冷的回答。
「還不到時候?敢問公孫大人,何時才是您所謂的時候?」李隆基不禁心急的追問。
公孫謀瞅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本官喜歡看熱鬧,等熱鬧看夠了,自然就是時候了。」他殘笑駭人。
「啊!」李隆基與安樂公主兩人心驚。
「但是天下百姓等不及大人盡興,說不定就已經……」李隆基面色如土的再說。
「就已經群起造反了?」他斜睨李隆基。「還是你與長公主就忍不住要起兵奪權了?」
兩人聞言,臉色丕變。
「公孫大人,我們忠於皇朝,不會這麼做的。」太平公主趕緊否認。
「是嗎?」頑黠一笑後,他整了整臉色。「說重點吧,別再對本官繞圈子了,急找本官來所為何事?」他擔憂小蟲子醒來找不到主人,急著回到她身邊,無心再與他們囉唆。
「是……」這回換太平公主開口道:「太子死了,一國不能沒有皇儲,韋皇后竟然開口要皇上立安樂為皇太女,讓她將來繼承皇位,安樂這丫頭仗恃權勢,大肆賣官,就連屠夫,婢女,只要行賄三十萬錢,就可以得到『黑詔』任命狀,這樣無法無天的丫頭,怎能讓她當上皇太女,此論一出本公主第一個反對。」她氣憤的表示。
公孫謀冷眼一望。「放心,就本官所知,韋皇后屬意的不是讓安樂公主繼位,她心裡的人選其實另有其人。」
「公孫大人指的是皇上的第四子溫王李重茂?」李隆基道。
他的眼眸投射出精光。「臨淄郡王早知道韋皇后的心機打算,今晚硬是將本官請來是要本官阻止皇上立溫王為太子,是這樣嗎?」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正是。」李隆基也不再繞圈子直說。「大人,時間緊急,韋皇后打算明天一早就要發佈由皇上那逼來的聖旨,正式立溫王為太子。」
「明早,那女人還真急。」他冷譏。
「韋皇后為了及早掌握局勢,當然得盡速找一個傀儡皇儲來讓她發號施令,所以她才會說服一直不受眾臣支持的安樂公主暫且退下,而密謀立一個十來歲的娃兒為太子來鞏固大權。」
「哼,難怪你說不能等,你們希望本官在天亮以前擺平這件事?」他百般倦懶的輕搖羽扇。
「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算小王求您了,這事若無您出面,誰也阻止不了韋皇后的野心。」李隆基沉重的請求。
「本官為什麼要幫你們?」他冷問。
「公孫大人,小王無意間得到一顆奇果,聽說這顆果子生長在長白峻嶺上,百年才生出一顆果子,這顆果子食了除了可以養顏美容外,它真正的療效是為人通血脈,治心病的。」
「這東西在哪裡?」公孫謀臉色一變,雙眸熠熠生光。
「我府上就有一顆。」李隆基含笑說。「而這顆小王正打算奉送給公孫大人。」
他眼一瞇。「這東西能治根嗎?與血滴子相比如何?」立即問個仔細。
「不能與血滴子相比,但能減輕症狀,食用後若無過度刺激,生活作息可與常人一般,就連床第歡愉也無須顧慮。」
聽完他倏然起身,握著羽扇的手微微輕顫。「來人啊,本官要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