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小到大交鋒的時刻不知凡幾,他要重溫哪一段舊夢?是欺負她的那一段?還是……剛過去不久,活色生香的那一段?
阮芷青的臉霎時紅得像猴子屁股,既不敢回應他,更沒敢再繼續亂想下去。依她剛才亂想的內容,她懷疑自己極有可能是色女投胎,感覺超∼∼恐怖!
「你在想什麼?臉那麼紅。」發現她的臉色呈現猶如火紅玫瑰的嬌艷,他略感興趣的挪揄。
「沒沒沒,我絕對沒有亂想什麼!」她忙不迭的連聲否認,不自覺加強語氣。
「沒有?沒有才怪!」以指尖彈了下她的俏鼻,他有點太過開心的咧開嘴笑。
「你一定心裡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事,才不敢讓我知道。」
噢……他一定要這麼瞭解她嗎?
阮芷青懊惱的垂下雙肩,暗自輕啐了聲。
「我們認識那麼久,『舊夢』有幾百、幾千場,你說的是哪一場?」但願不會是讓她覺得噩夢的那些場次,嗚∼∼
「傻瓜,當然是才發生過的那一場。」
轟∼∼
一箭穿心!恰巧和她設想過最教人害羞的場景相重疊,她羞赧且無措的嚥了下口水,小手不由自主的揪緊被子,終究意識到自己和他「順理成章」的發展實在有夠大膽。
雖然現在的社會早已男女平等,但傳統思想的遺毒令她覺得女方總得矜持、含蓄些;既然前一次她沒有拒絕,現在他想「磨一概」,她便沒有再拒絕的理由,這也令她警覺自己的配合著實大膽到不行。
「小青?」他喜歡她為自己臉紅的模樣,讓他的心裡漲滿了幸福感。「你再臉紅下去,我可要到便利店買包爆米花了喔!」那種溫度,爆爆米花應該不是問題。
阮芷青嬌嗔的瞪他一眼。
他的眉在笑、眼在笑,連唇都在笑,卻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惡意,反倒有種甜蜜的滋味在胸臆間漾開,她抬起下顎,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閉上眼。
辛武揚的心跳再次失控暴走。
她的表態再明確不過了。在他面前閉上眼,不就應允他吻她了嗎?
霎時彷彿幾千、幾萬隻鴿子,同時在他心頭展翅飛翔,就像國慶日釋放和平鴿的瞬間那般壯觀。
低頭輕觸她的唇瓣,在觸碰兩次皆沒遇上阻力之後,他逐漸放下心裡的不確定,銜住她的紅唇,並探出舌舔舐著她的嫩唇,品嚐她的幽香與甜美。
「唔……」她伸出手攀著他的臂,發出小貓般的輕吟。
他的唇舌不斷流連探索著,一手探進覆蓋在她胸前的被單,揉撫著她胸前柔軟有彈性的豐挺,使壞的以指撩撥頂點的莓果。
感官裡充滿他濃烈且霸道的男性氣息,她就像火焰般在他懷裡燃燒,如此熾熱、如此狂野,她感覺自己像塊融化中的巧克力,所有理智全被拋諸腦後,只為他一個人燃燒——
當他終於不捨的放開她之際,她那氣喘吁吁的嬌顏,還有濕潤腫脹的紅濫櫻唇,在在顯示才被肆虐過的痕跡,也證明了她極享受這個吻,這讓他的男性尊嚴獲得無上尊榮,更加渴望擁有、探索她的一切。
「你、你別這樣看人家啦!」被他瞧得臉紅耳赤,阮芷青無限嬌羞的偎進他懷裡,藉以逃避他幾乎將她焚燬的炙烈眸光。
「我就喜歡看你,永遠都看不膩。」他勾起嘴角,不嫌肉麻的傾訴愛語。
「討厭!」她嬌嗔道,掄起拳頭輕槌他一記。
笑著攫住她的拳,用腳踢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他的眼仔細搜尋著她的柔媚,將她高聳的胸脯、如柳的腰肢、圓翹的豐臀一覽無遺。
「小青,你真美。」他毫不吝嗇的讚道,眸底燃燒著不容忽視的熊熊慾火。
「喝……」她被瞧得全身火熱、不斷悸顫,急忙拉著被子掩身,卻被他隔開雙手,強勢的以壯碩的身軀壓縛住她,將她穩穩的禁錮在自己與軟床之間。
「不,別遮,永遠都別在我面前遮掩住你自己。」火熱的唇印上她的頸側,感覺她怕癢的瑟縮了下。
「武揚……」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無措,即使在之前那場歡愛裡也不曾;她知道那時候的他根本醉糊塗了,但現在面對的是十分清醒的他,這明顯的差別令她難掩羞意,羞慌得不知所措。
「嗯?」修長略帶薄繭的指,奇妙的在她身上製造出令人顫慄的酥麻,他的眼始終不曾離開過她誘人的胴體。「放鬆,沒什麼好怕的。」或許是察覺她的緊繃,他柔聲安撫。
「我我我……我一點、都不緊張。」她否認,只是不斷結巴。
辛武揚停下指尖,好笑的凝著她慌亂的眼。「難不成我們的第一次……你也是這樣緊張嗎?」
「啊?」她愣了下,很快被他轉移注意力。「不會耶。」
「你喔,就是這麼可愛,難怪我怎麼都變不了心。」使壞的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留下一個吻痕,他滿意極了。
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證明她屬於他,這是一種印記,也算是昭告天下男子,她已名花有主,徹底膨脹他大男人的自得。
她瑟縮了下,輕撫他剛吮過的痕跡。「武揚。」
「嗯?」怎麼辦?光這樣看著她,他就感到無上的幸福,看來這輩子真的難逃她的魔掌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對我的感覺不只是普通的鄰居?」她小心的斟酌用辭,就怕自己用辭不當。
「很久很久以前。」他全然不經考慮,便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才二十三歲。」聽起來像她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她不禁嚴重抗議。
快速啄了下她的紅唇,他笑得像個偷吃糖的孩子。
「我知道啊,可是我大約在你十五歲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起了變化,八年的光陰,用『很久很久以前』來形容並不為過。」
「噢……」她不敢置信且感動的以手捂唇,眼眶微微泛紅。「你怎能喜歡一個人這麼久?」
「因為我在等待,等待你成長、綻放,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他的眼充滿了赤裸裸的愛意,不吝讓她看見。
「我又不是花,還綻放咧!」她被逗笑了,小手撫上他的臉。
辛武揚用左手覆蓋住她的小手,陶醉的閉上眼並輕輕摩挲。「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美的那朵花。」而他,情願放棄整座花園,只擷取她這一朵嬌艷。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甜言蜜語說得這麼好。」眼眶裡聚滿水霧,她似笑非笑的調侃。
「很高興你不嫌棄。」將她的指放進口中舔舐,立即引來她輕聲嬌喘。
「別……」這畫面太過刺激、孟浪,生澀的她怎承受得起?一張小臉漲紅得差點沒腦充血。
他俯身吻住她不斷發顫的紅唇,雙手刻不容緩的撫上她的柔軀;她閉上眼,任由他的手放肆的輕拂身上每一個敏感的區塊。
順著她的鎖骨、頸窩印下許多細碎的吻痕,辛武揚貪心的逐漸往下吮吻,很快的來到她胸前的渾圓,以唇舌膜拜她的美麗。
她發出喜悅的啜泣,雙腿不由自主的勾撫著他的小腿。
他驀然狠抽口氣,清楚的收到她的暗示。
辛武揚低沉的笑了,喉結微微震動,大掌貪戀的在她身上揉撫。
「你最討厭了,就會欺負我!」她嬌嗔,殊不知這對男人而言,是無上的恭維。
「你愛死了我的『欺負』。」他話中有話的說道,大掌扳開她虛軟的腿,將自己置身其間。「來了喔!」
阮芷青眨了眨眼,正當她還一臉茫然之際,辛武揚霍地腰部一沉,成功的引出她一聲嬌喘。
之前那一回,她只感到他的急躁及疼痛,然而此刻,陌生的快感、酥麻全然佔領她的感官跟思緒,教她既享受又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辛武揚狂浪的一次又一次佔有她,快感、酥麻輪番在她體內翻騰著,她的低嚶與他的重喘聲,在裝潢雅致的汽車旅館裡交織成一片慾海狂濤。
一隻精壯的手臂不耐的在床邊的矮几上摸索,辛武揚瞇著惺忪的睡眼,搜索著鈴聲的來源,總算在床底下讓他撈到一支手機。
「喂,我辛武揚。」他依平日的習慣,先報上自己的名號。
「……」手機那頭沒有聲響,卻弔詭的傳來一聲明顯的抽氣聲。
「哪位?」沒注意手機另一頭的反應,他倒回床上躺好,將手機壓在耳邊,另一隻手將身邊蜷成小球的女人摟進懷裡。「不講話我要掛了喔。」他極有禮貌的先行告知。
「武、武揚?我是阮媽媽啦!」或許是怕他說到做到,另一頭的白鳳英囁嚅的開了口,仍處在辛武揚帶給她的震驚裡。「芷青……她跟你在一起嗎?」
昨晚她臨睡之前,不見女兒的蹤影,問國青,那孩子也不知道他姐跑哪兒去。
由於孩子都大了,她並沒有很嚴苛的要求孩子們幾點鐘得準時歸營,只要求他們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昨晚她並沒有等門,早早就去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芷青的房裡甚至沒有睡過的痕跡,才想打個手機問問行蹤,沒想到卻是隔壁的小伙子接了女兒的電話。
雖然她是滿心期盼兩家能成為親家,但一大早發現女兒和武揚的「姦情」,老實說,心情挺複雜的溜∼∼
「阮媽媽!」辛武揚的神智總算清醒了,若不是還摟著阮芷青,他真會由床上驚跳而起。「呃,對,小青跟我在一起。」
「你們……今天不是還要上班?」話到嘴邊硬是轉了個彎,白鳳英懊惱自己的逃避現實。
「嗄?!」經白鳳英一提醒,辛武揚趕忙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然後明顯鬆了口氣。「對,不過時間還早,我們還可以多賴一下床。」
昨晚著實太瘋狂了點,懷裡熱情的小女人差點沒搾光他所有的精力——其實是他因壓抑太久,突然得到宣洩的出口,稍嫌縱慾了點,因此即使沉睡了幾個小時仍覺不夠。
夭壽喔!那小子說「我們」耶?!那她家女兒不就當真被他給吃了?
鎮定!鎮定!
白鳳英硬是壓下已然衝至喉頭的尖叫聲,僵硬的擠出笑臉。「那……那你們就繼續補眠,別睡過頭,忘了去上班可不好。」
「不會的,阮媽媽放心。」辛武揚收了線,以頰側蹭了蹭阮芷青的發,再度閉上眼沉入夢鄉。
正準備趕著到學校上課的阮國青,一走出房門就看見老媽手裡抓著電話,臉上的神態很難形容!好似在壓抑著什麼,一半像在笑,一半又像在抓狂,看起來有點像顏面神經失調的樣子。
「媽,你的臉抽筋喔?」
「小孩子別亂講話!」白鳳英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發現自己還抓著電話,話筒裡早已傳出嘟嘟的斷線聲,她忙先將電話掛好,然後揉揉臉頰,恢復平日的樣貌。
「我才沒有亂講話,你剛才的臉真的有點猙獰呢!」阮國青故意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逗母親開心,緊接著順口問道:「對了,姐回來沒有?」
哇咧∼∼好巧不巧踩到白鳳英的痛處,她的臉不禁又扭曲了起來。
「還沒。」她深吸口氣,稍嫌緊繃的應聲。
「哇塞媽,你什麼時候去四川學變臉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阮國青歎為觀止的驚呼道。
「我哪有去學什麼變臉?」去學挽臉倒是真的,她跟江美鸞到附近硬賴一名挽臉婆婆教她們,已經快要會自己挽了。
「不然你的臉幹麼又抽筋?怪嚇人的耶!」他拍拍胸口,突然想起讓母親變臉的癥結!「是姐做了什麼事嗎?」
這下白鳳英的臉又成了調色盤,青紅交錯,再開口的聲音著實有咬牙切齒的嫌疑。「她……她跟辛武揚在一起。」
「武揚哥?」阮國青正準備套上襪子,聞言動作頓了下,隨即彎起眼眉,繼續穿襪子。「那不是很好嗎?你跟老爸三天兩頭就想把姐跟武揚哥湊成對,現在你們的願望就要成真了,你幹麼緊張兮兮?」
瞪著兒子穿好襪子起身,白鳳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垂下肩。「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成不成還說不準,現在他們就……哎喲!總之我的心情很複雜啦!」
「我知道我知道。」上前安撫的拍拍她的肩,阮國青表現超乎他年齡的成熟。
「你擔心姐吃虧嘛!」
「那可不,你姐畢竟是女人家,以後要是有個萬一,你說她該怎麼辦?」白鳳英霎時愁容滿面。
「不會啦,我看武揚哥愛慘了姐,他不會對姐始亂終棄的。」別看他年紀小,他自認觀察力還不賴喔。「況且現在的男女關係這麼快餐,就算他們最後真的沒在一起也沒什麼啊,至少當時雙方都爽過了啊!」
白鳳英感覺頭上飛過一群烏鴉,不斷發出呀!呀!呀!的難聽叫聲。
「國青。」她突地喚道。
「嗯?」背起書包,他該出門了,不然會趕不上公車,然後他就會遲到,接著就被處罰,頭痛耶!
「你該不會也在外面跟女孩子隨便『快餐』吧?」為什麼小時候兩個都這麼天真無邪的孩子,感覺好像才過沒幾年,全都變得難以掌控了呢?
「……媽,我上學了!」阮國青沉默了下,連忙拉開大門逃之夭夭。
她惱火的跟出去,對著樓梯問吼道:「死囝仔,你可別太早讓我抱內孫,當心我掐死你!」隨即聽見樓下大門甩上的聲音,僅留下她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
「阮媽媽早。」辛君揚正巧拉開門走了出來,跟阮國青一樣,準備出門上學。
「早。」白鳳英愣了下,扯開笑臉應道。
辛君揚拿球鞋套上,臨下樓前突然回頭說:「阮媽媽放心,我想國青沒那個膽,你想抱內孫還得等上好些年呢!」
呆愣的注視著辛君揚跳著下樓,白鳳英在門前呆了許久,難以回神。
現在的孩子……真難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