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淺棕色純綿休閒服的石冀揚英俊挺拔,他上過幾次電視接受財經節目專訪,出色外形、豐厚家產的豪門背景讓許多女性觀眾對他留下深刻印象。
沿著石板小徑散步,雲織帆很明顯感受許多不認識的路人投來好奇的注目禮。依偎他身邊的雲織帆純真可人、修長纖細,她大方牽著石冀揚的手,想必也讓好奇路人議論紛紛——
「奇怪了,他們看什麼?」雲織帆不解問道:「我們哪裡不對嗎?」
「隨便他們!」石冀揚撇了撇嘴角不以為意,聲音低沉。「我們光明正大沒什麼好怕,人活著就是要開心自在,幹嘛要在乎別人的眼光?」
「冀揚哥?」嗅聞話語中的另番意味,織帆關心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像心情很不好——什麼事讓你壓力那麼大?」
「嗯。」輕輕點頭,他眼中散出感激的柔光。「唉,看來我大概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了,你總是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
「到底什麼事?如果你願意可以說給我聽。」雲織帆拉著他在步道邊的鐵椅上坐下。
「我跟欣樺的事……」石冀揚沉吟片刻,彷彿思索斟酌該如何正確表達。
「你知道,我跟她說過訂婚要延期——她也清楚我的個性,我說延期只是讓彼此有個台階下,我跟她根本是不可能了。」
「嗯——」雲織帆認真聽他說,這件事情她沒有立場多說什麼的。
「欣樺個性很好強,我猜她心裡不容易接受取消婚事……」
「嗯。」她依然沒表示意見,稱職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對不起,不該說這些給你聽,本來這就是我該自己去處理好的。」見她沒什麼反應,石冀揚以為織帆兀自生著悶氣。
「你別說對不起,是我引起的麻煩。」
雲織帆不是沒領教過私底下的潘欣樺,她幾乎可以想像那女人不會讓冀揚哥好過,心裡真為冀揚哥覺得不捨,若非自己說出心裡秘密,說不定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苦惱了。
「不是你的錯,不要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去,說到底就是我豬頭!」石冀揚跟自己生氣。「我這個大豬頭竟然不知道真正愛的人是你!我才真是對不起!」
「幸好你及時發現了。」雲織帆苦苦一笑。「要不然你真跑去結婚,我就要傷心一輩子了。」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傷心一輩子……」石冀揚心疼地擁她入懷。「放心,無論如何我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要相信我,從小到大,冀揚哥什麼時候讓你失望了?別擔心,嗯?」
「嗯。」雲織帆幸福地依偎在他溫暖胸懷裡,她好高興偷偷愛了好久的冀揚哥終於發現他們隱藏多年的真愛,一方面又擔心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風暴,忍不住蹙眉歎氣不能止……
「怎麼了?你的小腦袋又在想什麼事,為什麼歎氣?」
「我擔心、很擔心……就是——」雲織帆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有什麼話你就僅管說,我們之間還需要隱瞞?」輕柔撫過她細緻臉龐,石冀揚追問。
「欣樺姐,她……她有沒有很為難你?」雲織帆困難地開口,本來她不想再冀揚哥前面主動提起潘欣樺,這樣好像對他施壓,她不喜歡自己變成心眼小的醋女。
上回在醫院養傷時,她趁冀揚哥不在對自己惡臉相向、威脅又恐嚇,雲織帆瞭解潘欣樺真實面目,她捨不得冀揚哥為了自己而冒險,萬一中了舊情人毒箭重傷是她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你很在意她?」石冀揚從她黯淡帶著愁傷的表情感受到她內心極為不安,脫口就問。「難道她找過你?什麼時候?她說過什麼?」
也怪不得他會緊張,自從上回被設計醉倒在總統套房後,石冀揚早就心有準備等潘欣樺出下一步招。
他故意保持沉默,也不刻意去向她提起那晚的事情,就是想等潘欣樺自己找上門來,幾個禮拜過去了,除了她主動來聯絡潘家和石家可能進行的生意結盟之外,其他的事情絕口不提——
這讓石冀揚更覺不安,以她求好求勝的個性不該如此沉靜,難怪他要懷疑潘欣樺會直接對雲織帆下手。
「不!她沒找過我。」雲織帆凝鎖的眉心揚起,幽幽訴說。「我受傷住院的時候,有一天你特地開車出去幫我買我最愛吃的玉米炒蛋,那次,欣樺姐私下跟我說了些話……」
「她說什麼?」石冀揚整個臉沉下來,當時口口聲聲說要當她是自己妹妹疼的潘欣樺竟也玩起兩面手法。
「她以為我故意裝可憐、耍心機想博取你的愛憐,所以,就說了些威脅的話。」雲織帆歎了口氣,把當天發生的爭執重述了一次……
「唉,那麼久的事了,你怎麼都沒跟我說?小帆,我是講道理的人,無論如何也會幫你爭取公道,為什麼要把委屈埋在心裡不說,你沒必要讓她欺負!」
愈說愈氣,石冀揚忍不住聲音上揚。「你早跟我說的話,說不定我能早點看清她的個性,早點發現自己真正愛的人是你——」
「我怕你為難。」他陡然升高的嗓音讓雲織帆紅了眼眶。「你一回台灣就只忙著照顧車禍住院的我,我愧疚都來不及了,哪敢再惹你心煩?再說,欣樺姐總是你的未婚妻,我把事情說出來只是讓你左右為難而已,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說到最後,雲織帆聲音啞了,眼淚撲簌簌落下,憶起當時躺在病床上被潘欣樺指著鼻子大小聲,隱忍的委屈難過如排山倒海而來。
「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石冀揚無奈搖搖頭,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安慰道:「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對你大小聲。知道嗎?」
「嗯。」吸了吸鼻子,雲織帆靠在他胸膛中點了點頭,他的承諾給她很大的安全感。
兩人依偎在大公園的一片草皮綠海中,石冀揚感慨自己眼盲心瞎,竟把自己最在意、最鍾愛的女人當成妹妹,又沒看清潘欣樺的真正性情,差點兒毀掉大家的終身幸福。
懷裡的女孩是他此生最愛,雖然有她的地方常常會伴隨小麻煩,但是石冀揚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最愛的女人是雲織帆,不管以後不管再遇到什麼奇怪的災難他也要拼了命保護她……
××飯店 咖啡廊
「好久沒跟你石媽媽喝下午茶了,昨天我聽她在電話裡聲音喜孜孜的,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那麼開心?」
盛裝打扮雲太太偕同女兒出現在五星飯店咖啡廊,石太太一見母女倆笑著起身相迎。「來了!來了!雲太太、小帆,這邊……」
「石媽媽好。」雲織帆走向前,乖巧向長輩鞠躬致意。
「小帆愈來愈漂亮了——」石太太笑嘻嘻挽起雲織帆的手。「雲太太真會生,生的女兒這麼漂亮,自己又會保養,兩人站在一起像姐妹一樣。」
「哎呀!大家都那麼熟了,別這麼客套嘛。」雲太太微笑回道,一抬起眼便發現石太太旁邊落坐一位年輕時髦小姐。「噫?這位美女是……」
「來來,我來介紹。」石太太熱絡拉起落坐身邊的時髦美女。「欣樺,這位是雲媽媽,還有她女兒——小帆。我們倆家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啦!」
雲織帆迎面與潘欣樺眼光交接,當下全身血液直往下衝——她怎麼也來了?
難道讓冀揚媽媽樂不可支的人正是她?怪了?冀揚不是說他們的婚事延期了嗎?雲織帆心中翻騰不祥預感,直覺潘欣樺的出現恐怕不單純。
「你們好。」潘欣樺只淡淡頷首,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沒看到雲織帆的得意模樣。
「哎呀!原來是冀揚的未婚妻啊!老早聽說未來的石太太聰明又漂亮,果然名不虛傳哪!」雲太太轉過頭來對女兒說。「小帆,還不趕快叫嫂嫂,真沒禮貌!」
雲織帆低頭,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平平淡淡、毫無感情低喊。「嫂嫂。」
「呵呵,小帆妹妹真乖,常聽冀揚談起他和小帆的童年往事,我真羨慕他有這麼可愛又貼心的小妹呢!」
潘欣樺皮笑肉不笑的扯動雙唇,不管她怎麼把話說得好聽,表情始終充滿敵意。
「我們家小帆傻乎乎的,一天到晚闖禍。」雲太太也感覺這女子來者不善,試圖讓氣氛自然輕鬆,「是冀揚心地好,又有耐心愛心願意照顧我們家小帆,簡直比親妹妹還疼呢。呵呵呵,欣樺小姐可別見怪啊。」
「怎麼會呢?」不等潘欣樺回答,石太太迫不及待把話接了過去。「欣樺懂事又識大體,冀揚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伴侶,何況,他們快要有自己的小寶寶了,讓孩子多個姑姑疼愛也很好啊!將來欣樺一定也會好好照顧小帆的,愛屋及烏嘛!」
「你是說,欣樺她……她懷孕了?」雲太太不可置信張大眼睛,訝異得嘴都合不起來了。
自從上次石冀揚上山幫女兒送保暖衣物之後,雲太太觀察女兒和他的互動比過去更親近頻繁,又聽說石家把婚事延期了,她以為小兒女們的情事似有大逆轉。
誰知,竟是「轉」到這裡來?
石冀揚也玩起現在年輕人流行的「先有後婚」嗎?
「是啊,我肚子裡有冀揚的孩子。」潘欣樺喜形於色。撫著肚子,她緩緩地說,像怕人家沒聽清楚似的。「這個好消息我可是第一個先告訴石媽媽,我相信冀揚知道了也會很開心,我知道他喜歡小孩。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他總是跟我說以後一定要生很多很多的小孩,他自己是獨子,成長的過程很寂寞——」
「冀揚這小子實在太過分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本來說好舉行訂婚典禮卻一延再延,延現在欣樺肚子有了我們石家的金孫,我看訂婚、結婚要一起辦了!」
「呵,石太太,那我真的要恭喜你雙喜臨門,娶媳婦順便還能抱孫子,人生一大樂事啊!」雲太太臉上的笑容十分勉強。
「是啊是啊!我一想到這事就開心得不得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約你和小帆出來喝下午茶,大家一起開心嘛!小帆,你就要當姑姑啦!」
石太太興奮得比手畫腳,她發亮的眸光直看向雲織帆,卻看到一張毫無血色、雙唇緊抿、額頭冷汗直冒的小臉。
「小帆?你怎麼了?」石太太和雲太太同時開口,雲織帆看起來像是要暈過去了。
「噫?你的臉好白啊,小帆妹妹哪裡不舒服?」潘欣樺抬下巴、斜眼撇眉睥睨。「呵呵,我猜沒錯的話你又想裝病暈倒,看你冀揚哥哥會不會來救你是吧?」
「欣樺?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一向欣賞准媳婦的石太太也傻眼,搞不清楚為什麼她態度如此惡劣?
「我又沒說錯!她哪次不是來這招?」潘欣樺被准婆婆凶幾句更不爽,豁出去大吼。「冀揚才回國她就車禍,好不容易好了又去露營困在山上,你安什麼心,連白癡都知道!哼!你現在還有什麼招可以耍?啊?我懷孕了,你贏得了我嗎?」
「夠了!你愈說愈過分了!」石太太睜大眼睛,彷彿眼前見到什麼妖魔鬼怪。「你是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沒教養!」
「媽……媽——」雲織帆虛弱呼喊。
現在的她什麼都聽不見,腦子像被大型落石擊中,全部碎糊了,只僅存一個意念——冀揚哥又不見了!他這次真的不見了……
她的心破了好大好大一個大洞!
失落情緒彷彿上天拿了一個垂涎欲滴的巧克力糖誘惑她好幾年,好不容易可以輕輕嘗到一口它的美味,現在又狠心把糖從她嘴邊搶走!
為什麼要對她如此殘忍啊!
「女兒?怎麼了?媽帶你去看醫生……」雲太太顧不得其他人鬥嘴,只擔心女兒不知是哪裡不對勁。
「哼!又去醫院!果然被我猜對了。」潘欣樺癟癟嘴,別開臉,一副倨傲的模樣,她現在有了「免死金牌」什麼話都敢說。
「我打電話叫冀揚過來。」石太太見情況不對,馬上拿起手機找兒子。
「不!不用了!」雲織帆急忙阻止她,氣虛道:「我沒事,不要打擾他,他在南部工作很忙……我、我坐一下就好,喝點東西就好了……」
「哼!裝死裝活為的不就是要冀揚來看你嗎?誰看不出你的心機啊?虛偽!」
潘欣樺一點也沒要閉嘴的打算,她機關鎗似的一再口出不遜,根本沒把在場兩位長輩放在眼裡。
「小帆,我們先回家。」雲太太拉下臉,她身為長輩照理有資格教訓這沒家教的富家女,但眼前她心疼女兒受到的打擊——
「我去開車,送你們回去。」石太太馬上拿起包包,雲織帆就像她自己女兒,不可能眼見她身體不適還自己留下來喝下午茶。
「你也要走?」潘欣樺傻眼,追著石太太問。「石媽媽,我們不是來喝下午茶的嗎?她不舒服,她們回去就好了。」
「要喝你自己留下來喝,我要先送小帆回去休息。」石太太不客氣斥道。
「媽,我們走吧。」雲織帆撐起身子,表情凝重痛苦地挽著母親。
知女莫若母,雲太太看到女兒心碎絕望的眼神,約莫已瞭解箇中原因,她扶起女兒小心翼翼往大門走。
潘欣樺簡直要氣炸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心向著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呢!她隨便「哀」兩聲大家就嚇得如臨大敵,那她潘欣樺算什麼?她肚子裡還有石家的孫子呢!
愈想愈氣,潘欣樺一箭步衝向前去,拉住她本以為最強而有效的助力——石夫人,很委屈又可憐地哭叫。
「石媽媽,我、我肚子好痛、怎麼辦?我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不知道寶寶怎麼了?嗚……嗚……」
「你?你是怎麼了?」石夫人懷疑且無措地看著她。「好端端怎麼會肚子痛呢?」
「石太太,既然她也不舒服,肚子裡又有你們石家的骨肉,我看你別送我們了,我們搭計程車也很方便。」雲太太冷凝臉孔,她一眼看穿潘欣樺的壞心眼。
「噢!好痛……好痛喔……」潘欣樺硬拉著石夫人的手臂,可憐地哭喊不止。
「潘欣樺!你夠了沒?!」突然眼前響起一道嚴厲的男人聲音。
「冀揚?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高雄出差?」潘欣樺彎身摸肚子的動作戛然停頓,眼珠子瞪得好大好大,她一直認定今天石冀揚人在高雄。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石冀揚二話不說地來到雲織帆身邊,溫柔地擁緊她微微抖顫的肩膀,以堅定、平和、不疾不徐的語調說。「她剛說的話都不是真的,不要被她騙了。」
「什麼?」石夫人臉色一凜,轉過頭質問潘欣樺。「難道懷孕是假的?你——你竟敢騙我?這種事可以隨便瞎編的嗎?你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了!」
「媽,您別生氣——」石冀揚鎮定語調安慰母親。「今天我特地來揭穿她的謊言。」
「冀揚!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那天在維多麗亞飯店,那天你我都喝很多,可是……」潘欣樺雙唇抖顫,激動不已。「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你認識我那麼久,我石冀揚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石冀揚厲聲質問。「倒是你,背地裡做了多少叫人瞠目結舌的壞事,連我看了都要懷疑——過去幾年來,我認識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潘欣樺?」
「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石夫人不解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演什麼!「冀揚,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你跟欣樺是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冷冷丟出一份文件,石冀揚擁著身心交瘁的雲織帆,對著母親和雲太太說。「我們先走吧,讓她獨自去面對自己的錯誤,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做的太絕。」
「冀揚?」雲太太不放心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臉色鐵青、渾身不住顫抖的潘欣樺,提出自己的意見。「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把話說清楚,這樣不是更好?免得將來『有人』有話說。」
「沒什麼好說的。」石冀揚歎了口氣,斜睨潘欣樺。「她設計我,又買通醫生開立懷孕的假證明,一切都被我跟監記錄下來了。跟她吃晚飯那天被她下了藥,她把藥下得太重了,導致我重度昏迷根本什麼事也做不了。」
頓了頓,石冀揚又繼續說。「隔天我就去醫院驗了身體,光是下藥毒害這件事就夠她吃上官司……」
「好了!別說了!我們走吧。」雲織帆不想讓大家在公眾場合被人看笑話,怎麼說石冀揚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是啊,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去談。」石太太也想顧及石家顏面。
「不准走!」潘欣樺失控喝止他們,她一步步慢慢靠近冷睇石冀揚。「算你狠!你一點也不念及舊情,甚至要我們潘家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你派人調查我、跟蹤我,不惜撕破臉來這裡戳破謊言,為的就是要保護你心愛的小帆妹妹?她真的有這麼重要?重要到連千億標案你都可以放棄?」
「是,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石冀揚深情款款望著一臉迷惑的雲織帆,清楚說道:「如同你所看到讓渡契約書,只要你本人簽名同意未來不再干擾我石冀揚個人的生活,這次電廠的千億標案,我們石氏願意讓潘氏獨家承標。」
「冀揚,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能草率決定!要三思啊!」雲太太聞言訝異不已,連忙出聲阻止。「你得先跟父親商量過才成,這麼大的生意,不能當兒戲。」
「你雲媽媽說的對!」石夫人也跟著緊張。「兒子,你跟你爸說過這事情沒有?總要大家商量過再做決定比較妥當。」
「早就商量過了。」石冀揚銳利眼神,堅定語氣。「我不是無知莽撞的年輕小伙子,事情的輕重我當然有分寸,爸爸同意我的做法,他站在我這邊。」
「好吧!大家各取所需,誰也不吃虧。」潘欣樺很快在讓渡書上簽字,事到如此,保住潘家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身為商人之女,她還懂得這基本道理。
丟下簽好的契約,潘欣樺拿起包包。「這裡容不下我,我該走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石冀揚收下她的簽名契約書,慎重嚴肅。「石家的信用你不必懷疑。現在你幫潘家已經得到最想要東西,我也該帶走屬於我的——媽、雲媽媽,我先帶織帆回家休息了。」
說完,他執起雲織帆的手,轉頭離開。
「唉,現在的孩子啊,真讓人摸不著頭緒。哎哎……」石夫人搖頭歎息,向前挽著好友雲太太的手。「我們也走吧,接下來有的忙囉。」
「呵呵,沒想到咱們多年好友,竟然要成為親家了。」雲太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