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拖到何時!
快氣炸的心蘭臭著一張臉,身後數個侍女提心吊瞻的尾隨著。
「死月茶,賤丫頭,變美了就搶我的男人!」心蘭忿忿地罵起來。
玄禎不能被月茶搶走,她和玄禎一直是被公認的一對,她丟不起這個臉!
突然間,心蘭陰沉的面容有了笑意,她有好主意了。
皇后也一定這麼認為她和段玄禎的關係,所以,她就從皇后那裡下手。
德慧宮
孫皇后前日聽鞏太后提起,想要促成心蘭跟玄禎的婚事,她想想,這婚事也是該辦的時候。
於是,她找來了段玄禎。
「禎兒,母后想跟你談談,你現在二十二歲了,也該要成親了。」
「母后,我也有這個意思。」
「好孩子,心蘭這麼美,又是先帝的公主,配你剛剛好。」
「心蘭?誰說我要娶心蘭!」段玄禎訝異極了。
「你不娶心蘭,要娶誰?」段玄禎的否認弄得孫皇后一頭霧水。
「我要娶月茶!」段玄禎堅定的說道。
「月茶?」孫皇后愣了一下,猛地才想起來月茶是誰。
「你要娶先帝的小公主?」
「嗯。」
「我聽說她的長相跟心蘭不能相比!」
聽說她的母親雲美人是個有傾國之姿的美人,卻因為生下她這個醜女兒,羞慚到抑鬱成疾,薄命而終。
「是不能相比,她美多了。」
「美?怎麼會?我聽到是,她因為長得醜,所以連太監、侍女們都瞧不起她。」
「那是她小時候,現在她不一樣了。」
「不一樣?」
「是啊!她變得可美了,可說是『艷絕人寰』。」
她這兒子一向眼高,聽到他這樣稱讚,她想,或許真是女大十八變,她可好奇了。
「既然你這麼說,就將她帶來給母后瞧瞧。」
蘭芳綰
玉珍見到心蘭,就表現出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樣。
「心蘭,有位之前伺候過我,現在在德慧宮當差的宮女來跟我說,皇后要見月茶。」
「真的!?」心蘭吃了一驚。
母后才從孫皇后那裡得到消息說,段玄禎不肯應允婚事,怎麼皇后娘娘就要見月茶了,難道……
心蘭慌亂說道:「難道皇后想讓玄禎娶月茶?」
「什麼?要讓玄禎娶月茶!?那你要怎麼辦?」玉珍慌張地問。
糟透了!全亂了!段玄禎不娶心蘭,那誰娶心蘭?
玄祺?
如果他趁這機會追求心蘭,那她怎麼辦?
「我不知道!」
她的計策都用完了,心蘭無助的哭起來。
「要是皇后發現月茶變美了,肯定會疼愛她,同意她和玄禎的婚事的。」
「月茶好可惡!」心蘭哭得傷心欲碎。
「段玄禎更可恨!你跟了他七年,他說變心就變心!」
心蘭一聽,哭得更大聲。
「怎麼辦?他要娶月茶了,我不能失去他!」
「早知道就毀她的容,那她就沒法去勾引玄禎了。」
毀容!?
心蘭忽然升起了一線生機。
「就去毀掉她那張臉!我看玄禎還會不會要娶她!」
玉珍嚇了一跳,她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的。
「心蘭,你當真要毀月茶的容?」
「當然是真的,主意是你提的,你沒有勇氣跟我去做嗎?」
「可好歹她是你妹妹,而且我擔心……」
「擔心!?如果玄禎娶了月茶,那你才要擔心!除了玄禎,皇城裡條件最好的就是玄祺了!」雖然她不喜歡玄祺,但為了要脅玉珍,她只好這麼說了。
「心蘭,你何必要脅我?我又沒說不幫你。」
「那就來商量該怎麼做了。」
玉珍無奈的將頭靠近心蘭,聽她的計劃。
玉珍聽完開始沉思,接著在心蘭耳邊低語……
心蘭陰森地笑道:「等著瞧!月茶,你翻不了身的!」
「皇兄,你等等!」玄祺喚住了正準備出門的段玄禎。
「什麼事?」段玄禎停下腳步。
「你怎麼可以不娶心蘭,而要娶月茶?」
玄祺秀氣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怒氣。
段玄禎盯住這個弟弟,無奈的搖搖頭。
「我不娶她,你應該高興才對。你在氣什麼?」
「我氣你始亂終棄!」
這傢伙竟說他始亂終棄!?真是氣死他了!
「玄祺,你說說看,我到底對心蘭怎麼亂過?在大唐,每次見面都是你跟著心蘭,玉珍又跟著你,你們三個,我走到哪,你們跟到哪,你幾時看見我佔她便宜了?
你們總說她跟了我去大唐七年,我得對她負責任,若是相處了七年就要負責任,那你也有份!」
玄祺自知理虧,語氣也變溫和些的說:「她喜歡你。」
「但是你喜歡她,所以做哥哥的我不奪人所好,她就留給你去傷神吧!」說完,段玄禎就逕自走了,不理會玄祺的叫喊。
玉珍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個小瓷瓶。
「這是一種毒蛾的磷粉,只要沾上了,就會奇癢無比,她會一直抓到皮膚整個都潰爛了。」
心蘭緊張地閃到一邊。
「拿過去點!別靠近我!」
玉珍的臉色難看起來,心想,你會害怕這東西,我就不怕嗎?
「現在怎麼辦?」
「拿去灑在月茶臉上啊!」心蘭像吩咐下人般說道。
「為什麼是我去?要毀她容的人可是你!」這心蘭可真是自私!
心蘭有點不高興,但她仍忍住,可憐兮兮的說著:
「別那麼愛計較嘛!當然是一起去啊!我比較粗心大意,怕灑到自己,你一向謹慎,你動手好不好?」
玉珍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的點頭。
她們先叫人去喚月茶到御花園,然後爬上樹等著,直到月茶出現在她們眼前,玉珍將瓷瓶打開,撒出粉末。
月茶的臉上沾到磷粉,驚慌地叫起來:「啊!是什麼東西?好癢!」
月茶舉足狂奔,她需要水來清洗她的臉,她的臉好癢!
「周嬤嬤、周嬤嬤!」
「怎麼了?怎麼了?」周嬤嬤一聽見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
「我的臉不知道沾到什麼髒東西,洗了臉也沒有用,好癢好癢呀!」月茶知道不能抓,但奇癢又難受極了,轉眼她就將臉搓紅了。
「我去找御醫過來看看。」
「周嬤嬤,你要快一點,我忍不住了!」月茶雖然用了濕巾帕敷在臉上,但臉上還是非常的灼熱且奇癢難耐。
玉珍和心蘭一路尾隨著月茶,這一切都被躲在窗外偷看的兩人瞧進眼裡。
心蘭一走出月茶住的小院,就哼著歌,旋著身子,不知道有多開心。
「玉珍,我們出宮去買東西吧!」
瞬間,玉珍覺得心蘭很可怕。
「你都不會有點不安嗎?」
「不安什麼?」
「你不會害怕皇上追究起這件事來?」
「我皇伯父要是追究,那也不是我做的。」
玉珍聞言氣極了。
「我是為你而對付月茶的,你別想逃避責任!」
「開開玩笑嘛,你何必這麼緊張!」
心蘭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罪玉珍,否則她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那就糟了!
「我肚量小,以後別跟我開玩笑!」玉珍怒氣沖沖地走了。
「這玉珍真怕事,像我就不同了。」
她手上的黃金鳳環,原是孫皇后的東西,但她看了喜歡,便偷了過來。
只要她喜歡的東西,她就是要奪到手,反正孫皇后的手環那麼多,不會記得少了這一個。
御醫瞧瞧月茶發紅的臉,給了一瓶藥膏讓她先止住癢,但能不能好起來,他也不能確定,只說是沾到了一種少見的毒蛾磷粉,他得去查查醫書,看是哪種毒蛾,才能調配出解毒的藥。
說完,御醫便起身離去。
月茶聽見御醫所言,猜想他沒法醫治,於是她想到冷宮的方冰媛。
「周嬤嬤,我的臉還是很癢,御醫的藥膏好像沒有用。」
「那怎麼辦?」周嬤嬤急死了。
「周嬤嬤,你扶我去冷宮。」
「去冷宮?」
冷宮那種地方,依月茶的身份是不應該去的,但月茶每次去回來後,心情都很愉陝,她只知道月茶好像在裡頭遇見了一個懂醫術的冰美人。
「是啊!去找方姨,只有她能救我。」
趁著御醫給的藥膏暫時止住了一點癢,月茶讓周嬤嬤扶著來到冷宮。
方冰媛眼尖的瞧見月茶衣服上,沾染了紅色的磷光粉末,眉頭不由得皺起。
她向周嬤嬤說道:「小心點,別碰到那些紅色粉末!」
接著瞧月茶的手好像沒事,心想,這丫頭臨危反應還不錯,知道用巾帕隔離碰觸,一般人遇上,一定是用手去碰觸臉,這樣連手都遭殃了。
等周嬤嬤小心地將月茶扶躺在床上後,方冰媛立刻到她用各種盆器栽種的花草中,快速地拔了幾種藥草的葉子,將其搗爛,為她敷上。
月茶本來覺得整個臉又癢又熱,但一下子,癢和熱都緩下了。
「我怎麼樣了?」月茶問。
「要四、五天才會好,所以這幾天還是會很癢,我施針讓你睡著,免得你癢起來受不了,會亂抓。」說著,手中的銀針隨即紮下,月茶頃刻間失去知覺。
「小公主她沒事吧?」周嬤嬤擔憂極了。
「幸好月茶懂得一些醫藥常識,知道立刻用水清洗,不然磷粉侵蝕進皮膚底層會更癢,臉就可能會被抓爛了。」
周嬤嬤擔心地問:「請問小公主怎會這樣?」
「奇怪了!赤蛾怎會出現在皇宮裡?」
「什麼赤蛾?」
「那是一種在深山裡才有的蛾類。」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宮中?」
「我也覺得奇怪。」
「這事需不需要跟大皇子稟報?」周嬤嬤清楚大皇子段玄禎是真心疼月茶的人,所以她直覺就想到他。
「需要。月茶長大了,不能再任人欺負,而且這一次對方的用心實在太歹毒,她存心要月茶毀容。」
相處的三年中,月茶因為和她日益知心,所以主動的告之身份及身世,對於月茶,她有些愧疚,因為當年自己的父親雖稱「賽華陀」,卻也救治不了她的娘親雲美人。
「天啊!誰這麼壞心腸,要毀公主的容?」
「查查就知道了。」
「冰美人,幸好有你在,不然小公主就慘了。」
難得有人肯這麼照顧小公主,周嬤嬤感激極了。
「月茶和我是有緣。」
當初她求了先帝一件事,現在就是她回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