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對方一看到她,立刻眨著大大的眼睛微笑打招呼
「你好。」看著她帶笑的眼神,王維儀也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容,「請問你是?」
「我叫宋雪寧,」她柔聲的自我介紹。「你是王維儀小姐,是嗎?」
王維儀有些驚訝於竟然認識她。
「我今天一下飛機就聽到哥哥談到了你。」
「你哥哥?」她一臉困惑。
「我哥哥是康書翰。」王維儀臉上的表情一僵。原來是總裁的掌上明珠,也是康書翰要娶得女人。
「坐啊!」宋雪寧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我想,你一定非常好奇我為什麼來這裡找你。」
坐到了她面前,王維儀很不情願的承認,眼前這女人漂亮的令人無法討厭。
所以康書翰會喜歡她,實在也不令人意外。
「我是很意外你的到訪,」她淡淡的開了口,「不過我想,我大概猜得到的是為什麼而來。」
宋雪寧聞言,好奇的對她挑下了眉。
「是馬克還是喬將書翰的事高斯你或總裁了是嗎?」
她微微一笑,「王小姐,你很聰明」
王維儀搖搖頭,「叫我維儀吧。」
「好,維儀,那你也叫我雪兒吧,我喜歡我的朋友這麼叫我,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寶貝。」
雖然情緒有些緊繃,但是聽到她的話,王維儀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的鞋子很漂亮,」宋雪寧讚賞的看了她鞋子一眼,「不過這好像是三年前的款式了。」
王維儀的笑容僵了一下,一個真正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對於名牌的流行的敏銳度十足,這確實是過季商品,因為她現在已不可能有閒錢買得起當季商品了。
她該慶幸康書翰並不瞭解這些,不然,他早該看穿她的一切其實都只是虛有其表的假象。
「不過很適合你。」宋雪寧真誠誇讚。
「謝謝。」王維儀聳了聳肩,不是很在意她的看法。
「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其實這次來,我是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我爸爸最近應該回來找你。」她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因為我爸爸一直希望我能跟哥哥結婚,他一向不喜歡他的計劃被人破壞。」
宋雪寧的話使王維儀的心不停往下沉。這一陣子,她因為太快了,隨意把現實拋到了九霄雲外,而今宋雪寧得出現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她想躲都躲不開。
「你應該也知道,只要哥哥願意娶我,」她俏皮的皺了皺鼻子,「他將會得到多少財產吧?「
我知道,王維儀的笑容有些虛弱,輕聲回到:「你放心吧,我不會是你們的阻礙。」
「可是他愛你,」宋雪寧側著頭,好奇的打量著她,「所以你怎麼不會是我們的阻礙呢?」
王維儀的心一突。
「今天早上他跟我說了,」哥哥一看到她,就赤裸裸的表白自己的情感,這倒令她有些意外,因為認識她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知道他是如此感性的人,看來是去記憶也挖掘出他人性美好的那一面,「他愛你,而且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跟你結婚。」
「不,」王維儀搖頭,「他不愛我。」
宋雪寧對她挑了挑眉,「他愛你!」她的聲音很肯定,「我親耳聽到他跟我說的。」
「我相信他是這麼說的沒錯,」王維儀遲疑的咬了下唇,「只不過···或許他現在愛,但等到恢復記憶之後就不愛了。」她不得不對宋雪寧承認這一點,「而他恢復記憶是早晚的事,所以等到那時,他就會回到你身邊。」
宋雪寧嘟起了嘴,「我不懂,他愛你跟記憶恢不恢復有什麼關係?愛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情況就是愛啊!」
她也希望如此,「我曾經做過一些很可怕的事,狠狠傷害了他,他不會原諒我的。這次是因為他受傷,忘了那些事,所以才又重新接受了我,等到他想起來之後,別說愛我了,只怕他會更恨我。」
「可怕的事?」宋雪寧打量了下她,輕聲一笑,「我不認為。」
有些人外表很強悍,但心腸狠柔軟,如果王維儀真的是心機深沉的人,早就趁著哥哥喪失記憶的時候拿盡好處了。
「總之,你不要把我放在心上,」她的腦蛋飛快的轉動著,「還是你心裡不舒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跟他劃清界限。」
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允許康書翰為了她失去現有的一切,宋雪寧這種柔美高貴的千金小姐才是適合他的對象,至於他她——這一陣子相處的點滴,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她會永遠記在心中,隱藏在內心深處。
宋雪寧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就算你想跟哥哥劃清界限,但他會同意嗎?」
她的問題很直接,王維儀垂下了眼瞼。
「他會的,」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王維儀雙眼清明的看著她,「只要我把過去的事都告訴他。」
「你願意?」宋雪寧帶著笑看著她。
王維儀忽略心頭抗議的聲音,堅決的點頭。
靜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宋雪寧最後笑著說:「我現在肯定你絕對做不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你是個好人!放心吧,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一切順其自然。」
王維儀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哥哥在談到你的時候真的很快樂,宋雪寧微笑,這點我是做不到的,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沒看過他如此輕鬆快樂的樣子。」
她的表情很真誠,眼中寫著對康書翰的情感,但與其說是男女之情,不如說是兄妹之愛。
「只是維儀,我要給你一個建議,」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收,「凡事都要說清楚,講明白,以後才不會有遺憾,你是該早跟哥哥坦誠,但不是因為我的出現,而是為了你自己和哥哥。」
王維儀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康書翰推開會客室的門,打不走了進來
「雪兒」,他臉色凝重,「今天早上我跟那你說了什麼?」
宋雪寧俏皮的吐了下舌頭,「我知道,你不許我找她。」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注意到她口氣中帶著焦慮,王維儀站起身,伸出手輕拉了下康書翰,「你怎麼了?」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她跟你說了什麼?」
瞄了宋雪寧一眼,就見她對自己無奈的攤了攤手。
「她什麼也沒說,」王維儀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她來見我,只是因為你跟他提過我,她感到好奇而已。」
康書翰低頭看著她,似乎在衡量她話中的真實性,最後他輕輕一歎,我跟她不可能,你明白嗎?我不希望你胡思亂想。原來他的焦慮時怕宋雪寧得出現影響她的情緒,她感到喜悅不已。
「笨蛋!」她帶著微笑看著他,「現在胡思亂想的人是你,雪兒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她輕快的語氣使他臉色稍霧,他以為她一直是無法與他許下承諾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雪兒,怕他放棄雪兒去現有的一切。
宋雪寧的手優雅的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這一對,如果現在她爹地在這裡看到他們眼中只有而失彼此的樣子,應該會死心了吧?!
她真不知道爹地在想什麼,哥哥明明就不愛她,餵食你們硬要把她塞給他?她條件又不是很差,難度還怕沒人要嗎?
看著康書翰無忌憚的吻住了王維儀,宋雪寧得臉微紅。
真是過分,也不顧念一下還有她在場!她站起身,繞過擁吻的兩人,很識趣的將會客室留給他們。
真好!宋雪寧心想,她終於可以不用被逼著嫁人了!
王維儀坐在床中央,她的四周散佈著各種文件,臉色帶著專注的神情。
「已經很晚了,別看了。」
她抬頭瞄了眼從浴室踏出來的康書翰,「你要睡了嗎?」她開始動手整理床上的文件,打算另外找個地方辦公。
「是我們要睡了。」他坐在床沿下,長手一伸,將她手中的文件給抽走。
「別鬧了。」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再給我五分-不,十分鐘就好。」
他凝視她片刻,笑了出來,「我該慶幸有個賣命的下屬。」
「你是應該,」王維儀拋給他一個媚眼,「替我加薪吧。」
「不,我要扣你薪水。」
「為什麼?她瞪著他」
「因為你讓我很不幸有個工作狂愛人!」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也是因為明天有個數據還沒弄好,所以把工作拿回來做,這也才不過是第一次,你就這麼小氣。」
康書翰的嘴角一扯,「我怕如果我縱容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會,我又不是工作狂,」她實在是很喜歡看他笑時眼神發亮的樣子,「有時間的話,我情願陪伴你。」
他側頭吻了下她的臉頰,「這個說法我喜歡!」
「雪兒好像還沒回來?」
「有馬克跟著,不會有問題的。」他伸手把她濃密閃亮的黑髮撥到肩後。
「她那麼漂亮,到夜店一定會招惹很多蒼蠅。」
「她夠大了,自有分寸。」「他吻了吻她光裸的頸項。
「你這麼說實在有點不負責任,她可是你妹妹。」「
「我知道,所以我叫馬克跟著她不是了嗎?」
聽到他的回答,王維儀一翻白眼。
「時間到了」。
她有些迷惑的轉頭看他,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他雙手一揮把床上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上。「你——」
康書翰將她推向枕頭上,並且在她滾開之前及時壓覆在她身上,「別生氣,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幫你弄。」
「你幫我弄?堂堂總經理要替我整理資料?」
「沒辦法,誰叫我愛你呢!」
他重重的把她壓入床墊中,就像以往每次一樣,他的情慾很快就淹沒了她。
王維儀早上醒來的時候,康書翰已經不再身旁。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下了床,這才注意到昨天被他掃到地上的資料都不見了,她一驚,想起他昨夜的話。
他該不會真的在替她整理數據吧!她衝進浴室,飛快的梳洗了一下,見時間還早,打算等一下再換衣服,她一邊拿著發圈將長髮給綁起來,一邊走下樓,她看到坐在客廳的馬克,「馬克,你跟雪兒昨天幾天回來?」
「大概兩點。」一看到她,他立刻從沙發上起身。
王維儀挑了挑眉,玩得還挺瘋的,不過馬克在,雪兒至少是安全的。
「雪兒現在應該還在睡吧?」
馬克點了點頭,「一直沒有看到雪兒小姐,所以應該還沒起床。」
「如果你累的話,也去休息一下。」她體貼的說道,「跟到那麼晚,你應該也沒睡飽。」
「謝謝王小姐,我會的。」
「你們老闆呢?」王維儀問道。
「在書房。」馬克欲言欲止的看著她。
「有事?」她敏銳的問。
馬克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剛才我去通知老闆說時間差不多了,他該準備上班時,他的臉色有點奇怪。」
「臉色奇怪?」王維儀皺著眉走向書房,難道他不舒服嗎?
他頭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只剩下一段白色疤痕,也沒聽說他說過任何不適。
她敲了下門,然後向內推開,把頭探了進去。
「書翰,該準備上班了。」
康書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大門。她只能看到黑色真皮椅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走了進來,「怎麼了,馬克說你臉色不太好,哪裡不舒服嗎?」
他還是沒有出聲,王維儀走到辦公桌前停了下來,注意到桌上放著她該準備的文件。
她微笑著伸出手翻閱,沒想到他的效率這麼好,都已經弄好了
突然一張相片無預警的出現在她眼前,她的心一驚,一陣恐懼的感覺掠過。
那是一個虛弱老者的相片,他的目光彷彿還具有生命似的直勾勾的看她。
她對這種相片印象深刻,它曾出現在那個冷清的靈堂——康書翰的父親,被他間接害死的老人家。
她木然的看著相片,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像個呆子一樣,半夜起來,想要替你完成工作,但是卻在抽屜的最底下發現這張相片,讓我想起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王維儀全身顫抖,遲疑的抬起頭。
他的眼神滿是憤怒和厭惡,狠狠的刺傷她的靈魂,那個溫和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又退回了他的內心最深處。」
「怎麼,不替自己說些什麼嗎?」康書翰的聲音有著諷刺挖苦,「你很好替自己編故事,或許可以再編一個令我深信不疑的故事。」
他想起來了,因為他父親的相片,所以他想起來了,她突然覺得兩腿虛弱無力,之前的溫柔和溫暖全都消失無蹤,被一張冷凝的面具罩住。
她牆皮自己的腦子運轉,尋找字句,希望能夠解釋一切,但是沒有……她找不到……
「我不會替自己辯駁些什麼,」她輕聲說道,「我騙了你。」
康書翰飛快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這樣?」
「對。」她點頭。
「你認為這樣耍我很有趣是嗎?」他的黑眸中儘是冷酷,他的頭很痛,但是遠不止被欺騙的痛楚。
「我從來沒想要耍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諷刺的打斷她,「只是愛我嗎?」
他的話令她臉色發白,她確實是因為愛他,只不過對想起一切的他來說,她的愛應該比垃圾還不值錢。
「怎麼不說話?」他捏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眼看他,「試試看你能不能說服我相信你。」
王維儀努力克制著心痛,「有用嗎?就算我說我愛你,你會相信我嗎?」「
「我不會愚蠢到相信你,你只是想要害我而已。」
她難以置信的盯著他,「害你?」
「我幾乎為了你放棄雪兒,」他的手捏得更緊,「我若娶了雪兒,就擁有整個集團,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你想阻止是嗎?」
她搖著頭,躲過他的手,強忍被他的話惹出的淚水,原來在他心目中,她真的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如果你非要把我想的很下賤,才會好過一點的話,你就這樣想好了,我不在乎。」
他的嘴唇痛苦的抿成一直線,想起來這陣子自己像笨蛋一樣的迎合她。
你當然不在乎,因為你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你需要在乎什麼?性「質來就耍著人玩當娛樂,不過我或許該慶幸,因為這次我不算吃虧,畢竟我也跟你上了幾次床。」
眼淚在眼眶打轉,但是她將它逼回去,她揚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掌心隱隱作痛,這輩子她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一個人,他是第一個。她沒有費心留下了看他大發雷霆,掉頭就走。他一把將她捉了回來,一臉陰鬱。
王維儀倔強的揚起頭看著他,她錯了,她不該做夢,不該抱有一絲希望,認為他的心至少對她還有一絲絲憐惜和感情。
康書翰把她壓向自己,灼熱的唇粗暴的印在她的唇上。
憤怒與興奮幾乎同一時間穿過她的身體,她不顧一切的響應他,或許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個吻。
他突然推開她,過去的陰影在兩人之間留下一道跨不過的鴻溝。
「滾出去!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騙子!」
王維儀默默的轉過身,踩著沉重打的步伐離去。
她已經用盡全力去愛他了。但他還是不愛她……
不過沒關係,反正她的愛只需向自己證明,她知道就好!
一顆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她用手背用力抹掉它。
內心有個微弱的聲音要她知足,畢竟擁有了他一段時間,只要他過的好。
她不該毀了他的生活,她在心中默數著自己的步伐轉移注意力,這樣才能忘記心裡苦澀的痛楚。
她沒有回頭,她也得學他在多年前就已學的事情——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