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嚴日暖很想歎氣,「但又不是結婚就一定好。」
「你不想結婚嗎?」他佯裝詫異的問。
「我、我又沒那麼說。」她搖頭,「只是沒遇到你之前,根本沒那些多餘的想法。」
「意思是,現在遇到我,就想結婚了?」他抓住了重點反問。
「我、我……」嚴日暖有些無措的看著他。
太奸詐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解釋她的話嘛?
奸,果然是商人本色。
「日暖,你姑姑還說,你已經準備好要向我求婚了呢。」周仲陽一臉期待的看著聞言僵化為石雕的女友。
「……」不會吧?姑姑怎麼可以這樣亂講?
***
嚴日暖渾渾噩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是男友笑著要自己跟他求婚的畫面。
嗚嗚……她是女生耶,而且還是個很矜持的女生。
雖然說現在是個男女平等的年代,由女人來求婚也滿常見的,可是、可是真要她求婚的話,她還是會害羞啊。
而且,她也還沒有要結婚的心理準備。
「嚴日暖!」
一聲大喝,讓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嚴日暖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你……」
竟是那個跟了她幾天的流浪漢。
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哼!你以為自己快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別作夢了,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流浪漢脫下蓋住臉孔的帽子,陰惻惻的說。
「洪道學?」嚴日暖訝異的看著昔日的上司,「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不用再裝了。」洪道學惡狠狠的瞪著她,「快點跟我走。」
「去哪?」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她為什麼要跟他走?
「別廢話了。」見她不肯配合,他便伸手拉住她,強迫她跟自己離開。
「放手!」嚴日暖急得想要掙扎,但男人的力量大得驚人,讓她根本掙不開他的箍制。「你快點放手!救命啊!救命——唔——」
因為無法掙脫,她只好放聲大叫,怎知才叫了兩聲,嘴巴就被洪道學給摀住。
「你給我閉嘴!」左右張望了一下,洪道學迅速地將她拉進暗巷中,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人聽見她的呼救聲後,便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巴掌,接著用刀抵著她頸項,逼迫她聽話別亂動。
「你……」嚴日暖瞪著他,知道狀況並不簡單,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洪道學冷哼一聲,「要怪就怪你自己的敵人太多,大家都不想看你活在這世界上。」哼!保釋他的小姐只要他將人帶到基隆港,但在那之前,他可要好好的替自己出口怨氣。
他想殺她?
嚴日暖毛骨悚然,但是自己人已被他抓住,又跑不掉,該怎麼辦?
仲陽,你在哪裡?我會不會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心裡一陣不捨,又有些心痛。早知道這樣,她剛剛就向他求婚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為了替自己多爭取時間等救兵,嚴日暖腦筋轉得飛快,立刻問道:「我有什麼敵人?」
她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敵人,該不會是洪道學亂說的吧?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想辦法分散他的注意力要緊。
「哼,這就得問你自己了。」洪道學冷冷的回答。
他也不是故意裝神秘,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名保釋他,並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五百萬的女人,到底跟嚴日暖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這樣嗎?」
一道清冷沉穩的聲音自洪道學身後傳來,讓兩人同時一愣。
是仲陽!
聽出聲音的主人,嚴日暖幾乎要喜極而泣。
不只是周仲陽,還有艾瑞森及一群警察,一一的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
「還不把人放開?」周仲陽瞇眼看著洪道學挾持著嚴日暖的手。
「你、我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這怎麼可能?洪道學無法置信。
「洪道學,你現在放開她,我可以不追究一切。」周仲陽面帶殺氣的宣告,「但若是你傷了她,即使只是一根頭髮,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到最後,他語氣轉為凶狠,讓洪道學聽了忍不住渾身發冷。
「你、你說的喔。」洪道學吞了口口水,顫抖地放開箍制住嚴日暖的手,任由她跑向周仲陽。
「仲陽。」嚴日暖飛奔上前抱住男友,手腳還有些不住的發抖。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沒事了。」周仲陽柔聲安撫著懷中的人兒,眼底怒氣翻騰。
「我好怕。」她顫聲說:「我剛剛還在想,早知道就先跟你求婚了,這樣至少我會沒有遺憾……」
「那你現在求也還來得及。」他立刻揚起笑容,對她開著玩笑,想安撫被嚇壞的人兒。
「也是。」嚴日暖慢半拍的點點頭,認真的看著他,「你要不要嫁給我?」
「我……」被這麼一問,周仲陽臉色古怪的瞪著自己的女友,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還真的求了……
「快答應啊,陽,你不是等這句話等很久了……」艾瑞森看戲似的直瞅著眼前難分難捨的情侶。
一旁的警察,在隊長的帶領下擁上前,將洪道學團團圍住。
「總裁,你說過不追究的!」洪道學見大勢已去,連忙驚慌的叫著。
周仲陽看向他,不帶感情的說道:「就算我肯不追究,台灣的司法能夠縱容你嗎?你這可是綁架未遂兼蓄意傷害。」女友臉上一道明顯的五指印,讓他看了就火大。
這一次,別想他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看著洪道學被警察給帶走,嚴日暖這才想起男友似乎還沒有答覆自己的求婚,疑惑地抬頭看向他。
而一旁的艾瑞森也很雞婆的提醒好友,「陽,你還沒回答嚴小姐耶。」
「艾瑞森,你很閒嗎?」周仲陽語氣陰森,「如果你沒事做,辦公室裡——」
「我有事我有事。」不等他說完,艾瑞森便趕緊轉身背對他們準備離開。真是卑鄙,老拿工作來威脅他。
算了,不讓他聽,他走就是了。
「等等!」周仲陽喚住準備落跑的好友。
「怎麼了?」不是要他快走的嗎?艾瑞森不解的望著他。
「林娜應該在基隆港那邊,你和警察一起去指認她吧。」周仲陽緩緩說道。
三十分鐘前,就在日暖剛走出婚紗館不久後,他便接到徵信社的消息,說是他們那邊已經查到林娜的蹤跡,她現在人在基隆港。
她應該是計劃利用洪道學將日暖綁走吧。好在他立刻報了警跟在日暖身後,要不然,事情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他完全不敢想像,失去日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幸虧他及時趕到了。
「是。」聽出好友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注意,別再讓人跑了,艾瑞森無奈的歎了口氣,努力跟上已經走遠的警察們,準備和他們一起到基隆港去。
誰教人是他帶回來的呢?現在林娜又不肯乖乖跟他老哥派來的人回英國去,林氏最近的股票應該會跌得很慘吧?
唉,自己算是始作俑者,以後還拿什麼臉去見老同學啊?艾瑞森無奈的邊走邊搖頭。
終於,一干閒雜人等都走光了,周仲陽低頭看向懷中滿眼期待他答覆的女友,溫柔的說:「好。」
「你應答啦?」嚴日暖開心的笑著,「那來我家——」
「過夜嗎?」周仲陽眼神霎時亮了起來。沒想到他保守的女友居然會願意邀請他……
「才不是呢。」她好笑又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是要跟姑姑說啦。」
「喔。」很失望的語氣。
「你來我家還可以……」
「怎樣?」
「喝我親手泡的桔子茶。」偷笑。
唉,真是個不懂情趣的丫頭!
周仲陽十分「委屈」、「哀怨」的看著女友,然後問道:「你知不知道求完婚後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嚴日暖搖頭。她可是第一次求婚,怎麼可能會知道?
「要像這樣……」周仲陽歎了口氣,俯身吻上她的紅唇,細細品嚐她的甜美。
既然她不懂情趣,那他只好自己來嘍。
不過,要嫁給她啊……那他還得再計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