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能像現在一樣抱著您、伺候您,這簡直讓臣妾心慌到不能自己呢!」彤妃媚勁十足的在裘翊辭耳邊呼著氣,誘惑的意味毫不掩飾。
「是嗎?」裘翊辭瞧著彤妃艷麗的容貌與姣好的身段,她已是繼蓮妃之後最能勾起他興趣的妃子,算算日子,他專寵於她也有半年了……思及此,他不自覺的想起某個不馴的身影。
這回她出宮,似乎離開得久了點……
彤妃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心下焦急,使出了渾身解數挑逗他,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勉強迎上她充滿渴望的目光,略顯不耐,盯著她的柳眉,他將大手伸進她的衣襟,一把由內朝外直接扯掉了她的肚兜,低下頭,覆上自己的軀體,打算施恩的滿足她……
「皇上。」驀地一聲嬌脆的嗓音傳來,一道身影赫然出現在他的龍榻前。
覆在彤妃身上的軀體倏地一僵。
愕然抬首,就見到那一雙勾人魂魄的瞳眸,正含著令人惱怒的笑意直勾勾的瞧著他,媚眼中完全沒有一絲羞赧之色。
她回來了!但,她居然敢在這時候直闖龍榻!
「你是誰?」彤妃驚慌失措,急忙拉上被子遮蓋住自個兒的赤身裸體。
「你就是彤妃?」艷若桃李的女子興味的瞧著她。
「放肆,查總管,還不將刺客拿下?!」彤妃怒火中燒,怒聲質問闖入者身後的太監總管。
「這……啟稟娘娘,她是……」查總管為難的看向皇上,要拿「刺客」得要皇上說了算。
「你還等什麼,難不成刺客是你有意放進來的?」見查總管杵著不動,她大為動怒。
「娘娘誤會了,她不是刺客!她……是香隱公主。」查總管連忙跪地,冒汗的提醒。
彤妃入宮時正值公主出宮角逐武林盟主之際,所以並沒有見過公主,但在宮中多得是關於公王的傳言,她應該多少聽過一些關於這位公主的「豐功偉業」才是。
「她就是宮中謠傳的女魔剎,香隱公主?」她有些愕然。
這惡女的傳說她可聽多了,據說這女子仗著皇上以及太后的寵愛,在宮廷狂妄囂張的程度無人能及,幾個皇上的寵妃都被她整過,但無人治得了這位公主,堪稱本朝第一女魔剎,前一陣子還聽說,這惡女玩興一起,甚至跑到宮外去胡作非為,堂堂一個公主,居然跟人家江湖大漢爭什麼武林盟主,簡直荒唐至極。
又想起幾位宮女太監在她一進宮時曾私下警告過她,將來若遇見這位公主,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別自討苦吃,那時她還未蒙皇恩,唯諾以對,如今她身價早已不同,皇上對她可以說是極度專寵,那些吃過這惡女虧的人,分明是在皇上面前沒份量,皇上又怎麼會維護著她們?但自個兒就不同了,她有自信皇上會為她作主的,這丫頭休想在她面前囂張。
「原來宮中早將我傳得如此惡名昭彰了?」香隱銀鈴般清脆的嗓音,配上這驚世駭俗的絕美容姿,讓第一次瞧見她的彤妃霎時驚艷得目瞪口呆,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惡女竟生得如此妖魅,讓自傲擁有絕俗之姿的她在這女人面前似乎也無了顏色。「你真是香隱?」震驚過後,她怒火又起。「就算是公主,擅闖龍榻、驚擾聖駕,也是死罪。」當下決定光憑這女子的絕美容姿,就該死!
「是嗎,臣妹犯了死罪嗎?皇上?」香隱似笑非笑的睨向還處於驚愕狀態的男人。
裘翊辭回過神來,惱怒的瞪向跪地的總管太監。「該死!查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皇……皇上,奴才該死,是……這……」查總管口吃到不知如何回答,就知道會這樣,公主犯錯,該死的永遠是奴才,可這會公主一回來就闖禍,這下他真的死定了!他趴在地上冷汗直流。
「糊塗東西!居然敢擅自放人闖進龍榻,你是該死,來人啊,將查總管給朕拉下去——」
「好啦,你別拿查總管出氣了,是臣妹自己要闖進來的,你要治就治我的罪好了!」公主兩片性感至極的薄唇在他面前開闔著,討罪呢!
「你!」他氣結。「你以為朕不敢?!」
她冷瞟了一眼他身旁一臉氣憤的彤妃。「敢,皇上九五至尊,有什麼不敢的?要怪就怪臣妹愚蠢,竟不知皇上正在寵幸愛妃,打擾了皇上好事,還真是罪該萬死呢!」
「自知是罪該萬死,居然還敢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你找死不成!」彤妃怒說,心中暗喜,這惡女妖姬硬闖龍榻,羞辱龍顏,這下可讓她逮到機會教訓人了!
今兒個若能讓香隱栽在她手裡,相信日後在宮裡,她的地位將越發穩固,就連蓮妃也不敢再仗著自己先一步生下皇子而不時與她爭寵了。「來人啊,將這個不知規矩的丫頭給本宮押出去,先重責二十大板再說!」
仗著皇恩,她威勢十足的下令,但此令一出,在場所有聞風而至的侍衛以及一干宮女太監們,竟無人移動分毫,擺明無視於她的命令。這、這怎麼回事?這些奴才造反了不成?
「查總管,還不動手?!」她登時難堪的拉不下臉,朝著查總管大吼。
敢情這位娘娘還是搞不清楚香隱公主是何許人也?查總管這才面有難色的看向主子,只見他臉色沉鬱,不發一語。
但儘管如此,照以往的經驗,皇上不說話可不代表他們這些奴才可以對公主不敬,再說,香隱公主是什麼人,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了皇上下場更加淒慘。
「查總管,你這狗奴才,竟連本宮的話也敢不聽?」彤妃惱怒的再次逼向查總管,皇上都不說話了,這奴才還不抓人,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查總管不知如何是好。「娘娘……不瞞您說,若無皇上旨意,咱們奴才誰敢動香隱公主分毫?」他乾脆挑明了說。
「大膽,這丫頭罔顧宮廷律法,又驚擾聖駕,本宮替皇上下旨懲處,你這奴才竟敢違逆不從,莫非你也想死?來人啊,先把查總管押下去。」
「娘娘。」不想連累查總管,香隱笑盈盈的開口了。「犯錯的是香隱,怎麼你與皇上都喜歡拿查總管開刀?皇上,小女不想連累旁人,自知死有餘辜,就請皇上下旨了結了小女的命吧!」她轉而噍向皇上說。
這話挑釁意味十足,裘翊辭臉色甚是難看。
彤妃第一次見識到香隱的不知天高地厚,連皇上也敢挑釁?這會就等著皇上惱怒後下旨宰了她,可等了半天,只見龍顏震怒,卻不聞皇上決斷,她不禁有些著急了。
「香隱,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等了好半晌,他這才終於開了金口責罵。
哪知皇帝都發怒了,卻見香隱那絕美誘人的櫻唇不住上揚,旋身逕自找了椅子坐下,輕彈了蔥白細指,查總管趕緊示意身側的小太監奉上茶水好生伺候著,壓根不理會他這至高無上的君主。
風雨欲來之色出現在他俊逸的臉龐上。
彤妃藏不住喜色,這香隱越張狂死得越快,最好這會能觸怒龍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好讓皇上下旨嚴懲。
「皇上,香隱是恃寵而驕了,都怪您平時寵壞她,瞧她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根本當自己是女王了。」她更進一步的揚火,既然香隱自個兒尋死,她還能不幫這女人一把嗎!
他臉色更加冷峻。「香隱,難道你真想被朕下放死牢裡思過嗎?」
香隱品著上等春茶,雙眸飄向他,清脆的嗓子發出了無奈的聲音。「皇上,臣妹知道你正在寵幸彤妃娘娘,只是臣妹有急事要求准奏,情急之下這才冒死打擾龍興的。」她晶燦的雙眸黯淡的垂下。
「急事?」他不住皺起眉來,雙眼微瞇。「香隱,你最好說出擅闖龍榻的理由來,否則朕一定要治你個重罪以示懲戒,不然朕這皇宮內法可要大亂了。」
他雖依舊躺在龍榻上,只輕覆薄絲,但不怒而威,那股子隱藏待發的怒氣,讓一干伺候的太監聽得心驚膽跳,皇上難得板下臉對香隱公主說出這麼重的話,可見龍顏真的震怒了。
彤妃這才露出安心的笑臉,皇上這回是真惱了。
一干太監為香隱的腦袋心急得不得了,而她自己則是抿嘴一笑,這才不疾不徐的道:「嗯,那小女就不廢話了,此次擅闖龍榻,目的就是想請皇上為臣妹賜婚。」她語出驚人。
「什麼?賜婚!」他一聽驚得由床上跳起,赤著身子,神情錯愕,哪還有方才皇帝的鎮定威儀?
皇上龍體軒昂,她眼一瞄,泰然自若的旋過身,他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低咒一聲,查總管趕緊送上龍袍覆上。
他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不及穿著妥當便急著問:「給朕說清楚,這怎麼回事?」顯然忘了方纔還在興師問罪呢。
這個轉變讓彤妃愕然,不敢相信皇上會為這惡女失了態,還如此輕饒她?
香隱瞟向彤妃氣惱的模樣,掩嘴暗笑。「小女覺得在京城住得沒趣,閒得發慌。」
「閒得發慌就想嫁人?」他怒問。
「也不是這麼說,只是這裡待煩了,想出去走走。」她心不在焉的撥弄身上錦繡流蘇。
這丫頭才剛回宮,又不安於室了。「你又想上哪去了?」
「我想上黎國走走。」
「黎國?那可是異邦!」他訝異。
她低笑。「所以臣妹這才想請皇上為我指婚給黎國王子瓜爾佳。」
「什麼?」他又是一驚。「你想嫁瓜爾佳?」
「是啊,臣妹聽聞瓜爾佳此刻人正在京城,等著皇上指婚和親,所以這會小女毛遂自薦來了。」
彤妃一聽大喜。「皇上,這陣子您不是正為要派哪位公主去和親之事而傷腦筋嗎?這會派太上皇親自封賜的義公主前去和親最為恰當,難得香隱公主識大體願意為您分憂解勞,您還不快恩准了?」彤妃趕緊把握機會的說,想不到這惡女竟然願意自個兒走人,她當然得趕緊催促,放炮送神。
「住口!」他臉色陰鷙難解。
一臉喜色的彤妃這才驀地心驚,咬著唇不敢再多言。
「你喜歡瓜爾佳?」來到她面前,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他生冷的音調正處在怒潮的氣流之中。
「沒見過,也不喜歡。」香隱瞅著他,臉龐儘是放肆的笑意。
「那為何要朕指婚?」
「聽說湛青此刻人在黎國,我想上那兒去玩玩,順道——」
他倏地緊繃的扣住她弧度完美的下巴。「你想去找湛青?」
「沒錯。」她老實承認,湛青成婚前他們倆可是連袂在江湖闖出了不少名堂,生活有趣得緊,可惜他一成婚,心裡就只顧著盯著他那喜愛女色勝於男色的娘子洪小妞,哪還有空理會江湖瑣事,這才讓已是武林盟主的她閒得發慌,既然他們人在黎國,那她就到黎國走走吧。
竟然是為了湛青?哼!「湛青不在黎國。」他冷冷的說。
「不在黎國?」她露出些許訝異。
「他人在京城。」他臭著臉道。「要見他不用上黎國,在京城就見得到。」
「原來他還沒出發,難道事情有變?」微微抿起嘴,細緻的鵝蛋臉龐艷麗不可方物。
他一窒。「哼,這會還要朕賜婚嗎?」他幾乎是咬牙問。
「當然,這婚還是要賜的。」她笑盈盈的迎向他的怒容。
這丫頭非激怒他不可嗎?!「你連瓜爾佳的面都沒見過,就想要朕賜婚,你膽子不小,不怕他是個歪嘴斜眼的傢伙?」
「無妨的,只要皇上同意,小女待會就去會會他,若他是個不入流的傢伙,屆時婚後再找機會殺了他便是。」她嬌笑的說。
「啊!」彤妃驚呼,好個狠毒的女魔剎,居然人還未嫁就已想著殺夫計劃!
他臉色亦難看到極點。「荒唐!」
「要我不荒唐也成,那請皇上答應讓我以使女的身份至黎國玩玩。」
他瞪了她一眼,這丫頭在耍他,她根本無意嫁給瓜爾佳,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要討個使女宮銜,只是她拐著彎要這個官銜,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惱怒之餘,卻也對她不是真的要嫁給瓜爾佳而鬆了一口氣。
「不成,使女身份代表國家,豈容兒戲!」這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嗎,那臣妹還是嫁人好了,嫁了王儲,屆時到了黎國一樣可以玩得盡興。」她無所謂的說。
「你!」他氣得拍桌,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皇上,您龍體要緊,可別氣壞了身子。」彤妃立即故作心疼的說。
「哼!」他氣得別過臉。
「皇上,香隱想去黎國,您就讓她去吧,總比留在宮裡成天與您鬥氣的好。」彤妃不安好心的幫著說,就希望這惡女到了異邦,最好客死異鄉別再回來了。
他瞄了一眼一臉不馴的絕色面容,黎國此次派王子前來和親,意圖明顯的就是想修補上回誤判情勢,協助叔叔裘慶齡叛亂之事而對他示好來了。
據他所知,黎國內部此時正動亂不安,聽說前來和親的瓜爾佳雖是王儲,但是他有個異母弟弟,兩人相爭王位已是眾所皆知之事,所以此回瓜爾佳的求親除了修補兩國關係之外,他還私心的也想藉由和親拉攏自身勢力,希望娶了本朝公主後,能助自個鞏固王儲之位。這如意算盤他自是心知肚明,而冰雪聰明的香隱不會不知這層利空口,莫非……
「香隱,你真想去黎國玩玩?」
「是啊,還請皇上恩准。」她款款的說,笑得明媚動人,顧盼之間皆是撼人心肺的魅惑風情,瞧得彤妃嫉妒不已,幸虧這惡女跟皇上算是兄妹關係,否則這天下哪還有女人的姿色敵得過這妖姬的出色,皇上哪還看得上後宮這群庸脂俗粉?恐怕就連她自己都難以近得了皇上的身了。
「好,你也不必委屈下嫁瓜爾佳,朕原就有意出訪一趟黎國,一個月後,朕陪你走這一趟。」
「什麼?皇上,您千金之軀要親自前往黎國這不毛之地?」彤妃大驚。「難道您忘了,他們曾經助裘慶齡叛國,他們有可能藉這個機會再次謀害您啊!」
「怕什麼,朕這次御駕親臨,就是想瞧瞧黎國真正的實力,朕自有算計。」
「算計?皇上,你的算計,不會正巧與我一樣吧?」香隱噙著笑,眼裡卻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說呢?」他跟著笑得詭異。
兩人之間的默契,令彤妃瞧得心慌,兩人同行黎國,雖是名義上的兄妹,但日夜相對……尤其是香隱這狐媚妖姬,這兩人會不會……
「皇上,臣妾也沒去過黎國,想陪侍皇上,還請皇上恩准。」她立即說。
「不成。」他目光緊緊瞅著香隱,一瞬也不瞬,一口回絕了一臉錯愕的彤妃。
幽靜已久的暖香閣,此時因主子的歸來,霎時熱鬧非凡到——簡直人滿為患!
此刻閣中正擠進了兩位太妃、七位貴妃以及三位公主,只差皇太后人沒到而已,這些象徵內宮最高命婦的幾個女人,全都到此對著主人噓寒問暖的參拜獻媚一番,倘若再加上幾位貴婦們隨身所帶來比排場的過百個奴僕宮女們,這僅次於宮中皇帝所居的「太極殿」以及太后所居的「慈寧殿」的暖香閣,一下子擠進這麼多人,再大也顯得擠了。
眾位貴婦女眷們,個個心中咬牙惱恨,臉上卻個個笑容滿面,這丫頭可是皇上的心頭肉、鎮魂寶,只要她一回宮,照例眾人得來諂媚問安一番,省得這丫頭心底一個不痛快,又找人開刀。
「我說香隱妹妹,你這回怎麼在外頭遊樂了這麼久才回來?讓嫂嫂們可想念得緊呢!」說話的是蓮妃,她一臉的討好,笑得甜膩。
這香隱仗著自己是當年太上皇由宮外親自接進宮的,因為十分喜愛,便封公主,但是實質並非皇室血脈,於宗親族譜上更無名號,卻賜名公主,享盡一切公主的排場與富貴,還被養成目中無人、作威作福的性子,連她這唯一為皇上生下子嗣的人,都多次在這女魔剎面前吃癟,叫她氣得咬牙切齒,卻苦無對付她的辦法,還得低聲下氣、竭盡所能的討好,這氣惱懊恨自不在話下。
「是啊,我和寧太妃也是天天盼著你回宮,兩人還不時相約到佛堂為你祈求在宮外一切平安。」秦太妃與寧太妃兩人貴為前任皇帝的妃子,如今已是名列尊長的太妃,對她也是百般諂媚。
兩人罩子亮得很,這丫頭在宮裡得勢十多年了,打她第一天進宮起,這皇宮內院就形同她的遊樂場,所有的嬪妃宮女太監們全都是她的大玩偶,因為她連受足兩朝皇帝的專寵溺愛,簡直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人人心中的嫉妒自是敢怒不敢言,就連她們兩個都得瞧這丫頭的臉色過日子,就怕她瞧她們不順眼,到皇帝那咬幾下耳根,將她倆這無用的前朝皇妃給逐出宮去自生自滅,因此兩人一聽她回宮,立即扭著老屁股,趕也要趕著來「問安」。
「那就謝過兩位太妃了。」香隱美麗的臉龐噙著笑。
「哪的話,香隱就像是咱們的女兒,要咱們不擔心你也不成呀!」寧太妃馬上涎著臉,實在是因為這丫頭太難取悅了,這會瞧她心情似乎不錯,眾人也跟著鬆一口氣。
蓮妃又立即搭上話,「妹妹,嫂子我有一事相求。」她把握機會說道。
「喔?」香隱身子一斜,立即有人送上繡花腰枕,她雙腳微抬縮上了貴妃椅,馬上又有人上前為她捶捏著腳踝。
這尊貴架式比之眾位貴妃女眷還要十足,蓮妃心中惱怒,但也只得忍氣吞聲。「妹妹,你也知道嫂子生下了皇上的第一個皇子,但是皇上卻多日不曾上我那去了,你行行好,改日得空幫我提醒一下皇上,別忘了我呀!」她說得都有些泫然欲泣了。
香隱一陣冷笑。「得了,這事皇上不見得會聽我的,再說這閨房之事,我可使不上力。」
「你如果使不上力,這天下就沒人使得上力了——」
「使上什麼力?」一道低沉的聲音乍然出現。
「皇上!」眾人一見皇帝翩然駕到,紛紛慌張的福身跪地。
可唯獨這貴妃椅上的人,依舊傭懶斜倚著,動也不動,笑容艷麗,美麗撩人。
他睨了她一眼,嘴角微揚,朝著眾人說:「都免禮吧。」
一干人這才敢起身。
「皇上。」蓮妃一起身就纏上他的袖袍,他輕輕一使力,脫去了她的糾纏,她暗惱不已,只能恨恨的瞧著他走向香隱。
香隱輕挪了挪身子,讓他悠然自得的在她身邊坐下。
「你們剛才在聊些什麼?」瞧著這一窩子的人,他有些訝異。
「咱們在聊皇上的房事。」香隱帶著一貫嘲諷的笑容。
「喔?」他冷瞄向蓮妃。
蓮妃頓時滿臉通紅,連忙道:「臣妾該死,臣妾不過就是希望皇上能多垂憐臣妾……以及咱們唯一的皇兒。」
抬出皇子,他冰冷依舊。「誰允你向香隱說這些了?」這才是他真正惱的地方。
「臣妾……只是話家常……」她唇色發白。
「哼,以後沒事少來香隱這兒『話家常』,她不愛聽這些閒事。」他的臉又冷了不少。
「是……」她苦澀憤恨,卻不敢多言,只得垂下頭「自省」。
香隱挑眉,巧笑倩兮。「皇上,您真可笑,您怎知我不愛聽這些事兒?皇帝龍榻邊的趣事上至太后,下至市井小民,誰不愛聽?還是,皇上是怕傳出一國之尊嬪妃太多,寵幸不及、照顧不周,徒留閨房憾事?」
眾女一聽,抽氣連連。想這大逆不道、無禮至極的話,也只有香隱敢說了。
「你在意嗎?」他瞪了她一眼後竟問。
「呃?」他這突然一問,叫她些微愕然。
「如果不在意,這事……你也毋需好奇。」他淡然的說。
她美目瞇起。「那香隱就不好奇了。」她說得比他還淡然。
他倏地面色結霜。
「皇上,原來您在這兒,臣妾找您找得好辛苦。」彤妃闖進暖香閣,一見皇上的面,二話不說先撲進他懷裡,藉以宣示她可是後宮最得寵的妃子。
蓮妃瞧了不是滋味,恨恨的瞪著彤妃。
「你怎麼也來了?」他搖頭問,在香隱面前自然的將彤妃推離。
彤妃感覺到皇上的冷淡,心中頗為吃驚,瞥見香隱的冷笑,莫非又是因為這惡女?
蓮妃瞧見皇上的冷淡模樣,猜想彤妃的行為也激怒了皇上了,聽說,彤妃竟敢對闖入龍榻的香隱要人拿下責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行為早就得罪了香隱,她等著瞧這彤妃被打入冷宮的日子到來。
「彤妃,你也來香隱這兒湊熱鬧啊?」她有意的問。
「皇上一下朝,人就不見了,本宮是來找皇上的,至於香隱嘛……當然也是順道來問問,她久沒回宮,這宮裡有缺什麼,自當派人通知本宮一聲,本宮會幫她安排的。」說得儼然是宮廷主母,連香隱的起居都要向她報備呢。
蓮妃暗喜,這不知死活、搞不清狀況的賤人,壓根不知道這後宮歸誰管,在香隱面前說些什麼話呢,分明找死!
「那香隱就有勞娘娘關照了。」香隱臉上帶著笑,一個詭譎得令人發顫的微笑。
「你雖只是皇上的義妹,本宮承蒙皇上寵愛,對你多加照顧也是應該的。」彤妃不可一世的說。
蓮妃與其她妃子簡直想放鞭炮。彤妃這蠢蛋,仗著皇上些許的寵幸,竟敢在香隱面前以主母自居,這下彤妃的下場想也知道有多淒慘了!
「皇上,您寵幸彤妃有多久了?」香隱忽然問。
裘翊辭蹙眉。「自你上回離宮……嗯,差不多半年了吧。」
「半年了啊……」她瞄向彤妃平坦無物的小腹。
彤妃被她看得有些惱火。
香隱美眸輕轉,冷笑的繼續說:「娘娘,香隱好奇,皇上寵幸了你半年,為何你至今還沒喜訊傳出?」
「本宮……」被說中痛處,彤妃難堪到不行,登時變了臉。「你該死,本宮肚子裡有沒有龍種,用不著你這外人多嘴!」
她氣得跳腳,這惡女擺明了要跟她做對,自從她擅闖龍榻那一回後,她多少知道這女魔剎在皇上面前吃得開,不過她也太囂張了,竟敢當著皇上的面問出這種話!
「是,香隱逾矩,香隱該死。」她乖巧的垂下眼眸。
一、二、三……眾人心底默數著。
「誰敢說香隱是外人?!」裘翊辭驀地森冷的爆出聲來。
果然!
就在皇帝暴怒的這一刻起,彤妃已然正式被宣佈住進冷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