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都發現了,可是無論怎麼嚴刑逼供也討不到一個答案,只要莫立威不想說,任何人也休想從他嘴裡問出答案。
於是,大伙都在猜測他心情好的理由。
中了樂透?如果是其它人應該會樂不可支,但若是莫立威的話,兩千萬跟兩千元是一樣的;陞官加薪?不必套活,這種消息比主管有外遇流傳的速度還快。
莫非是交女朋友了?嗯,這點應該更不可能發生。莫立威根本就是個大宅男,公司的聚會聯誼都不喜歡參加,也不見他和電話那端的人有情話綿綿的時候,會打電話來的全是上司,再不然就是總機小姐,因此絕對不可能交女朋友。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成天板著一張臉的大帥哥,終於願意露出足以迷倒全公司女性同事的笑容?
"有女性生物打電話找立威。"太不可思議了。
"總機妹妹?"
"不是,從來沒聽過。"號稱比NOKIA還厲害的耳朵,絕對不是蓋的。
離開座位的莫立威,一回辦公室,就被通知有人打電話給他。
"我是莫立威,請說。"平板的語氣,毫無起伏。
"你上班講話都這樣嗎?"嚇死她了,還以為是跟哪位經理級人物說話。
"要不然呢?"聽見是金艷的聲音,原本因為某個笨蛋同事出錯而必須替他收拾的爛心情頓時變好了。
"請你幫一個忙。"不要想那個吻、不要想那個吻、不要想那個吻……
"什麼忙?"
"今天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慈善音樂會,本來有同事要陪同,不過他跟女朋友有點不愉快,不能陪我去,你要不要來培養一下音樂氣質?"
小孟跟她說的時候,她原本不打算再找人,但好死不死這件事讓學長聽見,硬是逼她要找人出席。但臨時要換人,同事都沒空,想來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男性就只剩下莫立威--她當然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只是腦袋搖來晃去,就只能想到這個名字--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打電話。
"怎麼不找你男朋友?"
相較於她的緊張,怎麼莫立威卻一副好整以暇的口吻?
"我哪來的男朋友?"對外宣稱有男友,純粹是為了杜絕後患罷了。"要不要幫這個忙?"
很好。他淺淺地笑。
"我沒什麼音樂素養。"貝多芬聽過,莫扎特聽過,其它人一概不認識。
"沒關係,人來就好,地點是國家音樂廳。"
"我沒有正式禮服。"
"不用,人來就好。"反正只是擋箭牌,露個臉就好。
"幾點?"
"七點,國家音樂廳,你知道在哪裡嗎?"
"我好歹是台北人。"
"那就麻煩了,晚上見。啊,手機號碼可以給我嗎?"
念完手機號碼,莫立威掛斷電話,嘴邊始終保持淡淡的微笑。
"哇!你們看,他邊講電話邊笑耶!還笑得那麼欠扁."
"肯定是交女朋友了!"
"真沒天理!宅男怎麼可以交到女朋友?"他成天去聯誼、上網把妹,怎麼就沒有半點消息?哀怨啊!
"因為他是最帥的宅男。"結論。
不只帥,還帥到沒天理,帥到入神共憤。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金艷站在國家音樂廳門口等候莫立威。
當他抵達的時候,金艷露出了一臉呆樣,因為莫立威的出場雖然很普通,卻抓住了所有人的月光,活像走星光大道的明星,教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穿著休閒,不過憑著她過人的眼力,他身上的行頭少說也要幾萬元,件件都是名牌。
"我沒遲到吧?"
她傻傻地搖頭。"沒有,你……"這男人今天的魅力像是不用錢地盡情施展。
"怎樣?"一如往常欠扁的口氣。
"沒事。"原本想稱讚他的話立刻吞回去,她可不想讓他更囂張。"吃過了嗎?"
"一下班就趕過來,根本沒時間吃。"
她連忙把他拉到隱密的角落。"我買了兩個飯團,你將就一下,等音樂會結束,我再請你去吃飯。"邊說話的同時,她已經俐落將飯團的包裝紙拆開,遞至他面前。
飯團都在嘴邊了,不吃好像不行,莫立威只好咬了一口。不吃還不覺得餓,一吃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不過吃這種食物有個壞處,就是很難注意嘴邊有沒有沾上什麼東西。
金艷掏出面紙幫他擦拭嘴邊,在意識到自己唐突的舉止後,連忙解釋道:"你這邊有海苔屑。"她把面紙遞給他。
"我看不見,你幫我。"他非常樂意接受她的服侍。
她瞪他一眼,見他忙著吃東西,也就沒有太計較,繼續幫他擦拭,狀似親暱的舉動,她都故意忽略,只專注眼前的事情。
不過就在他吃飽之後,趁她一時疏於防範,竟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靠到他懷裡,她還來不及抗議,唇就讓他吃了。她氣炸了。雙手不斷推著他的胸口,卻不敵他的力氣慘敗,最後只好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他大爺滿意了,才終於放開她。
"你做什麼?"這可惡的男人。
"我想吻你。"
金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也會有這種痞子的態度,想吻就吻,當她是誰啊?
"憑什麼?"
"你說呢?"莫立威氣定神閒地反問,非常確定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什麼,竟然還敢反問她?
"該入場了,走吧。"他直接扣住她的手,帶她進入音樂廳。
金艷一臉錯愕,並沒有覺得不舒服到想掙脫,相反的,她竟然喜歡上他厚實掌心的溫暖,讓她有一種受到保護的感覺。
由於位子的關係,金艷自然會碰見建商老闆,她很自然地挽著莫立威的手臂。"蔡董,謝謝您邀請我們來聽音樂會。"
原本只注意到大美人的蔡董眼尖地發現站在她身旁的年輕男人,注意到他們動作親密,他的表情不太好看。
"肯賞臉來,我就很高興了,怎麼不見你家的總監呢?"
"總監臨時有事不能前來,我男友喜歡音樂,我就邀請他過來了。以前聽說蔡董對藝術不感興趣,這次我可以理直氣壯替您反駁了。"客氣地主動出擊,讓對方別對莫立威的身份放太多注意力。
蔡董年約四十,身材保持得宜,不過目光滿是企圖,金艷下意識頻頻避開,對這種經驗老道的男人,她可無法從容應付。
"哈哈!那我可要先謝謝金小姐的美言了。這位是你男朋友啊,不錯,一表人才,在哪高就?"姜畢竟是老的辣,他想知道的事情依然會追問清楚。
"電腦工程師。"察覺金艷的懼意,莫立威伸手圈住她的腰。
蔡董呵呵笑。"原來金小姐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前途無量,不錯不錯。"
笨蛋都聽得出他反諷的意味頗濃。
"謝謝蔡董的稱讚,小艷已經答應我的求婚,未來我會好好照顧她。"與其和財大氣粗的蔡董去較量財富,倒不如以深情痛擊。
此話一出,金艷臉上的錯愕連忙轉為驚喜,難得有人要幫她,可不能壞了戲。
見小倆口甜甜蜜蜜,嚴重刺激到愛流連花叢的蔡董,他只好扔下一句好好欣賞便回座,中場休息時敗興離去。
"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
莫立威但笑不語。
"萬一哪天拆穿怎麼辦?"
"像他那種人,不怕找不到女人,過一段時間對你的興趣就會降低。"
他居然這麼說?真無趣。難道那天他給她的暗示是她誤會了?
"莫立威,你真不懂情趣,這時候你應該問"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問你就會嫁嗎?"
咦?莫立威又扔給她一個措手不及的答案。依照他的個性,他應該不客氣地要她別做白日夢才對。
"怎麼不說話?"
"我……"生平頭一次被一個男人弄到結巴無言,她實在不懂莫立威在想什麼。
這樣真的很怪,非常怪,卻說不出哪裡怪。
金艷沉浸在茫然的思緒中,沒有專心聆聽音樂,也沒注意到這晚,莫立威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音樂廳的冷氣很冷,她的右手,一直很暖。
頭痛欲裂。
金艷有殺人的衝動。
不是因為她睡到早上十點半,反正今天星期六,不會有人在乎她睡到幾點;也不是她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偶爾心情好,她的確會裸睡;更不是地昨晚忘記洗澡,有時候加班太累,兩天沒洗澡也不是沒有過。
她之所以想殺人,是因為有個跟她一樣沒穿衣服的男人趴在她身上,還睡得很熟,這不打緊,最糟糕的是這男人是昨晚陪她去聽音樂會的莫立威。
她還記得昨晚聽完音樂會後,她請他去吃飯,就去他喜歡的餐廳AegeanSea,由於時間已經九點多,所以他們各點了一杯酒精飲料,因為飲料很好喝,她續杯又續杯……
之後,莫立威送她回去,她正在解安全帶時,他突然拉過她猛烈地親吻她的唇,他的吻如火,燒得她意亂情迷、渾身發燙,無法自己,全身柔若無骨地癱在他懷裡,任由他熱吻、愛撫,他的手還放肆地探入她的內衣裡,揉捏她的胸部。
她沒阻止,反倒更大膽--
"我很缺男人,你想陪我嗎?"她記得自己好像是這麼問的。
"什麼男人都好?"他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雙手摟住她的腰,仰視她艷麗的魅態,她的衣襟半敞,粉嫩白皙的渾圓露出一半,令他下腹湧上一股燥熱。
她笑得十分得意。"拜託,我也是會挑對象的好嗎?你以為我葷素不忌啊?能讓我看上眼的男人……五隻,不,是
只有三根手指頭而已,別以為我醉了,才五杯酒而已,我酒量沒這麼差。"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杯跟最後一杯喝的是什麼酒。
"我讓你看得上眼?"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企圖讓她更醉。
她如嬌花的笑靨只為他綻放。"你長得好看,身材又好,我想沒幾個女人能抵擋你的誘惑。說,你現在是不是在誘惑我?"就說了她沒喝醉,不要不相信。
"是,有誘惑到嗎?"他坦承自己的罪刑。
"差一點點了……"她打了一個酒嗝。"再努力一下下就夠了。"
"我還要怎麼做?"
"我想想……如果能給我一個能忘掉痛苦的吻,我今晚就任你擺佈。"她眼眸迷濛,雙頰酡紅,醉態嬌媚。
他的確吻了。
不過不是熱情似火的吻,而是以極輕的力道印上她光潔的前額,那一瞬間,金艷明白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領著莫立威上樓進入她房間,她讓他進入她最私人的世界,也讓他進入她的身體。
莫立威進入的時候,她疼得掉下眼淚,雙手緊緊抱著他,似是將他當成海上的浮木,死也不放開,直到痛楚過去,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歡愉,她完全拋開理智,隨著他的衝刺律動,甚至主動引領他探索自己體內更能激起高chao的秘處,他們身體上的契合讓性愛更為淋漓盡致。
金艷嬌喘連連,絲毫不想克制自己強烈的慾望,她著迷他的強壯,貪戀他的容貌,渴求他的溫柔。
因為莫立威,讓她想起有另一個人的體溫作伴是多麼甜蜜的事。
激情過後,她趴在他身上,撫摸他滿是汗水的身軀。
"我不是處女。"她說。
"然後?"他口吻極淡。
"可是我五年沒男人了……有時候我恨不得自己是男人,不過在這種時候,我又非常慶幸自己是女人。"莫立威在
床上相當狂野,卻又不失溫柔。
"幸好你不是男人,要不然我就真的變成同性戀。"
她詫異的抬起頭問:"你真的會為了我變成同志?"
他白她一眼。"不要問我這麼可怕的問題。"
"是你自己說的啊!"她沒好氣道。
"因為你不是男人,所以此題無解,就此打住。"
她聽話打住,緊接著兩人又是連番的纏綿直到天微亮,他才饜足地讓她入睡。
喝酒果真誤事,她一再警告自己喝酒絕對不能開車,卻忘了喝酒之後也不能碰男人,不過她沒有一絲後悔。
"你不是很累,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低沉沙啞的嗓音打斷她的思緒。
"也不想想是誰讓我這麼累?"身體這麼酸痛。
"我也很累。"
"是很舒服吧?"昨晚太激情,沒有空打量他的好身材,如今他赤裸裸的在她面前,她當然是乘機摸幾把。
"你肯幫我按摩,我會很舒服。"
"想得美!莫立威,昨晚應該只有我喝醉,你怎麼也隨便我擺佈啊?"一直喝酒的人只有她,從頭到尼莫立成都很清醒。
"是你任我擺佈。"
"有嗎?最後好像是我上你下耶。"她態度挑釁。
莫立威並非聖人,不過大白天太限制級的話,他懶得搭理,依舊趴在她身上趴得相當愉快。
她推推他。"我還記得某某人曾說過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我這類型的女人,某某人,你現在有什麼話可說?"
"我只想說,我確實是正常男人。"他在她的胸口印上一吻。
"難道你都不會猶豫嗎?"
"猶豫什麼?"
"我們兩個啊……怎麼想都不對吧?"
"除非你瞞著我已經結過婚,要不然有什麼好猶豫?又不是上了床就要結婚。"
好直接又很傷人的一句話,深深刺中金艷最脆弱敏感的那一點,當下令她啞口無言,全身沒來由地一冷。
也對,現在又不是一上床就得結婚的年代,要猶豫什麼?
和女人上床前會猶豫的男人,不是同志肯定就是有某方面的隱疾。
男人,都是一個樣,她怎麼還傻到認為莫立威會有不同。
"你想結婚?"
"拜託,你睡到腦子壞了嗎?我怎麼可能會想結婚。"他的懷抱不再溫暖,她欲下床套上衣服。
莫立威把她拉回自己懷中。"想什麼?"
"想我要吃什麼早餐,我肚子餓了。"她刻意迴避他的眼神。
他不是笨蛋,當然察覺到懷裡的金艷明顯在抗拒他的擁抱,必定是他剛才說錯什麼話。
"我說實話讓你不高興了?"她的態度不太明顯,但他依然感受得出她的不悅。
"我沒不高興。"
"現在的確沒有人一上床就結婚,我說的是事實。"
"我知道啊,你到底想說什麼?"現在不是冬天嗎?怎麼她還是覺得他的擁抱很黏膩,恨不得快點逃開。
"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娶你。"他說得很隨意,每個字卻又那樣的有力不似玩笑。
她一怔。"……你開玩笑的吧?"
"這種事拿來開玩笑很白癡。"他毫不客氣回嗆。
他說得太現實,她厭惡;他直接,她又不知如何是好。
察覺她不再抵抗他的擁抱,他的心情變得很好,見她呆了許久,又挑釁地問:"想跟我結婚了嗎?"
"我才不想結婚……你不要亂說!我這輩子都不會……"
莫立威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阻止她亂說。
結束纏綿的熱吻,金艷確實暈頭轉向忘記自己要說什麼,迷濛的眼直勾勾望著他,似是困惑他怎麼不繼續。
"別說什麼一輩子,你才活了多久,一輩子對你還太遙遠。"
經他提起,金艷宛若大夢初醒,掙扎著起身。"反正,我就是不想結婚。莫立威,如果你想跟我交往,就別跟我提這件事,要不然你現在就可以走出去,當昨晚的事沒發生過。"
"捨得讓我出去?"
"為什麼不?"她賭氣地反問。"要找到能代替你的人到處都是。"
莫立威臉色立刻一沉。"找不喜歡聽你這麼說,以後別說了,你不想結婚我不會逼你。"結不結婚對他只是小問題,一旦他想結婚,他絕對會讓她點頭同意。
"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開始不滿足僅是單純摟著她,嘴巴已經不安分地吮吻著她的肌膚。
"不准讓你家人知道我們的事情。"
他不豫地抬起臉。"為什麼?"
"前些時候我才斬釘截鐵跟立美保證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如果現在讓她知道,我豈不是自打嘴巴,所以至少也要等半年後,說不定半年之內我們就分手,萬一到時候分得太難看,倒不如低調一點,對吧?"她笑得很甜。
"可以。"他答應得很乾脆。"不過以後你下班時間、假日都是我的。"
怎麼算都是她吃虧,這男人連她男朋友的位子都還沒坐下去就妄想掌控她的時間?想得美!
"莫先生,請你記住一件事--"她故意用手指戳著他健碩的胸膛。"我、不、缺、男、人,沒有你我也無所謂。"
"怎麼?勾引我之後就以為能輕易甩開?"想得太容易,他可不是用過即丟的免洗筷,若要分手,他絕對不纏人,不過前提是要他同意分手。
他未曾動心,一旦讓他認真起來,他會變得很執著。
莫立威再次把她壓制在床上,除了制住她的手比較強硬,他的吻卻是溫柔得會令人卸下心防。
金艷原本還在奮力掙扎,為了自己的面子,哪知當莫立威的堅硬觸碰到她的柔軟後,根本來不及阻止,她的抗議全成了無力的喘息,她的抵擋變得欲拒還迎,勻稱的一雙長腿更是忍不住夾緊他的腰。
一個不注意,又讓他吃得一千二淨。
趁她疏於防備的時候用最原始的方式強佔她的理智,這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早跟你說過要跟她分手了,是你猶豫不決才造成如今的結果。我跟她好歹有三年的感情,現在因為這種事情就要分手,未免太殘忍了。
殘忍?你爸媽想抱孫子,結果檢查出來她不孕,你還能怎麼辦?
她說想試試看,不要太早放棄。
試了半年,有什麼進展?
所以我說你早就該和她分手了,長痛不如短痛,舉竟你是家裡的獨生子,你爸媽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你是要他們失望嗎?
可是她……
如果你還要繼續猶豫不決就別再來找我麻煩,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原本可以冷處理,是你讓事情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讓她懷有希望不斷找尋辦法,卻讓她得面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結果,連醫生都說機率只有百分之十,真正對她殘忍的人是你。
我對她有感情……
那你怎麼會跟總機小姐上床?
我不是故意的,兩方面給我的壓力都很大,那天我喝多了,才會……
好了好了,別說這種爛借口,我不想聽。敢做就要敢當,既然對方都懷孕了,你最好快點想辦法解決,不然我怕最後是兩屍三命。
別嚇我!
你才別找我麻煩,自己想辦法吧。
你說得容易,換做是你,真的能果斷處理嗎?
為什麼不能?如果要我娶一個不能生孩子的老婆,倒不如不要結婚。
金艷睜開眸子,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做夢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夢,沒想到這一夢又讓她想起過往的悲慘。
如果要我娶一個不能生孩子的老婆,倒不如不要結婚。
那天,醫生再次宣佈她的失敗,她心痛得想去找未婚夫尋求安慰,怎知讓她聽見這段殘忍的對話。雖然說出最後那段話的人不是她未婚夫,但他沉默的反應讓她終於夢碎清醒。
為了曾經最愛的男人,她努力找尋各種方法,就為了能替他懷個孩子,怎知最後她的努力竟成為泡影。
婚前的健康檢查讓她原本美好的婚姻宣告結束,也逼她含淚吞下那半年為了懷孕所忍下的痛楚,她的忍耐、她的付出在在顯示她有多愚蠢,就為了一個最後選擇背叛她的男人……她真是傻到無以復加了。
莫立威還在睡,金艷不想吵醒他,輕聲下床套上他的襯衫,地上皮包裡的手機正好響起,她立刻拎起皮包閃到客廳。
他們這一睡已經是下午兩點,身體不累,肚子倒是已經餓慘了。
"喂?"她邊接手機邊走至廚房尋找食物,最後只找到幾片快要過期的吐司。
"昨天還好吧?"
"很好啊,音樂很棒。"
"你找誰陪你去?"昨天他趕著去看病人,金艷口頭說找到人後,他就沒緊盯了。
"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他現在就睡在我房間,要不要叫他來聽電話?"
"真的動心了?"齊力風尚處於錯愕階段,他十分希望學妹能夠再嘗戀愛的甜蜜,但絕對不是要她濫爭充數。
"嗯……"金艷想了很久。"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是?都上床了難道是想玩一夜情?"
"一夜情還比較好處理。"她才不會讓一夜情的對象踏進她的屋子。"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了?"
"技術上是還不清楚。"她沒說,他怎可能知情。
"小艷,別讓我七上八不好嗎?要就一次說清楚。"
"反正我跟他就是不可能,你不要再問了,多花點心思在你心上人身上還比較實際。"
"你是我學妹,我當然關心你。如果你和他真的沒有將來,早點結束,別浪費時間了。"
"學長,要我去談戀愛的人是你,怎麼現在又要我快點結束?"
"我是要你談有用的戀愛,不是要你浪費時間在不對的人身上。"
"我說了不想結婚……"
"真不想結婚.我就不會擔心你了。"
"什麼意思?"怎麼學長說的話。她有聽沒懂。
"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不想結婚,就不會繃緊自己,你會去享受戀愛、享受生命,壓根不會躲在自己的鐵牢之內
虛度人生,如果你真的不想結婚,還會想那些有的沒的嗎?"
一語中的。
金艷望著吐司傻笑。"學長,你不去當心理醫生實在太可惜了。"
"我光當你的心理醫生就忙不完了。小艷,聽我的勸,你很在意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假如你真的想結婚就去挑個適合的對象,如果已經抱定不想結婚,那就好好享受人生,不要再鑽牛角尖,懂嗎?"
"遵命,學長,你對我真好。唉,你怎麼不是我男朋友呢?"
"幸好我不是你男朋友,要不然頭髮早白了。"
結束電話,金艷將剩餘的半片吐司也塞入嘴裡,咀嚼了幾下後吞下肚,然後繼續"發呆治療法"。
她想學長可能說對了,她嘴裡說不想結婚,其實內心還是渴望婚姻,所以才會愛胡思亂想,假如她能徹底斷了結婚的念頭,或許就如同醫生所說能真正揮別她心裡的陰影也說不定。
她真的應該花點時間思考醫生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