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凱跟大熊——褚天闊是多年的好友,徐士凱總是這麼笑稱他。說起來他們會成為朋友也很令人跌破眼鏡,因為他們的個性可說是南轅北轍,一個長袖善舞,一個不善言詞;一個勇於冒險,一個保守固執。
一般人看到諸天闊的外表都會退避三舍,嚴峻冷酷的面容、高大壯碩的身軀,真的讓人相當害怕,更別說是要上前跟他攀談幾句了。
不過在徐士凱眼中,褚天闊是個絕佳的聽眾,他不多話,看人的眼睛卻相當誠懇,偶爾也會適時提出中肯的建言。
「到底怎麼回事呢?」徐士凱煩惱的抓著黑髮。「我實在想不出原因,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感覺這麼難以捉摸,我都對她那麼好了,卻總是覺得她對我有所保留。」
在褚天闊老婆開的小兔咖啡屋裡,兩個男人坐在吧檯,徐士凱的面前擺了一瓶幾乎見底的威士忌。
「沒理由啊!我交往過的女人總是才見過幾次面就以我的女友自居,不是千方百計想要到我家去見我爸媽,要不然就是把我帶去給她們的親友炫耀,可是蕙怡卻好像我是什麼丟臉的東西似的,連見也不讓我見她媽媽一面。
還有啊,要她搬到我那去住她也不願意,從來不會主動聯絡我,也不曾開口說過愛我、想我、沒有我不行之類的話。」
褚天闊挑起英挺的濃眉。
沒聽好友跟他抱怨過這種問題,以往他抱怨的內容總是哪個女孩太過黏人、哪個女人佔有慾太強,這次的抱怨內容還真新奇。
什麼時候也輪到大情聖徐士凱為情苦惱了?想必他一定愛慘了這個女孩。他是不好意思直說,但其實他想告訴好友的是——
這回你栽了!
「我不懂女人在想什麼。」一直沉默的褚天闊開口。「我的經驗也寥寥可數,不過我跟若曦分手以後再復合,感情反而更好了。」他的神情變得溫柔,因為想到親愛的老婆。
眼睛一抬,不由自主的凌巡親親老婆的身影。
喬若曦彷彿有心電感應,原本在擺放餐具的動作停了下來,跟老公的視線相接,甜甜一笑。
徐士凱沒有注意到注意到好友臉上出現的傻笑,他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
「為什麼分手以後反而感情會更好?」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大熊尋求感情的咨詢,但現在他用力抓著他的領子,緊張的問。
「也許是分開以後才能體會到對方有多重要吧!」
徐士凱愣了一下,腦袋不停轉著,然後嘴角慢慢浮現一抹詭異的微笑。
「謝了!兄弟,這回你大大幫了我一個忙。」
褚天闊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徐士凱那麼感謝,不過他那瘋瘋癲癲的模樣還真是少見。
愛情能讓人變得不像自己,愛情能讓人一下子陷入痛苦深淵,一下子又彷彿上到天堂,這點他親身體驗過。
他同情的拍拍好友的肩。「加油!保重。」
數月後
徐士凱跟范蕙怡來到小兔咖啡屋,今天是來送喜帖的。
「恭喜!」褚天闊依然惜字如金。
他的妻子喬若曦則健談得多。「真是太好了,前一陣子我們還好擔心你們呢!什麼暗殺、受傷、住院的,真是經歷了許多不得了的事吶!」
「是啊,不過經歷過那些只有讓我們的感情更加堅定。」
徐士凱捏了捏范蕙怡的手,還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表現親熱的范蕙怡紅了臉,想抽回手,他卻不放,她只有含嗔帶怨的瞅他一眼。
那一眼卻讓徐士凱骨頭都酥了,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
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范蕙怡羞得只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看來那招果然有效。」褚天闊突然冒出沒頭沒尾的一句感慨。
「老公你說什麼?」喬若曦偏著頭問。
老婆的問題他一向坦承回答。「之前他們交往的時候士凱很苦惱,說覺得蕙怡對他們的感情還有保留,那舉我們的例子說我們分手以後再復合,結果更珍惜對方,他就決定如法炮製。」
「大熊!」徐士凱瞪大眼。這傢伙怎麼講出來了?
他本想衝上前去痛扁大熊一頓,可背脊突然一陣發涼,感覺到一股銳利的視線從旁邊射來,他僵住,緩緩的轉頭,心裡大叫了聲不好。
果然,蕙怡看著他的眼睛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原來這就是當初你要分手的原因?哼哼,難怪我怎麼問你你都唬弄過去,原來如此。」
「呃,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那時候你一直逃避我們兩人的關係,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分手、跟別的女人傳緋聞,都只是想讓你體認到我的重要。」
范蕙怡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在恐怕已經全身傷痕纍纍了。不過既然話說開了,他只要硬著頭皮說完。
「咳,只是後來都一個月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哭著回來求我復合,我正打算放棄認輸,回頭去跟你解釋,哪裡知道就出了車禍。不過這樣也好,大概是老天保佑吧!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你個頭!」她氣不過,用力捶他的頭。
「別打了。」徐士凱苦笑,卻不敢回手,「萬一又失憶了怎麼辦?」
「我管你!最好把你打成白癡!」可惡的男人!讓她流了那麼多眼淚,只為了想測試她?
真是……真是欠揍!
小兔咖啡屋裡傳出慘叫聲,不過老闆娘跟老闆都沒有阻止慘案的發生。
活該啊……
他們呵呵的笑了起來。
今夜的小兔咖啡屋,又是暖意滿滿……
【全書完】